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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暖宠小知青[穿书]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少音书
刚刚江家大嫂又扔了几件衣服在洗澡盆里,江家统共四子女,大女儿出嫁了,二儿子也就是江家大哥早就娶了媳妇,连儿子都三岁了,再就是二十一岁的江潮和十四岁的江小梅。
安溪碰见过江家大嫂几回,三角眼,马脸,是个很刻薄的女人,说话总带刺,像谁都欠了她钱似的。姑嫂二人关系不好,这是江小梅亲口对她抱怨的。她也只能笑笑,别人的家事她不好评价什么。
那一盆的水,因为脏衣服而浑黄,成了一滩泥水。江小梅早就习以为常,丝毫没有不耐烦,边搓着衣服,边笑嘻嘻地和她说话。
把自己两三件衣服洗完,江小梅那里仍旧像见不到底一样。安溪把衣服晾在晾衣杆上,水滴顺着衣服落在地上。
“安溪姐,你洗完了先去休息”,江小梅用滴着水的手抹了一把额头,头也不回地说着。
安溪咬着唇,怎么也狠不下心肠留着小姑娘一个人。
“安溪姐,你别弄,我自己能成”,江小梅作势要拦着安溪,被她躲了过去,衣服在手上搓着。
“四只手怎么也比两只手快,你听话,我们快点洗完,一起睡。再说我也不能白睡你家,总得做点事情,不然成什么样子。”
“安溪姐,你们那里人都像你这么好吗?等我长大了,我也想去北京。看看首都到底长什么样子?”江小梅眼中带着少女的幻想色彩。
安溪手顿了一下,她也想回北京。只是现在必须在三水村苦熬着。今年是一九七五年,她记得恢复高考是在一九七七年冬天。这样一算,还有两年时间给她准备,只要能考上大学,她就能离开这里。对于回二十一世纪,她已经不抱期望,但至少能回这个时代的北京也好。那以后,不管是江潮还是江翠翠都与她无关。
安溪心中默默下着决心,这个大学她势必要考上。
第二天,安溪照常去了食堂工作了一天。有了前一天的适应,做起事来也能得心应手。直到第三天,她才被调到了医疗合作社。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平房,不算大,里面放了一张木板床,黄义平时就在这张床上休息。他和安溪一样,算是村里的外来人,不过和她又有不一样的地方,他娶的媳妇是本村人,所以算是半个三水村人。
合作社很冷清,基本没什么工作,村里人一般管医疗合作社叫卫生所,顺口。里面摆了一个药柜,药柜上也是三三两两放了几个白色药瓶,白色外壳有些发黄,一看就是放了很久。
安溪的工作就是整理这些药物,她把册子拿出来,对着册子整理了一遍,基本上就是治疗头疼脑热的处方药,有几管青霉素,特效药几乎没有。村里人基本也不上来,大病卫生所治不了,小病熬一熬就过去,犯不着花冤枉钱,这就使得卫生所位置有些尴尬。
整理那几瓶药花不了多少时间,之后安溪就闲了下来。开始照着抄印在脑子的药方,医书上的药方都是古人总结出来的,所以很大一部分都是古文。
黄义看着安溪写了半天,他有初中学历,这些字单个拆开他都认识,但合在一起大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哪怕那本本草纲目,有好多他都是一知半解,好多地方更是云里雾里。
他腆着脸,不大好意思问道:“安溪,这方子你能不能跟我解释解释。”
安溪笔下字不停,“黄医生,待会我在后面写上白话的翻译,你估计就能看懂了”
这天下午,罕见卫生所来了个人。安溪看着来人,忙把手上正在写的稿纸塞在抽屉里。
“婶子有事吗?”安溪问道。
“没事,安溪丫头你忙,我就想问一问我家六子那病咋整。你说孩子咋就得了这么个糟心病,只要一想到这倒霉事,我就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心里像是闹了灾似的,总不踏实。”
安溪低头好笑着,“婶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事急不来,治病得用药,现在也没有现成的药,我得上八点山找几天才行。”
“那好办,你说要用什么药,我让孩子爸上山找。”大婶急迫的凑到安溪跟前。那怕是几天工分不要,也得赶紧把孩子这事弄好了才行。
安溪把大婶安抚下来,轻声细语说:“婶子,治病不是儿戏,找药材是个精细活,只能我自己去。有些药材看着相似,但效果可能完全不一样,不同年份的药材成效也不一样。如果用错药是会出人命的。”
安溪说地全是实话,大婶一听会出人命,吓得赶紧摆手,“咱不急,你慢慢找,仔细地找。你要是有用地婶子的地方,尽管吩咐,哪怕上刀山下油锅婶子半点不会含糊。”
好说坏说把大嫂送走以后,这事她自己也在记着,不仅是为六子找药,也能找点其他的药材晒干送到县里收购部去,给自己存点积蓄。两年后,如果考上大学,需要用钱的地方估计不会少。
第6章
她来的时候,秋收就差不多进入尾声,一年最忙碌的时节总算过去。这些天,上山采药的行程一直无法推进。八点山那一片山脉连绵起伏,纵横千里,不熟悉路的人很容易在山中迷失方向。而且山路难走,许多地方连路都没有,如果要上去,靠她一个人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让江潮陪你去,八点山这小子熟,有他带路我放心”,安溪只是稍微和支书提了这件事,支书想也没想,拍板就定了下来。
安溪本意确实是想让老支书找个人带她上去。她也知道不太容易,毕竟要让人放弃一天的工分陪她上山,的确有些为难人。工分不比其他,直接跟人嘴上口粮挂勾,这年头吃饭比天大。她原本是计划用自己的工分补给陪她上山那人,她在卫生所的工分能抵得上一个青壮年下地干活所得,所以她想着对方怎么也不会吃亏。
只是她刚提了一个开头,连补工分的事都还没说,支书立马就给她找了个人出来。说到底,支书是真心想为村子里的乡亲谋福利,不然哪家肯放着家里的壮劳力不干活,跑去采药,那一天的工分可不少。
她知道支书一片好意,但这人怎么也不应该是作为男主的江潮,“支书,江潮是生产队队长,队里缺了他怕是不行吧!要不,您随便找个人跟我上山都成。我可以把我当天的工分让出来,弥补损失。”
安溪殷殷地看着支书,希望他能改变主意,哪想支书摆摆手,“江潮那小子又不是天王老子,没了他,生产队还干不下去了不成。你一个小姑娘家的,那点工分还要你来补成什么样子。这事你别惦记,好好把药采下来,说不定咱们村以后还要托你的福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安溪也不好继续推辞,不然就有些不识抬举了。只是说到底,对江潮,她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
安溪走后,支书把江潮单独叫到里屋。别看在安溪面前,他话说地笃定,仿佛他话音一落,事情就定了模。其实这事他心里还是虚的,怎么着也得先跟江潮商量着,最终是否上山的决定权也取决于江潮。
说到底,江潮不比家里老大听话。这小子从小就是个主意大的,脾气倔地跟头牛似的。他要是不愿意,你就是说破天也没用。相反一旦认定下来的事情,绝对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江潮小时候,两父子没少闹矛盾。现在小子长大了,比小时候精明多了,会讲道理了,他的好手段就是让你有理也变成没理。
“江潮,我跟小知青说好了,明天你陪她上山。”
“生产队的工作怎么办”,江潮眼睛往下敛,似乎是对支书的自作主张很不满。
支书一噎,知道这小子不好打发,早知道就不该把话说地那么满。要是他真不想去,他也只好临时去找别人,总不能真让小姑娘失望。他江大友这么多年,还真没干过这样的混账事。
“你就说去还是不去吧,不去我就找其他人了,反正我听人小知青话里那意思,也不大想让你跟着去”,老爷子摆摆手,懒地跟他绕,不然两个人怕有的掰扯。
江潮抬头,把视线拉高,手指点了点桌面,似乎真得在权衡着支书的提议,最后他中指往桌面上一顿,“去。”





七零暖宠小知青[穿书] 第4节
支书笑咪咪的点头,这回算是心满意足了,能让江潮听话不容易,两父子没有硝烟的战场里,他可算赢了一局。果然老子在儿子面前还是有点威势的,最后儿子还不是得听他老子的。他是没看见,他一转背,江潮笑地像只老狐狸的样子。
第二天,安溪心里惦记着事,早早就睁开了眼睛。外头还是蒙蒙亮,根据天色,她估计着时间大概早上五点多的样子。江潮起地比她还早,把上山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备好了。黑色衣服衬得人特别精神。见到安溪从屋里踏出来的时候,那双墨黑的桃花眼一挑,正经的模样里多了些让人看不懂的深意。
趁着天还不热,两人往八点山山脚方向走去,上八点山的路有两条。刚上山的时候,是一条宽敞的大路往上通着,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候后,就出现了一条分叉路,江潮带着安溪往左边的路拐。
视线所到达的地方,右边的路比左边似乎要更好走一点,不过她对八点山完全不熟悉,只能跟着江潮走。越往上走道路越窄,而且越走越险,到最后连路都没有了,全是灌木丛和蒿草丛,走一步就需要往前开一步路。
“安溪,山上危险,不但蛇虫鼠蚁多,还有猛兽出没,所以千万跟紧我,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江潮一路叮嘱着。
天雄子,地黄莲,五味子……
越往上,人的足迹越罕见,不过见到的药材也越多,越珍贵。
坡很陡,脚下还有很多障碍物,安溪一个人爬不上去。江潮手脚麻利地跳上了半坡,冲她伸出右手。安溪一咬唇,心里的别扭被强压了下去,知道现在不是她矫情的时候,于是把手递给了江潮。
江潮的手很粗糙,手上布着一层厚厚地茧子,被他手握着的时候像是被砂纸打磨着。大手完全包裹软绵的小手,一使力,人轻松地被他半提了上来。
几乎悬空的双脚踏上了松软的泥土,安溪心头一松,赶忙将手抽了出来,脸蛋泛红,心虚地瞟向周围。
手上的温度落空,江潮把手背在身后,五指磨着。除了家人以外,他再没握过别的女人的手。和别人不一样的是,安溪的手,软软的像棉絮一样。
趁着安溪休息的片刻,江潮把四周的动静都纳入眼中。土坡之上是一大片松树林,林木很茂密,将大部分的光线遮住了,只余下几缕穿过林间的缝隙成了落网之鱼。所以能看到一束束光柱落下,灰尘在中间上下起伏着。
一看大致方向,江潮在林子里仔细检查着地上动物的足迹,这片松林没有什么大型动物活动的足迹。这是个很适合休息的地方,爬了一上午的山,两人还没怎么正经休息过。江潮没什么,反正他体力好,让他上上下下不休息跑一趟都成,但小知青不行,她已经累得快瘫了。
安溪坐在一根冒出土的巨大树根上面,忽然她“啊呀”一声,江潮忙从最高的一棵松树上跳了下来。只见安溪捂着头站在一颗最大的松树底下,头抬着望着树上,眼睛睁的又大又圆。顺着她的视线一路延伸到松树的枝杈上,上面蹲着一只松鼠,四肢还捧了一个松果,同样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安溪。
两双眼睛所流露的光彩相似,莫名很有喜感,江潮压抑着笑声,嘴角有些抽搐,很道义地问一句,“安溪,没事吧!”
“啊!没事,被小松鼠的松果砸了头”,安溪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小松鼠,一人一松鼠,形成两相对峙的局面。
她在动物园里见过松鼠,不过被圈子笼子里的小东西,没有半点这种生长在大自然的活力与自在。尤其是那一身油光发亮的皮毛,让安溪想到了挂在脖子上的小围脖,不觉笑出了声。
似乎是察觉到了愚蠢人类的恶念,小松鼠吱了一声,把手上的松果快速甩了出去,身姿灵敏的跳上枝杈,消失在人的视线中。安溪没防备,一下又被松果砸中了额头,疼地她眼泪都要冒出来了,被砸中的地方落下一个明显的紫红的血印,不一会就高高肿了起来。
江潮忙上前,隔着安溪一步远,观察着她的强势,很具有侵略性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安溪捂着脑袋手足无措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不自觉往其他地方瞥去。
眼尖的看到绿色的草丛之间,土黄的一点不大明显。那是——她忙上前拨开草丛,隐于绿丛之间一株根须状的东西露了出来。
“安溪,找到什么了?”江潮上前问道,之前安溪也采了不少的东西,但还从来没见她这么激动过。
“是人参”,安溪转头,眼睛亮亮的,里面满是欣喜。她没想到这一趟上山,竟然能找着人参,看年份只有二十多年。但这是纯野生人参,和后世人工培养的功效绝对千差万别。这种野山参比黄金都珍贵,要是放后世,能值不少钱。
江潮轻咦了一声,他虽然没见过人参,但村里流传着不少人参成精的故事,他从小听到大,当然知道人参的珍贵。老一辈人也总爱说村里谁谁谁在山里找到株人参,一夜暴富。那些故事里,少不了说话人羡慕的成分。只是人参一般长在深山老林,那些能采人参的,一般都得深入到八点山深处,才可能见到那么一株。
因为带着安溪,江潮也没敢带安溪往深里走,所以他们现在还处在八点山外围地区,只是没想到这过去被人经常踏足的地方竟然也能找到人参,也算是一件稀奇事了。
“江潮,麻烦你把小锄头给我”,安溪一眨不眨地盯着人参,目光灼灼。手握着锄头,安溪小心刨着周围的深黑色泥土。生怕一不小心伤了根须。
江潮趁安溪刨土的空当,心神却不敢放松,他早听老人说过,人参是好东西,不止人稀罕,动物也喜欢,所以人参周围都有攻击很强的动物守着。
头往上一瞥,江潮心下一沉,一把将蹲在地上的安溪扯了过来,不明所以的安溪踉跄地撞在江潮身上。
而她刚刚所蹲的地方落了一地的松子,密密麻麻的,像是雨点一样。
第7章
撞在江潮硬地像石板的胸膛之上,安溪只觉得鼻子被撞地生疼,脑子发懵,还没搞清楚状况。
将头一转,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松树枝上围了几十上百只松鼠,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她刚刚待的地方落了一地的松果,如果不是江潮把她扯过来,那么多坚硬的松果一起落下,砸也能把人砸死。摸了摸后颈,心头不觉一阵后怕。
江潮沉默着把人护在身后,眼里有些凝重。要是只有几只松鼠倒没什么,怕就怕在数量太多,一般手段跟本应付不过来。
“江潮,要不还是算了吧!”安溪扯了扯江潮的衣角,为了一株人参而把自己命搭上根本不值当,而且这事本来跟江潮就没多大关系,没有让他犯险的道理。
安溪心里想地明白,倒是江潮他凝着眉,有考量,但绝对没有害怕,眼前这局面在他眼中并非不能破解的死局。如果安溪在三水村待地久一点的话,可能会知道,江潮十多岁的时候,就曾经一个人在老虎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毫发未伤。
“安溪,我们先退”,江潮头一侧,在安溪耳边耳语了一句。
此时情况危急,安溪也顾不得两人现在姿势是否近地有些暧昧,江潮说撤走,反而让她松了一口气。
说退就退,江潮护着安溪,两人一步步往后退着,心神却丝毫不敢放松,仍旧是和几百只松鼠对峙的姿态。他心里清楚,这个时候气势不能泄,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他们退下土坡的时候,树上的松鼠们明显放松了戒备状态,许多只这里跳几下,那里跳几下隐藏了起来。
“安溪,待会记得把耳朵捂好”,江潮叮嘱了一句。
安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江潮左手一攀,右手一勾,轻松跳上了土坡,敏捷地像只猴子。她心头一急,说好后退的,他怎么还去以身犯险,如果出了事,别说支书会怎么看她,就是她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江潮,你回来啊!”安溪站在坡下喊着,眼睛急地发红。
江潮跳在树上,回头看了她一眼,眼中很笃定。那一眼,是极其有力量的,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他的气势竟然把身后这片山林都比了下去。只那一眼,安溪心跳骤地跳了几下,咚咚咚,像是鼓节一样,极度不规律。
江潮身影消失在她视线当中,她还在最后那一瞥眼神中恍惚着。看小说的时候,后期有不少优秀男人出现,像高干子弟也不少,但江潮能以白身在一众优秀男人中脱颖而出,稳坐第一男主宝座,至始至终都不动摇不是没有道理,他确实有让人倾倒的个人魅力。
山林间传来一阵虎啸声。一时间,鸟兽惊起,整片林子骚动起来,在虎啸的威势下,树上的松鼠汗毛直竖,滚圆的眼珠带着惊恐,作为食物链上的一环,动物本能地害怕具有更大威胁的生物,更何况是老虎这样的山林霸主,那气势更是惊人。整片松林的松鼠纷纷窜逃,片刻时间,松林恢复了平静,而且静地很吓人,没有一丝声响。
躲在暗处观察的江潮脸上不觉流露出很浅的笑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趁着动物全部被吓走的空当,他赶到人参旁边,把人参挖了出来,那地方只留下一个很深的坑。
那声虎啸,同样也惊了安溪。一想到江潮还在上面,急地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完全忘了江潮让她捂耳朵的事。
人一急,就容易乱了章法。她想着至少去坡上看一眼,江潮是否还安全。可脚下一急,一下绊住了长出地底的树根,整个人跪坐在地上,小腿像是硌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一声脆响,疼地她眼前一阵发懵,
地上落满了一层厚厚的叶子,因为她的跪倒而扬起了一阵灰尘,被埋在叶子下的一节白骨露了出来。安溪心一跳,学医的时候,免不了要接触各类尸体,头骨。这东西在她眼里,是再常见不过的。从露出的骨节来看,这应该是一节人的小腿骨。
这山林间为什么会多出一具人骨出来,她没心思理会,如果江潮出事的话,说不定他们两就得和这具白骨一起躺在这里了。把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她用尽最大的力气喊道:“江潮,你还在吗?”
还在吗……在吗……吗……
回音还没散去,安溪就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土坡之上飞跃而下。只一晃的时间,就稳稳地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那株人参,根部泥土是湿的。见安溪倒在地上,他忙把人参丢在身后的背篓里,问道:“怎么了?”
安溪眼一热,将泪意强憋了回去,“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为了证明自己没事,她作势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是不知到是小腿骨折,还是脚筋拉伤,一点力都使不上,她又颓然坐了回去。她笑,笑容里带了些尴尬,还有藏在尴尬里的委屈。
江潮脸上整得很严肃,蹲下身后,他把安溪左脚划拉出来,左脚脚踝处肿成了馒头,他用手在她脚踝处握了一下,估摸着不像是骨折。所以应该只是脚筋拉伤。
好险不是骨折,不然就有点难办。不过如今她这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怕只是脚筋拉伤估计也得养十天半个月才能好。
眼看着天色就要暗下去,晚上是许多动物活动的时间,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话,再待在山上就不安全了。
“安溪,你腿受伤的话,要下山会有些困难”,江潮无奈地道。
安溪当然清楚,她现在这腿脚,连走平路都困难,更何况是险峻的山路。可是这情况,她更不可能连累江潮。
“要不你先下山,再找人过来接我”,安溪睁大眼睛,同他商量着办法。这是她能想到目前最好的办法,本来山路就难走,他再带着一个伤病患,难度更大,搞不好两个人一个也下不去。
江潮眼一敛,似乎很认真考虑着她的提议。安溪心里很矛盾,既想他答应,又不想他答应。她的理智告诉她让江潮一个人下山是最好的方法,可是情感上却不想被人抛下,独自一人留在荒郊野岭。
心里憋着一口气,七上八下的。
“我下去”,江潮顿了一下。
七上八下的心落了回去,像是即将被宣判死刑犯人,判决书没下之前,希望与绝望交织着,折磨着。一旦死亡的结局注定,仅剩的希望被抹灭,绝望到头的时候,反而松气了,不挣扎了。
“好!”她笑着说,“我等你回来。”
笑地比哭还难看,江潮心里叹了口气,不打算继续逗她玩了,要不然真把人逗哭了,最后心疼的还是他。
“十五岁的时候,我跟我爸上山设陷阱打猎,猎了一头野猪,那头猪就是我一个人抗下去的,足足有五百斤。就你这小身板,连野猪一半的一半重量都不到,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提起来往山下带。”
安溪脸一红,感情她刚刚一个人在那里自作多情半天,全被人看了笑话。
江潮作势要把人背起来,安溪才想起,她旁边还有一具人骨的事情。她忙道:“江潮,你看那里。”
安溪指了指白骨堆叠的地方,把江潮视线引了过去。枝叶被扫开,露出了一具分明的人形白骨。是一具男性骨骼,大概五十来岁,死亡时间超过一年以上,安溪把自己判断告诉江潮。
涉及人命的事情,江潮不敢不慎重,只是最近几年村里村外也没听说有人失踪的事。脑海里一个念头闪现,前几年的时候,有个出逃的犯人似乎逃进了八点山,那时候还专门有人来村里问询过,说是如果见到那人一定要上报。
根据描述,那个犯人似乎就是一五十多岁的男人,听说是个很有名的老中医,前几年犯了事被抓进去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又跑了,只是没想到会死在这里。
“咦!”安溪发出轻声。
“怎么了”,江潮把视线转过来。
这具白骨五根手指上,握着一块牛皮,不过牛皮和土地的颜色很接近,二者几乎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就被忽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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