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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暖相依[gl]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悠扬萱草
薛挽香抬眸扫她,只听她接着道:“可是我全家只有我和你啊。所以你还是小傻瓜。”一边说着一边用额头抵住薛挽香的额头磨了磨。薛挽香给气笑了,抬着手格着她肩膀,轻轻捶一下。苏哲双手环着她的腰,粘到她胸口蹭蹭蹭。嘤~~好软好软,好喜欢。薄绸的夏被掀开了一半,露出只穿着薄薄中衣的两个人,薛挽香被她蹭得痒痒,一面笑一面挡着她的脸蛋不许她乱亲。
“你还是出去练……练剑吧……!”薛挽香几乎笑倒在床榻里,她抱着她的手臂躲都没地方躲,给她闹腾得花枝乱颤。“嗯嗯嗯。阿哲,别……别闹了。坏家伙……啊。”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夏日的阳光从窗屉子上潜进来,映着床榻半落的蔓帘,在暖被上衍出一束束波浪般暖暖的纹路。薛挽香中衣的襟口在嬉闹中拉扯得微微敞开,露出稍许白玉一般的肩头,阳光映衬下犹如镀了一层透明的釉色。
“挽香……”苏哲不知何时已在软被中抬头,定定的望着她,眸光里深沉一片。
这样的眼神实在已经很熟悉了。薛挽香给她瞧得绯红了脸蛋,扯住衣襟遮住肩头。羞涩中想叫她起身出门去,心底里却又盼望她留下来。
苏哲半伏在她身上,见她侧过脸颊,连耳朵尖都烧红了。
分明再亲密的事儿都做过许多回了,这小傻瓜还是那么容易害羞。苏哲心里软软的,眼中的欲//色褪了下去,她放低身子躺到薛挽香身侧,将她捞回怀里,柔声道:“我不出去了。我困了。你陪我再歇一会,可好。”
薛挽香哪里会不知她的心意呢。一片芳心当真又甜蜜又温暖。她乖乖的窝在苏哲柔软芬芳的怀抱里,声音都软糯了。
“好~~”
这一日苏哲几乎时时刻刻都陪着薛挽香,黏糊得陈皓都看不下去了,好在大师兄王予沛忙着让人安排巡铺子的事,其他师兄都觉得两个女孩儿亲密一点似乎无可厚非。
雁行山庄赵庄主一家告辞的时候,王予沛领着一干师弟师妹出来,苏哲和曹幼祺都送到了大门外。赵涵宇一身八宝对襟夏日薄锦袍,牵着一匹白色骏马站在门前下马石旁,磊落干练又儒雅大方。苏哲想着这两日薛挽香婉转的依恋,特意站得远远的,避嫌一般排在了几位师兄后边,并不上前。
赵庄主冲君山派诸人拱了拱手,末了眼神落在最尾,也不知是在看苏哲还是在看曹幼祺。王予沛随着他视线往后瞧了一眼,转回头时脸上带着心照不宣的笑意。
苏哲心中一凛,收住目光,只做不觉,待人走后,与曹幼祺对望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
夏日的炙热渐渐走到了尾声,在楚城逗留的时日里王予沛已将城郭附近属于君山师门的庄子和铺子都巡了一遍。该赏的赏该罚的罚,兹事体大的回头禀报了掌门人再做定夺。
楚州建城历史悠久,旁的不论,但是古方八景已甚是怡人。王予沛在忙忙碌碌时苏哲和曹幼祺相约着带了各自的媳妇儿出门赏景。
这天用过早膳,苏哲叫人套了马车,收拾了一些点心吃食,预备一会儿出门游玩。才走到中庭,就见小丫头来报,说雁行山庄的三公子赵涵宇来了,王予沛不在府里,由二师兄在前堂陪着,着了小子到仪门,让丫头进内院来请她们俩。
苏哲和曹幼祺面面相觑,后头不远处的便是西厢房,薛挽香和柳卿卿都换好了衣裳站在门前,也不知有没有听到这边说话。
小丫头眨巴着眼睛站在旁边等着回音,苏哲咳了一声,曹幼祺会意,立即拿出了大小姐的派头:“你去回他们,就说没见着我和哲姑娘,若问你我们去哪儿了,你推做不知。让二师兄问跟着我们的丫头去。”
小丫头挺机灵,一听这话便知两位小姐是不欲往前头应酬。虽然幼祺姑娘做出凶巴巴的样子,可从前又不是没见过。她也不怕,答应着转身就走。才走了两步忽又给哲姑娘拉住,哲姑娘往她手里塞了点碎银子。
“给你买花儿带。”苏哲笑笑,看着小丫头蹦蹦跳跳的去了。
曹幼祺站在一旁似笑非笑。
苏哲给她瞧得手臂上一溜鸡皮疙瘩。“干嘛?”
“我方才见着了。”眼看柳卿卿和薛挽香款步走近,曹幼祺压低了声音贼兮兮的道:“你拉人家小姑娘的手了。一会儿下馆子你可要好好封我的口,不然我可告诉薛姐姐。”
薛挽香已走到跟前了,看着苏哲脸上变幻莫测,她接着最后一句问:“要告诉我什么?”
苏哲脸色更怪了。曹幼祺憋着笑,偏生逗她:“哦。苏小满问我要小画儿呢。”
“什么小画儿?”薛挽香挽着苏哲的手。
“就是书局里的小画儿啊。”曹幼祺挤眉弄眼,故意冲苏哲眨眼睛。
苏哲和薛挽香一同反应过来,脸上轰的一下红到了耳根,薛挽香猛然甩开了苏哲的手,说不出是羞还是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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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听到曹幼祺“啊啊啊”的提了声音叫,柳卿卿纤细的手指捏着她耳朵用力一拧,娇斥道:“你哪儿来的小画儿??”
“诶呀诶呀!我开玩笑的!我没有小画儿!”曹幼祺自小也是娇生惯养,除了练武之外哪儿受过这样的“折磨”,一时间都快哭出来了。
“当真没有?!”柳卿卿柳眉倒竖,手上更使劲了几分。
曹幼祺大哭:“真的没有!我这天天和你在一块儿,哪儿能有什么小画儿?”
听了前半句柳卿卿刚松开手劲,再听后半句她又将她耳朵提了起来:“不在一块儿的时候就能去看小画儿了??”
中庭里闹腾一片,苏哲和薛挽香哭笑不得,偶尔有婆子丫头路过,远远看见都捂着嘴笑,幸而花木遮掩,多半听不清她们说话。苏哲不想事儿闹大,引来师兄们不好,引来赵涵宇就更不好了。小夫妻俩一个拉着曹幼祺一个拉着柳卿卿,劝了几句,到底转过后院,驾了马车,从后门溜出去了。
这一日/本应玩得尽兴,若不是因为下了一场雨,若不是在那一场雨里,遇见了靳玉轲。
暮湖为楚城八景之冠,湖中泛舟湖畔品茗,皆是赏心悦事。又因地势高处有一座月老庙,为有情人取朝朝暮暮常相伴的意思,故名暮湖。
苏哲和曹幼祺都来过楚城几次,可从未能细细品鉴过暮湖风光,今日得与心悦之人同游,几个女孩儿都是满心的欢喜。
彼时游人夹岸,远山翠微,苏哲与薛挽香手挽着手沿着湖滨慢慢走,看湖中白鹭青鸥,芙蓉临水。薛挽香想起方才在庭院中的闹剧,忽然抬手在苏哲胳膊内侧的软肉上掐了一下。苏哲裂裂嘴,薛挽香笑弯了眼眸,嗔她道:“你穿着裙装呢,又不是男孩儿,莫露出这般顽劣的样子了。”苏哲这才想起她“今日不是少年郎”,也跟着展颜一笑。
曹幼祺与柳卿卿同她们隔着五六步,只是曹幼祺一壁要捉柳卿卿的手,柳卿卿转身避着,也不说置气,只是不让她牵。曹幼祺拦了她两回,柳卿卿挑眉横她一眼:“还看小画儿不?”
“我从没看过小画儿!”曹幼祺深刻体会了“不作不死”的古训,跟紧一步又去拉她手。
柳卿卿挑眉觑望,忽听四周人声喧哗,曹幼祺抬头一看,一团墨色层云压顶而来,夏天的雨说下就下,前边苏哲惊叫一声,拉着薛挽香往不远处的茶肆跑。柳卿卿咯咯笑着,由着曹幼祺拉住她,一同避到了屋檐下。
茶肆的木楼,临窗坐着两个锦衣公子,其中一人瞪大了眼睛往楼下瞧,眼见着几位窈窕女孩儿越跑越近,他隔着半层茶楼惊呼一句:“柳姑娘!是你么!”声线中又惊又喜!
第99章饮醋
柳卿卿和曹幼祺已经走到屋檐下了,仿佛听见有人喊她,也没在意,只曹幼祺左右望了望。
不一会木楼梯上跑下来一个华服公子,还未到跟前便喊了一句:“卿卿!”一面叫着一面扑过来想去拉柳卿卿的手。
曹幼祺本就握着柳卿卿的手,听到叫声随手将柳卿卿往身后一带,斜上半步挡在她面前,冷冷的看着华服公子。柳卿卿还未开口,她已出声道:“这位公子,女孩儿家的闺名还请不要挂在嘴上的好。”
华服公子一愣,回神道:“是是是。姑娘说的对,是小可唐突了。”他说着倒退一步,冲着两位姑娘躬身一揖。
柳卿卿从曹幼祺身后站出来,脸上带点儿疏离的笑意:“靳公子么?确是许久不见了。”
“柳姑娘,”靳玉轲直起身静静的望着她,面上的惊喜未褪,像是努力压住重逢的欢喜,片刻后,才缓缓的接道:“一别经年了。”
再无别话,可任谁都看得出,他眼里有深情。
曹幼祺抓着柳卿卿的手紧了紧,柳卿卿的手臂贴在她胳膊上,夏天衫薄,彼此体温熨帖着,有微微的暖意。柳卿卿看着她一脸别扭的模样,知她心中所想,她垂眸一笑,不动声色的在曹幼祺略带薄茧的手心里捏了一下。
同在廊下避雨的苏哲和薛挽香都走了过来,苏哲秀眉微蹙,并不遮掩的将这突然冒出来的锦衣公子打量一番,但见他一身藕荷色簇新锦袍,手拿折扇温文尔雅,当是个读书人。
靳玉轲还晓得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文质彬彬的侧让一步,抬手道:“他乡遇故知,楼上已备下热茶,望请几位姑娘能移步赏光。”
外头雨势越大,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柳卿卿并未推辞,苏哲望向曹幼祺,曹幼祺依旧紧着柳卿卿的手,眉目淡淡的,当先举步往楼上走去。
当真分席而坐,倒也没谈什么离情别绪,座中还有一位年轻公子,几个人只就着山月风光诗词歌赋的契阔,自有还总角的小僮送来秘瓷小盏,散发的丫头跪坐在一旁煮茶添茶。
楼阁之外渐渐雨过天晴,苏哲望了望天色说家中还有事,要带妹妹回去了,薛挽香和柳卿卿都放下茶盏随着她和曹幼祺起身。
靳玉轲的视线望向了柳卿卿,也跟着站了起来,正色道:“不知柳姑娘在楚城暂居何处,异日小生再来拜访。”
因着是在外头,曹幼祺也不好多说什么,见他这般问,只暗自咬牙。柳卿卿客气了几句,还是将君山派的宅子给他说了,靳玉轲面露喜色,深深一揖,目送几位姑娘下楼。
暮湖辽阔,云收雨霁,一道残阳铺在水面,正是半江瑟瑟最美的风景,可惜几个人却已没了游玩的心情。草草走了半圈,回到停着车马的档口,曹幼祺闷闷的踢开脚边一粒小石子。
回程依旧是苏哲驾车,薛挽香陪着柳卿卿挨着一边车壁,曹幼祺独个儿挨着另一边,谁都没说话。车内沉闷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回府,苏哲看着下人卸了马,二师兄从前院绕过来,见着她们“哟嚯”一声。
“这时候才回来?赵涵宇来过了,又走了呢。”
话音落地,没人接话。二师兄看看苏哲又看看曹幼祺。曹幼祺正在气头上,推了他一把抬脚往外走。
二师兄给她推得莫名其妙,好在曹幼祺自小在君山上横行惯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作弄师兄们一把,长大后虽然收敛些,师兄们也还是让着她。
从暮湖回来大半个时辰的路,天色已有些昏沉了。厨房里留了饭菜,苏哲溜去看了一圈,多半是肉食,担心薛挽香吃不惯,又请厨下的婆子单做了一道荷香桂花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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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少,没去前堂,几个人索性在厨房外的小偏厅摆了饭,苏哲让小丫头去请曹幼祺,不一会丫头回来说祺姑娘感了风,不来用饭了。苏哲小俩口听了一齐瞅着柳卿卿,柳卿卿淡薄一笑,拣着面前的菜吃了两口,道声“慢用”,施施然的出去了。
薛挽香看着她略显落寞的背影,半晌叹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苏哲叹了口气,夹了一筷嫩白的鱼腹,托着袖子给薛挽香布菜:“幸亏我只有你,你只有我。省了多少心力。”
薛挽香咬着筷箸尖,凑近了苏哲眨眨眼:“也不是。你从前有柳卿卿,被我防患于未然了。我家里给我定过柴大公子……”语音顿了一顿,等苏哲望过来,才弯着眼睛俏皮道:“也被苏少侠摆平了。”
苏哲给她逗得直乐,挨过去想在她脸上香一口,薛挽香嫌弃的推开她的脸:“油腻腻的。快起开!”
“一会儿不油腻了给亲亲么?”小偏厅里再无旁人,苏哲压着点声音说得肆无忌惮。
薛挽香俏红了脸蛋佯恼:“不给!”一面说着一面抿着唇笑。
回到西厢果见里头亮着灯,柳卿卿推门进屋,小花厅里并无人。她蹙了蹙眉,垂下广袖逶迤着向内室走,借着烛光一瞧,只见曹幼祺踢了鞋袜合衣躺在狭窄的罗汉榻上,纤细的身子团成一团,从背影看着就写满了委屈。
柳卿卿在榻前站了一站,知她没睡着却也没有起身的意思,索性转身去了妆台前,一件一件的拆发鬓上的珠环。曹幼祺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人来哄她,气呼呼的翻身爬起来,冲着柳卿卿劈头就问:“今日那人是谁?”
“哪个人?”柳卿卿彷如不经意的撩起披肩青丝。
曹幼祺瞪着她,咬牙道:“那位靳公子,是你什么人?”
柳卿卿漫不经心的瞰她一眼,见她满脸怒气,反而冷笑:“他?从前的恩客啊。”她说着起身往门扉处走。
“柳卿卿!”经过曹幼祺身边时,她拉住了她袖口。
柳卿卿顿住了脚步,隔了须臾,方又举步,口中淡淡道:“你原本就是这么想的,不是么。”
厢房里只点了三座灯烛,在花厅一角,隔得远,映得俩人眼里俱是明明灭灭。柳卿卿有些心灰意冷,扯着袖口,没扯动,回头一看,曹幼祺眼圈都红了。她定定的望了她一霎,垂下眼眸,不让曹幼祺看她眼里的伤。
“我从未这样想。”曹幼祺拽着她袖口不放,声线里重重的鼻音:“我只怕他是你从前喜欢的人。我怕你跟他走。”
柳卿卿的心当真漏跳了一拍,她重又抬起眼,认真的看向曹幼祺,但见她清澈的眸子里,倒影出一个完完整整的自己。
“傻瓜。”她倚上前,搂住了曹幼祺,将自己埋进她怀里,心里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
次日一早,又下了场雨,雨后没等来靳玉轲,倒是等来了赵涵宇。
王予沛也在府里,听说雁行山庄的赵少侠登门来访,便请他到前堂用了茶,不一会派了个小厮到二门上让小丫头去西厢房传话。
曹幼祺昨儿个夜里哭得狠,今早起来眼睛还肿得跟核桃似的,推说感风没好,不便见客。
小丫头隔着帘子福了一福,转身退出门往隔壁去。柳卿卿坐在铜镜前正要画个远山黛,闻言觑笑道:“你这一个感风要感几日呢?”
曹幼祺瞥她一眼,黏糊道:“还不是为了你。”
柳卿卿挑了挑眉,曹幼祺趿着鞋从床榻处过来,接过她手中眉笔,皙白的手指挑起她下颌与她一同望着铜镜里的倩影,浅浅一笑:“我来~~”
隔间的厢房里,苏哲刚去练武堂练了一回剑,回来沐浴洗发,发还潮湿着,听着小丫头回禀,无奈的叹了口气。薛挽香拿大巾布绞着她的头发,苏哲拍拍她手背:“我去前堂看看,曹小槑的烂桃花。”
薛挽香收了巾布,到柜子里取了一身簇新的素纺如意纹丝绸裙子,那是她前儿个才为苏哲挑的,走到苏哲跟前想了想,又绕回去换了套干练的练功短装。
苏哲展着手臂随她换衣裳,一面笑道:“怎么还换了一件?”
薛挽香专注的打理着襟口不看她:“穿那么好看做什么,还不得把旁人的魂儿都勾了去。”
“怎么酸溜溜的?”苏哲吸吸鼻子:“夫人这是在吃醋么?”
薛挽香嗔她一眼,顺手在她胳膊上拧了一下。
前堂里大师兄二师兄都在,大约为着陈皓会说话,也叫了他作陪。苏哲一看这阵仗还挺大,默默想着一会儿送了客要逮着陈皓问个就里。
王予沛见苏哲一个人来的便拿眼睛问她曹幼祺呢,苏哲硬着头皮只做看不懂,蹭到陈皓身旁坐在下首听师兄们跟赵涵宇打哈哈。王予沛虎着脸瞪她一眼,赵涵宇却温和的笑笑,冲她举了举手里的茶。
连着两日造访,苏哲本以为赵涵宇来说什么大事,岂知只是赵庄主要做东,在醉仙楼开一席回请。
王予沛忙道不必客气,家师已有来信,不日即要回君山。他意有所指的拍拍赵涵宇的肩膀:“来日方长。”
苏哲听得眼皮一跳。
赵涵宇起身告辞,末了笑着问:“苏小满可以送我一送么?”
众人都望了过来。
苏哲心中警铃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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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桃花
“既如此,小满就送送你赵师兄。你们几个自小相识……”王予沛说着话,眼风转到陈皓身上,意思是叫陈皓一起送送客。
陈皓的眼神儿在赵涵宇、苏哲、和王予沛身上轮流转了一圈,突然皱紧眉头,扶着身边的几案:“诶哟喂!诶哟喂!我这肚子!二师兄,你扶扶我。”
二师兄给他唬了一跳,只好扶他起来,两个人往后头走,陈皓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吃坏肚子还没好全呢。我去……那啥啊。”说罢一手撑着二师兄手臂,一手捂着肚子,磕磕绊绊的下去了。
王予沛给这一出闹得目瞪口呆,自言自语的道:“这两天不是吃得挺欢实吗,怎么又不好了。”回过头冲赵涵宇拱拱手:“让赵师弟见笑了。”
赵涵宇也拱手作揖:“大师兄说的哪里话,都是自家人。”一面说着一面瞅了苏哲一眼,举步向外:“小满,我们走吧。”
苏哲没法子,只好在她大师兄炯炯的目光里跟着赵涵宇跨过门槛走出前庭。
夏末薄薄的阳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过了大青石的影壁,眼见着离大门不远了,远远看见赵涵宇的小厮已经将两匹马牵了过来,就停在台阶之外。苏哲不知不觉松了口气,正预备拱手做别,赵涵宇忽然开了口:“家父……有意与君山派结亲,小满知道否?”
苏哲心里一突,本能的摇了摇头。
赵涵宇停下脚步望住她:“小满……你看看我鼻梁。”
苏哲抬头,看到赵涵宇一张英俊的脸,身材修长,面如冠玉,当得起一句少年豪杰。
“我这鼻梁可长好了?”赵涵宇好脾气的笑笑。
苏哲知道他这说的是小时候他俩打架,她把他鼻子打歪的那回事。也跟着笑了一会。那时苏哲不过六七岁,赵涵宇比她年长一年,却只和她差不多高。雁行山庄和君山派也算世交,天南地北难得来一趟,多住了些时日。几个年纪相仿的小孩儿天天一处儿玩耍,那日里不记得为什么起了冲突,赵涵宇和苏哲打了起来,苏哲一个小拳头愣是把人家鼻子打歪了,人家却记了她十来年。
“你要把那一拳打回来么?”苏哲站在一丛木梨花旁,笑出一口小白牙。不等赵涵宇说什么,又自顾自的接了话:“你也不用给我套近乎,你想让我帮你在小师妹面前说好话,那可不成呢。曹小槑脾气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我可不去招惹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你快回去吧。”苏哲站在大门内指指下马石旁的两匹马,不再跨前一步,笑得客客气气。
“苏小满……”
“诶呀!我出来时还烧着水呢,别把我屋子给烧了。”苏哲跳了一下,挥挥手,转身就走。
赵涵宇看着她跑得比兔子还快,轻笑着摇了摇头。这是姑娘家害羞了吗?
绕过了中庭的抄手回廊,苏哲一气儿跑到西厢房,心里有些纷纷乱。方才她说的话有纰漏,前言不搭后语,只想着赶紧开溜,可这会儿一想,她到底为什么要溜呢?
西厢房里喜儿捧着柳姑娘送给她家小姐的果子,坐在小花厅里刚切了几片白梨,就见苏哲打起帘子进来,她习惯性的叫了一句:“姑爷!”然后自己呆了一呆。
不怪她反应慢,实在是到了楚州她才知道她家姑爷也是个女儿身,这让她无语了好久,只是她家小姐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她一个做丫头的只能跟着处变不惊了。
说话间薛挽香也从里屋走了出来。苏哲望着她满眼关切的模样,稍稍定了定神。打发喜儿先回房休息,俩人挽着手走到桌案旁,薛挽香见苏哲脸色不对,先按着她坐下,斟了一盏茶,递到她手边。
茶是温热的,喝得急,苏哲给呛得直咳嗽。
薛挽香接过茶盏放到桌上,轻拍她后背给她顺着气。“出了什么事儿?看你脸色都变了。”
苏哲转过身,把脸蛋埋在薛挽香软软的肚腹上,好一会,才闷闷的道:“赵涵宇,好像变成我的烂桃花了。”
薛挽香理着她秀发的手微微一顿,心里有些不舒服,可她又信着苏哲,于是只淡淡问:“那你预备怎么办?”
苏哲蹙着眉,将方才的事情在心里过了一遭,果断道:“我要与他说清楚!”
因着不出门,薛挽香只穿了家常的衣裙,夏绸轻薄,勾勒出曼妙的身姿。苏哲的脸蛋挨着她娇软的身子蹭了蹭,抬头道:“别担心。大不了再打一架,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
“阿哲!”薛挽香追了两步,苏哲在门扉处回过头来,薛挽香给她理了理胸前衣襟,柔声道:“事缓则圆。别太着急。我总等你回来。”
苏哲拉着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口,举步去了。
雁行山庄赵庄主住着的客栈离此处不算远,可苏哲想着快去快回,还是到马厩牵了一匹马,磕着马腹一溜小跑,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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