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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虞女神探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酒酿圆子
周克礼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破绽,他先是有些吃惊,然后摇头道:“这凶手也太歹毒了,可惜我这几天都没见过她,没什么能提供给你们的线索。”
裴夏点了点头,没再继续问了,而是说:“不知道周老爷能否允许我们在府上四处看看。”
“殿下和姑娘尽管看便是了。”周克礼的态度极为配合。
裴夏也不和他客气,去到各个房间和院子查看了起来。
给裴夏引路的是先前扶周克礼出来的一位侍女,裴夏边看边问道:“你家夫人呢”
“回姑娘的话,夫人娘家父亲病重,昨日一早就回娘家去了。”侍女答道。
裴夏又问了几个路上遇到的家丁和侍女,得到的回复都一样,大家一致说前天晚上夫人和老爷都在家,昨天早上夫人回娘家了,老爷一直没出过门。
从周府出来,慕长安问:“怎么样现在银钏姑娘的客人都走访完了,裴姑娘可有什么收获”
“整个周府上下谎话连篇,陈婆子家的失窃和银钏的死,至少有一项是与这个周老爷有关的。”
“既是如此,我们便去请李大人带人来一搜便知。”慕长安道。
“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裴夏想了想,说,“可以请李大人派人来此监视周府动静,另外派人去临近县镇的当铺金铺查问一下,防止盗贼已经把财物销去别处了。除此之外,戏园和周夫人的娘家那边也需派人……”
“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李大人的手下我可不放心,便把本王的人借给姑娘使用吧。”慕长安听到一半打断裴夏,让卫八去驿馆多叫几个侍卫过来。
裴夏谢过慕长安,说道:“如此便多谢殿下了,只是殿下现如今虽洗脱了杀人嫌疑,但毕竟与案件有所牵扯,派王府的人单独行动恐落人口舌,不如叫上县衙的差役一同行动。”
慕长安顿了一下,继而笑道:“还是裴姑娘谨慎心细,便照裴姑娘的意思办吧。”
“是殿下心细,民女的建议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裴夏莞尔。
不多时,卫八便领了五名侍卫过来,裴夏一一嘱咐好,并让他们去县衙再叫上差役一起行动。
侍卫们走后,只余下慕长安与裴夏二人。
“殿下不用留人随身护卫么”裴夏有些奇怪地问,她刚明明没有给卫八分配任务,然而慕长安竟连卫八也派走了。
“本王不过一个闲散之人,被人夜闯住所都不曾害了命去,想来是没什么刺杀价值的。难得出趟王府,老有人跟着也不松快。”慕长安笑得狡黠,确实很像一位不谙世事的顽皮王爷,若非裴夏事先假扮过花匠进过绥远王府,见识过王府里有序而森严的戒备,或许还真让他骗了过去。
“殿下怎可这般轻率,这万一出了事民女怎么担得起责任。”这也算是裴夏意料之中的试探,她装作不知情,出言责怪道。
“不用你负责。走吧,已经中午了,本王也饿了,先找处地方吃点东西。”慕长安一向是做了决定便马上行动,说要去吃饭便立刻朝酒楼方向走去,裴夏只得跟在后面。
饭前,慕长安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一颗药丸吃了下去。这是裴夏第三次见慕长安吃药,不禁流露出些许好奇的神色。
慕长安瞧在眼里,觉得有趣,说道:“裴姑娘真该常出来走动走动。前日初见时你在客栈大堂里侃侃而谈,确是气势十足,但是太过冷静总让人觉得少了点活人气。像今天这样会生气会好奇,可不就鲜活多了。”
裴夏被他说得一呆,沉默半晌,只说了句“殿下想太多了”。





大虞女神探 第六章 癞头乞丐

裴夏不说话,这顿饭便吃的颇为沉闷,慕长安稍有些后悔,今日裴夏这样多有趣啊,早知道便不点明了。
饭后,裴夏和慕长安来到医馆,说明来意后,医馆的大夫回忆道:“前些天我确实见过银钏姑娘。她上个月月底来找我看病的时候问我能不能把她常吃的药制成丸药,我和她说可以是可以,但是价钱会贵上许多,她好像也不太在意,付了一笔定金,你们问的那天下午她来结了余下的钱,把药丸取走了。”
“你可知她出门以后去哪了”裴夏问道。
那大夫捻了把胡子说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记得当时她出门是朝东边去了,当时我还奇怪了一下,从咱们这回石榴巷该是往西边走才对啊。”
裴夏又问了药价,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按陈婆子所言,银钏出走时并没有带走首饰和银钱,也就是说银钏有一笔陈婆子不知道的财产。
结合银钏房里遭窃来看,这笔财产很有可能和那伙贼人要找的东西有关。
从医馆出来,裴夏和慕长安沿着大夫所指的方向一路问过去,最后在城外一座破庙的梁上发现了一截系着的绳子,除此之外地上还有许多药丸。
裴夏蹲下身去捡药丸,而慕长安则绕着破庙走了一圈,道:“你说这里会是银钏被害的现场吗”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和裴夏来了半天都没见一个路过的人,确实有作为秘密杀人场所的条件。
裴夏没有妄下结论,她用手帕将药丸包好,打算晚些时候再去药房找那个大夫确认一下,然后开始检视这座破庙。
这座破庙不大,虽然窗户已经坏了,但屋顶上的瓦片还算完好,万幸如此,现场才没让前天那场大雨毁个彻底。
地面上靠近中间的一部分比较干净,越往角落里去越是灰尘密布。供桌被掀翻在地上,泥塑的神像也被砸得只剩个底座,碎片散了一地。
裴夏打量着供桌,桌子上的布早就没了,但是桌面看上去还算干净,像是有人擦拭过。离供桌不远的地方有一堆木柴燃烧后的灰烬,裴夏拿了一块神像的碎片拨了一下,底下的地面有一层黑乎乎的垢,她刮了好几下才勉强露出点颜色,看起来有人在这里不止一次两次的烧木柴了。
“这里好像有人住……”裴夏刚要站起来,视线扫过脚边的神像碎片忽又停了下来,她看看自己手里的一片,又捡起另一片,这些碎片有的断口处很脏,一看就是破损已久,但大部分断口处都很干净,应当是碎了没多久。
“你来看这个!”裴夏的思路陡然被慕长安打断,她看向慕长安,只见慕长安不知捡了个什么东西,裴夏上前,看到那是一枚珍珠耳环,耳环的挂钩上几乎全是干了的血迹。
“你在哪捡的这个”裴夏记得验尸的时候银钏的耳洞没有伤,照这枚耳环上的血迹来看,多半是被人生生从耳朵上扯了下来,伤口应该很明显才对。
“就在那边的地上。”慕长安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愉悦,这两年长期服药让他的身体差了许多,两日同裴夏一起查案,奔波下来颇有些吃不消。尽管身体乏力,但心情却比在王府时好多了,尤其是这会他可能找到了一件关键性的物证,几年里波澜不惊的心竟涌起了些许微妙的成就感。
察觉到自己的心思,慕长安在心里摇了摇头。呵,在这小地方呆久了,连这么点小事都要得意,可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不远处,裴夏还在认真地查看破庙里的每一处地方。慕长安盯着她的背影发了会呆,有那么一瞬间忽然觉得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找个有趣的人,一起去做一些有趣的事情,不去管那些见不得光的蝇营狗苟,一辈子就当个闲散王爷……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破庙门口一个男人探头探脑地问,看打扮像是附近的猎户。
“我们是官府查案的。”裴夏走过来出示县衙令牌:“请问这里平时有人住么”
“有,有个癞头乞丐。是他犯什么事了么”猎户问道。
“现在还不能确定,我们有事要问他,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那猎户一拍胸脯,说道:“你们这算问对人了,这片儿的事我没有我不知道的。那个乞丐以前白天都去县城里乞讨,我说他这两日不知怎么的突然不去了,天天在山上的洞里待着,原来是犯了事!”
裴夏让那猎户带路去找癞头乞丐,一回头,看见慕长安还呆立在一旁。
“走了,想什么呢”许是案件终于有了进展,裴夏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竟伸手在慕长安面前晃了晃。
慕长安回过神,神情复杂地看了裴夏一眼,裴夏惊觉以她的身份,这样的举动实是不敬,连忙收回手,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跑到前面去追那猎户了。
虽然裴夏跑得快,但慕长安还是眼尖地从她的耳朵上看到了一抹绯红色。
这姑娘真是……慕长安眼里泛起了笑意,然而不知想起了什么,不多时,带着笑意的眸色又慢慢冷了下来。
但愿你我是一条路上的人。
“我那天进城卖货去了,傍晚才回来。”那个猎户十分健谈,一路上对裴夏是有问必答,“要说遇到什么人的话……我好像那天路过破庙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个女人在哭,黑灯瞎火怪渗人的,我也没仔细看,在门口瞅了眼没瞅见人就走了。”
说话间猎户已经把裴夏和慕长安带到了山洞前,这个山洞并不深,拨开洞口的杂草一眼可以望见里面。那癞头乞丐果然在,一见有人来了,跳起来便要往外跑,猎户眼疾手快地把他扑倒摁住,翻身骑在他身上,嘴里还念道:“你们这查案啊只有个公子哥儿跟个姑娘怎么行,幸亏遇到我,我这算不算替官府做事了有赏钱吗”
裴夏不吭声,慕长安只好主动当了这冤大头,给了那猎户一两碎银,那猎户十分欢喜,卖力地把那癞头乞丐绑好推了出来。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啊!”裴夏还没问,那癞头乞丐自己先慌了,拼命叫喊道。
“没有杀人你跑什么啊!”那猎户踢了一脚癞头乞丐,癞头乞丐吃痛,“嗷”的叫了一声。
“好了,人是不是你杀的我们自有判断,你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裴夏止住猎户问癞头乞丐。
癞头乞丐说,那日他从城里乞讨回来,觉得身上瘙痒,便去河里洗了个澡,回到破庙时就晚了。一进庙就见到他常睡觉的那个供桌被人掀翻在地,原本破了一块的泥塑神像全让人敲碎了,最可怕的是还有一个女的吊死在梁上。
“我当时真的是吓坏了,这要是官府查起来我怎么说得清啊!真的不是我杀的啊!”癞头乞丐辩解道。
“那然后呢你发现了尸体又怎么处理了”裴夏继续问。
“我……我就把她拖进城,扔到了福源客栈的门口。”
“为什么要扔到福源客栈的门口”
“因为那天白天我去乞讨,被福源客栈的老板骂了一顿,我心里有气,就想着报复他……我是该死,我是做了坏事,可是我没有杀人啊!两位大人明鉴啊,我真的没有杀人!”
“当时城门应该已经关了,你是怎么把尸体拖进城的”
“我把她装在麻袋里……城南拐角处的城墙上有个狗洞,我、我就是从那里爬进去的。”
裴夏转头问猎户:“他说的那个狗洞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猎户点头。
“知道的人多吗”
“不算少吧,住咱们这片的都知道。那个洞以前很小一个,就够些猫啊狗啊的进出,后来越来越大,个子瘦点的人也能过了。”
“城墙上有这么大个洞县里没派人修补吗”慕长安皱眉,有这么大个洞城墙简直形同虚设,对县里的守卫军来说是重大失职了。
那猎户讪讪笑道:“这不是大家都不想让官差知道嘛,这进进出出的,万一哪天有什么事耽搁了没赶上时间,想要进城或者出城可得给那些守门的官老爷们不少钱呢……”
问完了癞头乞丐,裴夏让那猎户帮忙去县衙叫两个官差来把人押去县衙大牢,待交接完犯人,便去了癞头乞丐说的那个狗洞。
狗洞靠城外的这一侧用一块木板掩着,另一侧则用几块砖虚填着,裴夏拿了根棍子一捅,那些砖便咕噜噜掉下去了。
“裴姑娘莫非还想钻一下这狗洞”慕长安看到裴夏蹲在洞口往里瞧,半个身子都快趴进去了,惊讶道。
“总不能劳烦殿下来爬一趟吧。”裴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瓮瓮的,她没有真的爬过去,而是检视了一圈洞里,从洞壁上找到一小块挂着的
碎布。
“这是……”慕长安接过裴夏手里的布仔细看。
“湖蓝色的云锦,寻常猎户小贩人家穿不起这个,很有可能是凶手的,到底是谁还要去问下绸缎庄的掌柜。”




大虞女神探 第七章 堂审

当天夜里,卫九和卫一都回来了。
“回禀殿下,果真如您所料,刘河桥垮还真有蹊跷。附近村的村民们说暴雨刚下的时候从山上滚下一块巨石砸进上游河里,后来雨大水涨,这石头就被冲下来撞断了桥。我听他们这么说,便去那山上查看,果然让我找着了撬过的痕迹和工具。”
看着卫八带回的一根一米多长的铁棍,慕长安没做任何评论,而是问卫一:“你那边怎么样”
“齐鸿回到道米县后一切正常,并没有去见过什么特别的人。”卫一迟疑了一下,说:“不过属下在道米县看到了一个人……”
“什么人”
“裴启方。”
“裴启方……裴夏……越来越有意思了。”慕长安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刚好这时龙峙回来了,便问龙峙,“龙统领,你这两日可有什么发现”
“属下一直暗中跟随殿下,未察觉有人有不轨的举动。昨晚和今晚回到驿馆后裴姑娘一直在房中整理白天收集到的证据,除了驿馆的伙计,没再见过别人。”龙峙回答。
“这么说来裴姑娘倒是真心来帮忙的。”卫九在这群护卫里年纪最小,很是活泼,话刚说出口就被龙峙瞪了眼,赶忙收声装死。
“是与不是,且看明日便知。”慕长安扭头看向窗外,而此时此刻,裴夏也在窗前发呆,事情进展顺利,案情的经过也已经基本明了了,可是银钏究竟把东西藏哪了呢
早上慕长安洗漱完毕出来大堂等裴夏时,从伙计那得知裴夏今日一早便出城去了,给他留了个口信说是大概猜到了银钏藏东西的地点,要去验证一下。
慕长安等到中午,裴夏终于回来了,只见她面色凝重,手上拿了一个包裹。
“殿下。”裴夏将包裹交给慕长安,慕长安揭开封布,里面竟是一本账簿,慕长安翻看了几页,面色也凝重起来。
“卫一,你速去郂州,把这本账簿交给钦差左黎大人;卫三,你去邱州城请王知府和杜大人过来。”
“可是殿下,此案还有一处疑点,那癞头乞丐只交代了把尸体扔到客栈门口,是谁把它移到殿下房中……”
“此事本王心里有数,无需再查了。”
“可是殿下……”
裴夏还要再说,慕长安竖了根手指到嘴边:“嘘裴姑娘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急不得。”
夜晚,临茨县衙。
王允生对大半夜再次被请到这来很是不满:“上回来是因为案子关系到殿下,既然已经说明殿下并无嫌疑,那便按所辖地由李大人负责即可,为何又要叫上本官”
“因为今天还有出好戏,我想王大人一定不愿错过。”慕长安好整以暇地坐在旁听椅上,比上次那副病恹恹的样子看着稍微精神了点。
这落在王允生眼里则是慕长安有意想找他的麻烦。一个绣花枕头似的中看不中用的王爷能翻出什么浪来他颇为轻视地弹了下官袍坐下,说:“哼!我倒要看看殿下给本官准备了什么惊喜。”
堂下涉案的一干人等也被逐一带到。人员到齐,慕长安示意裴夏可以开始了。
裴夏点头,站到大堂中央。
“这件案子要从一次宴会说起。上月月初,周老爷在家宴请宾客,请了石榴巷的几位姑娘作陪,宴后留了银钏在家过夜。可这一过便过出事来,银钏趁周老爷熟睡之际从周老爷的卧房藏了一样东西到自己的琴匣里,第二天偷偷带走了。”
周克礼听到此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这件东西对周老爷来说十分重要,重要到他宁愿被数次勒索,也不曾想过要报官。”
“究竟是什么东西”李守复好奇地问。
“东西稍后自会让诸位大人知道,我们还是从勒索继续说。”裴夏不急不慢地讲道,“本月十六,也就是银钏死的当天下午,银钏又找周老爷勒索钱财,这次她要了很大一笔,周老爷身上没有这么多钱,便和她约定先回去取钱,晚些时候给她。”
“你、你胡说!”周克礼吼道,“姐夫,你、你们怎么能让一个丫头来查案,她会些什么无凭无据胡说八道!”
杜骁脸色也十分不快,斥责道:“裴姑娘说话可要小心些,这查案可不是儿戏,没有证据便是诽谤。”
“证据自然是不少的。银钏此前一直在一家医馆看病,好端端的突然想把汤药制成丸药。丸药比汤药贵上许多,唯一的优点便是方便携带,银钏就住在临茨县,要方便携带做什么除非她要出远门,或者是……逃跑!然而不管是制丸药还是逃跑都需要钱,银钏哪来这么多钱呢”
“她的钱关我什么事!”周克礼嘴硬。
“是,银钏姑娘突然发了笔横财,而在这段时间里你频繁典当家里的古董玩意儿,你府上近日里又没有大笔开支,为何突然要那么多现银”裴夏问道。
“个人有个人的想法和需求,这根本算不上证据。”杜骁反驳。
“是,这些确实构不成证据,那这些呢”裴夏抬手,堂下差役碰上一个木盘,里面装了许多珠钗首饰。
“这是县衙的差役在你府上搜到的,陈婆子辨认过确是她家丢的东西,不知府上最近碰上了什么麻烦,典当了自家那么多珍宝古玩还不够,连一家小小的娼馆都要去抢”
“这、这定是我家哪个不长眼的奴仆干的!我一点都不知情,我这几日一直卧病在床,没出过门!”周克礼还要狡辩。
裴夏也不与他多争辩,直接让带家丁和侍女上来,今日下午,裴夏和慕长安连同县衙的衙役将他们分开挨个审问了一通,有几个不善撒谎的被瞧出了破绽,撑不住招了。
“回、回大人的话,那日我家老爷确实晚上出去过,半夜才回来。还有前一天、前一天也是。”那名侍女哆哆嗦嗦地磕着头说。
“他是自己出去的吗”裴夏问。
“十七那晚是和阿良、阿奇一起去的,十六那天下午老爷出门后,夫人也出去了,中途老爷回来过一趟,之后又出了门,到半夜才回来。”
“你、你这是胡编乱造!”周克礼红了眼想要上前去打那名侍女,被两旁的差役及时按住了。
“你的病我那日替你把过脉,根本不是缠绵半个月,而是骤起的急症,多半是你半夜回来吹了冷风,又心神不宁休息不好才导致的。另外搜到赃物的库房只有你有钥匙,如今认证物证聚在,你还要狡辩吗”裴夏喝问。
周克礼见抵赖不过,便道:“是,我是被她勒索了,但我也是受害人啊,我想找回我的东西,这没犯什么大事吧我申明清楚,她人可不是我杀的!”
“你们说的我越来越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裴姑娘就不要卖关子了。”李守复忍不住又问道。
“李大人莫急,这精彩的东西还是留到后面压轴比较好。”慕长安这么一说,李守复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裴夏继续道:“对,她确实不是你杀的,而是你夫人杀的!”
“你含血喷人!”周克礼这下真的慌了,“这与我夫人又有何干!”
“那日银钏和陈婆吵架之后,回屋拿了藏着的银钱去取药,之后便去你常去的戏园子找你。她没有进去,而是找了个小孩给你传信,约你去城外破庙相见,你听到传话后坐立难安,没多久就从戏园走了,这些戏园老板和那名传话的小孩都可以作证。你去了破庙,见了银钏,和她说没有那么多钱,让她等等,你晚些时候再来,她同意了,你便又回去典当财物凑钱,当铺的老板可以作证。”
“令你没想到的是,周夫人从你出去起就一直跟着你,她察觉了这些日子你的怪异举动,但你没有告诉她原因,她见得你一次次典当家里的东西,又见你与银钏约在城外,误以为你竟要带银钏私奔。”
“你回到家典当完财物,拿着钱出城,在破庙里见到周夫人时为时已晚,银钏已经死了。你搜遍了她全身和整个破庙,药丸撒了一地,神像也被你砸碎了,然而你还是没找到你要的东西,气急败坏地骂了周夫人一顿,此时刚好有猎户经过,便听到了周夫人的哭声。之后你将现场伪装成银钏上吊自杀,要回城时城门已经关了,便从城南拐角处的狗洞里爬了进来。”
裴夏这次不待周克礼再抵赖,直接拿出了她从狗洞里找到的那一小块云锦:“这是钻狗洞时不小心从衣服刮下来的,尽管你已经处理掉了衣服,但这布匹比较特别,绸缎庄的掌柜的还记得他曾用这块布做过一件衣服卖予了你,而戏园的老板也证实了你当天穿的就是那件湖蓝色的衣服。”
“而至于你的夫人,带上堂大家一看便知。”裴夏说完,便由一个王府侍卫和一个临茨县差役一左一右把周夫人架上堂来。




大虞女神探 第八章 账簿

“这是我和殿下在破庙里找到的耳环。”裴夏让差役呈上物证,“耳环的挂钩上有明显的血迹,伺候周夫人的侍女辨认过,此乃周夫人之物。”
周夫人跪在堂不住发抖,说不出话来。
裴夏撩起她的头发,只见她左耳耳垂上的耳洞生生被撕裂了,伤口红肿,显然是最近才受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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