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扶后周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张建邦
安友进被闫香玉描绘的前途所迷惑,他几乎是流着口水说道:“能有这么顺利吗?万一随州、郢州派出兵马讨伐我怎么办?”
闫香玉撇了撇嘴,“你真是个木头,这点事都做不了!我妹妹就在随州,有她做细作,随州有什么变动咱们在第一时间就能够知道。再说了,随州不过两千人马,能有什么动作?!至于郢州,现在不是正被那南平国进攻嘛,咱们完全可以在干掉安审琦后,派出使者与南平国交涉,请求他们的援助。如果将来朝廷真要追究咱们责任的话,咱们也可以投奔南平国嘛!”
“说的对!”安友进心中大喜:“香玉,你真是我命中的贵人啊,等我做了节度使,你就是正儿八经的节度使夫人,诰命夫人!”
两个人正腻在一起,说着甜言蜜语,突然小何跑了过来,疾声说道:“夫人、夫人,笑笑说安审琦来了!”
“安审琦?他来干什么?今天不是向他汇报情报的日子啊?”闫香玉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
“先甭管他来干什么,我先躲起来吧,躲哪好呢,躲哪好呢?”刚刚还在讨论杀掉安审琦,现在安友进就仓皇不可终日,一副末日临头的样子。
这时院门外就听笑笑大声问好:“老爷吉祥!”
安审琦诧异地问道:“那个谁,你怎么在门口呢?夫人呢?”
就在笑笑想办法拖延时间的时候,闫香玉一指自己的床榻,下面有一个空心的柜子,正适合藏人。安友进连忙钻了进去,闫香玉刚把那柜子关好,安审琦就走了进来。
闫香玉连忙坐在床头,笑着问道:“老爷今天好高的兴致啊,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啊,说出来让我也听听嘛!”
闫香玉不愧曾为青楼的红牌姑娘,一番话说得别有一种诱惑的味道,让安审琦骨头都轻了三分。
安审琦也喝了不少酒,居然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搂住这个自己最厌恶的不洁女人,笑着说道:“香玉啊,刚刚郢州传来消息,我儿子争气,居然在两万敌军面前奋勇杀敌,颇有我当年的风范啊!等尹实奏上去,儿子就能凭借功劳被封为刺史一职。只要我再小心运作一番,以后这山南东道节度使的位置,就非他莫属!来来来,让人送来酒菜,咱们俩喝个痛快!”
匡扶后周 第74章 襄州巨变(下)
做父亲的最渴望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儿子有本事、得到众人的认可,如今尹实亲自给安审琦写了表扬信,派人快马加鞭送来,安审琦能不满足吗?能不高兴吗?而且尹实还送来了一封奏章的副本,那可是尹实专门上奏朝廷,为董遵诲、安守忠等人请功的奏章!
于是安审琦醉了,甚至忘记了对王令温的刻骨仇恨,忘记了对闫香玉的厌恶,醉醺醺的他只想快点找个人来分享自己的快乐,分享自己的幸福,所以他没有带任何侍卫,只是让车夫安万合将车子赶到了这边,然后带着一身酒气闯了进来。
闫香玉笑着说道:“原来是守忠长出息了,难怪你这么高兴啊,是该庆祝一下,笑笑,你去酒楼里订上桌上等席面,让他们马上送过来。小何,去院子里将那两坛陈年女儿红刨出来,咱们今天喝这酒!”
笑笑和小何连忙听命行事,闫香玉笑着将安审琦扶着坐下,一边帮他倒茶水,一边笑着问道:“那女儿红本来就是二十年的陈酿,埋在这院子里都四五年了,今天打开尝尝,肯定香极了。老爷今天在这边吃饭,我让丫头往府里传话,让他们晚上晚点关门,给老爷留着门。”
“留什么门啊?”安审琦看着闫香玉那婀娜的身段、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诱惑香味,早就忘记了自己对她的厌恶,快步上前,将她搂进怀里。一边摸来摸去,一边淫笑着说道:“老爷我好久没在这里留宿了,最近也没招人侍寝,今天就便宜你了,老爷我今夜要一棵梨树压海棠!”
如果十年前安审琦说出这句话,闫香玉一定会欣喜异常,早就扑进安审琦的怀里百般挑逗了;如果五年前安审琦说出这句话,闫香玉一定会觉得有些愧疚,定当果断断绝自己的出墙行为,与安友进保持距离。可是现在安审琦说这句话,闫香玉只觉得发自内心的厌恶,尤其是自己的情夫安友进正躲在床下柜子里,听得十分清楚。闫香玉只觉得安审琦这个无耻的老色鬼,是这么的该死!闫香玉笑着戳了安审琦一指头:“你这个死样啊!”
安审琦看着巧笑盼兮的闫香玉,从来没觉得她这么美过。尤其是正掌控在自己手中的那两只玉兔,滑腻柔软,大小恰到好处,一只手堪堪能掌控得了。
安审琦揉来揉去,口中有些发干,恨不能立即将闫香玉压在床上,喝点春药助助兴,将她给狠狠整治一番。不过,这时闫香玉的侍女笑笑走了进来,带来了酒楼上的伙计,安审琦在下人面前,自然要保持自己的威严,只能悻悻将闫香玉放开。
很快,伙计们就端上来八冷八热十六道菜,外加两大碗汤羹,六小碟糕点,将屋子里的八仙桌摆得满满当当。小何也将院子里刨出来女儿红清洗干净,端上桌来。小心翼翼地打开酒坛盖子,取了两只大碗,倒了开来。
就见那酒碗呈现诱人的琥珀色,就像是在碗底刷上了一道明漆,然后倒上了一些清水。透明澄澈,纯净可爱,让人赏心悦目。而且酒倒出来后,屋子里就充满了浓郁的馥郁芳香,就连安审琦这样喝惯美酒的积年老手都忍不住食指大动,至于那趴在柜子里的安友进,更是口水直流。
安审琦来之前已经喝了不少的酒,现在他很是后悔,早知道就空着肚子过来了。他也来不及吃菜,先把那酒碗抢了过来,一口就将它吞进肚子。
小何连忙又给他倒上满满一碗,安审琦再次一饮而尽。等到第三碗的时候,他才来得及细细品味,就觉得这酒醇厚甘鲜、回味无穷!闫香玉又给他往碗里放进几颗话梅,那个体贴的劲啊,更是让安审琦喝起来倍感享受。
一碗一碗又一碗,一坛子酒喝进去了,另一坛子酒也被柔语相劝的闫香玉给他灌了进去,安审琦本来还想在床第间好好驰骋一番,结果愣是喝得烂醉如泥,在床上打起响亮的呼噜来。
闫香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尤其是摆弄好安审琦弄乱的肚兜,这才敲了敲床下的柜子,将安友进放了出来。
安友进一出来就盯着闫香玉直看,见她穿戴整齐,衣服毫不凌乱,这才放心。闫香玉是什么人啊,过去可是青楼里的红牌姑娘,察言观色已经是她的本能。简短的几句话交待过去,就让安友进大为放心、不再吃醋。
安友进壮大了胆子,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安审琦,见他毫无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闫香玉吩咐小何和笑笑出外放哨,自己从外间墙壁上取下镇宅宝剑来,递给了安友进。安友进接过宝剑,噌的一声拔出剑来,然后自己被这拔剑声一下子吓倒在地,不敢上前。
“瞧你那点胆子!”闫香玉有些个恨铁不成钢,她压低了声音,怒声说道:“你只要走到床边,一闭眼,往里一捅,你就成为襄州的老大了,你还犹豫什么啊?!”
“要不,咱还是从长计议……?”安友进颤巍巍地说道。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你除了这句话还会说什么?!”闫香玉怒声责问道:“好好好,等安审琦醒过来,你去田庄当个管事,天天施肥浇粪,日日得不到歇息,等到安守忠接任以后,累得半死的你被他凌迟处死,你就满足了吧!”
安友进被闫香玉一激,果然有了一丝血性,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走到门前,让笑笑将自己的亲信安万合(安审琦的车夫)叫了进来。安万合早就被安友进收买,是他的心腹中的心腹。两个人各持一把宝剑,互相勉励,走到床前,对准安审琦的胸膛,猛地刺了下去。
安审琦猛地从床上坐起,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被安友进、安万合再次刺中。这次直接命中要害,可怜安审琦英雄一世,愣是死在了自己的仆从手下!
安审琦一死,安友进立即按照与闫香玉商量的步骤行动,他马上向郢州城下的南平军派出使者,在得到高保勋、刘扶的承诺以后,安友进又向郢州安守忠发去信息,说是安审琦病重,让安守忠快马赶回。
安守忠得知父亲病重,顿时心中大乱!
匡扶后周 第75章 遵诲大事不糊涂
安守忠立即来到董遵诲的帐前,等不及通报,就闯了进去。
董遵诲也是刚刚接到父亲的书信,信中父亲不仅没有夸赞与他,反而非常严厉的批评他的冒险行动,让他多想想在家中焚香念佛的母亲,多想想思念他的高桂英,多想想想念他的弟弟妹妹,不要再做出这等危险的事情来。
不过,别以为董宗本并不高兴,哥哥董遵训寄来的书信中说道:父亲董宗本对于董遵诲的英勇行为也很是得意,接到尹实的奏章副本后,他老人家更是一反低调的姿态,在随州召集名流当众宣读,很是炫耀了一番。
董遵诲正看信呢,见安守忠急匆匆冲进来,诧异地问道:“信臣,你这么慌张干什么,难道南平军又开始攻城了,我怎么没听到警钟声呢?”
安守忠连连摇头,疾声解释道:“道安大哥,我刚刚接到襄州的书信,说是父亲突发重病、昏迷不醒,让我立即赶回襄州。我准备立即出发,拜托大哥与那尹实老头说一声。再个我听说,最近有个名医在随州巡诊,希望大哥马上派人将他送到襄州去,小弟感激不尽!”
“突发重病、昏迷不醒?”董遵诲诧异地问道,“这怎么可能啊,叔父才六十三岁而已,平时又没有什么积年沉疴,怎么可能突然发病呢?”
“想必是父亲最近劳心费力,这才突发重病吧。”安守忠一接到书信就跑到董遵诲这边,根本就没有多想。安守忠虽然有着牙内指挥使的名头,也指挥过部队厮杀,但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是个听说父亲昏迷后手足无措的小孩子,比起二十二岁的董遵诲来,他还是少了一些沉稳。再说了,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董遵诲却连连摇头,“信臣,最近咱们立下了功劳,被尹实上奏朝廷,叔父和我父亲都很高兴。加上前几天又有令他高兴的事情发生(王令温面子受损一事),叔父的精神状态应该很好才对。而且我听说朝廷还赏赐给叔父好几个庄子做私田,这么多高兴事凑在一起,叔父过着舒心的日子,又没有什么积年沉疴,最近也没有什么传染病横行,叔父怎么可能突然昏迷?”
安守忠不确定地说道:“是不是太高兴了,乐极生悲啊?”
董遵诲摇了摇头,“叔父做官这么多年了,又不是没有城府的人,怎么可能会犯下这低级错误。我觉得叔父昏迷这事情有些个蹊跷,你是怎么得知这一消息的?”
安守忠对董遵诲十分信服,对董遵诲的问题十分重视,他连忙回答道:“是我们安府的大管家安友进给我写的信,信中说:父亲昏迷来不及安排事物,襄州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信中催促我立即赶回节度使府邸,在父亲床前接过节度使的大印,暂时执掌随州。安友进这家伙平日里我总是看他不顺眼,没想到这次他倒是忠心。”
“你们两个平时不对头?”董遵诲诧异地问道:“那他这一次怎么这么赞同你回去执政?你在襄州的亲信们呢,他们有没有给你发来书信?”
安守忠摇了摇头,“我倒是有些心腹,不过他们都没发来书信,可能是他们位置太低了吧。或者他们的书信正在路上,安守忠可是派专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比起我那些手下,应该要早很多。”
董遵诲连连摇头,“不正常,很不正常!如果你父亲真的卧病在床,昏迷晕倒不能主事,迫切需要你回到襄州,那你的亲信们肯定会飞书来报,让自己讨个头彩。要知道,你可是未来的节度使大人,好不容易才有个讨好你的机会,他们不利用才怪!换成是我,甚至会亲自来报信。可是你现在却没有接到任何书信,这也太奇怪了,除非是有人封锁了消息!”
“你是在怀疑那安友进捣鬼,他没这么大胆子吧!”安守忠诧异地问道,不过他这段时间被董遵诲所折服,很是佩服董遵诲的判断能力,所以心中也对安友进起了疑心。
董遵诲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安友进大反常态,对你加以奉承,不排除他在修补你们俩之间的裂痕、企图与你重新交好的可能性,但是也可能是他在麻痹你,试图有所行动。虽然你有牙内指挥使的名头,可是现在远离襄州,谁知道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依我看来,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先派人回去了解下情况,等得到详细消息后,你再赶回襄州吧。”
安守忠点了点头,却又马上摇了摇头:“道安兄,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实在是担心父亲的身体,如果他真有个万一,我这个当儿子的不在身边,他能安心吗?那安友进能有什么作为啊,他不过是我们安家的一条狗而已,平日里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真要是他有什么异动,我父亲一声令下就能要了他的狗命!他还能翻了天不成?!道安兄放心就是!我现在心里很乱,还是快马加鞭回到父亲身边为好。还请道安兄替我向尹实大人说明情况,让他不要见怪。至于我手下的那些士兵,就暂时交给道安兄来指挥了。他们在你麾下,我才放心!”
说完,安守忠转身就想离开,却被董遵诲一把抓住。董遵诲叹了一口气:“谁让我和你脾气相投吧,这样吧,我带上几个卫士和你一起赶回襄州,你自己回去我实在是不放心。我手下刘庆义倒是能独当一面,我的部队就交给他来指挥。咱们再去华轩(王西昌)那边,向他交代一下。安州兵马虽然与咱们有着诸多摩擦,可是大事上面却不糊涂。在这郢州城里,我宁愿相信华轩也不相信尹实那头老狐狸。”
安守忠大为感动,诚心实意地说道:“大哥,谢谢您!”
董遵诲揉了揉安守忠的头发,“自家兄弟说什么客套话,欠打!范通死后,南平军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意,反正这郢州现在也打不起什么打仗来,我当哥哥的这次就陪你回襄州看看。”
匡扶后周 第76章 襄州定策
董遵诲带着安守忠来到了王西昌的帐中,见无事可做的王西昌正在与卫士们相扑作乐。
看到董遵诲、安守忠来此,王西昌连忙让人沏茶,并让人立即准备席面,却被董遵诲拦了下来。
董遵诲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下,提出自己将与安守忠赶赴襄州,部队暂时交给下属统领,还望王西昌多多照应一下,免得被尹实这老狐狸所算计。
王西昌起初有些个犹豫,不是他推辞,而是他也在郢州闲着无聊,想跟董遵诲一起去襄州逛逛。何况,现在摆明了是安审琦倒霉,王西昌作为王令温的心腹,自然想去看看热闹。
董遵诲当然不答应,安州和襄州仇视已久,现在大家都在郢州,他还能调节彼此的对立,让两家人马并肩作战。真要是到了襄州,万一有人偷偷拿王西昌邀功请赏,那董遵诲如何自处?别忘了,这王西昌可是王令温的心腹爱将。
在董遵诲的劝说之下,王西昌终于打消了去襄州的念头,董遵诲还向闷闷不乐的王西昌借了十匹战马,让他更是郁闷。
董遵诲此次支援郢州,营中并没有任何战马,他从王西昌那边借来十匹战马,又去尹实那边通报情况,顺便拐来了十一匹战马。董遵诲挑出二十名会骑马的卫士来,带领他们悄悄来到了东门。
此时安守忠早就带领三十名手下在此等待多时,与董遵诲会面后,众人悄悄度过汉水,向东行了二十余里,然后径直北上。
本来坐船到襄州也十分方便,但是如果真如董遵诲揣测的那样,安友进心中有鬼,那郢州至襄州的水道肯定在他的监控之内,如果贸然行事,极有可能打草惊蛇。不仅无法了解到事情的真相,更有可能一下船就被人软禁起来。所以董遵诲建议安守忠,宁肯多走一段路,也得掩饰好行踪。
反正安守忠很是阔绰,营中共有五十余匹战马,这次他的亲随骑了三十匹战马,另外二十匹战马则交给他的十名最忠心的手下,一人两骑,早就出发,走在在大部队前面侦察消息。
郢州至襄州的水道发达,陆上虽有通路,但是很少有人行走,这才掩盖了部队的行踪。董遵诲一行五十余人,快马加鞭,来到了襄州城下,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当然,他们也没有贸然进城,一是因为队伍中全是战马,容易引起守军的怀疑;二是因为探路的那十名士兵已经发现襄州城有些不对头,将归心似箭的安守忠拦了下来。
负责探路的什长叫做安可信,他将董遵诲、安守忠拦下后,将他们引到一个偏僻的树林中,这才向安守忠禀告道:“启禀指挥使大人(安守忠乃是牙内指挥使),不能再往前面走了,城上全是生面孔,尤其是守门的卫士,全都换人了!”
安守忠诧异地问道:“不是还没到轮休的时候吗,按理说现在应该是三叔父的人马驻守才对,怎么都换了,换成哪里的人了?”
安可信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大人,襄州城如今外松内紧,我那会派出两名手下乔装入城,可是到了现在他们也没有回来。据我观察,这城门口大多是入城的民众,却很少有出城的,很不对头!”
“奥,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安守忠点了点头,待那什长走远以后,才对董遵诲说道:“按理说父亲昏迷,襄州城也该戒备,但是换掉守城的人马,这就有点不对头了。何况如果真有万一发生,三叔父的人马最可靠,应该他们继续守城才对。现在许进不许出,大哥,看来你说的对,这安友进真的有问题!”
董遵诲点了点头,“小心无大错,这襄州城外驻军中下级头目你认识吗?尤其是都头一级的?”
“都头一级的?”安守忠诧异地问道:“怎么要级别这么低的啊,军中的都虞候我基本都认识,营指挥使也认识大半,咱要是想找人协助的话,直接找他们就行啊!”
董遵诲摇了摇头,“信臣,如果安友进真有坏心,那他要想控制局势,肯定得掌控兵权。假如我是安友进,我就会宣布你父亲突发昏迷,好不容易清醒过来,要交待事情,召集大家进府里开会。然后将所有的上级军官,尤其是这几个都虞候,全都关押起来。再派出亲信来,掌控部队。我听你说,那安友进已经在你家干了十五六年管家,那他应该有不少亲信才对,也许连营指挥使他都换人了。不过,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擅自改变都头人选的,免得引起基层士兵的不满。再说了你们襄州军队多,万余人呢,光都头就得百余个,他应该也没有这么多亲信。”
安守忠连连点头,“大哥,你说的真对,你懂得真多!”
董遵诲有些不好意思,上个月他和父亲就是这样来清除王端的手下,因为随州兵少只有千人左右,所以董遵诲和董宗本愣是将都头以上全部撤换,甚至还抓起来不少队正。董遵诲笑了笑,决定不再讨论这话题,他低声问道:“你在军中有没有铁杆心腹当都头,尤其是别人不知道的那种?”
安守忠点了点头,“有!”
董遵诲也没有问他是谁,这可是安守忠的小秘密,相信在这一天以前,也许连安审琦都不知道,哪个世家的继任者不是这样呢,也就自己,穿越过来还得重新培养心腹。唉,穿越者就得白手起家啊!
董遵诲说道:“趁着天色尚早,还没有关城门,你马上找个心腹乔装进城,争取与你在军中的心腹联系上,询问襄州军中情况。至于咱们,今天休息一天,明天把战马寄存好,分批进城,在你心腹的协助下,想办法混进军中。
叔父经营襄州的时间也不断了,在军中威信应该还不错。现在士兵们只是没有命令不敢擅动而已,只要咱们抓住或逼降军中的指挥者,咱们就能掌控住军队。而只要掌控住了军队,襄州就在你的掌控之中。当时候,咱们就能光明正大地进入节度使府,探望你的父亲。而且我已经命人赶往随州,请那刘翰医生来此,他医术非常高超,你放心就是!”
安守忠早就六神无主,只知道点头而已……
匡扶后周 第77章 化装入城
董遵诲考虑到这个小树林距离襄州太近,自己这边足有六七十匹战马,害怕被襄州守军发现异常。再者,在树林中也不方便生火做饭,夜里城头上很容易看到树林中的火光,所以在征求安守忠意见后,大家悄悄后撤,而后向北行进,来到了一个叫做唐家庄的小村子。
安守忠过去外出打猎的时候去过这个村子,村子很小,只有十来户人家,而且相对闭塞,与外界交流甚少。董遵诲和安守忠吩咐人马,将村子彻底包围,在村子外围留下二十余人,防止有人走漏消息,剩下的三十来人则在董遵诲的率领下进入村子。
村子本来还以为来了山贼强盗,村中仅有的十来个青壮一脸决然地举刀反抗,可是看清楚安守忠的相貌后,大家都把兵器丢在地上,举手投降。他们对安守忠影响太深了,这个小伙子十分大方,当年从唐家庄以高价买了不少野兽,以便回城吹嘘。
安守忠见村民很给自己面子,大为得意,乐呵呵地向村中父老介绍自己一行。董遵诲见大家并无敌意,便让在外留守的那二十人布下暗哨,轮流回村子休息。董遵诲还让安守忠出钱,购买了村里的一些衣物,准备明天进城用。
村里的人们见到钱财,大为高兴,将身上衣服全部脱下来,自己裹张兽皮乐呵呵地数钱。
董遵诲和安守忠简单地商量下入城的安排,将队伍分成十组,每组五六人不等,分批分组入城。而且分别从各个城门入城,入城之后不要贸然行动,先各自熟悉地形,申时左右再在城西军营外面的那条饭庄街上集合。
安守忠本想扮成是从外地到此的翩翩美少男,他倒是带了许多衣物,不过董遵诲却将这一方案否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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