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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剑阙风流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赏饭罚饿
王婆子听他问了,微有点窘迫地搓搓手。
“诶,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家里头没米了,就想来问您要一些,可不知方便不方便?”
原来是这样。展昭垂眸就朝念一道:“取一小袋来给她。”
“好。”
眼见念一应下往庖厨里去了,王婆子虚了虚眼,又接着道:“这位是您夫人吧?长得可真俊啊,和您站一起,那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惹眼得很。”
展昭笑了一笑并未接话,目光看见她脚上的旧鞋已然磨烂,不禁问道:
“大娘近来手头很紧?”能住在这附近的虽算不上达官显贵,但多少也是城里普通人家,不至于穷到这种地步。
“哎,这说着也奇怪。”王婆子摇头叹道,“家里本来做点小本买卖,日子还算过得去,自打今年开春起,不知道怎么了,倒霉事儿一桩接着一桩,出门总会丢银子,刚买的东西眨眼就没了。”
“竟有这么古怪?”
“可不是……”
说话间,念一已从房里捧了一小袋米过来,那婆子忙掸了掸衣服,战战兢兢地接到手中。
“谢谢啊,等饼子那批货卖出去,我就来还米。”
念一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道:“还就不必了。你回家的时候记得在最西边的房子,东北角的地方点一炷香。”
“诶?”王婆子听得糊涂,“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照做就是了。”她淡声道,“烧了香,等过一个时辰你家就会有银子进门。”
王婆子讶然道:“当真?”
“信不信由你。”
“这……”她举棋不定地去瞧展昭,后者仍旧淡淡一笑,不置一词。
“那、那我回去试试。”王婆子将信将疑地朝念一点点头,“多谢夫人了。”
待得这婆子走后,展昭才牵着她往屋里走,笑问道:“你让她回去烧香作甚么?”
“知道她怎么这么穷么?”念一走到桌边倒茶水给他漱口。
见她露出那样的神情,多半又是和鬼怪有关,展昭含笑不语,老老实实地摇头。
“她背上背了只穷鬼,兴许是过年时候祭祖不小心惹上的。”
“难怪。”展昭接过茶杯,略有几分同情,“看来的确是时运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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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我去她家给那只鬼打声招呼就好了。”她也倒了一杯自己喝,望着他笑道,“反正,我们家是不会遭这样的鬼的。”
那倒是,他们家还有只更大的。
简单吃过早饭后,展昭就出门了。在京城要接赏金比他想象中还要难几分,大多都是得花上十来天才能办成的事,算来还不如走趟镖划算些。
忙到夜里回家,只能和念一说一声,准备离家几日。
“没关系,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收拾好行李给他打包放在床头,话语听着格外轻松,展昭却难以放心。
“我不在的时候,你尽量别出门,这附近的人家几乎都养了狗的。家里的菜、米、面我都买齐了,你将就着吃,我也只去三日,很快便能回来。”
“我知道。”念一不禁笑道,“几时这么啰嗦了?”
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是罗嗦了点,展昭不免有些尴尬。
“好歹之前我也在人间走过,应付这些没有问题。”念一俯身顺手替他把床铺好,“对了,隔壁家的姥姥把米送过来了。”
“这么快?”
“是啊。”她回头神情飞扬,“听说是遇到贵人,赚了不少银子。”
展昭不由笑道:“这下她只怕把你当神仙了。”
从前极少担心过银两的事,这些东西一向都是时音给她置办好,但如今既然不打算再查过去,似乎问他要钱也开不了口。更何况,他的钱也差不多都是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借”来的。
第二日送走了展昭,念一便开始在屋里琢磨。
她是不是也该想个法子补贴一下家用了……
可是,她能做什么?
正在这时,院门又被人敲响了,打开门一看,又是昨日的那位王婆子。
“夫人好。”她满面笑容地扬了扬手里的鸭子,“饼子今天出门买了多的,我给您带来了。”
*
这次跟着镖局走了一趟最近的镖,虽是如此来回也用了四五日的时间,比计划中的三日足足超了两天,回城的时候展昭便是快马加鞭,马不蹄停。
眼下是六月中旬,离七夕节越来越近,城里的花灯也渐渐都挂了出来,虽有过节的气氛,但因为前些天的分尸案仍让街市上透着一股压抑气息。
这种气息,在他离家渐近时越来越强烈。
枣树下,房舍俨然,那座小宅子门前竟排着长长的队伍,左邻右舍捏着钱两探头张望,甚至还有从别街赶过来的。
展昭见得此情此景脸色难掩吃惊,顺着队伍往前看去,门外搭着一个简单的小摊,念一撑着伞正坐在摊前,旁边是满面堆笑的王婆子。
“姑娘,姑娘,你给我看看吧,我近日合不合适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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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摊开手掌。
念一连看也没看,只往他身后望了一眼,开口道:“不太好,你家媳妇前日滑了胎,等把鬼婴送走之后再出门做生意吧。”
“诶,好!”
王婆子收了钱,张口道:“下一个。”
“到我了到我了,姑娘,你瞧瞧我几时能讨到媳妇儿?”
“明年你若不借赌,会打一辈子光棍的。”
“啊?”
“好了,下一个!”
“姑娘,你看看我还能活多久?马行街上那个算命的说我有血光之灾!”
“长着呢,暂时不会死。”
“姑娘还有我!”
展昭下了马,迟疑着要不要上去。幸而念一先看见他,眉眼一弯就笑起来。
“展大哥。”
她起身几步走到他跟前,抬袖自自然然地给他擦汗,满脸欣喜。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可用过午饭了?我现在除了会下面还会做点别的了,要不要尝一尝?”
“先不急。”见她转身就要进门,展昭忙拉住她,“你……”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看那前面还等在太阳底下的一干人等,实在是不知从何开口。
“这是怎么回事?”
“是王姥姥教的法子。”念一淡笑道,“她说我说得准,就给我支了个摊子,让我给人看面相。还能赚不少钱。”
“看面相?”展昭甚为不解地盯着她,“你会看么?”
她如实回答:“若和鬼怪有关我自然看得出来。”
“要是没关系呢?”
念一并未多想:“那就随便说一些。”
“随便说?!”展昭眉头立时皱起。
她老实道,“王姥姥说隔壁街算命的就是随口胡诌,十个人里总能算准一个。何况我还比他灵验一点。”
展昭语气渐沉:“你这样做,和招摇撞骗有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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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愣一瞬,似乎是没料到他会有这反应:“我……这不算骗吧?”
他垂眸看她:“这不算骗?那你说算什么?”
“……”一时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念一为难地咬着下唇,“我……我只是想帮你赚些钱而已。”
她虽然前世为人,但到底做了五十年之久的鬼,平日里在人间的开销一个姑娘家如何承担的起?只怕此前用的那些钱财皆是不明不白得来的。
想到这里展昭忍不住叹气。
“好了,你先进屋里去。”他移开视线,也没再瞧她,“这里我来处理。”
“哦。”见他口气微冷,念一只得低头听话地往院内走。
院门被他砰的一声关上,外面吵吵嚷嚷的一片,隐约能听到展昭温言道歉的声音,她在厅堂里站着,却越来越不安。
不多时,周围便安静下来。
门被他推开,街道上空无一人。
念一担忧地望着他,想了想,便上去给他牵马。
不料展昭却把她的手拨开,沉声道:“去房里等我,我有话跟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 去(洗)房(干)里(净)等我,我有话跟你说。
前方就是□□现场!!!!!!!【好吧然而并不是。
温馨的二人生活又哔哔了一章,得拉快进度啦。然而感觉自己这本写得好慢,嘤嘤嘤。。。
第57章 【刀客】
脑子里乱糟糟的,念一有些手足无措,直到他牵马回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急匆匆赶了一天的路,展昭身心疲倦,坐在桌边抬手倒茶水来喝,见她仍还在旁站着,便也淡淡道:“坐下吧。”
她小心翼翼瞅着他表情,缓缓落了座,半天又觉得不自在,悠悠起身。
“我还是站着吧……”
“念一。”展昭喝罢茶水,轻声问她,“你从前的钱两,也是这么来的?”
她垂首老实道:“是时音给的,我也不知他打哪里来。”
“这件事为何不等我回来再商量?”
“我是有等……可你一直没有回来。”
“那你也不该擅作主张。”他摇头,“这附近的百姓都是些普通人家,并不算富裕,他们的钱也来得不易。”
念一小声辩解:“我收得也不多,只是生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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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收了多少?”
她慢吞吞地将袖子里的钱袋取出来,展昭目光盯着她,伸手接过来掂了掂。沉甸甸的,少说也有好几两了。
他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钱,得空还给人家去。”
“这么多?”念一面色讶然,“我怎么知道会是谁的。”
“那就慢慢找。”
听他语气坚决几乎不容商量,念一咬了咬下唇,低低应了一声,垂首将钱袋收回来。
“我只是看你那么累,想帮帮忙而已。”
见她如是说,展昭心中不由一软,拉过她的手,自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来放上去。
“你不用帮忙,我养得活你。这个你好好收着。”
念一望着他指尖上的薄茧,欣慰的抿了抿唇,含笑道:“可我也不能只在家里呆着啊?”
展昭淡淡一笑:“会做饭就行了,不是说现在不止会下面了么?还会什么?”
“嗯,王姥姥教我做过炒饭,倒是挺简单的。”她回头往厨房里走,“你等一会儿,我去做来给你尝尝。”
“好。”
灶上生了火,他倚着门静静看着念一在庖厨里忙碌,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沉淀下来。
在外的时候时常担心她在家里过得好不好,不知几时起,便有一种莫名的不安萦绕在心头,好像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也许公孙策说得对,日子是不能再这样凑合过下去了。
他眉峰微颦,火光里渐渐飘出饭菜的香气,思索中瞧着念一的背影,隐隐又生出几分愧疚。她一个人在这里,每日一定很无趣,难得他回来却先劈头盖脸训了一顿,自己方才的语气的确太重了些……
“做好了。”出神中,念一将一碗炒饭起了锅,捧到他面前,眸中带笑,似乎丝毫没有因之前的事而恼他。“蛋炒饭,其实若有人教,学做饭也不难。”
“脸上沾到了。”展昭轻声提醒她,顺手伸出拇指来往她下巴上拂了拂。
“是么……”念一见他手上当真有一粒米饭,不由伸手又往别处抹去。
“嗯,还有。”
“还有?在哪儿……”
“这里的。”他俯下身去,在她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念一尚在发怔,展昭若无其事地自她手上端过碗,淡声道:“我吃饭去了。”
许是觉得带坏了小姑娘,内心惭愧,傍晚时候王婆子提着热腾腾的水饺登门拜访,在院外正看见展昭伸手在替念一挽一缕散下的碎发,忙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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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么,两口子吵架,床头打床尾和,一点小事,犯不着那么生气。”
她将食盒放在桌上,抬眼见天色渐暗,街市上亮起灯火来,回头又道:
“这乞巧节要来了,夜市上的花灯好看的紧,展爷不如晚间带夫人出去瞧瞧?”她搓了搓手,“我看夫人成天在家里呆着,也不外去走动,那多闷啊。”
这话倒是和展昭心中所想一致,正午回来时就看到花灯成片,想必到了夜里定会十分好看。
于是,等用过了饭,他便拉着念一往街上走。
夏日里昼长夜短,到戌时天才尽黑,开封晚上是不宵禁的,人群潮水一般在街道中流动。
念一望着头顶灿烂的花火,又担心他身子吃不消,“要看灯也不一定非得在今晚,你出门一趟,就不多休息休息?”
“没事,又不累。”
他倒不是真有兴致要看花灯,只是在家中太过安静,担心她闷出病来,何况白天的事情他尚还存着歉意,索性便让她出来走走。
“前面就是我家了。”抬眼见到不远处的飞桥,景色越走越熟悉,念一双眸立时亮了起来,转头去牵他,“我带你去看。”
这附近是官僚所住之所,屋宇雄壮,亭台院落数不胜数。
展昭由她拉着走到一扇兽头大门前,门外蹲着两个石狮子,抬头一望,匾额上写着“孙府”二字。
“这里……好像是左司员外郎,孙新的府宅。”
“是么?”念一在门口怔怔打量了许久,才朝他笑道,“这附近真是一点变化也没有,还是和五十年前一样。”
那时走过的街道,吃过的小食,看过的烟火,连抄家时的情景都还历历在目。
“走吧。”看得出她笑容里带着勉强,展昭轻声道,“州桥那边有杂耍。”
“嗯,好。”
比起杂耍,州桥夜市上的小吃才是最为丰盛的,香糖果子、滴酥水晶鲙、煎夹子,价格也不贵,引得不少馋嘴的孩子前来购买。
走在他二人之前的便是两个双生男孩,模样相同,手牵着手,各自吃着果子,笑声欢快。
念一视线一路随着他们,神情温柔。
“做小孩子真好,无忧无虑的。”
展昭闻言侧目问她:“你喜欢孩子?”
“嗯,小二小三我就很喜欢。从前订了亲之后,就总想着自己要有了孩子就对他很好很好。”
只可惜她不能……
展昭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若真想要,我们可以去领养一个。”
她唇角微弯,涩然地垂下头,“这个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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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那两个孩子渐渐走远,念一忽然想起什么来,“当年我家遭难的时候,似乎没有看到我叔父……”
“你叔父?”
“他和我爹爹同朝为官,当日下的圣旨是要诛三族,只怕也没有幸免于难。”
正说着,两人已经走到潘楼东街,此处最为繁华热闹,放眼望去人山人海,摩肩擦踵,熙熙攘攘,人群间果真有杂耍的艺人,不时听得喝彩鼓掌的声音。
念一和展昭刚准备前去瞧热闹,忽然头顶一个东西倏地落下,滚在街道正中。待得看清其轮廓之后,四周的群众立时惊叫出来。
“死尸!是死尸啊!”
一人颤声道:“又是没有头的死尸,和、和任老板贺牙子的死状简直是一模一样!”
一具尸首竟从天而降,还是在这样人群密集的街市上,光是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在场的围观民众愈发焦躁不安,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念一从展昭身后探出头来。
地上平躺着的是个女尸,衣着艳丽,但隐约有一股寒气在往外冒。
不多时,天上又掉下一个带着冰水的头颅,众人急忙后退避开。
尸体面容已经有些扭曲,不过可以看出,死者年纪已经不小,大约在三十以上。
在场的或有一两个觉得眼熟,小声道:“这……这不是花月楼的陈妈妈么?”
“想不到也轮到她了。”
“报应。”有人啧啧颔首,“他们仨不是最不信报应的么?现在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展大哥。”念一听了一圈儿,凑到他耳边,“看样子是个老鸨。”
“死了多久了?”
“没多久,不是今天就是昨天。”
她衣服上几乎被水浸湿,像是才从河里被捞出来一般,展昭撩袍蹲身下去,摸了摸她衣衫一角——冰凉一片。
“你作甚么?!”
背后有人厉声呵斥,“这是案发现场,岂容得你在此胡来!”
展昭转头看去,说话之人一身捕快官服,腰间佩刀。看是官府中人,他也不再多管闲事,拍了拍手站起身。
“闪开闪开,闲杂人等不要此地逗留。”陆续赶来的捕快即刻开始疏散人群,紧跟而来的是开封府的主簿公孙策以及新上任的开封府尹包拯。
两个捕快正吆喝着展昭和念一避开,公孙策一眼望见,忙上前拦住。
“诶,不必不必。”
他满脸堆笑,拨开面前的差役走到展昭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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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二位也是来看夜市的?”
展昭略一颔首:“碰巧经过而已。”
“哦。”他并不在意,视线落在地上那具女尸上,摇头道,“青楼的陈老鸨啊?死得可够惨的。”
包拯俯身翻了翻尸体,“面色紫黑,味道腥臭,是中的蛇毒。”
公孙策心头一惊,“大人,中毒的尸首可碰不得。”
“我自有分寸。”他侧目打量四周,一面擦手一面站起身。
“听说尸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对、对。”一旁的围观者连连颔首,“大家伙儿都瞧见了,绝对不假。”
公孙策捋着青须若有所思:“能在这地方抛下尸首,只可能是个使轻功的高手……可有人看到凶手身影?”
一干人等面面相觑,而后整整齐齐的摇头。
展昭垂眸和念一相视一眼,淡声道:“说不定,尸体不是被人从空中抛下来的。”
“哦?”公孙策佯装出一副惊讶神情,“展侠士有何见解?”
话音正落,那一侧还在琢磨尸首的包拯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展侠士所言不错,死者衣衫浸湿,浑身极其冰冷,头颅上还沾有些许冰块,分明是被人冰冻过。这正上方恰是一棵百年老槐,想必是凶手事先在树上做了什么手脚。”
他说完,刚想去问问公孙策的意思,一抬眸便见他一脸嫌弃神情,不由一愣,低低道:
“先生……莫非,是本官说错了什么?”
公孙策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摆摆手并不言语。
他转过身,又朝展昭抱拳笑道:“展侠士轻功超凡,可否劳烦上树瞧上一瞧?”
展昭本有此意,略略颔首,足尖一点纵身跃上树梢,在京城虽聚集不少武林高手,但轻功能有这般好的并不在多数,底下便有不少人发出惊叹之声。
这的确是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枝极其粗壮,在这枝桠间要藏个人应该不难。
很快他便在树枝间寻得一条粗绳,翻身下来。
“果然如此。”包拯接过绳索微微一笑。“这人也会动些脑筋。”
念一听了许久,此时才开口道:“他是为了把人绑在树上?这么说,这具尸体是不小心掉下来的?”
“不不不。”公孙策摆手笑道,“这人心气高的很,杀人还得留个字迹,只怕是故意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这老鸨死在此地。”
“那她要怎么掉下来?”
展昭道:“不难,用上冰就行了。”
“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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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笑:“冰若是化了,人不就自然掉下来了么?”
“原来是这样。”念一毫不吝啬地开口夸他,“你好聪明。”
“说到冰……”包拯颦眉沉思,“这贺乙和任鹏二人的脑袋也是被冰冻过,凶手这么做……到底意义何在?”
一口气杀了三个人,而且三人都被割去脑袋,但是割了脑袋又没用做什么,仅仅只是为了泄愤么?要真是这样,此人与这三人之仇只怕非比寻常。
“到底是惹上什么仇家,会下此毒手?”
“仇家?我看他们三人是死有余辜。”
人群中,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冰冷的嗓音,包拯等人不由循声看去。
但见那树下走来一人,武生打扮,头发微乱,面色阴沉,背上背了一把极大的砍刀,步步都仿佛带着杀意一般。
尽管周遭都是捕快,他却毫不畏惧地从包拯身侧经过,冷声道:
“你这狗官,不替百姓着想,倒为这三个恶人查找真凶,我看,下个该死的,只怕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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