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相依[gl]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悠扬萱草
破晓清寒的空气里,苏哲认认真真的思考着即将面对的难题,薛挽香一无所觉的睡得安稳,一个人一颗心,已全权交付给了心之所向,在这世间,她已无所畏惧。
苏哲的目光柔和温软,轻轻的亲她光洁的额头,发丝落了下来,薛挽香大约是感觉到了她的亲吻,睡梦里偏过头,把脸蛋凑到苏哲的唇边,苏哲心里甜蜜而温暖,拢着她,在她粉润的脸颊上又亲了一下。
前途险阻,世道波折,你别怕,万事,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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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途险阻,世道波折,我不怕,万幸,有你。
算着时辰起来,苏哲与薛挽香梳洗了下楼,看到陈皓在前边边走边打哈欠。不一会陆续又有两位师兄下来,大家围坐着一张八仙桌,点了一拨早点。王予沛说二师弟和三师弟到镇上修马掌去了,问陈皓今日怎的这么早。陈皓看了看苏哲,回道:“我和苏小满曹小槑想进城里购置些路上用的东西,大师兄您内伤初愈,就别跟着我们倒腾了。”
王予沛想着临淮城往楚城确实山长水远,便没拦着,交代了几句,就听到木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众人转头看,曹幼祺牵着柳卿卿的手,一步一步慢慢下楼,秀气的脸蛋上扬着一抹浅笑。
客栈大堂四围明亮,热闹喧嚷,她俩从木楼梯上款步而来,清清爽爽,真叫人眼前一亮。王予沛甚至楞了一下,纳闷道:“是我错觉吗?怎么总觉得小师妹似乎稳重了些啊?”
走到堂前,见大家都望着她们,曹幼祺担心柳卿卿不自在,团团行了个礼,抬步要往一旁单开张桌子。柳卿卿拉着她的手,淡淡的眼风一扫,曹幼祺便老实了。
苏哲看得明白,与薛挽香相视一笑,招呼她俩在身旁坐下,又叫来店小二,点了几个清淡的小点。
不一会点心送上来,薛挽香看到其中有一味水晶虾饺,白白胖胖,看着就可口。苏哲素爱吃虾,她夹起其中一只,放到了苏哲的碗里。苏哲眨着眼睛笑,那眸光里的爱意一点儿都不遮掩,薛挽香俏脸薄红,在桌子底下悄悄的踩了她一脚。
曹幼祺看得好生羡慕,转过头来眼巴巴的望着柳卿卿,她的眼神太明显,柳卿卿被她看得手里一顿,面上浮起一丝儿红蕴,咬咬唇给她夹了一只蟹黄烧麦。曹幼祺眼中发亮,捧着烧麦左看右看,舍不得吃。
柳卿卿忍着笑,在她耳边低声说:“你知道你这个样子像什么吗?”
曹幼祺乖巧的问:“像什么?”
柳卿卿弯着眼睛逗她:“像昨儿个在院子里看到的那只摇尾巴的小狗。”
曹幼祺偏头想了想,问道:“你喜欢小狗?”
柳卿卿道:“喜欢啊。小时候……小时候养过一只小奶狗,可惜没能看着它长大,就被抱走了。”
席上几人陆陆续续停了筷,各自说着些插科打诨的趣话。曹幼祺知道柳卿卿喜欢甜食,给她夹了一只椰蓉糕,脸蛋凑得近,柳卿卿以为她要说些悄悄话,谁知她贴到了她耳畔,吹气一般低叫了一声:“汪!”
柳卿卿:……
这家伙!
等王予沛用了早膳上了楼,陈皓像抽去主心骨似的垮在了桌子上,旁边一位师兄看着好笑,在他小腿上踢了一下:“做什么跟个死鱼似的,没看这里有姑娘家嘛。”
陈皓翻着眼睛往几位姑娘脸上顾了一圈,没好气的道:“我就是看着她们才觉得伤心啊。”
师兄斟了一盏茶,闲闲的问:“伤心啥?”
陈皓坐直了腰身,捧住胸口,做出欲哭无泪的样子:“苏小满和曹小槑都找到漂亮媳妇儿了,而我还是个单身啊!!!”
“噗!!”师兄不负众望,把一口茶都喷到了陈皓脸上!
苏哲和曹幼祺低着头笑,薛挽香和柳卿卿不约而同的红了脸。
时辰还早,用过早膳一行人各自回房收拾行装,薛挽香问苏哲要去几日,苏哲斟酌片刻,答道:“快则三日,慢则五日,最迟,七日之内必能回来了。”
床榻上散散的铺着一只包袱,薛挽香坐在榻沿上叠着一袭长袍,墨色长发从肩头滑落下来,云纹的襟口中露出一段线条柔软的玉颈。从苏哲站着的角度望过去,看得到云领中半隐半现的一枚暗红印痕。一瞬间思绪翻覆到昨日,眼前都是她拥着她滚在这张床榻上缠绵吮吻,一直吻到她蹙眉娇嗔的模样。
她走上前,在她身后拥住了她,轻轻吻她的青丝长发,薛挽香窝进她怀里,侧过身放任她的啄吻落在脸颊上,慢慢的,又落到了柔软的唇瓣上。
“嗯……”一吻悠长……薛挽香娇娇弱弱的低吟了一声,乖得让人忍不住想要紧紧锁她在怀中狠狠的/蹂//躏!
双唇霎分,她抬着一双水眸望着苏哲,脸上带了娇羞,声音软软糯糯:“阿哲,你知道,从前你在我身上留下的那些印子,要过多少天,会完全消失掉。”
“……不太知道。”苏哲老老实实的回答。
因为薛挽香极少在她身上留下印子,她几乎都没留意过!想到此,她恨不得立刻把她扑倒,让她在自己身上留下几个印子,自己再加倍的印回去!
薛挽香笑着捂住她凑过来的脸。“我在说话呢,你要不要听!”
好吧。在脸蛋上啄一下。“你说。”
薛挽香咬咬唇,窝回她怀里,低喃道:“快则三日,慢则五日,最迟,七日之内……”
这不是方才她问苏哲要去几日时她回答她的话么?!
苏哲挑着她下巴笑问:“你要我,赶在印子消失掉之前回来么?”
薛挽香嗔她一眼,嗓音中透出些许羞涩的妩媚:“那你要……赶在消失之前回来么?”
“回来之后还让我继续印上去么?”苏哲的指尖从她下颌轻轻划过,带起心中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薛挽香的脸蛋一刹间红了起来,她想了那一双手,在过去的一日一夜里对她做过怎样的事。
她偏过视线不肯看她,脸上的羞容却越盛,彷如一朵娇艳的花儿,愈绽放,愈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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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哲几乎要舍不得出门了。她坐在她身边拥住她,低声承诺:“你放心。我答应你,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我一定会赶在印子消失之前回来。你等我回来,好不好。”
“……好……”
约莫巳时前后,苏哲与薛挽香挽手下楼,陈皓已在后院马厩里牵了三匹马出来。三人在客栈门前略等了一会,忽然陈皓瞪大了眼睛望着她们身后,苏哲不明所以,跟着他的视线回头一看,也楞了一下。
一对璧人从客栈中走了出来,少年俊俏灵敏,少女明眸善睐。俩人手牵着手,当得上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曹小槑!!”陈皓大叫一声,惊诧得不得了。
莫说他了,便是苏哲都觉得很是意外。“你在哪儿弄了这身衣服?”她看着面前的少年,不是曹幼祺还能是谁。
曹幼祺一身新制的锦衣玉带,笑得眼睛弯弯:“好看么?卿卿给我买的!”
苏哲往柳卿卿看了一眼,柳卿卿没接她目光,抬手给曹幼祺翻好衣袍的领子。
“早去早回。”柳卿卿的手垂下来,捏了一下曹幼祺的手,松开的一瞬间曹幼祺反手拉住了她,甜甜一笑:“我过三五日就回来。你等我。”
“嗯。”她回以一笑,应了她。
曹幼祺接过马辔,走出两步,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又转身回来,伸出修长手臂,一下子将柳卿卿捞进怀里,狠狠一抱,才松开手。
三个人翻身上马,原地踏了几步,苏哲深深的看了薛挽香一眼,终是一勒缰绳,踏马行去。
哒哒的马蹄声踩在青石板路上,将要跑出小镇时,陈皓忍不住一脸牙酸:“你们俩怎么回事啊,一个比一个能黏糊。这哪里还有我们江湖儿女的洒脱样!”
苏哲笑笑,刚要开口,身旁曹幼祺已接了话:“苏小满,不用理他!他一个没媳妇的,你跟他说了他也不会懂。”
“你!!”陈皓捏住拳头呲牙。
曹幼祺哈哈大笑,扬起鞭子抽了个空响,双脚一夹马腹,当先奔了出去。
满目江山在远处如长廊画卷,蜿蜒铺开,她们的身后,客栈亭台,有她们的心上人,在等她们早日归来。
天高云阔,山河辽远,风景再美,都不如你。
第85章杀气
蒋老三最近手气不好,赌什么输什么,牌九麻将滚骰子,赌场里出来几乎连裤子都给输没了,于是心情更不好。前一日和几个哥们喝多了酒,浑浑噩噩回到老窝蒙头大睡。半夜里睡得正迷糊,忽觉脖子上凉凉的,他没在意,随手摸了一把,入手如冰,掌心猛然一痛,他嘶叫着惊醒过来。
屋子里不知何时来了几个人,背光站在床头,原本就暗昧的屋舍里更显得影绰昏沉。饶是蒋老三素来不信鬼神,也给吓得一哆嗦。方才架在脖子上的是一柄明晃晃的锋利宝剑,手上黏糊糊的,怕是见了血。
“什……什么人!”结仇结得多,问这一句不过是拖延时间。他眯着眼,拼命想着对策。
“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问一句,你就答一句,答错了……”苏哲提着剑,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声音越发寒凉:“错一句,你就少一块肉了。”
苏哲问,胡老大在什么地方。
蒋老三被陈皓制着,只好梗着脖子胡乱答了一句。
苏哲笑笑,手起刀落削去他一个指头。
血腥味霎时弥漫开来,蒋老三捧着手嗷嗷叫,问候十八代祖宗的脏话泼水般嚎出来。苏哲将长剑贴着他的脑袋搁在他耳朵上,薄薄的剑刃伴随着单寒的声线:“再说一句。”蒋老三的骂声戛然而止。他转了转眼珠子,忍着痛盘算卖了胡老大能不能保命,还没想好,就听到低低的笑声:“疼吧?不说实话,还有得疼。”蒋老三浑身一抖,刚要开口,长剑已经刷了下来,他嚎叫着滚倒在地上,看到灰尘遍布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落下了一只血淋淋的耳朵……嚎得更厉害了……
天边蒙昧的夜色被扯开一条线,逐渐露出蟹壳青光。冷飕飕的屋子里蒋老三哆哆嗦嗦的捧着脑袋,一脸的血,破烂的窗户纸透进来的一点点光,蒋老三就着浅薄的光线看见面前俊朗的少年正垂着眉眼瞧他,面上笑得一派春风和煦:“想清楚了吗?胡老大在哪儿?”
从破屋子出来转过两条街,有一溜平房院子。胡老大和他那几个狗肉兄弟不同,他正经娶了婆娘,生了娃子。缺德事做得有点多,他也怕人寻仇,早早把娃子放在老家,只留着媳妇跟在身边伺候。
一早起来,胡老大总觉得眼皮有点跳,寻了个理儿扇了婆娘几个耳光,骂骂咧咧的趿着鞋子去茅厕,门都懒得掩上。刚解开裤带,一个冰凉凉的东西贴着他大腿拍了拍。胡老大一哆嗦,拎着裤子转回头。
陈皓的长剑往上走了三寸,笑着道:“别动啊。我使剑不利索,割了哪儿别怪我。”
黑道里混得久,胡老大也不是吃素的,他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哪路朋友?不知有何指教?”
茅厕里臭气熏天,陈皓懒得跟他废话,扫他一眼开门见山道:“柴府柴大公子托你办了什么事?还记得吗?”
胡老大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可还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柴公子。”
陈皓比苏哲还大着几岁,平日里跟着师兄们出门,行侠仗义用刀剑说话的事情也干了不少,他抬手捂住胡老大的嘴巴,剑锋一转,直接在胡老大腿上划了一剑。跟切猪肉一般利索!
胡老大闷哼一声,腿上顿时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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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府柴大公子托你办了什么事?记起来了吧?”他剑尖往上,抵在胡老大的两腿间,阴恻恻的道:“需要我问第三次吗?”
一根藤牵一串瓜,有了蒋老三和胡老大做榜样,另外两个喽啰老实了不少,苏哲和师兄师妹将他们都拎到了蒋老三的破房子里。当着他们的面一个一个挑断了右手手筋,四个贼子给虐得满地打滚,倒豆子般争着把柴家大少爷柴钰飞和大少奶奶金思婕怎样找上他们,给了多少银子写了什么契约,一五一十全都供了出来,都不用分开审了。
苏哲居高临下的瞰着他们:“我给你们指一条活路。明儿个天亮,去衙门里报官,官老爷捉拿了主犯,那你们就是从犯,顶多在牢里吃几年闲饭,出来还能活命。若是不然……”她长剑搁在一旁,空着手在他们身边踱一圈,无奈的道:“我只好杀了你们解气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可经过这么半天,四个贼子都知道这玩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磕头磕得跟捣蒜似的。
蒋老三贼精,满身是血还想起来推卸责任:“几位小爷,不是我们不肯报官,就是那柴家,财大气粗有权有势,我们报了官,官府也不一定敢抓,抓回来,柴老爷难道还能看着儿子死吗。”
苏哲冷笑道:“官府不抓他不会自己来自首么?柴老爷不肯看着儿子死……”她语音微微一顿,曼声续道:“他儿子就不用死了吗?”
薛挽香的手背上有个新添的伤痕,虽然已经愈合了,可依旧看得出当时伤得很深,是被利器戳进肌肤甚至骨肉,才有可能留下那么深重的痕迹。
在陪都重遇前,苏哲与她日夜相伴半年有余,她手上每一处细小的伤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个圆形的疤痕明显是分别之后才伤着的。她问过薛挽香,薛挽香避重就轻,说在路上不小心磕着的,苏哲搂着她亲了又亲,咬着她圆润的小耳垂一再追问,她才细声细气的说在柴府里给柴少奶奶拿簪子扎了一下。苏哲当时就炸毛了!薛挽香忙环住她脖子主动献上软软的双唇,给苏哲亲得气都喘不匀了,她才窝在她怀里软着声音的道:“那金思婕是官府家的小姐,听闻族中还有长辈在京里为官作宰,我们不去惹她了。反正现今也已经好了。往后你在我身边,再没人能伤到我的。”苏哲还要说点什么,薛挽香已经柔柔弱弱的嘟起了小嘴,还带着一点儿委屈:“你往后会一直在我身边么?”
苏哲还能说什么呢?
她只能拥她在怀里,细细的啄吻她的唇,用灵巧的舌尖挑逗她小小的舌头,卷进自己嘴里,看她慢慢绯红了脸颊,轻声娇//喘着,欲拒……还迎……
可是现今到了临淮城!仇人近在眼前了!她心心念念搁在心尖上的人儿给人欺负了去,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想当初薛挽香不过让木刺扎了手,就够她心疼小半天的了,更何况戳了个血窟窿!还有她脑后的伤!!喜儿说当时磕得人都晕过去了,血流了一地,养了小半月都没好利索,好不容易逃出来还被他们一路追杀!
苏哲越想越气!几步上前把地上扑腾的四个贼子又踢了好几脚,踢得他们鬼哭狼嚎。转头冲陈皓和曹幼祺交代了几句,她反手将长剑背负在背上,跳上一匹枣红马,杀气腾腾的往城北跑!
柴府在城北十二轩,她和曹幼祺、陈皓三人早两天就到了,把事儿先摸排了一遍,谋定了,才后动。
柴钰飞的伤早就养好了,每日里斗鸡走狗,他爹没再揍他,却也没再正眼瞧过他。家族生意,从庄子到店铺,曾经握在手里的权势都被他爹一项一项收了回去,银子越花越少,日子越过越锒铛颓废。家里下人惯会见风使舵,见着他恨不得绕道走。他一个大少爷,混得连他爹的长随都不如。他/娘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见天的哭,金思婕更是夹枪带棒冷嘲热讽。他日日生受,一时想着当初还不如娶了那教书郎的女儿,知书达理的,总好过这么个母老虎,想出这么个毒计,累人累己,一时又想着那教书郎的女儿怎么不死干净点,死透了这事就揭过去了!
实在穷得窘迫了,他偷偷撬开金思婕的首饰盒,拿了两件不那么显眼的首饰,藏在怀里带到当铺里去典当。掌柜的压得低,他也没法子,谁叫虎落平阳被犬欺。
得了现银柴钰飞跑到烟花楼,叫两壶小酒听几段曲子,醉活。
等玩够了从烟花巷出来,天边都挂着月光了。他踢踢踏踏的往柴府走,忽然有个黑影站在巷子口,他眯瞪着眼睛恍恍惚惚的瞧,身子打个摇摆,继续走了过去。
破屋子里,陈皓抱剑瞅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四个贼子,想着在小镇时苏哲拉他们到客栈庭院说的话。半晌开口道:“我得去看看苏小满。”
曹幼祺眨眨眼,摆手道:“行吧。你去看看也好。我也怕那姓柴的心黑。小满心太善。”她说着往地上顾了一圈,挑起眉森然道:“若他们欺负的是我媳妇,还挑什么手筋啊,直接把手手脚脚都剁了吧!”
地上几个贼子齐齐打个哆嗦。
陈皓走到门口,有些不放心的转回头:“你一个人看得住他们吗?别给跑了。”
曹幼祺歪着脑袋,一本正经的道:“说的也是。不如现在就挑断脚筋,总跑不掉了吧。反正他们手上都沾着人命,我们也算替天行道了。”
地上诸人:……回头是岸还来得及吗?
第86章师兄
曹幼祺话音一落,胡老大和蒋老三还好些,只是脸色白了又白,另外两个喽啰抱着伤臂已经哭爹喊娘了。
陈皓踢了蒋老三一脚,让他在屋子里找出一捆麻绳。曹幼祺举着剑虚虚的比划了一下,四个人接过绳子老老实实交互着一串儿捆好,陈皓把绳结绑结实了,又附耳对曹幼祺说了几句话。曹幼祺点点头,他才到门前牵过马,往着十二坊追苏哲去了。
离临淮城不远的小镇上,薛挽香倚在客舍窗台前,芊芊玉手提着一支紫毫,许久没有落笔。窗外杏花微雨,又是暮春时节,她想起从前在鄢州城,苏哲与衙门差役去城西追捕贼寇,她也是这般等着她,心里空荡荡的,什么都做不了,只盼着她能平安归来。
这就是女孩儿出嫁了的心思么?
她脸上有些发烫,在腰间挂坠上摘下一只荷包,细细的摩挲着上边一针一线绣上去的花纹。荷包的颜色素淡,绣着一支斜斜的梅花,精巧细致,那是她亲手绣上去的。只有她自己知道,荷包上的一支梅花,取的是“折(哲)”“香”的意思。
苏哲第一次亲口说喜欢她,是在寺院梅林。
那一日细雪消融,半山冷梅幽香,苏哲牵着她的手,嘴角噙着笑,与她说,“今日是十一月三十,小寒节气。山中瑞雪,梅影飘香。我是喜欢你的。今日只此一件要事,旁的再重要,都不及此。”
她当时说了什么呢?
她什么都没说。她甚至没有,回应她。
薛挽香幽幽一叹。当时她心里也是欢喜的,可她还困在柴府的婚约里,既盼望又回避。她只能望着她失落,望着她伤心。曾经她觉得自己好自私,胆小到怯弱,一边享受着苏哲待她的好,一边又害怕着面对真心交付的现实。
一直到那一天,临淮城下着滂沱大雨,苏哲站在钟楼下和她说,就到这儿吧,她不想,再走下去了。看着她转身的一刹那薛挽香感觉到了深刻的恐惧和慌张,她害怕这一个转身,就是天涯两隔的永诀,她怕她来不及挽回,来不及告诉她她也喜欢她。
她哭着喊她的名字,不顾一切的抱住她,可是苏哲也有苏哲的自尊和倔强,她不肯回头,薛挽香别无他法,她只能献祭自己的心,换她的怜惜和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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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原本这颗心,也早已经给了她了。
喜儿端着一笼小点心进来,看到她家小姐支着手肘怔怔的发呆。自打三四日前姑爷和师兄妹们出门后,她家小姐就经常这般神思不属。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哦,相思病!!
“小姐,您用些点心吧。”喜儿将荷叶笼子搁到桌案上:“今儿个午膳你都没进几口。”
细雨斜织,窗屉子上已落了绒绒一层水雾。薛挽香放下笔,闷闷的道:“搁着吧。”
“再搁着就该凉了。”喜儿尽职尽责:“等姑爷回来看到你瘦了,埋怨我没照顾好你,我多冤啊。”
薛挽香眄她一眼,喜儿坐在桌前,托着腮帮子笑。
看她实在没胃口,喜儿想了想,复又劝道:“小姐,您这样天天呆在屋子里,闷出病来怎么好?要不你去找柳姑娘说说话?”
“无端端的说什么话。”
“筱筱说她们家姑娘好几天没下楼了。”
“为什么?”薛挽香诧异的语气中透出关心:“柳姑娘病了?”
喜儿把脑袋摇成拨浪鼓:“筱筱说曹姑娘跟咱们姑爷出门之后柳姑娘就茶饭不思了。想来……”她眨巴眨巴眼,一派天真的道:“是没了玩伴吃不下饭?”
“……”薛挽香无语。
也不好多做解释的。看看天色离用晚膳的时辰还早,薛挽香让喜儿到后厨里又点了两样精致的小点心,和先前的荷叶笼子一道搁进三层食盒里,主仆俩拎着食盒,敲开了隔壁上房的雕花门。
与此同时,临淮城十二坊的一个深巷里,柴府大少爷拉渣着胡子颓靡了醉眼,脚步虚浮,踉踉跄跄的往外走。还没走到巷子口,一个俊朗如修竹的身影挡在了身前。他揉揉眼睛,嘟囔道:“让开!”
城里的雨势不大,只够沾湿鬓角长发,苏哲的长剑背负在背上,冷冷的看着这位柴大公子走到面前。离她只有三尺距离时,她飞起一脚,当胸将他踹了出去!
柴钰飞只觉得莫名其妙的摔到地上,青石板路积了水,滚得一身泥。他挣扎着爬起来,还没直起身,又是一脚踹在他肩头,这次磕到了脸面,霎时间鼻青脸肿,他疼得酒都醒了,捂着嘴巴咳一声,吐出来一颗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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