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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剑阙风流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赏饭罚饿
大约觉得他说得有理,念一兀自琢磨片刻,点头道:“也是。”
前面路的还很长,这件事暂且先放一放,如若她能转世,怎么死的倒也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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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展大哥……”她略有迟疑,“我能叫你展大哥么?”
他淡笑着颔首:“可以。”
“我想过了,你肯帮我,我也得有所表示才行。”念一闭目沉思,继而认真道,“等你往后死了,我一定让时音帮忙,找一户好人家给你投胎。王侯将相,一生圆满。”
展昭啼笑皆非地点点头,亦不知如何回答,半晌才道:
“那就多谢了。”
“客气。”她淡笑,“既然如此,你我便算熟识了,今后叫我念一就好。”
他垂目微笑。
“好。”
*
自外面回来时,夜已深沉。
念一推开门,疲倦地褪下斗篷扔在一边,往帽椅里一坐,长长舒出一口气。
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蓦地响起:
“这么晚,跑哪儿野去了?”
她打了个激灵,坐起身来四顾,迎面就是一只大掌扣上面门,时音言语不善道:
“又和你那些狐朋狗友鬼混去了?”
“时音。”念一把他手拿下来,皱着眉解释,“他们不是狐朋狗友。”
“我才懒得管。”他拉过椅子来,把脚边的趴着的一只野鬼踹走,在她旁边坐下,“刚刚有了消息,沈司毅早在二十年前就剃度出了家,如今是佛光寺戒律院的首座。”
“居然出家了。”念一神情淡然,“佛光寺在何处?”
“五台山,太原府附近,离这里远着呢,去么?”
“去,自然要去,明日我就启程。”
她语气毫无犹豫,显然是在从杨逸口中得知真相以后对查清当年的事越发下了决心。时音盯着念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终是叹气。
“你也别太累着自己,虽然身子不结实,但好歹是自己的,该休息还是要休息。”
“嗯。”她应完,忽想起什么,撩起袖子给他看。
“对了,上回不小心受了伤,手臂上一条口子,到现在还没好,你能不能给瞧瞧……”
解开纱布的瞬间,时音立时看到她胳膊处的伤痕,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剑伤?谁干的?!”说完,即刻咬牙切齿,“那个姓展的,还是那个姓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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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念一忙起身,“是我自己不小心……”
“什么不小心,哪有不小心能伤成这样的你少诓我!”前天在湖岸边那口气他还没出呢,正好新仇旧账一起算,时音将袖子一挽,“我去杀了他。”
“诶,时音!”
念一拉住他手臂,“你别乱来……”
“你别拉我!”
着实有些吃力,念一只得回头朝身后两只小鬼道:“来帮我。”
二小鬼会意,利索地扑到时音大腿上:“老大!”
三小鬼随即跟上:“老大!”
“你们!……”
“胳膊肘往外拐!”又怕施劲时伤到她,时音只得任由念一拖着坐了回去,“行了,迟早要被你气去投胎的!”
他没好气,“手给我。”
念一望着他笑,乖乖把手伸过去。
“你就笑吧。”时音瞪她一眼,掌心覆在她伤处,自上而下扫过,抽手时伤口已看不见了。
“这么快?”她翻来覆去检查手臂。
后者噘着嘴喝茶,冷哼道:“没良心。”
第25章 【太】
第二日,算着展昭起床练剑的时辰,念一推门出去找他。
天才蒙蒙亮,后院之中听得剑势呼呼生风,不太好上前打搅,她只得远远地站着。
长剑光芒闪烁,剑势如虹,映得他脸上罩了一层青气。
剑光流转之间,展昭余光瞥见她,遂撤了招式,转头过来。
“怎么了,起这么早?”
念一这才摇摇头,走上去。
“我有他的下落了。”
展昭神色微变,看了看左右,朝她低声道:“房里去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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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小二送来热茶和早点,念一取了杯子,给他和自己倒上。
“是昨天时音告诉我的,他眼下……在五台山。”
展昭端起茶杯来,却没有喝,颦眉一想,问道:“他从前是什么身份?”
“在我死前,已经是翰林院的侍读,但是皇上曾有意要提拔他,后来也不知怎么样了。”念一握着杯子,静静看其中的茶水,“现在,听说是佛光寺的高僧。”
以他这样的身份剃度出家,若不是看破红尘,便是另有隐情。展昭虽不愿开口,到底还是轻声问她:
“他出家……可是为了你?”
“为了我?”念一神情似笑非笑,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我想不是。”
他淡淡道:“为何?”
“已经过去五十多年了,他能下得了手,心中还会内疚么?即便是,我也不领这个情。”
正如杨逸一样,安安稳稳过了一辈子,行将就木之际突然害怕死后会遭到报应,于是便痛改前非,诚心反省。
说到底,不还是为了自己?总以为得到了宽恕就能被救赎,好像听到她说原谅,死也能死得安心,想想只是掩耳盗铃,骗骗自己罢了。
两人垂眸皆叹了口气,正惊讶地抬头看对方,门外忽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展昭,展昭!”
房门被人一手推开,来者一身白衣如雪,直愣愣地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呆住。
“你、你们……你们俩怎么在一块儿?!”他指了指展昭,然后又指指念一,手指渐渐收紧,一副恍然模样,“我说呢,昨晚上怎么找不着你们,原来你们……!”
他嘴巴太快,展昭来不及解释,又担心他胡言乱语,顺手就把茶杯扔过去。
“别胡说八道!”
念一尴尬地看着他,“我是来找展大哥商量下午的行程的,刚才进来。”
“商量行程?”白玉堂接住茶杯,拉了凳子坐下,“什么意思?你们俩要一起走?”
“我……”她不知怎么解释,忙去瞧展昭。
“其实我们……”
“行了,别解释了。”白玉堂翻出杯子来,冷哼一声,“你们那点把戏,我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了?!”念一微微一惊,随即望向展昭,眸中带着责怪,“你告诉他的?”
展昭也皱起眉来:“不是。”
“何需他告诉我。”白玉堂喝着茶,不以为意,“五爷我是什么人?用鼻尖想都能明白。”
他慵懒地晃着空杯,弯起唇角,“瞧你这样子,压根儿就不像是来买山庄的,穷也穷得太明显了。老实说吧,是不是偷跑出来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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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先是一愣,刚准备开口,一旁的展昭忽然不紧不慢的应声。
“白兄误会了,她其实是来此地寻亲的。”
“寻亲?”白玉堂转念一想,猜出些许端倪来,笑道,“怪不得你向那杨老爷子问东问西的,感情是把他当成你亲戚了?”
念一无话可说,只能保持沉默。
“早说么?我们又不会笑话你,几个银子还是出得起的。”他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个钱袋来,“拿着。”
“不不不……”念一忙推回去,“使不得,我怎么能收你的钱。”
“天下这么大,你要安身落脚,我还嫌这点钱少呢。”白玉堂不由分说塞到她手上,“说吧,你们商量什么?让我也听听,那个抛弃妻子的你的爹到底是何方人士。”
念一:“……”
显然他已经误会到无法解释清楚的地步,念一找不出理由来圆谎,只得由着展昭给她编了个相当凄惨又令人信服的身份……
“太过分了!”听完之后,白玉堂拍桌愤慨,“你爹怎么是这种人?让你们孤儿寡母在外生活这么久,自己倒好,出家当和尚!”
念一:“……”
“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他猛灌了好几口茶水,愤愤道,“展昭跟着你我不放心,我也去!”
这回,两个人都抬起头来怀疑地瞪着他。
“……你们瞪我干什么?我说得有错么?”
展昭淡淡道:“有你跟着,我才不放心。”
“你少瞧不起人,咱们俩之间还没输赢呢。”白玉堂把眉一挑,“就这么定了,你们等着,我去雇辆马车。”
“诶——”他惯来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转个身就出门了,念一想拦也拦不住。
只听后者一面下楼一面碎碎嘀咕:“这儿去五台山起码十天半月的路程,得多置办点干粮和水才是……”
屋中静默了许久,两人才相视一眼,无奈地摇头笑笑。
午后吃过饭,结了房钱,三人便驾着马车一路往太原赶。
沿途山山水水自不必说,饶的是展昭已加快速度驾车,也走了一月有余,到二月中旬时,他们一行才抵达太原境内。
这日天色将晚,太原府夜里虽不宵禁,但城门还是会闭,寻了一阵没找到地方落脚,展昭便将马车停靠在水边,长亭旁,和白玉堂下了马车,四处寻些干柴来生火。
不多时,柴禾已拾了不少,念一拿出火折子引了火放在其中,慢慢等火烧大。
白玉堂将干柴放到她身边去,拍拍手,望向身后的河水,“你好好看着,我去瞧瞧能不能捞点鱼上来。”
她依言点头,随即将包袱内的馒头翻出来,放在火上烤。
天色渐黑,四周连绵的高山已化作深色,沉闷而压抑。她没来过这地方,尽管知道五台山不在这附近,却也还是闲着猜测,那山会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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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一。”
展昭抱着柴走进亭中,出声提醒她,“馒头该翻面了。”
念一这才回过神,慌忙将树枝转了转,然而那一面还是焦了。
她顿时觉得过意不去。
“……这个我吃吧。”
展昭放下柴在她对面坐下,取出一柄小刀,飞快将焦糊的那面削去,而后递给她。
“谢谢。”
他淡淡笑问,“适才在想什么?这么专心。”
念一慢慢吃着馒头,“在想佛光寺是什么样子……你去过么?五台山。”
“没去过,我很少拜佛。”
她笑了笑,“我也没去过。从前是懒,现在是不敢去。”
“哎,这北方是要比南边儿冷些。”河边的白玉堂搓着手回来,“水里连条鱼都没有。”
念一往旁边挪了挪,腾出地方给他。
“多谢了。”他随口道了谢,把烤着的馒头取下来,三两口吃完。
“也不知这冷天气几时回暖,明明都春分了,还这么冷飕飕的。”
“早着呢,下月里是倒春寒,估计要等三月底天气才会好。”念一低头喝水,算着时日,春分后十五日就是清明,还有三天。
几人吃过东西,围在火边闲谈说话。
蓦地,身后的草丛中传来轻微的动静。展昭和白玉堂都是习武之人,耳力甚好,当即摁住佩剑,转头看去。
只见亭子外走来个身着短衫的男子,他怀抱包袱,边走边发抖。
“可算是到这儿了,冷死我了……几位,不知可否借个火暖暖身子?”
白玉堂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和展昭一同把念一往后带了带,笑道:“行啊,过来坐吧。”
“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短衫男子赶紧坐下,忙不迭拿手放在火上,倒抽了好几口凉气,逐渐才觉得全身血液回暖。
“这位兄台……瞧你这打扮,是太原城里的人?”白玉堂好心把水递给他。
“是是是,在下是城内李指挥使家的伙夫,年前家中人过世,办完丧事,过了节,挨到现在才回去。”
瞧他不似说谎,白玉堂倒也放下戒心,仍旧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闲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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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一在旁静静看了他许久,伸手扯了扯展昭的衣摆。
他会意地微偏过头,念一才附到他耳边低语:“他肩上趴着一只小鬼。”
展昭并未吭声,只抬眸不经意地望了一眼,自然,他什么也看不见。
“什么鬼?”
“像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孩。”说着,对面的小鬼便抬头来看她,奇大无瞳的眼眶中还带着血丝。
虽然二小鬼和三小鬼也是孩童的鬼魂,但却没有对方这样邪气森森,念一皱起眉头,感到不适,“我不喜欢它,先回车上睡了。”
展昭点点头,“也好。”
晚上,她睡在车上,展昭和白玉堂则靠在亭中,一夜春风料峭。
念一睡得并不好,半夜里被一串笑声给吵醒,睁眼时,两只小鬼巴巴儿地坐在她旁边。
“你们怎么了?”她揉着眼睛坐起身,“不出去逛逛?”它俩唯有夜间才能在外走动,此时如此规矩地坐在车中,倒是稀奇。
二小鬼一头埋进她怀里,“不敢去。”
“不敢去?”
“念一,你听见鬼笑了么?”三小鬼指指外面,一声又一声,不算大也不小,是小女孩的笑声。
她脸色骤然凝重起来,自袖中摸出耳坠,“进去躲躲,这些天不要出来了。”
“哦。”
两只小鬼讷讷地点头,磷火一闪,便钻进了耳饰之内。
眼下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她打起帘子从车中探出头,暗夜里,四周山峦起伏,更深露重,愈发显得气氛沉冷。
隔了一阵,鬼笑戛然而止。
因为初来乍到,担心对方还会给个下马威,念一只好坐在车门边守着,离辰时还有一两个时辰,这是一日里气候最冷的时候。
她靠着马车,余光忽见亭子里的火即将烧完,而展昭就抱剑倚在栏杆上,火光将他面容晕上一层淡淡的橙黄。
想了想,念一打起帘子钻进车内,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件斗篷。
展昭素来睡得浅,耳边不时留意柴禾噼啪的声音,蓦地他在这些杂音里听到一丝不和谐的动静,正要睁开眼,身上却忽然一暖。
“嘘——”念一伸出食指来覆在唇上,示意旁边还在美梦中的白玉堂。
展昭揉着眉心稍作清醒,待得颔首时,却见天色竟如此早,于是朝她做了个口型。
——你不睡?
念一摇摇头,俯身添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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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展昭忙准备起来,不承想,她却一把将他摁了回去,也学着他做口型。
——你睡吧,我睡不着。
“……”
说着还格外仔细地替他把斗篷盖严实。
展昭无奈地笑笑,只得看着她又坐回火边。
即将三月天了,虽然天冷,草木中却也隐隐约约能听到虫鸣。他闭目一瞬,又悄悄睁开。
念一安静地抱着膝盖蹲坐在火堆旁,满是暖意的火光把她浑身都照得格外温暖,不知为何,这一幕收入眼底,只觉得心中莫名的宁静。
唇边不自觉地浮起一丝微笑,他合上双目,沉沉睡去。
第26章 【棺椁】
清晨,天还没亮,远远地听到开城门的声音,过路人尚在熟睡,念一一行已收拾东西准备进城了。
早间雾气蒙蒙,两旁的山林皆被染成淡白色,马车走了不久就看见笼罩在晨雾中的太原。由于时候尚早,进城出城的人不多,白玉堂甩着缰绳正要从城门口过去,忽然瞧见了什么,他嘴里啧了一声,勒住马。
车子停了下来,念一觉得奇怪,正要探头,展昭已从外面打起帘子。
“出什么事了?”
他看了一眼外面,低声道:“有人扶棺,我们且先避开一阵。”
念一颔了颔首,干脆从车里下来。
抬头瞧时,果真见得城内有送葬的队伍出来,白色的寿衣刺目显眼,奠纸四下乱飞,其间隐隐传来啜泣声。
念一的视线随着那棺椁移动,薄雾之中,棺材的一端坐着个小女娃娃,身上穿着大红厚实地袄裙,十分鲜艳,两只脚晃来晃去。
可惜只能看到她背影,看不清面容。
“念一。”眼看人已走远,展昭回身来唤她。
“嗯……”她心不在焉的应答,跟着也转头准备上车,此时一旁围观的路人搓着手轻叹。
“这柳儿也是死得可惜啊,才二九的年纪,哎……怎么这般想不开,还没嫁人呢。”
听到他说话,念一不由问道:“棺材里的是位姑娘?”
“是啊……你们外地来的吧?”见她眼生,那路人也就多说了几句,“这死的城里绣庄里的一个绣娘,前不久自己在房里上吊自缢的。”
原来是自缢,难怪没看到魂魄。念一心中暗忖。
“可她老祖母就是不信,偏说孙女是被人害死的,吵着嚷着不肯下葬,定要等知府大人回来,这不,刚把尸首送去义庄了。”
她奇道:“知府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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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可惜咱们知府前些天受命往前河间府查那私采铜矿的案子去了,只怕还要等几日才能回来。”
听完,站在马车旁抚摸马匹的白玉堂却是不以为意地冷笑出声:“知府?你们倒是信得过他,连尸首都舍不得葬,可别最后是被卖了还给人数钱傻乐。”
“外乡人,你懂什么。”这回说话的,倒不是方才的路人,而是准备进城的一个老汉。
“咱们城里的知府老爷,那才真真是青天大老爷,恁地个明白人,又断案如神,从来公事公办,绝不百姓收一米一钱,你不知道可别胡乱说话。”
“哦?”白玉堂笑了一声,仍旧没放在心上,“什么青天大老爷,这么厉害?”
那老汉手伸出来,竖起拇指,“正是那包拯,包大人。”
展昭若有所思:“包拯?”
念一在旁问道:“可是从前在陕西做过转运使的那位?”
“对,对,就是他!”
说起他倒是有所耳闻。有日在鬼域酒肆中曾听两个鬼差提到,此人为官清廉,刚正不阿,森罗殿一殿之主曾有意要传位给他,也不知是真是假。
进了城中,或许是天早人少的缘故,街道上显得冷冷清清的,路边孤零零摆着几个早食摊子,也还没支起来。
三人寻了个客栈暂且落脚,舟车劳顿,虽然此处已离五台山不远了,但念一还是打算先休息一段时间,毕竟展昭二人是陪她而来,总不能让他们太过辛苦。
不到正午,吃过饭,白玉堂拎着剑回房休息,展昭和念一便在城内打听五台山的位置。
太原城他二人此前都没来过,走了一阵才在附近看到个马商正在卸货。
“你们要去五台山?”马商是个年过五旬的老者,听说他们准备出城,便摇摇头,“眼下去五台山可不好走,北城门封门了,得从南城门出去,绕过几座山才行。”
“这么麻烦?”等同于是要先绕一个大圈子才能到太原城的北门,念一不禁叹气,“好端端的,为何会闭门?”
马商将草料从车里搬下来,擦擦脖子上的汗。
“城门口的告示你们没看见?”闻言,念一和展昭面面相觑。
“这几天城里乱得很,咱们大人又不在,三天两头的就有娃娃和女人走失,要么死了要么失踪。”马商坐在草料边喝水,指着她道,“好多都是像你这么大年纪的,闹得人心惶惶,姑娘你可得当心点。”
“好……我会留意的。”转念想了想,她还是问道,“那不知,这城门几时能开?”
“说不好啊。”马商琢磨了一阵,“大约等我们大人回来了,查清缘由,这城门就能开吧。”
又是那位包大人……
眼看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念一只得同展昭往回走。
“其实,算着也要到清明了。”见她发愁,展昭遂开口安慰道,“多等几日也无妨。”
“嗯……你有要拜祭的人?”
他微微一笑,并没作答,忽而问道:“你呢?你准备怎么过?”毕竟这说起来也算是她的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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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一笑起来,回头看他,“清明那日,我得出门去。”
“出门?”
“等那一天,即便在白日也满城都是鬼,我总不能在屋里待着,若被别的鬼发现了,也是会被拉到街上去的。”她解释,“总而言之,到时候很热闹,那场面不比人间的灯会差。”
客栈房中,白玉堂一觉睡醒,抬眼盯着房梁,忽然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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