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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浑道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误道者
他的两个弟弟妹妹也是拉着他的衣角那里哭泣着,同时道:“我们不要老丘死,不要老丘死……”
他们这副样子,看着让人十分不忍。
有人道:“要不,就算了吧,把孩子逼成这样。”
“就是,龚大兄又不在,到时候怕不以为我们合起伙来欺负他孩子。”
杨伯犹豫了一下,对着司寇之中有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言道:“康衙君,你看这事情能不能通融一下?毕竟老丘在镇上五十多年了也没什么事。”
那康衙君严肃道:“杨镇长,没件事没有通融的余地,来的时候你说过,由你来解决这件事,如果你不行,那就由我们来动手。”
杨伯狠狠心,一跺脚,道:“这个恶人还是我来当!”他一抬头,看着龚毅,道:“龚家小郎,你要怪,以后就怪我吧。谁叫我是镇长呢,我必须为镇上子民的安危负责!”
他示意了一下,就有两个身形强壮的巡守上前,把哭喊挣扎的龚毅和两个小童抱开,又有一人上前小心翼翼的上前牵着老丘的缰绳,生怕这头已具备灵性力量的老马起来反抗。
这匹老马的眼睛之中溢满了泪水,可是它没有任何挣扎反抗,而是十分顺从的跟着牵着他的人往外走。
张御自方才开始,就把周围所有的声音及情绪变动都是感察入心,再是整合分辨了一下,就理顺了事情原委。
龚毅最近经常带着这匹老马出去送货,而就在三天之前。
因为一次意外,在附近墨县的途中,与另一辆马车撞在了一起,可当时老丘不但稳稳拉住了货车,还将两匹化生造物都拦了下来,自己却是一点事没有,所以看到这一幕的人就怀疑这匹老马拥有了灵性力量。
这在青阳上洲中通常是不被允许的,因为这极易引来魇魔。
故是怀疑的人立刻就上报了,于是墨显中的司寇署立刻派人查证,昨天晚上就顺着线索找到了镇里,并于今天来处置此事。
他思索了一下,就从人群走了出来,并在众人诧异目光中走到了老丘身前。
杨巡守看到是他,紧张道:“张先生?”
张御道:“无事。”
康衙君看了看张御,心中有些惊异,疑问道:“这是谁?”
杨巡守道:“这是昨日路过此地的一位先生,在龚家少郎家借宿的。”
康衙君没有说什么,只是仔细看了眼张御的服饰。
张御此刻伸手在老丘的颈脖上拍了拍,于心神之中观想那个图案,并起心光往老丘的意识之中照入进去。
这匹老马的确很有灵性,察觉到他善意的情绪,没有丝毫反抗。
张御的心光在老马的意识之中转了一圈,便就退了出来,他抬头道:“陈镇长,杨巡守,还有这位,我可确认,这匹老马并未被寄生。”
众人互相看了看,康衙君道:“你凭何确保?你是检正司的人么?”
张御将袍袖一抬,自里拿了一枚有着蝉钮的青玉印章出来,先示印底己名,再托于掌上,而此物在阳光映照之下发散出了阵阵青光,他道:“凭此物可是够了么?”
康衙君看了一眼,看向张御的目光立刻不对了,敬畏道:“夏士?”
周围顿时传来了一片惊呼之声,夏士是拥有民爵之人,但这只是其次,能成为夏士,首先必须是人品道德得人认可,并且自身还要有莫大功绩,这样的人,就算是洲中诸公也是要以礼相待的。
康衙君此时一抬手,郑重一揖,道:“见过士君。”周围的镇民,包括杨镇长也是连忙跟着一揖。
张御抬手还有一礼,道:“我已是验看过这匹老马了,他没有被寄生,我也有办法抹除他的灵性力量,这样可以杜绝隐患,它日后也就不会受到感染了。”
杨巡守大声道:“我信张士君的!”
“对,我们也信!”
“夏士的话,我信!”
周围镇民纷纷出声,表示愿意信任他。
张御心中明白,众人不是单纯信他,而是信任夏士这个群体,所以他也是提醒自己,今后在以此名义行走的时候,同样也必须维护好这个群体的名声。
康衙君这时想了想,拱手道:“既然有张士君担保,那我们也自是信的,那我们也就不必在这里碍眼了,告辞。”他再与杨镇长别过,就带着两名手下的司寇转身离去了。
走到路上时,一名司寇队卒问道:“头,我们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夏士?而且此人看起来这么年轻,会不会是假冒的?”
康衙君摇头道:“玉印是真的,而且这个印是青玉雕琢的,只有在身边带的久了,又是心名互通,才会绽放出光芒。”说到这里,他提醒两个手下,“你们记着,回去之后不要多嘴,这件事只要照例上报就是了,别人不问,你们就当没见过。”
见他神情严肃,两个队卒也是凛然应下。
……
……





玄浑道章 第六章 青阳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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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良镇上,张御将老丘诞生出来的那一丝灵性力量消抹了去,随后再用言印敕禁,确保之后再不会有这等力量出现。
对于一匹普通的造物马来说,没有这种力量,对其反而是一种好事。
做完这些事后,他又对龚毅道:“老丘已是没有问题了,只是没有了灵性力量,它今后恐怕就没法干活了。”
龚毅抹去涕泪,上前一把抱住老马的颈脖,道:“那就不干活,我们只要老丘在就行了。”
张御看着这一人一马,见龚毅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笑容,那匹老马则是轻轻用头拱着这少年,似在安慰他,也是心生感慨,或许对于龚家来说,这匹老马就是一位为家人付出了一生的年老长辈,他们只希望它能好好活下去。
他抬首望了一眼那晨起的太阳,自己也是时候动身了。
虽然在几名司寇面前他暴露身份,不过对此他也是有过一番考虑的。
青阳玄府就在安寿郡中,距离这里并不十分远,过去途中只是相隔一个卫县,现在启程的话,用不了一天就可以到那里。
恐怕那时候,那位康衙君还没来得及这件事传报上去。
他深知一个转运正常的衙署事务有多繁杂,只要不曾出现大的问题,那肯定先摆在一边,因为有更多更紧要的事等着他们去处理。
如果无人特意问起,甚至一直不会有人去过问。
在与芦良镇的镇民别过之后,他便在众人相送之下乘上马车,准备启程前往治府。驾车的人仍是龚毅这个少年,不过此回马匹换成了杨镇长家中的四匹造物马。
这些马匹金属构造较多,血肉较少,看着雄健强壮,但是与老丘相比,就明显少了几分灵性。
临行之前,芦良镇镇民还热情的把很多小镇特产塞到了车厢里,让他们一起带走。
张御知道这是镇民一片好意,也就没有推辞。
马车在马铜铃的响声去离开了芦良镇,往北而行。去往郡中的道路也很平整,不过大多空旷无人,两边只有一片片的农田。
而再往高远之处望去。可以见到一座座半弧形的飞桥,像彩虹一样架在天中,两段都是虚虚淡入天际,可以想见,彼此相隔有多遥。
张御在来时也见过这类东西,知道这是穹桥,是为方便跨越州府而立的,一般只需要百来息时间就能将人送到另一个州郡,军府通过此物,便能在关键时刻迅速将军力投放到青阳上洲的任何一方。
这个时候,忽然天中传来一阵阵龙吟,便见数条蛟龙腾云驾雾从头顶之上飞过。
龚毅兴奋道:“先生快看,那是白水蛟龙,那是我们安寿郡周围县镇的护持造物,它们一直在全郡巡视,每天都能看到的。”
张御点了下头,这蛟龙有七条,在地面看着不大,可每一条的实际体型差不多也有二十多丈长,战斗力想来也是十分可观的。
其实以他的能为,要去青阳玄府,本也是可以飞遁前往的,不过按照青阳洲律令,玄修唯有在当地玄府造册之后,才能在洲中飞遁。
他是夏士,只需遵从大律,对此规矩本可以不作理会,可这样路上保不齐会有人或者这类造物过来拦截,那么只会增加麻烦,所以在地上赶路反而是眼下最为安稳的。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就进入了卫县。
这座县城起于四十年前,建立伊始就是护卫府治,此间矗立有一座座外形极富流线感的大塔,通高百丈,直入云霄,且一排排并列而立,一直绵延出去,看去十分震撼。
塔身外表十分有质感,犹如披着一层厚重的鳞甲,在天光下泛着暗蓝色的金属光泽,其大体呈椭圆形状,由下往上逐渐收窄,远远看去,浑然如一,异常华美。
张御心下怀疑,这或许也是某种造物。
大塔之下一条贯穿全程的大道,宽约三十丈,清爽平整,两边遍植各色花卉,香气阵阵,犹如置身花苑之中。
这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只是城中行人很少穿着传统的宽袍大袖了,而都是线条简洁的衣着,看着一个个明朗清爽。
这个时候,十数个身披修身神袍的年轻男女,结伴从道路一头走了过来。
他们都是十七八岁,看得出应该是学子身份,虽非个个都是相貌上好,可都是体魄强健,身形线条十分美好,行走在路上,俱是洋溢着一股自信昂扬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把目光都投过去。
龚毅羡慕的看着,道:“先生,那是继昌学宫的学子,我等攒够了钱,将来也来这里进学。”
张御试着问了一下,才知继昌学宫相当有名,就算在青阳上洲的诸州郡学宫中,也足以排进前十。且是洲内仅有的三座传授天机专学的学宫,从这里走出去的学子,大多数都能到天机部辖下各署司中研造神袍玄甲。
他听闻这些,也是若有所思。
从卫县出来,他们折道向东,又行了两个多时辰路,差不多晡时初刻的时候,终是进入了巨州府治所在安寿邑。
这座大城修筑时别具巧思,布局散中有序,处处妙境点缀于秀丽山水之间,且又无有城郭,外人之人若至此,不知不觉间,才会蓦然发现,自己原来早已是身在城中了。
张御乘坐马车到来的时候,天中似刚落过一阵小雨,满是清爽之风,他见这里广厦楼阁高低错落,处处皆是飞廊虹桥,烟雨迷蒙,草木翠红交映之下,远山近水,毫无斧凿痕迹的融入了城中,时不时还有成群白色飞鸟从城中的林地水泊飞过,可谓满布自然意趣。
这时他也是不觉点头,念了一句“淡墨疏画人间雨,飞虹浅融天上青”。
若论风光景物,人与万物之融洽,安寿邑无疑他一路过来见到的做得最好的,也无怪此城以“安寿”二字为名。
这时龚毅伸手一指,道:“先生,那就是寿章台了!”
张御看过了过去,那一座华美高台,通体白玉所砌,高约百丈,望之犹如一山,上面是重重宫观楼影。
天夏城邑,通常都是以大台为中心,并以此向外扩展城业,很少有例外,东庭都护府的瑞光城是如此,这里的安寿邑也是如此。
其实放大范围看,此城身为州治所在,同样也是屹立在全州地势最高处。
不过到了这里,却是很少再见到一路以来看到的那些造物了,这里虽与卫县相隔不算太远,可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风格。
一个是古老悠远,沉淀深厚,一个可谓朝气蓬勃,积极奋进。
他思索了一下,推断这或许与青阳玄府就身处此城之中有关。
龚毅这时道:“先生,下来的路我不熟,先生要去哪里,我下去打听下路。”
张御道:“不必了,少郎送到我这里就好,剩下路我自己走。”
龚毅道一声好,他想了想,便道:“那我就在那个方才路过的巧云居落脚,在那里等先生回来。”
张御点了下头,龚毅今天是赶不回去了,肯定要在这里住一晚,而他也不知今天能否顺利去到玄府,的确有必要先找个落脚地方。
与龚毅别过之后,他望准一个方向走去。
在进入城中后不久,他就感觉到一处地界在吸引着他,便循此感应走去。
这里的道路沿山起伏,曲折环绕,十步一景,百步一画,在绕过一个歇亭的时候,面前敞露出一片泛着点点波光的大湖,岸边荷叶片片,时不时有飞鸟掠水而过。
湖心之中有一座巍峨宫宇,若塔似楼,高高在上,两边虹廊飞出,如舒双翼,望去仿佛仙鹤展翅,看着着实清灵洒脱,意境渺远,站在此处,顿生一股洗心涤气,逸脱尘世之感。
这时一驾小舟忽从虹廊之中飘来,未有多久,就顺着水波来到了他面前,在那里轻轻晃动着。
张御一思,便就把袖袍一舒,稳稳站了上去。
小舟轻轻一晃,就又往湖心而来。
待来至虹廊方向,他踏上石阶站定,抬目一望,便见这里站着一名道人,头梳道髻,一身素云玉袍,看着月朗风清,其人对他微微一笑,打一个稽首,道:“贫道明善,为青阳玄府接引,不知是哪位道友到此?”
张御抬手一礼,道:“东庭玄府,玄修张御,此来青阳玄府修业求道。”
明善道人微露讶异之色,试着问道:“可是远在东洋之外的东庭么?”
张御道:“正是。”
明善道人不觉点头,又仔细了看他几眼,侧身一步,袖袍展开一引,道:“道友请。”
张御一点头,便沿着台阶走了上来,在与明善道人攀谈了几句,他问道:“道友是真修?”
明善道人笑道:“正是,我在别处无有洞府,许是玄首见我可怜,就在玄府之中安排我做了一个接引。”
张御心下一转念,通常有玄修的地方真修就会避开,看来青阳玄府格局独特,不过他看此间的排布格调,认为这里也有可能是另一个缘由,而且可能性很大。
这时迎面走来了两个身着玄府道袍的男子,他们看见张御,都是一阵惊异,两人各自抬手对他一礼,道:“道友有礼了。”
张御同样客气还有一礼。
其中一个男子笑着道:“在下夏侯明,这是我师弟钱忠,青阳玄府玄修,不知道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张御也是报了自己的名姓,那男子与交谈了几句,便道:“张道友初来玄府,若有什么不便,可来寻我师兄弟。”
他们在这里说话的时候,明善道人却是站在一旁,微笑不言。
张御客气谢过之后,便与两人别过,和明善道人一同往宫观方向走去。
夏侯明看着两人离去,目光闪烁着。
那师弟钱钟问道:“师兄,你想招揽此人?“
夏侯明点头道:“有此意思。”
钱钟却不看好,语声之中略带不屑,道:“师兄,你可想清楚了,那可是东洋之外都护府的玄修,我们近来也不是没招揽过,可他们所修的东西还是六十年前的那一套,无论是斗战之能还是章印运用的手段,都是差的太远了,就算这位有些修为,可对我们又有多少用处呢?“
夏侯明一笑,道:“我们现在人手欠缺,多几个人总是有用的,走吧,那件事回去之后再从长计议。”
……
……




玄浑道章 第七章 玄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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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善道人引路之下,张御与他一同来到了宫观之中,此宫外观犹如仙鹤引颈高亢,翩跹起舞,而到了里面,则是明堂敞亮,湖色天光,皆映其中,玉石地板上,一时流荡着漾漾波光。
两人一直走入正殿之中,到了一处刻有蝉翼纹的玉台之前方才停下。
明善道人道:“道友既来求道,我当先在此为道友造册录名,然后再带道友前去拜见玄首。”
他从台上拿起一柄拂尘,轻轻一扫,又道:“道友若有玄玉,放置其上便可,若无,有过往名册也可。”
说完后,他稍稍退后两步,把玉台让给了张御。
张御抬袖起来,将玄玉拿出,走上几步,就将玄玉摆在了玉台之上,只是呼吸之间,上面就放出了阵阵明光,而玄玉之中也是有一道光芒随之映现。
稍候片刻,光芒收歇。
明善道人示意张御取回玄玉,他走上前去,这上面本来当是有张御过去经历简述的,不过此刻上面却不见多余文字,只是见到一个章印。
他辨了一辨,露出讶异之色,回头道:“张道友还曾任过玄首?”
张御道:“只是代玄首罢了。”
明善道人笑道:“道友自谦了,如今与各洲与玉京来往不便,规矩与六十年前有所不同,各玄府的玄首也不似以往那般定然需要往返调任了。”
他思索了一下,道:“既然道友曾为一府玄首,那道友之过往,非我可以评议处置,我当入内通禀玄首,还请道友在此稍候。”
他打一个稽首,就沿着偏廊往里走去。
张御在此等了差不多有一刻,一名役从走过来,躬身道:“张玄修,玄首吩咐我来唤你,请随在下来。”
张御道一声劳烦,就跟着那役从沿着走廊出去,转到了一处殿阁之中,这里空空荡荡,可以倒映人影的地板之上,除了玉色的薄幔飘荡之外,就别无他物了。
忽然,他若所觉,抬头看去,就见前方一团氤氲气雾涌动,而后一个虚实不定的身影浮现在了那里,看去是一个负手而立的道人,其人道:“你是就是张御?”
张御道:“正是。”
那道人言道:“我听明善说了,你来我处是为求道修业,传法玄柱就在殿外,你要学什么,自去看便是,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检正司之事不用去理会,既然在我这里造册,那么便是我青阳玄府之人,他们不敢为难你。”
张御抬手一礼,道:“玄首,我自海外东庭而来,一起到来的,还有不少玄府弟子,他们当是不愿过检正司采血那一关的,如今恐怕还困在海上,未知玄首可能帮衬一二?”
那道人言道:“此事简单,明善。”
“在!”
明善道人自外走了进来,恭声道:“玄首请吩咐。”
那道人言道:“你把这些东庭玄府来的修士都是按名姓录册,然而往启州扬东郡去一趟,把他们接出来就是了。”
明善道人微微躬身,言道:“弟子明白。”
那道人交代完后,就不再多说什么,随着殿上那氤氲气雾一敛,那虚影也倏忽消散不见了。
明善道人对着张御道:“张道友,玄首已然走了。”
张御道:“下来之事,就要劳烦道友了。”
明善道人笑道:“玄首关照的事,我自是会做好,道友不必言谢。还请张道友拟一份名册予我,我还需为他们登名造册。”
张御点了下头,等到役从将笔墨纸砚送至,他提笔起来,把范澜、齐武以及此来一众弟子的名姓写了上去,随后想了想,又把桃定符、英颛两人的名姓也是添上。
在青阳上洲到处都有关口和查验,还有检正司这等署司,修士有一个妥善的身份告册还是有必要的,若无此物,除非去到洲陆之外,不然是寸步难行。
明善道人把纸拿过,也不细看,直接收拢在了袖中,道:“稍候我当去接东庭玄府诸位道友,我先带道友前往认下玄柱所在。”
张御跟随他出得殿阁,直接来到后殿某一处广场之上,这里矗立有一根三丈高下,丈许来宽的敦实玉柱,柱身通透明亮,内中似有云雾飘绕,表面散发着阵阵柔和玉光。
他看了几眼,发现这玄柱倒有点像两枚玄玉拼合之状,再结合方才那位玄首所言,不难猜出这应该就是青阳玄府用于传法的玄玉了。
只是如此巨大,倒是未曾想到。
明善道人道:“我观张道友,内外皆明,当是已观读到了阐真之章,这根玄柱之上记有我青阳玄府之中所有第三章书的章印,记有一百四十四枚,还有六十四篇章法,另有荒古篇、玄异篇、精奇篇观想图共计三百副,道友小心自观便可。”
张御一听,心中有些讶异,问道:“道友,这玄柱莫非就这般任人观看么?”
明善道人笑道:“我青阳玄府不同,并不敝帚自珍,只要是入我玄府之人,这些章印章法可任凭观看。”
张御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而且对于一个建立了至少两百余年的玄府来说,这些章印似乎也稍稍少了些,他思索了一下,问道:“敢问道友,玄柱里藏纳的这些章印,俱是何时所落?”
明善道人看他一眼,笑道:“这根玄柱是五十八年前玄首在此落下的,不过自此之后,再未添过一印,增过一法,多过一图。”
张御眸光微动,这也就是说,这近六十年来的玄府章印并不在此,却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他回想了一下,方才那位玄首给他的感觉,并不像是一玄修,而像是一位真修。
不过玄府也从来没说定要让玄修来掌权,只是真修一般不太爱理事罢了,可总有一些人是例外的,所以也不算太奇怪。
只是这位玄首的作为,看起来似也是偏向于真修那一套,我不会和你多解释什么,东西给你了,自己去学,自己去看,能不能修成全在你自己,也与我无关。
可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的缘由。
明善道人一定是清楚的,不过他能感觉出来,其人虽然说话客气,看似亲切温和,可实际上却是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隔阂,其人不言,那一定时不愿说,所以问也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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