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铭录(台名:残酷贝勒)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环玥
“等一下,颐竹,我送你回去。”宣瑾叫住颐竹。颐竹一身男装出入西区的事,一定是瞒不住了,他送她回去的话,至少表面上好看一些。
他吩咐颐竹等在一边,向赫廉腾道:“王爷,您就先到敦坊内室去休息一下,一刻钟后,上课钟响,您便可开讲,宣瑾先告退了。”
“不用了,宣瑾贝勒,还是我送颐竹格格回府吧!”赫廉腾伸手拉过颐竹“毕竟送我未来的福晋回府是我应尽的责任,不是吗”他犀利的眼环视着四周的八旗年轻贵族,最后定在颐潘的身上“你说呢颐潘贝勒。”
“啊!王爷说的是。”颐潘低下头,因为不甘而咬牙,但赫廉腾是他惹不起的人物,他只有收起恨意,假装恭敬。
“未来福晋”宣瑾皱起眉,认真地看着赫廉腾“王爷,这种玩笑可是开不得的。”
“我从来不开玩笑。”赫廉腾迎着宣瑾的目光,霸气地宣布着自己的决定。他一手拿着颐竹的卷轴,一手将颐竹半搂在怀中,护卫的姿态明显而温柔。
“是宣瑾失言了,皇上会乐见其成的,那王爷先去,宣瑾在这里恭候王爷回驾。”
赫廉腾点头,清楚宣瑾的意思。皇上在一年前便要他选妻,他一直以战事为由拖着,这次进京本也想找个理由谢绝皇上的好意,可现在…
赫廉腾向宣瑾告辞,搂着颐竹向太学街尾走。他刻意地拖缓步子,配合怀里的女子,看她一脸迷糊地瞪着前方,似乎如刚才初见时一样,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我们的确已经见过了。”良久之后,颐竹才开口。
“嗯。”赫廉腾点头应着,看向拴在街尾的爱驹惊风,惊风因为看到他而兴奋地嘶叫着。
他低下头注意颐竹的神情,生怕会吓到她,可这小女子显然还未清醒,根本对惊风视而不见,只是专注地盯着他的颈项。
“你还留着对不对你看,我还保留着你的这块玉佩呢!”颐竹从衣领中掏出银链,上面的玉佩触体生温,一个满文的“穆”字刻在中间。她期待地盯着赫廉腾,明白地要他有所表示“我的呢”
“在这里。”赫廉腾屈服在她似水的眼波下,也从衣领中拉出银链,明润的冷玉与多年前一样闪着光彩,十分的漂亮。
颐竹满意地点点头,顺从地任赫廉腾抱到马上“你怎么认出我的我都不记得你的样子了。”她不好意思地抿唇。
初遇时她太小,记忆里只是一片的喜红和他不开心的模样。她后来听说了关于他新婚的不幸,那些阻挠婚礼的乱党与一病难愈的克穆亲王福晋。
迟疑地启唇,她小小声地问他:“你还好吧我是说…我很难过后来的事,我不知道…那个…婚礼…”她语无伦次地想表达自己的关心,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难过地低下头,绞着自己的衣摆。
赫廉腾从颐竹的大眼里读清了她的情绪,早已冷硬的心弦拨动了一下。“我很好。”他上马,跨坐在她身后。
颐竹感觉到策马奔驰的震动,下意识地抓紧赫廉腾“刚才…那个…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颐竹儿。”赫廉腾拉住缰绳,小心地护住颐竹。
马上的两个人紧紧地依偎着,紧贴着的身体间没有一点空隙,宛如情人的拥抱。
颐竹不适地动了动身子,察觉到空气中暧昧的气氛,舔了舔唇,自觉有义务找些话题。
盯着赫廉腾的衣襟,她思量着开口:“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我先是撞了你,我四哥他又…不过,真的谢谢你,尤其你又在那么多人面前为了我的名节而撒谎。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撒谎颐竹儿,我从不撒谎的。”赫廉腾盯着颐竹。
“可你说我是你未来的福晋,那是不可能的呀!”颐竹皱着眉问赫廉腾,理直气壮地忽略他蕴着怒气的眼神。
“为什么不可能我的福晋之位空着不是吗”
“可是皇上说会为你选妻的,八旗的所有格格们都在争这个位子,我怎么会争得过她们再说,我也不想嫁人。”颐竹认真地说着。
“为什么”赫廉腾不解地问她。
“嫁了人就不能再收集字画了,要持家育子的。而且阿玛也说,有了夫家,就不能再自顾自地学字画了。”颐竹落寞地说着,大眼睛里全是惋惜。
“可你已过了十八了,你阿玛难道要一直留着你吗没有人上门提亲吗”
“有,可我都不喜欢,小扮也都帮我都挡了回去。可现在小扮也帮不了我了,额娘这次一心想让我嫁出去,她看中了宣瑾,可宣瑾根本不喜欢我。”颐竹有些难堪地说着,不知为什么,在面对赫廉腾时,她可以轻易道出心中的隐私。
“那你喜欢宣瑾吗”赫廉腾问着,仔细地盯着颐竹的表情,看她毫不犹豫地摇头,才放下心来。
他用手抬起颐竹的下吧,诱哄似的口气,像在谈一项甜美的交易:“你既然没有喜欢的人,又一定会嫁人,那不如就嫁给我吧!我不会剥夺你的爱好,只会让你更加自由,成为我的福晋后,你便可以自由出入西区与南区了。怎么样答应我好吗”
“可是,我得到这么多好处,你又得到什么你为什么要娶我呢”颐竹心动地听着赫廉腾的条件,不解地开口,偏头看向赫廉腾。
“我如果皇上非要我娶妻,那么我不如找一个自己满意的。我们起码是朋友,不是吗算起来,我们都认识十几年了。”赫廉腾模糊地答着。
“十二年,我们认识十二年了。”颐竹提醒,再次思索了一下后,点了点头,下定决心地道:“我答应你,做你的福晋。你放心,虽然除了字画外,我什么都不会,但我会努力做一个好福晋的,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赫廉腾被颐竹认真的神情慑住心神,看到她大眼里的坚强,他放开抓住缰绳的手,指腹不自禁地按在她的唇上,柔嫩的触感让习惯了粗糙的指着迷不已。
他看着颐竹双颊升起的红花,知道自己的孟浪使她感到困惑。低低地轻笑出声,他弯下身,攫住了她的唇。
温暖而芳甜的唇一如它的主人,赫廉腾满足地叹息,在唇齿相依间许下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承诺:“我会保护你的,不用怕,竹儿,我的妻。”
颐竹勉强地点头,觉得神志正从交缠的唇齿间流失。
她知道这是吻,她曾经偷看过阿玛私藏的春宫图,对男女间的情事并非全然陌生,只是她想不到,唇齿相合时的感觉,是这样的让人沉醉。
他吻了她,这个八旗格格心目中共同的英雄吻了她,而她还将嫁予他为妻。
骄傲的感觉混着从未有过的甜,慢慢地渗入少女的心扉…
清铭录(台名:残酷贝勒) 第二章
“赫卿,难怪你不要朕为你的婚事操心,原来你早有目标。克亲谨王府的十四格格颐竹,听说称得上是京城的美女呢!”爽朗的笑声出现在习惯以威严示人的面孔上,使得已近中年的男子,散发出年轻人才有的朝气。
当今天子--爱新觉罗玄烨促狭地看着爱臣“你可真有本事!远在关外却依然能得到京城里的消息,朕若像你如此灵通,也不会错失天下美人了!”
“皇上说笑了。”赫廉腾淡淡地笑着,清楚皇上在早朝后特地秘宣他人干清宫不会是为了谈这种小事。
有礼地半躬身子,他有耐心地等着皇上的吩咐。
玄烨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知道这个自己由从八旗贵族中亲自挑选的臣子有着绝对的才干,与无庸置疑的忠心。
“赫卿,朕在先帝亡去后,被迫仓促继位,至今二十二年,虽不能尽善尽美,但也自谢对得起黎民百姓。大清由明人手中夺得这块天地,将它由满目疮痍治理成今天的富甲之邦,其中的辛苦,你们是最了解的。”
“皇上为天下费尽心机,臣与天下的百姓都看得十分清楚。”恭敬地接下皇上的话,赫廉腾疑虑的眼逐渐变清澄。
玄烽满意地点头,微叹口气,接着说:“朕已经努力与汉共处,自问对汉民绝无歧视之意,可有些人依然冥顽不灵,还妄想与我大清作对,在民间广撒反清言论不说,甚至屡派刺客行刺我大清官吏,真是让人不堪忍受。”
“皇上说的难道是复明社的乱党臣在边关时也有听说,他们竟然大胆到以京城为总据点出没,的确太不像话了!”
赫廉腾想起在边关收到的消息,复明社的乱党以行刺大清官吏为乐,但组织不大,人数与范围也远不及天地会等其他反清社团,皇上却好像十分困扰,且有心拿它开刀,真是奇怪了!
玄烨看出他的疑问,却不急着解释,反而说起另外一件事:“赫卿,你难得回京,府中一切都好吧”
“是,微臣府中一切尚好,劳皇上费心了。”赫廉腾也不急着解开疑问,君心难测,他只求尽责,顺着皇上的意思转移话题。
玄烨从书桌上拿起早已密封好的圣旨,递到赫廉腾手中“你难得回京,好好在京城中享受一下吧!朕已经下旨为你筹办婚礼,七日后完婚,婚后,你可以先陪着娇妻过一段闲适的时光,顺便帮朕处理些家务事。”
“臣遵旨,谢皇上隆恩。”赫廉腾听令地接过密旨“皇上如无他务,臣告退。”
“去吧!”玄烨刚要挥手允爱臣退下,又想起了什么似地开口:“对了,你娶妻的事告诉律儿了没有这孩子可是个可造之材,朕很喜欢他,你们父子许久未见,可别生疏了感情。”
赫廉腾一愣,下意识地点头“臣晓得了。”
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他应该…已经八岁了吧!
一向平静度日的克亲谨王府近日来热闹非凡,三日前的一道圣旨,让全府上下都为了十四格格的婚礼而紧急动员起来,克亲谨王爷为了爱女的嫁妆忙得觉也睡不好,只好飞鸽传书,要在江南游历的爱子颐祯回来帮忙。
颐竹以疲倦为由,轻易地躲过看嫁妆的繁琐事宜,从小扮颐祯的书柜中偷出一本前宋词集,将它藏在裙下,偷带到后花园中。
满族女子不被要求识汉文,她也是在阿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由小扮偷教的。众人皆以为她是满人中的才女,极少知道她对汉文的浓厚兴趣。
唐诗末词、前朝文人字画…这些她视若性命的东西,要怎样才能并入嫁妆中呢她伤脑筋地暗付着,坐在凉亭中苦思,因而没有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与略嫌夸张的招呼--
“哟!我说谁这么好命在亭中休息,原来是未来的克穆亲王福晋啊!真是好命的女子呢!让大家忙了个人仰马翻,自己却可以坐享其成。颐竹,你听到我说的了吗还是未来的克穆亲王福晋已经不屑听我这个嫁出去的姐姐的话了呢”
颐慧也算是个美人,却硬是被妹妹的容貌盖住了光彩,施尽心机才嫁得的丈夫总对小妹念念不忘,且娶她不到一年便又纳妾,气得她几乎咬碎满口银牙,自然地将满腹怨恨发泄在小妹身上。
她不敢相信的是,这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妹妹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地击败其他八旗格格,成为克穆亲王福晋,老天真是不长眼!她恨恨地想着,在看到颐竹温婉的笑意后,更加深了愤怨。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人告诉我。”刻意地忽略姐姐眼中的恨意,颐竹站起身,热情地招呼她“坐啊!姐姐,最近好吗”
“死不了。”颐慧冷冷地说着,刺眼地看着颐竹的笑意,不甘心妹妹的快乐,故意缓和了脸上的神情“颐竹,其实姐姐也不是故意说得那么难听,我只是一时情绪不稳,才口出恶言,你也知道,你姐夫他…唉…你嫁了人就晓得了,男人是靠不住的。”
“嗯。”不懂颐慧突然改变态度的原因,颐竹只能淡然地点头,心里却很高兴这份难得的平和。她其实一直渴望能与唯一的姐姐促膝长谈的,只是姐姐一直不肯给她机会。
“颐竹,本来我是很替你高兴的,克穆亲王可是咱们满族的大英雄,除了干清王,他的声名甚至在四府贝勒与贝子之上,可是…”颐慧卖了个关子,满意地看到颐竹眼中的好奇。
“可是什么”
“唉…颐竹,姐姐真为你担心,你今年才十八,虽过了婚嫁年龄,到底仍是个冰清玉洁的大姑娘,却要当人家的额娘,真是难为你了。”颐慧说完,一边还很难过似的拍拍颐竹的肩。
“额娘”颐竹不明白地抬眼,不解地问姐姐:“谁的额娘”
“怎么你还不知道吗玄敏福晋死前给王爷生下了一个儿子,是皇上亲封的宗亲贝勒,今年该…八岁了吧!你一过门便是人家的额娘了。”颐慧清楚地说着,自以为打击了妹妹的快乐。
颐竹当然知道玄敏福晋,也听说过她是难产而亡的,可她全然忘了她留下的子嗣--宗亲贝勒赫克律。
他年方八岁便已深得太学里师长的赞赏,小扮称他是未来的栋梁之材。她也曾偷偷想过,如此出色的孩子不知样貌如何,可现在,她即将嫁给他的阿玛,也就是说,她是那个孩子的“额娘”了。
不敢相信地抿起唇,颐竹伸出手指摸向胸口的玉佩,开始怀疑那么快便答应赫廉腾的婚配,是不是太草率了
婚礼如期举行,颐竹一大早便被侍女从床上拖起来,在随后的两个时辰,她一边忍受着水粉困脂的香气,一边听着额娘的训诫。
“颐竹,嫁过去后就是克穆亲王府的人了,你将是一府的福晋,要管的也是一府的生计,放机灵点,绝不可以再像待在家中一样的放肆…”克亲谨王大福晋满意地看着女儿的装扮,认真地叮嘱。
“颐竹知道了,谢谢额娘。”乖巧地点头,颐竹渴盼的视线在镜子里与额娘的相对,迟疑地垂下眼,她在盖上红帕前忍不住开口:“额娘,颐竹就要嫁人了,您没有…没有别的话要交代的吗”
“别的话”大福晋狐疑地抬起眼“对了,颐竹,克穆亲王府的情况,你姐姐应该都告诉你了,赫克律是皇上最重视的八旗孩子之一,你要好好与他相处,别让人家笑话我们克亲谨王府的格格没有容人的肚量。”
“是,额娘。”颐竹失望地咬住下唇。她本以为在出嫁之日能从额娘那里得到一点温情的,但是她错了,额娘真的不喜欢她。
“福晋、格格,时辰到了。”从前厅小跑过来的侍女恭敬地跪在颐竹面前,克亲谨王大福晋点点头,亲自将红帕盖在女儿的发顶“起喀吧!”
侍女听令起身,搀起盖上了红帕的颐竹,一步步地向府外走去。
轿子摇晃得有些厉害,颐竹微感不适地挪动一下身子,白玉般的纤指不由自主地互绞着,掌心中那一颗精挑出来红滟滟的苹果,据说会给她未来的婚姻带来吉祥的兆头。
她忍不住咽下口水,从早晨起半粒米未进的肚子正雷鸣如鼓。她一向是禁不起饿的,可现在偏又没有东西吃。
望着手中的苹果,颐竹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它上头移开,生怕自己因为饿昏了头,而将它一口吞下,那绝对会成为京城未来十年的笑话,使克亲谨王府与克穆亲王府蒙羞。
不如闭上眼小憩一下吧!只睡一下就好了…
小小的呵欠从湿润的唇畔溜出,颐竹自然地闭上眼,身体随着轿子一上一下,慢慢地放松,只有攥住苹果的手指依然紧密地合着。
她的呼>吸>放缓,慢慢地进入梦乡。
轿子被小心地放了下来,突地,砰一声,轿门被用力地踢了一下,轿身剧烈震动,将颐竹从睡梦中惊醒。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轿帘被一只大手掀起,两个身着喜服的侍女就要来搀端坐着的颐竹,却被克穆亲王爷用手挥下。
“我来吧!”赫廉腾半跨一步,将手伸进轿中,浑厚的男音听来平静如常,可如冰的黑眸中,却隐约透着自己也没察觉的喜气“竹儿,扶着我的手。”
“嗯…”还不清楚的神志让颐竹无法思考,她下意识地遵从已开始感到熟悉的男音,顺从地想要伸出手,可是…“不行!我的手里还有苹果呢!没有办法抓你的手。”
“苹果把它交给喜婆吧!让她们帮你拿着。”
“不行!额娘说苹果不能离手。”
“可是,这样你怎么走进厅中呢竹儿,不要任性了,误了时辰就不好了。”赫廉腾皱起眉,不能理解颐竹的坚持,像哄一个孩子似的想要将苹果从小妻子的手中拿走,可是她攥得太紧,让他始终无法办到。
“颐竹儿!”他微怒,焦急着可能错过的吉时。
一向不注意这种东西的他,这次可是破例请了京城中最负盛名的风水吉师,挑中这个据说可长保婚姻与两人关系的时辰。
“我…我…我不能放下苹果,额娘说苹果是吉兆,如果能一直拿到婚典结束,便代表两人可以白头,我不要放下它。”颐竹结结吧吧地解释着。
她两只手牢牢扣着,坚定地捍卫着那颗苹果,也守卫着自己也不明白的心思。
“可以白头…”赫廉腾的声音柔了下来,俯下身子,他的唇隔着红帕,贴在颐竹的耳边“你想和我到白头吗”
“嗯。”颐竹用力地点头,没有多想地回答。感觉到耳垂下方的湿热,她的耳垂泛红,小声地要求:“你不要靠得这么近好不好”
“为什么”赫廉腾不解地扬眉。
“我…我有点不大对劲,有点热。”颐竹费力地捕捉着混乱的感觉,词不达意地解释着,努力想让赫廉腾明白,她并不讨厌他的接近,只是不太习惯。
“呵呵呵…”浑厚的笑声从耳边直飘进她心里“竹儿,相信我,你&x5f88;&x5feb;就会习惯的。”
红霞满颊,她被他大胆的行为吓得动都不敢动。虽说他们快是夫妻了,可是在众人面前…
“阿玛,时辰就要到了,请您先带额娘进喜厅行拜礼。”谦雅而好听的童音响起,赫克律从人群中站出来,透过缝隙,他瞄到未来额娘的身形,虽然看不清模样,但就身段上看,的确有美人之姿,阿玛的眼光倒是不错。
赫廉腾点头,看了眼紧握着苹果的颐竹,低声地应诺:“你想拿便一直拿着它吧!但,你总要出轿啊!”“嗯。”颐竹闻言站起身,试着自己向前走,可还没跨出轿门,她就被人一把抱了起来,悬空的身子紧贴在壮硕的胸膛上。
她惊呼一声,手却没有松开,苹果象征着她的幸福,她顽固地认定着。于是,她的夫君便改牵为抱,带她进了行礼的厅堂。
众人吃惊地望着这一幕,有些人的嘴在张开后甚至忘了合上。这是克穆亲王吗他…他居然一脸笑意地抱着他的新娘!
赫克律淡然地看着这一切,思虑的眼神同赫廉腾如出一辙,完全不像是一个才八岁的男童。
他决定弄清楚自己的疑惑,也许该去找二叔好好谈谈,听说为了阿玛的婚礼,二叔已连夜由山西赶回京城,估计这两天就该到了。
视线随着赫廉腾的身形移转,记忆中难得见他这样的放松,赫克律惋惜却不愤怒,清澄的黑眸中是不曾隐藏的敬佩,可惜阿玛从不知道。
这个新额娘也许会带来改变…他会善用时机,乐见其成的。
“…礼成。送入洞房…”礼官洪亮的嗓音末断,欢呼的应和已伴着新鲜的花办,洒在了新人的头上。
赫廉腾如来时一样抱起了新娘,观礼的八旗贵族虽觉不合礼数,可满人的豪放生性与对克穆亲王高位重权的忌讳,让他们全无反对的意思。
“你们都下去吧!”看守新房的侍女刚想帮主子配置酒器,赫廉腾却一个挥手,要她们退下。
“是。”侍女听令离开了新房。
“你把我放下来好不好克穆亲王爷。”颐竹的脸紧贴着赫廉腾的胸膛,喜帕下的声音因为过度羞窘而闷闷的。
“你叫我什么”赫廉腾放下颐竹。
“王爷啊!我额娘都是这样称呼阿玛的。”颐竹心不在焉地答着,肚子因为刚才的一番折腾,饿得更加厉害了。
她抚摩着手中的红苹果。现在已经回到房里,婚礼也完成了,她应该可以吃掉它了吧
“竹儿,你难道也希望我叫你福晋吗”
“不要。”颐竹下意识地反对,她喜欢赫廉腾叫她竹儿的口气,让她觉得温暖和被宠溺。
“那就对了,你也不能叫我王爷,我听起来太不舒服。”
“那我要叫你什么”颐竹困扰地一歪头。
“叫我廉腾吧!”
“廉腾…”颐竹依言轻喊着,像是要把这个名字记在心上。
赫廉腾满意地听着,手一动,喜帕便掉到地上。
颐竹冷不防对上赫廉腾的视线,羞涩地舔舔唇“廉腾…”
“你很美。”赫廉腾着迷地看着颐竹,他本就知道她的美丽,没想到盛装后的她更让人心动。
伸出手,他托起她的脸,慢慢地靠近,唇刚要贴上颐竹,便先听到咕噜一声。
“怎么了”他不解地望着颐竹大红的脸。
“我…我饿了。”颐竹闭着眼说道,觉得脸颊热得可以去烧饭了。
“正好,我也饿了。来,先吃点东西。”忍住到口的大笑,赫廉腾牵起小新娘的手,坐在喜桌旁。
精致的点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合卺杯中的陈酿提醒着赫廉腾他刚才的急莽,甚至忘了最重要的仪式。
失笑地摇头,他见到颐竹眼中的渴盼“吃啊!”他含笑地说着,看到颐竹立即举筷吃着,一副饿坏的样子。
“我…我吃精了。”好半晌,颐竹才将手中的苹果与筷子一起放在桌面上。她低着头,以眼角瞥向赫廉腾,生怕他因为自己的举动而生气。
“吃精了,就来喝合卺酒吧!”赫廉腾举起一个杯子,示意颐竹举起另一个,两臂交缠,甜甜的陈酿从喉问滑下去。
淡淡的酒香随着呼>吸>环绕于颐竹的周围,她觉得有一把火从小肮燃起,直冲上心头“有些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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