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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乔克天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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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的心情实在是低落到无法控制的地步,我买了两瓶啤酒回来,一个人摊在沙发上喝,没喝两口,方岩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你在干吗,也不开灯”
没开灯吗我似乎没有注意到,突来的光亮刺得眼睛有点痛,我举起手臂挡住,好一会才适应了光亮。
“要喝酒吗”我只是随便问问。
她轻描淡写地看着我“孤男寡女的还喝酒,你当我是笨蛋啊!”我笑出来,她真有意思,说话从来不加修饰。
“不过,陪你喝一杯还行。”说着,她就去拿了一个广口的杯子来,我觉得她大概是买了这个杯子一直没机会用,所以这时候才会来陪我喝,不过不管怎样我都非常感激她。她的一切大大咧咧的举动下隐藏的是非常敏锐的心,我早知道的。
她说了只喝一杯就只喝了一杯,但是她一直陪我坐在沙发上,她说她讨厌两个人默默无语,很尴尬,所以不停地讲笑话。她实在没有讲笑话的天分,总是没讲到好笑的地方就自己笑得不行,但是我还是笑了,她的表演比笑话本身更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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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日子又回到了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时候那样,不同的是,经常我们会买一点啤酒回来放在冰箱,读书读得苦闷了,晚上就喝一点,互相打打气。她实在是个太男生气的女生,&x5c3d;&x7ba1;我很清楚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女生,潜意识里还是把她当作男生看待。这样相处会更轻松一些,不过我可不希望她用同样的方法来把我当作女生。
在最后一个星期的冲剌中,我已经慢慢放缓速度了,到这个时候了,差不多已经决定了,再看也不过是做些修修补补的工作,没有太大的用处了。
我开始经常呆在客厅,看一会杂志,听听新闻,练练听力。而她开始整天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眼睛里的血丝从有到无,不是没有熬夜,而是熬成习惯了,不会再熬出血丝了。我有时会劝她不用这么拼命,她只是淡笑说自己属于逼到刀尖才会认真的人,拼了这段时间后就开始好好玩。我只好看着她自虐似的学习,当学生哪有其他人想的那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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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越来越低,到了真正考试这天简直到达了一个顶点,一大清早就开始刮风,方岩穿得跟个粽子似的对我挥挥手,然后各自向自己报考的学校方向走。
考试的时候我的心情非常平静,无论上与不上这时候似乎都无所谓了,考完出来才想着她做得顺利不顺利,中午是在哪里吃饭的
两天的考试很简单地结束了,身上一点都没有解脱的畅快。下了公车,才六点,天就已经半黑,路旁的专卖店亮起了灯,我看见玻璃橱窗上写着大大的白色圣诞节快乐,苦笑了一下,这个圣诞节自己都不知道在干吗,早忘了这事了。
突然想到方岩的学校比我的学校近,现在她大概该回来了吧,不由加快了脚步。刚进门就看见几个箱子堆在她的房门口。
“就搬走了”我突然觉得有点怅然,好像一切都该随着考试结束而消失似的。
她抬头看了我一下,点点头“我明天的车票,要回家了,所以今晚就先把东西搬回宿舍。”
“我帮你吧!”我拿过她搬得吃力的箱子“怎么不找人来帮忙”
“就这些,等会搬上车,到了学校就有人帮忙了。其实这里本来就有一个苦力我干吗还麻烦别人”她笑起来,我很少看见她笑得那么开心,&x5f88;&x53ef;爱。看着她我不由跟着笑。
到了楼下将所有东西放到了车上,她站在车边,手上拎了一个袋子,我看了一会“你等一下,我上去拿个东西。”
匆匆跑上楼,我从背包中拿出手套,那副买来只戴过两次的双层手套再次跑下楼。
这时天空开始飘起细雪,我惊讶地抬头看天空,莹白的雪闪动着晶莹的光彩从上空飘落,纷纷扬扬,沾上我的衣服,头发。
方岩站在房檐下躲雪,我走过去,将手套塞到她手里“没戴过几次,你别介意,等会拿东西不戴手套会疼的,而且现在还下雪了。”
她紧紧捏着手套,抬起脸看着我,眼睛晶晶亮的“多谢!其实你是个很好的人!”
我笑了笑,一副手套就能收买她。楼里其他住户的灯光很微弱,她靠站在墙壁边,脸有点朦胧,因此显得比平时温柔得多,像个真正的女生。
“好了,我要走了。”她抿唇笑着,迈开脚步之间停了一下,踮起脚拍了拍我的肩膀,拍掉落在我身上的雪“你保重!”
那一刻我的呼>吸>几乎停止,她靠近时我只能感受到她的呼>吸>,自己就像一个雕像完全静止,呼>吸>,心跳都停止了。我从没想过她会有这么体贴的举动,也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为这么简单的动作而感动。
没来得及收拾自己的心情她就上了车离开,而我还呆呆站在原地…我想,这一刻,也许是心动。
纷扬的雪花在我面前隔出一道幕帘,这边是我,那边是她。很容易穿过!
atcheachother,
weshallfindthefeeling.
thefee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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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 风之方向云中
“柳依然”颇有中国古典风味令人印象深刻的名字。然而除了乍听见这个名字时的一丝兴趣,女孩&x5f88;&x5feb;便会被归为被人遗忘的一类。
微圆的脸,浮肿的眼睛被过长的刘海盖起,衣着毫无特色。这样的她在那些如花朵一样招展绽放的女孩背后,正如油画背景中的一片叶子,&x5f88;&x5feb;便会与暗处的阴影融合至分不出来吧。何况她本不擅长说话引人注意。成绩不好又没什么值得注目的才能,连父母都不大理睬她。或许是察觉到周围人的态度吧,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开始留长刘海,也不再主动与人搭话,越发沉默了。
“这种阴暗的人最讨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自杀或做出什么事来呢。”
可惜辜负了流言传播者们的期待。她在各式冷眼中仍沉默地活了下来,高考时出人意料地考入了全国重点高校。家长大喜过望的同时,终于想起关心一下这个久被漠视的女儿,奈何这时的补救,已不再被需要。
进入大学的时候依然还是不说话,不与人交际。军训再辛苦,也一个人挺过来。早操,拉练,馒头和咸菜,七八度的天气只有冷水澡。什么她都受着,从不和别人说。其他人都觉得她怪,议论纷纷。但一个月的习惯性忽视之后,便连议论都没有了。
于是她开始一个人赶课,一个人打饭,一个人在角落里默默地记笔记。放了学,女同学们穿着漂亮裙子相约去逛街的时候,她可以一个人挎着草绿的书包,在黄色夕阳中慢慢晃回宿舍。没有干涉、冷眼和讽刺,仿佛终于得到了她曾期盼过的平静生活。
但是心底某个地方总不满足,像只小爪子不停抓挠似的急躁与不安地催促着女孩。想去做些什么事情。
自己要的也许不只这样而已。
大学的春&x5929;&x90fd;是来得比较早的。
尤其已离学园祭不远的校园,就更是如此。
这边樱花的花苞还没有绽放,各式社团就已准备好大批企划>吸>引新血,林荫道上早早摆下宣传阵势招徕人气。分发宣传单与参观询问的人操黑压压满了一条路,预备铃响过许久,也没有散开的迹象,显然各位早已经热情高涨到为了活动不怕被当了。
咬了咬牙,柳依然低下头,撞到人的时候只是补句道歉,抱紧书包急急往里穿。这天早晨比平常晚醒半个小时,检查后才发现是闹钟电池用完了。而室友们早已走光。偏偏这天是她的第一堂法语阅读课,那位教授,传闻中是以严厉出名的。因为迟到或缺席而被当者,在高届学生中并不算少吧。
“绝对不能迟到。”这么想着的女孩越发加快了脚步。
但就在快要接近人群边缘的时候,因为不知谁丢下的饮料包装,柳依然被绊倒了。
上课的铃声也在这时候响起来。
双手的手掌和膝盖都被擦破,依然却没有力气顾及。不知是之前跑得太用力,还是想到还没开课就要被当的情况,女孩全身脱力地坐在地上,低声地小小抽泣起来。
一直围观,不肯施以援手的人群被谁呵斥着渐渐散开。那人蹲下身,一张面巾纸递到依然面前。
她接过面巾纸的刹那,眼泪差一点就无法控制地流下。
“对不起。”女孩胡乱地擦了擦眼,飞快地将面巾纸还回他的手心。然后抱起自己的书,几乎是以逃离的姿态飞快离开了现场。
面巾纸上还有湿润的热度留存。男子愣了一下,手掌慢慢地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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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依然的室友们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红肿着双眼坐在桌边读书了。
从别人的谈论中得知那堂课教授也迟到了五分钟,而且没有点名。假如没被发现就好了。依然自我安慰地想着。
但一星期后,当室友之一在满脸同情下隐藏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将法语阅读教授的邀请卡放在她桌上时,女孩清楚地听到了什么沉下去的声音。但她并没有让表情产生任何变化。
午休时间前往教授办公室的路上,依然还会想起那女生转过身去和其他人窃窃私语时的表情。
“应该非常失望吧。”女孩略带恶意地想着。初春正午难得的温暖阳光从走廊的另一边透进来,手却因为不安而冰冷。万一被处罚怎么办扣学分,通报批评都是会通知家长的呀。而如果被当的话…
她不敢想下去,只低着头向办公室走,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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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求过女孩的意见,苏合泡了杯茶,递到依然面前。
纸杯中袅袅的水汽升起,雾一下蒙住了他的眼镜。于是被称作“阎王敌”的教授手忙脚乱地要擦眼镜的样子,全落人一旁女孩的眼睛里。
好像很好笑啊。
女孩就真的轻轻笑了出来,之前困扰了许久的担心害怕之类,忽然一下全部都没有了。
开始进入正题,是二人的茶杯再一次被倒满以后,他出乎意料地问了一句话。
“…那天摔伤了吗”
依然先是愣了一下。领会过他的意思后,那天恍惚中递过纸巾的温暖手心在记忆中鲜明地浮现了。但随之而来的不好的回忆,一瞬间女孩明快的表情又变得暗淡。
年轻的教授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她表情的变化。
“以后过马路的时候要小心啊。迟到些也没关系,不用那么着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微笑起来,
“不过借过的东西记得还给主人,倒是个很好的习惯呢。”
记起自己曾做出将用过的纸巾归还这样的事情,女孩的脸一下绯红起来。
好在苏合没有继续调侃她的意思,谈话继续朝轻松的方向直线滑行着。直到上课铃响起,他才好像记起什么似的转向办公桌,拿起一张类似报名表的东西递给依然。
那是学园祭戏剧社的剧本参选单。
“柳依然,你们的班导特别推荐过,说你的文章写得非常好呢。”
苏合用一种对小孩子的亲呢揉了揉依然的头发,温暖的触感留在她的发上。
女孩体内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期待的,不安的,胸膛里有什么在一下一下地敲打,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是在催促着。
女孩的双颊染上了绯红,并不是为了害羞的缘故。
“要不要写写看呢就算作为茶和点心的回礼也好啊。”
看依然沉默的样子,苏合有些犹豫,但还是微笑着再次邀请。
“嗯。好的。”
意外的肯定回答。望着露出惊讶表情的男人,少女绽开灿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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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子几乎是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完成着。依然好像完全不知疲惫似的。只一个晚上,故事便已成型。
“那是一个干净的早晨。主人的女儿将贵重的丝带丢弃了。它就挂在未修剪过的灌木丛上,在河边劳作的洗衣妇的女儿发现了它。
“丝带被风吹着,散发着丝绸特有的光泽。细小的女孩被迷惑了。她放下手中的衣物,径直地向它走去。它是多么美啊,像时序女神扎染彩虹般奇迹地渐变。女孩苍白着脸色,混杂了渴盼赞叹与恐惧地久久凝望着它。咬住嘴唇,她将因长久浸泡冷水而红肿的双手在灰棕的粗布围裙上擦了又擦,小心翼翼地取下丝带。轻软的织物就像水一样在她手中流动着,冰一样滑,火一样轻,却有水没有的温柔。这奇异的触感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方式唤醒了她的某个部分。
“她轻轻将丝带贴向自己的胸口。少女白皙的肩劲被光照耀着,她脸上浮现出玫瑰一般的,宗教似的红晕。”
写完最后一行字,女孩仿佛用尽了气力,瘫倒在床上。
身体很累,连动一根指头的力气都没有。精神却分外清醒着,胸膛里的鼓噪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强。
不懂流行打扮,不会与人交往,兴趣只有读书。这样的她度过了毫无意义的十七年,在十八岁生日那天被男友以以上的理由甩掉了。她不打算把性格阴暗和自我厌恶的责任全推给环境,但是,当交往了三年的男友以轻蔑的语气说着她的不是,然后要求分手的时候,即使他所指出的全是事实,她仍真真实实地感到了委屈,不甘心,以及深切的愤怒。
她做了什么呢她做错了什么呢难道因为她没有任何能在人前夸耀的长处,就注定要遭受冷眼吗
甩了曾经的男友一耳光,转身走开的时候,心中一个小小的声音初次苏醒了。
从那时候起,她开始试着不去在意别人的目光,不再勉强自己配合别人的步调。依然没有人肯定她,但她以为她不需要任何人。直到那一次在寝室里不试曝制地痛哭,她才确认自己薄弱的所在。
直到那双温暖的手抚上头顶为止。
渴望被肯定,渴望被证明。自己是有价值的…她,存在得有意义。
女孩在心底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含着微笑渐渐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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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园祭结束的那天,樱花也散落了。
话剧社的演出受到好评,作为唯一一个原创剧本的作者接受献花,那些掌声,赞誉声,钦羡的眼光,还不如他在舞台下,微笑着对她投注的一眼。
女孩在众人的簇拥中低下头去,脸上的红晕是为什么而起的,只有她知道。
放学的时候,仍是一个人的她,步伐比往日轻快了许多。
含着花与尘土香气的暖风,从街道那头吹来。拂过身体。奇妙的感情在她体内升腾,好像初生的兽,在寒冬第一次醒来,压抑着躁动向外窥探的心情。如今那只小兽正居住在她身体里。
被风吹拂着的背部,好像下一秒,就能生长出翅膀飞翔而去。就好像,现在什么事情,都能办得到。
深深>吸>一口气,女孩在路上奔跑起来。




幸福 天国之吻陶天遥
1
这是一个干燥的冬天。
方烛轻轻推上公寓的门,却还是在黑夜里回荡出巨大的响声。她调整了一下背包的肩带,向外走去。
她是一个极平淡的女孩子…我观察许多年后得出这样的结论。在这个冬天,她穿没什么腰身的米黄色长大衣,背花纹古怪的长带斜肩背包。她白天呆在实验室,凌晨时分步行去电台,与一个年轻的男人一同主持一个没多少人听的凌晨档节目,然后再搭第一班公车回公寓。
凌晨两点三十分,天还很黑。她在少数路灯中缓步前行…节目三点半开始,而他们通常会晚一会儿开播,没人会注意到。
街上没有人,偶尔有车。她低着头慢慢走路,安静的刘海被风吹起,露出安静的脸,不动声色的静谧。
~~~
凌晨三点,她到达电台,焦阳正坐在休息室里看书。他们互相打了招呼,然后各自沉默,看起来只是一般同事。
可是,只有我知道。每个沉静的凌晨,他们坐在工作台边随心聊天,就会联想他们面前的不是话筒,而是两盏茶。焦阳喜欢她,她不置可否。
只有我知道。
2
时间到,系统开始自动播放广告,焦阳整理好手边的一些大致谈话材料,拉开椅子。然而他被地上埋伏的电线绊倒。
此时的方烛正向前倾着身子,关掉工作台上的话筒,因而躲过了焦阳失衡的身躯。
谁都知道这只是个意外,而方烛是碰巧躲过了。但在我眼里,是我用连她自己也无法察觉的力向前推了她一把。
焦阳很喜欢方烛,我知道。他英俊挺拔,开朗,用情专一,且懂得照顾人。
“没事吧。”方烛淡淡地问。
焦阳回一个笑脸。
但我极度确信,焦阳照顾人的功夫远远不及我。不可否认我讨厌他,但我所做的,也就只有好好保护方烛罢了。
焦阳清清嗓子,提出送方烛回家。方烛即刻拒绝,没有任何迟疑。
凌晨四点半,天最黑的时候,方烛在休息室喝了杯热水,然后穿上大衣,不和任何人打招呼,默默离开广播电台,转一个弯,到公车总站搭车,回公寓。休息两小时再步行两分钟去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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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烛的确是一个很好掌握的人,我认为。她准时出门,并提早到场,固执地守时,但只有我知道她在休息室喝热水不是为了休息放松,而是为了打发时间;只有我知道她尽可能早地离开湿冷的公寓,然后选择最漫长的公车路线;只有我知道她在公寓里提前半小时换好出行的衣服,梳好头发,然后看着表发呆,等待时针分针走到它们固定的位置,然后披上大衣,准时出门。
3
她是化学系的研究生,成绩优异…我知道的,她从小有些笨手笨脚,在干活儿时总是心小在焉,经常出错。只是,我不明白,不管何时,她拿起玻璃仪器,总是一丁点错误也不会出,表情平静,手脚伶俐。
让我疑惑的是,她在开学后半个月就自学完成了全部课程,并交上了令人无限满意的论文,但她依然每天去研究室,利用里面的葯品和仪器,像个化学家,不断尝试着一些实验…它们有些真的非常危险!我不得不一直在旁边帮助她,在爆炸前夕让她想起要拿的东西而到隔壁去,或是将她被烧伤的皮肤悄悄复原。神奇得夸张。而她自己在广播电台打工的钱,也有不少一部分花在了实验仪器的赔偿上。她的成绩实在太好,所以导师也不追究,只是偶尔摆开冷腔调:“方烛,差不多就行了。”
我还记得那时,她向导师交上论文,然后冷静地犹豫了一下,写出几个极复杂的方程式,导师认真看了,给出的评价是:“这种东西,小心吓哭你!”口气不自觉地恶毒起来。
她从导师手中抽回那张纸,简单折叠后收进口袋,然后露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冷睿目光。
~~~
“我不是那么容易哭的。”
她扎好的长发随着她的脑袋的摇动在空中划出一小片扇形又瞬间收拢,安静地伏在纤细且因为紧张和庄重而绷得僵直的后背上。头发扬起的那一瞬间,我看见她安静的下颌扬成傲人的弧度。
所以,不管她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全力地赞同她和帮助她,只因为她也许会在这些充满艰辛和探索的实验中,找到自己的梦想,找到自己。
4
结束工作后,焦阳追着她进了休息室,约她一起吃饭。
一如往常,她摇头拒绝,便要离开。焦阳一急,伸手去拉她的手臂,被她轻巧躲开。
那一刻是我牵着她的手,向前一拉,不动声色地防备,只剩下焦阳的手臂,滞在半空。
方烛冷眼地看着他尴尬地笑了一下“嗯,我是说,去哪都行,我请你。”
“如果你想帮我,”她的声音是天生的低柔,被我牵过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我们可以去买书,这样,可以吗”
她的确很久没有买过书了。焦阳没有任何异议…他求之不得。当然他们不是只有两个人,还有我。
我微微一笑,跟了出去。
天还没亮呢。焦阳未免太心急了。
方烛不冷…她的大衣被我特殊处理,防风保暖,必要时还能放热。但焦阳穿得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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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烛低着头,走得稍比平时怏些。她习惯了走夜路,安静地,不去看焦阳,也不觉得冷。焦阳小心地跟着,表情被冻得走形。
办烛突然说,吃点东西。两人便寻了个小铺坐下来。焦阳对她格外言听计从。席间,焦阳左右打听她的家事,爱好,生活情况。她以静默敷衍,连吃小馄饨也是安静无声的。直到焦阳问出“今天打算买什么书”的时候,她才搁下勺子,一口气念出一大串书名。
“这样…”焦阳根本没来得及分辨她说了什么,只好换了个话题“要醋吗,小馄饨加醋好吃…”
笨于笨脚。黑色的液体在她的白瓷柳纹小碗里漫开,带出庞大的酸味,间杂着醋香。
“啊,这个,对不起…”焦阳连忙放好店里的小醋壶,看着方烛碗中一片惨不忍睹。
她看着自己的碗,依然安静。奇怪的味道。焦阳低头吃馄饨,我看见她柔和的目光忽然闪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被照亮了。那种光芒,我亦很少见到。若要形容,或许是对实验有了什么新的灵感。要知道,她不是喜好激动的人。
“焦阳,走吧。”脱口而出。
焦阳愣在原地,口中还含有一颗馄饨。方烛稍稍冷静下来,舒了口气。撇开她的脸“算了,你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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