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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宠+番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公子歌
“那你快去吧,政事要紧。”燕双飞推了推他:“反正我们进去,你一个大男人在那呆着也没意思。”
冬奴瞧见男人突然看了他一眼,眼皮子微微一垂,露出了不以为意的神情。燕双飞和冬奴一路往里头走,冬奴有些好奇,说:“前几天姑姑来省亲的时候,我就见有几个人在跟姐夫说话,偷偷摸摸的,好像有什么事情,姐夫很忙么?”
“这两天连州城出了事,西朝又来进犯,虽然被击退了,可是石字军伤亡也很厉害,朝廷里又说国库空虚拨不出银子,你姐夫怎么能不心烦。”
冬奴“哦”了一声:“我一直以为姐夫是个富贵闲人呢,原来他这么厉害。”
“富贵闲人,有你一个也就够了,哪会人人都有这样的福气。”燕双飞笑着抬起头,却被院子里一丛绿菊给吸引住了,停下来看了一会儿。冬奴在后头闷闷不乐地说:“我也不要当富贵闲人,将来我长大了,也要像姐夫一样南征北战,做个比他还厉害的盖世英雄。”
“这话你可别让爹爹听见,谁不知道咱们朝打从开国皇帝开始,就一直重文轻武,你要说想行军打仗,传出去岂不是叫其他的士族子弟笑话你?再说了,咱们家就你一根独苗,战场可不是你能去的,你呀,老老实实地呆在府里,将来袭个官职,富贵平安地过一辈子,就是你的福气,也是我们的福气了。你姐夫这样的,在咱们爹爹眼里头,可是粗人一个。”
“那可不行,明大哥都跟我说过了,说我就算当了驸马爷,也不能一味地游手好闲,爹爹权倾朝野,有多少人眼热呢,要是爹爹退下来,我又接不上去,他们不知道会怎么欺负咱们家呢,要不然你以为爹爹为什么一直逼着我读书,就是要我接班的。”冬奴皱着眉头,露出了几分成熟的表情来:
“还有,姐夫他对你不好,就是仗着他有能耐,爹爹在朝离不了他。我将来一定要把他的权利都抢过来,姐姐你以后有我在,看谁还敢怠慢你!”
燕双飞莞尔一笑,摸着他的头说:“你又胡说八道了,你姐夫对我很好……不过想不到我们冬奴还有这样的志气,那姐姐就等着,看我们燕少爷是怎么飞黄腾达的。”
冬奴抿着唇笑了出来,拨了拨那菊花上的雨水,雨水啪嗒嗒散落下来,打湿了他的衣衫:“爹爹说姐夫是个粗人,那姐姐怎么想?”
“那是爹爹不了解你姐夫,你姐夫啊,虽然读书读的少些,可是行军打仗,性格能力,样样都是好的。书读的够用就行了,男人汉大丈夫,只会些风花雪月的又有什么用,要是人人都只去读书了,一个个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那国家社稷谁来保护,咱们朝早就亡了。”
冬奴听了,有些呆呆的,说:“是啊……那……姐夫也是很厉害的了。”
“你要想出人头地,光有咱们家的家世是不够的,军事上,多跟你姐夫学学,朝政上,多跟爹爹学学,你能学到五六成的能耐,将来为官作宰想必也够了。”
燕双飞说着叹了一声说:“咱们朝,就是能征善战的武将太少了,要不朝廷也不会如此倚仗你姐夫。这倚仗可以保得住我们燕家平安繁华,可是对朝廷而言,却不是一件好事。”
“对我们家也不全是好事。”冬奴皱起了眉头,说:“姐夫就是这样,才这么胆大妄为,连我都……”他脸一红,咬住了嘴唇:“连姐姐都不放在心上。”
“我将来一定要做一个能文能武的人!”冬奴狠狠的,揪下了一朵菊花,气呼呼地扔在了地上。
“好好的说话呢,怎么气成这样?”燕双飞惊讶地笑了出来:“你姐夫得罪你了?”
“他……”他刚要说话,外头突然跑进来一个人,冬奴认出那人是一直跟着燕怀德的燕鸣,燕双飞也认出来了,开口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燕鸣喘着气说:“恒王爷昨日在内宫作乱,把皇上给伤了!”
冬奴大吃一惊,半天没回过神来,还是燕双飞最先反应过来,紧跑几步着急地问:“那老爷呢?”
“老爷……老爷被太子殿下囚禁起来了,说老爷勾结外党,妄图颠覆朝野。”





姐夫宠+番外 姐夫宠+番外_分节阅读_43
冬奴满脸通红,问:“爹爹怎么会跟恒王爷扯到一块儿去?”
“还不是前几日老夫人寿宴,恒王爷千里迢迢赶过来庆贺,这事也被皇上和太子知道了,紧接着恒王爷一入京就……”
“姐姐……我们要怎么办?”冬奴着急地看向燕双飞,燕双飞捂着胸口道:“先别慌,你让我想一想。”
她看了看老夫人的住处,拉着冬奴急匆匆地往外头走:“兰格,你去老夫人那说一声,就说我要陪冬奴去看大夫,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待会儿再过来给她老人家请安。”
“哎。”兰格慌慌忙忙往里头走去。燕鸣紧跟在他们姐弟两个后头,喘着气说:“小姐和少爷赶紧拿个主意,如今老爷在牢里,宫里消息封的死,林大人他们也是刚得知,已经都往这里赶了。等他们都到了,得推举一个上来主持大事,要不然容易乱了阵脚。”
冬奴赶紧问:“那咱们家的这些家臣里头,谁官位最高,最有才干?”
“要说最有才干,相爷在的时候经常说阵淳大人有将相之才,只是奴才觉得……“
“平日里谁最得父亲倚重?”燕双飞看了冬奴一眼,继续问燕鸣:“你整天跟着老爷,老爷最信任的大臣是谁?”
“是林成林大人。”
燕双飞点点头,边走边对冬奴讲:“你记得,这时候忠心比才干更重要,知道么?”
冬奴点点头,突然拉着他姐姐的手说:“林成再忠心,到底是外人,姐姐觉得这事找姐夫怎么样?”
“他是一定要出头的,但是林成也得出来,你姐夫跟这些大臣不熟识,需要一个人从中协助。”燕双飞边说边扭头问:“姑爷呢?”
“姑爷已经知道了这事,正在前厅跟带来的人商议呢。”
冬奴一听,松开他姐姐的手,撒腿就朝前院跑,红色的披风随风飞舞,像一团燃烧的火。燕双飞在后头叫道:“冬奴!”
冬奴拼了命地往前院跑,大病一场,他的腿还有些软,可是他也顾不得了。他想他的姐夫会不会因为自己对他不够好,就不去尽心尽力地救他父亲,何况,那个人跟他父亲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再或者,他会不会假意营救,却趁机收了他们燕家的权利,一举数得,以此要挟他爬上他的床?
可这些他都顾不得了,他只想他的父亲平安,早日从牢里面出来,哪怕要他跪下来求那个人,他也是愿意的。
第八十章 一叶知秋
他一路疾跑跑到前厅里头,远远地就看见男人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微微皱着眉头,却浑身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跟他平日见到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底下站着好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在说些什么。男人抬头看见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叫道:“阿奴?”
冬奴跑进屋子里头,喘着气说:“姐夫,我爹爹他……”
“你别怕,不会有事的。”
冬奴急了起来,抓住男人的衣袖说:“什么不会有事,我爹都下大狱了!”他的眼圈都红了,瞪着男人的脸庞,说:“我年纪小不懂事,以前冲撞了你,我向你认错,你要肯救我父亲,想要什么我都答应。”
冬奴喘着气,跑了一路,脸早已是一片潮红。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他看到男人那样的表情,心里一黯,不由松开了男人的衣袖,唇角多了几分鄙夷的味道,嘴上却说:“我不骗你。”
他说完话,燕双飞就紧跟着走了起来,厅里的几个人慌忙叫“夫人”,一个个都退到了大厅一侧。
“我父亲的事你都听说了吧,冬奴年幼,老夫人已经年迈,我娘又多病,我虽然有心,奈何是一介女流,我们家现在连一个主心骨儿都没有,如今就全指望你了。石坚,你想办法救救我父亲吧。”
“你放心,先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定将岳父大人尽快救出来。”
燕双飞已经哭了出来,石坚拢住了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她的神情却还镇定,擦了擦眼泪说:“待会林大人他们就会过来了,他们都是我们燕家的家臣,对爹爹都是忠心的,只是如今爹爹被关押起来了,冬奴年纪还小,只能恳请你出面了,你是我的夫婿,又将名在外,他们会服的。”
冬奴抬起头,看见男人正一脸担忧地望着他,咬着牙垂下头来,后退了几步,一直走到大厅门口,立在雨后的光影里头,他还太小了,真的是个富贵闲人,家里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事情,他也什么忙都帮不上。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他以前富贵安然,从来只当紧一句笑谈,可原来他们燕家荣辱得失,真的只在某些人一念之间。如果他们燕家真的没了,他又该到哪里去,怎么为自己的父亲报仇,还有他们家这些人,会不会变卖为奴,从此再也不能相见?
他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他的明大哥来,便呆呆地往外头走去,天色水亮的一片,只有西边天际浮着几块浓厚的乌云。他一出院子就跑了起来,跑到马厩里,马厩的奴才听见声响赶紧跑了出来,问他要到哪里去。冬奴跳上马扬鞭就走,大风卷起他的衣袍,身后的奴才吓破了胆,追出来大喊道:“少爷,少爷,当心路滑!”
可他心急火燎的,哪里还听得进去,前头桃良也跑了过来,想要赶上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急忙扭头喊道:“关信,你快跟上去!”
关信飞奔到马厩翻身上马,喘着气说:“你别担心,我跟着过去!”
“多小心,小姐要我们看好少爷,别让他乱跑!”
关信摆摆手,早已经快马加鞭追了上去。两个人一种疾奔出了燕府,直往城中的明府而去。哒哒的马蹄声溅起地上的积水,因为刚下了大雨的缘故,京城街上竟然寂静的一片,几乎看不到人影。冬奴越发心急,那鞭子也挥得更狠,关信追的有些吃力,在后头大喊道:“少爷别慌,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相爷不会有事的!”
长街两头黛瓦灰墙,无限庄严肃穆。两个人赶到明府才发现原来明石已经得知了宫里的事,不久前刚刚进宫去了。关信安慰说:“相爷有上天庇佑,又有这么多贵人相助,一定不会有事。”
冬奴喘着气说:“当年我爹知道他与太子不睦,为了缓和关系,特地请旨让明大哥做了太子殿下的老师,明大哥是我爹的学生,又与我们家交好,一直在燕府和太子党之间周旋,可是这件事,明大哥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可见太子殿下这回来势汹汹,恐怕连明大哥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他看了看明府的大门,翻身上马,似乎失魂落魄一般,说:“咱们回去吧。”
关信一听,心里也沉重起来,他想安慰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少爷自幼聪慧,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少爷都知道我是在安慰你,可是少爷你想,咱们燕家这几十年权倾朝野,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就倒下去呢,瘦死的骆驼还比……”
他顿觉失言,冬奴也笑了出来:“我知道……只是怕我爹在牢里夜长梦多。不说了,回府吧。”
两个人回到府里,石坚他们已经出去了,燕双飞身子本来就弱,已经不堪重负,回去休息了,正招了太医过来瞧。天空又渐渐沥沥下起雨来,冬奴下了马,接过嘉平手里的雨伞,呆呆地往里头走,关信问:“少爷要去哪儿?”
“我一个人去后山走走,你们谁都不许跟着。谁跟着我就打发他出去,再也不准在府里呆着。”
他撑着伞往里头走,一直走到后园子里头,在山上躲了整整一个下午。深秋树叶凋落了一地,踩上去软软沙沙的一片。那里有他去年的时候让关槐搭的一个草亭子,一年没整修了,已经有些漏雨。他顺着土坡爬上去,红红的看见,昏黄色的油纸伞,站在灰灰的草亭子里面,后来站的累了,就扛着油纸伞蹲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土坡后头的小水塘。天色快黑的时候,才见有人上来找他,是关信,摇着手说:“少爷,少爷,老爷平安回来了!”
冬奴这才站起来,微微一笑,抹了把脸,笑嘻嘻地跑下坡去,红着眼圈说:“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关信也傻笑了起来,跟在冬奴后头说:“看少爷紧张的。”
“我紧张什么,我是跑来赏雨来了。老爷怎么样,受伤了么,这事怎么说,还有麻烦么,姐夫也回来了么,明大哥呢?”
关信笑着说:“我不知道,我一听了消息立即就赶过来告诉少爷了,少爷要想知道,自己回去看一眼不就都知道了。”
冬奴也笑了出来,越走越快,最后索性跑了起来。他爹平安回来了就好,有他在,他就还是燕家那个无法无天、呼风唤雨的小少爷,什么姐夫,什么明大哥,比一比都不如自己的父亲来的更牢靠。恍然一天之间便在天堂与地狱之间走了一遭,脚下轻飘飘的,像做了一场梦。
走到后园子与前院交界的桥上时,前头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过了角门,看见他,声音欢快而明亮,摇了摇手叫道:“阿奴!”
关信知道他家的小少爷一向不喜欢前头的那个人,在后头小声周旋说:“这次老爷的事情,多亏了姑爷,他……”
冬奴想起男人听见他那句“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之后露出的那种意味深长的表情,突然觉得厌恶又鄙夷,鼻子里哼了一声,高高地扬起下巴:“那我现在也不想见到他,咱们从偏门过。”
他说着便转了个弯,溜进了偏门。现在他爹已经平安无事了,他可不怕他,打死都不能承认自己当时的承诺,反正他又不是什么君子,至少在他姐夫面前不是。小人就小人了,能叫那人吃一肚子哑巴亏,当小人也值得。
燕怀德这一回虎口脱险,多亏了他多年的筹谋,如今他的门生已经盘根错节遍布整个朝堂,太子殿下想要动他,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这一场风波还是太子一党占了上风,除掉了诸王当中最有声名的恒王爷,更是树立了他的威名,证明自己可不是他那个每天知道得道升仙的皇帝老子,可以撒开手什么政事都交给燕怀德过问。这一场动乱影响是巨大的,朝野已经到了波涛暗涌的时候,一连几天,燕府车来人往,几乎没有断绝。可是雪上加霜的是,燕怀德却在这当口生病了,这一病病的不轻,宫里前来探视的人每隔半个时辰都会来一拨,林成他们更是日夜都住在燕府里头以防不测。冬奴与燕双飞衣不解带,夜夜守在床榻旁。
九月的最后几天就这样转眼就过去了,燕怀德的病情依旧没有什么好转。燕双飞见冬奴整日守在屋里,神情憔悴,便叫他回去睡一觉再来。冬奴呆呆的不肯走,燕双飞拉了他几次,忽然掩袖而泣,又不敢让燕怀德听见,只得背过身去,冬奴眼圈一红,说:“姐姐的意思我都知道,我回去就是了,你别伤心。”




姐夫宠+番外 姐夫宠+番外_分节阅读_44
他浑身无力地从屋里出来,才知道一连数天的阴雨已经停了,只是天色依然阴霾,乌云像水墨散开来。他呆呆的,脚下突然一软,就倒在了廊下那人的怀里。鼻息间闻到了一股教他安心的气味,他仰起头看到他姐夫长满青色胡茬的下巴,眼圈一红,心里想,这个人,不知道可不可以成为他们的依靠,像他一直渴望得到的兄长那样,保护他,指引他长大。
《姐夫·宠》更文时间,一般早八点与晚六点,偶尔时间不固定。
公子歌《坏男人》,高干霸道攻,农村漂亮受,推荐阅读。
第八十一章 山上拥吻
燕怀德这一病,断断续续,直到十月中旬才好转了一些,下了病榻。这结果有人欢喜有人失望,但对燕府来说,自然是天大的一件喜事。这一场风波之后,正式拉开了太子一党与燕氏一族的明争暗斗,朝野之间波涛暗涌,燕府更是门庭若市,车来人往不曾断绝。
燕怀德下榻的第二日,便传来了一个叫冬奴百感交集的消息,他的姐夫要走了,回连州。之所以说他百感交集,是因为他刚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连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喜悦是有的,毕竟他终于可以“脱离魔掌”,可是伤感也是有的,他的姐夫再不好,至少人高马大的,往他前头一站,即使什么都不干,教人看了也觉得安心,更不舍得的是他的姐姐,燕双飞虽然是一介女流,才干学识却不输一般的男人,家里有她在,冬奴总觉得更踏实一些,毕竟俗话讲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们是新姐弟,什么时候都比外人更可靠。
可是石坚回去是势在必行的,连州战事吃紧,需要他回去主持大局,这也是皇上轻易放了燕怀德的原因,京城是不能再久待了,必须尽早赶回去。石坚这几日天天出府,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冬奴也懒得问。可他虽然不问,心里却是紧张的,总提防着男人会在临走之前来那么一下,当初他威胁他的那些话,实在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他还是怕的,怕丢人,也怕他姐姐伤心。
这一年秋天的雨水仿佛特别的多,断断续续的,从九月中旬开始,几乎就没有断过。他托着腮靠在书案上,呆呆地看着庭前的落花,白色的,粉色的,细细碎碎的落了一地。光洁鲜红的嘴唇微微嘟起来,冬奴拨着笔筒里的毛笔,懒懒地问:“今儿中午吃什么呀?”
桃良摇头说不知道,又跑去问了嘉平,说了一大堆菜肴的名字。冬奴今日一大早起来就坐到,这精神头可把凤凰台的这帮人激动坏了,又是倒茶又是点心地伺候,可是边了不到一个时辰,桃良就觉出味来了,她们的小少爷说是来读书的,可是坐在那里,一会翻翻画,一会转转毛笔,书摊在桌子上半天,也没见翻过去一页。她悄悄换了一杯热茶,低声问:“少爷有心事?”
冬奴叹了口气,歪着头趴在书案上:“心里烦,看不进去。”
“少爷烦什么,说给我们听听。”
“算了,也没什么好说的,说了你们也帮不了我。”冬奴站起来,外头雨停了一会儿,只有屋檐下滴滴答答的滴着水。他回头说:“你把关信叫来,我要看他舞剑。”
“关信被老爷派出去办事了,不在咱们这儿。”
关信关槐他们几个都是冬奴的人,只负责伺候他,府里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他们帮忙,桃良见他不信,急忙解释说:“是老爷的意思,他说以后少爷也要学着做事了,他们是随身伺候少爷的人,什么都不懂也不好,还是多出去长长见识,以后少爷要有事差他们办,也稳妥些。老爷说的有道理,他们跟着少爷,每天就是骑马射箭,要不就是陪着少爷到后山去打猎逮兔子,一点正经的本事也没有。”
冬奴鼻子里哼了一声:“是啊,少爷我没本事,跟着连累他们也没本事!”
桃良脸一红:“那……那也不能这么说……”
“那我要看你舞!别说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不会舞剑,我知道关信偷偷教过你,上次你们在假山后头耍剑,我都看见了。”
嘉平她们几个正坐在窗前绣花,一听这话都偷偷笑了出来,桃良羞得满脸通红,一甩手背过身去,冬奴抓住她说:“我就要看,你舞给我看看嘛,我还没见过女孩子舞剑呢。”
桃良甩开他的手说:“好好好,我舞一个就是了。”
桃良打小就学过两下子,舞起剑来不输给男孩子,英气之余还增添了几分妩媚,更像是一种舞蹈。当时为了取景,这里的窗户开的很长,有一丈还要多,冬奴趴在窗前,嘉平笑着拿了一件薄衫披在他肩头,在一旁坐了下来,小声说:“少爷的书还看么,不看我们就收起来了。”
“收起来收起来。”冬奴皱了皱眉头说:“我一看书就头疼,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儿。当官必须要学富五车么?”
桃良舞了一身的汗,擦着额头笑起来:“学富五车倒是不需要,可少爷你连半车都没有呢。”
她这一席话逗的凤凰台的小丫头都笑了出来,窗前坐着的,院子廊下站着的,笑声像铃铛一样清脆悦耳,冬奴红了脸,火急火燎地站起来往里头走。身上的薄衫掉在地上,嘉平赶紧弯腰拾起来,惊讶地问:“少爷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读书!谁笑我都行,就是你们这帮小丫头片子不准笑我,你们等着吧,我尽早会金榜题名,像明大哥一样,戴着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风风光光地走遍全京城!”
“那咱们可有福了,少爷这么有骨气,我们做奴婢的也跟着长脸!”桃良笑着跑进来,歪在嘉平身上笑了出来。冬奴咬着嘴唇笑了出来,眼刀子刷刷地往她身上甩:“我刚才拿你和关信说话,你这是报复我呢,别以为大家不知道。”
桃良倏地红了脸,羞涩的说不出话来,这下轮到冬奴得意了,翘着腿往软榻上一躺,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捧着书读了起来,读的是《诗经》蒹葭一篇,身上浅白色的袍子撩起来,露出了小半截裤腿,黑色的靴子蹬在软榻旁的矮桌子上,十足一个养尊处优的美少爷。窗外忽然有人笑了起来,说:“读个书也要躺着,懒散。”
冬奴惊得书都掉在了地上,赶紧扭过身来,只见他姐夫站在院子里头,正笑吟吟看着他。桃良她们赶紧站了起来,朝石坚作了揖。石坚摆摆手,径直走到窗前。冬奴坐起来,弯腰拾起地上的书,红着脸说:“我看了一上午的书,已经有些乏了,所以才躺一会儿。”
“换身衣服出来,姐夫带你去个地方。”
“我……”冬奴想要拒绝,可是觉得他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总得要面对一回,一咬牙就站了起来,看了他姐夫一眼:“那姐夫等我一会儿。”
他换了一身衣裳出来,因为下雨天气冷,系了个灰白色的看见,看着比从前更素净了一些,柔柔弱弱的模样,身形也显得很单薄,两个人出了凤凰台,早有人牵着马等在门前。石坚笑了出来,问:“不想问问姐夫要带你去哪,就这么跟着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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