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涅之清风无忧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张晓晨
子规低头看大鹏金翅鸟,见它点头,这才应下来,“落日谷有凶猛禽兽,有金鹏尊者在,也可保护你们”,
卫无忧忐忑地爬上大鹏金翅鸟,她看向己柳,低声道,“金鹏尊者?”,“这大鹏金翅鸟活了上千年,是老祖宗了”,听到己柳如此说,卫无忧的两手不知该怎么放了。
大鹏金翅鸟清鸣一声,掠下山峰,卫无忧一晃,趴在它身上,两手死死拽住它脖颈上的细毛,
大鹏金翅鸟晃了晃,脑袋偏过来,金眸恶狠狠地瞪着卫无忧,吓的她赶紧松手,朝后跌去,慌乱中一把抱住己柳,叫道,“尊..尊者,它,不喜欢我,它要扔我下去”,
“嗳,放手!放手!”,己柳用力掰着卫无忧的手,见他死死抱住,索性伸出脚踹过去,两人在金鹏背上扭打做一团。
展翅、收翅,几个呼吸间便到了落日谷,大鹏金翅鸟不耐地伏低掠过,身体侧翻,将两人扔了下去,长颈一伸,直线上升,片刻工夫,便飞出山谷,振翅长啸,惊的飞禽走兽四散逃离。
“松开!”,两人抱着滚做一团,己柳还不忘把卫无忧踹开,
刚下过雨的松软泥土,山崖流下的清泉汇成一汪潭水,碧绿清澈,卫无忧躺在地上,看远处叠峰凝翠,气势雄伟,正中一峰有一条银线下垂,在旭日映照里,闪闪生光,不由抬手指道,“那是?”,
“有巨瀑沿壁流下,如天地一线,所以叫天一峰,是掌门所在的主峰”,己柳理了理道袍,踢了卫无忧一脚,正要说话,就突然僵在原地,缓慢地转过身子,视线朝谭边而去,手中凭空出现一个储物袋,
“你做什么?!”,卫无忧刚要开口,被己柳瞪了回去,她顺着视线而去,在谭边有一只通体雪白,唯有双耳赤红的狐狸在吐着舌头喝水,丝毫没察觉刚才的巨大动静。
己柳脸上露出喜色,手里的储物袋变大,朝着狐狸兜头罩去,狐狸赤色的耳朵动了动,沿着谭边的石头疾速奔走,己柳兴高采烈的从怀里摸出一张黄符,边跑边朝着狐狸打去,口中念道,“急急如律令...噗通”,
脚下一个打滑,己柳握着黄符,整个人跌进水潭里,眼睁睁看着狐狸逃掉,手里的黄符遇水化掉。
“...”,卫无忧愣住,“该死的赤耳灵狐,不是灵兽里最笨的嘛?跑的这么快”,己柳气呼呼地从潭里走出来,浑身湿哒哒的,
他看到卫无忧的目光一眨不眨,低头看去,捂胸大叫起来,“臭不要脸的,你看什么看?!”,
“你..你是..女的?”,卫无忧艰难开口,己柳转过身,耳朵通红,侧过去,又想抬脚踹卫无忧,“转过身,转过身去!闭上眼睛!不然我把它们挖出来!”,己柳气的直发抖,又羞又急,眼泪珠子拼命往下掉着。
卫无忧听她声音哽咽,抱胸蹲在地上,蜷成一团,只得脱下道袍,朝她兜头罩去,这倒有点像刚才己柳捉狐狸的模样了。
己柳把道袍披在外面,紧紧裹住胸前,委屈的眼底包着泪花儿,噘着嘴,“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说着说着,己柳又嚎啕大哭起来,“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就杀了你,管他什么修仙不修仙的?”,
卫无忧着急地摆了摆手,“阿柳,你莫慌,我,我,也是个女子”,
“啊?”,己柳转过头,上下打量着她,“真..真的?”,见卫无忧点头,己柳站起来,捏着她的下巴,并无喉结,伸手摸向胸前,惊的卫无忧退后两步,还没来及躲,就被摸个正着,己柳掌心握着小小的突起,瞠目结舌,“你也是..女的..,真看不出来”。
两人躲到山洞,卫无忧把干树枝堆好,捡石头打火,“你好歹也算半个火灵根,怎么连个火都捏不出来”,己柳嫌弃道,手掌摊开,掌心涌出一团土来,上下翻腾着,
“我,我识字少,认识的多是灵草,对师父给的初级功法读不太懂”,卫无忧低着头,掰断手里的树枝,扔到柴堆里,
神涅之清风无忧 神涅之清风无忧_第9章
“你拿来给我看看,我教你,阿嚏”,己柳打了个喷嚏,湿哒哒地裹着外面的道袍,“你我灵根不同,但练气化形是相同的,提聚丹田真气,凝气为形”,
己柳握着初级功法,细细解说,卫无忧领悟能力不弱,意念集中,气运丹田,半响后,费尽的在指尖终凝成一点微弱的火苗,点燃了干燥的树叶,柴堆燃起来。
“阿嚏,幸好你没有那么笨,不然我都要被冻死了,可你的真气,太弱了”,己柳除簪、解袍、脱鞋,抱着腿烤火,卫无忧拿树枝把衣裳架起来,放在火堆旁烤着,
己柳两手捧着脸,长发垂肩,原本清秀的模样多了两分娇媚,“你为什么要扮成道童?!”,不等卫无忧回答,她自言道,“我知道了,你资质太差,绝不能拜入寒水峰,只得扮作童子拜到赤阳真人门下”,
“你也是如此么?”,卫无忧问道,己柳点头,又摇头,“我本就想拜丹空真人,只不过,云华派门规,除寒水峰外不收女弟子,所以才扮作男子”,
说毕,己柳神情严肃地对卫无忧说道,“此事你要替我守口如瓶,若有旁人知道,我定会被逐出云华派的”,
“嗯,我不会说出去的”,卫无忧点头,“众多修仙门派,唯有云华派门,门规死板。你我今后就是朋友,作为报答,我会时常来教你认字和练习功法的”,己柳得意说道,“毕竟在功法上,我胜出你许多”,
“多谢阿柳师姐”,卫无忧认真、感激地谢道,己柳噗哧一笑,仔细瞧她,“你今年多大?”, “十一”,己柳摇头叹道,“瞧你瘦的跟八九岁孩童似的,成日穿黑袍,呆头呆脑,不说还真瞧不出是个姑娘家”,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萌萌哒的己柳出现了,我们无忧不寂寞了。
今天五更结束,视收藏情况决定明天要不要五更,嘿嘿
第10章 新桐
卫无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总是板着脸,笑起来也好看的”,己柳伸手捏了把她的脸,又叮嘱了句,“千万别说出去”,
“清胥师叔收徒很严格么?连掌门都不能过问”,卫无忧好奇地问道,
己柳眼神亮了下,四顾望了望,压低声音道,“你可知,清胥仙子,可是四海九州的仙子之首,其容貌清婉,美若天仙,且不说上清门、正元教、齐枫谷等门派的修仙者倾之若鹜,就连云华派,听闻当年掌门和玄明师伯都曾..有意与清胥仙子,结为双修伴侣”,
己柳几乎贴在卫无忧的耳朵说着,“听闻玄明师伯当年已有妻室,后一心求道,奈何见清胥仙子后,魂不守舍,使其发妻郁积而亡,从此玄明师叔上百年来孤身独处,性情冷漠,不苟言笑,唯对清胥仙子能有一两分柔和”,
“毕竟以清胥仙子的资质,不过百年已到结丹后期,修炼到元婴期指日可待,修仙界的元婴女修,原本就是峨角凤毛般的存在,再加上其容貌倾城脱俗,能结为双修伴侣,是多少修士可遇不可求的事啊”,
“双修是什么?”,卫无忧好奇问道,己柳脸一红,嗔道,“我讲这么多,你倒是会抓住重点”,她手握拳在嘴边轻咳了声,“从凡间来说,就是成亲,不过,修士结为伴侣,以双修之术对自身修炼大有好处”,
“双修之术?”,眼见卫无忧又要问,己柳啪的一掌拍在她额上,满脸通红,“你小孩子家家的,别乱问了”,
“那云华派为何不能收女弟子?”,卫无忧问道,己柳答道,“听闻是当年祖师爷爷创派时,收了一个女弟子,其天资卓越,清尘脱俗,名新桐仙子”,
己柳见卫无忧凝神听着,继续说道,“新桐仙子在祖师爷爷座下听道数百年,渐渐生了情愫,可祖师爷爷一心求道,待新桐仙子如弟子,未有半分儿女情愫。新桐仙子短短五百年就进入元婴期中期,修为大涨,可心中入情魇,难以突破瓶颈,而祖师爷爷入了化神期,眼看就要飞升得道”,
卫无忧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己柳说道,“新桐仙子受其情魇所扰,日渐消瘦,再难以忍受祖师爷爷飞升仙界,便..便..”,己柳露出一抹羞赧之色,“对祖师爷爷下了情药,只为贪一晌之欢”,
“情药?贪欢?”,卫无忧嘀咕了声,看到己柳愤愤瞪来,只得闭嘴,“祖师爷爷修炼的乃是纯阳之体,不可合欢,是以当时祖师爷爷怒极而自断一臂,以解情药之蛊。新桐仙子见祖师爷爷宁可自断手臂,也不愿跟她欢好,顿时羞愤交加,体内情魇作祟,失了心神,自觉无颜见人,便从天一峰一跃而下,香消玉损”,
己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老成说道,“情之一字,确是害人”,“合欢?欢好?”,卫无忧犯难地看了眼己柳,两个大拇指比了比,“就是夫妇?”,
己柳也是偷听来的,对这些也是一知半解,只觉是羞人的事,听到卫无忧问的如此直白,脸上红霞满布,嗔道,“你只管听着,不许问”,
两人是年纪相仿的姐妹,在山洞里聊的开心,直到道袍烘干,暮色渐至才离去。
两人坐在大鹏金翅鸟往回飞去,己柳低声跟卫无忧说道,“且说那是百年前的事,那清胥仙子已闭关数年,要我说,现在的她指不定都成老太婆了”,说罢,掩唇低笑起来,
“阿柳,不可这样说”,卫无忧刚开口,就听的金鹏一声不满的清啸,身子翻转,将两人从空中扔了下去,
“啊~~金鹏尊者~救命~”,己柳大叫,凌空手脚胡乱从锦囊里掏着,卫无忧剧烈往下跌落着,猎猎的风拂过她的脸颊,她微眯着眼,看着大鹏金翅鸟藏起来的两对翅膀,原来它竟有六翅,翎如剑利,晚霞染红了翅翼,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线。
金鹏俯冲而下,不断叫着,颇有些愤怒,如铁钩的爪子抓住卫无忧,另一只爪子抓着己柳,临近赤阳峰,将二人扔在地上,转瞬飞走。
己柳揉了揉腿,爬起来拍掉身上的泥土,想是自己出口不逊得罪了金鹏尊者,再不敢多事,又再交代了保密后,便匆匆回青木峰去了。
卫无忧朝炼丹殿而去,尚在殿外就看到了赤阳子的身影,不由露出喜色来,她已数月不曾见过师父,拱手恭敬道,“弟子无忧拜见师父,多日不见师父,徒儿甚是..”,
“跪下!”,赤阳子身形魁梧,赤红头发冲冠而立,负手而立,脸色阴沉地斥道,卫无忧老实地跪在地上,“徒儿..”,
“还有脸称是我的弟子”,赤阳子板着脸说道,“我叫你打扫炼丹殿,你却跑到外面去玩,瞧瞧这一身泥土,像什么样子!”,
面对赤阳子的严厉训斥,卫无忧的眼泪倔强在眼眶里转了转,心中委屈、懊悔,过去一年里,她日日勤劳打扫炼丹殿,不敢有半点疏忽,想等师父有一日等看到她的努力和付出,可偏偏这日就被赤阳子撞见。
卫无忧磕头拜道,“是弟子的错,请师父责罚”,赤阳子冷哼道,“一年前,我给你的功法,你可有练习?且将初级法术使来看看”,
卫无忧直起身子,将今日己柳教她的在心里过了遍,凝神聚气,在指尖化作一团微弱的火苗,说道,“徒儿无用,只习得如此”,
赤阳子气急反笑,“确是无用,就这点本事!我本以为就算你是丹灵根,起码你能练成几个初级法术,能到练气的三、四层,可你的功力毫无长进!真令为师失望之极!”,
“九师弟只是领悟力差了些,师父莫生气了”,丘宁走上前躬身说道,赤阳子拂袖,“丘宁,为师命你教导无忧修炼,此事你亦有责”,
丘宁跟着跪下应道,“是徒弟无能,已将初级功法一一教导给九师弟,但九师弟始终不得要领,也请师父责罚”,
赤阳子叹气,“他资质愚钝,为师又岂能怪你,起来罢,今后你得多多费心”,
赤阳子看向卫无忧,失望说道,“你身中剧毒,本就没几年寿命,为师也对你没什么期许,只是,你毫不珍惜光阴,贪玩误事,修炼懒惰,为师罚你跪到明日,反省过错”,
“是,师父”,卫无忧看赤阳子在气头上,不敢多言,恭敬地磕头,额头贴地,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洒入地里,
凉风拂过脸颊,泪痕微凉,她缓缓直起身,看着赤阳子失望的背影,残阳斜照,清寒殿,悲若孤叶,无所依。
“九师弟,今后可别再出差错了,否则师父责罚下来,不止你,连师兄也得受牵连”,丘宁冷然说道,
卫无忧垂头,低声道,“师兄为何要那样说?师兄并未教过无忧半点功法”,丘宁站在卫无忧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师弟,求道有术,应是寻疑探道,你不曾向我提问,我自是无从解答,你修炼懒惰,又如何怪师兄不教你?”,
这一番责问说来也是有理的,叫卫无忧无言以对,丘宁冷哼一声,这才转身而去。
明月高照,清光如水,月光透松而下,风摇松影,满地银星闪动,卫无忧独自跪在殿外,心底突然有些愤怒,卫猎户轻贱她,广坤道人利用她,师父、师兄都看轻她,难道她的命,就是无足轻重的吗?
她想起那只幽蓝的蝶,从一只幼小而丑陋的虫子,破茧成蝶,纵然寿命所剩无几又如何,日夜受冰魄之苦,她也从未放弃过。
卫无忧手握成拳,眼底火热,体内真气如火般沸腾起来,连冰魄发作的疼痛都减轻大半。
“臭小子,挨罚了”,守丹室的枯瘦老头,负着手,弓着背走到她跟前,“是无忧今日做错了”,卫无忧暗惊,冰魄被体内的澎湃真气包裹,渐渐平息,这是两年来,初次在跟冰魄的较劲里占了上风。
神涅之清风无忧 神涅之清风无忧_第10章
“炼丹殿酷热难耐,可你打扫了整整一年,没有偷半分懒,实在叫老头子意外啊”,枯瘦老头脸上的皱纹很深,看得出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师父之命,无忧不敢违背”,卫无忧答道,
枯瘦老头拉过她的手腕,冷笑道,“身中剧毒,看你不过就剩一年寿命,竟还耐得住性子做这些枯燥乏味的事,有意思,有意思的很”,
卫无忧低头不语,正是寿命短,她才要拼命地活着,她还想,能见仙子姐姐一面,只是体内的剧毒,连掌门也无法解,眼下又被这怪老头说破,心中更是怅然。
“你这毒倒并非无解”,枯瘦老头突然说道,“当真?”,卫无忧震惊,当下重重磕头,“别,你别高兴太早,我只说有法子解,可是,却难解”,枯瘦老头背着手,说道,“你体内混有多种剧毒,解药难寻,唯有南疆隐居的巫族有法可解,可巫族在四海九州早已消失多年了”。
第11章 婆婆
卫无忧发亮的眸子黯淡下来,她勉强笑道,“多谢真人相告”,枯瘦老头愣了下,轻嗤道,“什么真人?不过是个守丹室的人,你若有心,便叫我炎老吧”,
“炎老”,卫无忧叫道,“生死之事,你倒是看的淡,老夫看你有点顺眼了”,炎老负手,低头看她,“你也不必讨好我,老夫不过是个看门的人,没法子救你,也没什么可教你”,
卫无忧展颜笑道,“无忧在世不过短短十数载时间,炎老肯来这里交谈片刻,更告知解毒之法,无忧心底感激”,
“我明明对你呼来喝去,你这小娃还要感激我”,炎老大笑起来,转身往炼丹殿走去,“今后你若有时间,便给老夫做些杂事吧”。
微光从东方天际露出来,无忧朝着炼丹殿外的竹屋走去,说是竹屋就是简陋的竹棚,一张榻、一张几和一个木桶。
卫无忧从小几拿着冷馒头啃起来,从炼丹殿到赤云殿要走大半个时辰,炎老到用饭时才许她离开炼丹殿,可走到赤云殿时,早过了用饭的时间。
丘宁、丘平等师兄只会留两个冷馒头给她,卫无忧不介意,她索性在竹屋后搭了个简易的灶台,有时在山中摘些野菜、野果,煮成汤就着馒头吃,日子总归不会比在卫家村更难了。
“啧啧,就吃这些啊,真是个穷鬼”,听着这个声音,卫无忧放下馒头,站起身来,沉着脸,一脸防备地看着前方,两个少年穿着锦衣玉缎,髻上碧玉翠簪,乃是当日一同入门的王楚、张乔。
王楚来自晋国世家,是家族里唯一有灵根的晚辈,拜入云华派修仙,原本狂傲、自负的少年,没想到在五行灵珠上,只是低阶土灵根,跟卫无忧这种废物一个品级,自是看她极不顺眼,处处刁难。
“张乔,要不你施舍点吃的给小师弟吧,你看他饿成皮包骨了”,王楚坏笑道,张乔跟王楚同来自晋国,普通人家,有个修仙的老祖宗,便自称是修仙世家的弟子,跟王楚同进出,关系颇好。
“王兄说的是”,张乔从腰间解下钱袋,拿了两个铜板扔在地上,笑道,“哎,不小心掉了,劳烦师弟自己捡罢”,
卫无忧不想理他们,只说道,“两位真会说笑,云华派的修士要钱财何用?”,说罢,一手握着馒头,一手提起扫帚朝外走去,
这句话在王楚听来,就是讽刺他们庸俗、市侩,直接走上前,推了把卫无忧,他个子高大,比卫无忧高出一头,劲儿也大,把卫无忧推到小几前,撞翻后跌坐在地,
“跟我谈修仙,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扫地的废物”,王楚骂道,他手掌翻转,张口念诀,
“飞沙走石”,小型的飓风卷起,地上的尘土翻涌着,劈头盖脸地朝卫无忧打去,“吃不起馒头,就吃土罢”,王楚哈哈大笑着,神情得意。
卫无忧灰头土脸的坐在地上,头发、衣裳全是泥土,她看着沾满土的馒头,丢到地上,爬起来往外走去,“两位师兄闹够了就请离开吧,要是误了打扫炼丹殿,师父会责罚的”,
“拿你师父来压我?你师父根本不管你”,王楚笑道,“听说你是个娘不要,爹不疼的丧门星,没些日子好活了,还修什么仙,参什么道”,
卫无忧停住脚步,握紧拳头,缓缓说道,“不许你这么说,我有爹娘的”,王楚兴高采烈的凑到她跟前,状若其实的点头,“是啊,你有爹,可是你爹把你卖了”,说罢,哈哈大笑起来,他一脚踢向卫无忧的膝盖,让他跪倒在地,“磕头叫爷爷就放了你”,
卫无忧一张脸憋的通红,遏制不住的怒气,在体内游窜,皮肤通红,隐隐鼓动着,“磕头呀”,王楚朝地上按她的头,开心的笑道,
“楚兄,别闹大了,万一被师父知道”,张乔有点担心地说道,“怕什么?谁会管他这个废物”,王楚抬脚踩着她的肩上,往下压,
体内的真气自行运转起来,越来越快,卫无忧眼前通红一片,压抑、愤怒的感觉挥之不去,她抬起双手,推了下王楚,砰的一声,王楚如断线的风筝,飞出十丈外。
“你敢伤人?!”,张乔大惊,抬手挥出一柄水刃,打在卫无忧身上,那水刃竟蒸发消失,张乔退后,跑到王楚身边,看他七窍出血,昏迷不醒,吓的把王楚背在身上,急回青木峰。
真气在体内胡乱窜动,卫无忧浑身剧痛,要知炼丹殿的地火初看并不汹涌,可是日积月累,地火渗入经脉,加上天地吐纳的真气,她的赤阳真气已是至刚至烈。
没有爆体而亡,一是体内的冰魄之气,跟赤阳真气制衡,二是仙子赠的暖玉,在冰火冲突的要紧关头,总能疏导,缓去冲突。
此番她动怒跟人交手,真气大动,体内毒素骤然爆发,浑身肌肤泛青,口吐淤血,她跟着广坤道人许久,看了许多医书,懂医理,她拉起袖子看手臂,毒素蔓延接近心脉,看来她离死期不远了。
无忧心中大恸,她纵是逃过广坤道人以血炼丹,也逃不过这难解的万毒噬心,顿时再无生意。
她知道墨震师兄每月会下山采买赤阳殿的必需品,便去求了他,跟着下山出云华派。
“我就说成日呆在炼丹殿不好,看你脸色多难看”,墨震带着无忧朝山下走去,背着一个包袱,里面有低阶灵草和丹药,可到山下集市换些物品。
卫无忧低头跟在身后,情绪很低落,连下山看到集市也提不起兴趣来,墨震轻车熟路的找到拍卖行,让她在门口等,自己走进去了。
卫无忧想再去爹娘的坟前磕个头,走的也没有遗憾,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往城郊外老君山走去,有人撞到她的肩,骂骂咧咧的,她也没理会,只觉悲伤、绝望,右手下意识的摸着左臂的那条青线,几乎快抵心脉,她想,若是再用一次真气,恐怕必死无疑了。
往城郊走去,人迹渐少,山下寒冬刚过,枯树长出新芽来,清风依旧冷冽,可体内至刚至烈的赤阳真气,让卫无忧丝毫不觉冷。
“妖妇,交出东西来,饶你不死”,一声怒喝惊到了卫无忧,她停住脚步,看到城门外的树林旁,一伙人围着个拄拐杖的老婆婆,那伙人穿着道袍,看上去像是修士,只是为首的人凶神恶煞,怒目恶语。
“此宝乃是我家祖传留下来的,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修士,眼红我家宝贝,便要强取豪夺吗?”,婆婆哑着声音缓缓说道,佝偻着背,身形矮小,着破烂的玄色长袍,从头罩住,拐杖重重击在地上。
为首的人高声道,“此宝乃天地灵气所孕育,岂是寻常人家有的,定是你使了妖魔伎俩得到,速速交出法宝,否则,老夫便替天行道,诛魔屠妖!”,说罢,十余人纷纷拿出武器来,
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修士,打着正道的旗号杀人掠货,卫无忧咬了咬牙,心一横,高喊一声,“云华派弟子在此!你们究竟是何人?!敢假冒修仙者!”,
为了壮声威,她把墨震师兄给她的佩剑拔鞘而出,“云华派弟子?”,那伙人听到名号有些惊慌,再一看,卫无忧身形瘦小,握剑姿势生涩,不由大笑起来,“哪里的小子,想来送死吗?”,
卫无忧紧张的挡在婆婆面前,晃着手里的剑,强作镇定,“小子,他们可是要杀人的,快走罢,莫丢了性命”,婆婆声音沙哑,佝偻着背,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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