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不要来攻略我!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duoduo
小和尚嘴巴不利索,就知道连连赔不是,还生怕声音大了被人听见,恨不得跳起来堵云起的嘴。
莫急这会儿早就放下水桶,跑到厢房门口,将厚厚的门帘掀开一条缝,钻进去一个脑袋,对着里面挤眉弄眼抹脖子。
一身袈裟,正陪着刘钦几人喝茶的普泓先不紧不慢的致了歉,走到门口一看,顿时扶额,先在莫急额头上清脆响亮的敲了一记:让他去借点热水,谁让他把这位小祖宗招来的?
忙掀了帘子,加快步伐过去。
“师叔!师叔!息怒!”普泓低声道:“衣食父母,衣食父母呢!一年半载的也招待不了一次,忍忍就过去了!寺里就这么几个浴桶,就数师叔你的最干净漂亮……那边普惠师弟已经在给你做新的了,正选料呢!不信你去柴房看去。”
云起冷哼道:“用了我的东西,还嫌我脏……嫌脏她怎么不自己洗?莫徐才几岁呢?你不知道这会儿水有多冷?”
普泓苦笑道:“我倒是愿意自己洗,可和尚也是男人,那位女施主……”
他生怕火上浇油,忙打住,连声提醒道:“衣食父母,衣食父母呢!师叔你忍忍啊,就这几天,很快就打发他们走!”
云起自然不会把火发在普泓身上,这寺里的和尚们一心修行,所有俗务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最辛苦受气的莫过于他。
一敲莫徐的小脑袋,道:“洗干净就得了,你这是想把锯末刷一层下来呢?”
莫徐揉着脑袋道:“莫徐答应女施主要多刷几遍的,出家人不打诳语。”
云起恨铁不成钢道:“别以为剃个光头就是和尚,你出了个屁的家!”
莫徐嘟囔道:“师傅答应莫徐,只要到了十八岁,就给莫徐正式剃度的。”
云起拿这小和尚没辙,索性眼不见为净,转身回了后院,和大和尚交代了一声,便去了柴房劈柴。
今天光他烧炕,就将寺里几天的柴火烧的一干二净,偏偏负责劈柴的师侄今天去山下救人,这会儿怕是累的不轻。
回到厢房,普泓发现顾瑶琴正站在窗口,顿时一愣,顾瑶琴微微一笑,道:“普泓大师,刚才那位少年,看着好生眼熟,可就是昨日给大师送信之人?”
普泓点头称是。
顾瑶琴懊恼道:“果然是他。大师刚才实不该拦着他的,说到底他对我们有恩,见他一面也是应该的。”
普泓笑而不语。
顾瑶琴又道:“他是寺里的杂役?叫什么名字?”
普泓摇头道:“本寺没有杂役,这位是寺中一位长辈的俗家弟子。”
却没提姓名。
俗家弟子,和杂役有什么区别?顾瑶琴笑笑,想了想,从手腕上取下玉镯,道:“烦请大师将这镯子交给他,权当感谢他昨日雪中送炭之情。”
普泓却不收,道:“他就住在寺中,女施主若有意,不妨自去。”
顾瑶琴劝了两次,普泓却始终摇头,只道:“几位施主,热水厢房都已经准备妥当,几位可以沐浴更衣,好生歇息了……若有需要,可以吩咐莫急莫徐两位师侄,贫僧还有事,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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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三人合十一礼,转身出门。
顾瑶琴僵在原地,片刻后才笑笑,道:“这苦度寺的大师们,真是好大的架子。”
两位皇子大驾光临,结果庙里的老和尚、大和尚们一个都不露面,只派了一位辈分仅比还没正式剃度的小沙弥高一点的“普”字辈弟子招待,便就这一位弟子,态度也是平平。
刘钦看了她一眼,端起茶杯,小小的饮了一口,没有说话。
他们这位表妹庶女出身,且日常出入宫廷,深受皇上太后喜爱,应该深谙察言观色之术才对,怎的到了外面,竟迟钝起来,看不出这位普泓大师原还恭敬,自她提起那位“杂役”,才冷淡起来。
劈柴这种事,云起是做惯了的,倒不是和尚们虐待他,而是想要猜对老天爷留下的谜语,心静最为重要,要想心静,最简单的便是长时间做一件单调、重复的事儿,譬如捡佛豆,譬如劈柴。
云起选的是后者。
捡佛豆固然轻松,可是云起向来对这种毫无价值、纯修心的行为深感排斥——他的时间可不是这么浪费的。
刘钺等人找来的时候,云起还在劈柴。
看着手起斧落的少年,几人都有些愣神,他们不是没见过人劈柴,却第一次看见有人能劈柴,都劈的这么自然随意且赏心悦目的。
不见怎么用力,随意一斧落下,粗壮的木块便顺着纹路一路裂开,轻松的仿佛撕开一张薄纸。
连声音也如裂帛一般,带着几分悦耳。
刘钦叹道:“想不到小兄弟武技竟这般出众,先前是我等眼拙了。”
云起早便发现了他们,本以为他们只是随便逛逛,不想竟来搭起话来,头也不抬道:“我是会点武功,不过这劈柴的本事和武功无关,熟能生巧罢了。”
这句话倒不是假话,不过这熟能生巧的“熟”字,指的却并不是劈柴——他这十多年,一直在跟老天爷较着劲儿,有时候看着天空大地,都能看出花纹来,更别提这木头上——那纹路在他眼里,简直比他的手指头还粗,一斧下去,自自然然就散了,颇似书中写的庖丁解牛的境界。
又道:“你们身上有伤,又方才沐浴,实不该出来吹雪风,仔细着了风寒。”
一生病,又得找人照顾,甚至下山买药——麻烦。
刘钦笑道:“多谢小兄弟关心,不过得小兄弟救命之恩,若不来当面答谢,我等寝食难安。”
云起将脚边的几块木头劈完,这才收了斧头抬头,顿时一乐:哟!又一个熟人!
先前莫急就告诉他,他们救回来的一共是四个,没想到,这第四个人,竟也是个熟人。
这位一脸漠然站在顾瑶琴身侧的高大男人,正是前世顾瑶琴的贴身侍卫,名叫陈群,来历神秘,武功极高。
前世云起曾听人提起过,这位陈群陈大侠义薄云天,因被顾瑶琴救过一命,便以性命相报,对她忠心耿耿,数次救她出险境,为她赴汤蹈火、百死莫辞。
想来之前这位陈大侠先是替他们挡住追兵,完了又脱身去寻,在山崖下找到了这几个……看他的模样,伤的可比刘钦、刘钺重多了,在这种重伤下,还能下到山崖找人,实在是不容易。
前世今生,这位顾家七小姐,好像总能碰到些好东西,真是让人羡慕的运气啊。
笑笑道:“如今你们已经谢过了,我也收到了,可以吃得下、睡的着了……赶紧回去歇着吧!”
都好生回去窝着吧,就甭再给我们添麻烦了!
却见顾瑶琴对他温婉一笑,道:“虽是道了谢,却还未曾答谢……这枚玉镯,权当谢礼,还望莫要嫌弃微薄。”
将玉镯交给陈群,示意他送到云起手中。
云起拿起玉镯把玩两下,又随手扔给陈群,道:“是太微薄了。昨日若不是我给你们留下续命之物,今天又引人去救,你此刻已经命丧黄泉。区区一个手镯,怎么能抵的上你一条性命?这样吧,我也不嫌弃你姿容浅薄,就留在我身边,做个丫头吧!”
顾瑶琴一阵错愕,好一阵没能反应过来:“你……”
让她做丫头?让她给这个杂役做丫头?让她顾瑶琴给这么个杂役做丫头?
哈!哈哈!这简直……简直……荒谬?可笑?狂妄?不可思议?异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些词儿全加起来,也不足以形容她心情之万一。
这小子莫不是是个疯子?
让她做丫头?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整个大潜,有几个人敢这样对她说话?
陈群更是一步上前,眼中杀机毕露。
“你竟然不肯?”云起愤然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大恩?若非是我,你连活着做丫头的机会都没有,不曾让你做牛做马、赴汤蹈火,竟还不知足?哼!好个忘恩负义之徒!”
顾瑶琴一时气结,万万想不到她一片好心,亲自来给这个小小的杂役来道谢,竟然会遭遇这种羞辱,偏还发作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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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露出无奈笑容,道:“救命之恩,原该以命相报,只是我非孑然一身,家中还有父母亲长在堂,等着我回去尽孝……若小兄弟果真想要丫头,待我下山之后,便送几个乖巧伶俐的上山替我服侍恩公,可好?”
“何人没有父母亲长?”云起摇头失笑,道:“这世上的人啊,多是如此,她若救人,一个馒头,几根草药,便觉得对方合该对她肝脑涂地、粉身碎骨,还一辈子也还不尽,人若救了她,赏上几两银子便觉得仁至义尽……人性之贪婪无耻,莫过于此。”
顾瑶琴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皱眉道:“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我何曾让人为我肝脑涂地、粉身碎骨?”
云起不理她,看向陈群,挑眉道:“你死皮赖脸呆在她身边,是要证明自己比她高尚吗?”
说完不等他们有所反应,又转向刘钦,道:“昨儿那一篓东西,大约值个七八两银子,只是背上山不易,你若觉得过意不去,给我九两便可。”
刘钦在身上摸了摸,笑道:“前日遇险,身上的荷包早就不知道失落到哪儿去了,这九两银子先欠着可好?等下次见了再还,又或者,小兄弟有机会京城,便到我府上讨要,如何?”
云起看了他一眼,摇头失笑,道:“那便罢了。”将地上的木材收拾出来一捆,背在背上,转身离开。
堂堂四皇子,便是再落魄,也不至于连九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只是宁愿欠着,也不肯真用那区区九两银子,还了这救命之恩罢了。
目送少年的背影远去,刘钦回身,见顾瑶琴脸色苍白,似摇摇欲坠,摇头道:“表妹不必如此,那少年不过是玩笑罢了。”
又微微一笑,道:“救命之恩自然要报,只是……若他让我给他做下人,我也是不肯的。”
顾瑶琴展颜一笑,笑容明媚如牡丹初绽,又颔首低眉,轻声道:“多谢四表哥。”
刘钦看一眼至始至终一语不发的刘钺,道:“我们也该回去了,那少年说的是,刚沐浴完,是不该出来吹雪风的,若是着了凉,倒又给人添麻烦。”
这才想起,竟又忘了问那少年叫什么名字。
第15章
晚上果然下了雪,不算太大,但足足下了一个晚上,早起一看,原本干干净净的青石路上,又堆起了厚厚的一层。
云起起床,先给炕里再加一遍火,灶上换一锅水。
昨儿晚上,云起和几个小和尚轮番起来给大和尚的火炕加柴,让它旺旺的烧了一夜,以求缩短烘干的时间……云起粗粗算了下,这样下去,再有两天就能睡人了。
待云起简单梳洗下,又将院子里小路上的积雪打扫干净后,和尚们就做完早课回来了,开始各忙各的,铲雪的、做饭的、劈柴的,不一一赘述。
莫急莫徐两个小家伙图省事儿,又从云起这儿借了桶热水,提去供那几位贵人梳洗,而后便开始清扫客院的积雪。
待刘钺等人收拾妥当出来,他们两个便又放下扫帚,先去给客人们取了早饭,才又开始继续打扫。
别说刘钦、刘钺两位皇子,便是庶女出身的顾瑶琴,也自打生下来,就没被这么可怜的人手侍候过,更没受过这样的冷遇……是觉得新奇好玩,还是憋屈气闷,却看各人心境了。
等几人用完饭,莫急莫徐两个再度扔了扫帚,将碗筷拿去厨房清洗,等回到前院,却发现刘钦正在院子扫雪,且已经扫出一大截子路来,显然并不是装装样子而已。
莫急忙上前抢过扫帚,正色道:“施主身上有伤,师祖说了,要好生将养,不能劳累。师祖医术高超,他的话要好好听的。”
刘钦以往兴致来时,也做过这些“下人”的活计,被他“抢了”工作的,哪个不是诚惶诚恐、感激涕零?唯独在这儿,却受了小和尚一顿一本正经的教训,不由大感有趣,道:“行,那我去歇着,你们若有事需要帮忙,可以叫我。”
莫急点头,认真道:“施主若有什么需要,也尽管叫我们。”
刘钦点头,径直去了刘钺的房间寻他下棋。
当然,下棋只是幌子,更重要的是商量下接下来的章程。
可惜刚开局不久,还未切入正题,顾瑶琴便带了陈群过来,在一旁观棋煮茶,刘钦二人对望一眼,默契的开始一心下棋,不提其他。
原本就天寒地冻,这山上比山下又更冷几分,在被窝里时还好,这会儿不片刻顾瑶琴就冷得有些受不了。
她有了昨日的教训,知道寺里的人脾气古怪,便没去问他们要手炉脚炉之类东西,只吩咐莫急莫徐两个小和尚,将几个厢房的火炉都搬到这个房间来,算是集中取暖。
莫急莫徐这会儿已经扫完地了,合力将火炉抬了过来,却没立刻出去,莫急道:“几位施主,今天上午我们寺里要扫瓦上雪,我们也要去帮忙。若你们有事,可以去那边找我们。”
莫徐补充道:“你们看哪边屋顶上有人,我们就在哪边,很好找的。”
刘钦讶然道:“我看贵寺的建筑颇为坚固,这点积雪应该不成问题吧,为何要扫雪?”
莫急道:“小师叔祖说,这场雪后会晴上三日,完了还会有更大的雪,远胜往年。寺里的房子虽然质地不错,但有些已经上了年头了,为防万一,还是要扫一扫的。”
说完两人一起施礼,并不等人答复,径直转身出门。
刘钦正要问问他们口中的小师叔祖到底是何方神圣,不想话还没出口,他们就已经走了,只得摇头笑笑,继续和刘钺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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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局收官,刘钺道:“这房里待着气闷的很,不如去外面转转?”
刘钦也没什么心情下棋,点头:“也好。”
他这位六弟向来寡言少语,这几天仿佛变得更是阴沉,自从进了苦度寺,说的话加起来不到十句。
如今难得主动提出来出去走走,他自然不会拒绝,何况这里确实无趣。
顾瑶琴目露委屈之色:说这里气闷,是怪她将火炉都搬过来吗?
她早就已经后悔硬要跟着跑这一趟了。本想着苦度寺的度海大师,相术佛法天下无双,若能得他青眼,哪怕只是一句批语,就能让她的地位出现天翻地覆的变化,再不会像现在一样,无论他们表面对她如何追捧,骨子里也只当她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罢了。
谁想到了这里,度海大师的影子都还没见,便先受够了罪,受够了气!
见刘钦、刘钺两个全然没有征求她意见的样子,径直起身出门,顾瑶琴更觉委屈,转头看了眼站在她身后的陈群,欲言又止,黯然低头掀了帘子出去。
这会儿领着一帮小和尚上房顶扫雪的,自然还是云起。
他轻功最好,身手灵活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目光精准、算力无双,往往只拿着木耙随手一点,大片大片的积雪便顺着瓦片簌簌而下,既快又准,且绝不伤一砖一瓦,效率惊人。
刘钦眯着眼,仰头看着高高坐在房顶上的少年,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这少年的确容貌出众没错,可他怎么会产生,这少年无论做什么都赏心悦目的错觉?
也有可能……不是错觉?
回想少年走在雪地中的轻松自如,劈开木块时的信手拈来,还有此刻随意拨弄,他仿佛觉得,冥冥中似乎有种他看不见听不到的神秘韵律,在和这少年的一举一动相合。
也许是山巅古寺的特殊环境,给他带来了某种超脱尘世的幻觉,以至于他竟无端想到一个自己都觉得荒谬的形容词——“天人合一”。
他收回视线,自嘲一笑,转头看向身侧的顾瑶琴和刘钺。
顾瑶琴显然还陷在昨天的不愉快中,微低着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嘴角微不可查的泛着几分冷意。
而刘钺……
那双原本就沉如渊海的双眸,此刻更是深不见底,直直看向高高的殿阁之上,那个笑容明朗,整个人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不见任何阴霾的少年,神色莫测。
云起站的高,早就发现他们几个过来,只是懒得理会罢了。这会儿被刘钺看得膈应,便站起来转过身去,不想让他看见了更生气的一幕,怒道:“莫徐!谁让你上来的?添乱呢!下去下去!”
若是矮一点的地方也就罢了,他这会儿正在全寺最高的阁楼楼顶,离地足有十多丈,摔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又叫道:“梯子呢?莫聪!快把梯子挪这边来!莫徐,你再不听话,信不信我踢你下去!”
正担心那小子笨手笨脚摔下去,转身准备下去扶他一把,忽然有微不可查的破空声入耳,一颗石子悄然射向他脚踝。
云起“呀”的一声惊呼,脚下一滑,重心骤失,向后仰倒,顺着房顶一路翻滚而下。
刘钺、刘钦下意识便要抢上前去,身形刚动,忽然发现身前多了几道人影,普泓和几个僧人并肩而立,皆一身袈裟,神色平静,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牢牢挡住他们的去路。
在他们身后,一个硕大的身影,正快如闪电的向云起的落点掠去。
与此同时,周围风声乍起,六道人影或从房顶,或从屋檐一跃而下,一声不吭向这边飞扑过来。
刺客?
刘钺几人神色骤变时,却见那六道人影从他们身侧一掠而过,直扑他们身后的陈群。
兔起鹘落间,双方已经交手数招。
这六个人,论武功谁也不是陈群的对手,但联手之下却威力惊人。六人宛若一体,你进我退,你攻我守,不过数招间,陈群胸口便被击中一掌,张口喷出一口鲜血,爆退十多步。
那六人依旧一声不吭,如影随形,陈群落地才片刻,又被一人双掌拍在胸口,飞退数丈。
顾瑶琴此刻终于反应过来,急声怒斥道:“你们干什么?这是要造反吗?你们好大的胆子!还不住手!我叫你们住手啊!”
无人应答。
就在她几句话说完的期间,陈群已经又被击中数次,连连飞退,直至飞出寺外,“砰”的一声跌落在地,溅起一地飞雪。
在陈群飞出寺门的一刻,围攻他的六道人影便停了下来,安然肃立,双掌合十,齐宣佛号:“阿弥陀佛。”
下一刻,便一哄而散,拿扫帚的拿扫帚,搬梯子的搬梯子,好一幅乖巧勤快的景象。
刘钦三个此刻才注意到,将陈群一路打出殿外的人,竟然就是那几个扫雪干活的小沙弥——负责侍候他们几个的莫急莫徐小和尚豁然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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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心中震撼。
陈群的武功如何,他们是见识过的,那日若不是他战力惊人,他们三个此刻说不定已经命丧黄泉。
以陈群之能,便是受了不轻的伤,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可他在这六个不过十多岁的小沙弥手下,竟似全无还手之力!
千年古刹,卧虎藏龙,竟至于此!
“阿弥陀佛!”普泓一声佛号,唤回他们的注意力:“几位施主,苦度寺中不留恶客。几位烦请下山吧!”
“大……”
刘钦才说了一个字,普泓大袖一展,一股沛然劲风迎面扑来。
刘钦也有一身武艺,倒不是不扛不住,只是他如今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且身负皇差,哪敢随意恶了这群和尚,只得顺势后退,轻叹一声,带着两人离开。
普泓等人也不为己甚,没有非要盯着他们出寺不可,见他们离去,原地合十相送。
等他们走远,普泓等人转过身来,正要慰问下受了惊吓的云起师徒,便听见云起欢呼一声:“哦!耶!终于把他们赶走了!”
和那大胖和尚“啪”的一声,击掌相庆,大胖和尚得意道:“还是和尚看得准吧!我就说你今日要遭逢小人,瞧!”
云起笑嘻嘻道:“师傅果然威武,不枉我特意站那么高!”
于是大和尚、小和尚们无声叹气,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该干嘛干嘛去。
第16章
客房中,盘膝坐在床上的陈群睁开眼睛,面色比先前好看许多。
“四表哥,六表哥,”顾瑶琴不等陈群开口,抢先道:“这件事因我而起,陈大哥只是想为我出口气罢了,你们不要怪他……我这就去给他们赔不是。”
说完起身要走。
刘钦自然不会由着她满腹怨气的去“陪不是”,好言劝住。
顾瑶琴苦笑一声,又轻叹一声,道:“不过是个小小的玩笑罢了,我们那么多人,难道会由着他摔死不成?如今他毫发未损,陈大哥却被打成重伤,他们还想怎么样?为了一个不知尊卑的杂役,竟然驱逐皇子,这苦度寺,是不是也太……”
若换了在京城,只凭那杂役上次对她的无礼,就算杀了,别人也只会说一句自作自受,可在这苦度寺,不过吓唬他一下,竟然连累两个皇子和她一起被驱逐出寺,简直让她颜面扫地。
偏偏那杂役挑拨的话言犹在耳,让她连向惹了事的陈群发作都不敢,还得替他在刘钦刘钺面前兜着。
刘钦摇摇头,没有接话,看向陈群,问道:“能走吗?”
陈群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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