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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暖相依[gl]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悠扬萱草
出城后道路越发颠簸,薛挽香挨着车壁,胸口闷得发慌。喜儿抱着水袋想给她倒一盏水,车子颠过一块石子,一盏水倒泼了半盏。
车板上映出一滩水渍,喜儿看着她家小姐苍白的脸色,急得都快哭了。
薛挽香接过茶盏,安抚道:“我没事。你别擦了。仔细脏了裙子没地方洗。”
茶水是凉的。薛挽香抿了一口,没压住心头的恶心,反而更难受了。她捂着唇,努力忍着。想到这一路行来,苏哲在身边点点滴滴的照顾,对她百折不挠的呵护,忽而眼中一片酸涩。眼泪泠泠的渗过青葱指尖,一滴一滴落在了绒面披风上。
你给我买的披风,你说你喜欢的。我穿着它来见你。
苏哲,你在哪里。
跟着众多赶路人在茶水铺外将就着歇了一夜,薛挽香和喜儿一直呆在车里,喜儿心大,打着瞌睡,到后半夜撑不住,趴在车垫上睡着了。薛挽香看着曙光落在车帘子上,揉了揉眼睛。
约莫午后时分,果然到了一座小镇,薛挽香谢过车夫,带着喜儿寻到一家小客栈。镇子太小,没那么多讲究,柜台里坐着个胖女人,想来是老板娘。
老板娘带着她们走过颤巍巍的楼梯,开了一间半旧的客舍,薛挽香想了想,请老板娘帮忙寻两身粗布衣服,不要漂亮,干净整洁就好。
老板娘接过碎银子,答应着去了。喜儿手脚麻利的收拾了一会,问她家小姐饿不饿。
薛挽香看她一派天真,从出府至今,半句都没问过何去何从,只安心跟着她走,一时有些欣慰,又有些儿酸楚。
她从包袱里寻出一张卖身契,拉着喜儿在桌边坐下,将卖身契递给她。
喜儿不识字,傻愣愣的看着薛小姐,额,现在是她家小姐了。
薛挽香道告诉她,这是柴府还给她的卖身契,以后她都不再是奴婢了。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要靠自己生活,她再也不用伺候谁,也不必每日去看旁人的脸色,更不用动不动就挨打挨饿。
喜儿捧着那张写着方方正正墨字的薄纸,嘴角往下一弯,眼泪就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小姐。呜呜呜。小姐。你怎么这么好。”她一把搂住薛挽香,嚎啕大哭。
薛挽香拍拍她的肩背,任由她哭了个痛快。
“谢谢小姐。嗝。把我赎出来。嗝。”喜儿哭到打嗝,好不容易止住了,她把卖身契叠好,预备放回包袱里。
薛挽香纳闷:“你还放回去做什么?”
“额。那……”
屋子朝向背光,有些暗,未到掌灯时候,薛挽香便从灯座旁找了火石,取过那张薄纸,当着喜儿的面,将她的卖身契,烧成一页飞灰。
“你不再是奴婢了。往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这里有些银两,分你一半。你不用急着摇头,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那日在柴府,若不是你冒着生死跑来和我说那些事,只怕我现今已死在柴大少爷手里了,即便此刻不死,往后他们也一定会设法除掉我。”薛挽香说着,将盘缠都放在桌面上,包括银两,首饰,和几张小数额的银票。
她约略分做两个等值的小堆,其中一堆,推到了喜儿面前。
喜儿拼命摇头:“我不要。我要跟着小姐走。”
薛挽香叹气:“我要去很远的地方。太远了,路上只怕不安全。”
喜儿瞪大眼睛:“所以我更要和您一起走啊!”
薛挽香:……
晚饭是在小客栈里用的,小菜炒得挺地道,只是薛挽香没什么胃口,只用了几筷。喜儿呼哧呼哧吃得香,她是自由身了,可以以自由身跟着小姐伺候小姐,这么想着,高兴得又吃了一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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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给她们带来几身衣裳,都是新做的粗布衣,让薛挽香挑两身,薛挽香想着喜儿也要换洗的,便将它们全都买下了,又问哪儿可以租赁车子。老板娘摇头,镇子太小了,往临淮城可能还有人顺路,往东边走没什么愿意去的。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老板娘吃饱了坐在她们桌边闲嗑。
“陪都。”
老板娘一愣:“离这儿老远了。”
“嗯。”
薛姑娘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老板娘看着油腻,实则也是个热心人,眼睛转了一圈给她们出主意:“再往前走六七天,有个徐城,你可知道?”见薛姑娘点头,她续道:“徐城虽不大,可比咱们小镇好不少。你到徐城,兴许就能找到车子了。”
夜里入睡,薛挽香说喜儿可以和她一道睡在床上,喜儿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她心里承着小姐赎她出来的情,此生不用天天在柴府被大少奶奶打得死去活来就已经是天恩了。
薛挽香知她一时改不了当丫头时的习惯,不再勉强,且她也着实累了,略梳洗后躺到了床榻上。
闭上眼睛,苏哲俊俏的身影又在眼前晃,她心中微微一叹,纵容自己,狠狠的想她,想要倚在她怀里,想要和她黏乎着说话,想捏捏她耳垂,想一醒过来,就能看到她。
次日喜儿在硬榻上醒过来,碳炉子的火已经熄了,她搓搓脸,起身去厨房提热水。回来时薛挽香也起了,换了一身粗布衣裳,将昨日的锦绣裙袍收进了包袱中。主仆俩各自梳洗了,喜儿拿着梳子帮薛挽香绾发。梳到一半,薛挽香接过桃木梳,喜儿呆呆的看着她家小姐一头如瀑秀发,三两下绾成了一个年轻妇人常梳的发髻。
“喜儿,你既要跟着我,我便不瞒你。我要去陪都玄武山,寻一个人。玄武山离此甚远,而且……我并不确定我能不能寻到她。若是寻不到,只怕还要往更远的地方。你若想和我同路,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了。”
“小姐……”喜儿盯着她的发髻,眼睛扑闪扑闪,一副没将那些话听进去的样子,她喃喃的问:“我们去玄武山,是要找姑爷吗?”
薛挽香的脸蛋一霎间红了。
第70章寻她
可惜这一日主仆两人没能按着原有计划出行。薛挽香俏红的脸蛋不只是因为羞涩,还因为她发了低烧。
她后脑上磕着的伤尚未大好,从柴府出来一路颠簸,心情大起大落,前儿个又在荒郊野外的破旧马车里熬了一夜,终于熬不住,生起病来。
客栈老板娘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儿,蹦蹦跳跳跑到镇上帮她们请了大夫,喜儿付了诊金接过方子,小女孩又跟着去抓药。
在暖榻上躺了一天,每顿饭只用得进半碗小米粥,当天夜里老板娘给她们送多一床毛毯,喜儿帮她家小姐盖到棉被子上,捂出一身汗。
天光再度亮起,薛挽香醒来时觉得清爽了不少,自己起榻收拾了一番。
喜儿端着米粥进来时又惊又急:“小姐,你怎么起来了?”
薛挽香压着嗓子咳了一声,她已穿戴整齐,看着即刻就要出门的样子。“我们已耽误好几天了,今日必得启程。”她说着揉了揉眉心,容颜精致的脸蛋上还带着一丝病弱的红痕。
喜儿急得跺脚,可她家小姐虽只淡淡说话,那口吻却是不容置疑的。喜儿做惯了丫头,急了一会,又习惯的听命了。
薛挽香用了米粥,喜儿端来熬好的药,薛挽香眉头都没皱一下,小口小口的喝了。喜儿呆呆的看着,想起从前小姐还在柴府时文文弱弱的样子,喝一口药都要捧心蹙眉的,而今却这般干脆。
她这是有多着急去找姑爷啊!
老板娘听说她们立即要上路,也吃惊不小,这身子骨都没好全呢。前两日她们来时薛姑娘还梳着女孩儿的发式,一转眼就绾成髻了。她开玩笑的问过,薛姑娘只说出门在外,世道险阻,妇人总比姑娘安全几分。
听喜儿丫头的意思,薛姑娘是要千里寻人。唉,这年头,痴心女子负心汉,薛姑娘长得这般好看,但愿不要遇着个陈世美才好。
老板娘唠叨了几句,让主仆俩先等着,她唤来女儿去趟舅舅家。不一会,老板娘的哥哥跟着小丫头回来了,老板娘问他不是要往东边大镇采买酒水么,能否提早点,今日就出发,顺带给她捎两个客人,哥哥也好赚点车马钱。
薛挽香听出了老板娘的好意,曲身做福,抬眸时眼中有盈盈泪光。
老板娘摆摆手,出门在外谁都不容易,她也就是遇上了,能帮帮点吧。
用过午饭,老板娘的哥哥赶着两头大叫驴来到客栈,主仆两人与老板娘作别,登上了预备装酒水的板箱车子。
车子晃晃悠悠驶出小镇,一路往东。因着是要备着装货买酒的,板箱做得宽敞,喜儿抱着一捆干稻草铺了个垫褥,再在稻草上铺了一层粗布,扶着她家小姐挨着车壁坐下。
镇子外的道路修得还不如城外,经过乡间林木丛时,更是跌宕崎岖。薛挽香被颠簸得昏昏沉沉的,喜儿几次劝她停车歇一会,她都紧闭着眼睛摇头拒绝。喜儿跺脚道:“您总不能为了找姑爷命都不要了吧!”
到后来赶车的大叔都看不下去了,将大叫驴赶到路边让两位姑娘下车透透气。喜儿生火烧些热水,看着她家小姐憔悴得巴掌大的一张小脸,忍不住吧嗒吧嗒掉眼泪。
薛挽香接过粗糙的木杯盏,双手捧着汲取一丝温暖。她安抚的笑笑:“我没事的。去年从南走到北,不都这么过来了。”
是啊,去年。新的一年已经不知不觉翻过去了,她与她分别越久,越想念她的好。从前的自己是多么傻,才会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那些无微不至的关心,还自欺欺人的说她与她只是朋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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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许久许久以前,她们在广平城外的溪流边,苏哲赤脚站在清澈的溪水里,冬日暖阳下冲她粲然一笑,如百花绽放在心头。
原来她早已动了心,甚至远在她拥她入怀之前。原来她的一颦一笑一抬首一回眸,早已烙印在她心里,甚至不用刻意去想,也绝不会忘记。
苏哲,你为何不告而别。你可知道,我好想你。
“小姐,你怎么哭了?”喜儿傻傻的问。
那时漫天霞光正昭然而落,映着村外田埂边薄薄一层细雪,远方暮云合璧,落日熔金。薛挽香捂着眼睛,感觉眼泪漫过了心河。她轻轻的轻轻的哽咽道:“我怕我寻不到她了……”
*
车子行了两日有余,才停在一座稍显繁华的大镇子里,薛挽香要付车马费,赶车的大叔好心的只了一些儿。薛挽香红着眼圈道谢,大叔给她们指了路,去徐城还要走两三天,接下来,就靠她们自己了。
薛挽香和喜儿在镇子上住了一夜,剩下的盘缠并不丰裕,可薛挽香体念喜儿跟着她一路辛苦,还是在饭庄里点了好几个菜肴,让喜儿高高兴兴的海吃了一顿。第二天她们找到钱庄,兑换了一张小小银票,买了干粮等物,两人振作精神,往着徐城方向,徒步进发。
此时柴府内院里柴钰飞已被放了出来,在祠堂冷屋呆了十余日,一股子的阴冷颓废。柴老爷并没问他前因后果,只是他看他的眼神,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冷漠。柴钰飞心知,那些事,只怕父亲已经知晓了。往后他在这家里,更难立足。
他这头还没想明白,金思婕已冷笑着提醒他,薛挽香和喜儿都不见了。柴钰飞愣怔的抬头,金思婕道:“她们被你那好父亲放走了。柴大少爷,若是当年的事情翻出来,莫说立足之地……”她冷冷一笑:“怕是牢房里才有你容身之地!”
柴钰飞全身一抖,望着他媳妇咬牙:“当年的事情你也有份的!”
金思婕目光一寒,讽刺道:“你是说责任在我?”
柴钰飞不好得罪她,何况近来被接二连三的事情打压得暮气沉沉,他摇头道:“我是说我们夫妻一体,你帮我,也是帮你自己。”
金思婕看他落魄如鬼,心中更气,当初见他唇红齿白翩翩儿郎,为他谋划了这么多事情,现在想来当真眼瞎!可是事情已经做了,摊子总要收拾。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泛着冰冷:“回来的车夫说车子出了东城门,胡老大和蒋老三他们已经跟过去了。”
柴钰飞吓了一跳,张口结舌的瞪着她:“你……你你,你又想……”
“不是我想,而是她不死,迟早你我就得死!脸蒋老三都看得明白的事情,你怎么还跟头没开化的猪一样!”金思婕冷眼斜瞰:“莫不是还惦记舍不得了,要与她重修旧好?”
“……这时候还胡说什么啊!”柴钰飞颓然又气恼:“她们都跑了好几天了,胡老大能追得上?”
“追不上便是祸根!胡老大兴许转不过弯,蒋老三那脑子,可比你清楚多了。”金思婕眯着眼,手里捏着一株盆栽的花瓣,揉成了碎片。
这两个女人,必须死!
徐城不大,但该有的集市和车马行还是必备的。薛挽香和喜儿从镇子赶到这儿,足足花了四天时间。
主仆俩稍事休息,便往车马行租赁马车。车夫们一听她们要去陪都,纷纷摇头。薛挽香只得退而求其次,请马车送她们到下一个城镇,再设法换乘。因着从前吃过太多亏,她选了稍微昂贵些的老字号车马铺,而放弃了单乘拉散客的便宜车马。
谈拢价钱,当日出城。花的钱略多些,车子也舒坦了不少。
大行李堆在车板上,喜儿靠着车壁,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盹。薛挽香将小包袱抱在怀里,拢着一件旧氅衣,闭目休息。
马车得得走了小半日,薛挽香正努力压着颠簸的不适,忽听车夫的声音隔着车门传进来:“夫人,我们好像被人跟着了。你认识后边那两个人吗?”
薛挽香一怔醒神,车夫续道:“他们骑马,应当比我们走得快,可是我半个多时辰前就见过他们了,一直不远不近的吊着。”
马车正走过一片林荫道,再往前,就是树林了。薛挽香凑到车窗子前,掀开帘子一角往后头看,一下子就变了脸色,不可抑制的惊慌显露在脸蛋上。
“还有其它路吗?别进树林,走大道,路上人越多越好!”她焦急的低喊。
喜儿被惊醒,迷迷糊糊的看她。车夫在前头说道:“走大道要绕很远哦,这车钱……”
“我给!”薛挽香不假思索的应承。
车夫觉得莫名其妙,可拿人钱财,他乐得绕些路。岂知刚打马往要往大路转,后头的两个男子忽然踢马追了上来,薛挽香嚷道:“快走!那是山贼!”
车夫一愣,光天化日之下哪来的山贼?没等他想明白,骑马的男子已经追到近前,他扭头看到他们果然一脸匪气,吓了一跳,忙挥动马鞭。
来不及了!薛挽香心中一沉。
拉着马车的是匹成年灰鬃马,吃了一鞭子,扬起四蹄飞快的跑进了密林。林道崎岖,薛挽香的指尖使劲扣住车窗,勉力张望,追来的两个男人,正是当初将她从临淮城掳走的四个男子中的俩人,一个是蒋老三,另一个高高瘦瘦,是老四。另两个人不知在何处,多半是分散了追踪她们的。
“直娘贼!还跑!”蒋老三率先打马跟进,手里不知拿了什么暗器,猛然砸在拉着马车的灰鬃马上。
马匹被惊吃痛,嘶鸣了一声,车厢被带着往旁边歪。喜儿一下扑到了车壁上,薛挽香拽住她喝道:“等会有机会就跑,别管我!”
“小姐!”喜儿又惊又怕,还没想好要不要哭,她家小姐已红着眼睛在包袱中摸出了一把匕首!
马车被拦了下来,车夫连滚带爬的夺路而逃,蒋老三没追,他的目标,在车里!
车门前的布帘子掀开,蒋老三看到薛挽香苍白如玉的脸蛋,眼中一亮,他伸出手的同时,薛挽香扣紧了包袱下的匕首!不想忽然有利器夹着风声呼啸而来!蒋老三惊诧回头,慌忙接招,边打边退:“来者何人!敢坏爷爷的好事!”老四一看,立即也加入了战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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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主仆二人倚在一处,听着车外车外传来打斗声,喜儿害怕的捂住了脸。数息之后,蒋老三惨叫一声,转而发狠咬牙:“先撤!是君山派,惹不起!”
薛挽香在车子里微微一怔,君山派?阿哲?!
一瞬间笑意染上眉梢,她急忙掀起门帘,望着不远处一个俏丽身影,带着蔓延而出的哭腔喊道:“苏哲!”
执剑的女孩儿听到呼声,诧异的转过头来,片刻后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般瞪着她:“嫂嫂?你怎么在这?”
她转身时逆着光,可薛挽香已经分辨了出来,这不是她的阿哲。心里失落层叠,正萎靡坐下,忽听那人喊她嫂嫂,这……
这是君山派的曹幼祺啊!!!
第71章相见
自从遇见了曹幼祺,喜儿的心都安定多了。她家小姐果然有个姑爷,唔,小姑子都这么漂亮功夫这么好了,姑爷一定更英俊帅气无人能及吧!难怪小姐会不辞辛苦千里追夫,一定是怕姑爷太好了容易被人惦记!
她这般想着,眼睛哒溜溜的往她家小姐身上转了一圈,见她小姐望过来,忙露出个“姨母”般的微笑。
薛挽香给她瞅得莫名其妙,亏得她不知这丫头心里弯弯绕绕想的啥,不然何止扶额而已。
彼时三人正在徐城外二三十里的一家驿站外边,因着这是赶往下一个城池的必经之路,虽是官驿不许百姓留宿,但周围还是支了好几家铺子,有卖包子烧饼的,也有卖鸡蛋果子烧的。天时冷,竟然还开了一家锅子档口。
曹幼祺给薛挽香斟了一盏茶,脸上笑得讪讪的,举杯道:“薛……薛姐姐,不好意思啊,我平时和苏小满说习惯了,额……随口叫你嫂嫂,你……你别见怪。我以茶代酒,给你赔罪。”
薛挽香脸上微红,与她杯沿相碰,抿了一口热茶。
铺子里胖乎乎的老板送来两屉热包子,给她们擦了擦桌上的油腻,转身忙别的去了。薛挽香咬着唇,带着隐约的期待:“苏哲,和你在一块儿吗?”
曹幼祺刚夹起一只包子,闻言摇头:“不啊。我去广平城了。他们去玄武山,在赤龙江那头就和他们分开走了。”见薛挽香垂下眼眸,她眨眨眼道:“不过我正要去和他们会合,嫂嫂可与我同路?”
薛挽香长睫如羽翅,展眼望她,脸上红红的。
她立即醒悟过来,捂着嘴:“啊!我……薛姐姐……呵呵呵。”
“其实……我绾了发,本就是为免路上纷扰。你这般称呼我……也……也无可厚非。”薛挽香转着手中茶盏,越说声音越低。她能说其实她心里挺开心的么。。。呀,脸上更红了!!
喜儿喂好马坐到桌子边时看到她家小姐的脸蛋都快埋到杯子里去了,她好奇的问:“小姐,你渴了干嘛不直接喝?”
薛挽香:……
车夫跑了之后没再回来,马车都不要了,曹幼祺冷笑道,这般不讲江湖道义的车夫,再碰上见一次打一次!薛挽香不甚在意,浅笑道,平头百姓,遇到山匪慌不择路,不过人之常情。
原想着到前边城池大集市里再寻个车夫,曹幼祺摆摆手:“我时常陪我娘出门,都是我赶车,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说着让主仆俩到车里安顿好,自己跳上车辕,一甩马鞭,果然驾轻就熟的将马车赶了出去。
车子在山石路上走得稳稳当当,喜儿见曹姑娘年纪轻轻好像什么都会的样子,不由得两眼冒星光。在马车里坐了一会,忍不住好奇心:“小姐,曹姑娘是姑爷的妹妹吗?”她仿佛记得姑爷不姓曹啊。
薛挽香还没想好怎么和她解释“姑爷”这个话题,只得折中回她:“师兄妹。”
“哦。”喜儿咂咂嘴,又问:“那姑爷和曹姑娘比功夫,谁厉害?”
薛挽香摇头:“我没见过她们俩比试。”
喜儿自顾自的回答:“想来定然是师兄厉害些的。”隔了会又问:“那她们俩谁好看?”
薛挽香好生无奈,哪来这么多问题。
喜儿跪坐在车板上,捧着脸看她。
薛挽香垂眸:“她好看。”
“哪个她?”喜儿笑嘻嘻的,声线里带了一丝儿打趣。
这丫头,越来越淘气了。薛挽香闭上眼睛,只做没听见。喜儿凑上前:“是姑爷么?”
薛挽香被她烦得没办法,只得“嗯”了一声。
喜儿嘿嘿的笑:“这才配得起我家小姐。”
离开柴府越远,喜儿天性中的孩子气越发显露了出来。薛挽香看着她一张单纯欢喜的脸,忽而也起了玩笑的心思,闲闲道:“你看人只看脸的么?”
喜儿一愣,张口就回:“小姐不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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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挽香挑眉:“自然不是。”
喜儿一副了然的样子:“噢。那姑爷定还有许多好。”
薛挽香挨着车壁,没在说话。思绪淡淡的,飘得遥远。
那个人的好,又哪里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呢。
有了马车,脚程自然快了许多,元宵佳节前一日,三人一车来到风柘城,离着陪都,已经不远了。
进了城,曹幼祺将车驾赶到一家客栈门前,店小二迎出来请她们进店,又叫来个帮工,将马车赶往后院,卸马放料。
“这是陪都附近最大的一个城池,再往前走便是几个小镇和村落,不出十日,我们就能到玄武山了。”曹幼祺坐到方桌边,指着水牌道:“嫂嫂想吃什么,尽管说。”
不知是赶路辛苦还是体质孱弱,薛挽香一日比一日清瘦,一张精致小巧的脸蛋裹在绒领大披风里,更显得楚楚可怜。
薛挽香往水牌遥遥一望,随意道:“都好。你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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