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无忧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清子菲
万岁无忧
作者:清子菲
没爹疼没娘爱,宇忘忧定要亲手夺回自己的江山。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总会出现莫名其妙的事阻拦她的步伐? 终南五载,暗谋十年,她只当天道所阻,却在某一日惊觉——这才是天意所在……“我必护你,万岁无忧。” 高冷腹黑病秧子合作伙伴,不羁风流不要脸对手,他们真是表面那般? 当皇上遣散后宫,当丧妻丞相发誓绝不续弦,朝局动荡,作为这一切“始作俑者”的她却只能和穿越闺蜜蹲在
第一章 终南幻(1)
“长歌吟松风,曲尽河星稀……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晚风送着云观柔和慵懒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传入忘忧耳中。她跪在雪地里已两个时辰,但躺在树上喝着小酒的云观丝毫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看他悠然的样子可以说完全忘了她的存在。
她隐在袖中的手已攥成一团,试图留下些温热,但事实证明这只是徒劳。
一边雪地里横飞出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她凑过去一瞧,雪上写着:认错吧。
“连师兄你也这么认为吗。”忘忧小声嘀咕着并不打算这么做。向云观认错还不如把她杀了痛快。
她觑着那根树枝,恍惚想起三年前第一次看见世上还有悬浮茶杯的情景,可以与颖母妃的蛊虫并列排惊悚榜第一。可云观说这是她的师兄,以她现如今的修为还看不见他的灵体。
是了,她有师兄却没有师父,这辈子都不会承认那个师父的。若不是他,按自己的计划,现在都能手刃仇人了吧
“可惜这里没有斛斯山人,你也不是李青莲。”她微微昂起下巴,这句话总算让云观微微侧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终南山上凌云观,金霄殿里玄阳祖。
这玄阳祖指的就是云观,只是玄阳教以为云观飞升后进入天界,却不知他依旧留了下来,还隐姓埋名留了三百多年。
也有江湖传说灵虹剑客,一柄寒霜剑沾血即鸣,行过龙啸。他常年穿着红衣,眉间一道血红流纹,凡是看清他面目的人都去和阎王报了道,故无人识其真面目。
嗯,这也是云观。
世人传的没错,他的额间确实有流纹,每次杀完人流纹颜色便会加深,起初像烈火,到后来越发像血,下一秒就能溢出来似的。
据他本人所说,这是和二郎神打斗后留下的。起因是他嘲笑了二郎神闭着的天眼线条太丑……
上下古今奇葩第一人,一定非他莫属。
“你个小娃娃懂个什么。”云观喝尽最后一滴酒使劲晃了晃瓶才放心潇洒向后一抛,一个飞身落在树梢,“我留了你五年,怎么就教会你去报复了”
忘忧并不否认,对于云观的炫技内心也是毫无波澜,别说他现在站在连蜜蜂也落不住的脆树梢,就算站在她发丝上也不会为之动容。
他固然厉害,但厉害只是他自己。这五年什么厉害的法术都不肯教,现在她会的不过是些基础的玩意和枯燥的阵法,还是她只知道原理却使不出的东西。
若有人不小心经过这片雪地便会诧异一片树林郁郁葱葱,接着便会瞧见一颗高大梧桐树梢上落着一个鬼魅红衣男人,见多识广的便会感叹一句:此人轻功深不可测。再向下一看,一位大约及笄之年的女子跪在雪地里,姿势还有点不对劲,没来得及想出所以然来就会被一旁飘浮的树枝吓到晕过去。
可这诡异的场景却有说不出的和谐。
“此恨不得不报。”她坚定地看着云观,咬牙切齿。头脑中不时闪过血流成河的画面几乎让她红了眼。五年了,这种痛蚀心灼骨,她不能忘,也不敢忘。
“臭丫头。”云观轻轻摇头,心想却没有说出口,在落地的同时,左手微动,一道红光弹向她的额头,正心炸开似尘烟消散。
下落的趋势让她心惊,正以为要感受到彻骨寒冷,撞上腿部的却是温暖。这触感,是狐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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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终南幻(2)
远处似有妖气盘旋,直至走近才发现带着浓烟与灼热的火焰熊熊燃烧。晋国无冥山已封锁了两日,这火两日未灭,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恶心的腥臭。
十个冲天刑台绑满木材,火焰中不断传出柴火断裂的声响与野兽的嘶吼。不,那不是野兽,是人,是人!火中扭动的是人,木枝里跌落的是人,刑台周围尽是滚落在地的残肢。
忘忧已多年未梦到此场景,却恍如昨日。她清醒地知道这是梦境却仍不忍再走下去。
六号台……那是小羽受刑的地方。当时小羽吼叫得撕心裂肺,她说她疼,她说她想活下去,只是后来喉咙被熏毁,忘忧还是听见她以可怕的声调不断重复着:“都怪你!都怪你!”
是。
都怪我。
忘忧止于二号台瘫坐在地,她不敢再面对小羽,不敢再看一遍她变形的面容。
“天神庇佑!天神庇佑!”
不知哪里窜出的巫女们跳着诡异的舞蹈绕着刑台转,她们手持不同法器,口念祷词,好像一个个都坚信这场火的洗礼真能带给她们安宁富足。
巫女们面涂人血,表情狰狞,不时从手中变出一团火向忘忧袭来。可她已经感受不到疼痛,只是眼前一红便见五年前遍体鳞伤的自己倒在火柴下。
“报仇……报仇……”被烧伤的“宇忘忧”表情木讷,眼睛直直望着她片刻不离。下一刻,那无光的眼珠里泛出血色,两股鲜血淌下却不落地,只是顺着她的皮肤蔓延,蔓延……
忘忧有些哽咽,指甲早已嵌入手掌微微发颤。她想移开目光,但无论目光移到哪儿都是五年前的她浑身是血的模样。
“我会的。”她终于从牙缝中挤出这句承诺。
十岁的忘忧突然咧嘴笑了,那弧度非人类能及,她抬起小手来瞬间变幻成小羽,依旧双眼流血的模样,只是这次她不断重复道:“记着,记着……”
……
月明星稀,夜凉如水。
忘忧梦醒后紧紧裹着被子辗转反侧。小羽还在怪她吗五年了,小羽的灵魂是否逃离了无冥山,进入了轮回
可她作为活着人,时时刻刻受自责的煎熬,不能再忍下去。
忘忧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先前动弹不得的腿,果真不疼了,云观也算说话算话用仙法为她医好。只是这不适感她摸索着从被子中取出块玉环来。
这块成色上佳毫无杂色的圆润玉环,上下系着暗碧色宫绦,名为“帝令”。可忘忧看了这么多年,怎么看也觉得它当不起“帝令”的称号,倒像是女子随身之物。
云观临走前的话一遍遍在她脑中盘旋,想要找出点破绽却没有成功,如果要反驳,她也没资格——帝令的年纪可比她大多了。
对于宁晋二分虞国,摔玉玺各执一半的事忘忧隐约知道一些,虽然在晋国史书中并没有记载,但她偷听过晋皇与二哥的对话,大概是这个意思,得到完整玉玺的一方便可以坐拥江山。
没错,她也没有父亲,只有二哥。她印象里慈祥睿智的父皇死了,死在了烧伤她的熊熊烈火之下。
云观对她的评价:执念太过。
可到底那时的她太年轻,年轻人做事不计后果,一腔热血何处不能挥洒。
相比较为什么过了几百年宁晋仍会遵守这个奇怪的约定,她更感兴趣的是云观这段话:
“多年来宁晋从未停止过玉玺争斗,大概宣弘十年时宁国玉玺被鬼衣侯夺去,晋国动用江湖势力却高估了江湖人对朝廷的忠心,鬼衣侯带着玉玺失踪。”
“晋国的一半玉玺被当时的圣女封存在隐秘之处,这玉环就是钥匙,若非该位圣女血脉旁人触碰即死。”
缩略一下,她的脑中只剩下“鬼衣侯”“圣女”。
“圣女”是晋国传统,每一位帝王登基都要祭祀君山神。从巫女间占卜得圣女,迎入宫中诞下皇子后祭于君山神殿前便算完成仪式。这种传下来的陋习朝中早就有人想废了,奈何“祖宗之法不得变”,总会被老顽固压下去。因此,只要有皇子被赐圣女为侧室,他便是下一任君王,亦是皇权更迭的象征。
听说当今晋皇与圣女的子嗣还未满月就病死了,谁知道真相是什么这位心狠手辣的晋皇下令杀死自己亲生骨肉又不是第一次。
等等,“若非该位圣女血脉旁人触碰即死”是什么意思!明明云观自己也能碰……她仔细回忆一遍,皇室中能直接接触帝令的确实只有她,其余人没有什么机会触碰,就算有也是隔着琉璃盒。
晋皇不行,母后不行,与她同父同母的二哥哥也不行……
她仿佛看见一个巨大的阴谋在眼前放大,将自己吞没。
胡言乱语!
她一个翻身推开窗子,一阵凉风激在脸上,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胸口像是压着石头,她的不安
第三章 鬼衣谜团(1)
流岁又迁。一晃五年过去。
今日安城热闹非常,九爻盟盟主召集群英会,听说为的是出现在安城附近的灵兽九尾狐。它原被封印在逍遥观内,自战火波及逍遥观,那些道士各自逃散,九尾狐竟跑了出来。
《山海经》载:“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如此,捉它的人都是看中吃了它不受邪气侵害。
惊堂木一声响,说书先生开了腔:“上回说到浪余声夜盗九龙杯,可浪余声只是江湖人,为何要招惹皇室”
说书人见下面人窃窃私语,面上多了几分得意之色,声音高了几个调:“因为那是鬼衣侯指使的!”
“鬼衣侯”
“他不是死了几十年了吗”
……
说书人讲得眉飞色舞,口若悬河,正说到**,一位蓝衣公子上了楼,他穿着时兴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木槿花镶边,腰系玉环,手持象牙折扇,天然富贵之相。不过众人沉迷在“鬼衣侯还魂乱江山”的情节里,只有店里小二注意到他。
“这位公子,来点什么。”小二惊叹群英会的厉害,小小安城在三日之内竟聚集了如此多青年豪杰,前一个玄衣刚走后一个蓝衣容貌更胜一筹。
蓝衣公子摆了摆手,声音低沉:“等人。”
小二识趣,点头赔笑,默默退在一旁。站了没多久,楼下跑来两个侍从,附耳对他说了几句,小二脸色霎时变了,再来到蓝衣公子身边时语气里只剩下严肃:“这位公子,真对不住,楼上被包了,您请。”一边哈腰左手一挥指向楼梯口。
冯幼旭架势挺大啊。
他向腰封里摸出一块莲花玉在小二面前一晃,小二的脸色又变了变。他今天是撞了什么霉运,“风”爷要包场子,这会儿又是“火”爷的人,哪哪都不能得罪。
“让冯家小子来见我。”蓝衣公子微抿的唇似笑非笑,看得小二后背直发毛。
“是是。”小二一溜烟下了楼,片刻就不见了人影。
楼下说书人喝口茶润润嗓子,又开口道:“这鬼衣侯借尸还魂依旧在人间逍遥,大罗神仙也拿他没办法。那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底下的托跟腔道。
“因为他有当今玉玺啊!”
说书人的话在人间炸开,蓝衣公子眸子微动,打开扇子极有规律地摇着。五年时间天翻地覆,冥冥中总有力量与她作对,现在连玉玺这样隐秘的事也被抖了出来,那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蓝衣公子自然就是忘忧,不过现在她化名清衣。这些年她追查鬼衣侯下落一路到安城,竟撞上九爻盟群英会,太过巧合。云观那儿似乎也出了事,不然九尾狐怎么会现世
“当初大景的玉玺是荣宁国师所制,可以长生不老,号令群雄……”
“还可以美容养颜呢。”从楼下上来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高挑结实身材,一把将剑扔给身边的侍从,在忘忧对面坐下。忘忧扫了他一眼,衣服是上好碧清丝绸,最费心思的部分是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那笑容还带着少年人的轻佻,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傲气。
啧,就算穿上儒雅公子的衣服还是一副痞相。
“冯幼旭,胆子挺大,竟然让人赶我走”
面对忘忧的质问,被称为冯幼旭的少年压低了声音凑过来:“我以为你今天是女装,只说了等一位姑娘,谁知道我们这么没默契呢!”
忘忧原本就不打算与他置气,马上进去了正题:“查一查说书人话本来源。”
冯幼旭一脸不可置信,习惯性翘起二郎腿:“就这小事”
忘忧一扇子拍在他腿上,可怜的少年猝不及防挨了个实力,一边揉着腿一边规矩自己的坐姿。外面人就是麻烦,繁文缛节一大堆,哪像山寨里快活,要不是为了帮忘忧,他才不要出寨呢。
“有人要借鬼衣侯的名声闹事,还是小事吗”忘忧倒了杯茶推给冯幼旭,从开始到时候,若说最有可疑的人物也就他们俩了。那个人就不想看看自己闹起的轩然大波有什么成效吗
冯幼旭接过茶正欲一饮而尽,突然撞上她的眼刀,只能斯条慢理地抿了口:“你就没想过其实闹事的就是鬼衣侯本人”
宣弘十年,鬼衣侯正是壮年,到现在应该都有一百多岁了……难道他也是像云观一样的人物
冯幼旭在她沉思的时间里已经招呼小二端上几碟糕点,随手拈了块梅花糕就往嘴里塞,美哉,美哉。
可冯幼旭从不信怪力乱神之事,他不会往鬼衣侯一百多岁身子硬朗还可以掺和朝事那方面想。那么,也许鬼衣侯只是个称号,可以代代相承,从前盗玉玺的鬼衣侯早就化为一抔黄土了。
“嗯,我试过了,这个梅花冻糕最好吃,莲子糕也不错,其他一般般。”冯幼旭满嘴糕点屑,为了不弄脏衣服,他很忍耐地没有抹在袖子上,从侍从手里接过酥酪放在忘忧面前,“糖蒸酥酪,这个我就不尝了,你吃。”
侍从呈上手帕,他随意擦了擦嘴又扔了回去,对着侍从吩咐道:“叫小二和掌柜来。”
他回过头见忘忧仍在沉思,也不敢打断,托着下巴凝视着她。五年前他们初见
第四章 鬼衣谜团(2)
“阿姊,等我!”冯幼旭交代完侍从这才追上,手里的宝剑也换成了背上的大刀。
穿着长袍背大砍刀,全天下也只有他做得出了。不过这大刀也是有来头,当年隐士袁化雨极擅铸刀,统共只有两把刀,一把名唤“望兮”,现不知所踪,另一把名唤“微兮”正为冯幼旭所有。
这副少主派头他怕是改不了,冯寨主为了培养这个儿子费劲心思,恐怕他现在还不知道他拥有的刀剑是怎样的价值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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