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仁奴
若是她在病中,整日待在房中休息,也不会有人前来打搅,敬灵帝也不至于在此时让她去做事。哪怕逃不了,她躺在病榻上也能拖延时间,能拖一日便多活一日。
第二日,六条嬷嬷去唤若冲起床,见她房中摆放在衣架上的衣衫扔在盆里泡着水,再掀起蚊帐看若冲,见她面容憔悴,伸手抚她额头,烧得厉害,六条嬷嬷连忙去喊人请太医来玉若冲瞧病。
等到中午时分,司空玄手持圣谕,请若冲出宫,回清静观为敬灵帝炼制延年益寿的丹药,这个消息很快就让后宫众位妃嫔松了一口气。
回到清静观之后的若冲,若冲便计划逃跑,想她刚回来还病着,敬灵帝所说与她接头的人还没来得及过来见她。敬灵帝为了避嫌,已经将内卫的人从她身旁撤走,守卫空乏。
此时便是最好的出逃机会。
若冲估摸着,回不争观是不可能了,敬灵帝一定会派人去不争观捉拿她。在大荣也是不可能的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找到她只是时间的问题。若冲最终选定去大渝。仁清太子在大渝,并且他手里有兵,敬灵帝起码面子上不敢动他,太子是她最大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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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长恨院
行至太阳下山时,若冲在那官道上,不见人影,好生害怕,也不知前方可有住店之处。听闻身后有马蹄声,她躲进一旁的灌木丛中。
她自言自语:“我是借还是抢呢算了,还是抢吧,借也还不了。”
就在裕王路过她身旁时,她跳了出来,拦住裕王,压低了声音假装男人:“这位相公,敢问你要去往何处去”此时天色昏暗,裕王没有点火把,若冲只能借着月光看人,也不晓得眼前之人是裕王。
裕王嗤笑一声,垂眉望着她:“若冲道长,你要往何处,本王便往何处去。”
若冲听他说了话,心中咯噔一下,心想:“糟了,被他追上了。”
而后,她摸着脑袋,打岔说:“您来找我何干”
裕王笑道:“没事儿,就是一直跟着道长,所以说,道长出来多久本王就出来多久了。”
若冲垂头,不知如何是好,天色已晚,自己又累又饿。
裕王开口了:“道长,上马吧,前面不远处就是本王的别院,现在城门也关了,道长和本王都回不去了。”
若冲听到不必回去,自然欢喜。走到裕王身后的马旁,望着高高的马背,她摸着马的鬃毛,想着如何把裕王甩掉。她咳嗽了一声,说:“裕王爷,今日天气不错,不如咱们走着去吧。”
裕王疑惑回过头望着若冲,总觉得她长得柔弱,还真是看不出她这么能走的,笑道:“道长果真是修道高人,这走了一日了,还走得动本王佩服,可是,现如今天已晚,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狼呢”
若冲听裕王说这附近有狼,皱起眉来,望了望裕王身后没有随从,她便猜道:“裕王爷的功夫想必不弱,遇到猛兽,想来也是能应付过去的,对吧”
裕王憨笑,撸起袖子,给若冲看。若冲眼神不济,倒是看不清他胳膊光洁干净,又十分消瘦,只是听到裕王说:“道长,您看本王像是能打退野兽的人的吗”若冲根据语气,便也猜得出裕王地意思。
“啊!王爷不会武功”若冲惊讶,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自认倒霉。
“看来道长从未听说过本王呀,京中人人皆知本王只会琴棋书画,诗酒风流,何时听过本王会舞刀弄剑的了”
若冲偷笑,这下子可好办了,他不会武功,好歹她会打一套太极拳,她自然可以等裕王将她带到安全之处,对裕王下手,再逃跑。若冲瘪嘴,低着头,扣着手指甲,怯懦地喃喃说来:“那就好……”
“哪儿好了”裕王附身问道。
“没,没什么。”
若冲缓过神来,却在原地一动不动,裕王催促:“上马吧”
若冲嘟嘴嘟囔,无辜地:“我……我不会骑马的。”说话间她又压着脑袋,委屈巴巴。
裕王无奈:“是本王疏忽了。”可是现在的天色已晚,加上二人走了一日,早已劳累,裕王伸出手,柔声道:“若是道长不嫌弃,可否与本王同乘一马”
若冲自幼与男子们长在一起,对男女之间的接触没有那么多忌讳。一把就握住裕王的手,裕王一怔。
裕王原本以为若冲只会握住他的胳膊,想不到她抓住了他的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若冲上马之后,裕王装作不以为然地悄悄从衣袖中取出手帕,将拉若冲上马那只手擦了一遍。
若冲上了马,在裕王身后坐稳了,自然看不到裕王嫌弃的模样。
走了许久,若冲冷不丁地问了一声:“王爷,你觉得冷吗”
“不冷。”
裕王回得简洁,若冲只能无话回应,睡眼惺忪之余打了个呵欠。
“你冷吗”裕王又问。
“很冷。”
若冲靠近裕王,闻到了裕王身上一股香气
第九十四章 故地
勤伯早起,提着扫帚过来打扫庭院,见裕王在院中,上前问安。
裕王嘱咐勤伯照顾好若冲,自己便往正屋去了。从腰间的荷包中取出一把钥匙,打开门上闩着的铜锁。
屋舍比起其他的房屋都要宽阔,风灌入屋中,屋中那些薄弱蝉翼的幔帐飘舞,屋中的装设全是仿照盛唐宫廷式的,富丽堂皇。墙壁上飞天图案的壁画,仔细一闻,屋子的四壁还散发着阵阵藏香。建造房屋粉墙时,他请了制作藏香的大师见藏红花,雪莲花,檀香等名贵药材混入粉墙涂料中,故而房间中香气四溢。
再观壁画不见褪色,因为每一笔颜料都是各色宝石研磨成粉调和了上等阿胶而成,历久弥新。满屋的飞天仙女图,配合着轻纱幔帐,闻着满屋不惹凡尘的药香,似乎身处仙境一般。
裕王推开屋西侧面的窗户,窗外便是一涓涓流淌着的小温泉瀑布,发出阵阵温热。墙壁是加厚还有夹层的,用来隔绝湿热以及流水潺潺声。
此时裕王瞥一眼脚下那一张雕刻囚牛图案的黄花梨木琴几,裕王点燃琴几盘的香炉。而后,裕王走到屋子的东侧,那有一张直径一丈的紫檀大圆床。床旁的衣架上,挂着十几套华美精工细作的女装以及相匹配的男装,衣架旁边额度梳妆台上,摆满了金银玉器,各种女人的珠宝首饰。
裕王躺下,在一丈的紫檀大床上,显得孤单极了。
新婚燕尔时裕王妃说自己怕冷,说喜欢泡温泉,裕王便在此处为她建造长恨院,裕王妃觉得众香皆已经被世人用得俗了,唯有藏香静人心,裕王便想方设法为她建造这间香暖阁。
可自从怀上玉熙后,王妃就再也没来过,裕王也是偶尔路过才会过来歇脚,即便如此,他住在书房,很少进入卧房来,睹物思人,更添一愁苦寂寞。
院中。
若冲看勤伯提着扫帚在庑下打扫,若冲坐在门槛上,手托腮问道:“这院子的树是怎么了病了吗”
院中的树木都只剩个树桩子,树桩的切面已经被风沙雨水打磨光滑,看起来已经被砍去很久了,可奇怪的是为什么还有留下树根和木桩子呢
“我家王爷命人砍了,好多年的事了。”
勤伯并不知道为什么七年前裕王要把长恨院中的梨树砍伐一空,更奇怪为何树都伐去了,还要留下难看碍眼的树桩,树都给砍了,树桩却舍不得拔。
裕王听到屋外有动静,也睡不着。打开房门那一瞬间,沉郁的面庞换上亲切温和的笑容:“你怎么出来了,还坐在门槛上着了凉又得病好一阵了。”
若冲也不回答,直问:“王爷,你满院的树桩子,这是什么意思”
“以前的树,本王不要了,叫伐去了,不妥吗”
若冲将遮挡眼帘的秀发撩起,别在耳后:“既然伐去了,就应该把根也移走,看着树桩子,不更烦吗”
若冲这一句,叫裕王一时不晓得怎么回答了。
院中的梨树本就只是树罢了,只因是她喜欢的,彼此情浓的时候种下,让它们在此生根,二人决裂之时,他一见它们便心烦,感叹物是人非,让人伐了去,可就在人家想要将树根刨出时,他却制止了,总觉得自己还留有一丝不甘心,不忍心将她彻底移出自己的心。
不肯原谅,也不忍割舍。
此时若冲眼巴巴的望着他,裕王岔开话题问:“道长觉得应该种什么树才合适”
若冲摇头,笑道:“什么都不好。”
裕王嗤笑:“那你还说这些”
“你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就不应该种树,口中木,就是个‘困’字,花落花
第九十五章 马上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书柜的抽屉里,有樱花内卫的腰牌。”
可今日在裕王书房看见那一块内卫的金腰牌委实刺痛了她,她记得司空玄在她出宫时说过,出了宫会有内卫去找她谈事。如此想来,裕王极有可能就是司空玄指的那个人,这倒也说得清为何裕王昨夜那样精心地照顾她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了。
裕王不语,一个劲儿拉扯她,要将她拉上马去,若冲反抗不过。
“王爷是要把我拉回去交差吗”
“你病了,要好好休息。”裕王冷冷地。
若冲反抗:“病死,和回去送死,不一样是死吗逃了还有机会活。”
“本王不会让你死,你死了我没法交差,现在是,以后也是。”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差事”若冲小声嘟囔。
“你以为呢”裕王冷着脸,顿了顿了,他又说:“现在就算是绑也能把你绑回去,你的去留在我不在你,识相点吧。”
若冲听了只能安静下来,挣扎以及无用。她自己爬上马,哪知裕王从她身后上马,坐在她身后,若冲又恨又羞,怒道:“都说你们皇室贵胄最讲究虚礼,你这样合适吗”
“你别多心,看不见你,本王就怕你跑了,你跑了,本王还需费心去追,何必呢就这样,你委屈点,我忍着点。”
顿了顿,低头闻着若冲身上一股中药气味,听她不时咳嗽,暗暗责备她明知自己有病,怎还穿得单薄。自己在她身后,好歹可以给她挡住背后的凉风。
走着走着,若冲往后一靠,裕王往后仰身,十分抵触若冲靠在他身上。
“若冲道长,你这就过分了。”
“我累了当你是软垫而已,你当我是升官发财的任务,你我彼此彼此,都不把彼此当做人看。”若冲阴阳怪气地说话,有意激怒裕王。
裕王听了不做辩解,颌首一笑,慢悠悠地走着,若冲也不催促,就在空旷无人荒郊野外游荡。
“你以前没有骑过马吗”若冲侧过头,仰望着他:“骑过,只是没有一个人骑过马,以前都是像现在这样,让我叫阿让哥哥带着我骑的。”
“你就不想自己学吗学会了,你下次逃跑也能快一些,走远点。”裕王说。
“学过一次,可是我从马上摔了下来,那之后,我就不学了。”
她转头望着裕王,轻蔑地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即使是摔了,还有你垫背,我也摔不坏,你摔伤了,我也能走了,不是吗”裕王听了只能无奈一笑,世间哪有这样无赖的人。
“您既然说了,要不然,您教我”若冲只是随口一问。
“若你想学,又有空,自然可以教你。”
“可我若是想学,又有时间,偏偏学不会呢”若冲问后,却不见裕王回答,转头仰他的面容,只见他双目放空若有所思,她伸手在裕王眼前晃了晃,待裕王缓过神来,才问:“王爷,您想什么呢”
裕王含笑道:“你倒是和旁人不一样。”
若冲的话勾起裕王的伤心事,裕王想起以前他带王妃骑马,王妃倔得厉害,她就要自己学,摔得满身是伤,她还是要顽强地爬起来,还推开了上前搀扶的他。那个人从来不服输,也不认错,便是她做了背叛自己的事,也从没向他道过歉,错得那般理直气壮。
若冲侧过脸来,眨着眼睛问:“哪里不一样”
裕王附身温柔地望着她,说:“旁
第九十六章 红烧肉
裕王见她躲,想自己手中有刀,她必是害怕了,忙将刀收到身后,问:“想问问您吃荤吗”
“吃!”
裕王朝着若冲,温润一笑,为她切肉。裕王腾不出手来,又听着若冲不时地咳嗽声,便让若冲去找勤伯取药,让若冲煎药。
裕王本想着随便做几个炒菜,填饱肚子就行,可是见若冲听到吃肉对吃饭来了兴致,在他身后手托着腮凝着他。裕王心中油生一股愉悦畅快,便道:“这里有新鲜的牛肉,做个红烧牛肉,可花的时间久一些,你可等得了”
“好饭不怕晚,我等你就是了。”
若冲回答得爽快,裕王做饭也更加来了兴致,红烧肉做工稍微复杂一些,肉上了锅,裕王便喊若冲打下手,可是……
“道长,过来择菜!”
“我不会!”
“洗菜呢”
“我也不会!”
“你会什么”
“我会吃菜!”
若冲得意地说道,其实这些家务活她年幼在家时这些事都是帮着母亲做过的,自己在不争观偷偷开小灶时也是做这些杂务的,可如今自己偏偏要给裕王找不自在,看他手忙脚乱,满头大汗,她在后头看着偷乐。
“那本王不做了。”
“你要是不好好做菜,我也不吃了,要是皇帝知道我没病死被你饿死了,看你怎么交代”若冲偏着脑袋,骄矜不已。
若冲回答这话时语气煞是调皮,裕王转头望着她一脸傲慢无礼地坐在门槛上一手托腮,一手握着一柄蒲扇轻轻摇着,她跟前便是药炉。裕王端着一篮子菜到若冲跟前,坐下,教她择菜,若冲细细看,却不动手。
若冲望着裕王熟练的手法,问:“王爷,您是王爷,怎么会做饭呢”
裕王叹了一声,说道:“自己喜欢吃,就学了。”
“裕王府上不缺好厨子,您何必自己动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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