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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不要来攻略我!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duoduo
人还是那些人,却不再是被冻得全身僵硬,满身伤痕,衣衫不整,只能让人轮流背上山的狼狈模样了。
两个皇子和一个钦差的仪仗全部展开,将苦度寺还算宽敞的山门衬的狭窄寒酸,身穿朝服的刘钦刘钺和乌大人端肃威严,妆容精致、身披红色狐裘斗篷的顾瑶琴眉目如画、雍容华贵。
一干人再度迈入苦度寺,方丈领着大大小小的和尚们在殿前侯旨。
在丫鬟簇拥下的顾瑶琴找了一圈,也没能找到那个胆大包天的杂役,甚至连救了杂役的胖和尚都没见,不由有些失望。
只是这种场合,便是她再受皇帝太后的宠爱,也没有她说话的份儿,而刘钦刘钺仿佛没发现一样,她也只好压下了提醒众人,还有人没来接旨的心思。
大潜崇佛,佛门子弟便是见驾,也只用执佛礼,接旨自然也不必跪拜。
方丈领着一群和尚安静听完圣旨,说了一句:“请稍后。”
便转身离开,三十多个和尚转眼间走的一干二净,只留下普泓一个,引他们去厢房暂时休息。
所有人都知道这道圣旨恐怕来者不善,但却没人想到,皇上的动作会如此之大。
苦度寺所在的山,名为东山,因是大潜东面最高最大的山而得名。
京城郊外,也有一座山,名为玉屏山,因山势陡峭、树木葱郁而得名。又因山中风景如画、四季如春,处处都是溪流瀑布,又有奇石温泉点缀,乃是京城一大盛景。
今夏陛下令内务府在玉屏山大兴土木,其院落画廊、亭台楼阁,皆精致非凡。所有人都认为,这是陛下为自己修建的避暑山庄,可谁也没想到,皇帝竟亲自为别院题名为“苦渡寺”,且将玉屏山,更名为“小东山”。
东山,苦度寺。
小东山,苦渡寺。
皇帝在圣旨上委婉的表示,想请度海大师入驻苦渡寺,主持大局,但他的意思所有人都听明白了:这是要将苦度寺一锅端呢!
庙给你们修好了,连山都为你们改了名字,又派了两位皇子和一个钦差去请,面子已经给足了你们了——来,还是不来?
敬酒已经上了,吃,还是不吃?
刘钦、刘钺等人在厢房喝茶,他们已经做好了将茶水喝干,甚至喝到明天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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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渡寺的建成、东山的更名,在钦差离开京城的时候,都还只是个决定,在三日前才成为事实。
皇帝的意思,连刘钦、刘钺都是第一次知道,更何况这些和尚?这种举寺迁徙的大事,岂是“稍后”一下,就能决定好的?
然而,真的是稍后。
他们一杯茶还没喝完,将他们带着这里,上完茶之后就不见人影的普泓和尚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份名单。
苦度寺一共三十二人,九个老和尚,十四个年轻和尚,八个小和尚,一个俗家弟子。
前往京城入住苦渡寺的名字也勾出来了,老的一个没去,小的一个没留。
普泓和尚的话很委婉,但意思很明确:年轻的,能去的,咱们都去,至于老一辈,他们在这里过了一辈子,别无所求,只想老死于此。
东山的苦度寺,以后不会再收弟子,只求在他们老死之前,皇帝能从京城苦渡寺或别的地方,派人来打理寺院,以免荒废了这千年古刹。
乌大人问,那更国号、测国运、修历法的事,怎么办?
普泓道:“度海师叔祖平生只收过一个弟子,乃是贫僧的小师叔,云起师叔。云起师叔在此道之上,深得度海师叔祖真传,此次也会同我等一同进京。”
这就没问题了。
简直不能更满意。
原本准备好了要打持久战,狠狠扯上几天皮的,不想这群和尚们这么干脆,而且开出的条件,比他设想的最好的结果还要好。
虽然老和尚们都留了下来,可是既说了这里不再招收弟子,只想老死于此……陛下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更何况,一群德高望重甚至老奸巨猾的老和尚去了京城,哪有一群小和尚好辖制?他们不去才好呢!
原本以为要耗费大量唇舌、大量时间的差事,就这么简简单单搞定了,乌大人很是高兴,一挥手大方的给了和尚们三天的时间准备,然后又得了普泓一句:“请稍后。”
普泓说完这句,便在几人愕然的视线中,转身离开。
这次稍后的稍稍有点久,喝了两盏茶。
一个背着小小的包裹,眼圈有些发红的小和尚出现在了厢房外的院子里,默默站着不动。
紧接着又来了一个年轻和尚,穿着袈裟,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
然后又是两个大和尚。
最后普泓自己背着包裹进来,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刘钦几个终于坐不住了,从厢房中出来,刘钦和普泓更熟一些,开口问道:“普泓大师,你们这是?”
普泓宣一声佛号,道:“贫僧已经收拾妥当,这就随大人前往京城。”
乌大人看着站了一院子的和尚,瞠目结舌:“这就收拾好了?人到齐了?”
这效率,也是没谁了。
普泓道:“云起师叔还在和师叔祖辞行,稍后便到。”
乌大人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没办过这么容易的差,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一声道:“既是前辈大师,我们该亲自去迎才是。”
普泓欲言又止,最后合十道:“请。”
于是普泓引着刘钦、刘钺、顾瑶琴、乌大人四人,后面跟着二十二个和尚,再后面跟着一众侍卫、丫头,浩浩荡荡一群人进了后院,停在了一个小小的院子外。
院子里有人在说话。
“师傅,今年我泡了好些酸菜,过年的时候,咱还吃饺子?”声音清澈,犹带稚气。
“不吃饺子吃什么?”和尚的声音也挺中听。
少年道:“可以吃混沌啊,饺子馅大,皮儿劲道,混沌皮薄味鲜,入口即化,各有各的好。”
和尚道:“还是吃饺子,混沌个儿太小,吃的不过瘾。”
和尚是个吃货,但这个吃货和尚,向来求饱不求精。
院子外面站着的一群人,听着这家长里短的话,有些不耐烦,只是普泓不通报,他们也不便开口。
顾瑶琴则有些膈应:原来这和尚,就是那个嫌弃她用了澡盆的所谓“小师叔祖”!果然只听声音就令人讨厌,只是这个和尚,却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不仅不能得罪,还得好好表现才行——这样一个有“道行”的和尚,往往随口一句话,就能让她这样的千金小姐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不可不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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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个可恶杂役,竟然是他的徒弟,等去了京城,要他……
想到去京城,顾瑶琴更是烦躁,她宁愿那个小杂役就在这庙里待一辈子,不然去了京城,他又将所谓的救命之恩到处乱说,甚至不知天高地厚的提什么“做丫头”的话,那她顾瑶琴岂不是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
还是要找个机会,再好好警告他一次才行。
只可惜陈群受了重伤,暂时没办法出手。
又想到陈群这些天对她的态度,和前世大有不同,顾瑶琴更是将那个挑拨离间的小子,恨的牙痒。
里面没营养的对话还在继续。
“师傅,这只胖的归我,这只瘦的归你……师傅你说它是怎么长的,明明都是一天生的,怎么就胖了这么多呢,这都快两个重了啊!”
见和尚抱着小瘦狗愁眉苦脸,云起安慰道:“师傅你放心,你连我都能养活,养条狗不成问题……狗不吃肉也能活,而且等它大一点,就可以自己去外面打猎了。师傅你假装不知道就好,反正狗又没出家。”
和尚叹了口气,道:“知道了。”
云起道:“师傅,其实我也不喜欢养狗,养狗还不如养乌龟呢,至少能活的久一点,等到我死的时候,它都能好好的陪在我身边,这样我永远就不用为它伤心,多好。”
和尚道:“那不如我们不养狗了,就养乌龟!”养乌龟多简单!
云起叹气道:“乌龟要吃肉的啊,师傅!”
又道:“不说了,我走了!师傅你要好好养知道吗?可别养瘦了啊!”
和尚不耐烦的挥手:“知道了知道了!走吧走吧,啰嗦!”
于是啰嗦的云起推门而出,看见站在门口的一大群人,尤其是那位顾大小姐,一身红色狐裘站在雪地上,犹为醒目。
云起摇摇头,他都不知道她上山来干什么,上次是遇险被人背上来的不算,可这次……苦度寺这么高,车马轿都不能通行,她一不是皇子,二不是钦差,爬这一趟累不累啊!
顾瑶琴见这一身粗布袍子,怀里抱着一只胖墩墩小花狗的杂役看向自己,微微一笑,正要开口说话,却见普泓双掌合十,恭声道:“见过小师叔。”
一众和尚一起弯腰行礼:“见过小师叔。”
“见过小师叔祖。”
顾瑶琴一愣,茫然扭头,寻找所谓的“小师叔祖”,便见那个小杂役“嗯”了一声,对普泓道:“人都到齐了?”
普泓恭声道:“启禀师叔,都到齐了。”
小杂役微微点头:“既然到齐了,那就走吧。”
第19章
连顾瑶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一瞬间,是什么样的心情,该有什么样的反应,想到自己一声接一声的“杂役”,只觉得脸上火热热的发烫,却又有些委屈和愤怒:既然身份这么高,既然辈分这么大,为什么偏要一身杂役的打扮,每天做杂役的活?劈柴、扫雪、下山采购……这能怪她认错人吗?
虚伪!做作!沽名钓誉!
刘钦则苦笑,他早就感觉这少年很是不凡,却仍旧没有想到,他在寺中的身份如此之高。
同时心中释然。
难怪莫急莫徐两个小和尚对这少年这般恭敬。
难怪普泓将他们晾在客房也要先去和那少年说话。
难怪顾瑶琴对少年语出不敬之后,普泓态度立刻变得冷淡。
难怪陈群将少年击下楼阁之后,他们会遭到驱逐……
他到底是皇子,便是涵养再好,被人毫不留情的赶出寺去,也难免心中不快,如今却恍然:不是苦度寺太过嚣张,将皇子都不放在眼里,而是你既对别人的长辈动手了,若别人还对你客客气气,那才是不正常吧?
乌大人看见这么年轻甚至可以说是年幼的“小师叔祖”,也有些犯嘀咕,但见刘钦刘钺没吭气,也就不多生事了——说实话陛下其实也不太信这个,道行差点就差点吧,辈分在那儿就行!
反正差事能办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怎么不是个和尚呢?
这么漂亮的孩子,若是穿上一身月白袈裟,口宣佛号,定然美若佛子,谁敢嫌他年纪小身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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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钺则只淡淡一笑,无论这少年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他都不会惊讶。
云起此刻哪有心情去管他们是何反应,抱着怀里刚满月的小狗,率先向寺门走去,一干大小和尚安安静静跟在他身后。
一转入前殿,便看见方丈老和尚带着七个老僧站在道旁。
云起脚步微微一顿,带着大小和尚们过去,看着方丈老和尚布满菊花的老脸,认真道:“师兄不必担心,我会照看好你这群徒子徒孙的。”
老和尚看着他,笑了笑,微微摇头,没说什么“生死有命”之类的佛偈,缓缓伸出手,将少年颊旁的一缕乱发顺至耳后,微笑道:“照顾好你自己。”
云起不知怎的眼睛有些发酸,于是没敢开口说话,只“嗯”了一声。
老和尚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大小和尚身上,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八位老僧皆一身袈裟,双目微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以普泓为首的二十二个大小和尚亦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就此别过。
就这样出了山门,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回头看了眼,然后第二眼,第三眼……脚步变得越来越慢,路仿佛越来越长。
眼泪越来越多的出现在一张张小脸上,云起看着哭的一抽一抽,仍旧强忍着不敢出声的莫徐,停下脚步,摸了摸他的头,道:“看看你,鼻涕都出来了……想哭就哭,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下一瞬,走在莫徐身边的莫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听了云起的话,莫徐原本准备哭出声了,结果被他一吓,又吞了回去。等反应过来,才跟着一屁股坐在地上,裂开嘴哇哇大哭起来。
眨眼间,八个小和尚一个接着一个坐在地雪上,扯着嗓子,哭的惊天动地。
云起摸着怀里胖墩墩的小奶狗儿,扭头看向那个分明还近在眼前的寺门。
“小师叔……”
普泓有些担忧的叫了一声。
小和尚哭也就罢了,吓一吓哄一哄就好,要是这位小祖宗也哭了,可怎生是好?
才刚叫了一声,剩下的话还没出口,就见这位小祖宗抱着奶狗儿,转身向寺门飞跑而去,顿时无语望天。
乌大人摇头叹气:刚还说这些和尚好生干脆呢,结果直接坐在大门口就哭上了,那位“小师叔祖”就更别提了……
只是胸腔里那颗早就在官场上打磨的刀枪不入的心,却不知怎的,仿佛融化了一小块一般。
云起没有进门,在门口就停了下来:“师兄!师兄啊!”
那一寺的老僧就在门内:“师弟。”
云起道:“过年的时候,记得要等我回来才包饺子啊!你们手艺那么差,和面也就算了,可别糟蹋了我的馅儿。”
方丈在门内应了一声“知道了”,想着不愧是师徒两个,一样的就只惦记吃。
只听云起继续道:“等我们走了,你们就剩这么几个人,地窖里的菜可别再小气吧啦舍不得拿出来吃,放坏了可惜……我们好不容易从山下搬回来的呢。
“还有秋天埋下去的甘蔗,也记得挖出来吃,就算咬不动,也可以轧成汁喝,可甜呢!再放下去该酸了。”
“对了,记得别自己磨豆腐。前年我就做了风磨,莫愚一走,你们要不会用的话就去问师傅,他什么都会。生豆芽他也会,正好师傅房里盘了炕,温度高,用来生豆芽刚刚好……
“外面雪厚的很,明儿起又有大雪,山路不好走,没事你们就别下山。我交代了山脚下的莫二哥,隔两天上一次山,缺柴缺米同他说就是了,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他巴不得替咱跑腿,挣点零花钱呢!
“我们走了以后,有些地方的雪就别扫了,反正也没人住,开春它自己就化了……”
“师弟。”
滔滔不绝的云起忽然被打断,眨了眨眼:“啊?”
“师叔说的果然没错。”
“啊?师傅说什么了?”
“师弟啊,你真的很啰嗦。”
云起有些不满,想再说几句,却忘了自己刚才说到哪儿了,只得道:“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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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道:“师兄,等过年的时候我回来,给你们一人盘个炕……别用什么清规戒律的来糊弄我,和尚冬天还穿棉袄呢,睡炕怎么了?”
“师弟……”
“好吧好吧,”云起怏怏道:“这就走了……这就走了。”
他抬头,看向寺里最高的那座阁楼,顿时笑了,将怀里的小奶狗儿举过头顶,抓着它的爪子挥了挥。
师傅,我走了啊!你要保重。
于是转身离开。
脚步却轻快不起来,他从十三岁开始断断续续的下山回山,这条路走了无数次,却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宛若割裂般的疼痛。
走到小和尚们身边招呼一声:“走啦!”
于是哭的七荤八素的小和尚们一个个消声,擦擦鼻涕眼泪,将包袱背好,重新站起来。
乌大人有些为难的靠近普泓,道:“普泓大师,你看……”
他们一干人,今天天不亮就开始登山,走到半下午才到,本没想过今天就下山的。结果一时不查,被这些和尚们给牵着鼻子走了——要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这会儿太阳都快落山了,难不成要摸黑下山?
普泓看一眼云起,再看一眼背好包袱的小和尚们,有些茫然的问道:“怎么?”
乌大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位顶多只能算是少年的“小师叔祖”,正紧紧抱着他的小奶狗儿,只见一个个小和尚眼圈发红,背着自己的小包袱整齐的排着队,顿时好不为难:人和尚们该哭也哭过了,该告别也告别过了,结果让他们先回去,咱明儿再来一次?
这种话,就是以他的脸皮之厚,也说不出口啊!
云起也没等他开口,径直带着和尚们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然后所有人发现,原本崎岖坎坷,并隐藏在厚厚积雪下的山路,忽然变得好走了起来。
那少年的眼睛,仿佛可以透过厚厚的积雪,看清地面的每一处细节。
不需要小心翼翼的来回试探,或者大步而行,或者一跃而下,或者索性坐在积雪上,一滑便到坡底。
少年开路,后面按小和尚大和尚小和尚……的队列前进,等他们踩过之后,路就更好走了。
到了小镇门口,月正上中天,普泓看向乌大人,道:“大人之前想说什么?”
乌大人仰头看天,心想果然和尚就是讨厌,漫声道:“此处没有驿馆,只能委屈各位大师同我们住客栈了。”
他如何不知道,这些和尚们非要连夜下山,是不愿让他们扰了寺里的清净。这个他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做都做了,还来装傻问这么一句,就可厌了。
当然,在这些和尚眼里,只怕他要更可厌的多。
第20章
刘钦他们住的,自然是镇上最大的客栈,小一些的地方也容不下这么多人。
他们来时住的院子没退,是以虽半夜三更扣门,也不怕没地方住,只需给和尚们腾出几间房便可。
云起辈分最高,待遇最好,分到一间独立的上房,其他人多是两人或三四人一间。
小和尚不用云起操心,自然有那些年纪比云起大的多的“师侄”们照看,云起目送他们离开后,示意引自己回房的伙计稍等,转身走向刘钦一群人。
还未开口,顾瑶琴便先迎了上来,道:“云公子。”
云起微微有些愣神,上一次听到“云公子”这三个字,还是上辈子的事。
“云公子,”顾瑶琴郑重行礼,道:“先前在寺里的事,瑶琴还未来得及向云公子致歉。我那位侍卫,天生耿直,见我心中烦闷,误以为是云公子惹我不快,才会……如今他身受重伤,正在客栈养伤,等他伤势好转,瑶琴自会带他来向云公子赔罪。”
她顿了顿,又道:“云公子原本就对瑶琴有救命之恩,结果大恩尚未得报,竟又出了……瑶琴真是羞愧难当。总之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还望云公子大人大量,原谅这一次。日后云公子无论有何差遣,瑶琴断不敢推搪。”
云起微微皱眉,还未及开口,刘钦刘钺也慎重开口,说的话相差无几。
虽然佛说众生平等,但那要站到一定高度才能看得见,如生死,如老病,如春秋……在凡人眼中,众生从未平等过,甚至连人与人,也并不平等。
一样是救命之恩,若他果真是苦度寺的一个杂役,得些赏赐,或赐个前程,便是这些人对他最大的回报了,哪有资格得到他们慎重的致谢,甚至听到“但有所命,扑汤蹈火”之类的话?
云起当然不会将他们的话当真,也不至于生气。
非是他们势利,而是世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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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他们在山中遇险时,为他们战死的那十多个侍卫,他们可曾想过要对他们以命相报?
譬如为他们阻挡追兵的陈群,可曾得他们一个谢字?
云起微微摇头,表示此事到此为止,转头看向乌大人,问道:“明日将有大雪,我们在这里暂住几日再启程如何?”
乌大人先看了刘钦一眼,没有得到示意,为难道:“陛下还在京城等着呢,延误行程恐怕不好吧?反正路上如今已有积雪,下不下雪对赶路并无多大的影响。何况这里条件简陋,就算要歇,何不到了前面驿馆再说?”
云起微微沉吟后又道:“那可否先派人沿途探查一遍,我们再上路?”
乌大人摇头失笑——不管辈分多高,到底是小孩子家家的第一次出门,就爱瞎操心。
道:“云公子尽管放心,这条路我们前日来时刚走过,不会出什么岔子,更何况明日出发之前,自然会有人在前面快马探路。”
云起“哦”了一声,顿了顿,到底没再多说,转身回房。
客栈的上房当然比他的禅房舒服,只是想着被留在山上的九个老和尚,便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第二天起床和师侄、侄孙们一见,却是黑眼圈对黑眼圈。
早餐就在客栈用,馒头包子牛肉面羊杂汤,虽不算美味,但量大管饱。只是和尚们不吃荤,只能就着泡菜吃馒头、喝稀粥,刘钦等人很有些不好意思,歉然表示昨天到的晚,来不及筹备,以后断不会如此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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