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宅猪
少年眼前渐渐陷入昏暗,他轻轻闭上眼睛:“这就是人为万物灵长的原因。身体各个方面不如龙,那就通过研究,让自己掌握龙强大的奥妙,让龙变成自己的招式,变成自己的神通,壮大自己的身体。”
他的衣衫忽然微微震动,接着胸腔一鼓一伏,鼓起来伏下去的幅度越来越大。
“哤咕!”
“哤咕!哤咕!”
他胸腔中传来阵阵龙吟,只见他后背越来越宽,突然强大的劲力嗤的一声将他衣衫撑破!
花狐等狐妖吓了一跳,只见苏云背后一条条肌肉呈竖纹状排列,像是一根根肋骨斜插在脊梁骨上!
他的后背变得比平时宽了一倍,背后的肌肉线条也比平时多了倍余,再加上绷起的根根大筋,隆起的一根根血管,让苏云的后背呈现出一种暴力的美感!
唰——
龙纹身涌现,蛟龙张牙舞爪,在他背上游走,慢慢的舒展身躯,趴伏在他的后背上。
不过与以往的龙纹身相比,这次是龙尾盘于外,龙首位于中央,再加上苏云蜂腰猿背,上宽下窄,宛如一幅龙盘天顶的宏图一般!
“小云这是将真龙肋骨,用在自己的身上了!”
花狐立刻看出玄机,苏云没有长出真龙肋骨,而是以气血模拟真龙肋骨,让自己的肋骨数量翻倍。
不仅如此,他还以气血模仿出更多的肌肉、筋络!
他没有解剖过真龙,只是以龙骨来推测应该有这些肌肉和筋络,但即便如此,也让他的力量爆发性的增长!
苏云散去气血,身体又恢复如常,少年脸上肌肉抖了抖,花狐连忙道:“小云,你气血岔了?”
“不是,又少了件衣裳。”
苏云一脸惋惜,他的衣裳前面还好,但是背后变成一条一条的,很是凉爽。
“我给自己存了两件去城里的新衣裳,倘若现在穿上,去城里的时候就不新了。”
少年把背后破烂的布条系在一起,道:“会被城里人笑话的。”
凛冽的寒风吹过山谷,呜呜作响,如同冬日的号角声,苏云等人走出葬龙陵的时候,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
雪花还未落到葬龙陵,便被腾腾的热气化成雨珠落下,洒在他们身上,带着丝丝凉意。
越往外走,天气越寒冷,苏云和花狐等人匆匆回到天门镇,苏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给自己提前换上了新衣裳。
天门镇受葬龙陵影响,并未下雪,只是落雨,但是镇外很快便白雪茫茫遮掩了大地,连树木上都被挂上了雪花,一派银装素裹。
第二天早上,苏云醒来,穿好衣衫推开门,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冲去身上的燥热。
花狐等狐妖都不在家,苏云打开柴扉看去,天门镇的地面上湿漉漉的,天空中漂浮着阴霾。而在远处则白雪皑皑茫茫,把山也遮住,树也遮住,路也遮住。
镇外传来咕咕的鸟鸣,苏云远远看到树上站着几只半人多高的大鸟,而在树下不远处,几只狐狸正在雪地里捕猎。
为首的便是花狐,侧着脑袋蹲坐在雪地里,时不时打量四周,忽然似乎看到了雪下的猎物在挖雪前进,花狐便噌的一下高高跃起,头下脚上,倒栽下来。
他的脑袋深深扎在雪地里,只剩下一条大尾巴露在外面。
那尾巴犹自不安分的动弹两下。
花狐从雪堆里爬出来,鼻孔被撞得流血,应该是撞在雪下的石头上,但他的口中却多出了一只趁雪出来觅食的地鼠。
这是天市垣狐狸们最喜欢吃的食物。
狸小凡、狐不平和青丘月也在雪地里有样学样,有时候运气好能抓到地鼠,有时候却把自己撞得鼻血长流。
苏云看着这一幕,心中一片安宁。
就在此时,他突然怔住了:“我的眼睛……”
一觉醒来,他的双眼复明了。
他的体内,洪炉中炉火熊熊,炉火分为六层,最外层的火焰是纯蓝色。
他的洪炉嬗变养气篇,不知不觉间修炼到了第六重。
他该走了,该离开天门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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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天地英雄
苏云静静地站在柴扉前,镇外,花狐为了捕捉地鼠撞得满头是包,雪地里狐狸们神出鬼没,跳来跳去,树上咕咕叫的是临邑村的村民,正交头接耳的商议是否要抓只狐狸来吃。
苏云缓缓收回目光,他看到了天门镇,自己前前后后生活了近十四年的小镇,变得虚幻起来,像是雾气中的海市蜃楼,随着冬日的风而抖动。
他看到了天门镇的居民,他们在雾气中的身影,强大,不可思议,却没有实体。
咚、咚。
小镇上响起了羌鼓,那是朔方独有的乐器。
“……世代兴亡,却便似月影圆缺!咚咚!”
苏云循着声音看去,他的目光经过了正在卖包子的包子张,经过了买醉的徐大叔,经过了坐在屋檐下手牵着手腿促着腿的乐爷爷乐奶奶,经过了新婚燕尔的雁飞岭夫妇,经过了芳儿姐……
这些他熟悉的人,变得虚无缥缈起来,他的目光经过他们时,只见熟悉的身影在阴霾中扭曲,膨胀,变得狰狞。
他们熟悉的面孔,竟像是庙宇里的鬼神一般,变得陌生!
他们便是一尊尊鬼神,屹立在天门镇的雾气之中。
朔方人独有的腔调从渐渐浓郁的雾气中传来,带着黄土的寥廓与大山的巍峨,伴随着羌鼓一起吟唱:“山人家堆案图书,咚咚!当窗松挂,满地薇蕨。咚咚!”
苏云眼中热泪涌出,雾气中的鬼神们转过头来,一双双目光给他以熟悉的感觉。
他们早已死了。
天门镇所有镇民,早已死在了六年前的那场灾变之中。
他们留在这里,创造出天门镇的假象,其实是为了照顾他啊!
“侯门深何须刺谒?咚咚!白云自可怡悦!到如今,世事难说!”
苏云迎着声音看去,曲伯坐在天门上,满脸皱纹,昏花老眼,羌鼓放在他的膝头,以手拍鼓。
他的嗓音中朔方的厚重辽阔和巍峨,一下子变得无比浓烈起来!
“天地间不见一个英雄,不见一个豪杰!咚咚!”
苏云被这最后两记鼓敲得气血沸腾,他的气血近乎不受控制般爆发,发出一声悠扬的龙吟,滚滚气血如潮从体内涌出,化作血色蛟龙,围绕苏云身躯缠绕两周。
龙首从他的身后右肩处向前探出,龙须飘扬。
“哤咕”
蛟龙咆哮,对抗鼓声的压迫。
“小破孩,你长大了!”
天门上的曲伯哈哈大笑,站起身来,背起羌鼓。
他的身躯顿时变得无比伟岸,那是一尊多臂的鬼神,是强者死后的性灵!
天门镇的雾气中,那一尊尊鬼神的目光落在苏云的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我们死后,有各种各样的愿望,遗愿未了,所以有天市托付。但是我们有着同一个愿望,那就是让你平安长大。”
曲伯的身子仿佛战神,愈发高大,高大且虚幻,朦朦胧胧,给人随时可能会散去会消失的感觉。
天门镇的屋舍也被拉得很长很长,变得像是梦幻泡影。
“这个愿望是岑老给我们的,岑老走了,现在你也长大了,你也该离开了。”
雾气中的鬼神纷纷道:“你走了,我们便少了一个压着我们的负担,少了压在心头的一个遗愿。小破孩,快走吧!”
呼
北风呼啸,天门镇变得宏大而虚幻,苏云抬起手来,似乎想要抓住他们,抓住天门镇,抓住童年的记忆。
然而天门镇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一片片荒坟,坟头草枯黄,墓碑上溅着泥浆,四周破败的瓦砾表明这里原本是一个很是繁华热闹的乡镇。
这里没有人祭祀,没有人打理,坟墓群中,只有一片草庐宅院,那是苏云居住的房间。
“曲伯,罗大娘……你们去哪儿了?你们还在四周对不对……”
苏云脚步沉重,行走在天门镇的坟墓群中。
元朔李将军讳孝义之墓。
他站在一块墓碑前,墓碑上的文字让他陷入回忆,李孝义这个名字很陌生,但他知道芳儿姐暗恋的英俊青年木子。
元朔天道院徐道人之墓。
他也不知道徐道人,他只知道酒鬼徐。
元朔雷音阁主之墓。
他不知道雷音阁主,但知道镇里经常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化缘的赖和尚。
元朔张火祝讳奋韬之墓。
张奋韬是包子张吗?
元朔越水祝讳思成之墓。
越读音与乐相同,那么越思成是乐奶奶还是乐爷爷?
……
他不知不觉间走到天门镇遗址墓群的第一排,墓碑上刻着元朔曲太常讳进之墓的字样,这个曲进曲太常,是曲伯吗?
雪地中,苏云向曲伯的墓碑叩拜,然后又来到罗大娘的坟墓前,叩拜一番。
这个冬日,他与天门镇的镇民们一一拜别,拜谢他们这六七年来的养育照看之恩。
他回到草庐里收拾一番,主要是一些新衣和这些日子积累下来的五铢钱,还有野狐先生交给他的几册旧圣绝学。
他收拾妥当,走出这个他幻想中存在着的故乡,他失明了六年,幻想了六年,天门镇在他的幻想中也存在了六年。
花狐和三只小狐狸坐在坟墓群外静静地等待他,仿佛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
苏云回头看去,天门还屹立在那里,破败不堪,无人修缮。
那座门户,是六年来曲伯一直没有修好的门。
苏云收回目光,取下四个小包袱抛了过去:“花二哥,这里面是你们的衣裳鞋子,我不知道合不合体。穿上吧,我们去天市垣驿站,准备进城。”
狐妖们接过包袱,一个个转身便扎入雪层中,雪层下面鼓起了四个包,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过了片刻,一个五短身材胖嘟嘟的小娃娃满脸笑嘻嘻的从雪堆里钻出来,头顶戴个狗耳朵帽子,身上穿着内绒的红色小夹袄,下身穿着暗红色灯芯绒小棉裤,脚上是虎头鞋。
他从雪地里蹦出来,因为个头太矮,又再度掉进雪里,只剩下狗耳朵帽子露在外面。
苏云探手把他拎出来,上下打量几遍,疑惑道:“小凡?还是不平?”
“我是你二哥!”
那小娃娃怒道,说罢便摘下帽子:“你看,你看!我头发是花色的!”
苏云唯唯诺诺,歉然道:“二哥,你还没到我腰间,我还以为是不平……”
“我发育的晚,身子长得瓷实,要你管!”那花色头发的小屁孩气鼓鼓道。
苏云摸了摸他的脑袋,花狐呲牙威胁他,露出上下两对小虎牙。
苏云把他往雪地里摁了摁,花狐又只剩下一个帽子露在外面。
狸小凡和狐不平也钻了出来,比花狐还矮一些。
两只小狐妖像是对称生长的一般,穿的衣服也是一模一样的,都是花布格子的夹袄,里面缝了些保暖用的廉价皮毛,腿上蹬了一条略显长的碎花布棉裤,头顶戴着和花狐一样的狗耳朵帽子。
两只小狐妖一左一右,一脸狐疑的盯着苏云。
苏云面不改色,被他们注视了半晌,这才道:“你们的衣服都是一起买的,像是像了点儿,不过结实又便宜。穿在你们哥俩的身上,的确好看……”
花狐从雪地里钻出脑袋,呲着小虎牙:“我的衣服也是同一个摊位上买的吧?”
“嗯,摊主说多买的话可以打折。”
苏云悲愤道:“二哥你要知道,我是个瞎子,看不到美丑的……”
雪地里有东西拱了拱,一个头戴白色反绒的兔耳朵帽子的小姑娘钻了出来,那帽子的两只兔耳朵还可以动,时不时抽一下的。
狸小凡和狐不平嫉妒得眼睛都红了,直勾勾的盯着那对一动一动的兔耳朵,然后又齐刷刷的向苏云看来。
“女孩子一定要打扮的可爱一些。”
苏云面不改色道:“这是摊主对我说的。”
兔耳朵下面是两条青黑色的辫子,从脑后梳到胸前。
青丘月费力的从雪地里走出来,身上穿着的是纯白色的披风状的长袍子,腰间系个红色的带子,长袍毛茸茸的很是保暖,一直拖到她的脚踝。
她脚底蹬着一双青色木底皮质内绒的青狐鞋,鞋面上绣着狐狸头图案。
花狐把自己从雪地里拔出来,盯着自己脚上的虎头鞋,又看了看青丘月的青狐鞋,眼睛也变红了:“小妹,你的鞋……”
“可舒服了!”
青丘月很开心,晃着两条辫子,雪白的衣服衬托着辫子很是显眼:“又好看!而且你看帽子里的耳朵是中空的,我可以把自己的耳朵藏在兔耳朵里。我动耳朵的时候,兔耳朵也动……”
花狐红着眼睛转头盯着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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