斗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老猪
孟聚摇头,脸色凝重:“我也是到不久。刚刚发生了命案,凶犯已经逃走,死者一共五个,除了何掌柜,还有四个死在里面客房里。”
听到死了五个人,两个捕快都是脸色发白:一案五命,破不了案,大伙都得被知府大人打板子,这么大的案子,还不得屁股开花?
好在,孟聚的下一句话将他们救了:“这个案子,东陵卫直管了,你们两个,是铁辛的部下吧?”
两个捕快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是是,铁头儿是我们队长。”
“那劳烦二位看守住现场,莫要让闲杂人进去捣乱。”
接着,孟聚又写了个条子,上面只说了三个字:“红发贼。”他唤来了保正,说了地址,让他拿条子跑去交给省陵署的王柱侯督察,把这里的情况说一下,让王侯督察赶紧带人来增援。保正连声答应,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揣进了口袋里,飞快地跑出去。
然后,孟聚和两位捕快一起站在门口闲聊等候了。两名捕快都很健谈,一个姓崔,一个姓李。知道孟聚是靖安署的主办,二人大拍孟聚的马屁,说从没见过这么年青的主办,孟长官当真是年少有为,孟聚心里好笑,心想边陲城市没见过高官罢了。要在洛京,不要说二十出头的八品官,就是十来岁的金吾卫将军或者柱国将军都一抓一大把。
孟聚正在和两名捕快攀谈时,远远地忽然传来了一声大喝:“贼子休得猖獗~孟兄弟,我来救你了!”
远远地冲来了一群人,看装束都是市井的混混和帮闲,他们手持棍棒菜刀,气势汹汹地冲来。而在人群的前方,刘真举着明晃晃的军刀,狂呼:“贼子莫逃~”奔跑中,他发髻散开了,散乱的头发迎风招展,气吞万里的气势俨然盖世武将。
眼见大群人乱哄哄地冲来,两名靖安府捕吓了一跳,抽出铁尺锁链严阵以待,孟聚连忙跟他们说莫急,这是我同伴搬救兵来了。
刘真气喘吁吁地跑来,见到孟聚安然无恙地站在客栈门口,他吓得脸色都白了,嚎啕大哭起来:“啊,孟老大,你英魂不灭,回来看兄弟了吗?啊,莫不是您放不下兄弟——弟兄回头就给你烧纸钱、纸丫鬟,。。。虽然我们交情深厚,但毕竟阴阳有隔,您还是安心上路吧,莫再要回来找我了。。。”
他使劲地干嚎着,拼命地揉着眼睛,可是却没半点眼泪出来。
“滚蛋吧你!”孟聚一脚将刘真踹飞:“你胖子没死,我怎么舍得死!”
“孟老大你真的没死?”孟聚从地上爬起来,不怒反喜:“你没事?”
“哼,被你这个死胖子出卖多两次就有事了!”
“其实我当时并非逃跑,我只是想把那红发贼引开,好让孟兄弟你安然脱身啊!我舍己为人的无私想法老孟你居然不理解,实在太让我伤心了。”
“少罗嗦,胖子你快跟我过来。”
孟聚把刘真带到阮振山的客房里,看到客房和走道里的几具尸体,刘真的嘴张得老大,半天都合不过来。
“孟、孟老大,这是你干的?”
孟聚反问:“你觉得呢?”
“怎么可能!”刘真一口便断言:“孟老大你这个书生,怎么可能杀人呢?可这几条咸鱼是怎么回事?”
孟聚告诉刘真,当时红发贼率着爪牙恶狠狠地杀来,自己都以为定然无幸了,可就在这时,有一位白胡子的老和尚突然从天而降。这位老和尚武艺十分高强,举手投足便把这几个凶贼杀了,又将那红发贼打伤逐走了。
刘真听得嘴都合不拢了:“白胡子老和尚?飞墙走壁地进来?老孟你不是做梦吧?我怎么听着象街头说书人的套路?”
“不然你以为这几个歹徒是怎么死的?”
“说得也是。不过那老和尚有没有留下字号?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是飞鸟大师,是西域乌里呱啦庙的和尚,来中原就是为了行侠仗义,惩恶扬善的,见到那红发贼在此行凶,于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仗义出手。不过他说他行事不喜张扬,让我千万不要把他的事说出去,他也不会再回来了。”
孟聚一边说一边注意刘真的表情,正如他所料的,刘真专注地听着,眼睛里逐渐冒出了无数发亮的小星星。
“孟老大,你说这什么鸟和尚不会再回来了?他也不愿表露身份?”
“正是如此!世外高人总是如闲云野鹤一般,视名利如浮云,这样的人是可遇不可求,也许我们这辈子都未必再能碰到这位飞鸟大师了。”
唉声叹气地说着,孟聚自己都忍不住想笑:刘胖子你能忍住这个诱饵的话,我服了你!
刘真果然上钩。他眼珠咕噜噜地转了几圈,说:“孟老大,你说老和尚打跑了叛贼,但这个什么鸟老和尚无名无姓无来历,突然冒出这么个人来,只怕省陵署那边不好结案。。。”
“呃?”孟聚愕然:“兄弟你的经验比我丰富,说得很是。飞鸟大师对我有救命之恩,他既然不愿张扬此事,我也不想把他说出去——那胖子你有什么办法吗不跳字。
“呃,这事倒有点为难了。。。除非我们另找一人,把这事顶下来,不说出飞鸟大师,那倒还可以解决。”
孟聚唉声叹气:“我倒也想过。可惜兄弟我身材单薄,文弱书生一个,就算我说是我打跑红发贼杀了这些人,省陵署的人和叶镇督都知道我的,只怕还是不会信。”
刘真点头如鸡叼米:“不错不错,孟兄弟所言甚是!孟兄弟你是不好出头了,我们得另找一人,不如我们就说是。。。”
“不如我们就说是那位何掌柜吧!说他隐藏很深的世外高人,与红发贼打斗中不幸身亡,反正他也死了,只好任由我们说了——胖子,你觉得如何?”
刘真的脸涨得通红,急忙说:“那个老家伙活着也没二两肉,瘦不拉几的,怎可能是世外高手呢?不妥不妥!”
“说得也是。胖子你不是带了很多朋友过来吗?就请他们当中哪位冒充一下,如何?”
“只怕人多口杂,泄漏出去也不好。”
“要不,我们就说是哪位街坊见义勇为做的,这样如何?”
“。。。。。。”
孟聚东拉西扯,就是不说刘真,最后,刘真终于忍不住了:“孟老大,这件事干脆就让我认了吧!就说是我干掉了这些叛贼,如何?”
孟聚打量了刘真一番,象是在审视他像不像大侠。良久,他叹道:“我深知刘哥你刚正不阿,要你帮着我说假话,只怕委屈了你。。。”
刘真拍着胸口,激动地说:“没事,为兄弟两肋插刀尚可,何况这点小事!”
“刘兄弟忠肝义胆,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孟兄弟,你不用说了!我们之间说这些东西,那不是见外了吗不跳字。
两人双手紧握,眼中泛着热泪,心中都在笑骂:“傻鸟一只!”
两人商议了一阵,把口供细细对了一遍,觉得再无破绽才放下心来。孟聚建议,刘真最好赶紧把那群狐朋狗友打发了,省得让省陵署的人看出破绽。刘真赶紧出去吆喝,散了一把碎银子出去,他的混混朋友们眼看没油水可捞,悻悻地走了。
等了两柱香时间,省陵署的增援兵马终于来了,长长一队士兵沿长街跑步而来,士兵们甲盔在身,手持长矛、刺枪,脚步声整齐宏亮。月光下,军队象是金属组成的河流一般在长街上流动着,气势磅礴。
和士兵队伍一同抵达的,还有十几辆马车,马车上坐满了持戈待战的斗铠士们。斗铠士们都是身材高大的男子,他们全身上下都被斗铠包得密密实实,头盔下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亮光。
先前士兵们来到时,街坊们还敢围观感叹一阵,但当斗铠士们抵达时,人群却吓得纷纷散去了。斗铠士是天生的战阵武器,他们都不需动作,只是静静地坐着,金属躯体就透出了浓烈的杀伐气息。不需解释,民众凭直觉就知道,这些金属人连靠近都是极端危险的。
看着这样的阵势,两个捕快惊得目瞪口呆。他们本以为这是一桩普通的刑案,但看省陵署这么大的阵势,白痴都知道不对劲了。
是 由】.
斗铠 第五十一节 隐世高手刘真
看着这样的阵势,两个捕快惊得目瞪口呆。他们本以为这是一桩普通的刑案,但看省陵署这么大的阵势,白痴都知道不对劲了。
捕快们吓得腿都颤了:“孟、孟主办,这、这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来了这、这么多兵马!”
孟聚安慰道:“没事。陵署例行调查都是这样的。”
捕快们惊叹连连:“哦哦,东陵卫真是阔气啊,这么大的派头!”
军队行进到归云客栈门前便停了下来,队伍里走出一名军官,他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按剑,高声喊道:“孟聚!孟主办何在?”
孟聚应声道:“我在这边。”
“马上过来,镇督大人在此!”
孟聚一路小跑过去,在队伍中间的一架马车上见到了叶迦南。
叶迦南一身披甲,头戴着插白羽的头盔,娇小的身躯在铁甲的包裹下显得窈窕又英气。
“孟聚,今晚怎么回事?”
孟聚看一眼周围的人,叶迦南善体人意,立即出声屏退左右:“现在可以说了。”
“镇督大人,今晚卑职和刘侯督察接到线报对归云客栈例行检查,突然遭遇红发逆贼,也就是。。。”
“我知道,你不用说。”叶迦南出声打断,不让孟聚说出阮振山的名字:“然后呢?”
“红发贼众共有五人,他们认出我们,企图谋害我们灭口,卑职等不得不奋起反抗。交手中,客栈的主人何掌柜惨遭杀害。幸得刘侯督察大展神威,连续击毙四名逆贼,并将红发贼本人击伤,他现已逃逸了。”
“什么!”叶迦南吃惊得瞪大了漂亮的眼睛:“刘真?那个刘胖子,他居然能杀了四个叛贼还打跑了阮振山?这怎么可能?”
“大人,您不是一直对刘侯督察的武勇十分有信心吗不跳字。
“废话,我是逗那胖子玩的。不会吧,他真那么能打?怎么可能?”
叶迦南喃喃自语,漂亮的面孔上充满了疑惑。
省陵署做事是有一套程序的。几名斗铠士先进客栈去查探了一番,然后,他们很快出来了,做个手势示意里面没有危险。于是,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了专家们了,省陵署刑案处的刑侦官们蜂拥而进。在他们中间,孟聚看到了余书剑督察,他举着火把,对部下们大声吆喝着,显得干练又利索。
叶迦南也跟着进去看现场,孟聚给她领路,一路讲述当时的打斗过程。在那间客房里,刑案官们正在勘验现场,叶迦南看一眼那几具尸首就走开了。
出了客栈的门,她的神情颇为疑惑,秀眉微蹙。沉思了一阵,她吩咐道:“刘真在吗?让他来见我。”
当刘真被带到叶迦南面前时,他的样子颇为悲惨。他面目青肿,浑身是血,走路一瘸一拐的,身上的军装破烂得象乞丐装。外表虽然狼狈,但真正的勇士自然有办法让世人看出他的不凡之处,他神情肃穆,四十五度角仰望天际,脸上流露着坚毅和顽强,眯成一条小缝的小眼睛里闪烁的不是别的,那是勇气和坚强——那造型,连瞎子都能看出,这是一位经历了苦战的勇士。
看得刘真的惨样,叶迦南也吓了一跳。
“刘侯督察,身子没大碍吧?要不先去看郎中?”
“不必了,镇督大人。”刘真口气淡淡的,带着历尽艰险归来的云淡风轻:“伤痕是男子汉的勋章。身为东陵男儿,我等日夜与死亡相伴。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乃是家常便饭了,不值一提。”
“哦,哦。”
听着刘侯督察充满了男儿气概的讲话,叶迦南哦了两声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她脸上微微发红,眼光有点躲闪——孟聚吃惊地发现,她竟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小妮子该不会是看上刘真了吧?
随后孟聚又觉得好笑,这怎么可能呢?叶迦南现在的表情该是正常。谁若是突然发现一个经常被自己轻视和戏弄的猥琐小人物,竟是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那他也会这样的。
现在,叶迦南心里应该是充满了愧疚和悔恨吧?刘真阁下的情操是这般伟大,他身怀绝技,却因为谦逊一直不肯表现,甘当无名英雄,默默忍受着同僚和上司的讥讽,这是多么伟大宽广的男儿胸怀。
自己以前居然嘲笑和戏弄这位了不起的高人,现在想起来是多么后悔啊。
“听孟主办说,今天你们遭遇悍匪,幸得刘侯督察出色的武艺才打退了敌人。刘侯督察以寡敌众还能擒杀四人,击退一人,如此神勇,真是令本座欣慰。”
“镇督大人明鉴,卑职是朝廷武官,对付三五个毛贼,那是理所应当的。只可惜,那红发逆贼脚步甚快,卑职追之不上,让他逃走了实在遗憾。”
“刘侯督察太谦了,本座知道,此次的悍匪非同一般。刘侯督察,可跟本座讲述一下擒杀他们的经过?”
刘真谦虚地表示,这是小事而已,在他多年的陵卫生涯里,这不过是一次平常的日常巡查而已,比这更危险更艰难的交战他不知经历了多少遍,实在不值一提。但叶迦南镇督既然要听的话——好吧,上司要知道,谦虚的刘真大爷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说时慢那时快,我劈手夺过凶贼手中的分水刺,反手递过去,一脚又将另一贼踢走。只见刀光阵阵,劲风扑面,我跟红发贼打斗不休,从房间一直打到了客栈大堂里。。。”
叶迦南听得有点糊涂,打断道:“刘侯督察,我记得你是和孟主办两人一起的吧?怎么四个逆贼和那个红发贼都来对付你了?那时孟主办在干什么?”
刘真望了孟聚一眼,目光里带着深深的鄙视和怜悯。在他的目光下,孟聚不得不配合地低下头,一副惭愧得无地自容的样子。
当然,心胸宽厚的英雄刘真有着金子般纯洁的心,他是不会随便说同僚坏话的。他很“诚恳”地——就是用那种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很违心、很不情愿的语气说——孟主办在这次行动中也是很勇敢的,他与叛贼们做了积极的斗争,为胜利作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
孟聚到底做了什么?
叶迦南再三追问下,刘真终于吞吞吐吐地说出实情:孟聚还是起了很大作用的,比方说他在身后帮刘侯督察鼓掌叫好,极大地鼓舞了刘侯督察的勇气,使得刘侯督察越战越勇,终于击败了阮振山——精神动力的作用可是非同小可啊!
叶迦南狠狠盯了孟聚一眼,和颜悦色地对刘真说:“刘侯督察,今天你辛苦了,先下去吧。我们队里有郎中,你找他看伤,剩下的事交给我们了。”
“镇督大人,勤劳王事,万死尚不辞,区区小伤又算什么?”
但在叶迦南和众位同僚的劝说下,刘真最后还是退下了。落寞的英雄拖着长长的影子走在萧瑟的长街上,千人万人中,那矮胖的身影显得孤寂又忧伤。
望着他的背影,叶迦南久久注视。良久,她叹息道:“难怪古人叹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在我麾下有这样的俊杰,而本座竟毫不知情,这是我的失职。若不是这件事,这样的贤才便要被埋没了。
你们几个,也要学学人家,那么好的身手却甘心在基层做一个小军官,从不表现,人家的境界,可比你们高多了!”
随从们应道:“是,卑职谨遵镇督大人教诲。”
叶迦南转向孟聚:“孟聚,我想提携刘真升任主办,但想想他一直隐瞒了身手,只怕不肯接受。你跟他熟点,了解他的性情,你觉得他会不会接受?”
孟聚肚里面笑得要爆炸了,脸上却不露分毫:“镇督大人说得很对。所谓大隐隐于市,高人们只是把在尘世的经历当做一种磨练。他们身处凡尘,游戏风尘,从不为世俗的功名利禄动心,讲究的是随心自然。若镇督大人您强要任命的话,卑职怕刘真会悄然离去。”
叶迦南失望地怅然点头:“嗯,这样的话,还是让他顺其自然吧。”
是 由】.
斗铠 第五十二节 怀疑
刘真鼓起腮帮一通狂吹,把小女生叶迦南侃得晕头转向,但偌大的省陵署,毕竟还是有清醒的人物在的。
孟聚刚从叶迦南跟前退下来,省陵署刑案处督察余书剑就找上来了:“孟主办,麻烦借一步说话可以吗?刑案处这边想跟你了解点情况。”
他把孟聚带到了归云客栈的一个客房里,已经有两个书吏准备了纸墨和油灯等着做记录了。余书剑笑着说:“孟主办是我们同行,呵呵,大家都是内行人,‘如实招来’那套废话就不必我多嘴啰嗦了吧?”
孟聚也笑:“我跟疑犯做笔录多了,但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真是报应不爽啊。”
“孟主办,就是走个例行程序而已,不必那么严肃啦。放松点,随便说说就好。”
余书剑说得很轻松,笑容也很亲热,但孟聚绝不会丧失了警惕。身着戎装,余书剑却有一股武官身上少见的、落落大方的儒雅气质。同样是弃笔从戎,他与自己是同类人,既有文人的细致,又有多年刑案官的经验和毒眼,在他面前乱说是很危险的。
孟聚小心翼翼地、斟字酌句地把刘真的英勇事迹给说了一遍。他说话的时候,余书剑听得非常专心,一句话也没说,旁边的两个书吏在案上运笔如风,记录得飞快。
孟聚讲完,余书剑将墨迹未干的供词递给他:“孟主办,麻烦过目一下,有没有哪里记得不妥的?”
孟聚细心地读了一遍,点头道:“确实就这样了,记录并无错误,难得的是一处涂改都没有——强将手下无弱兵,余督察麾下的果然都是能手。”
“惭愧,谁不知道孟主办你是东平陵署的破案高手,他们几个怎敢在你面前称能手呢?若没什么问题,麻烦孟主办你签字盖章吧。”
待孟聚签好字按了指印,余书剑收好了供词,神色渐渐变得严肃:“孟主办,你刚才说的,兄弟也听了,今晚的事确实很凶险。但觉得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白,望你能释疑一下。”
孟聚知道这才是关键,点头道:“余督察请说。”
“第一个问题:打斗时你离刘真多远?为何不上前助阵?”
“第二个问题:阮振山为什么放着你们不理反而先跑出去掐死何掌柜?难道他认为那个何掌柜比你们两个武装陵卫的威胁更大?”
“第三个问题:三个汉子都是死在手刺下,孟主办你说,是刘真夺了他们手刺反而刺死了他们。请问,刘侯督察先夺了谁的手刺?”
“呃,我记得好象是那个穿褐色土布衣裳的大个子。”
“那夺第一根手刺以后,既然刘侯督察已有一根手刺充当武器了,为何还要再去夺另外两人的武器呢?刘真并不会使双手武器,要打斗只需一根手刺就够了,为何要把三人的武器都夺了?而且按常理来说,杀人比夺武器容易多了,刘真督察又为何舍易求难,先夺武器再杀人呢?有夺武器的闲暇,还不如直接捅死他们算了。”
一连串问题问得孟聚背后出汗,他含糊道:“或许刘真艺高人胆大,压根没把这几个毛贼放眼里,他或许是戏弄他们吧?”
余书剑摇头:“据你所说,那时阮振山还在旁边,难道刘真连灭绝王这样的高手都不放眼里了?灭绝王这样的大敌在旁边窥探着,刘侯督察还能好整以暇地慢慢戏弄着三名毛贼,而阮振山也不上来夹击,这着实让人费解。
第四个问题,刘真随身带有军刀,为什么打斗时,他不用自己的军刀而是用从敌人那里临时夺来的、不熟手的手刺?这点也不很符合常理。
第五个问题,阮振山被打跑时,身上受伤都在胳膊、手臂、肩头、下腹等处,为何都不是致命部位?刘侯督察难道在对他手下留情吗不跳字。
孟聚本还有点沾沾自喜编造出的故事天衣无缝,但在余书剑犀利的眼光下,他才发现这故事实在是破绽百出,他含糊答道:“我不清楚。。。情况太混乱了,屋子又暗,我吓坏了,记不清。。。我也不知道刘真他怎么想的。。。阮振山那悍匪怎么想的,我如何知道。。。”
最后,孟聚被问得没办法,干脆就耍赖。他气鼓鼓地说:“余督察,你问的这些,莫不是怀疑我和刘真合伙放跑了阮振山?那样的话,你只管把我们俩抓起来好了,我也不怪你!”
说着,他转过头去,不理余书剑。
余书剑一时语塞。要说孟聚和刘真合伙放纵阮振山,那是万万没这个道理的。第一次是二人找来灭绝王的线索,第二次也是他们二人遭遇了灭绝王,还擒杀了四个叛党——要说孟聚和刘真有意私纵,那是绝对说不过去的,也没这个道理。
正尴尬时候,有人敲响了房门,一个刑案处军官探头进来:“余长官,方便吗?现场勘验已经完了,有点事向您报告。”
余书剑对孟聚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孟主办,失陪一下。”
他快步出去,在门外听那个军官报告。
孟聚在房间里也听得清楚,军官报告说现场已经勘验完毕了,除了五名死者外,在阮振山房间床上的被子里,还发现了一具残破的虎式斗铠,正是那天打斗时阮振山穿的那具。
说到后来,象是涉及什么机密,那个军官压低了声音。虽然孟聚已极力倾听,但最后还是只听到几个字:“。。。边军的。。。纹身。。。就是那样。。。”
接着,孟聚听到余书剑兴奋地追问:“勘察确认无误了吗不跳字。
“大人,有确凿证据了。”
“很好,我们要办成铁案。你再细细勘察一遍,莫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接着,余书剑满面春风地进来,神情开朗了不少。孟聚盯着他,也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好消息,心情突然变得这么好,他想起了那两具丢在井里的斗铠,心里隐隐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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