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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老猪
整歌舞并没有多久,欧阳青青一曲歌罢,她粉脸微微出汗,充满期待地望着孟聚,却见孟长官目瞪口呆地望着她,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好好,当真是好听。”
猪拱夸张的叫道,他用力地鼓着掌:“哈哈,欧阳姑娘唱得真好,”我老朱听得都傻掉了,他讨好地望着孟聚“孟长官,欧阳姑娘唱的真是不错呢……”
猪拱深通马屁之道,既然孟长官和欧阳青青之间大有暧昧,那拍欧阳青青的马屁也就等于间接讨好孟长官了。可惜的是,孟聚压根没有理会他的一片苦心。
“猪拱,杜掌柜,你们出去一下,我有几句话跟欧阳姑娘六楼。你也回避一下”
众人都是一愣,赶走猪拱和杜掌柜也罢了,连自己的亲信吕六楼都要赶走这孟长官也未免太猴急了吧?连回房间的几步路都忍不住了?
“孟长官,这个我们后院那边有雅致的院子,正好适合安静谈心的……”
“老杜,你少啰嗦废话,孟长官喜欢那里就哪里,你莫多事!”
猪拱脸上浮起猥琐的笑容:“孟长官,我们这就走,您安心在这里谈心吧,俺亲自把守,绝不会有人来打扰的老杜,走啦。”
猪拱,杜掌柜、吕六楼等人退了出去,顺手把包厢的门反锁了。
看着房里只剩下自己和孟长官,欧阳青青心里小鹿直跳:莫不是这位孟长官老毛病又犯了?上次他就是这样,看完歌舞开口就问自己赎身银两是多少这次他特地把众人都赶开了,难道又要准备对自己轻薄无礼?
他若是那样……自己该怎么办?珍藏已久的处子之身,难道就这样许了个他吗?
欧阳青青脸露绯红,她羞涩地低下头,不敢正视面前的男子。
“欧阳青青,你是从那年过来的?你怎么会当上青楼歌姬?”
“啊?”欧阳青青一愣,她不明白孟聚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青楼之中最忌讳的就是问起身世,但是前人的身份,他的问题自己却是不能拒绝。
“孟大人,小女子命薄,自幼双亲早逝,孤苦无亲,无奈之下只好卖身给了天香楼……这是小女子命苦,怨不得旁人。恕小女子无礼,实在不
愿再说,请您也别问了,好吗?”
“不对!”孟聚霍然起身,他逼近欧阳青青,低声喝道:“欧客-网阳青青。你不要怕,我们是同样的人。我也是从那边过来的!”
孟聚深情激动,他死死地盯着欧阳青青,双手捏拳,眼睛里冒着腾腾的火焰。
欧阳青青有点害怕,她退缩一步:“孟长官,您说什么,小女子不懂。您是朝廷命官,是贵人……”
小女子是贱籍的女子,怎会与您是同样的人?您莫开小女子玩笑了吧”
“哎呀,我都说了你还装什么!你可是听我说些那边的事?我过来的时候正好是……”
突然,孟聚顿住话头:欧阳青青的脸上满是茫然,那种迷茫困惑的眼神是不可能作伪的。
“欧阳姑娘,难道你……真的不是那边过来的?你告诉我,别怕、”
“大人,您说的是那边,可是哪边啊?”
孟聚心下一沉:“你不是那边过来的?那,你怎会唱这曲子?这世上,应该只有我一个人会唱这歌,你告诉我!”
“啊,原来这妙歌是大人您作的吗?”欧阳青青急忙鞠躬:“这歌曲,是那位王先生在我这边养伤的时候唱的,小女子听着好听,像他学了过来,却不知原来是大人您的妙作——班门弄斧,小女子实在太失礼了,还请长官见谅。孟长官不但文武双全,还精通音韵,这真是了不起啊!”
“是王柱教你的?”孟聚顿时泄气,他这才想起,客-网自己确实教过王柱这歌,没想到他又传授给了欧阳青青——自己却空欢喜一场,还以为找到了同伴。难怪欧阳青青唱的腔调有点怪怪的,不像原曲的风格。
他颓然地坐回座位上,举杯一饮而尽,深情惆怅,目光遥遥望着窗外璀璨的星空,像是怀念和思念着什么。
年青的大魏国将军,瘦削笔挺的身形透出一股斯人孤独憔悴的落寞,欧阳青青看得怦然心动。她小心翼翼的问:“孟长官,请问,可是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欧阳姑娘,你没错,是我弄错了。来,我教你唱一次吧。王柱有些调子唱的不准。”
孟聚闭着眼,低着嗓子唱到:“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他唱得很低沉,声音沙哑,歌声沧桑而悲凉。
梦里不知年华限,当时月下舞联翩;
又见海上花如雪,几轮葬枯雪;
朝生暮死一夕恋,独看沧海化桑田;
一笑望穿一千年,千载相逢如初见。”
唱到最后一句,孟聚深有感触。想起那多次出现在梦中,令他索绕牵挂的如花容颜,他唇边泛起了苦笑,喃喃重复了一遍:“相逢如初见!莫非真的有天意?苍天弃人至此,夫复何言!哈哈……”
他振衣而起,昂头饮尽杯中酒。将酒杯一砸了个粉碎。
“欧阳姑娘,今晚刚刚饮酒过量失态,说了些胡话,你莫要介意。那些疯话,请你忘记了吧。”
欧阳青青感觉,孟长官刚才的说话并非醉话,其中大有隐情。她深深一鞠躬:“唯真英雄能本色,孟长官是难得的豪杰勇士,欧阳只有钦佩的份,岂会笑话您呢?”
孟聚摇头苦笑,方才太过激动。今晚真是大大失态了。他也没了玩乐的兴致,对欧阳青青拱拱手:“欧阳姑娘,告辞了!”
欧阳青青一路送孟聚到门口,猪拱他们正守在外面。看见孟聚和欧阳青青这么快就衣衫整齐地从包厢里出来,他们都露出诧异的表情。
孟聚也懒得跟他们解释,招呼吕六楼:“六楼,我先回去了。你要留下来吗?”
吕六楼腼腆地笑笑:“我还是陪着长官您一起回去好了。这地方。我不怎么习惯。”在猪拱和杜掌柜殷勤地护送下。孟聚等人下楼,就看到几个便装的男子急匆匆地走入天香楼的大厅,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人。
吕六楼看得清楚,冲他们喊:“卫奇,你们找什么?”
见到孟聚,几个陵卫都松了一口气,快步走过来:“孟副总管,您可是在这!省署的人找您找得很急,我们正想让您接令呢!”
孟聚心念一动:“命令在哪?哪位是省署的兄弟?”
两个陌生的陵卫军官走上前来:“孟长官,我们是省署内情处的,久仰了。我们带过来洛京总署的命令,请您拆封查阅吧!”
从对方手中接过了命令,孟聚检查了一下命令封口的火漆和印章,两样都是完好的,证明这份文件并没有拆开过。他三两下拆开外信封。抽出里面那张盖着红大印的公文匆匆一阅,孟聚十分惊讶:“洛京总署要我立即回去协助调查?威慑么?叶镇督的案子,案情不是很明朗吗,还要查什么?”





斗铠 一百三十六 洛京
洛京总署派来送公文的是总镇的一个督察,名叫宇文荣,约莫三十来岁。在他的催促下,孟聚第二天就带着吕六楼等护卫出了。
宇文荣是国人,因为上次高晋的事,孟聚开始对他并没什么好感。但接触下来,他现对方倒也不难相处。他虽然是总镇的督察,却并无钦差大事的架子,平日里健谈风趣,待人客气,连跟吕六楼这些护卫都能聊上几句。一路同行下来,大家上上下下厮混得也很熟了。
“孟老弟,你问我跟宇文泰是不是亲戚?呵呵,宇文是国人的大姓,国人里姓宇文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干,我与宇文泰的关系——就象你们华族说的,五百人前是一家而已。老弟,你也知道黑狼帮跟我们东陵卫不对付的。倘若我真是宇文泰亲戚什么的,总署也不可能用我,是不是?”
眼见宇文荣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孟聚顿时心念一动。这次突然被总署召回,身为南唐的鹰侯,因为他心里有鬼,一直心中惴惴。他向宇文荣打探,总署为什么要突然召回边塞的一个中级军官。
“总署召集孟老弟你回来,那自然有了不得的大事啦!这是南木阁下亲自签的命令一一哦,你不知道南木阁下是谁?他就是白总镇的参议助理啊!这个人出身南木家族,这几年一直跟着白总镇办事,是白总镇身边最亲信的人了。这个人可了不得,虽然只是一个五品官,但是总镇正四品、从四品的各署长官都怕他。南木阁下刚来时候,内情署的赵镇督故意拿一堆积案出来报告,想让他出丑。但南木阁下只用了一个下午时间,就把所有的案卷都整得井井有条,还一二三四地列出了纰漏的地方,可把内情科的人给羞得没脸见人了。还有一次,内情署的蒙镇督……”
宇文荣滔滔不绝说了半个时辰,从南木鹤一直说到了总镇里镇督们之间明争暗斗的恩怨,他绘声绘色地描绘大人物们的内幕八卦,孟聚和众护卫都听得津津有味,惊叹不已。
但孟聚回头一想,才现上当了:宇文荣洋洋洒洒说了半天,但自己为什么被叫去洛京,他却是只字没提,倒是自己在问答当中被他套了不少话——这狐狸有这套本领,不去干说书的确实浪费了。
太昌八年的十一月十日,孟聚一行抵达洛京南门,他们从开阳门进城。朝阳初起,巍峨的开阳门高高耸立,城门足有二十米之宽,进出人群都是靠着右边走,车水马龙的进出两道人流犹如两条并行逆向的河流,秩序井然地流动着。
城门边上有洛京金吾卫的哨卡,高大魁梧的士兵们身穿华丽的明光铠站在城门边盘查往来客人。看到孟聚一行挎刀背剑地想进城,一个金吾卫军官过来叫住了他们:“是东陵卫的长官吗?麻烦出示下命令和腰牌。”
“啊,从开阳门进城要检查了吗?以前我还不知道这个规矩。”
“长官是外省来的吧?洛京的规矩,老百姓进出不必查,但外军携兵器进京必须核查身份,待批准后方能进入,东陵卫也不能例外。”
孟聚望向宇文荣,却见后者对他点头,示意这是真的。
孟聚无奈,只得出示腰牌和总署的征集令。那军官很认真地查看了,然后将证件递还孟聚,客气地说:“孟长官,对不起,耽误您时间了,请进城吧。”
他招呼一声,几个金吾卫士兵跑过来,用棍棒将道上的行人赶开了,为孟聚等人清出一条道来。
看到金吾卫士兵身上精致的铠甲,靖安的陵卫目露艳羡,这种铠甲,在边军可是只有军官才有资格穿,但在金吾卫这边,竟是普通小卒都能人手一套。
进城走了老远一段,吕六楼等人还在议论纷纷,对洛京金吾卫的装备赞叹不已:“这才是京城的气派啊!能在天子脚下守城门的,准是精锐部队吧!”
“嗤!”宇文荣嗤之以鼻:“样子货而已!洛京人都知道个笑话,金吾卫的兵,在街上抓个小偷也得十个八个一起上,不然很有可能被小偷揍翻了。说起战斗力来,他们连京兆尹衙门的捕快都不如——不信,你问你们孟老弟就是了。”
“啊?孟长官,宇文大人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
孟聚也是在洛京土生土长的,自然知道金吾卫的底细,他没说什么,只是苦笑着摇头:“确实有这样的说法,但这种事也不能一概论死了,金吾卫中还是有不少好手的。”
从开阳门进去,一行人沿着洛京的主干道钢驼大街一路前行。眼看洛京街道纵横,四通八达,道路呈方格形,纵横全城,街道竟有四玉十米之宽,道上人潮滚滚车流如织,一路过来,大伙居然见到了不少金碧眼的胡人,两边商市密集,香车罗裙纷迭而过。
孟聚倒还无所谓,而吕六楼等人一直在苦寒的边塞熬日子,骤然看到这般如火如锦的繁华景象,他们都是看得傻了眼。
宇文荣很热情地为他们介绍:“洛京由外郭城、内郭城、宫城三部分组成。内、外城郭之间是平民区,东、西、南部分别有小市、大市、四通市,都是热闹的好去处。
著名的洛京青楼街就在小市那边,赌场则在四通坊,诸位有空的话,我带你们去玩,不过银子可一定要带足哦!若是在花玩没带够过夜钱,哪怕是东陵卫也要被姑娘们打出来的,洛京署也不会帮我们出头。北部的主要建筑是宫城和苑圆,南面是各部衙门所在,这些地方可不能乱闯,会惹祸的一一对了,孟兄弟,你这可是要去哪啊?你在哪落脚歇息呢?”
孟聚微微诧异:“总署召集我回来的,难道没给准备休息的地方吗?”
“休息的地方当然有。总署在郊外东陵,不过在洛京城内的洛京东陵卫有招待的馆舍,平时各省东陵卫回京时都是他们代为招待的,吕队长和弟兄们入住那里倒也无妨。不过听说孟督察你是洛京本地人,难得回来一趟,不打算回家住吗?”
“回家?”孟聚一愣,他勉强地笑笑:“算了吧。总署召我回来不知有什么要紧事,我还是跟大家一起住在馆舍,料理完公务再说。”
宇文荣撇撇嘴,心想孟聚真是个死脑筋的一一但能干出为上司报仇冲进魔族军中的事,这人脑子好估计也有限。既然他自愿住馆舍,宇文荣倒也没什么不可的,他将吕六楼等人带到了洛京东陵卫的驻地,安排洛京署代为招待他们。
因为孟聚是奉了急令回京,抵达必须第一时间去总署报到,两人在馆舍简单梳洗了,马上就出门坐马车去总署。
孟聚以前也在洛京陵署内保队干过,也曾护卫过皇室成员到皇陵来祭扫,但到皇陵旁边的东陵卫总署,这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东陵卫总部的入口在皇陵边的松林边上一条不起眼的,没有指示招牌和其他什么标志,这个路口看起来很是平常,跟乡村小道也差不多,但马车驶进去,这条看似狭窄的小道却是越来越宽阔,平整光滑,马车行驶一点颠簸都感觉不到。看着道边整齐的(图片上没有)
在这条道上走了约莫一刻钟,前面出现了总署雄伟建筑的轮廓,看到那纯黑一色的建筑,孟聚不由感到一阵压抑。
马车在总署门口停下,宇文荣领着孟聚下了马车,向门口的守卫出示腰牌后走进去。孟聚还奇怪本来有马车的为什么要走路,但当走入大门时,他却是立即明白:在门后的空地上竖立着天武王的巨幅雕塑——在这个雕像面前,坐车或者骑马都会被视为亵渎皇帝的大不敬罪行。
宇文荣领着孟聚对雕像鞠躬行了一礼。望着北魏开国皇帝威武的雕塑,孟聚嘀咕两声,却是没说出来。
倒是宇文荣是国人,说话没多少忌讳:“孟老弟,这个雕塑立了两百多年了。那时还是名元朝时代了,御史中丞简正提议要以武王的‘雍容华德’来激励东陵卫,让陵卫官兵出入都能见到天武王,必然能深感圣恩奋勇报国。文
当时的东陵卫总镇是张晖,这人没脑子的,觉得立个雕像没什么大不了,于是就同意了这个建议——结果等雕像立起来,大家才现上当了!心
阁文官当真阴险得很,把武王的雕像立在这,出出入入都得经过,从门口到官署那么长的路,大家坐车也不行,骑马也不行,全得靠两条腿走。
历代的东陵卫总督都写奏苹申请搬走这尊雕像,实在不行换个地方放也行,在门口实在太不方便了,进进出出都要行礼,要耽误多少事。
皇帝倒是无所谓,就是文官们不答应。每次我们的奏章未上去,御史和六科道就一窝蜂地嚷了,说东陵卫忘记武王恩德了,说东陵卫背宗弃祖了,说东陵卫心怀异心了,还有个御史说得更邪乎,说他精通风水之学,说东陵卫总镇黑牢关押着很多穷凶极恶的要犯,这里本是世间阴邪汇集之地,若没有武王的圣威在这边镇着,陵卫必出大祸他妈胡说八道!其实就是看见东陵卫逍遥不受他们管,文官们心里不舒服,故意给我们找不自在而已。
孟兄,我们东陵卫的死敌是谁?不是南唐的北府,也不是蜀中的巫庙,而是朝廷里的文官!若是在总署里你看到哪间房子外边挂着牌子上面写着“简正”二字,你就知道,里边准是茅厕!”
孟聚哑然失笑,他问:“那,听说白总镇跟景穆陛下关系很好,他提出要求的话,景穆陛下应该会答应的吧?”
“呵呵,我们白总镇是什么人啊,这种无聊事,他连奏章都没上,很轻松地解决了。”
“哦?”孟聚不禁大感兴趣:“请问,白总镇是怎么办到的?”
“呵呵,白总镇在西侧又开了一个小门,专供在总署工作的军官出入。至于这个正门他也不拆,专留着给外人走一一尤其是御史台、刑部和洛京各部衙门的官员,凡是到我们东陵卫来送公文、办公务的,必须要走正门。
白总镇说,文官老爷们来我们东陵卫总署办事,倘若不开正门迎接,那不是显得我们东陵卫很没礼貌怠慢贵客吗?哈哈,哈哈!”
孟聚听着也不禁莞尔。
东陵卫总署,听起来十分神秘,但放在孟聚眼里,这跟平常的陵署也没什么区别,只是园林更广阔、更漂亮,官署也更加大气雄伟,其他的也没什么两样。从正门走进去,足足步行了小半个时辰,孟聚腿都酸麻了,才来到一栋官衙前。
宇文荣向执勤武官通报:“我是宇文荣督察,奉命前去东平行省出差。??东平行省靖安署的孟聚督察已带回,我特意向南木大人复命一一哦,这位就是南木大人要见的孟督察。”
执勤武官很客气:“宇文督察辛苦了,这位孟督察吧?一路过来,辛苦了。我进去通报一声,南木大人现在正好在。”
执勤武官进去,很快又出来了:“南木大人请孟督察进去说话——宇文督察,麻烦你在外边等一下,等下南木大人还要见你的。”
跟着那执勤武官,孟聚被带到了侯见室里。里边已有人在等着他了,一个气质儒雅的青年官员坐在案前,看到对方身上那套绣着熊黑图案的青色官袍,孟聚便知道对方是五品官,位阶比自己要高。
他不敢怠慢,端正地行了参拜礼:“卑职靖安陵署孟聚前来总署报到,参见大人!”
五品武官笑着起身,他对孟聚热情地拱拱手:“幸会,孟督察,我是南木鹤。这几天,我们可是久仰你的大名了,从北疆赶过来,一路辛苦了吧?请坐请坐。”
南木鹤打量着孟聚:面前的男子剑眉星目,相貌英俊,身形瘦削。他坐得很直,一副标准的硬朗军人做派,又带着几分淡淡的书生气一一并不是先前想象中那种腰粗膀圆、横眉立目的悍将。很难一想六象开,眼前这个带着书生气的清秀军官,竟然能干出一怒横扫千军的壮举来。
文南木鹤问起孟聚一路过来的情况,几时出,否顺利,在洛京是否找到住处之类的琐碎事。孟聚小心翼翼作答以后,南木鹤点点头,他才进入了正题:“孟督察,最近,北疆那边的局势,不是很平静。霍镇督、叶镇督两位大人先后去世——尤其是叶镇督被边军谋害,此事当真是惊世骇众!
心这件事,东平陵署递过一份报告给我们,但说得比较粗略。听说孟督察比较了解此事的内幕,总署把你叫回来,就是希望能知道此事的详尽经过让你大老远跑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孟聚觉得奇怪,若是总署想知道经过,让自己写个报告交给宇文荣带回来就行了,何必要自己那么大老远赶来?他觉得,总署应该有更深的用意,只是目前还猜测不透。阁
孟聚把事情前后十给六说开了遍,都是实情,只是他隐瞒了拓跋雄谋逆的事m帆这件事实在太大,他再鲁莽也不会随便跟一个刚见面的五品官张。就说这个。
南木鹤听得很仔细,他问了几个问题,都在关键处,若是伪造虚构的话会很难回答。好在孟聚在此事毫无欺瞒,一口就答出来了,显得十分坦诚,这让南木鹤很满意。
他笑说:“孟督察,你可能还不知道,叶镇督生前十分赏识你,她用专折向总署推荐了你。”
孟聚有些伤感:“叶镇督对卑职,确实是恩重如山。卑职没能保护好她,实在惭愧。”
“这事,孟督察你莫要愧疚了,你已尽力而为,尽人皆知。而且,你没有辜负叶镇督生前的期望,在靖安大战中表现神勇,为我们东陵卫争了光,这让白总镇很是高兴!听说边军拿旅帅来招揽你,也被你拒绝了,有没有这事?”
孟聚暗暗心惊,心想元义康和自己的密谈,自己并没有跟人说过,总署却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东平的元都督确实跟卑职提过此事,但卑职觉得边军害死了叶镇督,若去那边任职的话,心里实在无法释怀,所以就婉拒了都督”
“嗯,孟督察你忠于我们东陵卫,立场坚定不忘本,白总镇很高兴。现在,我们东陵卫正需要勇敢、热情、有朝气的军官,孟督察你的忠义壮举,我们都是很佩服。对于忠诚的军官,总署是绝不会亏待的,你要相信,我们总镇的气魄,不可能比元义康差!
孟督察,关于你的将来,白总镇先让我来跟你谈谈,想听听你的意见,你希望到哪边任职呢?不过,霍、叶两位镇督先后遇害,凶手到现在都没有抓到,白总镇认为,东平那边,需要我们派一位忠诚、强悍而坚强的人来坐镇,孟督察你熟悉那边情况……”
南木鹤说到了关键处,孟聚正听得入神,但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一个武官没等允许就推门进来了,他神色冷峻地报告说:“南木大人,很抱歉,有份紧急公文需要请示您。能手打英姿上传请您出来一下吗?”
说话时,他不经意地扫了孟聚一眼,很快又移开了目光。
南木鹤微微蹙眉,他对孟聚抱歉地笑笑:“没办法,琐事太多,一刻清净都没有口孟督察,不好意思,我暂时失陪一下,你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回来。”
“大人请自便。”
南木鹤说是片刻便回,但孟聚在会客室等了足足一刻钟,喝得一壶茶都干了,却还是没见他回来。
他倒也不急,慢慢回味着刚才南木鹤的话语:听对方口风,总署这边好象有意任命自己接任叶迦南的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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