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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仁奴

    若冲又撅嘴辩解:“可是,茶不过是其中的味道和颜色,本质还是水。”

    正清道长捋须道:“无论加了什么样的茶叶,水还是水,不是茶掩盖了水,而是水容纳了茶。”

    若冲低头,想师父为何要和她这个说这样一通莫名其妙的话。

    正清道长苍老的脸庞抽动了一下,目光中含着哀怨。

    他和敬灵帝,两个至高无上的人物,将一个十岁的孩子算计了。

    正清道长目露慈光,道:“鱼菀青是水,若冲是茶,懂了吗”

    ——

    如今的正清道长已有百岁高龄,世间已无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也不知他在成为正清道长之前是谁,是从哪儿来的。可他忘不了自己是前朝后人,名唤王显。

    王显是前朝皇室后人,好在他的爷爷虽是皇子,却因为生母不受宠,从小就不受皇帝重视,王显的爷爷早早就做了云游道人,常年云游在外,灭国之时,他躲过了一劫,却因为家国之恨,难以释怀,弃道从武,聚前朝旧人盘踞于南方海岛中,对抗大荣朝廷。

    可惜最终因为孤立无援而兵败,投海自尽。

    孤立无援,也是大势所趋,大荣太祖登基颁布的一道“滋生人丁,永不加赋”,便将百姓的心牢牢拴住,比起前朝的横征暴敛,大荣对天下人来说,便是希望,得民心者得天下,便是如此。

    王显的父亲看不透这一点,在一次战役中与被大荣的火炮击中的战船一并沉入海底,王显与他的父亲不同,他知道大荣气数正盛,复国无望,且他对故国,对功名利禄无甚兴趣,做个平民百姓也就是了。

    连敬灵帝也不晓得他的身世。

    至于正清道长为何要投靠敬灵帝不过是因为他看到了复国的希望,大荣朝局的死穴——贪墨。

    在他眼中,大荣这一缺点,已足够将整个国家推向深渊。

    于是他在妻子去世之后,散尽家财,驱散家眷,离家出走,辗转多年后拜入玄机真人门下,做了玄机真人的最后一位弟子。

    利用自己的不争观道士的身份接近敬灵帝。

    千算万算,机关算尽的他没有想到在他复国的计划中鱼菀青闯入了。

    鱼难成的家,在官府查抄之前、鱼难成死讯传来之后,正清道长便率领墨樱内卫去过了。

    鱼难成的家,每一寸土地都被内卫翻开过,内卫广布天下,即便是今日京城中哪一位大人今夜去了哪位夫人处歇息,内卫都可以探知,怎会对朝中的贪墨案件没有察觉

    这些年来,正清道长一直利用内卫的人力物力,想要找到鱼难成的账目,公之于众,让大荣的满朝文武自食恶果,庙堂倾覆之际率领一支义军揭竿而起,夺回江山。

    奈何鱼难成对账目看管得极其严密,亲力亲为,十多年来,他派去许多人,却一直没有找到账目。

    正清道长怎能想到自己找了十多年的东西,其实就藏在不争观




第二十八章 中山狼
    正清道长所谓的闭关修炼,不过是他成为墨樱内卫之后的幌子。

    收下鱼菀青为徒之后,他改了她的名字。

    并且,他背着敬灵帝,派出心腹假冒赵谨明、龚逛街二人的心腹,去对付裕王的樱花内卫,以拖延查案进度。自己暗中加快壮大义军的进程,联络周边各国的势力。

    正清道长为安全起见,从若冲入门之后,便开始为敬灵帝进献丹药,不知丹药中放了何物,敬灵帝自打吃过这个丹药之后,身康体健,再也离不开了。一日不用,便浑身上下各处都觉得不舒服……

    若冲被正清道长收入门下,两个月后。

    若冲陪着不争观几位道长等人在看徒弟们切磋武艺。

    阿让现在陪着若冲,经常出入九幽洞,武艺方面也得正清道长指点,突飞猛进。而他在比武中用了正清道长教的招数,四两拨千斤,木剑差点刺入若缺道长手下大弟子的眉心之中,震惊同门师兄弟。

    若屈道长指出阿让用的武功招数并非不争观武学,出招致命,攻人要害,为江湖杀手所用,故而罚阿让面壁思过。

    而若冲为阿让说话,她当着众人的面说阿让的招数为正清道长所授。

    若屈道长指责若冲侮辱恩师,包庇阿让,当着众弟子的面将若冲大骂一顿。

    而当晚,若屈道长变因去茅房将一旁堆放的荨麻叶当作寻常厕筹用去擦身,疼得起不来床。

    当阿让听说若屈被人害了,当即便想到了若冲,质问若冲为何如此行事,若冲一字一句地:“谁敢欺负你,我让他十倍奉还。谁冤枉我,我就让谁有苦说不出。”

    “你变了,你不是这样的人。”

    若冲抬眼凝望着阿让:“人不能总压抑自己,喜怒形于色的感觉,比九曲回肠好多了,我不想再像以前那人仍人欺负,我要反抗。”

    阿让不理会她,继续回去面壁思过。

    自她成为正清道长的关门弟子之后,若冲被正清道长宠得有几分张扬跋扈,恃宠而骄,与曾经那个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鱼菀青渐行渐远,一如若拙道长背地里所说她的——子系中山狼,得志更猖狂。

    阿让不免失落。

    几天后。

    仁清太子大驾光临,正清道长得知仁清太子来不争观时,心神慌乱,迎接太子那日,他将若冲叫去九幽洞抄经,又教了阿让一套新拳法,叫阿让在九幽洞练习。

    正清道长前脚刚一离开,若冲便放下毛笔。

    “阿让哥哥,你帮我看着点。”随后她从怀中掏出一本《反经》来,研读起来。

    阿让收了拳,瞥一眼山洞口,小声说:“小师叔,你总叫我偷书,要是让师公知道了,怕师公责备我。”

    这奇怪的称呼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因为若冲比阿让小,若冲便称呼他为哥哥,后来,她虽然成为若字辈的徒弟,阿让为了尊敬她,也要显现出礼数,便称呼她“师叔”,如此这般,谁也不吃亏。

    “他除了教我那些玄之又玄,一无是处的神仙道理,其他的什么都不教我,你比我更像他的徒弟!他什么都教你,有用的都教你,我呢,只能学神仙道,炼丹,我又不是神仙,什么道理嘛”若冲抱怨道。

    “师公说,教我武艺,只能用来保护别人,尤其是你,师公疼你,怕你练武伤了自己。”

    “我才不信呢,他就是偏心眼,重男轻女。”

    不争观。

    仁清太子敬上三炷香,听了若缺道长授课。

    正清道长才姗姗来迟,若拙道长见正清道长身后无人跟随,上前小声问及:“师父,若冲小师妹在何处



第二十九章 八蛋
    这时候,阿让摸到一个篮子里有软乎乎的东西,他又仔细摸摸,感觉是馒头包子之类的,拿起来,咬了一口,是馒头无疑了。他饿的口舌生津,一口啃在冷馒头上,大快朵颐,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回应若冲。

    若冲听不到阿让回应,有听见有轻微地咀嚼声,若冲全身颤抖,不知如何是好时,不知什么东西从她左脸上划了过去,不一会儿右脸上又被划了一下,凉飕飕地,还有点痛,闻到不知道何处传来的一股子腥味。

    不争观斋堂怎会有这肉食的腥味,若冲的心怦怦直跳,不敢动惮,默念着平日里正清道长教的驱魔经文,可感觉自己的后脖颈被软乎乎的东西碰了一下。

    若冲拼劲最后一丝力气站起身来,大声哭喊着救命。

    阿让给吓一跳,手中的馒头也叫她撞落在地,若冲只觉得自己撞到了人,可看不见,又以为是旁的东西。踩着地上的馒头,软乎乎的,更是怕得哭喊起来。

    这时候,闻声而来的厨子们,打着灯笼推开了厨房的门。

    若冲吓得面色苍白,见有人来,直往人群中一脑袋扎进去。阿让不明缘由,楞在原地,灶台上仁清太子的爱猫,摇着尾巴,抬起一只前爪来,舔了舔,发出“喵!”的一声。

    拍若冲的脑袋,装神弄鬼吓唬她的是仁清太子的异瞳黑猫,若冲气呼呼地瞪着它,黑猫见了背过身去不理会她。

    微明精舍,正清道长的居处。

    堂上坐着面容祥和的正清道长和年轻俊雅的仁清太子抱着他那种异瞳黑猫,两旁站着若字辈的道长,阿让跪在大堂中央,若冲便在他身旁,伫立着垂头丧气。

    “阿让,你去厨房做什么去了”若拙道长不好斥责若冲,只得冲自己的爱徒下手。

    阿让正想回答,若冲抢话说道:“师父罚我俩在九幽洞面壁思过,可我俩待了一整天,也没人来送吃的,饿得实在受不了了,我俩就跑了出来,就想找点吃的。”

    随后,抬起头来,委屈中含有几分娇态地望着正清道长,喃喃说道:“师父只说要我抄经,没说我们不能吃饭……”

    正清道长为若冲开脱:“是,今日事务繁忙,竟将你二人忘了,真是人老了,记性不行了。”

    正清道长并未忘记若冲和阿让在九幽洞中受冻挨饿,可仁清太子不见若冲和阿让,便拉着正清道长下棋,按敲侧击地,想套出二人的去处。

    仁清太子越是想知道若冲在何处,正清道长变越发隐藏,别说自己不回去,也没有吩咐旁人给二人送去饮食。想阿让一身的本事,若冲又机灵古怪,二人也不会苦守九幽洞忍饥受冻。

    可没想到,若冲竟然跑出来闹这么一通。

    仁清太子见到若冲,情不自禁的眉目含笑,满是爱怜的瞧着若冲。上次见她时,她风尘仆仆,蓬头垢面,活像个小乞丐。再见她,只见得她道髻高束,容貌俊秀,比原先的可怜楚楚,多了几分娇憨可爱。

    仁清太子可以见到若冲便已经满足,而听她说话,想她现如今还没有吃过东西,笑道:“道长,今日这事也不怪二位小师傅,是本太子的过失。”

    仁清太子看向若冲,若冲连忙压下脑袋。

    既然仁清太子都开口了,众人也不好揪着若冲和阿让不依不饶,离开精舍,若冲和阿让一道走小路去斋堂,为避开太子,可没走几步,却被仁清太子叫住了。

    “若冲道长!”

    若冲怯生生地回过头来,双拳紧握,屏息凝神,低下头问道:“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仁清太子举起手中的灯笼,笑道:“送你一盏灯笼,山路



第三十章 名花褪色也难弃
    微明精舍。

    正清道长与仁清太子对坐博弈。

    下棋的棋子是仁清太子送给正清道长的玛瑙棋子,晶莹剔透,落盘声音清脆,与山间淙淙溪流,虫鸣鸟吟之声交织混杂,浑然一体,丝毫不显突兀。

    棋局中,正清道长一味退让,引得仁清太子一步步进攻,却也久攻不下。仁清太子攻着攻着到头来发现满盘皆输,顿时没了兴致,放下棋,端起手旁的茶杯。

    “道长,本太子想在不争观建一座行宫。”

    正清道长望着太子,笑:“不争观修缮扩建是要上报朝廷,批文的,这贫道说得不算。”

    “不动用不争观的经费,本太子自己出钱,就建在不争观后山上。”

    正清道长一听,嘴唇微勾,问:“是客舍有不满意的”

    仁清太子摆摆手:“若冲道长是个姑娘家,在道观里和一众弟子挤在一出,不方便。她现在还是个孩子,再过几年,长成大姑娘,也就不方便,要是有了什么事,传出去,对不争观名誉不好。再者说来,她在不争观的辈分,也是可以建宫的。”

    正清道长低头收拾棋局,缓缓问:“太子昨日来,明里暗里,三句话不离小徒,今日又说要为小徒建宫,殿下与小徒之间有何瓜葛,可否说来一听。”

    仁清太子哑然失笑,掩饰自己的心绪不宁。

    正清道长抬手,支走身旁的若拙道长和伺候他们下棋的道童,问道:“殿下知道若冲的身世”

    仁清太子不做回答。

    正清道长心知肚明,见手中的棋子一颗一颗放回棋篓中。

    “贫道想知道,太子这般身份,为何还要和鱼家扯上关联还有,原本是您手刃反贼鱼难成,为何要说成是鱼难成畏罪投江”

    仁清太子听到这话,顿时激动的站起身来,质问:“你听谁说的”

    “放心吧,我没告诉过若冲,您在她心目中依旧是贤名远播的太子爷。”正清道长绕过太子的问题,一针见血,直碰太子痛处。

    仁清太子立马换了个人一般地狰狞,“道长究竟是什么人”

    “不争观的正清。”顿了顿,正清道长继续侃侃而来,“太子,您不会以为,凭您一家之言,就能判定鱼难成是反贼吧”

    仁清太子入彀,好奇地追问而去。

    “您斩了鱼难成,帮了自己,也帮内阁和司礼监壮士断腕,不受牵连,才不会有人提出异议,可,这件事,您就不好奇,鱼难成怎么会去送死吗”

    仁清太子端着茶盏,皱紧眉头,“接着说。”

    “因为内卫找到了鱼难成,内卫是皇帝的心腹,皇帝的心思,太子爷不会不知道吧”

    “道长是内卫了”

    正清道长点点头,又说:“可惜,内卫中有两派,一派以我为首,另一派如今以裕王爷为首,这次逼鱼难成交出账本的裕王爷,你说他都走到这一步了,怎么会让鱼难成逃出手心,而北上了呢”

    “因道长和他作对了”

    正清道长捋须,摇头笑道:“无须贫道动手,司礼监早就有了意向。司礼监为什么贪,还不是为了给皇帝那些在规制之外的内卫发俸禄,拿人手短,您说内卫会真的把司礼监往死路上逼送到的您的刀下,便是众望所归。”

    仁清太子咂舌,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自己心里的那些有关龚光杰舍车保帅,鱼难成为何能一路押解大宗粮草北上而无人去查……一系列疑问也解开了。

    “道长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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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阅历初
    仁清太子虽然在为若冲打抱不平,可若冲却咧开嘴笑了。侧眼一瞥太子眸子中闪着几分不屑,能有一处安居温暖之所对她来说便是求之不得。他皇室贵胄,从小锦衣玉食的人,自然觉得寻常百姓的生活是在受罪。

    看着下头建宫舍,若冲不禁打了个呵欠。仁清太子听到呵欠声中伴随着一声肚子咕噜翻腾声。他莞尔一笑,想若冲还在长身体,饿得快实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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