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老猪
在名元帝登基的第三年,也就是永兴三年,名元皇帝位了保护东陵墓园不受盗墓者的侵扰,特在东陵左近新设一支禁军兵马护卫陵园。因新军总部就在东陵园东侧,故其名为“东陵卫”。
第一任东陵卫总督就是在皇位斗争中失败的名元皇帝弟弟拓跋净公爵,那时,东陵卫的兵卒杂役不到五百人——后人揣测,名元皇帝设立东陵卫,其实是把他弟弟配去守墓的借口罢了。至于日后,东陵卫能展成为一个拥兵三十万,监控四方权倾天下的恐怖集团,那无论是创建它的名元皇帝还是第一任东陵卫总督的拓跋敬,他们都是万万想象不到的
从皇家陵园往东走,沿着一条由高达乔木林立两边而成的林荫道一直走,在这条道路的尽头,伫立一片气势宏大的建筑群,这便是东陵卫的总部了。
黑色的高达关押,黑色的外墙,黑色的大门,黑色制服的卫兵钉子般戳立于门口两侧排开,门外立着的黑色石狮子沉默而骄傲地注视着眼前的芸芸众生,恢弘的气氛笼罩全场,威严,庄重,肃穆。
东陵卫的大门通常是敞开的,进门的第一眼,三人高的天武帝雕像巍峨地伫立在堂前,威武的北魏开国皇帝用充满压迫力的眼神注视着每一个踏步此地的人,那沛然的压迫力让人无法呼吸。据说,有不少朝廷的钦犯被逮到东陵卫,被这宏大的气势所压迫,不等用刑他们就崩溃招供了
洛京东陵卫总部占地极为宽阔,里面的机构也很多,一座又一座雄壮威武的官衙和军营连绵不断。庞大的建筑群从丘陵边上一直眼神到落山山麓,山麓的森林旁有一间小木屋,这小木屋建得甚是粗糙,连木材的树皮和枝条都没有剥掉,看上去就跟山间猎人樵夫的住处差不多很少人知道,这座不起眼的小木屋,才是东陵卫真正的核心所在
五品文官南木鹤参议抱着一叠厚厚的公文走进来,屋子里木材的清新气息让他觉得很舒服。墙角的壁炉里熊熊燃烧着,一个布衣的高手男子背对着他正在烤火,一阵阵腾腾的热浪扑面而来。
南木鹤恭谨地站住了脚步,对靠在火炉边的男子恭谨招呼道:“总督,卑职叨扰了。”
男子从火炉边转过头来,露出一张清铄而沧桑的脸。这是一个跟好看的男子,淡淡的眉,明亮的眼睛,笔挺而俊秀的鼻子,轮廓分明的瓜子脸。那霜然的双鬓和眼角的鱼尾纹,显示此人的岁数已经不小了。在他薄薄的唇边,有一道深刻的笑纹,令他略显冷酷的脸平添了几分生动,闲的很亲和
东陵卫总督,白无沙。
很难有人想象,掌控三十万陵卫、掌控大魏国江湖道、威震南唐和西蜀的煞神,竟是这么一个俊逸的男子。他更像一个落魄的落地秀才,而不是手握重权的朝廷高官(哥应星重现
尽管给面前的人担任参议助理已有快两年了,但每次见到面前的人,南木鹤都禁不住有一些不该有的遐想。在当今景穆陛下还在东宫龙潜时,白无沙就是太子身边很得宠的近侍了。因为他英俊的容貌,景穆陛下对他非同一般的信任和宠爱,不少人都曾恶意地猜想过他与当今陛下之间的关系,当时有很多流言在洛京城中飞舞,不过,很快就平息了下去并非白无沙或者景穆陛下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只是相貌柔弱的白无沙,他杀伐果断地证明了一个真理:“没有刀剑砍不断的舌头。”
“是南木啊。”躺在壁炉前的软榻上,白无沙转过头来,嘴边深刻的笑纹让他看着总像在笑:“坐下来说吧。你的事情恐怕不少吧?”
南木鹤在椅子上坐下,他挺直了腰杆,朗声说:“总镇,您今天的气色,看着可是比昨日好多了,看来病情大有好转了。”
“好什么啊,天气一冷,周身骨头都疼,我就快冻死了。”白无沙有气无力,苍白的脸浮现一抹红晕:“先说要进的吧,南唐那边怎么了?他们的朝廷还在吵闹吗?”(果然是哥应星那个病秧子……由此可见白无沙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阿弥陀佛)
“总镇英明。兼知署转来啄木鸟报告,南唐朝廷还在为北伐的事争论不休。军机平章兼国舅嵇康和兵部尚书方岩都主张,先从襄阳道江都一线的江淮防线出击,攻打窝巢的江淮真;二枢密知院欧阳旻与户部尚书刘烨,他们则主张先取西蜀,得巴蜀、汉中之地后,兵出山西,对我进行全面包围打击;还有吏部尚书杨拓,他的主张是……”
“杨拓这个不倒翁?他的主张是没主张把?”
“总镇英明,料事如神。南朝的御史大夫何中弹劾国舅嵇康是收受了蜀人的贿赂,所以才不肯同意出兵西蜀北伐,嵇康国舅大骂何中试疯子,说欧阳旻是暗指我朝的奸细。如今,为了北进还是西取战略,江都的大臣们正在争论不休。看来不会很快出结论的。”
“从今年年初,欧阳旻出【平北策】开始(我悲剧的现我不会打书名号),江都那边就一直在争论这个了,可我没想到他们这么能说,吵闹了一年还是没结果。国事如此,朝臣们还在忙着党争,仁兴竖子,果然不足为患。”
“据说李家和沈家都派出了优秀子弟从军,南唐的军队准备大批装备新式斗铠铁碎山。襄樊军区和江都军区都各装备了两个镇的铁碎山斗铠。”
“铁碎山?跟我朝的王虎式斗铠相比,性能优劣如何?”
“目前还不知道。北朝对铁碎山的制造工艺和技术流程保护得十分严密,很难下手。”
“通知啄木鸟,加紧查探铁碎山斗铠的资料。这个任务高于其他一切——倘若能弄到一具铁碎山斗铠实物,这边给他嘉奖!要钱还是要升职,随他选。也通知兼知署,派更多人受过去!”
“是,卑职会转告蒙镇督的。”
“很好,西蜀那边怎么样了?”
“蜀王张泰耽于酒肉歌舞玩乐,已有近半年不曾上朝处理政务。巫庙对他很是不满。据说,巫庙已经收买了一些少壮派军官,很可能近期动政变,将张泰的弟弟张勒推上王位。”
“天下朝廷一样烂。皇帝的白痴大儿子不光我们这边有啊!”
南木鹤苦笑,他实在不好接白无沙的这句话。谁都知道,白无沙和景穆陛下的大皇子拓跋弘一向不合。白无沙多次公开说过拓跋弘干脆就是个白痴。
南木鹤顿了一下,抽出了另一份文件:“廉清署报告,东平镇督及同知镇督出缺已近一月,廉清署请总镇您迅制定新的镇督人选。以解决目前东平陵署群龙无的混乱局面——顺便说一下,这已是廉清署第三次请求您确定东平镇督及同知镇督人选了。”
白无沙和蔼的微笑:“不急,叶公爷在东平那边还没闹够呢,我们要体谅公爷的小年轻,再给他一点时间吧。”
南木鹤默然,他知道白无沙的用意:东陵卫、叶家、六镇大将军,几个大势力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无论东陵卫派谁过去,东平的新镇督都要面临一个任务,那就是要帮叶迦南复仇。但是要在北疆的低头上,向拓跋熊讨还这个公道来,这件事实在很不容易。但既然现在叶家已出头向拓跋熊召麻烦了,那东陵卫的新镇督倒是不妨上人的吃点——就跟江湖黑帮火并大打出手时,捕快们总是来得很慢,这是同一个道理。这也算是表示对叶家的尊重
但他还是坚持说:“总镇,或许新镇督上任可以迟一点,但人选必须尽早确定,否则倒是难免就仓促了。”
“南木,你说的倒也是。清廉署那边有什么好人选吗?”
“是的,清廉署准备了候选人供总镇您参考,名单如下:”皇族的慕容燕、拓跋泉、元北方,还有洛京几个大家族的子弟:何家的和必修、狄家的狄秋意、南家的南木国香——这些人,都是符合镇督和同知镇督职位条件的候选人,请大人您斟酌。这是他们的履历,大人有空时候可以参阅。”
白无沙拿起履历册翻了几页,他皱起了眉头:“慕容图,翰林院承旨,擅长诗词歌赋,才貌出众,风流倜傥,洛京很多大家闺秀都对他倾心——我不是要嫁女儿;
拓跋泉——算了吧,北疆有一个拓跋已经让我们够头疼了;
狄秋意,翰林院编修,写得一手好文章,善断名经释义,对论语有精深的研究——东陵卫也没打算修书;
何必修,宫廷侍从,他弹得一手好琴,琴艺连景穆陛下都十分赞赏——我要在东平开个乐队吗?
南木国香,哦,这个是南木你的本家——他现任祁王府的侍从武官,风神俊逸、品貌上乘,擅长舞剑表演,能把剑舞的很好看……”
白无沙失望的放下履历本:“南木,你得跟清廉署说说,我们是在选东平镇督,不是要在东平开个书院或者搞歌舞表演。一省的镇督,那不是闹着玩的!难道,就没有一些比较靠谱的人了吗?这些公子哥,他们在家怕是鸡都没杀过!
一个月内,我们东陵卫在东平行省连丧两名镇督。霍老老练沉稳,叶迦南聪颖多智,他们都是东陵卫内难得的俊杰,但都先后在东平行省折翼了。可见那边险恶到什么地步!我派这些‘风神俊逸’能写诗又能舞剑的公子哥过去,那不是让他们送死吗?”
“总镇,历来的规矩,同知镇督和镇督只能在国人贵族中选拔,清廉署的选择余地本来就不大,这事到也怪不得他们。倒是慕容家的慕容毅公子还在东平陵署,总镇您是不是可以考虑他?”
“慕容毅到东平去,那是有原因的,南木你就不必打他主意了——慕容毅公子将来是有大前途的人,我们东陵卫庙小,是留不住这尊神的。”
白无沙叹气说:“只有国人贵族方可出任五品以上的职务,东陵卫的这个烂规矩也早该改了。世家子弟里有几个是出色的?不是纵情声色犬马,就是放荡不羁,难得出了个叶迦南,偏偏又红颜薄命,唉!”
“叶镇督刚毅严明,嫉恶如仇,处事明断,刚烈不下须眉,确实是我东陵卫新一代中的佼佼者。她的英年早逝,确实太可惜了。”
“对了,东平陵署将叶迦南的遗折整理报上来了吗?她推荐谁来继任镇督?”
因为东陵卫工作的风险很高,历来的规矩,上任的镇督生前都会写好了遗折,里面会交代一些重要公务的交接、一些重大的情报、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家里还有什么亲属希望能得到朝廷照顾的——除此之外,遗折还有一个重要作用,就是现任镇督向朝廷推荐继任者。
一旦镇督在任上意外身亡,遗折会被立即送往洛京总部,东陵卫总镇甚至是景穆陛下都会亲自过目阅读。这是一任镇督以鲜血和生命写出的文字,所以,遗折推荐是很有分量的,对于推荐的人选,只要不是很出格的人物,洛京总署一般都会同意的。
南木鹤却道:“总镇,您忘了?叶镇督逝世后,她的住处失火,遗折早烧掉了。”
“哦,对。我记得这事了——好像东平陵署现在都没查清失火的原因吧?”
“是的。但卑职查过档案室,叶镇督生前来的最后一份折子,她专折推荐靖安东陵卫的一名督察,叶镇督赞赏他做事沉稳干练,在查办灭绝王等的案子中表现卓越。尤其他立场坚定,忠诚于陵卫,对边军势力毫不畏惧和妥协,很是难得!”
“叶迦南的眼光,她看中的人肯定差不了。这督察多大年纪了?华族还是国人?”
“二十三岁,是华族的。”
“二十三岁的华族督察?不错不错,可惜可惜!”
白无沙先赞赏不错,又说可惜,若是旁人听了只会一头雾水,但南木鹤随他日久,却是明白他的意思。不错是赞叹着名军官能干,身为华族二十三岁就当了督察;可惜则是惋惜他不是国人,若是国人的话,那现在总镇也不用为东平那边无人可任烦恼了。
“二十三岁,也太年轻了些。南木,通知廉清署备档存留吧,将他纳入预备高级军官名单,好好考察磨砺,将来也好担当重任——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孟聚,孟子的孟,聚合离散的聚。”
“孟聚吗?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也有件事,跟这个孟聚有关的,兵部转来东平都督府的一份呈文,是东平都督府要为我们东平东陵卫的孟聚督察请功。兵部拟为他嘉奖,但因为人是我们东陵卫的,所以通知一声我们。”
“哦!”听到这个消息,白无沙明显的来了兴趣:“难得啊,边军的人也说我们好话了?以前他们可没少骂我们啊!那个督察——孟聚是吧——他干什么好事了?”
“根据东平都督府报告,在刚刚的靖安大战中,孟聚督察建功甚伟。他貌似拯救了友军三千多人,阵斩柔然国师阿姆勒,孤身连续冲破柔然十三军阵,阵斩柔然万夫长阿鲁提、千夫长等高级军官十五人,斩一千四百多级,还躲了柔然的王旗……”
没等南木说完,白无沙已经笑了起来,他笑得前俯后仰:“呵呵,早就听说边军很能吹,这次可真的见识了!没想到他们吹我们的人也这么厉害!呵呵,算了,难得元义康这么给面子,这种事我们也光彩。给孟聚个嘉奖,赏他一笔钱吧!”
“总镇,边军倒不是要钱,东平都督府要与我们商议,要将孟聚调到东平行省的边军去,元义康保证不会委屈了他,他答应给他旅帅以上的职位。这件事,总镇您意下如何?”
白无沙愣了一下:“元义康要调他过去当旅帅?真的假的?”
他沉吟一阵:“算了,从六品督察直升旅帅,这也是难得的机缘。我们不要挨着年轻人前程,也给元都督一点面子,答应了边军,调他过去吧——怎么,南木,你觉得不妥?”
“倒不是不妥,只是卑职觉得,这个孟聚督察很不简单。慕容毅公子也给我们上了折子,靖安大战,他也是亲身经历了,提到大战的前后经过。孟聚和他的破海营在中间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边军呈报的战报,很可能是真的。
卑职觉得,申屠绝谋反杀害叶镇督,这件事不像表面看得那么简单,内幕很深。孟督察是叶镇督的亲信,是事件的重要参与人,他很可能知悉一些内情。
如今,边军意图不明,再没查清真相之前,我们不能轻易将孟督察交给了边军——这是对已故的叶镇督负责,也是对孟督察的安全负责。”
斗铠 一百三十一 慕容
太昌八年,十月二十八日,下午,阳光和煦。
在家门口的空地上,孟聚倚躺在软榻上晒着太阳,望着天空呆。
他这样躺着,已经个下午了。剧情是的曹敏过来,他拿着公文想让孟聚签阅,可是孟聚看都不看:“这些事,交给蓝长官料理就行了吧。我在养伤呢。”
曹敏赔笑:“可我看孟长官你的精神很足么,偶尔两份应该还是可以吧?”
“不看不看!曹领衔,我正在养伤呢。郎中说病人要全身修养的。不可劳神的。”
孟聚眯着眼睛看着西斜的落日,湛蓝的天空如宝石一般美丽,风吹运动,聚合离散无常。金色的落日余晖落在他苍白的脸上,漆黑的双眸里透着落寞与无奈。
曹敏走了,刘真又来了。他大咧咧地向孟聚打招呼:“孟哥,我又来了!带好吃的烧饼老给你吃了!你尝点,前门那赵大胡子祖传的手艺。很不错呢!”
孟聚转头扫刘真一眼,又回头望着夕阳出神了。
从易先生那回来,被背叛的感觉深深挫伤了孟聚。易先生竟然把自己的初恋卖了一万两银子——嗨顺道去天香楼喝了花酒——这让孟聚怒不可遏。
他狠狠地把银票砸在易老鬼脸上,骄傲地告诉他:“易老鬼,大爷不稀罕你的臭银子!”然后——自己在地上又捡起了信封,把银子给带走了。
想起那一刻,孟聚的怒火里夹着一丝愧疚。他安慰自己说,这是易老鬼欠自己的钱,是自己卖那两具斗铠的钱,心安理得。倘若自己不拿。易老鬼那个无耻的家伙只会拿着它是天香楼挥霍,那样更是对叶迦南和自己感情的亵渎。
我还是我,你却不是你了!
想起佳人犹在,却是相见不相识。孟聚黯然伤神,心中悲愤:这贱老天,净会作弄人!他心灰意冷。南唐的被罚复国大业也好,东陵卫与六镇大将军拓跋雄的明争暗斗也好,他什么事都不想理,什么人都不想见。
孟聚不理会,刘真倒不尴尬——孟聚怀疑,这个死胖子生下来的时候就把“难为情”这三个字忘在他妈肚子里了。
他大咧咧地朝屋里嚷:“蕾蕾妹子,蕾蕾妹子!你干哥刘哥来探望你了!快帮我弄张椅子来!”
江蕾蕾从屋子里探出头来,给了刘真一个白眼,但还是帮他弄了张椅子出来。
“唉,谢谢妹子了,我早知妹子是好人!”
刘真大咧咧在孟聚身边坐下,陪他看天上的云彩。他拿起自己带来的烧饼开始吃,含糊不清地说:“孟老大,烧饼你要不要?很香的。来一个吧?你在看什么啊?哎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红红一个日头挂西头,这有什么看头?哪里有天香楼的歌舞好看?孟老大,今晚我请你去看天香楼吧,哪里的美女好多,白白的大腿粉嫩粉嫩的,抹上一把爽死了……”
孟聚本不想理会刘真的,但这厮在旁边满口喷粪,将他的孤寂和哀思都打得粉碎,他只好怒喝一声:“闭上你的鸟嘴,刘真!”
“哦。”刘真乖乖地住嘴,然后他继续吃着烧饼,眼睛无辜的眨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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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 一百三十二 内幕
孟聚不放心的追问:“那,慕容兄你与叶家的婚约怎么办?还有慕容兄你将来的婚事?”
慕容毅缓缓摇头:“迦南去了,婚约自然也就取消了,家里也会帮我另觅名门闺秀吧?但不管将来我娶的是谁,也不过是履行我为慕容家嫡系长子的义务而已。今生今世,我真正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迦南。我想,这辈子我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
孟聚漠然。看慕容毅的悲戚,孟聚便知道他说的该是真心话。听到对方坦诚对叶迦南的爱意,他并不觉得厌恶。相反,他倒是很为这皇族公子的深情而微微感动。
对于叶迦南,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呢?大家是同病之人啊!
孟兄,慕容毅诚恳地说:“你武艺高强,人品心性都很好,不浮躁,也不骄傲,为人真诚,对朝廷忠诚,对朋友义气”实在的,这次我到东平来,最大收获就是认识了你。“”啊!“孟聚下意识地谦虚道:”慕容兄过奖了……“
突然,他听出慕容毅的意思,脱口叫出:”慕容兄,难道——你是准备离开东平了?“
’是的。迦南已经去世了,我再留在这边也没意思了。家里面已经有了安排,通知我近期回去,这次过来,就是专门要跟孟兄你辞别的。‘
听到这个消息,孟聚觉得有点突然,又有点感伤。
王柱逃亡失踪了,柳空琴也回了洛京,慕容毅再这么一走,自己身边,跟叶迦南有联系的人又少了一个。他感觉,自己离叶迦南的世界,那是越来越远了。
自从叶迦南死后,自己那熟悉的世界,已在慢慢地崩溃了。”如此,我就预祝慕容兄今后鹏程万里,一帆风顺了“
’谢谢。不过,孟兄,关于将来,我可有什么打算吗?‘
又来了!
孟聚心理惨叫一声,这几天来,这种句式的开头,他已是第三次听到了。元义康这样跟他问过,叶剑心也这样问过,倘若不是挨揍了,易先生估计也要这样问他的——叶迦南一死,自己突然就变成了一块香饽饽,四面八方都有人冲过来想咬自己。
好在经得多了,回答这个问题孟聚也很有经验了:”我没什么打算。一个六品督察而已,也就混吃等死的货吧,能有什么打算呢?“
慕容毅专注的凝视着孟聚,目光十分犀利:”孟兄,你这种想法可就不对了!你生来雄才,生当此世,自当一展胸中抱负,成就一番不凡功业,这样才对得起迦南对你的期待啊!“
孟聚自嘲地笑笑:”我算什么雄才。也就是叶镇督赏识我罢了,换新镇督来,且看他如何安置我吧!“”孟兄,我听说,当初你为了帮迦南复仇,曾冲入魔族军中,如此豪迈壮举——难道,现在你可是要放弃了吗?“
孟聚肃然道:”镇督大仇,在下时刻不敢稍忘!申屠绝贼子作恶多端,无论追到天涯海角,我都决计不会放过他1“
慕容毅摇摇头:”我们要对付的,不止是申屠绝!若没有拓跋雄的纵容,申屠绝,区区一个五品旅帅,他敢向迦南下手吗?这次迦南的意外被害,虽然表面上看来是申屠绝出手,但暗地里,肯定有拓跋雄背后的指使——而且,即使是拓跋雄,也未必是真正的幕后指使啊!“
孟聚一惊,问:’慕容兄何意?难道除了拓跋雄以外,还有别的人在背后捣鬼?‘
慕容毅眯着眼睛望着远方的红日,他脸上的神色有点诡异,慢慢地说:”我与迦南的婚约,慕容家与叶家的联姻,看来触动了一些人啊!有些人,他们是很不愿意慕容与叶家联系紧密的。虽然说拓跋雄与皇家不合,但他这么干,皇家应该是很乐意看到的。“
看着孟聚迷惑的神情,慕容毅解释说:”孟兄,你看朝廷的处置就该明白了。拓跋雄手下部将害死了叶家独女,无论如何拓跋雄都免不掉责任的,但现在你看,朝廷的敕令一份接一份来,看样子是严厉的不得了。但奇怪了,始终是雷声大雨点小,事情都过去一个月了,朝廷到现在都没将六镇大将军撤职,甚至连减爵都没有!
叶迦南消失了,叶家与慕容家联姻的桥梁也就断了,有人表面上装着很生气,其实很高兴的。“
听明白慕容毅的意思,孟聚周身汗毛直竖,他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来看过问题。”慕容兄,难道,景穆陛下身边有小人?“”小人?哼哼~这件事,叶公爷心里应该也有数吧?他知道朝廷是不可能真正帮他讨回这个公道的,他只有自己动手,杀几个拓跋雄的走狗来出气——但他也只能这样了!虽然明知拓跋雄才是真正的元凶,但只奥皇帝还是姓拓跋的,公爷也对他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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