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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大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捂脸大笑
若没有外物能打动他,唯一在乎的,可不就是志同道合的知己了?而那个“知己”,不是他,是沈括。
平生第一次,韩邈生出了沉重的挫败感。难怪之前甄琼要专门问一声,月俸和分润会不会变。而他当时,竟然没听出这话里的端倪!
直到现在,韩邈仍有自信,能让甄琼一直留在韩家,牢牢守住白糖和香水的方子。只是这些,对他而言,已不够了。他想要的更多,想要那小道对他笑,不由自主的脸红,目光漂移,却偷偷落在自己身上。可现如今,他比那有妻有子,年近四旬的沈括,都不如了。
岂能如此!
“韩大,莫不是有人找上门了?”
一个略显急促的声音,传入了耳中。韩邈抬头,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回了主院,正巧和孙庞民碰上。
“不是。”韩邈淡淡道。
“啊?不是你摆着个死人脸做什么?我还以为你那香水铺要垮了呢……”一起长大的兄弟,孙庞民哪能不知韩邈的脾性。这等焦躁外露的神态,可是几百年难遇一次,要是没事,才有鬼了。
韩邈的眉峰跳了跳,反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孙庞民震惊的看着他:“我可是赶了一千多里路,专程给你送信的。你竟这般无情?我才不走呢!要真出事,不是还能帮一把……”
店铺没事,后院倒要有事了。韩邈冷冷道:“我给你订个院子,明日搬出去吧。”
“韩大!我看错你了!”孙庞民扑了过来,想要死缠烂打。
韩邈机敏的一闪:“上厅行首林袅袅作陪,搬还是不搬?”
“搬!”孙庞民脚步的一顿,当机立断道。
嫌弃的瞥了他一眼,韩邈大步走进了房中。在他背后,孙庞民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这小子又犯什么病了?还真让人有些好奇呢。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是要作为梗慢慢写的,但是老有人问,就先说说好啦
沈括这个人吧,原本是没什么功利心的。二十四岁荫补做了官,三十三岁才想起来去考个进士,一考就过。终其一生,始终是个称职且能力超强的实干型官员,而且是民政、财政、军事、水利皆通的全才。
王安石上台后,沈括原本淡薄的处世就变了,处处逢迎,一门心思往上爬不说,还打小报告,在王安石去职后巴结新上任的宰相,黑王安石,连神宗都看不下去了。
而这两个时期,最大的不同,就是沈括原配去世,娶了个续弦。这续娶的妻子,是他的上司兼恩主的爱女,年轻美貌,还特别彪悍,对沈括动辄打骂,胡子都能血淋淋带皮扯下来。一个情商本来就不高的技术性人才,遇上一个特别希望丈夫“有出息”,性格又暴躁的妻子,会出现怎么样的结果呢?
“沈括博物洽闻,贯乎幽深,措诸政事,又极开敏。”“博学善文,于天文、方志、律历、音乐、医药、卜算无所不通,皆有所论著。”
沈括是一个才华绝伦的科学家,千百年难遇的全方位通才。而从他对治下百姓和国家领土的态度来看,也绝不是个坏人。但不可否认,他的政治素养极其低劣,情商令人发指,且有严重的慕强心理,这才是他在新旧两党间反复横跳的关键。而他的才能,除了王安石以外,其实也没人重视。若是排除一切干扰因素,他的人生会不会也有所不同呢?
至于苏轼,不捉急,他父亲苏洵不久前才病逝,如今兄弟俩还在家乡守孝。等时间到了,自然就出现了。
第48章
一大早起来, 甄琼吃了一碗咸豆花, 和三根炸的特别酥脆的油条, 这才抹抹嘴,准备去干活。不说别的,自从放弃减肥后, 他吃的是越来越舒坦了,再也不忌讳油炸和甜口的小食,猪r_ou_也敢随便吃了。那么香甜肥美的红烧r_ou_, 还有脆爽鲜咸的酸菜煮白r_ou_, 就着能吃两大碗米饭,他竟然说戒就戒了, 实在是不够理智。以后他又能随便吃吃喝喝,再也不用担心肚腩了!
例行自我安慰一番, 甄琼叹了口气,进了丹房。谁料还没开炉, 安平就急匆匆跑了过来,禀道:“甄道长,孙郎君想要见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 外面已经传来了啧啧的感叹声:“这院子看起来还是如此雅致。”
甄琼面色一变, 冷着脸走了出去,对那个不请自来,正摇头晃脑欣赏池内荷花的男人道:“此乃丹房重地,怎可不告而入?”
孙庞民扭过头,看着气得腮帮鼓鼓的小道, “噗”的笑了出来:“只这院子,当初就花了五千多贯。韩大还真舍得,竟然拿来让人当丹房。”
我这么有钱的人,是五千多贯能吓住的吗?甄琼哪肯弱了气势,挺胸抬头道:“既然建了丹房,自然是因为丹房比这院子贵重!”
虽然他现在没有五千贯,但是努力攒几年钱,早晚会有的!
孙庞民挑了挑眉,倒是没料到这小道如此有底气。看来韩邈宠他,还真不是没理由的。
见两人气氛不大对,安平赶忙打个圆场:“今日孙郎君要搬出去住了,临走前想来拜访道长……”
咦?他要搬走了?甄琼闻言眼睛一亮,不由露出了些喜色。
这小道当真是不喜欢自己啊。孙庞民见状,忍不住调笑道:“我那新院子,也是韩大寻来的,离的远些,却也宽敞。道长改日来喝一杯啊。”
什么?韩邈给他找了新院子?这是要金屋藏娇?!甄琼的面色刷的一下又冷了:“我不会喝酒!”
见这小道变脸跟变天似的,孙庞民肚里闷笑,却也隐隐品出了些味道,转头对安平道:“去看看我那马车备好了吗?”
“啊?”安平有些不安的看了看两人。虽然知道是故意赶人,却也不好不听吩咐,只能一路小跑出门,想要快去快回。
见那守着小道的眼线走了,孙庞民嘿嘿一笑:“我跟韩大,也算是总角之交。他这人,有些怪癖,不知道长可有听闻?”
孙庞民如今可算看出来了,韩邈怕是对着小道有些意思,却还没点明。所以才嫌弃他呆在家里,耽误自己大事。既然身为损友,都要被赶走了,他怎么也要帮点“小忙”不是?
甄琼听到这话,简直都要气炸了,怒道:“你跟他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还要跟他炫耀?他才不在乎呢!
“咳咳咳!”孙庞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啥?这小道以为他跟韩邈有私?
“别乱说啊,我可是喜欢珠圆玉润的女子。人高马大的鲁男子,谁待见……”等等,孙庞民突然一怔,狐疑的看向了甄琼。这小道知道韩邈喜好男风?连毫不相干的自己,也能嫉妒上,这是什么意思?
啊?甄琼也傻愣愣的看向了孙庞民,他跟韩大官人是清白的?
见甄琼这一副受了冲击的模样,孙庞民突然灵光一闪,笑了起来:“道长可真冤枉我了。将来有空,一起去酒楼喝个酒,就知我孙某人的喜好了。”
刚说完,安平一路小跑又赶了回来,喘着气道:“孙郎君,车已经备好了。”
这还真是严防死守啊。孙庞民冲甄琼眨了眨眼:“道长别忘了孙某之约啊。”
说完,他大大方方出了偏院,一直等上了车,才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韩大啊韩大,你也有今日!惦记个小道,也不敢让人知道。谁料人家早就知道你好男风了,连个损友都要吃醋!这不是情投意合是什么?可怜那小子还如临大敌,暗搓搓不知打什么注意呢。呵呵,这种见色忘义的家伙,他才不会提点呢!
斜倚在车窗边,孙庞民瞅着那渐行渐远的韩府,不由笑眯了双眼。
小院内,甄琼还傻愣愣站在原地,一时反应不过来。
安平有些担心的问道:“道长,孙郎君可是对你说了什么?那人最是促狭,千万别放在心上。”
这几天道长和阿郎关系已经够僵了,可不能再出什么乱子。唉,这孙郎君什么都好,就是玩心太大。
甄琼僵硬的转过了头:“那孙郎君……呃……喜好女色?”
安平满脸尴尬:“他可是邀你去任店喝酒了?唉,道长千万别当真。阿郎都请上厅行首相陪了,孙郎君这些日必然沉醉温柔乡,不会出门的。你全当没听过这事就好。”
来东京这么长时间,甄琼哪会不知“行首”是干什么。韩大官人特地寻了美人儿,孙官人还能笑纳,这不是清清白白的好朋,还能是什么?
甄琼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有些羞恼,却也有些别扭。敢情这些天,他都白生气了?可是话说回来,自己如今也确实不用签契书了啊,还惦记这些做什么?心中乱七八糟皱成一团,他一甩衣袖,慌乱不堪的溜回了丹房。
安平在后面看着,哀怨的叹了口气。都是祖宗啊,还是先跟阿郎说一声吧。

听说孙庞民临走还不消停,想请甄琼去喝花酒。韩邈冷冷笑了声:“再给别院安排几个美艳女郎,把人给缠住了。若是能让孙小乙下不来榻,我亦有赏。”
顿了顿,他又补了句:“告诉安平,让他好生侍奉道长。若是误入烟花之地,我拿他试问!”
听阿郎那口吻,亲随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唯唯应诺。
挥了挥手,韩邈让人退了出去,伸手揉了揉额角。总算把那小子打发了,也算了却一件心事。至于之后,还是要按计划行事。
昨晚韩邈苦苦思索了一夜,才拿定了主意。以往徐徐图之,诱人上钩的法子,显然是不成了。既然心悦那小道,而对方也确实对自己有点好感,就当发挥长处,尽快拿下才行。只有装进自己兜里,才能免得旁人惦记。他是没有沈括那般才能,可以跟甄琼聊得投缘,但是沈括有他长相俊逸,嘴甜似蜜吗?就算再怎么热衷大道,他的小琼儿也是个六根不净的。喜好美食,自然也能喜好美色!
不过就算下定了决心,韩邈也异常的谨慎。如今甄琼还在生他的气,又被人引走了心思,不可莽撞行事。要想个他断然不能拒绝的事情,先试试才行……
谁料正想着心事,调味铺的掌柜突然求见。
韩邈立刻收敛神情,招人进来。
“阿郎,大事不好了啊!宗正寺来人,说亲王府邸需要修缮,要咱们纳钱一万贯……”姚掌柜声音都发颤了,满头是汗。
在东京城,官府衙门所需的物资,皆由京师诸行供应。难免就会出现官吏贪腐,多拿多要之事。而所有衙门里,以宗正寺最为可怖。张口的都是皇亲国戚,不狠狠咬下一块皮r_ou_,哪能让人走脱?可是即便如此,索要一万贯,也超出了常理。一家铺子,一年才能赚上多少?就算调味铺因新糖得了巨利,也禁不住人如此拿捏啊!
居然是宗正寺。韩邈冷冷一笑:“该来的,总算来了。”

“高衙内,咱们这钱,是不是要的太多了些?”喧闹的酒楼中,宗正寺的寺丞端着酒杯,对座上人赔笑道,“一家调味的铺子,又能赚多少?若是逼得人反目,告到相公那里……”
“他一个偏宗的,还能得相公照拂?”座上青年不屑的嗤笑一声。“我可是打听过了,那姓韩的去岁跟安阳大宗闹了一场,茶行的买卖,都被大宗收了回去。这才转头经营调味和香水铺子。来到东京,也只见了韩相公两面,能抵什么用?”
寺丞听了,连连点头。犹豫了下,还是道:“只是一万贯……”
“他家那香水铺,一套香品就要四百多贯,半年就卖出两百套,能缺了钱?”那青年忽的坐起身,面上也露出了狠色,“我如今不动香水铺,只谋调味铺,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这算什么面子啊?还不是香水铺目标太大,连宫里贵人都用着,一时半刻不好下手,才转向调味铺吗?再说了,人家香品卖得贵,也是真材实料,又是玻璃瓶又是名贵香料,下了不知多少本钱。哪能赚这么多?
然而心里腹诽,那寺丞也不敢明说。这位高衙内,可是高遵裕的爱子,当今高太后的堂弟。这不官家一继位,高遵裕就被派去出使西夏,现在擢知保安军,主管西路羌部,显然是要大用的。对于这种炙手可热的新贵,谁敢怠慢?
唉,怪就怪那韩邈。好好的一座靠山,也不知攀附,还要得罪安阳大宗,这不是明摆着让韩相公厌弃吗?他这等小人物,夹在中间,整日也是提心吊胆。只盼能安安稳稳替高衙内办了差事,躲过这一遭吧……





造化大宋 造化大宋 第11节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昨天说的不严谨。
乌台诗案本身,是跟沈括无关的。所有同时代人,包括苏轼本人,都指明是“李定、舒亶、何正臣三人”构陷诽谤,根本没提过沈括。
关于沈括之前究竟有没有向神宗递条子告小状,说苏轼的诗文不敬。野史里有记载,但从沈括去见苏轼,到乌台诗案爆发,整整隔了五六年时间。而那时沈括因为告王安石的小状,已经被踢出朝廷中枢了。
而不论是有此事,还是没有此事,沈括也都不没有跟那些聪明的政客一样,牵连甚广,不死不休。以他的情商和政治手腕,也就会打个小报告了。
至于沈括本人,即便在宋朝,也是实打实的干吏。主持修建的水利设施,让不知多少百姓衣食无忧,安稳度日。出使辽国时,凭着勇气和才华,为大宋挣回了尊严,避免了割地。就算带兵打仗,也大胜了好几场。只是最后耳根软听从了神宗特派的官员意见,在死地筑城,落得大败,也因此获罪。
不论是成就,才学,见识,沈括都不输任何人,更可以称得上“中国科学史上的坐标”。只是他擅长的,在过去的时代不被重视,又因自身的性格缺陷,胡乱站队攀附权势,留下了“反复小人”的恶评。
关于这些历史人物的评价,以后会尽量少说。毕竟不是专业学历史的,查找的资料未必准确,难免不够客观。
这也是篇沙雕爽文,必然会有大量的戏说成分。所以大家还是放松心情,继续哈哈哈哈就好。
第49章
“官爷, 这一万贯实在太多。鄙店一年才能有多少进帐, 还请官爷手下开恩……”
理都没理那陪着笑脸的掌柜, 宗正寺来的差役,大马金刀坐在正堂,冷哼道:“修缮亲王府邸, 岂是能怠慢的?尔等不快些筹钱,在这里磨磨蹭蹭,若是让上官知晓, 你这铺子怕是要关门了。”
这可不是他说来吓唬人的。宗正寺在偌大东京城, 也是能横着走的。毕竟大小宗室都要归其管理,随便招招手, 就是一群皇亲国戚。但凡不在行会挂名,也没有大官撑腰的铺子, 还不是任人鱼r_ou_?轻者,被人打上门来, 讨要巨款;重者,就是直接拿下铺面,让店家投献。他一个小小差役, 虽不知其中内情, 却也知道隔壁就是韩家香水铺。这可是当今东京城最热的铺面,怕是有人眼馋,想夺了去吧?
因此他全不着急,就带人守在店里,吃着点心, 喝着茶水。这赔笑讨饶的掌柜,也就是拖时间的货色。具体如何处置,又岂会放在明面?还不是要等那店主打听清楚了背后内情,该送礼送礼,该投献投献,方方面面合了贵人们的心思,才有条活路。
连个靠山也没,就敢在京城出风头,怕是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那差役呵呵冷笑,捡了块雪白的点心,美滋滋吃了起来。
此刻,韩家调味铺的主人,正跟在一人身后,走进了个奢华无比的厅堂。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来了稀客!”一个身材胖大,五官都快挤在一起的富家员外,一见到来人,就呵呵笑道。
虽然长得肥头大耳,但是这人可是河北田氏的当家人,整个中原的饴糖买卖,他家独占四成。是不折不扣的巨富。
“可不是嘛,韩大郎着实难请。如今来了,让咱们糖行蓬荜生辉啊。”一旁那个肤色略黑,长着张细长马脸的中年人也捻了捻须,语调颇有些嘲讽味道。
他的来历,也是不凡,出身建州马氏。家中独占十个蔗园,宫中用的上品紫糖霜,几乎由其入贡。每年京城吃多少糖,有何种品级,也少不得他发话。
“尔等真是骄纵惯了,连老夫的面子都不给?”带着韩邈进门的老者,却笑骂了一声,转头道,“景声不必放在心上。”
韩邈笑着拱手作揖:“小子岂敢?能得杨公相邀,实在受宠若惊。”
这位杨公,才是此处辈分最高,来历最大的人物。他出身蜜糖杨氏,祖辈自隋朝就在宫中司蜜。蜜糖,蜜糖,不论哪朝,都是“蜜”在先,“糖”在后,何况这种经营数百年的大族,也正因此,这位杨公才成了东京糖行的“行头”。
在东京,但凡大些的行市,都有行会。上至应对官府,下至买卖价格,都归行会协调。主持行会的,莫不是巨贾。连王公贵族,都不敢轻易染指。
韩家的调味铺,原本是做醋品买卖的,自然也跟醋行有些牵连。又因上代经营茶业,跟茶行也颇为相熟。但是前来糖行,却是首次。
那姓马的已经呵呵笑道:“怎么,被人刁难了,才想到投奔吾等?白霜的方子交出来,还有的谈。”
城里是藏不住消息的,韩家的调味铺都被宗正寺带人给封了,谁还不明白是有人想动这韩家的两摊生意?调味铺自然比香水铺好下手,只是没想到这韩邈不去求韩相公,反而来跑来糖行了。
这对马俭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东京城自去年出现新糖,对他的买卖可是最有冲击。同样是做蔗糖生意,他怎会不知新糖的好处?因此对于韩邈的忌惮,也远超过了卖蜂蜜和卖饴糖的杨、田二家。他也不是没有打着“合作”的名头,想要骗取韩家的糖方,但是这韩邈油盐不进,十分难缠。马俭甚至都联合旗下几大商户,想要断了韩家其他几种糖品了,奈何韩邈本来就有蔗园,又把香水铺开的风生水起,引得不知多少人心动,哪能从旁钳制?
现在终于被更厉害的角色找上了门,若是能拿到糖方,他还真不介意鼓动行会中人,硬抗一抗宗正寺。都是东京城里经商的,谁又没几个应对之法呢?
谁料听闻这话,韩邈只笑着摇了摇头:“那点小事,岂敢烦劳诸位?小子这次来,却有些正事。涉及边榷……”
说着,他转头看向上首的老者。
杨老微微颔首:“朝廷将要新增边榷的事,各位也都听说了吧?”
在座诸人都睁大了双眼,田员外已经憋不住问道:“这跟咱们糖行有什么关系?”
这等大事,谁人不知?两个月前韩相公向天子进言,说要开边开港,虽然朝中也争执了些时日,但是天子急需充盈国库,这事还是渐渐定了下来,要先在辽国边境开一个新榷场。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可就多了,不知多少公卿、豪商的眼睛盯着呢。他们这些制糖的,虽然不穷,但向来不是对辽出口的大宗货物,这事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无关?”杨老呵呵一笑,“茶都能成为两国贸易大宗,糖又如何不能?只是以往,还要与人相争。现如今有了新塘,就大大不同了。”
在场就没有一个笨人。糖这东西,虽说不是生活必须,但越是豪富,越爱吃糖。可惜这玩意别国也产,特别是天竺,糖价比福建还便宜些。因此就算是马俭这样的大糖商,也没法把糖销往海外。至于辽国、西夏,用饴糖和蜜更多,也就能买卖糖霜。石蜜这样的货物,也是难销。
但是韩家的两种新糖,特别是白霜,就不同了。那雪白的颜色,清冽的口感,要胜过普通石蜜,价格也并没有贵到哪里,还比糖霜更好运输储存。若是能做买卖,大有可为啊!
然而明知如此,在座诸人却也不敢胡言了。因为带来这消息的人,也姓韩,韩相公那个韩!
韩邈见众人神色,微微一笑:“正如杨公所言,这次开的新榷,特批了白糖一样。将来不止边榷,市舶司也可贩售诸色糖品,税亦不高。韩相公有意看看这白糖的行市,暂不禁榷,只盼能多收回些商税。”
糖向来是不禁榷的,只因根本就不好卖到别国。然而白糖,又岂能跟其他糖能比的?如果真不禁榷,还不提税,那不是送上门的买卖吗?
可是现如今,全天下只有韩邈知道如何炼制新糖。只凭他一个小小蔗园,怎能吞下这泼天的富贵?
众人心中立刻火热了起来。马俭一扫之前的鄙夷,搓着手,惦着那张马脸,赔笑道:“咱们糖行成立时日太短,最缺的便是英才。似韩贤弟这般德行兼备,聪明过人的大才,当在糖行占一席之地才好!”
“可不是嘛。老夫虽是个卖饴糖的,却也知新白糖远胜我这老白糖。反正甘蔗这东西,随便往地里一c-h-a就能长,是该多种些更好。”田胖子也笑呵呵的跟了一句,引来了马俭的怒视。
还有人高声道:“若是白糖能卖,韩郎便是吾等恩人。吾等定然马首是瞻!”
这话都有推他当下任“行头”的意思了,却引来了不少人附和。单单一个白糖,倒还不至于如此。但是对能替韩相公传话,参与开边榷这等大事的人物。区区一个糖行,又算什么?
韩琦可是在相位上牢牢坐了九年,历任三朝的元老重臣。虽说不知此次卸任山陵使后,会不会继续当宰相,但是接连推英宗父子登基的功劳,新官家岂能忘怀?就算不在中枢,也不容旁人小觑。更别说,新帝登基,韩相公就开始推动设边榷、开新港的事宜,说不定真能连任?
韩邈有这样的背景,如此的能耐,当个糖行的行头,又算什么?
面对众人热切的鼓噪,韩邈谦逊笑笑:“小子才疏,还要仰仗诸位前辈和杨公提携。这白糖推行天下,自也要众人齐心方可。”
话一出口,就引得一片轰然叫好。杨老也颔首抚须:“老朽荐韩郎入席,各位可还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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