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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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翎王书房里,一个身披斗篷的男子立身站着,头上戴着一顶斗笠,将他整个脸都遮了起来。
朱昌勋面色乌黑,低声怒吼,“此话当真?皇上真派人去调查孙隼了么?”
“千真万确,这是杂家亲耳听到的,王爷,您可要提前做准备,那孙隼,留不得了。”尖细的声音似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带着几分阴柔。
“岂有此理。”朱昌勋恼怒至极,本是一场好戏,非但被演砸了,还烧到了自己的头上,皇上已经起了疑心,万一又在孙隼身上查出什么来,怕会坏了大事。
他挥手道,“你快些回宫吧,且不可引起皇上的疑心,外头的事自有本王处置。”
那人躬身回道,“是,王爷。”
他拉了拉斗笠,低垂着头走出书房,迈着大步从王府的侧门里出去了。
朱昌勋直觉得心思混乱,儿子刚刚受了伤,这边又出了事,真是祸不单行,可越是紧急越不能乱了阵脚,他必须镇定下来。
他一屁股坐在椅上,端起桌上的浓茶,也不往被子里倒,直接抓起茶壶对准嘴巴就倒了下去,咕咚咕咚一阵子,一壶茶就见底了,他竟然真的平静下来,抹了抹嘴巴,站起身。
“来人。”
门外立时进来一人,“王爷。”
朱昌勋瞟他一眼,“你去办两件事,走上前来。”
那人疑惑的走上前,听着朱昌勋小声的说着话,眉头渐渐的紧皱起来,听到最后。只狠狠的点着脑袋,面上神情也越来越凝重。
孙隼留不得了,最关键的是至今无下落的骆玉湛,如今又引起了皇上的注意,他必须先下手为强。
只是最近似乎诸事不顺。令人担忧。
顷刻,他刚刚平复的心又烦躁起来,绕过书案,在房内慢慢的踱起步来。
江意澜的及笄在一场闹剧里结束,月笼一直对此耿耿于怀,每每都觉得自家姑娘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担心姑娘不开心,变着法子逗笑。
江意澜瞧在眼里,有些感动,从起初月笼的半信半疑到现在的一心一意,她早已把月笼当做了姐妹一般。甚至超过了江意珊在心里的位置。
辛习化缘回来,江意澜索性声称要潜心修行,一日三餐都由月笼亲自送到屋里头。
辛习自不去管她这些闲事,依言吩咐所有人都不得惊扰她静修。
江意澜这才觉得心下稍安,日日闷在房里看佛经,偶尔在小院子里走动走动,反正没人来也不会有人看到。
午后的阳光已带了些温热,轻风里也夹着丝丝热气扑在面上。
江意澜斜身靠在窗前。双目微微眯着,懒洋洋的。
月笼端了温水进来,放下盆子。从袖里摸出个东西来,“姑娘,有人让我捎封信给您,奴婢不知什么事,不敢拒绝,就给您带回来了。”
江意澜睁开双眸。惊讶的接过那封信,展开看时。勃然变色。
月笼见状,心下微微一慌。“姑娘,怎么了?”
江意澜沉声道,“意亭被人抓了。”
月笼大吃一惊,一时间未能明白什么意思,只愣愣的道,“三爷,让什么人抓了?”
江意澜目中锐光陡闪,冷冽的道,“不过为的逼我说出二爷的下落。”
月笼这才明白了,吓得一张脸如白纸一般,颤声问道,“姑娘,那咱们应该怎么办?三爷可是大夫人的心头肉,老爷跟夫人可要伤心死了。”
江意澜又何尝不知?她真没想到蓝翎王会把主意打到江意亭的身上去,逼她就范。
这也说明蓝翎王已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是什么促使蓝翎王出此下策呢?
江意澜心头一震,难道蓝翎王要动手了?
她蓦地转过头来,吩咐道,“月笼,这几日你去前院转一转,打听些边关战场的事。”
“是,姑娘,可是三爷……”
江意澜摆摆手道,“他们既然让你送了信进来,自然还会有人再来,不然怎么得到想要的东西?既然他们有所图,便不会伤害意亭,此事还可以再拖一拖。”
月笼便不再多说,伺候着姑娘洗了手端着盆子出门,依照江意澜的吩咐去了前院。
江意澜净了手坐在炕上拿了本佛经看,一页纸看了半天都没翻过去,实在无心,只想着江意亭的事。
“江二姑娘在想什么?”温润低沉的声音自窗外传来,江意澜吓了一跳,抬起头,见沈夜天正立在窗外。
她眉角微蹙,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慌忙站起身来,微微福了福身,“沈公子。”
沈夜天绕过房前的几颗竹子,缓步走进来,“二姑娘似乎有心事?”
江意澜有些不喜他这样的随意,毕竟男女独处还是要避一避的,若给那些小尼姑们看到,还不定又要编排些什么话出来呢。
她淡淡的道,“公子看错了,我在看佛经。”
沈夜天挑眉轻笑,“一张纸看上半天?”
江意澜面色微红,稍稍有些怒意,但一想到他救过自己两次,便屏息敛气,忽的想起那颗珍珠来,便转身从炕几里拿出锦盒,“公子,这礼物是您派人送来的吗?”
沈夜天并不否认,“喜欢吗?”
果然是他,江意澜两手捧着锦盒递到沈夜天跟前,“无功不受禄,这礼物太珍贵了,我不能收,还请公子收回。”
沈夜天瞟了她一眼,见她面上有些不自在,又带着些疏远,遂漫不经心的道,“不过一颗小小的珠子,夜里照着玩便是,什么珍贵的?”
竟是颗夜明珠?江意澜更觉珍贵,自是不能留下,扬声道。“公子之恩难以报答,却要收公子的礼物,还请公子收回这礼物,否则,意澜当真无地自容了。”
沈夜天悠闲的脸上起了一丝薄怒。他本想与她说说话,却见她这样推三阻四的,顿觉恼恨,又暗恼自己为何想要与她说说话,声音便冷了几分,“姑娘不要便扔了吧。我送出去的东西断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江意澜见他面带怒意,不禁暗自唏嘘,这人真是奇怪,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她微微一笑,“既如此。那劳烦公子帮我扔了吧,如今我在闭关静修,不宜出门不宜会客。”
笑意在她脸上淡淡绽放,明媚如阳光,令人炫目。
沈夜天怔了怔,深深的望着她,那朵花似是开进了心里一般。
他蓦地转过身,冷声道。“你爱要就留下,不爱要就扔了。”
“沈公子。”江意澜捧着珍珠追出门去,哪里还有沈夜天的影子。
她怏怏的返回屋中。打开锦盒细细看了一番那夜明珠,唏嘘一阵,仍将锦盒放进炕几,佛经更是怎么都看不下去了。
略带怒意的沈夜天出了小院子,三拐两拐到了最后头的院墙处,纵身一跃出了闲云庵。沿着后山的一条小道下了山。
回到客栈里,玄虎和断武正在焦急的等着。见他回来,站起身齐齐上前行礼。“爷。”
沈夜天黑着个脸,吹了一路的风都没把心头的阴霾吹散,他懊恼的摇了摇头,不就是个小丫头拒绝了自己的礼物吗?
可不知为什么,他一看到她被人欺负,脑中总会浮现出曾经他所经历过的那些事,就会忍不住上前替她解围。
玄虎察觉出主子心情不爽,朝断武递个眼色,都多了几分小心。
收回心神,沈夜天瞟了两人一眼,“查的怎么样了?”
玄虎躬身道,“爷,的确有人在京城见过太后,但当时太后身着陋衣,他们也不是十分的确定。”
沈夜天斩钉截铁的说道,“哪怕有一丝希望也要追下去,绝不可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他发过誓,一定要找到母后,把母后接回国去。
断武上前道,“爷,属下打听到文江侯府二姑娘身边有位沈妈妈与太后样貌相似,您看……”
沈夜天冷眸微挑,“江意澜吗?”
断武小心的抬眼看了看主子的脸色,总觉得主子对这位江二姑娘似是有些与众不同。
他点点头,“正是。”
江意澜?沈夜天眉心跳了跳,鼻尖微动,嘴角上扬,这似乎是个很让人振奋的消息,母后会呆在她身边吗?
断武侧了侧头与玄虎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讶异,他们的主子什么时候这么喜怒于色了?刚刚还黑着一张脸,片刻就雨过天晴了。
沈夜天再问话,他们越发的小心了,唯恐招了主子不耐。
月笼出去打听消息,终是一无所获,上山烧香的多半是夫人小姐,她们并不关心边关战事,仅有的一点信息也不过是道听途说来的小道消息,不足为据。
江意澜写了张条子交给月笼,让她放在大殿内神像之下,自会有人取走。
到了傍晚便有人又送了话进来,约定明日午时在大殿内见面。
江意澜心神稍定,既然对方答应见面,便不会伤害江意亭,或许明日能见到人。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日的午时,江意澜早早的去了大殿内等着,手捧着一炷香跪在蒲团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在她旁边的蒲团上跪下,轻声道,“姑娘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江意澜偏过头,见是个陌生男人,遂问道,“我要见见江意亭,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那人便回道,“姑娘放心,咱们不会伤害三爷的,只要您将您知道的告诉我们,三爷自会平安回家。”
江意澜冷哼一声,“我怎么知道你们说话算不说数?你们是什么人我都不知道,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们呢?”(未完待续)i861
金闺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事出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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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趴在地上虔诚的磕了个头,呵呵冷笑,“姑娘,现在这个时候您只能选择相信我们,否则……”
江意澜既然敢约他们见面,自然也是有备而来的,自己手里握着他们想要的信息,颇有些有恃无恐,“既然你们无法让我相信,那就罢了,横竖是死,不如把那些事都带到棺材里去吧。”
说着她站起身,捧着手里的香亲自查到香案上的香炉里,又跪回蒲团磕了几个头。
显见那人并未想到江意澜如此难对付,无奈之下只好道,“姑娘息怒,您不就是想见一见三爷吗?好,请您稍等片刻,我马上去安排。”
江意澜已站起身,慢条斯理的捋了捋身上的褶皱,语气里却多了一丝不耐烦,“那我再等一等。”
那人不由得愣了愣,明明是自己来威胁她的,怎么反倒被她占了先机去?
可骆玉湛的下落事关重大,万一坏在自己手里,就是再多十条命都不够王爷砍的,所以他只能忍着。
咬牙切齿的出了大殿,他先去庵外的小树林里找了孙隼商议,最后才决定将江意亭塞进马车里,让江意澜远远的看上一眼。
等他再返回来,江意澜已等的不耐烦了,正举步朝外走,幸好被他拦住,“姑娘慢走,三爷就在那边的马车上,您若不信,可以看一看。”
江意澜知道这是他们的底线了,再坚持下去,只怕他们会狗急跳墙,遂转过头朝那边的马车望去。恰车帘子被人挑起,远远的她看到江意亭端坐在车内,脑袋有气无力的耷拉着,一双手似是被制住了。
只一下车帘子便被人拉下来,江意澜回过头看看那人。冷声道,“明日午时再来,我自会告诉你们想知道的。”
那人气结,想到被一个小姑娘给耍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箭步挡在江意澜前头。“姑娘的要求咱们都已经满足了,还请姑娘兑现诺言,否则,这一次是三爷,下一次就不好说了。”
江意澜蓦地瞪向他。目中显出一抹愤怒,“照你的意思是要把整个文江侯府的人都抓起来咯?”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他再次被个小姑娘给噎住了,直气的牙齿咬得咯吱响。
江意澜却早已转身走开了,他再想去追,又怕引人注意,只气的狠狠跺着脚回去复命了。
回了后院,江意澜的心扑扑通通跳得厉害。其实她只不过想试一试对方的底线,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竟然一而再的容许她这样的胡闹,反倒说明他们现在急需知道骆玉湛的下落。
蓝翎王开始沉不住气了。他沉不住气才好,如果能自露马脚那就更好了。
江意澜却多想了一层去,值此之际,不管皇上对武骆侯府是什么态度,如果骆家的人能在这次叛乱的事中发挥重大作用,武骆侯府的危机也就引刃而解了。
只不知骆玉湛他们现在到了何处。边关情形又如何。
想到骆玉湛,她心里荡起层层暖意。如这春日的阳光般将她心头的阴影一一拂去。
月笼心下愈发的担忧,世子爷的事还没过去。这边三爷又出了事,这不是要逼急了姑娘吗?姑娘又是个忍住事不说的性子,凡事都不肯依靠别人,这可如何是好?
江意澜也确实有些着急,虽然强行拖了一天,可明日又当如何?
也不知文江侯府何种情形,江意亭无缘无故的失踪了,丘氏一定急坏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是她手心里的宝贝,哪一个出事她都放不下。
月笼见她面色微沉,隐隐猜到她心中所想,遂提议道,“姑娘若实在担心,奴婢这就下山回府里一趟,看看老爷和夫人的情形。”
如今她们早已被人盯紧了,哪里还能随意出门?怕就怕前脚出门,后头就被绑了去。
她摇了摇头,“你下了山更不稳妥,万一你出了事,岂不是更糟糕了?”
月笼面色发白,却也知轻重,这个时候绝不能再出事了,既然帮不上忙,那就尽心尽力的伺候好主子吧。
她拿了前两日许真送来的西湖龙井,细细的泡了茶,又端到姑娘跟前,安静的立在一边,唯恐扰了姑娘沉思。
到了傍晚,江意澜仍是没想出个头绪来,用过晚饭便在小院子里散步。
院子里种着一小簇白玉兰,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屋子里微弱的灯光射出来,将玉兰花映的碧白逼人。
江意澜弯下腰,捻起一支放在鼻下,那香气便浓烈了几分,却并不刺鼻。
“玉兰花美,却比不上赏花的人美。”沈夜天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江意澜马上直起身子来,蹙紧眉头,有些不满的道,“沈公子每次出现的时候能不能弄出些动静来?否则胆小的都要被吓死了。”
“你又不是胆小的,怕什么?”沈夜天说着走到她跟前,与之并肩,垂了头去看白玉兰。
江意澜顿觉两人挨得有些近,遂朝一侧挪了挪身子,轻声问道,“沈公子如此神出鬼没,胆子大的也要被吓得没胆了,公子如此喜欢吓人么?”
沈夜天侧过头看她,不自觉语气里多了几分调侃,“你最好别吓倒,否则我也会让人把你挟持走的。”
江意澜愕然,昨日他似是生了气而走,今日又是这样的语气,这人也太阴晴不定了。
不过还有一点她想不通,他为何频频来找自己?
如此一想,她顺势问道,“深夜来访,请问公子有什么事吗?”
月笼本在屋里收拾东西,听到动静走出门来,瞧见沈夜天与姑娘站在一起,当下便起了警惕之心,缓缓的挪步到姑娘身边。
沈夜天恰站在微弱的亮光里,意外的瞟了她一眼,斜着身子对江意澜道,“你身边只有这一个丫头伺候么?没有教导妈妈吗?”
江意澜觉得奇怪,沈夜天并不像细心到关心别人家丫鬟的人,那为何有此之问?
她怀着疑问,如实回道,“我出来时候只带了月笼,在外头并无什么所需,有些事我也可以自己做。”
沈夜天淡淡的哦了一声,接着问道,“那原来在你身边伺候的是留在武骆侯府还是又回了文江侯府呢?”
江意澜更觉得奇怪了,沈夜天为何对她身边的人这么感兴趣?难道……?
他的目的是沈妈妈?
她心里咯噔一下,沈妈妈的身份暴露了吗?沈夜天又有什么目的?
沈夜天见她不做声,亦觉得自己问的似乎有些太唐突了,遂转了话题,“你身边应该带两个厉害的,至少在你遇到什么事的时候可以挡在你前头。”
月笼闻言,心下不喜,这是在责怪她护主不力吗?她顿觉有些委屈,她也会挡在主子前头的。
江意澜的心思却已飞向了别处,严重怀疑沈夜天救她的动机,难道一切不是巧合,而是沈夜天的刻意为之?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沈夜天若真是那样的想法,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打草惊蛇。
那他到底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呢?
江意澜压下心头惊疑,“多谢公子关心。”略一迟疑,又问道,“请问公子是哪里人士?好像不是京城人士。”
从门口射出来的昏暗灯光映照在沈夜天身上,使得他全身都散发着一股冷冽之气。
他转了身背对着微光,轻声道,“祖上在南方,不过我习惯天南海北四处为家。”
江意澜却愈发的奇怪了,惯常在外走动的人怎会熟知京城里的人事?
她清楚记得那日沈夜天一下就点出朱冀翼的名号,这可不是个浪荡子信手拈来的。
可见他并未说真话。
既然人家不想说,多问亦是无果的。
江意澜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沈夜天也沉默了,抬头望着半空中的一弯新月。
周身的气氛顿时冷凝下来,寂静的令人心头不适,月笼轻挽住江意澜的胳膊,低声道,“姑娘,风凉,您还是回屋歇着吧。”
江意澜转了身朝沈夜天施个礼,“夜深了,公子也快回吧。”
沈夜天眉头紧锁,既不想回去又不想开口挽留她再多站一会,纠结着闷闷的道,“知道了。”
江意澜不再多言,扶着月笼的手回屋。
关了房门,江意澜从窗户里望出去,院子里已没了沈夜天的身影,心下缓缓一松。
躺在床上她还想着沈夜天的事,总觉得这个人太神秘太捉摸不定,实在不适合相处,不如离得远远的好。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并不是她靠近他,每次都是他主动找上门来,而且是毫无防备的。
突然窗口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她惊得忙坐起身来,莫不是沈夜天又回来了?
她一把抓了炕头上的外衣披在肩上,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窗户看。
睡在外间的月笼也听到了动静,光着脚下床,小心翼翼的走到里头炕边,靠近江意澜,小声叫道,“姑娘。”
江意澜有些紧张的握住她的手,手心里渐渐的渗出汗来。
窗外又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一次两人都听到了,江意澜不由得握紧了月笼的手,月笼一颗心紧张的快要蹦出来似的,几乎连喘气都不敢了。
江意澜大着胆子沉声喝道,“谁在外头?”(未完待续)i861
金闺 第二百章 撒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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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瞬间安静下来,稍过片刻,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二嫂,是我,玉窗。”
月笼吃惊的低呼一声,“三爷?”
江意澜亦是震惊无比,大半夜的骆玉窗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武骆侯府的禁令取笑了吗?
骆玉窗贴近窗棂子,低声道,“二嫂开门,我有要紧事与您说。”
江意澜不及思虑其他,忙穿戴整齐端坐在炕上,命月笼开了门。
怕引起旁人怀疑,她们并不敢点头,月笼摸着黑开了门,骆玉窗闪身而入,只站在外间,并不入内。
黑暗里看不到骆玉窗的神情,江意澜急着问道,“侯府里没人守着了吗?有什么要紧事?”
“没有,我是偷着出来的,我不相信二伯与父亲会投敌叛国,我要到边关瞧个清楚去。”
想到自己费了好大的劲才混出了武骆侯府,骆玉窗的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
江意澜却心下一沉,他这一冲动不要紧,万一被捅到皇上跟前去,就又是另一番说辞,遂道,“三弟怎的如此糊涂?一切都还未成定论,你这样急匆匆的逃出来,倒是做贼心虚了。”
骆玉窗并不耐烦听她说这些,冷冰冰的打断她的话,“二嫂,不担心江意亭吗?”
江意澜怔了怔,厉声道,“你知道意亭在哪里?”
她直觉把骆玉窗往坏处想了,谁让他做过那么多不着调的事了呢?
骆玉窗听出她话里的语气,不禁气闷,冷冷的道。“我本不想告诉你,又怕你犯下大错,所以来跟你说一声,江意亭现在已经安全了,你不用担心他了。”
说来也巧。他从武骆侯府里逃出来后,偶然听说了蓝翎王府的世子爷在闲云庵受伤的事,恰又听到此事与江意澜有关,便想上山来看一看,等去了边关见了二哥也好有个交待。
却不料刚好看到江意澜远远的望着一辆马车,他站着的位置又刚好看到坐在马车里身不由己的江意亭。遂觉得有些蹊跷,便一路跟下去,这才发现原来江意亭被人挟持了。
他亦不是等闲之辈,只是这许多年来被府里的长辈及哥哥们的光环遮住了,略施小计便把江意亭顺手给救了出来。
江意亭亦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听挟持他的人隐约提到江意澜的名字,骆玉窗由此猜测那些人定是抓了江意亭来要挟江意澜,至于到底要江意澜做什么,他们却不得而知了。
江意澜激动的一下子站起来,摸着黑三两步走到外间,吩咐月笼,“点上蜡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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