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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名[重生]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从音
岁晏没理他,伸了个懒腰,将抄好的纸折起来塞到了衣袖里,站了起来道:“走,去吃饭,我请你吃甜点。”
君景行一时间分不清楚这个小侯爷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了。
岁晏颠颠地将抄好的书给岁珣过目了一遍,被解了禁这才欢天喜地地出来,扯着君景行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君景行一路上都想要开口询问自家妹妹的事情,但是看到岁晏吊儿郎当的模样,又怕他拿这个捉弄自己,只好把自己给憋了个半死。
岁晏推开院门,还没进去,就突然惊呼一声:“祖宗,那可不能玩!”
君景行正在疑惑他在和谁说话,踏进院门后便瞧见庭院中的空地上放着个及腰高的雪人,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孩子正拎着个兔子往雪人里塞。
君景行:“……”
岁晏连忙跑过去,一把将兔子从这孩子的魔爪中解救出来,心疼地抱着浑身冰冷瑟瑟发抖的兔子,小声道:“不怕了不怕了,我来了。”
一旁的孩子眨着眼睛看着他,也不怕人,余光扫了门口的君景行,愣了一下,立刻欢呼雀跃地扑了过来。
“哥哥!”
小女孩快步跑到了君景行面前,猛地一蹦便挂在了还未反应过来的君景行脖子上,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咯咯地笑:“哥哥你真的来啦?我还以为岁晏哥哥是在骗我呢?”
君景行被怀中温软的触感激得回了神,伸手抱住她,喃喃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尹令枫下罪后,君景行和他两个妹妹也受到了牵连,君景行发配黔州,尹深秋和尹月舞则是被卖入勾栏,但是也不知道君景行到底有什么通天手段,竟然逃避了官府的追查,男扮女装混入了挽花楼中,妄图解救那两个落入虎狼巢穴的妹妹。
只是尹月舞却没等到他来救,便被五皇子逼得从木楼一跃而下香消玉殒,只留下了年仅八岁的尹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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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深秋之前被她那个姐姐护着,饶是在花楼中也诸事不懂,尹月舞死后,便是君景行护着他,直到前几日被岁晏给偷偷摸摸带到了岁安侯府中。
尹深秋天真又灿漫,闻言指了指岁晏,道:“是那个哥哥带我来的,说是能瞧见哥哥。”
君景行愣了一下,才神色复杂地朝着岁晏看去。
岁晏正在心疼地给兔子扒拉身上的积雪,瞥到君景行在看他,立刻朝他招手。
“你会医术是吧,能不能给我这个兔子瞧瞧,它好像蔫了许多。”
君景行:“……”
第13章生辰
原本君景行以为他神医的身份只是个幌子,直到夜间吃饭时才发现,这小侯爷身体似乎真的不太好。
岁晏端着一碗甜汤,皱眉喝了一口,那神色不像是在喝甜汤,倒是像在品毒药。
海棠在一旁给他布菜,道:“孟御医前些日子留下的方子晚间会有人将药送进来,少爷可定要喝完。”
岁晏闻言脸都绿了:“我要喝到什么时候?”
海棠想了想,道:“过了年吧。”
岁晏这下连药膳都不想喝了。
君景行在旁边眉头紧皱,看着岁晏碗里的药膳甜汤,忍不住地问道:“你喝药还要放在甜汤里熬成药膳?”
岁晏被海棠哄着催着又喝了一口,根本不想搭话。
海棠倒是很自来熟,道:“对啊,干熬药的话少爷根本喝不下去,只能熬在甜汤里了。”
君景行奇道:“那病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好?”
海棠也觉得此法不行,但是又没有办法,只好干笑。
吃罢了饭,海棠收拾一番,将窗户关上,又让下人重新抬来两个炭盆放在房间里,不一会整个房间便温暖一片,宛如暖春。
尹深秋已经被下人送去了偏院休息,整个房间只有他们两人大眼瞪小眼。
岁晏撇了撇嘴,觉得自己也挺无趣的,他将身上大氅解开扔在一边,从小柜子里拿了个小瓷瓶,便开始解衣襟。
君景行:“……”
君景行满脸惊悚,怒道:“你做什么?!”
岁晏解扣子的动作顿了一下,才不可置信地看着君景行,表情比他还要惊悚。
“你不是大夫吗?”岁晏道,“上药总会吧?”
君景行不明所以,便看见岁晏将上半身的衣服解下,捞了个枕头趴在榻上,拍了拍床头小案,道:“过来。”
君景行被气得耳鸣眼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瞧到了岁晏背上似乎有几条殷红的伤痕。
君景行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他试探着走上前,离得近了,才发现那白皙的背上似乎是被鞭子抽的,三道伤痕交叉布在背上,看着有些可怖。
岁晏趴在枕头里,闷声道:“小心着点啊,我怕疼。”
君景行扶住了额头。
那小瓷瓶的药是岁珣差人送来的,打开塞子弥漫出一股浓烈的药香,君景行面无表情地倒出点药粉,轻轻洒在了那三道伤口上。
药粉一落下,岁晏单薄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咬着枕头发出一声痛极了的呜咽,看着分外可怜。
君景行眸子微动,似乎有些动容,接着……
洒的更起劲了。
直到将药粉洒完,岁晏身上都出了一身冷汗,不住地抽气,看来疼的不轻。
君景行小心翼翼地将伤口边缘的药粉用帕子擦干净,淡淡道:“你做了什么错事被打成这样?这下手也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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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晏闻言立刻怒气冲冲地扭头瞪他:“还不是因为你!我哥现在都认为我那次去花楼是寻欢作乐去了,这三鞭子我可是为了你而挨的,你幸灾乐祸什么?!”
君景行顿时有些心虚,连忙哄道:“好好好,我的错,明日抄书我帮你。”
话音刚落,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两人明明相处没多久,怎么说起话来那般熟稔?就像是相识了多年的好友一样。
这小侯爷,和谁都这么自来熟的吗?
岁晏继续趴着,垂头丧气道:“不劳烦你了,明日是三殿下的生辰,我一整天可能都不回来了,你就住在偏院里吧,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昭叔。”
君景行点头应了一声,顿了片刻,突然轻声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岁晏趴了一会,满是睡意,他迷迷瞪瞪张开眼睛,“啊”了一声,含糊道:“救……救你什么,是你救了我啊。”
君景行揉了揉眉心,心道这小侯爷一睡懵似乎就很喜欢说胡话,见他现在一副蔫不拉几的样子也问不出什么,只好道:“没什么,睡吧。”
岁晏“哦”了一声,再次趴在软枕上,很快便睡了过去。
因为背后受伤,他不好躺着睡,只能委屈地蜷缩着身体,将头埋在被子里,眼角还带着点方才疼出来的泪花。
君景行看了他半晌,才幽幽叹了一口气。
“还是个孩子啊。”他喃喃道,轻手轻脚地将岁晏解开的上衣拉了上去,给他盖上了被子,想了想,又熄了一个炭盆,这才悄无声息地离开。
翌日一早,才刚到辰时,岁晏便被岁珣从被子里拖起来。
岁晏还以为岁珣是来叫他抄书,迷迷瞪瞪地拥着被子含糊道:“抄,抄!我马上就去抄!再让我睡一小会,就一……一小会……”
岁珣几乎被他气笑了,转身将一旁的窗户打开。
外面正下着大雪,寒风呼啸着从外争先恐后地扑来,直接吹了岁晏满脸。
岁晏猛地打了个哆嗦,彻底醒了。
片刻后,他裹着里三层外三层的锦衫,抱着放了炭块的小手炉,小步跟着岁珣上了马车。
岁晏自从生病后,每日睡上八个时辰都嫌不够,一到了车上,立刻趴在了小案上呼呼大睡。
岁珣被他气得没了脾气,唯恐他着凉,便将他抱到了自己怀里,用大氅裹着省得吹风。
岁晏睡的更舒适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缓缓在京城南街的三皇子府停了下来。
此时天色还早,三皇子府没多少宾客,下人正在门口候着,瞧见岁珣岁晏从马车上下来,连忙撑着伞来接。
岁晏几乎把自己裹成了个球,但是一下马车还是不自然地发着抖,他嘴唇有些青紫,边往皇子府里走边问道:“现在有谁到了?”
下人忙答道:“宋公子和江公子方才刚到,此时正在偏院喝茶。”
岁晏“哦”了一声:“三殿下呢?”
“殿下一大早被陛下叫去宫里了,许是片刻后便会回来。”下人引着两人穿过游廊,举目便瞧见了敞着门的偏院。
“两位大人请。”
两人快步走到了里面,厅堂中的江恩和和宋冼正在喝茶,瞧见两人连忙来行礼。
“见过岁将军、小侯爷。”
岁珣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岁晏蹦跶了两下,将靴子上的雪抖掉,扯了个凳子跑到了炭盆旁坐着,理都不理他们。
岁珣在一旁喝茶,宋冼和江恩和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只好偷偷瞪岁晏。
过了片刻,岁晏彻底暖和了过来,这才抬起头朝着江恩和道:“你昨日去了相国寺,见到更雪大师了吗?”
一说起这个,江恩和立刻不瞪他了,扯了个凳子也坐了过去,打算和岁晏喋喋不休。
岁晏伸出一只手指制止他:“闲言少说,直接讲重点。”
江恩和:“……”
这不会聊天的人怎么没被打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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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恩和无语道:“你到底还要不要听了?”
岁晏只好委曲求全,道:“成吧成吧,你讲我听着。”
江恩和这才开始喋喋不休,从他出门头顶飞了几只乌鸦讲起,去相国寺的路上都能讲上一炷香的时间,废话和唾沫星子漫天乱飞。
最后连旁听的宋冼都受不了了,直接皱眉道:“你能不能说重点?谁想听你路上遇到了几个小姑娘这些破事啊?教你书的是哪位先生,改天我要去拜访拜访是何人才能把你教成这样?”
江恩和脸庞顿时涨得通红,嗫嚅道:“我……我这就讲到了,你别催我啊!”
宋冼没忍住地翻了个白眼。
江恩和虽然说这马上就讲到,但是又不厌其烦地废话了一刻钟,这才讲到了相国寺。
江恩和一言蔽之:“我没见到更雪大师。”
宋冼险些一口水喷出来,岁晏也分外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你玩我们呢?”
江恩和脸有些发红,瞪了他们一眼,才小声朝着岁晏道:“但是我却无意中瞧见了二皇子。”
岁晏愣了一下,这才来了兴致。
上一世毒害端明崇的罪魁祸首,便是那二皇子端如望。
江恩和看了看外面,扯着凳子往岁晏那靠了靠,声音放得极低:“二皇子出现在相国寺并不稀奇,毕竟京城的人都想趁此机会和更雪大师结识,只是我发现他要见的人却是之前曾在宫中待过一段时日的相国寺大师。”
岁晏眸子动了动,道:“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江恩和道:“哪能啊?我在相国寺迷了路,本就是胡乱走的,瞧见那两人神神秘秘的哪敢靠近啊,立刻就溜了。”
岁晏“哎呀”了一声,恨铁不成钢:“要你何用?”
江恩和怒目而视,不甘心地想了想,又道:“但是我在临走前,瞥见了那大师似乎给了二皇子一样东西,就一方方正正的小纸包,里边也不知道放了什么。”
岁晏呼吸一顿。
污名乃是宫中的秘药,就算是皇子重臣平日里也碰不到,如果二皇子真的是打算用污名来害死端明崇,那么和相国寺大师要的可能就是污名的药粉。
污名无色无味,毒性和鸩毒之类毒药相比并没有什么两样,它贵重就贵重在皇帝是用它赏赐给犯了大罪之人的,一旦饮了污名而死,那人便是大奸大恶给皇室留了污名的证明。
端明崇自小长在东宫,被皇帝手把手教养着长大,亲手培养出来的储君被人一杯污名害死了,无论是谁也定不会轻饶。
所以在皇太子上一世被污名毒死后,皇帝才会这般大怒地要让端执肃陪葬,若是换成其他毒药,皇帝指不定会留端执肃一条性命。
岁晏想通后,顿时觉得二皇子此人城府不可谓不深,只是一招便害了两个有希望继承王位的皇子,并且顺顺利利将自己摘了出去。
岁晏深吸一口气,低头瞧着怀中小手炉上的海棠花纹,陷入了沉思。
那……在三皇子府中,能神不知鬼不觉给端明崇下毒的,又会是谁?
第14章盛怒
宋冼凑过来,蹙眉道:“想什么呢?”
岁晏道:“今日筵席上的酒是谁负责的?”
宋冼指了指自己,道:“我啊。”
岁晏怀疑地看着他:“你一个客人,做什么去置办这些事情,三皇子府无人可用了?”
宋冼道:“来的早反正也是无聊,便随便揽了个差事呗,怎么,你问这个做什么?”
岁晏朝他眨了眨眼睛,小声道:“那你能把我的酒偷偷换成桃花蜜吗?”
宋冼:“……”
江恩和没心没肺,也连忙道:“我我!我也要,能给我换成参汤吗?”
宋冼:“……”
宋冼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这两人,半晌才无语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来砸场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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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晏失笑起来,没再逗他。
没一会,端执肃便回来了,许是要接待的宾客太多,他在偏院没坐多久便将宋冼拖着出去了,江恩和见状似乎也觉得好玩,也颠颠跟了出去。
临走前,岁晏拢着小手炉扬声道:“殿下,需要我帮忙吗?”
虽然这么说着,他连起身的模样都没有,端执肃被气笑了,道:“外面那么冷,你好好在这儿待着,不给我捣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岁晏可以正大光明地偷懒,启唇笑了起来。
岁珣许是等的太过无聊,不知从哪里找本书看了起来。
岁家因是武臣,满门宁折不弯的倔脾气,做不得那么趋炎附势的做派,和满朝文武都不太合。
因岁晏和端执肃自小玩到大,连着整个岁家也和三皇子一脉交往甚广,旁人暗地里都道这不受宠的三殿下不知哪里修来的福分,竟然搭上了岁家这条大船,有了岁家的支持,端执肃无形中也有了为那位子争一争的筹码。
但是只有岁晏自己清楚,岁家之所以和端执肃交好,并不是为了勤王夺势,单纯只是岁晏和端执肃是好友的缘故。
上一世如果岁珣还在世,是定然不会让自己搅入夺嫡的浑水中的。
就比如现在,如果不是因为岁晏和端执肃关系甚好,按照岁珣的身份,本是不会前来一个皇子的生辰宴。
皇子府中似乎已经来了许多宾客,隐隐约约传来吵闹的声音。
岁珣朝外面看了一眼,道:“你不出去凑凑热闹吗?”
按照岁晏的年纪,正是爱热闹的时候。
岁晏却摇了摇头,他喝了一口茶,老神在在道:“不了,年纪大了,还是捧茶看年轻人闹吧。”
他抓住一个下人,道:“有枸杞吗,用枸杞给我重新泡一壶茶端上来。”
下人忙不迭去了。
岁珣:“……”
岁珣将书放下,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皱眉道:“你病傻了?”
岁珣很少会对他这般亲昵,乍一贴近,岁晏僵了一下,捧着茶呆呆地仰头看着岁珣。
岁珣道:“怎么了?”
岁晏将茶放下,摇了摇头,岁珣正要回去,却被岁晏抓住了衣角。
“兄长。”岁晏小声道,“过完年,你……能不能不去边关?”
岁珣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大事,听到这句话他愣了一下,道:“怎么突然说起这样孩子气的话,边关虽然暂时无战事,但是南疆贼寇虎视眈眈觊觎着北岚疆土,若是不去,若是出了什么乱子我死一百次都不够,这些难道太傅都没告诉过你吗?”
他话出口,又觉得自己似乎太过严厉了,干咳一声,放轻声音:“不要胡闹了。”
岁晏捏着他的衣角轻轻晃了晃,哀声道:“兄长……”
岁珣见惯了岁晏无理取闹插科打诨的模样,乍一瞧到他罕见的糯软撒娇有些不太习惯,不自然地低头看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甩开他的手。
岁晏见状立刻得寸进尺,手抱在了岁珣的腰上,将脸埋在他怀里,闷声道:“就算……就算要回去,也晚点回去好不好?就这一次,答应忘归吧,好不好?兄长。”
岁珣嘴唇微动:“你……”
岁晏仰着头眼巴巴看着他:“年少时是忘归顽劣贪玩不懂事,但是现在我长大啦,想要和兄长多相处些时日。”
平日里铁血冷漠的将军有些无措,只得道:“你别、别撒娇。”
岁晏见有效,蹭得更起劲了:“二哥,哥哥,你一走就是几年不归,我在京中被人欺负都没个人给我出头的……”
听到这里,岁珣眉头一挑,冷声道:“谁欺负过你?”
岁晏正要再接再厉趁这个机会告告状,一旁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他偏头一瞧。
——一身墨衣的端明崇正站在门口,唇角挂着笑意睨着他。
岁晏愣了一下,接着脸腾地红了,手足无措地松开手。
岁珣飞快回神,转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岁晏缩着头坐在一边,被岁珣拽着手臂站起来,低声斥道:“不得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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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晏连忙跟着行礼:“请……请太子殿下安。”
身边无人时他能老脸不要的跟自己哥哥撒娇,反正丢人也只是丢到自家去,只是没想到他这一幕竟然被端明崇看了个正着。
此时岁晏恨不得找条地缝一头钻进去,羞愤欲死。
端明崇依然在笑,道:“不必多礼了,小侯爷和将军的感情还真是好。”
岁晏满脸通红,小声道:“我……我去瞧瞧三殿下那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就少陪了。”
说完不等端明崇回答,便裹着大氅飞快跑了出去。
岁晏一头钻进了大雪中,耳畔风雪呼啸,还能隐隐约约听见身后端明崇的轻笑声。
岁晏绝望地心想:“啊,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想死。”
刚重生回来后,他是看破红尘满心无趣想要寻死,而现在却是羞愤交加尴尬不已的想死,恨不得一头栽到雪地里把自己闷死算了。
为什么自己每一次丢人尴尬的时刻都能让端明崇瞧见?
岁晏几乎要崩溃了。
他慌不择路地沿着游廊一路往前,披在背后的墨发上全是白雪,在尽头转了几个弯,这才到了三皇子府的正厅。
今日下着大雪,前来送礼祝贺的人也着实不少,岁晏往里面瞧了一眼,发现大部分都是朝中的一些文臣,正三五成群相谈甚欢。
端执肃正在同枢一个身着墨衣的男人不知在说些什么,余光扫到门外的岁晏,愣了一下,才对那人说了句话,抬步朝他走来。
端执肃一把将他拉了进来,用手将他墨发上还未融化的雪拨干净,皱眉道:“不是在偏院喝茶吗?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冷吗?”
岁晏冷得牙齿打颤,哆嗦道:“太子殿下在和我、我我哥谈事情,我不好打扰……就、就跑出来了。”
端执肃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和一旁的宋冼交代了几句,便带着岁晏走到了后院的寝房。
寝房中烧着炭盆,岁晏进来没一会便感觉头发上的雪化为水划了下来,端执肃为他将大氅脱了下来,轻声嘱咐道:“今日我还有的忙,你身子骨弱也不要出去胡闹了,就在这里睡一会吧,晚间筵席开始了我再来叫你。”
岁晏点点头。
端执肃道:“怎么,我方才瞧到你一直在打哈欠,昨夜没睡好吗?”
岁晏将鞋子脱了,坐在床上拥着被子看他,轻声道:“昨天被我哥罚抄书,没怎么睡好。”
端执肃将安神香丢在了一旁的小香炉中点燃,白烟袅袅而上。
“抄书?你又做什么错事了?”
岁晏摇了摇头,端执肃正在为他把发冠取下来,道:“别乱动,拽掉头发了疼得还是你。”
岁晏只好不动了,道:“我没做什么啊,就去了趟花楼。”
端执肃动作一顿,皱眉道:“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那花楼不是什么好去处,就算是逞口舌之欲也不能多去,你去就去了,怎么还能被你哥抓到,他没把你打死?”
岁晏不想说话,揉了揉头发便一头栽在了软枕上。
岁晏年少时,侯府常年无人,自从端执肃在宫外有了皇子府后,他便京城过来蹭吃蹭喝蹭床睡,一来二去也都习惯了。
端执肃没再多问,让人送来了一碗热姜汤看着岁晏喝下去,这才转身离开。
岁晏侧躺在床上,嗅着鼻息间清冽的冷木香,满脑子胡思乱想,一会想着到底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酒里下毒,一会又想到岁珣此去南疆到底还能不能回来,没一会,安神香效用发作,他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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