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噩霸
司徒继双眼年迈而漆黑,宛若一池深不见底的水,声音更似从九天之上传来,听着极为的模糊:“我看见,我看见在不就的将来,他会归来,带着所向披靡的煞气,手握无恨霸刀,披着烈烈的黑色战炮,满头银发,改变数千年的天下局面,引领千万恶人,将天下一分为二,铸成真正的阴阳协调。”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呼吸一抖,只感一阵寒冷的冷气猛地从脚底涌上心头,冻得浑身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而即在此时,多日的降霜之后,冬日终于来临。
——一朵幽幽白雪,落入一个宽大白暂的手心,英俊的黑衣男子静静看着融化在手中的雪花。
默默抬头道:“终于下雪了。”今年冬日的第一场雪。
在他伟岸身躯后,是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他们就像是一支所向无敌的军队,所到之处无人可挡,也无人敢档。
放下手臂,江殊殷回头看一眼白色的轿辇,接着转过身,声色邪魅而沉静:“今日,便是吾等归家之日。”
与此同时,陈涧芳眸中瞳孔骤然一缩,疾步走向屋外静候的正道弟子:“快,快叫各家各派增加北海驻守的弟子,派精英去!增加防守的大阵,能加多少就加多少!切记,切记不可,千万不可让江殊殷出来!”
他的声音在空寂阴冷的冬日,愈发显得瘆人害怕,传到纪元庆等人的耳中时,众人皆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司徒继摸着雪白的胡子,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正邪黑白相生相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犹如雨点滴入溪水,溪水汇聚大海,永远也分不清谁是谁非,更莫提人性百变,就好似天间云彩,永远都不会有固定的时候。”
纪元庆见他起身飞去,只好追去:“前辈前辈!”
司徒继大笑离去:“逆天而行,终结因果!”
众人在他身后追了一番,却什么也不曾追到,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在厚厚的云层中唱道:
“天兮我焉,桃花暮暮去。
白雪飞飞,百年封印将破时。
寒冬时季苍苍发,终握无恨向天下。
物归原主,霸刀笑。
一刀劈下苍天动,是劫是喜由后说,从此天下一为二。”
……
另一边,由江殊殷带领的万数恶人,动身前往西极。
他们一次又一次高举手中的兵器,神色激动的向天怒吼道:“吾等西极,终将崛起!”
万千男儿一喊,声音传至厚厚的云雾中,震撼的叫天地山河也尽数失色!
万数人之前,立着一个黑衣雄伟的男子,他唇角轻轻勾起一抹浅笑,虽是浅笑,却是说不尽的霸气嚣张。
轻轻一抬头,他的眸中是浓浓的野心,有种势要吞并天下的雄略气势。
茫茫大雪中,白雪吞噬了原本秋日里的繁华艳丽,极其霸道的叫天下只染上一种清丽的颜色。
冥冥九天之中,只听司徒继唱道:
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 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_第149章
“以杀止杀,霸主将临。
若逆天命,终结因果。
若逆天命,终结因果。”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这两天更的有些晚,从明天起绝对不会了!
第96章 情债
数日后, 恶人大军行至天祁峡谷,江殊殷决定暂且休息片刻。
许是前几日的原因, 一路上一向活跃的谢黎昕变得沉默寡言,只字不语。叫同行的江殊殷和余司闰,以及一干头目都有些不适应。
背开谢黎昕, 余司闰坐在轮椅中悄然对江殊殷道:“白亦冰已赶到烬亡山与肖昱碰面,只是花惜言和毕擎苍还未有所动作, 这是怎么回事?”
江殊殷道:“他们俩说这几日有些事,让我们先行回去, 过几日再来。”
余司闰皱皱好看的眉:“他们俩从未迟到过。更不要说是重回西极这一等一的大事……恕我直言,他们这样奇怪的表现, 让我感觉他们像是在避开什么人。”
“避开什么人……”江殊殷皱眉思虑片刻:“此番回西极也还是当初的那些人, 虽说恶人中又增加了一些新面孔,可这些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唯一不同的是……”江殊殷突然一愣, 目光登时转向队伍中,那顶白色的轿辇。
轿帘随着风轻轻飘动,天间纷纷扬下莹白的飞雪。
——唯一不同的是, 此番与他们一同回去的, 还有轿辇中的沈清书。
余司闰仿佛也意识到这点, 默默将目光移向白色的轿辇, 剔透的眸内一片讶然。他水润的唇轻轻一动,声音压的更低:“浅阳尊与他们二人,可有什么过节?”
江殊殷眉头皱的更深, 声音坚定道:“绝不可能!我师父避世千年之久,放眼整个修真界他何曾得罪过谁?更不要说,昔年我一直在他身旁。”
余司闰看他一眼,垂下眼睑,轻轻道:“我的意思,是在你出生之前发生的事。”
此话一出,江殊殷俊逸的眼睛募然睁大:昔年他曾被赤眉蛇咬伤……
——少年江殊殷:“这位前辈是谁,医术居然那么高。不过,我怎么没听说过修真界中有哪位前辈有这么高的医术。”
少年沈子珺:“他似乎是隐居的某位高人,也不愿告诉我他的名讳。而且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人,那人特别高特别壮,终日一言不发,我在这里住了一年从未听他说过一句话。”
“这么怪?”江殊殷讶异了一声道:“师父呢,他在坠云山还是……”
沈子珺道:“我至今还未见过他。”
江殊殷瞬间急了起来:“哎,你怎么不回坠云山跟他报声平安?一年不见我们,他肯定急死了!”
沈子珺道:“我也没办法,这位前辈似乎与师父有什么过节,他救你前就说了,倘若师父来这里,他一定不救你。再有等我们回到坠云山,绝对不能跟师父提起他。”
江殊殷满面不解,但还是点点头:“那行吧,咱们现在就去向这位前辈道谢辞行,然后马上回坠云山见师父。”
“不必了,这位前辈说,如果你醒了咱们自行离开就好,不用向他告辞。”
……
耳边还在传来余司闰的声音:“花惜言与毕擎苍两人,与我们关系很好,可不知为什么,他们却不愿告诉我们实际的年龄,我总觉得他们的年纪要比我们大上许多……”后面的话,江殊殷一字也未曾听到了。
眼前只有白色的轿帘,隔着暮暮的白雪,悠悠的飘荡着。
脑海中,仿佛有什么就快要冲破最后的那道防线,之后就像是悄静的黑暗中,哗然升起滚圆的烈阳,瞬间照亮整个天下。
午后,恶人仍旧歇息在天祁峡谷。
天祁峡谷在春日时,风景堪称天下一绝,秀美的好似人间仙境,让人流连忘返。而到了白雪纷飞的冬日,此处的风景骤然一变,素净的好似画布上用单色泼墨点出的山景,一草一木,那怕是枯败凋零的,都如此静雅脱俗。
此处盛放着一片皑皑白梅,像是由白雪组成的花朵,晶莹的如世间最珍奇的珠宝,叫人舍不得伸手触碰。
沈清书着一袭单薄的白衣,独自穿梭在悄无人迹的白梅之中。
当江殊殷离开喧哗的人群中时,看到的,就是他伸手接住坠下的落雪。
白雪晶莹洁美,散落在他四周时,更显得他身影单薄。纵使知道他有千年修为,并不畏惧严寒,却还是叫江殊殷忍不住撑起点着白梅的伞,轻轻靠过去,为他遮蔽住漫天飞雪。
那一刻,伞外大雪遮天。
伞内,却是一片悄静。
沈清书轻轻看过来,眉心的朱砂,恍若吸尽天下繁华,成为世间最耀眼的红。
这抹红,艳的凄促,红的艳美。却如一把寒刀,刀芒刺痛江殊殷的双眼,逼的他眼底忍不住流露出一抹贪婪的倾慕。
然而那抹若有若无的贪婪与痴慕,却在一只白暂的手轻轻拂过他的脸颊时,深深逼了回去,那人一笑,声色好似名家奏响的乐曲:“长大了。”
江殊殷眸中溢出一丝笑意,与他对视道:“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再不想长大,也长大了。”
听他的语气,有股深深的无奈之意,沈清书道:“长大了,难道不好吗?”
江殊殷一叹:“自然不好。长大了就不能任性,肩上就要承担许许多多的东西,有时候压的让人实在喘不过气,再不能像从前一样,往下一抛便不管不问。”幽幽一停,他就像是故意吊人胃口一样,偏偏要沈清书朝他看过来才弯下腰,贴着他的耳朵道:“更何况长大了,就再不能像曾经一样,耍赖撒泼依偎在你怀中。”
听闻此话,沈清书面上勾起一丝微妙的笑容,他淡淡看一眼身边持伞的黑衣男子,幽幽道:“能不能就要看你想不想。”
想不想?江殊殷一颗心突地一提,眼底闪出一道精光,点头如捣蒜:“想啊,我想啊!”
沈清书的笑容顿时灿烂无比,晃得江殊殷只感一阵飘飘呼呼,可说出的话,却一下将他拉回现实:“做梦。”
这两个字他说的无比坚定,无比清晰,像是一把沉重,颇有分量的锤子狠狠捶向江殊殷的心脏,将他一颗炽热滚烫的心,骤然间锤的粉碎。
沈清书就带着看好戏的笑容,眼睁睁看着这个伟岸俊美的男子,嘴巴一张一合,漆黑的眼睛内极其委屈无比,举着一把伞欲哭无泪好半天,才终于嚎出一句:“你仗着比我大,竟然欺负我!”
沈清书淡淡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江殊殷继续激动道:“你知道给一个人一颗糖,然后还不等那个人剥开,就一把抢回去当着他的面狠狠砸在地上,再踩上几脚的那种滋味吗?”
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 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_第150章
沈清书仔细想想,好一阵后,朝他点点头。
岂知,就是这个点头,让某人炸了,极为不可思议的大喊一声:“你还敢点头!”
沈清书一愣,江殊殷叫道:“你知道吗?我现在就像你给了我一颗糖,狠狠将它砸在地上后,还当着我的面狠狠踩上几脚的滋味!”
沈清书表示理解,满含歉意的道:“那实在抱歉。”
江殊殷不依不饶,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以为一个‘抱歉’就能弥补我心灵上的伤害吗?”
沈清书道:“那样怎样才能弥补?”
江殊殷道:“今晚陪我睡一觉,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
沈清书默默看他一眼:“等等,你把上一句话重复一遍。”
江殊殷道:“今晚陪我睡一觉,我就原谅你。”
“不是这一句,是上一句话。”
江殊殷“哦”了一声,百般配合道:“你以为一个‘抱歉’就能弥补我心灵上的伤害吗?”
沈清书闻言,突然严肃起来。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是的,我觉得我一个‘抱歉’的确能弥补你心灵上的伤害。”
江殊殷大惊失色:“你怎么变狡猾了!”
沈清书波澜不兴:“自我保护而已。”
江殊殷闻言,不知想到什么,轻轻摇摇头笑起来:“此次与我去西极,不如你去了,就在那住下,别走了。”
不待沈清书说话,江殊殷又道:“我们西极好呀,有山有水,树木葱绿,一年四季风景都比别处的好。关键是那里与别处相比,就像是一个不染世俗的世外桃源,热闹,而且安全。到那时,我们每日游山玩水,踏遍西极的山川河流,你若是想坠云山了,那我也陪你一同回去看看,亦或者小住几日,等你玩够了,咱们再回来。”
沈清书笑而不语,江殊殷道:“不过,你若是不想在西极常住,也可将这里当做第二个家,这里在半年,那里在半年,不论什么时候,也不论发生什么,我随时都欢迎你。”
沈清书将目光投到伞外的皑皑暮雪,一手轻轻拂过胸前的白色梅花。
沉吟了许久才开口道:“你如此盛情邀请,我若不来,岂不是负了你?”
江殊殷笑容一暖:“是啊,你若不来,我都高兴不起来。”
沈清书收回自己落在漫天暮雪上的目光,朝他看来,那人果然还有下句话:“不过你来就好,不必叫上沈子珺,若是他来,光是看我的眼神,就让我仿佛受到了一大酷刑。”
此话说完,两人相视一眼,都忍不住笑起来。
沈清书笑着摇摇头,似是很无奈一般:“你们两个,莫非上辈子是冤家?”
江殊殷眼中精光一闪:“谁知道?不过若说起上辈子,我和沈子珺的关系怎样我是不知道,不过你和我倒是可能是一对!”
所以,这辈子才会再续前缘。
哪怕,年龄相差甚远……
想到这里,江殊殷好看的下巴一扬,极为得意道:“浅阳尊看来上辈子你是欠了我的情债,所以这辈子,老天才会罚你独自在红尘中等我那么久。因而如此算来,你今生可要好好还我!”
第97章 你哭了
西极。在世人眼中一直是个寸草不生, 满处尸骨的地方。
此地有一座活火山,昔年喷发过后, 炽热的滚滚岩浆,将四周的草木尽数吞噬,留下疮痍的痕迹。
为记住这座火山给周围带来的危害, 人们称它为祝融。
世人说,当年江殊殷坠入魔道后, 去到一处荒野,此地地貌广阔, 山穷水尽,更是天昏地暗疮痍偏僻的。此处, 便是后来的西极, 叫天下人闻之胆寒的西极之地。
可实际上,大概是西极与恶人的名声太差,导致每每人们联想起来时, 总会觉得西极之地是一个毫无秩序,混乱肮脏的地方。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行过祝融火山,踏过它摧毁的疤痕, 最后映入眼底的, 是一片壮丽而又洁净的美景。
好似造物主开的一个玩笑, 从外面看明明是一个疮痍混乱的地方, 可是剥开它的内在,却是一片风景优越,幻美的不似真物的景象。
如今大雪骤停, 江殊殷等人已与身在烬亡山的肖昱二人会和。进入西极的最后一个夜晚,这是一个值得全天下都关注的夜晚——恶人即将重回西极,而正道,一筹莫展!
这一夜,仿佛是在迎接恶人的归来,遮蔽了数日的苍天,突然间万里无云,露出许久不见的星辰明月。
天间的明月,滚圆巨大,高高悬于壮阔巍峨的大殿后,散发着朦胧皎洁的光辉。
眼见这一幕,恶人们早已是心潮澎湃,更有人激动的热泪盈眶,冲着高耸华丽的宫殿大声喊道:“西极!历经一百二十年,我等终于回家了!”这声音嘶哑刺耳,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深深撕裂着众人的心头肉。
流浪了多年,过着心惊胆战人人打骂的日子。这一日,终于,终于要回家了。
看着周围熟悉亲切的景物,越来越多的人弯下腰用手拨开白雪,捧起地上的泥土,他们时而兴奋大笑,时而捧着西极之地的一草一木,像是珍宝一般小心抱入怀中,在皎洁的月下嚎啕大哭。
很多人总以为,恶人们都是杀人无数,背负着各式各样罪恶的人。
而这样的人,在他们眼中都是猪狗不如,没心没肺,根本不知七情六欲的恶魔。
世人在辱骂他们的同时,只记得他们犯下的恶性,却从不去追寻他们为何如此。
江殊殷曾有句话说的好:“若不是逼于无奈,谁愿意放弃昔日宁静安心的生活,背上恶人之名,一生一世的颠沛流离。不处在他们的立场,谁又能理解,在犯下恶行之前,他们的痛苦。其实……这世上没有谁对谁错,只是站的立场不一样,因而感受到的便有所不同。若是真要感叹,亦或是怨谁怪谁,那不如道一句‘命运如此’。”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幕,哪怕是坚强的七恶,眼内也忍不住印出泪水:“回家了。”
沈清书静静坐在矫内,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弯,却也没敢掀起两侧的小帘。只是听着外面传来的哀嚎,闭目道:“终究,都是有血有肉人啊。”
在这耽搁了许久,江殊殷等人也没有上前打扰。
直到恶人们情绪稳定,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才终于再度启程。
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 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_第151章
与先前相比,这几日的谢黎昕仿佛是彻底想通了,又或者是马上就要回到西极,他活跃的精力又重新回来。喜笑着跟在骑小白虎的肖昱身后,使出浑身的本领捉弄他。
惹的肖昱在人群中驾着小白虎左跑又窜,恼怒的大声骂他。
本来这是个很严肃的日子,所有人的情绪都变得又激动又忧伤,却偏偏被两个为首的恶人一番追逐彻底搅黄了。
大家眼睁睁看着,小小的肖昱烦躁恼怒的奋力抵抗谢黎昕的捉弄,而另外三名恶人则全全直视前方,全然一副看不见,听不到的样子。
弄的肖昱暴脾气直冲脑门,正要大叫,却被白亦冰趁谢黎昕没注意时一把堵住嘴,悄声对他道:“黎昕好不容易高兴起来,你就配合一下。”
肖昱瞪圆眼睛:“他开心为什么倒霉的就是我?”
白亦冰面无表情:“谁叫黎昕对折腾我们没兴趣。”说罢,竟一手提起他怀中呼呼大睡的小雪貂,拍了一把他身下的白虎。白虎骤然受惊,重新回到人群中!
亲眼目睹自己,又将肖昱推向水深火热之中的白亦冰道:“我帮你抱笨笨,你好好去陪陪他。”
坐在白虎背上的肖昱呆愣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大叫一声。
看得众多恶人纷纷低下头,掩饰自己脸上的笑意。
在人群中逃窜了好一阵的肖昱最终还是被谢黎昕逮到,原已经完全放弃挣扎的他刚闭眼一歪脑袋,就听朦胧中,有人大声喊道:“谢黎昕!”
这声音清冷动听,却是陌生的很。
至少肖昱,是绝对不觉得耳熟。岂知听到这个声音,抱着他的谢黎昕却突然浑身一僵,一双漂亮的眼睛立即不可思议的瞪大,红润的唇瓣也微微颤抖着。
他仿佛不敢朝声源处看去,就好似在怕这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而肖昱想的很简单——他不敢看,我看。
周围行驶的恶人,早已好奇的向声源出投去目光。肖昱轻轻从谢黎昕肩头探出脑袋,透过重重人群,在队伍两侧险峻的悬崖上,他看到一个白衣男子,那人骑着一匹枣红的马儿,正驾马烈烈飞驰着,拼命赶上正在行驶的队伍。
在他身后,漆黑无际的夜空悄寂宽广,闪烁着璀璨耀眼的繁星。
因为隔得太远,肖昱无法分清他是谁,只能勉强辨认出他似乎在下面行驶的人群中,慌乱的寻找着什么。
“谢黎昕!”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肖昱这次明显的感受到,谢黎昕抱他的手猛地收的更紧了。不明所以的戳戳他,肖昱道:“欸,有个人在找你呐,看样子人家找了好久的,你就不打算回复他一句?”
听闻此话,谢黎昕的呼吸猛地一抖。终于抱着肖昱回头看去——夜色下,林怀君骑着一匹枣色骏马,行驶在危险的悬崖峭壁前,慌慌张张的在悬崖下行驶的队伍中,搜寻着自己的身影。
这一刻,心头犹如被什么东西狠狠一砸,瞬间酸涩的让他想要哭出来。
那边林怀君还在喊着他的名字,张口道:“谢黎昕!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人吗?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此话一出,恶人中一片喧哗!肖昱终于后知后觉的愕然道:“林,这是林怀君!”
那边林怀君继续道:“那天你问我的问题,我的答复是好!”
突然间,坐在谢黎昕怀中听得津津有味的肖昱被红衣男子猛地往外一抛!当他看到原本抱着自己的红衣之人,飞一般的刮出去后,飞跃在半空中的肖昱,小小的脑袋里一片空白,直到重重撞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中,他才终于回过神:谢黎昕居然把我扔出去了……
再次一抬头,撞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霸气的脸。
肖昱与他对视片刻,由衷的感谢道:“还好你接住我了。”
江殊殷眨眨眼,抱好他点点头,模样似乎还有些后怕:“是的,还好我接住你了。”
肖昱看看早已跑远的谢黎昕,一脸的鄙夷:“真是的,他居然敢把我扔出去,哼,今后走着瞧!”
江殊殷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去的谢黎昕,语重心长的对肖昱道:“你听我说,今后你捉弄黎昕也就罢了,只是你要是欺负林怀君,只怕黎昕要跟你急。”
肖昱“切”了一声,昂起脑袋:“谁把我扔出去的,我找谁就好,林怀君他又没惹我。”
江殊殷放心一笑,再次转眸向谢黎昕那边看去,这一看不禁脸色大变,连忙飞快的一把捂上肖昱的眼睛,抱着他转过去:“昱宝宝闭紧眼睛,前方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肖昱被他这样一逗,暴脾气再次上来,气败的用手抓着他的手,死命挣扎,嘴中大骂道:“你才是小孩,你全家都是小孩!”
雪,再次轻轻洒下。
飘舞在风中时,净白素美,落在大地上后,好似一张一尘不染的画纸,谱写着一段段动人心弦,感人肺腑的故事。
皎洁的明月下,有两人紧紧的相拥着。
冬风吹拂着他们的衣角,一红、一白,立在数万人的面前,许久后才分开相吻的双唇。
严寒中,谢黎昕抵着林怀君的额头,揽着他精瘦的腰肢,一手小心翼翼的拂过他的面颊,声色沙哑的道:“从今以后,谢林两家的恩怨,到此结束。”
这一句,似是叹息,似是,一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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