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仁奴
若拙道长则是把大小事务全攥在自己手里,事无巨细,事事过问,生怕同门暗算。
当然,以后就算他们师兄弟几个不相互算计,也有多事的徒子徒孙为了自己将来可以继承不争观,跳出来搅弄是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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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初度
几年后。
不争观之归根院中。
“太师叔!”一个看上去约模十一二岁的小道童向若冲的行礼,若冲一把捂住他的口鼻,伸出食指放在嘴前“嘘”一声,指指身旁若拙道长的精舍,那小道童会意。若冲松开手,眼睛溜溜一转,说道:“你去那边地上,捡些松球来。”
“太师叔想做何事”
若冲露出一个不易察觉地坏笑,而后又颐指气使地昂首问道:“太师叔做事,还要你准了才行吗”小道童先是摇头,若冲便朝他瞪眼,吓唬他说:“你的意思是不准喽”
那小道童连忙点头,委屈地说:“不是,太师叔下命,我,我这就去办。”
说完那小道童扶起他那不合身,超出身长几寸的长袍,跑到潮湿又长满青草苔藓等物的湿地那边为她捡松球。
若冲望着他穿着不合身的道袍,踉踉跄跄慌张的模样不禁“噗嗤”一笑。原本她想自己去捡那些地上的松球的,可是,昨夜下过雨,泥土湿软,她恐弄脏了鞋子,穿着沾上泥土的鞋子去见人恐被笑话了。只好使唤若拙道长身边那位扫地倒茶等小道童为她办事。
而这不争观上下的小道童都知道,若冲道长,这位师叔,太师叔辈的人物,没有半分得道高人的模样,无论对何事都一副都置身事外的模样。
若冲的超尘清冷,玩劣不羁都是正清道长惯出来的,对她的为人处事,若字辈道长也多有非议。不过,正清道长偶尔听到有人说若冲不足,正清道长便偏袒若冲,说她的放浪形骸,惟心所欲乃事他喜欢之处,还说若冲做事洒脱真实,这才是正道。她这般的年纪若是装得一本正经品行无可挑剔,反而虚伪,虚伪才是修道之人最容易犯的错。
再者说来,若冲虽然读遍不争观中的书籍,可是,她自己都在若字辈师兄面前说:“圣贤书用来读,先人的书也是用来读的,大道理是教人做人的,不是用来做事的。”连圣贤之道都敛不住她的桀骜,更别说师兄们了。
眼前,那小道童用衣襟捧着几十个松球踉踉跄跄地跑回来,路上,还被石阶绊倒,松球撒了一地。若冲上前去扶起他来,关切地问:“有没有伤着”
那小道童忙拉开衣襟,检查有没有把松球摔坏了,恐若冲责备于他。若冲却不关心松球,揪起他的胳膊,撸起他的袖子一看,看到不过是破了点皮,她笑道:“还好没事儿,以后小心些,观中石阶多,走路需要小心才是。”
“多谢太师叔提醒。”
“好了,你回去吧,对了,若是不舒服便去青藤宫,太师叔让你阿让师叔给你上药,去吧去吧!”若冲摆摆手。
小道童才跑了几步,若冲便叫住他:“对了,这几日伤口别沾上水,有些活能给旁人就给旁人去做,若有人为难你,就让他来找我,太师叔教训他。”
小道童吃了一惊,而后又欢喜地说道:“多谢太师叔。”
若冲收起的松球,用衣袍兜住,往前走去。绕开若拙道长的归根院,再顺着石阶走上几里路。来到思过崖,思过崖与悬空阁遥遥相望,可要到悬空阁须得穿过龙渊涧,龙渊涧极深,往下一看只见云雾笼罩,令人脚下酥软,不敢前行。
想
第三十七章 悬空阁
若缺大笑道:“好!是师兄口误了,不争观上下没人打得过阿让,阿让又是小师妹的手下败将,还是师妹最厉害。”
若冲乜他一眼,撇嘴撒娇:“师兄这话不就说我狐假虎威吗哼,还不如不说呢,这比说我打不过徒孙还丢人。”
若缺与若冲打嘴仗之时,一个小道童从山下跑上来,道:“太师伯,我家师父请您下山去议事厅议事。”
若缺道长见传话的道童见了若冲,说话支支吾吾的,便知道,若拙、若屈、若讷必定没有请小师妹若冲。
若冲只一笑,识趣儿地说道:“师兄既然有事便去吧,我在这里盯着徒儿们练武便是,有我在,谅他们也不敢偷懒,师兄不必顾忌,快些去吧。”
若缺道长含笑点头道:“那就劳烦师妹了。”话毕,便离去了。
路上若缺沉下脸来,怒问:“为何要避开若冲”小道童小声说出“祺王”二字。若缺明白,太子和祺王现如今是水火不容,若冲又是太子义女,祺王的事,若冲还是回避了好些。省得她言语不周,叫祺王对她发难,他们对太子也不好交代。
若冲摇着手中的拂尘,走过铁索桥,去了悬空阁,坐在悬崖边上,双脚垂下去,转过身来望到悬崖边上的阿字辈徒弟们练剑习武,她单手托着腮,撇撇嘴,叹息一声说:“若冲啊,若冲,你说不争观中有几个人真正敬你重你,师父百年之后,你还能不能留在不争观的”
她遵照正清道长的教诲,从外间吹嘘的一代修玄神童,沦为不争观中最无用的人。为了活命,只能做个无能之辈,一身的本事不能显露半分,甚为憋屈。
此刻身后传来阿让的声音,呼唤她:“小师叔!”
若冲立刻换上笑脸,转头喊道:“哥哥!”
阿让卷起衣袖,随意地擦拭自己额头上的汗珠儿,看见若冲来,心中欢喜溢于言表,凑上前去笑盈盈问道:“师叔方才不是想考考的我功夫吗怎么现在又不考了”
若冲因为几位师兄议事将她排除在外,心头不快,也失了兴致。若冲撇撇嘴,目光望着另一边,嗔怪他说:“我怎么考你我又打不过你!我不就是你们眼中废物吗”
阿让忙摆手辩解道:“哪儿有我何时这样说过”
若冲委屈地瘪嘴,阿让忙摸摸身上,怀中袖中,寻找自己可否带来手绢,他看若冲这模样,猜想她十有**是要哭了,想给她擦泪。
“你不说,可叫我考你,不就是在羞辱我吗你想当众叫我出丑不成”
阿让更是慌了起来,说道:“天地良心,我哪儿有过那样的心思我是担心你闷了,才说来找你考我功夫,我也有个由头陪你玩一会儿。”
“你看你说漏嘴了吧你就是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叫我考你功夫,你心里压根儿就觉得我没本事考你。”若冲越发的无理取闹。
阿让急了,欲开口辩解,可又恐越描越黑,毕竟八年来,他和若冲拌嘴吵架从没赢过,哪怕是若冲没理,他也说不过她。他也知道,若冲也就是心眼小,爱使点小性子,可不会记恨谁,说不准一个时辰后,她自己就把事情给忘记了。
二人矗立在那儿,呆呆的
第三十八章 欲折难
当然,一直以来道观里人说过悬空阁下的龙渊涧到了夜里便能看见鬼火,还有鬼怪往上爬,可因为悬空阁和思过崖太高,那些鬼魂爬了一夜,也没有爬出来,早晨太阳升起,它们便会被阳气化为灰烬,可是底下的鬼魂太多,百年来从未杀尽。
总之,不争观中的弟子们都说悬空阁将在这种地方,孤零零的,便是用来锁住鬼魂的,平日里道士们来悬空阁,也少有独自前往的。平日里若冲也会叫上阿让在一层等她。
若冲不由得后脊梁发凉,起了鸡皮疙瘩,提高音调喊了声:“有人吗”
除了自己的回音没有任何回应,若冲顿时起了鸡皮疙瘩,心道:“莫不是鬼魂躲在了悬空阁它们今日要拖我下去”
越想越害怕,平日里学的那些驱邪的经文也忘记了大半,若冲想趁着现在上面的鬼魂还未下来,她现在离开,或许还来得及。便提起道袍,蹑手蹑脚,轻轻迈步,想要原路返回。
突然间,若冲听见三层走向二层的楼梯“咚”地响了一声,若冲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太上老君哟,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若冲心中哭说着,很快她又听见楼梯“咚”地响了一声,若冲吓得瑟瑟发抖,心想,“反正它已经下楼来了,二层就这么大,它很快就能找到我,要不,我拼了,冲出去”索性她心一横,一手提着宽大的道袍,一手举着拂尘,飞快地跑向楼梯。
就在楼梯口,一个黑衣蒙面人守在那里。若冲原本脑海中想着,黑布底下,一张骷髅脸,还有蛆虫钻来钻去的模样。
可仔细一想,青天白日,哪里来的鬼再一看,他脚下有影子,料定是个人。可穿成这样的也不会是好人,也是会杀人。
“你是什么人”若冲紧紧握住手中的拂尘,想着若是他靠近来便举起拂尘朝着他头顶用力敲去,打不死打晕了,自己也可以逃出去。
“你面前的人。”黑衣人回话。
“这不是废话吗”
“那你是什么人”
“若冲道长派人过来取书的。”若冲诳骗他,此人问她是何人,她便能断定此人并非不争观中人。
“何书”
“《无用经》。”
“果真是个无用的牛鼻子。”那人轻笑一声。
“既然如此,贫道先行一步。”若冲从容淡定地从他身旁走过,那人手一抬,拦住若冲,若冲不慌不忙扭过头来,问:“先生还有事吗”
“你一出去,便会告诉外面的牛鼻子,他们便会将悬空阁团团围住,我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那我不说总可以了吧我家师父还等着我送书去呢,回去晚了一样会有人察觉。”
“不会太晚的,请姑娘稍等片刻。”说话间,他伸手一把抓住了若冲的后襟,力道极大,若冲挣不开,想使个金蝉脱壳,可又脱不下道袍,她只得折过身去,用拂尘敲他,便一通乱打,只消让他松开手,便足够了她逃跑的了。
可,那这人能爬上悬空塔,怎能躲不开她的拂尘只见他侧身一闪,若冲扑了个空,也不恋战只顾着往楼下跑去。
可她却忘了他的手拉着她的后襟,那人伸
第三十九章 刺客
阿莫望着阿让站在那龙渊涧上的铁索桥上练拳,再左右瞧一瞧,不见若冲,便喊:“阿让,小师叔去哪了”
阿让收了功,纵身一跃,以凌波之态跃到阿莫面前,笑说:“方才听小师叔说要去悬空阁看书,现在应该还在吧。”随后,阿莫便请阿让带着大友进悬空阁去找若冲。
悬空阁。
那人听见有人进入悬空阁,又见若冲躺在一层的楼梯口处,恐暴露行踪。下楼来抱起昏迷不醒的若冲直奔向三层去了。阿让一群人在一层细细地找了找,不见有人,可他们没有上二层的资格,大友便只能在一层楼梯处喊:“太师叔,太师父请你去正殿!”
阿让也喊着:“若冲小师叔!你在不在”
良久,也不见若冲回答,平日里只要阿让喊她,她从没有不回应的道理,阿让想了想,自问:“难道师叔回青藤宫去了我没有瞧见”大友喊了半天,嘟囔着:“阿让师叔,若冲太师叔应该是不在这里。”
阿让点头,道:“或许她背着我们师兄弟回去了。”若冲以前常常在督促弟子练功的时候,她悄悄溜走,弄得众弟子还以为她在暗处盯梢,不敢懈怠。
可此时,二层有一男一女二人,刀剑出鞘,背靠着背,一人盯着上去的楼梯,一人俯看下楼的楼梯。刚才若冲来二层找书时,二人也是在的,他们脚步轻巧躲过了一直在二层找书的若冲。
悬空阁三层。
若冲还在昏迷,那个蒙面人坐在她身旁,撕下衣摆,包扎被若冲咬伤的手腕。若冲这一咬,正好咬在他的手腕血脉上,血一个劲儿地往外流。他用力将自己的手腕勒得发紫,许久后才止住血。
他撩开她挡住她面庞的乱发,仔细打量她的脸,说道:“这小丫头,长得倒不难看。”
这人在听见下面的人喊“师叔”时,他也没想到他们是在找他身边这位小道姑。
他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说道:“本王拿你怎么办呢”
若冲还闭着眼昏睡,怎会知道面前这个人便是大名鼎鼎的七皇子祺王幼清。
今日祺王登不争观,只是个幌子。
假祺王吸引了若字辈,真祺王从悄悄潜入不争观境地的悬空阁。
近日来司礼监通过不少有关惩治贪墨的条令,龚光杰觉得此事绝不会是空穴来风,便与他说起鱼难成记载过的账目,祺王又叫人查了鱼难成的身世。知道鱼难成生长在不争观,故此,他将账本藏匿在不争观的可能性很大。再者说来,自从鱼难成去世后,仁清太子每年都要抽空来一趟不争观,表面上是说认了个义女,前来探望,在祺王和龚光杰看来,仁清太子的看望义女的举动不过是个幌子。
今年便要趁着仁清太子前来探望义女之际,来不争观一睹究竟。
他们本可以派下人来,可祺王便要亲自来不争观悬空阁,因他想看一看不争观这些老道士有何秘密,能担当大荣道宗之首。
此时此刻。
他凑近若冲的睡颜,看她不施粉黛,周身道士的装束,便定下心来,喃喃说道:“看你不过是个打扫藏书楼的小道姑,伤了本王,这可是杀头的罪责,你的性命嘛,本王也不想滥杀无辜,就你这疯疯傻傻的样子,本王也用不上你,放你出去也不妥当……不如跟着本王回去好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出:“好一个多情的王爷,可惜您是带不走她的了。”随后她渐渐从书架后走出,全身青衫,带着斗笠,斗笠上的轻
第四十章 未曾相识何以忧
若冲单手捂着眼睛,点点头,祺王试探着松开手。
“你蒙着眼睛做甚”祺王好奇地问道。
“我不想看见你呗!”
祺王忍不住呵呵地笑出了声,越发觉得这位小道姑可爱。
她不看,自己还偏偏要给她看见,扯下蒙面的黑纱,戏虐地:“我看你的脸,你不看我的,你不就吃大亏了吗”
“我可不傻,我看到你的脸,你还会放了我吗”若冲闭着眼。用左手去揉右手手腕。
“看你,你还挺聪明的,小觑你了。”
若冲闭眼,揉着胳膊,慢慢说:“我没有看见你的脸,这样以后相见,我也不知道你是谁,你放了我吧嗯”
“不放。”
若冲生气:“放了我,你也不吃亏的,只要在我离开之后,你也离开,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瞎说,我的手腕被你咬伤了,流了那么多血,你就让我的血白流了”
若冲撅嘴抬起手来,便说:“那你还把我手弄脱臼了!”祺王这才想起来,自己在打斗中弄伤了她。
“那我帮你接起来。”一面说着抱歉,一面撩开她的衣袖,看见那白净纤细的胳膊时,他心微微又些慌了,转头见她丝毫不避讳,只左手捂着眼睛,右手在他手中。他慢吞吞地,若冲便不耐烦地催促道:“你等什么呢快帮我接起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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