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谢相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若花辞树
谢漪的脸颊便红了,她微微转开目光,不敢与她对视,点了点头,极轻极轻地道了一句:“嗯。”
刘藻激动不已,她上前一步,又恐唐突佳人,欲说些什么,又恐词不达意。她眼中闪着光,亮晶晶的,将谢漪的整个人都闪耀的眼中,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谢漪心软,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了句:“傻孩子。”
刘藻觉得像是做梦一般,只有梦中方有如此美事。她像是怕将梦惊醒,轻声道:“我有许多话,想与你说,今晚不走了,好不好?”
谢漪答应了。
不论外头如何寒风飞雪,殿中暖意融融。
刘藻与谢漪躺在一张床上。她们中间隔着小小的距离,足能躺下一个婴儿。这已不是她们第一回睡到一处,上回谢漪中了药,就有过一次了。
可今夜却全然不同,今夜她们是两情相悦的。
刘藻平躺着,忍不住转头去看谢漪。谢漪沐浴过,她在宫中没有换洗衣物,穿的便是刘藻的中衣,刘藻比她高,中衣穿在身上,有些大了,衣领微微下滑,露出纤细的锁骨。发丝也放下了,柔顺乌黑,将谢漪的面容衬得愈加温婉柔和。
刘藻看过一眼,口舌便有些干燥,她忙挪开目光,望着屋梁,但心被撩拨过,就静不下来了。
谢漪也不大自在,可她更多的,还是安心。与陛下说开了,确定了名分,心便有了归处,安稳下来。顾忌自然还是有的。陛下是个好皇帝,是她一手扶持起来的。她真怕自己反而成了她唯一的污点。
“谢相。”刘藻唤道。
“嗯?”谢漪转头看她。
她们直挺挺地各自躺着,像个孩子般纯真。
刘藻不说话,她的手在锦被底下,慢慢地小心地摸索过去,直到碰到谢漪的手。谢漪顿时一僵,却没有躲避,由着刘藻将她的手抓在手心。
刘藻红着脸,转头觑了她一眼,见她低垂了眼眸,并无不悦,心下甜滋滋的,道:“往后,谢相也与我同住,不要回府了。”
那个府中冷冰冰的,与谢相平日办公的衙署也无甚区别。她们住一处,她还能照顾谢相。刘藻很想照顾谢漪,她想让谢漪看到,她长大了,会照顾人了,她们的岁月是重合的,她们可以一起变老。
“那就相当于昭告天下了。”谢漪摇了摇头,“陛下想我,召我便是,我想陛下,也会来见,不必非要住一处。”
刘藻就是想要昭告天下,天下人都知她们是一对,那将来谢相后悔也不好离开了。但她没有说出来。她能以数年时光磨得谢相接纳她,便有耐心再付出数年,让谢相与她同住。
“好。”刘藻乖巧答道。
双手交握后,中间那点距离也逐渐缩小,直到二人双臂紧贴。刘藻翻了个身,面对着谢漪。谢漪也翻了个身,与她相对。
二人四目相接。
刘藻本就觉得谢漪是世上最好的人,眼下更觉她好得无人可及。
就如方才那事,换了旁人,见她床上躺了一名女子,又怎会如此轻易便揭过,但谢相不追究,她原谅她了,且还说了相信她。
刘藻并不因谢漪原谅就觉无事,她认真反省过,以后一定不能再有这样的事,一定不能让谢相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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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漪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因四目相对而觉羞涩,强自镇定了心神,平静道:“陛下该睡了。”
刘藻点点头,却不闭眼。
谢漪没有继续催促,她也觉舍不得让今夜就这样过去。
又过了一会儿,是刘藻开口:“谢相早些安置。”
“好。”谢漪说道,合上了双眼。但刘藻的气息就在近处。少年人的体温烫烫的,火一般炽热,慢慢地贴了过来。谢漪不知怎么,也与她迎合,抱在了一起。
刘藻将吻轻轻地印在谢漪的唇角,谢漪动了动,双唇便贴在了一处。她们亲吻,唇齿间都是彼此的气息。谢漪的唇有些凉,刘藻觉得昏昏沉沉的,又恨不能永远停留在此刻。她抱紧了谢漪,吻得越来越深。
谢漪从不知自己的身子是这样敏感,光是亲吻都使她浑身发烫,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低吟,忙将刘藻推开一些,双目水润迷蒙,强忍住悸动,道:“好了。”
刘藻的呼吸也有些重,她点点头,抱住谢漪,呼吸都是沉的。谢漪哪能不知陛下已然情动,她咬了下唇,欲开口,刘藻道:“我抱着你睡,什么都不做。”
谢漪便松了口气。
刘藻想的却是,她们第一回,得到椒房殿去才好。椒房殿是帝后大婚之所,是皇后所居之处,意义非凡,只有如此郑重,她才不会觉得委屈了谢相。
谢漪的那番话,她记在心上了。谢相不信她会爱她一世,她就做给她看,她总有一日会明白,年少的倾慕,也并非一时冲动,她是可以让她依靠的。
她们相拥而眠,睡了一夜。隔日醒来,相府中已送了换洗衣物来。昨夜谢漪特令人回府去取的。
二人起身之后,各自梳洗,她们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平静镇定,实则心中都既甜蜜又欢欣。待一用用过朝食。谢漪赴衙理事,刘藻则去了宣室。
刘藻在宣室坐了一会儿,就往椒房殿中,亲自在殿中重新布置了一番。
说来也怪,分明只是冬日之中极为寻常的一个雪天,但刘藻却觉得格外不同,天仿佛亮了许多,枯树都明丽起来,枝桠上覆盖的白雪,显得格外洁白。
刘藻心情极好,又不止是单纯的好,还怀着忐忑与期待,期待能尽快再见谢漪,再抱抱她,亲亲她。
然而光阴似乎也跟着慢了下来,她在椒房殿中布置了许久,才不过正午而已。她又忍耐了一个时辰,算着今日并无大事,谢相应当也不忙碌,便遣人去衙署宣召。
宣召之人才一去,有宫人匆匆来禀,太后车驾,已入宫门。
刘藻一惊,立即前往宣室。
自迁入长门宫,太后便未出现在人前。皇帝虽未下诏,令她不许踏出长门宫一步,然而朝中宫中人人心智肚明,太后与皇帝争斗落败,自然是要避世度日,尽量低调做人。
故而她忽然来了,刘藻还颇为惊讶。
她入宣室坐下,等了片刻,宫人入殿来禀:“太后已在宣室殿外。”
刘藻起身,出殿相迎。
数年未见,太后容貌依旧,见她出来,还与她笑道:“皇帝别来无恙?”
刘藻行了一礼,口道:“拜见太后。”见过礼后,方直起身道,“有劳太后挂念,朕一切都好。”
太后又打量了她两眼,道:“倒是更胜往昔了。”
刘藻一笑而已,侧开身去,与她道:“请太后入殿说话。”
她自长门宫赶来,必是有事。只看她这些年安分度日,刘藻也无意为难她,她若有所求,但凡能办,尽量就给她办了。
不料太后却站着未动,与她道:“不必入殿了,我今日来,是听闻陛下昨夜幸了一名宫娥,那宫娥是我贴心之人,欲请陛下将人还我。”
竟是为绿竹来的?刘藻虽惊讶,面上却分毫为露,只道:“她呀,是场误会。”
太后目色沉沉地望着她。
刘藻正欲唤胡敖,忽想起胡敖昨夜自作主张,她罚了他五十丈,一月内是起不得身了,便另唤了一名宫人,吩咐她将绿竹带来。
太后深吸了口气,道:“不必,我随着同去便是。”
刘藻无可无不可,随口道:“遵太后之令。”
绿竹被关在一间暗室中。一夜惊心,她还未缓过来,闻得门上响动,她害怕地连连后退,缩到墙角里。
一道光亮自门外射入,极为刺目。绿竹将头埋入臂间,害怕得不住发抖。有人靠近了,她想要后退,奈何身后却是墙壁,已是退无可退的境地。泪水便落了下来,绿竹低声哽咽,连哭都不敢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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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响起一声熟悉的叹息。绿竹一怔,几乎不敢相信,她慌忙抬头,却见真的是太后来了。
绿竹呆了呆,连忙抬手抹泪,泪水却越抹越多。
太后看着这人,她哭得如此委屈凄惨,她身上的衣衫又是如此凌乱,发髻也披散下来,可知昨夜是如何兵荒马乱。
太后闭起眼睛,忍耐了片刻,方忍住满腔的怒意,她弯下身,单手挑起小宫娥的下巴,与她对视,问道:“她碰了你哪里?”
第83章
小宫娥只知摇头,显然是吓坏了。
太后也知此时多半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干脆带上绿竹离开。
绿竹跟在太后身后,一路都在抹泪。她在哭,却也不敢大声地哭,凄凄惨惨地哽咽着。太后走在前头,并未回头问一句,也未安慰她。
直至上了车驾,车轮滚动,朝长门宫驶去,太后方不轻不重地道了一句:“停下。”
绿竹便立即住了哭声,然而眼泪还是止不住地留,抽泣也一下一下地停不下来。太后瞧了瞧她,道:“宽衣。”
绿竹惊惧地睁大了眼睛,一动也不动。
太后皱眉,冷道:“竟不从命?”
绿竹连连摇头。她一入宫便是太后的宫人,一直听命于她,后来太后失势,去了长门宫,她也一路跟随,听她吩咐,从无违逆,甚至时时侍奉在太后身旁,努力使她欢欣开颜。听太后似乎生气了,绿竹不敢迟疑,低头去解衣带。
她的发丝是凌乱的,衣衫也是乱糟糟的,不多时,便解开了,脱下了外袍,里头是淡粉的中衣,她一面流泪,一面颤着手,去解中衣,中衣也解开了,露出匀称光洁的双肩,与瘦削的锁骨,底下还有一小段红色的肚兜,虚虚地遮掩在胸前,隐约可见底下娇嫩白皙的肌肤。
太后原是担心她呆傻,与其问她,不如亲自看过,却不想她衣衫底下,已是如此风华。
“还、还要解吗?”绿竹低低地问道。
太后的目光渐渐转为幽深,从她胸前移开,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红通通的,犹带泪意,微微低垂着,不敢与她对视。太后的声音冷冷的,问道:“她碰过你何处?”
绿竹道:“陛下没有碰我,她、她将我赶出来了。”令人将她抬了出去,那些抬她的内宦,还以不堪的目光瞧她,将她视作卑贱之人。只是到底是皇帝寝宫中待过的人,内宦们也不敢口出不逊,更不敢动她一根头发,只将她关在暗室中。
但于绿竹而言,也足以使她害怕了。她红着眼睛,眼泪又涌了上来,委屈地望着太后,道:“还好,还好您来救我了。”不然她该怎么办呢,他们一定会欺侮她的。
小宫娥生得娇嫩清丽,哭起来,更添了柔弱无助,使人心生爱怜。太后再硬的心肠,也禁不住因她柔软,更不必说她原本就待她不同。绿竹与她而言,早已不是一个卑下的宫人了。她们朝夕相处,多年来,无一日分离。昨日她未回来,太后一夜未眠,牵挂了整宿,今晨听去人赶回禀报,她心中大急,走出自踏入便未踏出过一步的长门宫,马不停蹄地赶去要人。
幸而,这小宫娥虽受了一通惊吓,并无损伤。
太后心中庆幸,然而她面上却无分毫缓和,抬手捏住了绿竹的下巴,使她抬起头来。
绿竹吓了一跳,也不敢挣扎,被强迫抬头。
太后直起身来,朝前倾身,靠近了。绿竹有些怕,却不敢后退,颤着泪花,望着她。太后低声道:“那她看了你哪里?”她说着话,拇指指腹便抵住了她的下唇,问道:“这里看过不曾?”
绿竹胆怯地点头。
太后又将目光下挪,落到她的锁骨上,绿竹觉得太后的眼神很奇怪,看到哪里便使她哪里发烫。
“这里呢?看过不曾?”
绿竹还是点头,低声道:“没有了。”她盖了被子,底下都遮掩起来了。
太后明显松了口气,绿竹见此,也松了口气,然而下一刻,太后却低首,径直吻在了她的颈上,绿竹被迫仰头,浑身都僵硬起来。太后的双唇柔软而湿润,吻过之处,都在战栗。绿竹睁大了眼睛,像是被定住了。
“你是我的。”太后说道,将绿竹推倒,亲吻着她的颈。
绿竹不敢动,也不敢开口。
太后顿了顿,抬起头,冷冷地看过去。绿竹触上她的目光,心下一惊,忙道:“婢子是太后的。”
太后这才笑了笑。
太后去后,刘藻便留在了宣室殿中,等着谢漪来,不想派去宣召之人匆匆赶回,禀道:“陛下,丞相告假了。”
告假了?刘藻一怔,问道:“去了何处?”
去人回道:“丞相只言家中有事,告假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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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藻甚是聪明,想到昨日看到那道书信,便知谢相告假多半是与母亲有关。她淡淡道:“知道了。”令人退了下去。
约莫是确定了名分,刘藻极想见一见谢漪,她在殿中来回走了数趟,高声道:“更衣。”
她要出宫,去见谢相。
专司冠服的宫人很快就奉上袍服。刘藻平日与衣着不甚上心,她年少,为服众,也为显沉稳威严,多半是着深色衣袍。这回奉上的,也是一身玄色袍服。
刘藻撑开双臂,正要命人更衣,忽然,她想到什么,盯着那袍服看了一会儿,道:“换一身色彩鲜亮的来。”
宫人立即去换了身杏色的袍服呈上,配一身藕荷色的大氅,极为灵动青春,很合她的年岁。刘藻先亲自将香囊解下,放到一旁,而后更衣。她肌肤胜雪,面容生得清秀明丽,又因威严日重,那明丽间又添了一抹说不清的厚重气场,一个眼神,一弯唇角,都带着惊心动魄的气韵。
但一想到谢漪,她的气质便柔缓了下来,不那么厚重沉着了,带着少许少年人方有的活泼,显得生动了许多。
她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又觉得才梳好不久的头发有一根乱了,唤了宫娥来替她重新梳过,换了顶玉冠,再照镜子,她的气质便温润起来,犹如潇潇落拓的南竹,清雅俊秀。刘藻这才有少许满意,亲手将香囊佩戴回腰间,又细细地理了理衣襟,袖口,将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方才令人备马,去寻谢漪。
刘藻骑着马,行出宫门之际。老夫人正入了谢漪的书房。
谢漪今日回府,便是送她离京。只是她二人情分,早已在漫长岁月中,在近日无数事端中,消磨得一干二净。说是送,其实也不过是留在书房中,等着人来禀一声,老夫人已离府罢了。
不想她却来了。
谢漪手中执笔,抬眸看她。
老夫人似是不解,疑惑地看着她:“你便没有丝毫震动?”
谢漪知道她说得是什么,看了眼墙角的滴漏,见距启程还有一会儿,便继续书写,由着她言说。
老夫人又笑了一下:“若无震动,你又何必千方百计要知身世,你倒是跟她学了一肚子心计。”
这个她,指的是卫皇后。
“她将你害得有父认不得,有家回不得,成了一个人人唾弃的奸生子,你还受她蒙蔽,将大半生的心血都花费在看护她的孙儿,替卫太子一脉夺回皇位,甚至不惜背负奸臣的骂名。你便当真没有不平,没有愤怒?”
谢漪不理她。老夫人也不在意,她能与她说话的时候不多了,只想将话一股脑儿都说出来。
“武帝也曾想过要认你,不让汉室血脉,流落在外,是她称此事毁坏天子威信,说服了武帝,放弃此念,使得武帝对你心存愧疚,又将你接入宫中,纳入太子的阵营,使太子在无形之中,添了一员强助。她假装慈善,对你关怀备至,使你感恩戴德,连死后,都哄得你看护她的孙儿。让你非但全心全意照看皇帝,还一心想要为太子平反。”
这些话,那日被陈举说服,来告诉她生父是何人时,便说过。谢漪在竹简上落下最后一笔,方不疾不徐地抬头,问她:“其一,武帝不肯认我,不如就言我是陈氏之女便可,为何还要将不相干的谢家郎君牵扯进来,平生波澜,反使人生疑?其二,要认回我,只需悄悄抱入宫中,假托是某位妃妾所出便可,全然不必提到你,更谈不上毁坏天子威信。”
老夫人见她寻出疑点,怒道:“这自是有缘由的。”
她正要说下去,谢漪却打断了她,道:“你临行之前,再与我强调此事,可是为激起我心中不平,好叫我与皇帝相争,最好使我落得身死名灭的下场?”
老夫人拄着拐杖,愤恨地望着她。
谢漪忽而一笑:“你所言全无凭据,也寻不出一个证人。与其相信,武帝是我生父。我倒更怀疑,我并非你亲生,哪个母亲,会对女儿,如此恨之入骨?”
老夫人眼中烧满怒火,骂了一句:“不孝之女……”
谢漪便唤了人,将她拖了出去。
派去的家人,全是她心腹,且家眷皆留在相府。谢漪不怕老夫人胡言,即便她叫喊出来,也无妨,无凭无据,无人会信,多半还会认为她疯了。何况她将陈举羁押在京,为了他,老夫人也不敢胡言。
果然,一有人进来,老夫人便闭上了嘴。
谢漪看着她被拖出去,合起了双眸。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有人禀道:“陛下来了。”
话音落下,门自外推开,刘藻笑吟吟地走了进来。她入相府,越来越轻车熟路了。
谢漪看着她,直到她走到身边,方问了一句:“陛下怎么来了?”
刘藻道:“我来看看你。”
谢漪笑了一下,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她语气柔和道:“陛下且回宫去,臣这里还有事。”
刘藻没想到她刚来,谢相就赶她走。她们昨日方确定了名分,谢相今日便待她这样冷淡,她可是后悔了?
刘藻顿时心慌,但她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镇定道:“你忙,我等你。”
“你且回去。”谢漪微微提高了声音。
刘藻一怔,她眼中闪过受伤,低下头,勉强笑了一下,道:“那我回宫了。你……”刘藻想叮嘱她要记得去寻她,但这境况,她也不敢说了。她默默地转身,才走出一步,手就被拉住了。
刘藻低头看去,是谢漪挽留了她。
[GL]谢相 完结+番外 [gl]谢相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164
她的手有些凉,却是十分坚定地抓住了她。刘藻顿时就委屈起来,也有些生气了,她想缩回手,不给谢相握,可到底舍不得。她给予的一切,她都舍不得拒绝。
谢漪已后悔了,又不知该如何哄她,想了想,站起身,抱住了她,歉然道:“是我不好,让陛下伤心了。”
她很少对皇帝无礼,因她年少,需要树立威信,谢漪便拿自己的威信去给她做垫脚石。底下出了事,她多会跪下请罪,衬托君威,平日大臣们面前,也绝不忘礼节,处处恭敬,使大臣们不敢小视君上。
唯有一回,她对她极为失礼,便是多年前的长信殿前,她从陛下身前走过,既未停下,更未行礼。但就连那一回,她都在心中仔细计量过,那回在场的都是她与陛下的心腹,绝不会传扬出去。
怎么时时小心,如今与陛下确定了名分,却反倒大意了,又让她伤了心。
刘藻被她抱着,一下子就不生气了,但是委屈还是在的。她也抱住谢漪,低声道:“我穿了好看的衣衫来见你,你都没有看我一眼。”
谢漪更加歉疚,道:“是我不好。”早就想好了,不再去查真相是什么,更不牵连到陛下身上,却因几句话挑唆,而乱了心神。
刘藻听她这么说,便不委屈了,叹了口气,道:“我知你心中有事,你骂我两句出出气不打紧的。”只是千万不要后悔。不要让她只欢喜了一日,便重又坠入到深渊中。
第84章
皇帝年纪小,却反倒很包容,纵使偶有恼怒,也很快就过去了,且从不记仇。谢漪有时也奇怪,陛下时而稚气天真,时而却极稳重老成,偏生这截然相反的两种气质,在她身上,却毫不矛盾。
谢漪放开她,带她到身边坐下,问她道:“陛下何时回宫,可与宫中留了话?倘若不急,可与臣一同用过饭,再回去。”
刘藻出来时就不早了,入了相府,有口角两句,已是日暮黄昏之际。
谢漪在留饭,刘藻本该高兴,但她却皱紧眉头,望着谢漪,大是不满道:“眼下只你我二人,你却还是称我陛下,自称为臣,与我生分。”
这便是她在钻牛角尖了,谢漪虽称她陛下,然而语气却很亲近。但谢漪却未责备她,反而笑道:“不称你为陛下,又当如何唤你?”
心爱之人,总该有个心爱的称呼,刘藻便认真思索,谢漪望着她那专注的脸庞,眼中满是笑意,与她靠近了一些,在她耳边唤了一声:“萌萌。”
刘藻顷刻间耳尖一红,转过头来,与她怒目而视。怒目也是强撑起的怒目,才一对上谢漪含笑的眼眸,刘藻便气弱了,低声反驳:“不是萌萌。”萌本有生机勃发之意,是一好字,但两字叠用,便显得稚气非常。
她记得谢相当年还以这二字戏弄过她。
“怎么不是萌萌?”谢漪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尖,软软的,还有些发烫。刘藻生气,转个头,将耳尖自她指尖抽出来了。
谢漪眼中的笑意却越发浓郁,改用指尖轻轻地戳了一下她鼓起的脸颊,道:“你刚出生时,我就是唤你萌萌。”
刘藻不知其中还有这等缘故,忙望向谢漪,眼中亮闪闪的,好奇且期待,等着谢漪为她述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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