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老猪
想到这些,孟聚心头有种酸酸的感觉。从王九的打扮和衣着上,他能猜出王九的家境不是很富裕。这顿丰盛的早餐,可能是他家里整整一天的伙食了。
他很想给对方报酬,但又觉得王九是绝对不会收的。想了一下,他从口袋里掏出三两碎银子,在手中掂量了下小九,你。”
“哎,来了,孟长官您有吩咐?”
“天气冷了,我要加一身衣裳。靖安的街我不是很熟,你照我的身材买一身厚点的衣裳。”
“好嘞!不过孟长官,银子多了点,买身厚衣裳有个三、四百个铜钱就够了。”
“多的话,你就拿着,也买身好点的外套。天气冷了,你穿得这么单薄,以后跟我出去,人家说我不体恤部下的,那也是丢我的脸——剩下的银子,你拿着,以后我有要买的你帮我跑个腿。”
王九一愣,他望望孟聚,象是明白了,眼神黯淡了下来了,低声道好的,孟长官,等街市开了我就去办这个事。”
“好。今天太冷,我在家里猫着了。你等下去军情室那边帮我跟曹长官说声,我就不了,有事通知我就是了。”
“好的,孟长官。您这边有衣服要换洗了吗?我拿洗了吧。”
“啊,不用了吧,我习惯洗。”
但是王九还是坚持,他说这是勤务该做的活,硬是搜走了孟聚的几身脏衣服。想想少年诚惶诚恐的心情,若是不让他洗他反倒会更不安,孟聚也就随他去了。
两次被人吵醒,再睡也睡不着了,孟聚干脆起来了。他从窗户里看看外边天色,乌云密布,飞雪密集,寒风呼啸。这是今年北疆的第一场雪,倒是下得蛮大的。孟聚估计,这么大的雪,陵署里也不会有人工作了吧。
他半倚在床上,捧着一册新买到的小品文看得津津有味。外面北风呼啸,雪花飘飘,屋子里燃着暖和的炉子,躲在暖和的被窝里看书是一件很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洛京雅墨堂新出的小品文故事很有趣,孟聚看得津津有味呢,门外又传来了粗犷的吆喝声孟主办!孟在吗不跳字。
孟聚听出是王柱的声音,连忙起身开门。门刚打开,王柱就带着一阵冷风和飞雪奔进来了,他脱下了身上的风雪斗篷,扑打着斗篷上的雪好大的雪!”
孟聚接过斗篷,帮挂上了衣架上,然后递一碗热汤来,王哥,坐过火炉这边,喝口热鸡汤暖暖身子——这么大的雪,王哥有事找我?派个小厮叫一声不就得了?何必劳烦王哥,真是过意不去。”
“呵呵,王哥找你,自然是有好事啊!”
在火炉边上烘了一阵,王柱喝着鸡汤,却不说是好事,孟聚也不催他,只是随意地和他闲聊着,谈论着昨晚的事,他以为王柱是叶迦南派来询问昨晚事情经过的。
但王柱似乎意不在此,他打量着孟聚的房间这房子,似乎小了点。孟你现在可是堂堂八品主办了,陵署这边就没打算给你安排好点的馆舍吗不跳字。
“王哥你的,我这个主办当上还没三天。再说我也习惯了,房子小点不要紧,反正我一个人住也不嫌挤。”
“哦?孟,你可是马上要觉得挤了啊。”王柱冲孟聚挤眉弄眼,笑得十分暧mei。
孟聚不明所以了?”
“孟,哈哈,给你个小小惊喜,所以事先没通知——来人,带进来吧。”
房门又被推开了,两个陵卫士兵出现在门口。看到他们,孟聚的第一反应就想伸手拔刀。但士兵并没有进来,他们冲孟聚和王柱行了个礼,让开门口,只听“叮铃叮铃”的一串细碎脆声响,两个手上拷着锁链的女子被推进了房里。这么大雪的天里,她们只是披着一身宽袍,发髻凌乱。她们没穿鞋,**的脚被冻得青紫。
两个女子都很年青,瓜子脸窈窕身材,想来必然是不的美女。只是现在的她们可没有半点美女的风范,脸和衣裳都脏兮兮的,冷得哆嗦成一团,半蹲在地上,慌张地望着孟聚和王柱子,眼神里透着惊惶和绝望,象两只受惊的小鹿。
王柱对士兵们吩咐一声,士兵依令上前将两个女子的手铐和铁链解开了。王柱又在衣襟里掏出两张折叠起来的纸交给孟聚孟,这是卖身契,这两个女犯就交给你了,你可要藏好了。”
“王哥,这是干?这两个女犯又是谁?你把她们带我房里了?”
“呵呵,孟老弟,敢情你可是忘了?我们做敢死队的那天,你看上这两个女的,一个叫苏雯清,一个叫江蕾蕾,现在可是认不出来了?——不过也是,在黑牢里待过,十分姿色顶多也就剩下半分而已,难怪你认不出了。
孟老弟,你的事老哥我可是放在心上啊!我特意找到管监牢的老赵,让他抓紧把这两个女的卖了。可老赵是个胆小鬼,说秦家的案子还没结,不敢卖,逼得我揍他两拳才肯松口。今后,老孟你可就是她们的合法主人了,呵呵~~”
见孟聚脸色越来越难看,王柱愣了一下,问孟,可是老哥我做得有不妥?你好象不是很乐意?”
“啊,不是。”孟聚回过神来,拱手道这是王哥的一番好意,是对的照顾,我会不开心呢?只是现在还是单身,连宅子都没一处,养得起?实在不方便,王哥的好意,我只好心领了,让王哥白跑一趟,我很过意不去。”
没想到孟聚会拒绝送上门的美女,王柱愣住了。想了一下,他恍然大悟可是孟老弟担心价钱太贵?你放心好了,这两个妞姿色都不,放到外边去确实能卖个五百一千两银子的,但我既然出面了,岂能让那帮黑心的这样坑你?我就告诉老赵了,他要是不卖我这个面子,我就每天在叶镇督面前讲他的坏话,他当场吓得就软了,都答应我了。
告诉你,孟老弟,价钱绝对低廉:五十两银子一个,两个妞加起来才一百两银子,呵呵,很便宜吧?无不少字想想你也不缺这么百来两银子,老哥我就做主替你拍板买下了,你看,手续齐全,官契也出来了,你若是手头不便,以后再还我也不迟。”
孟聚望着两个女子一眼。两个女孩子甚是机巧,眼前这两个武官的谈话将决定的命运,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孟聚。
“这个价钱确实很实在,王哥辛苦了。但我一个人住惯了,爱清静,不喜欢身边有人妨碍——这个,王哥花费了银子,我倒是可以给王哥补上的。一百两银子,我这边还有。”
“不会吧?无不少字孟老弟,这么娇滴滴如花似玉的小妞,你真的不要?”
“真的不要,谢谢王哥了。”
是 由】.
斗铠 第五十六节 警钟
见孟聚确实不想要,王柱很失望:“唉,这样就算了。来人啊,把她们两个带回去。”
士兵们进房来,拖着两个女子出去,两个女子也不敢反抗,只是哀求地望着孟聚。孟聚避开了她们的目光,对王柱说:“王哥,你花了一百两银子?我手头恰好有,我给你拿去。”
“孟老弟,这个就不用了。这两个女的,你不要,大把人抢着要。几家窑子都开出了高价,说宁愿千两银子买她们,一百两银子不算什么,卖出去以后我再从那边拿就是了——唉,老赵都说这么水灵的妞可不多见,你不要,真是可惜了。”
孟聚一震:“卖给窑子?不是说按律逆犯女眷都是卖给大户人家当丫鬟佣仆吗不跳字。
“道理是那么说,但大户人家买个丫鬟能出多少钱?百把两银子就顶天了。这两个妞姿色好,几个窑子的老板都看上了她们,他们出手肯定阔多了,老赵那厮是个见钱眼开的,肯定偷偷把她们卖窑子去了——这种小事,谁会管?”
听了王柱的说话,两个女子都是脸色惨白。一个女子,孟聚也不知道她是江蕾蕾还是苏雯清,突然挣脱了士兵的手,“噗通“一下跪倒地上了,她冲着孟聚和王柱连连作揖,泣声道:“求求大爷发发慈悲,不要把我们卖窑子去,求您了~”
士兵正要上前将她拖走,王柱心念一动,摆手让士兵们住手。他慢条斯理地说:“姑娘,人说善有善报,我也想为自己积点阴德,打心眼里不愿送你们去那龌龊地方去啊!但这位孟老爷不肯收留你们,我也没办法。”
听王柱口气松动,那女子又望向孟聚。她也不说话,只是拼命地磕着响头,另一位女子跟着也跪了下来,对孟聚哭道:“孟老爷发发慈悲吧!只要不把我们卖那里去,我们愿一辈子做牛做马侍候老爷您~求您了~”
此情此景,孟聚已是无法推脱。他叹息一声,从袖子里拿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出来交给王柱:“王哥,这两个女的,我买下了。”
“好,好!这两个小妞跟了你,那也是她们的福气啊,孟老弟,我们也是做善事呢!”
王柱笑吟吟的,象是此事早在他预料之中。他看看手上的银票:“只是孟兄弟,你给多了我一百两银子。”
“这一百两,你代我谢谢赵班头。他这次给我这么大折扣,不感谢一下过意不去。”
王柱眼睛一亮,接过来笑笑也不说什么。他明白孟聚的意思,这一百两银子其实就是酬谢他的,只是大家称兄道弟的,怎么好意思收他银子?现在孟聚说是答谢老赵的,那王柱接下来倒也不尴尬,至于日后王柱给不给老赵——难道孟聚还会去查问吗?
也就是这个原因,王柱很乐意与孟聚交朋友,读书人与当兵的粗鲁汉不同,人家办事细致妥当,照顾了大家的面子,比那些**裸递银子行贿的莽夫真不是同日而言。跟他相处,真是很舒服。
把官契交给了孟聚,办完了正事,王柱闲聊几句,起身也告辞了:“午后是我当更,现在不好耽搁了,得回去准备一下。这个,孟老弟,这个。。。”他踌躇着,象是有些为难的话难以启齿。
“王哥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我们兄弟之间,不妨直说好了。可是手头紧,短了银子?兄弟手头倒是还有一些。”
王柱挥挥手,先把士兵们打发出了屋,才说:“不关银子的事。这事上次也跟孟老弟提过的,就是天香楼那事。。。不知有点眉目了吗不跳字。
孟聚一愣,随即恍然:“是欧阳。。。那事吧?”
见孟聚记得,王柱十分高兴:“对对对,就是这事~”
孟聚哭笑不得:“王哥,你前晚才跟我提这事的,昨天一天我都忙个不停,晚上又碰上了灭绝王那桩事,还没空暇去呢。”
王柱有点失望,还是强笑道:“那倒也是,昨晚孟老弟你是够呛了——孟兄弟,我可不是催你,可就怕夜长梦多,被哪个王八蛋先下手了就麻烦了。”
孟聚心想这还不是催?
“王哥说得很是,今天雪一停我就过去跟天香楼杜老板打听口风去。”
得了孟聚的承诺,王柱乐呵呵地走了。
王柱等人离开,房间里一时静了下来。孟聚抬眼瞧过去,两个女子蹲在屋子里不起眼的墙角里,战战兢兢的,偷偷地瞄着孟聚,象两只受惊的小兔子。
“江蕾蕾?苏雯清?你们过来。”
踌躇了好一阵,两个女的才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到孟聚身边。
孟聚看看她们,问道:“吃饭了吗?这里还有几个烙饼和馒头。”
两个女子局促不安地低着头,没有答话,但眼睛都在瞄着桌上的食物。孟聚叹口气,用手指敲敲桌面:“先吃东西,再说其他的。”
两个女子互相看了一下,说:“谢孟老爷赏赐。”坐在桌边吃了起来。
孟聚在旁边看着,两个女子吃得很快,看来是饿了好久了。但吃东西时她们依然保持着礼貌和气质,虽然吃得快但却不给人狼狈的感觉,看来应该也是出身于大家族,受过很好的培养。
想到两人本都是良家女子,只因为在秦府借宿一晚,突然间遭遇这场飞来横祸,被抓到了黑牢里还险些要被送到窑子里,这样的无妄之灾也够凄惨的了。
孟聚有点想问她们的家里,但想想却又作罢了。看看她们身上的长袍污秽邋遢,孟聚进里间找了几件自己的衣裳出来交给她们:“天气冷,凑合着换身衣裳吧。要洗澡的话,房间里有炉子,水缸里有水,木桶在那边。我屋里没有女眷,毛巾胰子就暂时先用我的。”
孟聚说话的时候,两个女子都起身来很恭敬地听着。听到洗澡,她们脸上露出了羞涩的表情,绯红上脸,低头不敢望孟聚,低声应道:“是~”
“我不在家,要午间才能回来。你们放心在这里安歇,不会有人来。如果需要什么,桌子上有碎银子,你们可以上街买——你们放心,陵署的卫兵不盘查出去的人。”
“是。孟老爷。”
孟聚套上了黑色的军服,拿上军刀披挂上鱼鳞甲,外面再披上了黑色的风雪斗篷。出门前,他怕两个女子听不懂,又不动声色把她们卖身的官契搁在桌子上显眼的地方,就用十几两碎银子压着——这样的暗示,应该够明白了吧?
出门来,一阵凛冽的寒风夹带着飞雪迎面打来,吹得脸上生疼,孟聚打了个寒颤,他辨了方向,朝军情室的官署快步走去。
寒风凛冽,大雪纷飞,军情室也没什么人,连在门口执勤的卫兵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孟聚进院子里,各个官署的门都关着,唯有曹敏的官署房门半遮掩着。他走过去推门一看,却见到曹敏和王九在里面烧着火炉烤羊肉呢。
见到孟聚进来,两人都有点尴尬,曹敏正要解释什么,孟聚笑着摆摆手:“好香的烤羊肉——我就来当不速恶客来抢吃了,给我来两串。”
看孟聚这么一说,曹敏和王九都松了口气。在官署里面烤羊肉,这种事可大可小,碰到个心胸狭窄的上司,给你弄个“亵du朝廷”的罪名都可以。幸好这位孟长官心胸开朗,就这样一笑置之了。
“呵呵,今天下雪,想着不会有人来公干了,我就带着小九在这开点小荤了,呵呵。”
孟聚笑笑,接过王九战战兢兢递来的羊肉串,咬了一片咀嚼着,果然是味道很香。他边吃边和二人闲聊着。曹敏为了奉承,还问他要不要喝点小酒,孟聚笑笑说不用——凡事都得有个分寸。没人时在官署里吃点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若是喝酒就过分了。
曹敏一边陪着孟聚聊天,一边揣测着他过来的用意。今天下雪,好多官署都不办公了,孟聚也说不过来的,现在却突然过来,却也不说什么公务,他有什么用意呢?难道他是想查看大伙的纪律?或者有别的什么目的?
曹敏颇费脑筋地猜测着,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上司却是被两个女人逼出家门的。
聊着,眼看就要到午后,孟聚估计那两个女的动作若不是太慢,也应该逃掉了。他起身正要告辞走人,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铛铛铛铛”的急促钟声。
三人都是一愣,从窗户里朝外望去。钟声是从陵署的大院里传来了,风雪中,隐隐可见一些跑动的人影。
“怎么回事?大雪的天,也不是上下衙时间,谁脑子有问题在敲钟啊?还敲得这么急!”
孟聚探询地望向曹敏,后者沉吟了一阵,突然失声道:“大人,好多年没听过了,我都险些忘了:这是警钟,这是敌人来袭的警钟!大人,您得立即到蓝总管那边报到了,警钟不是开玩笑的,若是迟缓要受军法的!”
“知道了!”听着那急促的钟声孟聚也知道情况紧急,他对曹敏说:“想办法通知所有人回来集合,在官署里等我,应急待命。”
“遵命,长官!您快过去吧,我们会在这等您的!”
是 由】.
斗铠 五十七节 魔族来袭
孟聚快步冲出官署,他辩了下方向,朝陵署总管官衙方向跑去。
总管署的大门敞开着,门边肃立着两排手持长枪的士兵,士兵们站得跟长枪一般笔直。两个手按腰刀的武官杀气腾腾的站在门前,面朝着风雪傲立,带着目中无人的张扬霸气,恰好挡住了进门的通道。
“军情室主办孟聚,应命而来!”
两个军官望都没望孟聚,其中一人低沉地吼道:“入列!”
“遵命!”
孟聚急匆匆冲入了内堂。在那里,已经有先到的军官了,孟聚看到了搜捕稽查科主办古寻天、内情科主办韩离、廉清署主办周大门、兼知科主办吕长空等人。
内堂的首席空着,没见蓝正出现。
在座的都是靖安署的中层军官,放在平时开会,肯定要先聊天寒暄一番的,尤其见到孟聚这种新晋升的主办,大家更是要攀攀交情熟悉一下。
但今天,谁都没说话,凝重的.气氛萦绕在屋子里,军官们排成两列站立着,气氛紧张。
孟聚站到内情科主办韩离的下.首,学着大家的样子不出声地站着,脑子却在急促地转悠:究竟出了什么事?北魏军队的规矩,紧急警钟不是随便敲的,一旦钟响,必有大事,部下们必须立即到主将集合。因为事关军法,无人胆敢轻忽大意。
在洛京陵卫也好,靖安陵卫也.好,因为太平已久,紧急警钟就跟传说中的神迹一般,孟聚压根没想到这种事会跟自己扯上关系。
屋外的钟声停下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听得到雪花.落地和压抑的呼吸声。
当蓝正在两名陌生武官的簇拥下走进房间时候,.所有的目光都集到了他身上。
蓝正走到主位上坐下,两名陌生武官分立他身.后左右。环视众人一周,蓝正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众人感觉犹如天崩地裂:“从现在起,靖安署全力备战,敌人已经来袭!”
尽管早有预感,.但听闻这句话,大家还是发出了惊叹:“啊~”
“请问大人,可是北方魔族来袭了?”
“不错。边关狼烟急报,北魔已破长城关。前方的扶风、拓绥、卞田等县城已发来急报,魔族兵马汹涌破关而来,在我们左边的赤水郡和右边的武川郡的烽火台都燃起来了,魔族此次攻势十分凶猛。”
北魏的慕容和拓跋们发家于草原,当年也是草原十三魔的一员,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把昔日的同伙称为“魔族”——何况草原民族也并不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难堪的,正相反,被这样称呼,他们还很高兴。因为在草原语中,“魔”代表的*和强大,代表的是残酷和杀戮,而这正是蛮族们喜好的。
“敌人虽未抵达,但靖安很可能要成为战场。六镇都督府已经下令,六镇辖区内所有部队都进入战时编制,统一军令!按照拓拔大将军和叶迦南镇督的命令,我东平省陵署部队将独立成军,接受东平都督府的统一调遣,共同抵御此次魔族入侵。
叶镇督下令,靖安陵署自编一营待命,这两位是省陵署派来的曹管领和他的副手,他们将负责整编我们的事。曹管领,请给大家训话吧。”
蓝正身后的军官站前一步,他黑塔般魁梧敦实,说起话来声音响得象打雷:“某家曹无伤,是黑室部队管领。奉叶镇督钧令,与诸位兄弟共事。军务紧迫,某家*子也急,这时也顾不得情面了,得罪的地方,诸位弟兄莫怪!”
说着,他凶狠地逼视着众人,仿佛要从中找出哪个敢于挑衅他权威的人。
管领是六品官,其地位与督察平级。各室的主办不过是七八品的官员而已,自然不敢忤逆。听曹无伤说话,众位主办都拱手道:“不敢,请曹管领下令,我等一定遵从!”
“好!我来宣读叶镇督的命令:‘即日起,靖安陵即整编为东平省二师第四旅第三营,营号为‘破海营’,管领由蓝正督察担当!”
这是理应的事,大伙都不意外。蓝正起立,朝曹无伤拱手行礼,肃然道:“末将谨尊叶镇督钧令!”
曹无伤对蓝正点头,又说:“但叶镇督考虑到蓝管领年事已大,恐怕经历战阵太过辛劳,决定特别增设一名副管领辅助蓝管领,协助处理破海营的日常事务。”
听得曹无伤这样说,主办们顿时眼睛发亮。靖安署目前的副总管职务尚且空缺,由六品官蓝正督察直接管理一众主办。但蓝正年事已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再做两年蓝正肯定就要退休了。为接替蓝正的职务,靖安署的众位主办都是虎视眈眈地瞄准这个位置,不知明争暗斗了多少回。现在,听到上头有意要给蓝正安排助手,大伙都明白,谁能任这位副管领的话,那他以后多半就是能任副总管,将来甚至还能顺理成章地接蓝正的位置了。
一时间,无数渴望和焦虑的眼睛都聚焦在曹无伤脸上,尤其是一些资历较深、自认有资格来争取的军官,眼神更是炙热得恨不得钻进曹无伤嘴里,揪住他舌头逼他说出自己名字来。
在众人当中,孟聚表现得最为淡然。因为他才刚刚当上了主办,资格最浅,那个副管领怎么选也不会选到他,所以他的心态十分平和,反倒有余暇观察旁人各异的表情,还暗地里好笑呢,所以,当听到曹无伤的下一句话时,他的震惊真的是来得非常突兀了:
“叶镇督考虑,战阵艰苦,得选择一位年纪较轻、精力充沛的军官来辅助蓝管领——孟聚,出列!”
孟聚好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跨前一步站出来:“卑职在!请大人指示!”
曹无伤恶狠狠地盯着他,好像恨不得卷起袖子揍他一顿,好半响,他很不情愿地出声说:“孟聚,叶镇督决定暂委你为副管领,战时加权督察衔,你接令吧!”
大堂里顿时轰然,军官们忿忿得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了,无数仇视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孟聚身上,令他觉得背后象是被针刺一般难受。
他拱手道:“大人,卑职德薄才浅,如此重任恐难承受。还望大人能收回成命。”
曹无伤望了孟聚一眼,目光里带着诧异和惊奇,他说:“孟主办不必太谦。”
“卑职并非谦虚,此乃实情,靖安署比卑职更为德才兼备的贤才更有人在,如此重任,斗胆恳请大人另选贤能。”
虽然觉得孟聚推掉送上门的好机会那是十足的傻瓜,但大家这时候可不会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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