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扶后周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张建邦
董遵诲大声说道:“城上的马道就这么宽,只能容纳这么点部队,咱们就是上城再多人,也不过是在边上看着他们厮杀、给郢州军加油鼓劲而已,根本无法投入战斗。而敌军损耗一个,就从城下上来补充一个,这样下去可就成了消耗战,敌人的人数可是占优的!”
王西昌连连点头,赶紧询问道:“不知道安兄有何办法?”
董遵诲冷笑道:“哪里有什么好方法,开城拼命而已。咱们立即下城,打开城门,冲出城去,斩断城下的竹竿、云梯,断了他们的后路!”
安守忠惊讶地问道:“打开城门后,敌军万一冲进来呢?”
“狭路相逢勇者胜!”董遵诲大声说道:“只要咱们果断行动,敌军根本来不及反应。再说了,有护城河挡在那里,敌人通过浮桥才过来多少人马,根本不是咱们的对手!信臣(安守忠之字)、华轩(王西昌之字),可敢与我出城杀敌?!”
安守忠、王西昌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被董遵诲一激,两人立即应诺,跟随董遵诲出城!
匡扶后周 第70章 浴血城头(三)
城下聚集的士兵不少,但是有勇气出城作战的并不多,何况没有尹实的命令,士兵们对董遵诲他们也不买账。如果不是前天董遵诲他们曾经出营偷袭南平军,士兵们还以为董遵诲他们要打开城门献城呢。
安守忠有些个迟疑,愿意跟随他们出城的不过百余人,加上他们三个带过来的亲兵,只有不到二百名士兵。可是城外可是有接近两万大军啊!
安守忠悄悄拽了下董遵诲,低声说道:“道安兄,咱们只有这不到二百人,如果打开城门,敌军蜂拥而至,咱们即便砍倒云梯,也根本就冲不回来。这可是有去无回,又不是保卫自己的家乡,何必呢?”
站在旁边的王西昌也有些犹豫,他也破天荒地点头附和:“道安,如果是为了保卫安州,那我肯定豁出命来,可是这只是郢州,根本就不是咱们的家。作为援军,咱们前天已经做出了牺牲,即便咱们现在撤离,也算是说得过去,再这么卖命干什么?就为了那五千两银子,就为了尹实那个老吝啬鬼?我看不值!”
董遵诲见两人并无战意,连忙低声解释道:“如果只是为了银子,当然不值,但是要是为了咱们家乡的安危呢?南平是个小国,向西打不过蜀国,向东打不过南唐,向南又打不过楚国,而咱们大汉还没有恢复元气,南平高从诲肯定不会放过他扩张的好时机。郢州虽小,却是抵抗南平国的桥头堡,如果高从诲占据了郢州,他麾下那支强力的水军便可以出动,从江陵府转道鄂州来到郢州。然后水军既可以沿汉江而上攻击襄州,又可以顺水而下攻击安州,反正水战方面他比我们强上太多,到时候根本就没有人能对抗它!我觉得两位叔父同意派你们来增援郢州,不光是为了维护朝廷的威严,更是因为唇亡齿寒!”
安守忠、王西昌受教,他们并没有考虑到水军的问题,因为南平国的水军从江陵出发,要转道鄂州,才能到达郢州。因为路程遥远,所以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以为南平国的水军只能趴在江陵,根本无法参与山南东道的战事。直到董遵诲提出,大家才恍然大悟,为什么高从诲没有攻击离他最近的复州,而是选择了郢州,就是因为拥有郢州就能掌控汉水!这样一来,守郢州就是守卫自己的家乡,怪不得父亲平时对朝廷的旨意不怎么重视,这次却破天荒地响应了郢州刺史的求援。
安守忠又问道:“道安兄,谨受教。不过我们是为了守卫家乡,你又是为了什么呢?郢州和随州之间可没有河流连接,你也不用担心敌军的水军啊!”
董遵诲苦笑道:“你这不明知故问嘛,家父乃是朝廷任命的刺史,必须维护朝廷的脸面,既然陛下不允许南平拥有郢州,那我们在山南东道的朝廷人马就必须保卫郢州,维护朝廷的威严。再说了,郢州保不住了,襄州、安州就会受到敌军水军的强力威胁,自顾不暇。那南平国的陆军难道还闲着不动弹,他们也想建功立业,而我随州距离这郢州才区区二百里路,他们肯定会进攻随州的!与其等到他们堵住家门口,还不如将他们出击的通道给堵住了!”
董遵诲说的倒也是实话,王西昌点了点头,大声说道:“道安兄,还是你有眼光,看得远,不像我和小安一样,目光短浅。从今往后,在这郢州,你指到哪里,我就打向哪里!你就是我们的头,姓安的,你看如何?”
安守忠连连点头,“这还用说吗?道安就是咱们中的老大,不听他的听说的,你王西昌过去还敢与他对阵,真是不知道死活!”
董遵诲笑着说道:“过去的事情咱就不提了,从现在起,咱们共同进退、荣辱与共!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兄弟们,为了郢州、为了咱们自己,奋力作战吧!”
董遵诲知道,从此刻起,自己才得到了安守忠和王西昌的信任,只要还在这郢州作战,那自己就有了两个坚实的盟友。
董遵诲立即派出士兵,让他跑回大营转告刘庆义等人,让他们全部出发去北门,从那里随时准备出城接应。安守忠、王西昌两人也在董遵诲的建议下,派出使者,让自己的部队去北门集结待命。
然后,就听董遵诲一声令下,西门大开,董遵诲、安守忠、王西昌三人率领那二百名士兵冲了出来。随即守门的士兵遵从董遵诲先前的命令,赶紧将西门关闭,加强戒备。
城前南平军的士兵或是踩着云梯往上爬,或是仰着脸往城头射箭,或是加紧时间加固浮桥,对冲出城来的董遵诲他们根本就没有思想准备!
尤其是那些弓箭手们,在射出十五六轮弓箭后,胳膊酸软抬不起来,手指头也被弓弦勒出血来,别的活也干不了,也只能弯腰低头加固浮桥。他们正忙着呢,就被董遵诲等人从背后一刀一个,砍得干干净净。
至于那些扶着云梯的士兵,更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许多人仓皇对战,可是却没有顺手兵器,只是送死而已。董遵诲他们借着这股劲头,在城头弓箭手的有力配合下,愣是砍倒了城下所有的云梯!
这下城头上的南平军士兵失去了增援,也失去了退路,陷入了绝境!范通等人继续厮杀,也有些机灵的家伙赶紧放下武器投降,绝不敢负隅顽抗。
刘扶大怒,连连催促士兵上前,誓要将郢州出城部队全歼。尤其是西门附近,更是南平军围困的要点。盾牌兵、弓箭手挤成了团,决不让董遵诲进入西门。
可是,谁也料不到董遵诲他们根本不往西门而去,而是径直向北冲锋!在郢州北门守军和董遵诲部下的协助下,他们轻易地撕破了南平军的包围圈,从北门安全入城,然后来不及歇息,就又率领全军冲向西门。
不过这时,尹志平已经掌控了局势,而失去后援的范通也陷入了绝境。范通考虑到江陵城中的一家老小,拒不投降的他自杀身亡!
匡扶后周 第71章 相互算计
范通虽然只是都虞候的职务,但是在南平军中威信很高,仅次于刘扶。所有士兵都知道,高保勋、高保正两位公子就是来镀金的,真正指挥他们打仗的就是刘扶、范通。如今范通却在城楼上被逼入绝境、自刎而死,南平军的士气大为低落。
尤其是在董遵诲的建议下,尹实命人将范通的尸体清洗干净,送回南平军中。南平军的士兵们看到后,更为伤心,大家纷纷担心自己能否平安回家,会不会如同范通一样,在郢州城头送了性命。士兵们在人前不敢哭泣,晚上躺在被窝中,忍不住就落下泪来。
尤其是那几个从城头侥幸生还的士兵,更是心中发寒,他们说着话、聊着天,然后痛哭流涕,周围营帐的士兵心中更是发冷,险些引起营啸来。
高保勋、刘扶本来颇有信心攻破郢州,如今他们两个也丧失了进攻的信心,连忙写信回江陵,将郢州一事禀告于高从诲。
高保正也来到高保勋的帐前,向自己兄长禀告,想要随同信使,一起回到南平。高保正对高保勋说道:自从出了南平以后,自己就水土不服,身体不适,只不过为了父王大业,这才强支病躯,随同大军北上。前几天在双河镇的时候,由于范通指挥失误,自己初上战场,也不敢反驳,这才酿成重大伤亡。而今自己腹泻越来越厉害,还是希望回到江陵好好调理一番。
高保正这一番话,听到耳朵里怎么这么别扭呢。高保勋心中暗骂:你还强支病躯呢,自从离开江陵以后,你就夜夜笙歌、无女不欢,与其说是水土不服,还不如说是房事过度呢!而且这范通一死,你就将全部罪名都推到他的身上,虽然咱们高家从老到少都有这个习惯,可是这也太无耻了吧!
高保勋连连摇头,“二弟,如今正是攻城的紧要关头,你怎么可以就此离开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临阵脱逃呢!至于水土不服,做哥哥的给你请上几个当地的名医,好好诊治一番,定当痊愈!如今正需要你我兄弟齐心,携手共度难关、拿下郢州城,你可不要临阵退缩啊!”
高保正连连摇头,这郢州能是好打的嘛,这才攻打了一回,就赔上了一个都虞候,照这个趋势下去,下一回就得赔上刘扶了!何况高保正排行老二,一般情况下并没有继承南平国的希望,如今大哥陷入了困境,自己这个做二弟的不回江陵落井下石也太对不起母亲对自己的期望、太对不起这有利局势了!大哥,您就放心大胆地在这里打败仗吧,小弟肯定会回江陵王宫为您“美言”几句的!
高保正连连推辞,高保勋却一再挽留,刘扶这个时候正好从帐外走了进来,见这局势,顿时明了。怪不得昨天晚上二公子悄悄来到自己帐里,送了满满一盒子的金银珠宝,原来是想要自己帮他说好话啊!千里做官只为财,收了二公子的礼物,就得帮他说话,这才符合我刘某人的职业道德嘛!何况,不是还有复州的棋子可以用嘛!
于是刘扶也冲高保勋使眼色,同时大声说道:“世子,二王子说的也有道理,如今国主在江陵府中正在期盼咱们的好消息,可是他收到的将是范通阵亡的消息,他能不生气吗?能不怪罪您和二王子吗?让二王子回去亲自解释一番,也能消除国主的怨气,让他了解到郢州城的真实情况!”
高保勋本来耳根子就有些软,见自己的铁杆拥护者也支持老二的意见,心中就有些愿意。何况刘扶还冲高保勋悄悄指了一下复州方向,高保勋于是装出为难的样子来,同意了二弟高保正的请求。不过,在刘扶的建议下,高保正将要顺路捎回二百余名重伤的士兵,以体现前线战事的残酷程度。
看着蹦蹦跳跳、高高兴兴离开的高保正,高保勋和刘扶相视而笑,刘扶说道:“世子可以安排人向那复州透露消息了,反正二公子要与伤兵们一起行动,行军速度肯定会放慢,而且护送的士兵又这么点,复州必定会派出部队偷袭!”
刘扶心中冷笑,对不住了高保正,我收了你的礼物,刚刚也帮你讨到了回江陵的命令,咱们算是两清了。至于你能不能活着回去,就看你的运气了!
高保勋连连点头,马上草书一封,派心腹之人送往复州。两人哈哈大笑,接着跑进大帐之中,低声商议起刚刚得到的情报来。
再说高保正回到帐中,连忙吩咐心腹士兵收纳行装,准备出发。负责护卫的营指挥使姬从良早就被高保正用银子喂饱了,他连忙上前劝说道:“二公子,您这次怎么就带我这一营人马啊?太少了!我部在双河镇遭受重创,如今不过是三百余人,还要抬着那些重伤的士兵,又要护送您,人手实在是不够啊!”
高保正拉了他一把,走到角落里低声说道:“能让你护送就不错了,我刚刚在老大那边突然醒悟过来,吓得直冒冷汗。如果让老大的亲信来护送我,半路上可能就被截杀了,只有你才能让我放心。反正咱们出行的事情等会军队里都能知道,如果老大派出大队人马伏击咱们,首先他就过不了军队的关,毕竟这是父亲的大军,而不是老大这个笨蛋的!
至于那些重伤的士兵,你可以让士兵们推着大车,将他们堆在车里嘛!你可给我照顾好了,让他们都有口气,这可是大哥指挥不当、损兵折将的证据!父亲一向重视军旅,如果让他知道大哥在郢州城下打了大败仗,肯定会万分生气!到那时,我母亲吹吹枕边风、我手下大臣多上些奏章,这世子的位置说不定就能落在我的头上!到时候,你就是都虞候!”
姬从良大喜过望,连忙拜倒,低声说道:“末将多谢‘世子’栽培!”
听到这“世子”二字,高保正心花怒放……
匡扶后周 第72章 襄州巨变(上)
高保勋和高保正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兄弟两人的脾气性格倒是一样,此时处于帅帐正中的高保勋正一脸喜色地看着刘扶,忍不住叫出声来:“此言当真?!”
刘扶也笑着说道:“世子,这是天降奇功,岂能有假?!我刚刚差点就在二公子面前笑了出来,他可真是有眼无珠,正要领功劳的时候却临阵脱逃了!”
高保勋也哈哈大笑:“刘将军,这不正好。依着老二的性子,只要被伏击陷入绝境,肯定会抢先投降,保全性命!临阵脱逃又被复州俘虏,即使老二被父王赎了回去,也不可能再对我构成威胁。咱们只要把这功劳再拿到手,等到时候我就是一国之主,您就是峡州刺史、节度副使!刘将军,您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老天怎么就掉馅饼了呢?!”
刘扶笑着说了起来,这可是一个有趣的故事,牵扯到山南东道节度使安审琦的身家性命!
原来前段时间,安审琦主动送出物资,支援随州打击盗贼的正义事业,得到了后汉朝廷的一致赞许。安审琦于是借机求赏,他前几天上奏道:
“臣近于庄宅营田务,请射到房县春明门陈知温庄壹所,均州临均教坊庄、孙藏用庄、王田让庄三所营田,依例输纳夏秋省租。诸元庄不管园林桑枣树木牛具,只有沿庄旧管田土,一切见系庄宅司管属,欲割归县,久远承佃,供述两税。”
什么意思呢,也就是说,安审琦向朝廷奏请,将房县春明门陈知温庄等四所官田,全部转为自己的私庄。其中陈知温庄即有土地十七顷零三十四亩,均州临均教坊庄有土地四顷零三十六亩,一次请射,安审琦就向朝廷索要数千亩土地!
朝廷考虑到安审琦在山南东道的特殊地位,既希望他能彻底倒向朝廷,积极援助随州、郢州等地的防务工作;又害怕安审琦倒向后蜀、南唐等国家,将山南东道割让出去。再加上他最近的表现还不错,而这些土地虽然数量庞大、但大多已经荒废,价值不高,只要这些土地按时交纳赋税,朝廷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前件庄可赐安审琦充为永业,宜令安审琦收管,依例供输差税,仍下三司指挥交割。已牒山南东道军庄宅务,仰切详宣命指挥使交割与本道节度使讫,具逐庄所属荒熟顷亩数目、交割日月分析申上。”
安审琦得到消息后,大喜过望,他这次狮子大开口,本想朝廷会驳回一二,没想到居然被全盘接受。不过无论是均县还是房县,距离襄州距离都不近,必须找一个知心人看守。
于是安审琦就相中了安友进,在安审琦看来,安友进已经在他府上听差十五六年,最是忠厚可靠。而且安友进在襄州待得时间太长,安审琦也害怕将来自己老了而安友进却尾大不掉,影响自己儿子安守忠的威信。这次将这安友进调离襄州,也算是保全了他的将来。
这一天,安审琦将安友进单独叫到厅里,摒除左右,笑着问道:“友进啊,你来我府上有个十五六年了吧,我对你如何?”
安友进连忙跪下磕头,“大人对我恩同再造,不仅供我吃穿,还给我买了宅邸,我安友进粉身碎骨也报答不了大人的厚恩啊!”
安审琦点了点头,“那就好,最近我向朝廷请了几个大田庄,正需要人打理,你这两天打点下行装,去那房县上任吧。”
安友进心中一颤,怎么回事?安审琦怎么突然把我贬到房县去了?!我最近做错了什么,还是我与那闫香玉私通的事情被安审琦知道了?
由不得安友进怀疑,房县过于偏远,绝对比不上襄州这样的大城市,加上房县毗邻后蜀,后蜀的军队时不时过境打秋风,兵荒马乱的地方,拍马也赶不上襄州这风平浪静之地啊!自己现在在襄州可算是大人物,数不清的人来巴结自己,试图走通安审琦的门路。如果去了房县,自己算个屁啊!
可是,看着安审琦那原来越阴沉的脸色,安友进哪里敢说半个不字?他连忙磕头谢恩:“老爷让我过去,那是对我的信任,我定当竭心尽力,为老爷筹谋粮秣、赚取钱财。”
安审琦这才舒开了眉头,“君子不言利,你放手去做就是,我相信你,至于你现在的差使,赶紧整理一下,后天交付给守忠门下。就这样,你先退下吧。”
安友进连连叩头,这才退下。刚离开大厅,他的脸色就变得阴暗无比,安友进在安府之中地位很高,十五六年的管家生涯也让他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大公子安守忠,安友进虽然百般讨好,但是两人却很不对脾气。如今自己灰溜溜地被贬到房县,别人还不知道怎么编排自己呢,保不定就有落井下石的家伙!
安审琦如今已有六十又三,极少与妻妾们同房,安友进这几年偷偷填补了这个空缺,利用他进出内宅的有力条件,时不时混上床去风流快活。尤其是闫香玉那边,简直就成了他的死宅。如果被人告发,那自己和闫香玉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安友进越想越是心急,忍不住溜去见那闫香玉,让她拿个主意。闫香玉听这窝囊的家伙一说,就知道大事去矣,真要是去了房县,安审琦对自己又极为冷漠,自己这清冷的院子,可比坐监牢还要难受!
而且,闫香玉刚刚从闫湘玉那边得到消息,王令温最近在随州吃了个哑巴亏,吐血逾升,虽然领了朝廷授予的官职,但也威信大失。而且王令温相中的继承人王西昌地位又低,颇受大家的排挤,这次愣是被打发打了郢州。而王令温害怕众叛亲离,也只得默许此事。长此下去,王令温威风不再,他闫香玉也就失去了被安审琦利用的价值,到时候万一有个告发自己与安友进奸情的,那自己说不定就被安审琦凌迟处死!
闫香玉恶从胆边生,狠狠说道:“事急矣,只能杀了安审琦!”
安友进大惊,他可没有这胆子啊,自己该怎么办呢?……
匡扶后周 第73章 襄州巨变(中)
安友进颤颤巍巍地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想要喝点水压压惊,可是水撒了一身,却愣是一口也没有喝着。
闫香玉刚刚话一出口,心中也是一惊,后背冷汗直流。但是她随即定下神来,安审琦对自己已经一点感情也没有,这安友进虽然窝囊,但也知冷知热,能和自己说个贴心话。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了个知心人,他要是走了,自己该怎么活啊?不行,自己必须得想个办法!
她站起身来,蹑手蹑脚走到门口,突然推开屋门,环顾四周,见并没有人在偷听。而自己的小丫头小何正在远处门口帮自己把风,这才放下心来,走到安友进的跟前,扑进安友进的怀里,那丰满的屁股在安友进怀里扭来扭去。
安友进将她搂在怀中,往日早就忙着动手动脚了,今天却像是个诚实君子一般,毫无反应。
闫香玉轻舒玉臂,缠住他的脖子,贴近了他的脸颊,低声说道:“友进啊,现在都到了什么时候了,你可别再瞻前顾后了,该下决断了!难道你真想被贬到田庄,被往常阿谀你的人所嘲笑。等到安守忠上台之日,你就会失去一切权利,最后想要安安稳稳种地都不行,也许都要客死异乡呢!友进,你难道还想眼睁睁看着我被那安审琦欺负吗?”
安友进小声反驳道:“他都六十三了,年轻时风流过度,早就硬不起来了,哪里还能欺负你啊?不就是到田庄上干个管事吗,虽然没有大城市舒心,但是也有点小权利,离开安审琦的视线,我还能多贪点钱呢!”
闫香玉大怒,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不长进啊,她将左手抚在安友进的嘴上,右手温柔地伸进了安友进的两腿之间,然后狠狠地拧了一把!
安友进一声惨叫,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安友进这个疼啊,就像是被人往裤裆里踹了十来脚!他的声音都变了,“干什么你,发什么神经啊?!”
闫香玉怒声说道:“这么点疼你就受不了,要是离开襄州城去了乡下,你不叫苦才怪!离开了襄州,谁还听你的话啊?到时候刺史府里的一个家丁,你都得贴上去叫老爷!过去老是跟我吹,今天说安审琦让你当个县尉,明天说安审琦让你干个营指挥使,后天还说自己有了多少家产,我呸!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不想出办法来,我就跟安审琦说你强奸我!”
安友进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我的姑奶奶,你小声一点,小心别人听到!咱们俩可是你情我愿,豺狼碰虎豹,干柴遇烈火,谁也怨不着谁!”
“我不管,反正这才你得给我个准信。”闫香玉贴在安友进的耳边,身子在安友进怀里扭来扭去,“你不是说现在府中的人都听你的,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嘛!我就不信,你没个死党。那安审琦就算再厉害,也有六十三岁了,根本就没什么力气,你弄死他还不跟玩一样嘛!”
“说的轻巧!弄死他容易,可把他弄死了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安友进恶狠狠地说道。
“这个简单,你放心就是,我早就想好了!”闫香玉早就在心里盘算过许多遍,她低声说道:“你把他干掉了,封锁消息,就说他得了重病。这襄州上下有头有脸的人都会来探望,趁他们探望的时候,就把他们软禁起来。尤其是那些军队上的官员,把他们都关起来,然后用你的心腹手下来替代。接着给郢州传信,说安审琦重病,将那安守忠骗回来,杀掉以除后患。这样一来,你掌控了襄州的兵权及其他势力,加上你又是姓安的,那你就是名副其实的襄州第一人!等稳定了局势,再为安审琦发丧,然后上奏朝廷。只要你手上有兵权,麾下有人支持,那朝廷能把你怎么样,只能顺势把你封为山南东道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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