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许三贪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宸月
慕瑾之踏入金銮殿时,皇帝拖着病体摊在龙椅上,一殿的大臣叽叽喳喳,吵得跟菜市场似的,见慕瑾之到来,皇帝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他,慕瑾之干咳一声,满朝安静下来。
他曾断言匈奴大军一定会卷土重来,没人相信他,如今,事实证明他是对的,满朝文武个个面上无光。
慕瑾之没空跟他们计较那些小过节,一开口,就是军政大事,满朝大臣一连商议了五个时辰,终于有了决断——和谈。
但如今匈奴大军连打胜仗,怎么可能轻易答应和谈
就算答应和谈,也一定会狮子大开口,如今国库空虚,文武百官和皇帝纷纷将目光投向慕瑾之。
慕瑾之没有说出钱,也没有说不出,只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话,“请皇上和各位等上五日,五日过后,自有决断。”
皇帝虽然恼他故意卖关子,但此时此刻,也不敢催他,上次借皇后在东宫小产之事,将慕瑾之下狱,他的人暗中搜寻多日,仍旧找不到慕氏财产藏匿之处,以及库房的钥匙。
他身体日渐不好,更拿慕瑾之无从下手,都怪淑贵妃那个贱人,竟敢在他酒中下毒,当真以为他老得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是不喜欢煊儿,只是有了淑贵妃那样一个母亲,以及钟家那样的外家,皇帝不敢立煊儿为太子,以免大昭落入钟家之手。
不过,若想立煊儿为太子,也不是没有办法。
要么为煊儿另择一个母亲,要么,去母留子!
这件事,最大的阻力就是钟家,他得想办法拿回钟家的兵力。
皇帝这样想着,眼前开始变得模糊,慢慢的,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龙椅里,耳边传来李福全的惊呼声,“皇上,皇上,皇上您怎么了太医!快宣太医!”
昏迷前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这个太监声音里的紧张和担忧,听得让他格外舒服。
如今,他的身边,也就这么一个对他忠心耿耿的人了。
他知道淑贵妃那个贱人,在他身边安插了很多探子,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淑贵妃盯在眼里。
他开始后悔,后悔当初不该和淑贵妃一起气得孝慧皇后毒发身亡,他更后悔,不该一时之怒,废了炎儿的太子之位,炎儿和后妃偷情导致怀有孽种之事,说不定也是淑贵妃陷害的,说不定那个贱人,就是受淑贵妃唆使,勾引炎儿。
皇上悠悠醒转时,发现自己躺在偌大冰冷的龙床上,太医院的朱院首正给他施针,见他醒转,朱院首撤了针,退到边上。
李福全站在龙床前,满脸担忧,慕瑾之站在一边,神色平静。
见他醒来,李福全满脸惊喜,老泪纵横,“皇上你可醒了,急死奴才了。”
慕瑾之冷漠而恭敬的声音插入,更衬得李福全忧心紧张。
“皇上如今龙体欠安,不能上朝,朝堂之事,皇上有何安排”
第259章 好一个暴病而亡
第259章 好一个暴病而亡
皇帝睁着浑浊苍老的眼,声音沙哑虚弱,“让人叫……叫炎儿回宫打理……”
慕瑾之皱了皱眉,睨了李福全一眼,“皇上不知吗废太子已于两个月前,死在行宫。”
皇帝浑浊的眼募的瞪得老大,手抖个不停,颤不成声。
“炎儿怎么会死怎么会为什么没人告诉朕”
李福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恕罪,贵妃娘娘说,皇上龙体欠安,万一得知了殿下的噩耗,伤心之下,难免加重病情,不许奴才多嘴,奴才几次三番想告诉皇上,都被贵妃娘娘警告一番,后来,奴才见皇上龙体愈发虚弱,更不敢多言,以免皇上伤心。”
“炎儿,炎儿怎么死的”
“奴才不知,消息传来时,奴才整个人都蒙了,奴才想派人去行宫看看殿下的尸首,却被人拦住,说殿下已经下葬。”
皇帝凌厉阴冷的眼神射向慕瑾之,却因身体虚弱,气势变得微不足道,“你,你说!”
慕瑾之长眉微蹙,“殿下怎么死的,草民如何知道反正,此事与草民无关。”
皇帝手握成拳,重重拍在龙床上,“你一定知道,你说!你告诉朕,到底是谁害死朕的炎儿朕要他偿命!”
慕瑾之平静的看着激动不已的皇帝,口中劝道,“请皇上息怒,保重龙体。”
“朕的龙体,朕心里有数,你快说,炎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慕瑾之语气有些迟疑,神情显得为难,“草民的人探得消息,废太子乃暴病而亡。”
皇帝一僵,随即爆发出狂笑。
“暴病而亡好一个暴病而亡!哈哈哈……”
皇帝笑声凄厉,刺耳而突兀,当初孝慧皇后被刺激得毒发身亡,史书上写的是:皇后体弱,因琐事怒极攻心,暴病而亡,葬于皇陵,谥号孝慧端佑皇后。
暴病而亡这四个字,他知道,淑贵妃也知道。
皇帝笑了几声,突然两眼发直,一张口,一口黑血喷在锦被上,整个人昏厥过去,直挺挺倒在龙床上。
寝宫里一片混乱,朱院首连忙上前把脉,宫女太监们高呼着,“皇上,皇上……”
李福全跪在龙床前,老泪纵横,精明瘦白的脸上满是担忧自责,慕瑾之抬腿往门口走,经过他身边时,脚步略微一慢,居高临下的扫了他一眼,唇侧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神情意味深长。
脚步迈出门口,慕瑾之回头看向深幽的皇宫,看着忙做一团的太监和宫人,慕瑾之幽幽一叹。
当初万般猜忌,利用他牵制淑贵妃一派,如今等他死了,才后悔是真的为他心痛,还是为了身边无人可用,无人可信而心痛
帝王啊,真真是无情人。
龙炎,本公子真是同情你,孝慧皇后早逝,你因了皇后临死前一句莫要怨他,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而对这个父亲一直抱有奢望,兢兢业业的牵引了淑贵妃一派的所有注意力,可惜,你的父亲未必信任你,与后妃偷情,他若真心爱护你,便该将此事压下,赐死后妃,而你,训斥过后,依旧是那个尊贵的太子殿下。
女人算什么岂能与亲生儿子相提并论
可惜的是,你的母后救他一命,这一救,保住你的太子之位,也是这一救,令皇帝这一生,都活在你母后去世的阴影之中,对你,诸多猜忌。
你可知道,在这皇宫,最不能奢望的便是真情,男女情意,血缘亲情,全部都是幻影。
看你这么可怜,也看在娘子的面子上,本公子就不处心积虑要你的命了,你安分点,莫要逼得本公子出手。
皇帝盛怒之下,再次病倒,消息传遍了朝中上下,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而匈奴大军,依旧长驱直入,连连夺下西北六州,战火波及整个西北十六州。
欧阳子再次入宫,几番施救,皇帝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也清醒过来,可整个人萎靡不振,所有人都能看出,皇帝熬不了几个月了,可太子的人选仍未定下,有胆子大的朝臣,在皇帝面前一提立储之事,便被皇帝轰出宫。
三皇子默默无闻,懦弱无能,二皇子声势浩大,能征善战,太子的位置,无疑该落在二皇子头上。
三皇子和生身母妃容嫔,从不理会外界的风雨,一心在皇帝床前侍疾。
淑贵妃厌恶容嫔,更厌恶龙焕,每每看见他们俩,总是夹枪带棒说骂几句,容嫔从不辩解,任由她指桑骂魁,温顺的服侍皇帝。
至于龙焕,更是一副木然的表情,只知端茶递水,服侍汤药,一句话也不会多说。
淑贵妃每每此时,就会骂一句,“闷葫芦,一肚子的坏水。”
龙焕也不分辨,神色恭敬沉默,服侍完了,就低头离开,而此时,皇帝若有所思的目光会落在他身上。
五日之期到来,皇帝病体好转,撑着上朝。
西北战事依旧一败涂地,匈奴大军势不可挡,匈奴铁骑每到一处,必烧杀抢掠,无所不在,百姓们如羊一般,被匈奴大军赶往南方。
朝堂之上,皇帝的责问率先落在慕瑾之头上。
“慕卿,你说让朕和众爱卿等上五日,今日便是五日之期,你可有说辞”
慕瑾之默然不语,钟家的爪牙,一见皇帝改变态度,各种责骂纷纷倒向慕瑾之,无论他们如何张狂怪责,慕瑾之依旧一言不发,岿然不动,稳如泰山。
就在朝臣们指责得口水都干了,慕瑾之依旧一副油盐不进的表情时,门外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西北八百里加急奏折!”
“快!快拿进来!”
皇帝霍的站起身,浑浊的老眼迸出两束精光,死死盯着金銮殿的门口,一名满面风尘的信使快步跑进金銮殿,手中举着一本奏折。
“快,快呈上来!”
李福全接了奏折,呈给皇帝,皇帝飞快打开奏折,手指微微颤抖。
皇帝看着奏折,金銮殿上鸦雀无声,文武百官,个个伸长脖子,似乎这样就能看清奏折上的内容,谁都不敢吭声,怕惊扰了皇帝,惹得龙颜大怒。
就在众臣个个把心提在嗓子眼上时,皇帝合上奏折,站起身,满脸喜色,声音老迈而洪亮,“煊儿来报,西北大捷!”
文武百官微微一愣,随即欢呼起来,跪于地上,高呼万岁,皇帝喜不自胜,“赏!通通有赏!”
淑贵妃一派的官员察言观色,立马进言道,“二殿下,真是英勇善战,有二殿下坐镇西北,乃皇上之福,大昭之福。”
其余朝臣也纷纷附和,眼瞅着提议立储的话题就要被扯出,慕瑾之不合时宜的一句话轻飘飘插入,顿时让热络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李大人的意思是让二殿下以后镇守西北了”
李大人一张老脸胀得通红,下意识的看上龙椅上的皇帝,“本官没有这么说!”
“的确如李大人所说,有二殿下坐镇西北,谅他什么匈奴蛮夷,全都不敢侵犯大昭,皇上不如就依李大人的意思,让二殿下镇守西北”
他脸上含笑,语气戏虐,李大人小声辩解了一句,“臣绝无此意,请皇上明鉴。”
皇帝心情好得很,大手一挥,“朕相信爱卿。”
被慕瑾之这么一搅合,提议立二皇子为太子的话题,也不好再议,淑贵妃一派的官员个个像只乌眼鸡似的瞪着慕瑾之。
慕瑾之忽而勾唇一笑,眉心一点朱砂光华熠熠,勾人得很,只见他笑意盈盈的看向离他最近,瞪他瞪得最起劲的官员,“王大人一眼不眨的盯着在下看,难不成爱慕在下”
“你胡说,本官哪有……哪有……”
王大人一张白皙面皮胀得通红,他有龙阳之癖满朝皆知,只是无人戳破,被慕瑾之这么大刺刺说出来,任谁的脸色都好看不到哪去。
“在下知道自己容色俊美,倾国倾城,艳绝天下,魅力无穷,无论男女都很容易对在下产生爱慕之心。”
慕瑾之自吹自擂一通后,意犹未尽的住了口,摆出一副宽容大度的表情,“因此,就算王大人身为男子,觊觎在下的美色,也是情有可原的,在下的娘子曾说过,爱情不分年龄,性别,种族,甚至人与禽兽都可产生爱情,所以,王大人没必要如此不安。”
王大人一张脸胀成猪肝色,狠狠瞪了慕瑾之一眼,退了下去。
慕瑾之脸上的笑容愈发张扬热烈,风华灼灼,神态张狂邪魅,“各位大人,还有谁偷看在下的不必躲躲藏藏,尽管光明正大的看。”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自觉的退了几步,要么低头看地,要么抬头看琉璃瓦顶,要么装模作样的和身边的同僚交谈,唯独不敢看向慕瑾之,生怕落个觊觎慕瑾之美色的罪名,挤挤攘攘的殿上,慕瑾之身边竟空出了好大一块空地。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一向在朝堂中沉默寡言的三皇子龙焕突然开口,“父皇,二皇兄在奏折里写了什么是不是写了如何击败匈奴大军”
一提起此事,皇帝面露得意,“煊儿在奏折中说,他让人一路败退,故意引诱匈奴大军深入,在一个山谷之中,前后夹击,加以火油,滚石,地底下埋伏尖刺陷阱,重创匈奴大军,如今匈奴大军已撤回大漠。”
龙焕面露崇拜,“二皇兄真厉害,如今看来,匈奴的三十万大军也不过徒有虚名,想来匈奴人彪悍勇猛,也不过是人云亦云,毫无真凭实据,我大昭将士勇猛过人,实在不该畏惧匈奴的悍名。”
“想来的确如此。”
皇帝哈哈大笑,慕瑾之不合时宜的声音再次飘入众人耳中,“匈奴勇士,可徒手搏杀狼群。”
言下之意,大昭将士能吗
他慕瑾之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要众人居安思危,匈奴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轻敌可导致亡国。
满朝鸦雀无声,文武百官脸色讪讪的,龙威将军赵昌若有所思的望了慕瑾之一眼。
皇帝的大笑戛然而止,脸上有些怒意,和慕瑾之有过节的朝臣,个个幸灾乐祸的等着慕瑾之倒霉,谁知皇帝只是沉了沉脸色,并未发怒。
皇帝没有告诉众人的是,奏折中,龙煊还提了一句,有高人暗中相助,在匈奴大军的粮草中下了泻药,导致全军上下,包括战马,泻得腿脚发软,哪还有战斗力面对从天而降的大昭将士,皇帝觉得此事太过阴险,不够光明正大,不愿对众臣提及。
龙煊在奏折最后还加了一句,西北苦寒,粮草稀缺,将士们无寒衣过冬,恳请父皇拨白银两百万两,给将士们置办寒衣和粮草。
钱钱钱,又是钱!
之前才拨了一百万两,如今又要两百万两,户部天天跟朕哭穷,朕又去哪里要银子
皇帝将目光投向慕瑾之,慕瑾之如何不知他眼神里的深意,这个皇帝,只有需要银两救急才会想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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