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老猪
斗铠 九十五 拒绝
聚一惊。说来奇怪,最担心的事终于生了,他反身解脱的如释重负感。
孟聚快步走出去,在出牢门的时候,牢头老高领着一班狱卒恭恭敬敬地对孟聚行礼。
孟聚心念一动,他对曹敏说:“曹领衔,你就不用跟我过去了。你在下面协助省陵署的刑案官,他们有什么需要你就协助,但不要把外面的事让他们说,也不要让其他人下去干扰了他们。”
曹敏一愣,不明白外面紧张得都快打起来了,孟长官还这么在意黑牢里的审讯。他有点不以为然:“好的,孟长官,我就留这里好了。”
孟聚严厉地说:“曹领衔,这是最重要的岗位,全局生死,尽在于此。在这里,你要有豁出性命来完成任务的觉悟!你协助省陵署的审讯顺利完成,那就是完成了莫大的功劳,靖安署也不会吝啬一个军情室主办的任命!”
听得这话,曹敏即精神大振。他面泛红光,拍着腰间的军刀喝道:“长官,您就尽管放心好了。别看卑职年纪大了,但卑职的刀可没老!没您亲自过来,谁要想下去,那他得问问卑职的这把家伙!”
孟聚望望牢头:“老高,你协曹领衔。今晚你们哪也不用去,守好了黑牢,就是大功一件!任务完成得好,你和曹领衔都有重赏!”
监狱长高眼皮微跳,他是精明人,情知这个任务怕不那么简单:“大人,等下会不会有贼子来劫狱?”
孟聚地说:“什么事都有可能。”
“那!卑职下令全班兄弟配械上岗,配三石的强弓,有贼子敢进来,卑职一箭射死了他!当真无法无天了,东陵卫的黑牢也敢打主意?大人您放心,卑职这边固若金汤!”
出了黑牢。眼看寒星遥挂天河处遥传来了一更地梆声。行走在漆黑地院落里。感受着朔风吹脸地凉意。孟聚陡然精神一振。
“男儿自当危重行。横行边五十年!”他低声吟诵。把军刀抽出刀鞘半截。月色下。刀刃明亮似水。他猛然推了回去。出清脆地一声响声。
握着冰凉地刀柄大步前行聚决断已下。胸中鼓起了七尺男儿地勇气。只觉周身杀气腾腾。
总管署附近地院落已被火把照得通明。防守比平日严密多了。披甲持刀地执勤武士在正门前列道排成两排。
武士们站得笔直。黑衣黑甲。目不斜视。腰间地刀光雪亮。火焰在夜风中狂野地飞舞着。映得武士们地身形坚定如山。空气中透着一种渗人地东西比北风更凌厉。比大雪更寒冷。那是武士们地杀气。
在孟聚走过时。队列中走出一名魁梧地大胡子军官。他向孟聚行礼。自我介绍道:“孟副总管。卑职王北星。是执勤武士队地队长。能耽误您一点时间吗?”
孟聚停下了脚步:“王队长,我知道你。找我有事?”
虽然同在靖安陵署,但执勤武士队实行的是军队编制。虽然王北星也是八品官他只是官衔只是队正而不是主办,没资格参与靖安署的例会所以孟聚跟他打交道也不多,只是听大家说王北星的武艺不错,只是脾气比较火爆,是个急性子。
王北星脱下头盔,露出了一头乱蓬蓬的头和胡子的眼睛很亮,。
“孟长官说边军的兔崽子们又来捣乱了?这次,我们能不能跟他们好好干一架?”
孟聚一愣。他见惯了畏边军如虎的陵卫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自动请缨跟边军干架的,对王北星的观感顿时大好。
跟这些武夫们说话不用兜圈子聚直截地问:“打得过吗?”
王北星咧嘴一笑,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他狡猾地说:“打得过要打,打不过还是要打!边军这几年把我们欺负得够惨,偏偏蓝老大脾气好,我们都憋了一肚子火气。孟长官,您抓他们头回来,这可是帮我们出了口恶气,干一架,卑职坚持支持你!”
“行,弟兄们的心意我知道了。我还要跟蓝总管商议呢,回头再说吧。今晚,说不定就要让你们过瘾了。”
“那敢情好,长官可是答应了?那,卑职就不碍着您商议大事了,长官慢走。”
在总管署的会议室,孟聚看到蓝正和靖安署的几个主办坐在会议桌的一边,另一边坐着两个边军的士卒为什么是士卒而不是军官?看服饰就知道了。大魏军官的冬天制服是黑色厚大衣,而士卒的服饰则是杂色的粗布,料子也差得老远了。
两个边军,一个是上了年纪的老兵,一直低头抽着旱烟,几乎没说过话;另一人则是正当壮年的壮汉,个头魁梧,态度倨傲。他昂着头坐着,很嚣张地说:“成不成,你们靖安署给老子一个答复就好!这么拖着算什么回事?”
蓝正不动声色,几个主办都陪着笑脸。吕长空亲自拿着茶壶帮那士兵倒茶,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军爷莫急嘛,来,喝点茶,消消火,一点小误会,边军和咱们陵卫可是好邻居来着,万事好商量嘛。”
他没说完,那士兵就拍着桌子骂起来:“还喝什么鸟茶!你们东陵卫到底是什么意思?抓了咱们申屠旅帅,还说什么误会?说到底一句话,你们到底放不放人?”
“这个,我们慢慢从长计议嘛,间到底有些什么误会。贵部的申屠旅帅被人扣了?怎么说是我们拿的人呢?说不定申屠大人去哪逛街了?”
那士兵大怒,他猛然站起指着蓝正的鼻子骂道:“你们东陵卫还想耍赖吗?我都亲眼看到的,这个老头当时在场的,他难道不是你们东陵卫的人吗?他和一个姓刘的暗算了我们申屠大人,把他带走了,老子当场看得清清楚楚!老东西,说话啊你!你聋了吗?”
蓝正的涵养很好,被人指着鼻子大骂,他脸色都没变,只是慢吞吞地举着茶杯喝着茶然后闭上双眼养神,仿佛眼前的人根本是不存在的。
东陵卫的总管在自己官署被一个小兵侮辱,几
是面露尴尬。对于边军的嚣张,他们同感愤怒,担不起交涉破裂的后果,大伙都不敢出声。
“士兵,你叫什么名字?什么官职?咆哮长官、以下犯上是什么罪,你可知道?”
随着清朗的叱喝声,有人一阵风般走进房间,看到来人安署众人都是面露喜色,主办们齐齐站起躬身道:“孟长官!”
孟聚没理他们,他双眼鹰般锐利盯着那两个士兵,喝道:“士兵,报出你的姓名和官职!”
见到孟聚,那士兵惊惶地站起,连身后的椅子都带翻了,他失声叫道:“你就是那个,那个打申屠旅帅的人……”
“报出你的姓名职衔兵!”孟聚舌底一声暴喝,声如震雷。
那士兵是亲眼见过孟聚人的,被他的威势所慑,他心中惊惧。但毕竟是战阵上厮杀过的人,他却还能撑住,喝道:“你凭什么管我们?你又不是我们的长官……”
“来人,”孟聚道:“这厮目无上官,以下犯上,给我拿下了!”
王北_领着几个执勤武士冲进来,听到孟聚的命令们先望向蓝正,却见蓝正依然闭目养神佛听不见这边的吆喝声。
执武士们立即扑上去,将那个士兵掀翻按倒在地上。
这时,那个一直在抽旱烟没说话的老才站起来,他对孟聚拱手行个礼,慢吞吞地说:“这位大人要鲁莽了,大家要讲规矩国交战还讲究个不伤来使……”
“你们是哪门子的国?你们表南唐还是西蜀?”
孟聚反问,那老兵顿时语塞不语。
“乌合蚁众,也敢妄称一国!来人这个目无长官的混账责打二十军棍!”
执勤武士将那个士兵拖出去,外面传来了凄厉的惨呼声和劈劈啪啪的军棍声。执勤武士们恼恨边军嚣张跋扈,这二十军棍可是下了死力,揍得那士兵哭爹喊娘的。
惨叫声中,孟聚问那老兵:“你们来要申屠绝,是你们黑风旅长官的意思,还是你们自己的意思?”
那老兵眨眨眼,他问:“大伙都盼着申屠大人回来,这有什么区别吗?”
“若是你们长官的意思,那就让他带着手续过来与我们接洽交涉,咱们按着程序走;若是你们的意思,嘿嘿,嘿嘿……”
孟聚厉声道:“靖安东陵卫跟叛军没什么好说的!有本事的,拿刀剑来厮杀吧,我且看看叛军能嚣张多久!”
老兵脸上变色:“这位大人,饭可以乱说,话可不能乱讲!你怎说能我们是叛军?我们可是大魏朝的官兵来着。”
“不奉军令擅自出动,包围陛下亲军的驻地,威胁上官你们不是叛军谁是叛军?”
东陵卫虽然兵力寡弱,但他们还有着皇家亲军的身份,东陵卫总署是直接归内廷指挥的,不归兵部有些东西,虽然大家习以为常了,但一旦摆出来,那还是蛮吓人的。
那老兵也知道厉害,若被扣上了叛军的罪名,那是灭门的大罪。他急忙争辩道:“谁说我们不奉军令?我们奉了……”说了一半,他知道失言,立即闭口不言。
孟聚立即抓住追问:“哦,难道你们不是擅自行动?有长官带队吗?是谁啊?”
但那老兵知道争辩起来不是对手,竟从此再也不肯说话了。待同伴的军棍打完,奄奄一息地被拖进来,那老兵蹲下探了一下他的呼吸,大皱其眉。
他起身朝孟聚拱拱手,指着地上的同伴说:“这位长官,靖安署的答复就是这个了?你们不再考虑一下?”
孟聚傲慢地拍拍着自己军刀,悠悠说:“我也想答应你们的,可我这个好兄弟不答应。”
“呵呵,呵呵!长官真是豪气,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那老兵冷笑几声,背着受伤的同伴慢慢地离开了,消失在漆黑的夜幕里。
屋子里众人面面相觑,孟聚实在太强硬,场面一时有点尴尬。
不知何时,蓝正已睁开眼,他叹道:“孟长官,你能言善辩,但这事只怕非口舌能解。我们抓了他们旅帅,又打了他们使,黑风旅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蓝长官,事到如今,早已没什么善罢甘休。不是申屠死就是我们亡,再没别的出路。倘若让申屠绝活着出去,我们靖安署就要祸无宁日了!”
蓝正目光一闪:“这可是……叶镇督的意思吗?”
叶迦南或许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呢孟聚斩钉截铁地说:“正是!只要我们坚持到明早,省陵署就会出面接手此事。现在省陵署刑案处的余督察已在下面黑牢那边审讯了。据说,申屠绝牵涉多桩巨案,劫匪、杀官,无论哪桩案子落实了,他都是个死字!诸位,申屠绝和黑风旅都嚣张不了多久了。”
知道省陵署天亮就要接过这个烫手芋头过去,主办们都松口气,却不知孟聚说得半真半假,他打的算盘是天亮前就干掉申屠绝跑路,这堆烂摊子,谁爱收拾就自己收拾吧。余书剑破的大案,就当是自己留下给叶迦南的礼物好了。
“原来如此!难怪孟督察坚持一定要抓申屠绝回来,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内情。想必是叶镇督暗中交代孟督察的任务吧?老夫不知道,还有点怪孟长官多事呢,原来却有这样的缘故啊!呵呵,恕老夫见识浅了。”
蓝正不动声色扫一眼众人,几个主办都低下头,不敢望孟聚。
“既然叶镇督有指示,那放不放申屠绝,这事就不必再议了。现在就是想着如何应对黑风旅的威胁。诸位,我们”
这时,王北星快步走了进来,打断了蓝正的说话。他对蓝正和孟聚拱手行礼,肃容道:“蓝长官,孟长官,岗哨报告,外边的边军开始集结,向我们这边冲过来了。守卫请示,能否用弩箭杀伤他们?”
斗铠 九十六 斗殴
聚急匆匆地赶到正门时,边军正在撞门。虽然门口沙袋堵死了,十几个执勤武士还用肩膀和身体顶着门板,但随着“砰~砰~砰~的沉重撞击声不断传来,大门还是在剧烈地晃动着。
大群执勤武士集结在门后,手握刀剑,神色冷峻。
孟聚问王北星:“能看到外面吗?”
王北星指着门边的哨岗,慢吞吞地说:“这有个哨位,爬上去可以望得到外边。但卑职劝大人您还是莫要上去了……”
孟聚已爬了上去,探头出围墙一看,只见大门前的阴影里黑黝黝一大片人头涌动,黑暗中也看不知到底有多少人。领头的一群人合力扛着粗大的圆木撞击着陵署的黑色大门。孟聚注意到,他们大多只拿着棍棒,没拿刀剑利器。
孟聚只望了一,门外的边军就现他了,有人嚷道:“墙上有人在望!”
“把狗陵卫射下来!”
孟聚急忙缩头,只听“飕飕”声尖锐的风声响动,有什么东西很快地从他头顶掠过,吓得孟聚手脚并用地爬下来,还险些摔了一**。
“……小心他们会箭哪……”
这时,王北星才说完下截,他戏谑地望过来,一本正经问:“长官可看出什么了?”
想自己地狼狈都落在对方眼里了。孟聚肚里痛骂。他装作若无其事:“情况很复杂地下说不清楚。王队长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呵呵。那就不了。刚才我已经上去看过了。”
孟聚气得得跳起揍这兵痞一顿。
撞门轰鸣声一声紧似一声。虽然大门有加固还能顶得住与大门连接地墙体却已摇摇欲坠。碎砖粉屑嗦嗦地掉。砖头都脱了出来。谁都看出来。被撞开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执勤武士们排成一队。手握刀剑。目光炯炯地望着着木门。准备着厮杀。
孟聚学着武士们地样子。一手按刀——他忽然觉得异样。转头一看。却现王北星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目光里带着惊讶。
孟聚皱眉:“王队长,准备要厮杀了,你不去指挥也不观察敌情,看着我干什么?”
“大人您这是……准备要亲自上阵厮杀?”
“废话了,难道我的样子象准备吃饭?”
“哦。”王北星笑道:“孟长官您可一点不象个长官大人的样子。蓝长官他就在总管署里没有出来。”
“蓝长官年纪大了,打斗不适合他了,他留在后面坐镇指挥了。”
“说得也是。但周大门、古之寻他们几个,他们的年纪可不老啊。”
孟聚语塞,他恼道:“王队长,我现你真是很嗦啊!”
王北星哈哈一笑:“孟长官您说对了,俺就是这张臭嘴到什么就忍不住要说的,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不过你们读书人是都讲究什么运筹帷幄千里外的吗?打仗时,你们就躲在后面远远的帐篷里指挥赢了你们有功,输了就是我们这些丘八不卖力,反正你们总对——卑职还没见过有人像您这么当官的,您一点都不像官,真的很笨啊!”
碰上这么一个不正经的活宝,孟聚还有什么好说。他苦笑:“老实说,我也想躲在后面运筹帷幄。但这次是我惹出的祸事,我实在不好意思躲——抱歉,牵连你们了,王队长和弟兄们。”
断断续续的撞门轰鸣声中,不少执勤武士都听到了孟聚的话,众人纷纷转头望过来,望着恍如普通一兵般站在第一线的靖安陵署副总管,士兵们眼神各异,纷纷交换眼色。
王北星深深地望孟聚,突然提高了声量:“咳,弟兄们,今天有个笨蛋和我们并肩作战,大家可要拿出真本事来,别让这笨蛋小觑了我们武士队!”
回应他的是一片欢快的呼喝:“好嘞~长官可看好了!看我们怎么揍那群混蛋!”
孟聚看得振奋,他问王北星:“王队长,斗铠队还在后面,我把他们调过来参战吧!”
“斗铠队?还是算了吧。让他们在我们后面待命好了——呃,就在我们身后五十米这样。
孟长官,您得叮嘱他们,没有命令千万不要冲过来参战。”
“为什么?”
王北星不耐烦地解释道:“孟长官,我们有斗铠,边军那边就没有吗?刚才我都看到了,黑压压一片在巷子里等着呢!卑职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我们这边斗铠绝不能先出动,不然就坏了,他们的斗铠也会扑上来的。
就让我们的铠斗士站在后面,让边军的兔崽子看得到他们,但就是不出手,让他们顾忌着动手不敢过分,这样最好!”
孟聚若有所思,慢慢说:“威慑!”
王北星一拍大腿:“对,就是这样,孟长官,你们读书人说得就是有道理!吓唬他们,但不能真的出手
就麻烦了!”
孟聚不由佩服,王北星这个粗鲁武夫虽然没读过书,但战将真的是天生的,那种敏锐的战场直觉是培养不出来的。虽然王北星说不出来,但孟聚却理解他的意思:黑风旅现在只出动步兵队而不是斗铠队,他们是有所顾忌——砸了靖安署,事后还可以说是士兵之间的斗殴。但若是出动军国杀器来攻打东陵卫驻地,那性质当真是形同叛逆了。
黑风旅心存顾忌,而靖安署则是自知不敌,双方都没有出动斗铠。尽管杀声震天,双方之间却存在着心照不宣的默契,彼此都把持着一个底线,不敢越界。
“砰”的一声巨响巨木终于撞塌了一段围墙,烟尘飞舞,无数跃动的黑影出现在烟尘飞舞的缺口上,棍棒和刀剑滚滚涌入,声浪震天:“打死狗陵卫我长官来!”
“放箭!”
“飕飕飕飕”一通集的箭矢声中,惨叫连连,缺口处汹涌的人潮顿时躺倒了一片,边军攻势稍微混乱,但后续立即跟着涌入,明亮的火光中,兵士的浪潮一往无前。
王北星拔刀怒喝:“边军欺门来了,弟兄们,砍狗娘养的!”
他第一个向口处扑上去,众武士拔刀前冲刀光似雪,滚滚前涌。
两股人潮迎头对撞,激起无数的厮杀和叫骂。在墙头火把的照明下,就在大门边缺口处东陵卫与破墙杀进的边军士卒打成一团。烟尘滚滚,棍棒满天飞舞刀光剑影耀花人眼,人影跳跃着急移动,不时有人惨叫着倒地。
厮中,双方的军官还不断喊话给士兵们鼓劲:“黑风旅谋反了!黑风旅反了!靖安陵卫奉命镇乱,你们还不快快投降?边军弟兄们,莫要从贼降无罪,倒戈有功!”
“狗陵卫们捕朝廷命官,大逆不道黑风旅奉朝廷军令前来镇压,你们还不放下武器?朝廷有令:投降可免一死抗到底满门抄斩!”
双方声嘶竭的喊话给厮杀的战场增添了几分混乱。但这时,大伙都在为保住自己小命竭尽全力,谁有闲暇去管到底是谁造反这么复杂的问题。
被武士的人潮裹涌着,孟聚也身不由己地跟着冲上去。眼见人影纷乱,他还没看到敌人呢,好多的棍棒已劈头盖脑地向他砸来。他都来不及拔刀了,就着刀鞘挡开了两棍,但还是有一棍落在了左肩上,砸得他惨叫一声,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怒极,猛然拔刀前冲,一刀砍往棍子挥来的方向,刀锋象是砍到了什么,只听那边也传来了一声惨叫,孟聚收刀回来时,看到了刀刃上的一偻鲜血。
孟聚还没来得及细看,迎面又砸来了一棍,他闪身避过,然后突然冲近,长刀一捅,刀锋穿透了对方的棉衣和轻甲,直插心脏。
那士兵吃惊地望着孟聚,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直到孟聚抽刀,鲜血飞溅,他才意识到出了什么事,悲愤地捂着伤口软倒,眼睛直直地望着孟聚,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这时有一个边军士兵赶过来,看到倒地的士兵,他吓了一跳,指着孟聚喊道:“你杀人了!你杀人了!你不要走,我抓你见官去!”
孟聚二话不说提刀扑了上去,那士兵吓得转身就跑,但孟聚在身后又是一刀捅过去,将他捅了个穿心凉。
看着刀刃上滴滴滚落的鲜血,孟聚冷笑:“抱歉,这不是打架。”
开始时,边军还以为跟往常一样,这只是一场寻常斗殴,他们连刀剑都没带,只带了棍棒,也不敢下死手要人命——却不知对孟聚来说,这已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生死战。
因为存了事后就逃脱的想法,孟聚下手毒辣,出手便要人命。趁着边军还反应不过来,他一刀一个,连杀两人,这下,全场震骇。
惊呼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那个陵卫官疯了,他竟敢杀人!”
“那是个疯子!”
孟聚毫无顾忌地大开杀戒,边军士兵大惊失色,不知所措——不能说他们怯弱,这些人都是从战阵上经实战幸存下来的老兵。倘若有魔族杀了他们战友,他们早上去以牙还牙了。
但问题眼前的不是魔族,而是皇家亲军东陵卫的一员军官。世上最没人敢招惹的是手上染血的亡命徒,边军士兵都想:这疯子手上有两条人命,杀人偿命,他决计是活不成了,但老子若是现在杀了他——杀了他会有什么后果?谁都不知道,老子可犯不着跟一个疯子以命换命。
人同此心,孟聚冲到哪里,边军士兵便纷纷退开,甚至转身就跑,士气顿时大挫。
眼见孟副总管神勇,一人便逼得大群边军狼狈不堪,靖安署这边一时士气大涨,喝彩如雷。
斗铠 九十七 动手
见不妙,边军中有人高呼:“结阵,结阵!生死不论情!”随着呼声,边军士兵纷纷聚拢,他们三五成群地组合,各个小阵相互掩护,队列看似杂乱却隐含规律。
边军阵势一成,气势立即截然不同,“喝~喝~~喝~”亮的呼声中,数百军士们斜举着齐眉棍棒齐步前进,步伐整齐,阵势犹如一人般整齐前行,排山倒海,一股豪迈而壮烈的杀伐气息扑面而来,声势逼人。
执勤武士队平时抓贼都是习惯单打独斗,少有群斗经验。几个执勤武士不知死活,举着刀子就冲了上去想冲阵,那王北星是知道厉害的,急忙喊道:“退下,退下!这是七星破魔阵,不能冲的!”
但已经迟了,历经沙场生死磨砺出来的杀阵岂是好惹,两个陵卫兵退之及,被边军的阵裹了进去,一时间,四面八方砸来无数棍棒,打得他们头破血流当场倒地,也不知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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