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慈舟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牙齿
天意的代行者明教小昭立即会意过来,笑道:“此事易尔!二代主角尚且需要传功老爷爷,耗费九天才能练成!大僧哥哥有我倾力相助,估计三天就能大成!”
于是,这两位一拍即合,处于“蜜月期”的男女,立即寻了一方隐秘处,加紧时间修炼《九阳神功》。
红莲僧人既然知道此世绝顶武学无法带出,自然绝了循序渐进的念头,任由本体呼吸吐纳,蕴养一口纯阳气,自己却踏上了二代主角的道路。
在某座山坳,天意的代行者明教小昭伸手指地,顿时山岩塌陷,显化出一座天坑,便是破戒僧慈舟闭关练功的所在。
《九阳神功》分出九重,前面三重境界,呼吸之间就练成了。于是,盘腿跌坐的红莲僧人,头顶、左右肩膀上空,便显化出三个拳头大的日轮,实为他将体内精气神三宝,化入九阳神功的成就。
接下来的第四重,就有些碍难了,须得抬头对着太阳吞吐阳罡之气,实在是难办的紧。
天意的代行者明教小昭早就知晓此节,原定的二代主角得火工头陀传功,才避过了漫长的积累期,此时正是在域外大僧面前,显露一番的好机会。
只见她双脚顿地,大喊一声:“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天地元气,听吾号令……赦!”
红莲僧人忍不住睁眼看去,只见小昭朝自己伸手戟指,随后,周围天光猛然间暗淡下去,浩瀚无尽的阳光化作一柱,从头顶百会穴轰然灌进体内。
一股雄浑无比的阳罡热流,在体内经脉分而化散,接连不断地冲开穴窍,同时还在拓宽并加固经脉,令身体得以容纳更多的元气。
自然造化的“天地流”,令破戒僧慈舟转眼过后,练成九阳神功的第四重境界,心口前凝聚出一个拳头大的太阳,起先火舌吞吐不定,旋即稳定下来,并融会贯通前面三重境界,形成一方赤色伞盖。
此时,红莲僧人的皮肤下面,金红色的焰流,奔腾不息地往复流转。奇经八脉,任督二脉,彼此连成一体,仿佛练成金刚不坏身的驻世罗汉。
第二十六章果报
“喔……喔喔!”
雄鸡一唱天下白,霞举曦轮月沉海!
那精微细小的声音,如同一缕游丝,穿透无形无色的隔阻,落到妄世二代主角“张无忌”的耳里。
明教小昭的脸色却不惊反喜,笑道:“大僧哥哥,可是域外日升之时,有若干俗务要做”
红莲僧人轻轻点头:“贫僧自降临妄世,前后三日三夜,于我本体躯壳而言,不过一夜而已,真个是神奇莫名!遥相当日,贫僧入甚深定境时,出手拯救溺亡而死,徘徊在冥土的孩童,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却耗费了大半夜。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天意代行者骤然听闻此事,脸色波澜不现,心里却翻江倒海,对破戒僧慈舟这位域外降临的“大僧”,更加看重几分。
毕竟,人生不过半途,就无故夭折的亡灵,终其消亡前,迷惘地徘徊在冥土,始终不得解脱。
可是,眼前这位大僧却大发慈悲,出手拯救,超拔它们脱离苦海。或许是无知者无畏,或许是另有原因。
不过,“大僧哥哥”既然能出手拯救溺亡的孩童,与自己有很深因缘的现在,又岂会漠视妄世归亡,甚至再度寂灭的下场。
红莲僧人双手合十,禅唱一声:“善哉善哉!此身躯壳原本也是虚妄,如今却承载妄世天命,更有《九阳神功》夯实根基,便予你代为照看了。”
话音未落,破戒僧慈舟的意识,便化作一点灵光,自头顶百会穴冲天而起,迳自脱离此方妄世,在古井不波的水面现身,并迅速退出定境。
红莲僧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柴房,朝阳初升,青灰色的天空,有几缕明红色晨曦,透过窗棱洒进来,体内暖融融的,尽是雄壮无比的纯阳真气,不由地微微一笑。
与此同时,妄世之界,明教小昭看着面前的“大僧哥哥”,严重失去所有神彩,即便早就知道会是这般,还是忍不住轻轻一叹。
稍后,她伸手拘来原二代主角的魂魄,略微修改记忆,就强行塞进这具躯壳。她竟然用移花接木的手段,将几乎快要暴走的历史和剧情,再次导回正规。
此时的张无忌只记得坠入山谷,艰难熬过寒毒发作,随后巧用激将法,令火工头陀“强行”逼迫自己练武,不仅祛除体内积年的寒毒,还练成了当世数一数二的绝顶武学。
此时,他终于不再压抑自己,低眉顺眼地做人,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一个腹黑、隐忍、城府很深,报仇心炽烈欲烧,将武林主流的六大派(除武当派),狠狠地骂了个遍,发誓要他们血债血偿。
明教小昭看着这个被命运捉弄的年轻人,同样的场面,她见过十几次、数十次、上百次、乃是无数次,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哎呀……大僧哥哥什么时候会归来呢此世尽是虚幻,终归属于小千世界。按方才的时辰推算,大僧哥哥的一天,抵得上此世的九天。如此来说,他所在的也不过是中千世界。”
天意代行者沉吟着,没有按照剧情,起身回应、安抚情绪失控的主角,只能让张无忌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此方妄世又获得了一些额外进项,暖暖融融的纯阳真气,令头顶的大日都明亮许多,与方才相比,多出一分真实。
明教小昭立即眉开眼笑起来,明白此乃“大僧哥哥”破例所为,践行自己的诺言,似乎有将此方妄世,视作修行途中的明妃(道侣)。
“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僧哥哥果然是信誓守诺之人,甫一离开此世,就渡
第二十七章言重了
炼锋号当家的话,尽管自觉说地很轻,却因周遭人气稀少很安静,显得格外刺耳,就此落在红衣僧人的耳朵里。
破戒僧慈舟此时早已收功,换做其他江湖中人,自家练功被人窥视,没准就是勃然大怒,将黎不悔等人夺回武功。
不过,红衣僧人毕竟是出家人,还是深暗因果之理的大德高僧,并非好勇斗狠,将一身技艺视若珍宝的江湖人,怎么会和炼锋号当家一般见识。
于是,破戒僧慈舟纵身一跃,袖袍灌风,高高鼓起,却意态闲适,轻飘飘地落下。
期间庄园箭塔附近的枫树,有一片枯叶脱落,飘飘荡荡地,在空中翻着跟斗,似乎有一只看不见地手在把玩,而且更令人吃惊的是,他们竟然同时落地。
百斤刀黎不悔毕竟是半个江湖人,还是在底层圈子里厮混,摸爬滚打的打刀匠,头一次看见如此神奇的轻功身法,膝盖一软,忍不住想要跪下。
所幸的是,红衣僧人观测到一些迹象,快步上前来,伸手扶住了炼锋号的当家,开口一句就把尴尬的氛围吹散了。
“黎施主,贫僧擅长观人眉宇,断定他人吉凶祸福。眼看着,施主死兆星临头的黑气散尽,却还有三分残留。恐怕是当初炼锋号一战,尔等撤退地痕迹过于显眼,惹来了新的麻烦。”
百斤刀黎不悔起初还有些不信,不过他也知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了。
“炼锋号里所有钱银够几个世家瓜分,雨露均沾了。他们犹未满足的原因,恐怕是我门下的匠师、学徒,大多数选择继续追随我。我猜地对吗大师!”
红衣僧人轻轻点头,正色道:“施主,金城的局面,恐怕你也很清楚。官府消亡,世家林立,帮派横行。眼看着乱世即将来临,不定是哪家野心勃发,想要趁势举兵,割据一方。在此期间,军械制造、供应相当关键,炼锋号之战无可避免。至于眼下,即将到来的破袭战,贫僧并不会坐视。”
得了破戒僧慈舟的允诺,炼锋号的大当家就此放下了一桩心事,他也知道情势紧急,敌人恐怕不会给他们太多的准备时间,于是破例动身前往外院的钟楼,亲自撞钟,唤醒庄园里所有人。
庄园里,大多数匠师、学徒白日里骤逢剧变,人生大起大落,难以安然入睡,一夜无眠,捱到三更半夜才真的睡去,不过两个时辰,就被叫丧似的钟声叫醒,心情都很是不好。
可是,当他们三三两两地出门后,看见敲钟人竟然是炼锋号当家,立即意识到不妙,纷纷自觉或被钟声驱使着,上了各自的岗位。
很快,消息就传开了。当人们听说是“大师”推定,待会会有事关存亡的收尾一战,大多数都是不相信。
毕竟,他们昨天早早离开,没有见识到破戒僧慈舟的身手。于是,牢骚话就此满天飞,甚至从庄园外围的墙头,传递到家眷所在的内院。
早起的妇人,正在准备生火做饭,熬煮小米粥,和面蒸馒头,对于外间男人传进来的怪话,尽管心里着紧,却还是很难得地闭口不言。
豆蔻少女也没闲着,换掉轻纱,摘下所有首饰,布衫木钗,挽了一个男子气的发髻,独自坐在灶下,充作一个烧火丫头,听着厨房里十几个妇人闲话,家里长短,心里却还是想着那个冤家。
她侧头看着灶里跃动的火焰,如同一身血衣的破戒僧慈舟,背着她和婴儿离开金城,似乎又想起了那晚上,躺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忍不住露出了莫名其妙的笑容。
庄园四面环水,围墙地基浑厚,高不下丈许,按国朝旧例,怕不是有些违制,却没人敢管,由此
第二十八章出战
喧嚣的烟尘及到近前,终于露出大队骑士的本阵,数目至少不下于五百,长途行进之后,还能维持阵形,由此可见,平日里训练颇有章法,甚至行的是军法。
骑军为首的正是天山七矮之一的剑童子,身后的掌旗人高举“韩”字大旗,红底黑字,分明是金城世家韩家,此时军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庄园内,没有经历真正的战斗,甚至没有见过血的菜鸟,占据九成之多。他们感受到来犯之敌咄咄逼人的气势,有些人甚至握不住手弩,当场滑落到地上,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炼锋号当家也是老脸一红,感觉实在是太丢人了,忍不住就有些恼怒,暗中寻思着惩戒一二,树立自己的权位。
破戒僧看在眼里,轻轻摇了摇头:“黎施主,身为一军之主帅,须得统筹全局,切记不可因小失大。如今,你担负着重任,一举一动,关乎着庄园上下几百号人的身家性命,孰轻孰重,你得仔细掂量掂量!”
百斤刀黎不悔起初还有些迷糊,旋即很快明白过来,开始进入自己的角色,并马上发号施令:“敌军来势汹汹,我方门人都是新兵,气势上被人所夺,必须尽快挽回一二。”
说到这里,炼锋号当家双手抱拳,恭声道:“我知大师武功超凡入圣,也是通晓兵法的全才。庄园里有宝马、重甲、劲弓、长短兵器,恳请大师出战,游而击之,小挫敌军气势。”
慈舟对此早有预料,只不过,没想到百斤刀黎不悔进步地如此之快,没说两句话,就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头上。
“善哉,善哉!顶礼地藏菩萨,普度众生,超脱苦海!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破戒僧根本没有推脱,迳自纵身一跃,就下了高墙。炼锋号当家立即一声招呼,就有人牵了一匹神骏的“乌云踏雪”,肩高五尺三的乌骓马过来,还备好了鞍鞯。
另外两人合力抬起一副山纹甲,不轻不重地套在他的身上,狮蛮吞口带缠腰,风磨铜镜护心口,套上红缨飞凤盔,挂一副鬼面甲,顺带把僧衣宽大的袖子、下摆全部收束起来,仔细扎好。
转眼过后,慈舟就从唇红面白的行脚僧,摇身一变,成为武装到牙齿,军候家族出身的嫡系骑士。
破戒僧斜背熟铜铁胎弓,腰挎两壶灰鹰雕翎箭,左手张开五指虚握,立马有人奉上丈二长的滴水蘸银枪,右手往前伸去,抓住一柄三尺八分四棱钢锏,掂了点份量,感觉还趁手,便满意地点点头。
另外,马鞍左右,还有一对镔铁雪花戒刀,似乎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真个是考虑周全,不像是仓促之下的决定。
慈舟心心念到此节,忍不住暗笑:“炼锋号的当家,也是个妙人!不过,盔甲有些紧,应当是为二当家,九环刀向且正预备的!”
敌军的蹄声越发近了,破戒僧不再犹豫,左脚在马镫上用力一踩,整个人飞身而上,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马鞍上。
乌云踏雪头一回吃重,宽厚的背部肌肉一阵哆嗦,按捺不住地连连长嘶,好一阵碎步才调整过来,似乎察觉到背上的骑士,并非历任主人,就有些不耐了。
可是,慈舟毕竟不是普通人,看出这匹神骏也是没见过血,经历过战阵的新丁,立即往前俯下身体,默默念诵了几句经文,顿时安抚住它的小情绪。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自然是啧啧称奇,尤其是庄园里的老人,他们可是非常清楚,除了两位当家,这头乌骓马连马倌都敢甩脸子。
破戒僧来不及客套,双腿轻轻一夹马腹,“乌云踏雪”立即扬蹄,往前小跑而去,从恍然打开的庄园西面侧门冲出,直面来势汹汹的敌军。
于是,寸草不生的旱荒平地上,单枪匹马一骑士,义无反顾地直冲而去,试图在万军之中,取上将之首级!
炼锋号当家还以为会上演如此惊天逆转的一幕,谁知慈舟伸手挽着缰绳,在进入韩家军一箭
第二十九章损兵
淬不及防之下,剑童子方剑只能握住拳头大的阴阳磁石,在背后倒插的七柄利剑飞快拖带,仅仅吸引出其中两柄,在头顶旋转成风,要么绞碎弩矢,要么就此弹开,顿时护住自己的周全。
稠密地遮蔽天光,成百上千的弩矢,从高处抛射而下,没有反应过来的韩家军骑士,发现连举盾的空隙都没有,只能挺起胸膛,仗着身上浑厚的纸甲和柔韧的内甲硬抗。
“噗噗噗!”箭如雨下,两指厚的纸甲顶住了弩箭的攒射,除了少数要害被命中的倒霉蛋,死在当场,大多数韩家军骑士只是浑身插满弩矢,转眼过后变成了刺猬。
不过,他们的坐骑顶多披上一件毛毡,被抛射而来的弩矢命中,当场皮开肉绽,血肉四下溅射,身上多处伤口传来剧痛,仿佛被抽走了脊梁,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往前一头栽倒在地上。
尽管它们的血脉高贵,来自天山的长鬃野马,在资深的马倌和驯师手下,磨去了桀骛不驯的野性,却始终不脱野兽的本性,被钻心刺骨的痛楚击倒在地上。
仅仅一匣子弩矢,韩家军骑士就折损了将近五十匹骏马,未出战就损兵折将,这历来是兵家的大忌。
百斤刀黎不悔的庄园墙头上,转职为弩箭手的学徒,头一次尝到胜利的滋味,兴奋不已地几乎跳脚,却还是在当家的弹压下,埋头继续装填弩矢匣子。
可惜的是,他们的机会只有一次,韩家军的大部残余,在剑童子的率领下,立即斜着两边散开,脱离了危险的一箭之地范围,仿佛面前不远处的庄园,是一块砥柱中流的顽石,将滔滔江水一劈二分。
“大意了!今次实在是太大意了!”
天上七矮之一的剑童子,首次率军出击未告大捷,反而折损了韩家军若干将士,许多匹纯血的天山龙马,损失不可谓不大,气地当场咬碎牙齿。
屋漏偏逢连夜雨!更糟心的事情,接踵而至。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兵家骁将,身披重甲,跨坐宝马,逮住韩家军分兵两股的机会,趁机衔尾追杀,没有剑童子方剑坐镇的另一股残军。
石数很高的雕雀弓,被他奋力挽开,圆如满月,随意松手送弦,箭矢快如流星,竟然能从背后射杀韩家军精锐骑士。
剑童子方剑眼角余光瞥到这一幕,心中忿恨难平地眼角崩裂,却顾忌着庄园里的弩箭,不敢抄近路捕杀那位兵家骁将,只能绕着庄园疾走,试图与分兵另处的韩家军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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