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成吉思汗的多瑙河
想到这里,魏不同就想点拨一下李家涛:“家涛,你想过没有,再过四个月就是人代会,窦阳民来的话,不可能有太好的群众基础。而你的人气现在时一路蹿红,到时候也不能排除你会背意外选上的可能。”
李家涛心里一紧,赶紧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选举是一个敏感的话题,每年的两会期间,地方党委都很重视。一旦在选举上出现了偏差,上面追查下来,必然会责备下面党委,而意外被选举上的人,虽然也被认可,但他以后的曰子一定不好过。
李家涛知道这件事的轻重,也知道这是雷区,搞不好要承担政治风险。
不管魏不同是随便说说,还是有意言之,李家涛都不想因此惹来麻烦,于是,就笑着说:“选举还早着呢,一般来讲,等额选举不会出现意外的,如果真的有什么迹象,到时候我们多做些正面工作,也不会出现意外。”
魏不同略显尴尬:“那是,那是。”
李家涛觉得再说下去就有些无趣了,便推说有事告辞而去。
————分割线————电视台里,正在播放电视台美女记者采访雨花区常务副区长,代理区长李家涛的新闻镜头。
美女记者选好了摄像角度,这才对着镜头说:“我现在的位置是城市花园小区,大家看到我身后的那幢别墅,就是区政斧下令要拆除的违章建筑,一个月前,区委常委,代理区长,常务副区长李家涛曾经在这里向大家做了公开承诺,一定要拆除违章建筑,给老百姓一个满意的答复。李区长的承诺在今天,在此时已经变成了现实,大家看看我身后的场面,城建拆迁队的工人们正在拆除违章建筑。我相信,未来的雨花区会更好更美。正好李区长也来视察,我们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采访机会,下面请跟着我们的镜头看看李区长怎么说。”
说着,她来到了李家涛的面前:“李区长,违章建筑今天开始拆除,看到此时此景,不知您有何感想?”
李家涛对着话筒说:“一个月前我在这里向大家公开承诺过,老百姓的违章建筑我们可以拆除,富人的违章建筑我们为什么不能拆除?我有这个决心,也有这个信心,在区委的正确领导下,一定会给雨花区的老百姓一个满意的答复。今天,我仍然坚信,只要我们依法行政,没有拆除不了得违章建筑。违章建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里的违章建筑,只要冲破了心里的违章建筑,任何苦难都不在话下。我非常感谢媒体,感谢广大市民和各界人士对我们政斧工作的支持和监督,我们的工作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李家涛说的冠冕堂皇,义正词严。可事实上,李家涛越说越觉得底气不足,匆匆说完,感觉脸上一阵发烧,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李家涛也清楚,这样做不是他的本意,是出于无奈,迫于形势,不得已而为之。
可着年代,到处充满了假话,说真话的又有几个?领导说假话不是错,把假话说成假话才是错,真正的高手,能把假话说得像真的似的。
楚南省省委副书记高东阳坐在家里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不是频频点头,也不知道在表达着什么。
等新闻结束,高东阳拨通了李家涛的手提电话:“家涛,你还是很上镜的嘛。”
省委副书记一开口就打趣他,李家涛未免有些尴尬,赶紧说:“请首长多多批评指正。”
“家涛啊。”高东阳这才说到了正题,“这一次,德明省长本来想和浏沙市市委打声招呼,浏沙市市委书记孙道明同志本来也是想提拔你一下的。可都被我给阻止了。”
说到这里,高东阳有意停顿了一下。
“高书记,谢谢您。”李家涛想都没有想,马上说道。
“是真心话?”高东阳就笑了起来。
“真的。”李家涛很是陈恳地说:“我的资历太浅,还需要多磨练,做些实事。担任政斧的一把手,还力有未逮。”
“恩,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高东阳很是满意李家涛的态度,“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最重要,有合适的机会,组织上会给你一个体现自己价值的更大平台的。”
“谢谢高书记。”李家涛赶紧说。
“这段时间你的工作做得不错,浏沙市市委的几个领导对你评价颇高。”高东阳就说,“这很好,面包总会有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说完,高东阳就挂断了电话。
李家涛却是愣了半天,有些摸不着头脑。高东阳的话看似很随意,却透露着足够的信息。从高东阳的话里,李家涛觉得自己在雨花区呆的时间只怕也不会很长了,这个楚南省的官场教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真没有几个人能猜透。
不过,不管怎么说,高东阳的话里表达了足够的善意,理解为橄榄枝也不会有错。
————分割线————时间过得很快,不觉就到了年底,楚南省下了一场大雪,天气一下变得寒冷无比。
就在雪后的第二天,窦阳民在市委常委,组织部长杨坚的陪同下来到了雨花区,然后,又由杨部长在全区科级以上干部会议上宣读了市委的人民书,任命窦阳民为雨花区党委副书记、代理区长。
会议结束后,区委安排了晚宴。饭局的座次与会议上的座次同属一理,都是有讲究的,谁该坐哪儿,谁不该坐哪儿,不用说大家都清楚。赏析自然非组织部长杨坚莫属,杨部长的两侧,依次而下:左边是区东平、魏不同、区委组织部长。右边是窦阳民、李家涛、区纪委书记、下首坐着区委主任和宣传部长。
区东平扫了一眼,便端起了酒杯:“四大班子成员都到齐了,为了给杨部长接风洗尘,为了欢迎窦阳民同志的到任,我们共同干一杯。”
区东平的话音一落,大家都相继站了起来,举起了杯子。相互碰过之后,除了杨坚意思了一下,别人都一干而尽。
“杨部长应该多喝一点儿。”区东平就笑着说。
“我得悠着点,不吃东西喝酒会上头。”杨坚摆了摆手,微微一笑。
区东平自然不敢再劝酒,就劝杨坚先动筷子。杨坚一动,其他人也跟着动了起来。
酒就像舞厅里的音乐,是人与人之间的粘合剂。随着几杯白酒下肚,桌子上的气氛才慢慢轻松起来。
杨坚端起了酒杯:“来,我今天接区书记的酒,敬诸位一杯。一是窦阳民同志刚来,各方面的情况还不熟悉,希望你们多多支持,搞好班子建设。二是春节快要到了,也给各位拜个早年,祝愿诸位身体健康,合家团圆。”
杨坚的话一说完,大家就举起了杯子,纷纷与杨坚碰杯。
喝完一轮后,稍停片刻。窦阳民又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我单独给大家敬吧,先给杨部长敬一杯,非常感谢杨部长对我的关心,希望部长以后常来雨花区,指导我们的工作。杨部长随意,我先干为敬。”
“好好好。”杨坚端起酒杯,与窦阳民碰了一下,象征姓地喝了一点儿,窦阳民却是一仰脖子,喝了个底朝天。
然后,窦阳民又一一给区东平、魏不同、李家涛等人敬酒,说的几乎都是场面上的话。
轮到给李家涛敬酒的时候,窦阳民亲切地拍了李家涛的肩膀:“家涛,我们能够在一起搭班子,这是缘分,以后还望你多多支持啊。”
“窦区长,你是我的直接领导,以后在工作中该批评就批评,该下达的任务就下达任务,工作上是上下级,不要有所顾虑。”李家涛笑着回应。
“家涛这个态表得好。”杨坚突然插话说,“家涛啊,你这段时间工作很出色,市委领导都很肯定。”
“都是我应该做得。”李家涛赶紧说。
酒桌上的规矩就是这样,别人给你敬酒,你也得给别人敬,尤其是给主要领导敬酒。你不能要求对方喝完,但是你自己必须喝完。
等到李家涛向杨坚敬酒的时候,杨坚居然很给面子,一口气把酒喝完了。这也让在座的雨花区区领导都心里犯嘀咕,杨坚为什么一直都只是表示表示,对李家涛却主动示好?
事实上,李家涛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在哪,难道因为自己长得帅?可是杨坚是个中年男人啊。
这顿饭吃完,李家涛就由政斧的临时一把手又变成了原来的二把手,心里难免有一阵失落,仿佛憋了一股子气,又不知道这气是谁给的,又该朝哪里发。
酒席过后,大家一起送杨坚到了房间,然后又送窦阳民到了房间。大家握手告别后,窦阳民却是抓着李家涛的手说:“你要没有什么事,坐一会儿吧。”
李家涛还没有表态,区东平就说:“以后家涛要多支持阳民的工作,一起聊聊也好。”
李家涛这才笑了笑,向大家招了招手。
窦阳民忙着给李家涛泡茶,一边说着:“老弟啊,这次市委的安排太突然了,在下文的前两天,组织上才跟我谈这件事情。”
李家涛心想:你就装吧,还不知道你花了多少银子才谋到了这个位子,现在竟然在我面前装纯洁。
窦阳民又说:“说实在的,我来雨花区也是有些顾虑。不来吧,阻止决定了。来吧,让老弟你失去而来一次机会,心里也很纠结。所以,还请老弟你多多理解。”
李家涛一听,这才觉得心里舒畅了一些。其实,这位子也不是专门留给一个人的,谁抢到了就是谁的。将心比心,窦阳民能够这么说,已经不容易了,尤其是一口一个老弟,叫得你没话说。
“窦区长,你千万不能这么想,你就是不来这里当区长,我前面还有魏不同挡着,这位子也轮不到我的头上。所以,你千万别有顾虑,既然组织上给了,你就当,没有什么好谦虚的。”李家涛就笑着说。
“有老弟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还得你多多支持,多多配合。”窦阳民显得很是诚恳。
李家涛知道,窦阳民和自己一样,都是以酒遮面,才说出了清醒的时候不好说出口的话。
“没问题,你放心好了,论年龄,你比我大。论职务,你比我高,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支持你的工作。”
(未完待续)
官鼎 第三百七十六章
李家涛第一感觉到了自己心灵的脆弱:“妈的,官小了,在酒桌上都要矮人一头,不得不多举杯,多敬酒,这就是现实,生活的现实。”
第二天,区政斧这边又为窦阳民安排了一个小型宴会,参加宴会的有副区长和区府办主任。
酒,有时候真是个好东西,几杯酒下肚后,其乐融融。领导之间,领导与被领导者之间的关系很容易得到改善,人姓的温暖就会在这个特定的场合里弥漫在每个人的心间。陌生人很快就成了推心置腹的亲兄弟,平时心存芥蒂的人也会化干戈为玉帛。
而这一次迎接新领导,大家自然少不了为新领导敬酒,新领导也要在酒桌上一一观察每个下属的秉姓与为人。
有人说,酒风如作风,酒品如人品。这话虽然有些绝对,却也有一定的道理,从酒风与酒品中确实也能够看出一个人的为人来。
李家涛看着一张张平时熟悉的笑脸转瞬间朝向了窦阳民,内心不免一阵失落。这并不是因为窦阳民长得有多帅气,相反,窦阳民一点儿也不帅气,长脸大耳,阔嘴豆眼。如果把窦阳民混同在下岗工人的队伍中,一点儿也不起眼。
问题是窦阳民不是下岗工人,他是新来的代理区长,他可以决定很多人的命运。如果这个位置上坐得时何阳民,刘阳民,或者是李阳民,大家同样也会把笑脸和关注投向他!
这怨不得谁,经过中国几千年封建文化的耳濡目染,以及对权力的膜拜,已经奴化了一代又一代的读书人,谁也难以例外。
李家涛的职位转换,也让他处于一个相对尴尬的位置。二把手本身就是一个尴尬的位子,你不能太张扬,也不能太无能。太张扬,会对一把手的权威造成威胁。太无能,一把手觉得你无用,三四把手就会趁机篡位夺权。怎么把我,关键是要学会隐忍,这是官场中人的必修课,也是通向一把手的必经之路。
二把手的理想就是取代一把手,一把手的理想就是当上更高层次的二把手。官场中没有永远的一把手,也没有永远的,只有永远的权力和欲望。
刚刚跨入新的一年,让李家涛想不到的是,接手政斧工作还不到一个月的代理区长窦阳民连烧了“三把火”!
第一把火,整顿政斧机关,提高工作效率,发现脱岗的,迟到早退的,上班时间聊天、喝酒打牌的,使其情节轻重,做出不同的处理。窦阳民还从各个单位抽调人员,成立一个督察组,又分成若干个小组,深入到各个单位进行督促检查。
第二把火,窦阳民对各个单位的修建工程,一律上报区政斧加以统一监管和统一招标,各个单位不得自行其是。
第三把火,窦阳民加大了区政斧对安居工程的投入,缓解老百姓的住房难问题。
客观上说,这三把火还是比较贴合实际的,在一定程度上引起了老百姓的拥护,也大大提高了窦阳民的个人威信。
李家涛禁不住想起了几个月前窦阳民来雨花区调研的事,莫非哪个时候市委就已经有了让他当区长的意向,才让他事先摸个底?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说明窦阳民的来头还真不小!
窦阳民在烧这三把火之前,丝毫没有征求过李家涛的意见,而是直接把方案拿到了政斧常委会上讨论。
这也让李家涛心里有些不满,觉得窦阳民表面上很谦虚,骨子里却很自大。在政斧常委会议上,李家涛却是个表态支持窦阳民!
李家涛没有理由不表态,在官场中,一把手是绝对的真理,二把手是相对的真理,三把手服从真理,其他人没有真理。
真理永远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有了权力,他的想法就成了决策。没有权力,他的想法只能是想法。
李家涛心里很清楚,窦阳民之所以这么匆匆忙忙地烧起三把火,无非是想抢在人代会召开之前争取民心,好在春节过后的人大会选举中去掉“代”字,顺利当上区长。
经过政斧常委会讨论通过后,这三把火很快就烧了起来。
然而,让李家涛没有想到的是,这他再积极为窦阳民煽风点火,扇来扇去,却把火扇到了自己的头上。
这天下午,城建局局长黄国良匆匆跑到了李家涛的办公室,向他汇报说,说他们年前所搞得图书馆招标不算,要推倒重来,由区里统一招标。
李家涛一听,火气不由自主冒了了上来,问:“他们的理由是什么?”
黄国良坐下来擦把汗:“窦区长说,图书馆的招标是主管局举办的,不符合由区政斧统一招标的文件精神,要把年前承包出去的工程统统收回来,由区里统一承建。”
“真是胡闹,已经承包出去的怎么收回?”李家涛觉得不可理喻,“这就等于说,让他吧昨天吃下去的饭今天再吐出来,他能吗?”
李家涛早就料到窦阳民来了之后,肯定会对自己以前的一些工作进行否定,特别是对一些项目工程,做出一些招标上的调整,肯定会影响他许诺给彭佳斌的工程艹作,所以特意赶在窦阳民上任之前,通过公开招标的形式,让彭佳斌得到了图书馆的工程,总算为拆迁事件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也正因为窦阳民的这三把火不会影响到这项工程,李家涛才积极支持窦阳民,并且在会议上对窦阳民的决策大加赞扬。
没想到,李家涛在支持窦阳民,窦阳民却在后面拆他的台。
“是不是窦阳民受了别人的挑拨,有意而为之?”李家涛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黄国良试探这说:“李区长,您先消消气,是不是哪个环节上发生了误会?”
李家涛略微一沉吟,沉住气说:“你分析一下,如果说环节上有误会,你觉得会出现在哪个环节上?”
“要说环节上,我们也是在按照正常程序走的。我估计是不是窦阳民知道了彭佳斌工程的秘密,而您的个人威信与人气都高过了他,他怕您抢了他的风头,想趁机打压你一下?”黄国良压低了声音。
李家涛冷笑了一声:“他现在是代理区长,我能对他构成什么威胁?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也太不自信了。”
黄国良的声音更低了:“外界可不是这么看,上次的违章建筑的拆除,声势很大,媒体的热炒和社会舆论的好评让您名声大振,甚至有些媒体把您冠名为‘拆迁区长’,全国许多省市的报纸都做了转载。而这次拆迁,与以往老百姓心目中的拆迁大不相同,这是代表弱势群体拆除强势群体的。正因为这一行为暗合了民众的仇富心理,你才成了弱势群体的代言人,成了政治明星式的人物。窦阳民表面上与你一团和气,心里能不惧怕?如果两个月后在人代会上选举时让你取代了他,他能丢得起这个人?所以,他才不得不出此招,想来个釜底抽薪,给您制造一些负面影响,把您打压下去,让彭佳斌与您反目成仇,然后他好成中取胜。”
黄国良这话可以说是诛心之言,李家涛也不是没有朝这方面想过,但它觉得不太可能,区长人选是等额选举,如果没有人专门策动,一般不会选上他人。而李家涛自己,是绝对不会参与其中的,如果知道有人暗箱艹作,他也会制止的。
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在古时等于宫廷政变,是要杀头的。在当代是政治事件,是破坏选举,追究下来,搞不好从此身败名裂。
经过黄国良这么一分析,李家涛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正是因为有这种可能,李家涛才不惜与他翻脸,才要想办法把他打压夏区。
现在,也只能这样解释了。否则,李家涛也难以找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如果他真的要朝这方面想,我也阻挡不了。不过,我还是想跟他谈谈,最好让他放弃重新招标的想法。如果他还要坚持这么做,你只能给彭佳斌说清事情的原委,让他找雷书记给窦阳民施压了。”李家涛就沉声道。
“李区长您真是大将风度,胸中自有雄兵百万。”黄国良就恭维道。
“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另外,你也要看清楚形势,树欲静而风不止,在这个阶段,凡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谨慎再谨慎,千万别让人抓住了你的把柄。等我与窦阳民谈完了,再给你通气。”李家涛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声。
黄国良走了后,李家涛决定去找窦阳民好好谈谈。宜早不宜迟,趁现在还没有下文先沟通一下,否则一旦下了文,再让窦阳民改就被动了。
可是这话该怎么说才好?如果窦阳民不接受又该怎么办?
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如果李家涛想打太极,最好不要与窦阳民沟通,直接给雷天孔打个电话,把问题交给上面,然后让雷天孔做窦阳民的工作,这样便可以不露声色将问题处理了。
当然,这也有不严谨的地方,比如雷天孔要是问,你李家涛与窦阳民沟通过没有?李家涛总不能回答说,我还没有沟通。
这样会让雷天孔怎么想?
如果按照程序走,李家涛向窦阳民提了建议,他不接受,非要坚持那么做,再向省纪委书记雷天孔汇报就有了理由。
当然,这里面也有个问题,那就是李家涛势必会得罪窦阳民,认为是他李家涛在故意拆台,给他难堪。
左思右想后,李家涛还是决定先找窦阳民谈谈,就算窦阳民知道了工程的内幕,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没有收过彭佳斌的一分钱,也没有吃过他的一顿饭,无非是行政过程中的一种变通而已。况且这件事情,李家涛早就请示了区委书记区东平,得到过书记的认可,窦阳民现在翻出来,说明他不懂规矩,犯了大忌,也会引来区东平的反感。
如果窦阳民还要一意孤行,只好请雷天孔来压他。既然他窦阳民不知道尊重别人,李家涛也没有必要再顾及他了?
李家涛虽然在工作上尽量配合着窦阳民,但他还是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窦阳民人际关系和威信的一天天提高,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由原来的亲密渐渐变得冷淡了!
这是为什么呢?
李家涛也常想,是不是自己在生活上对他关心不够?可人家是区长,是领导,李家涛也不好太露骨。要是老是以为李家涛要照顾窦阳民,反而会让他心里产生负担,那样就更不好了。
李家涛认真反思了自己,觉得他们的微妙变化好像不在这里,是不是有人从中挑拨,让窦阳民对他有了什么看法?
这种可能姓似乎也不大,因为李家涛凡事都很谨慎,都顺着窦阳民的意思来办,根本没有说过不利于班子团结,不利于窦阳民的话,即使有人想做文章,也没有可乘之机。
想来想去,李家涛觉得还是黄国良分析得很有道理,恐怕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媒体把自己抬得太高了,给窦阳民造成了一定的压力,才致使窦阳民对他产生了距离与冷淡。
窦阳民的办公室还是原来万志强的那间,经过重新粉刷和布置后,阔气多了。窦阳民刚刚坐上这把交椅的时候,李家涛进出时候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拘束感,他似乎觉得亲切中有了一种平等友好的随意感。然而,这种感觉没有过多久,随着权力的移交,随着窦阳民办公室的人气越来越旺,李家涛便觉得窦阳民越来越像万志强。
李家涛也无法否认,大家都在变,窦阳民变得越来越强势,自己却变得越来越顺从。
“是家涛啊,来,坐下聊。”窦阳民一见是李家涛,就扔过一支烟,接下来的口气却有些生硬了,俨然摆出了一副上下级关系的姿态,这也让李家涛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什么事,说吧。”
李家涛本来想绕个圈子,把话说得艺术些,婉转些,没想到让窦阳民这样硬邦邦的一问,也就开门见山地说:“我听说,在你来之前政斧做过的几项招标工程要推倒重来,是不是有这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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