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仁奴
小厮将塞在李麟口中的布团拔出,李麟活动活动酸痛的下颌,然后朝着裕王:“裕王爷吉祥。”
裕王命人给李麟松绑,小厮还有几分担忧,裕王朝着他们说:“本王和李麟是多年的老相识,不会有事的。”小厮这才悻悻地揭开李麟身上的麻绳。
“李麟,说说吧,你这些日子来都干了些什么?”
李麟笑笑:“就想知道王爷做了什么。”
裕王哑然一笑,请李麟到另一件房中用晚膳,一壶清酒,四菜一汤。
李麟吃着饭,裕王味李麟斟了一杯酒,欲言又止许久才问了句:“若冲还好吗?”
“这个我真是不好说,要说不好也不见得,要说好跟不见得。”李麟夹起一粒花生米放嘴里/
“祺王因为皇贵妃和我的事为难她了?”裕王问。
李麟瞥了裕王一眼:“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裕王垂下头:“她出事那天,我知道她来我家了。可我只能在宫里等消息,等她回去才敢回家。知道她受伤,我也想去看她,可我不能去。不能光明正大地在她身边,还不如离她远一些。”
李麟干笑一声:“王爷,奴才和您也不藏着掩着的了,淑妃娘娘的事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你视若珍宝的人,未必是别人的宝贝,你想方设法让别人对她好,不如你自己把她夺回来。”
裕王冷笑一声,摇头:“你这不是深情,是卑鄙无耻!”
“平生皆被读书误,你们这些人活得虚伪,你们活得是道理,不是人生。”
“歪理。”
“是歪理吗?我是看在眼里了,祺王只有在若冲身陷危险,或者对他断情绝义地时候才会对她好点,在祺王眼中得不到才是好的。若冲这些日子来,为他温柔呵护都让祺王觉得她所有图。你说这样的两个人,纵使有情,可能在一起过日子吗?”
裕王回答道:“那是人家的事,与我无关。”
“是……都是人家的事,那你何必把我叫到这里来问话呢?”李麟反问。
裕王吃瘪,半天不说话。
李麟用完晚饭,问:“你把我抓来,不会是为了问她的事吧?”
“想要你回去之后,和祺王通个气,我一路跟着他到天都来,我要是有心对付他早就对他下手了,不要让你来盯着我,做些没用的举动。”
“你让人假扮你进宫,让我们跟踪你,然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为了说明你不是凶手?”
“刺杀祺王伤了若冲的人不是我拍去的,扣留祺王的决议我和我母妃也都没用参与其中。当我知道跟踪我的人是你,我也就不怀疑祺王府了。”
“为何如此以为?”
“你要是跟踪我,何必威胁我?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若是我抓了你,说你跟踪我,就会牵扯上祺王,他这么做也太愚蠢了。”
李麟笑笑,应下。
“祺王真的想辞官吗?”裕王问。
李麟笃定地说:“说是想下江南去,陪着若冲游山玩水,做个闲人,后来又说要去五台山剃度出家,总而言之,他是灰心丧气了。可想不到这么一闹,他只能重燃斗志,把辞呈要了回来。因为若冲睡着呢,我也不是什么事都和祺王说,我当时一直觉得这件事看似他是受害,可得了好处的却是他。后来听木子左说龚光杰在暗中查太子和大燕,我恍然大悟,这会不会是龚光杰做的?”
“太子没回来前,龚光杰在内阁会议上一言不发,我就觉得这个人有问题了。”裕王若有所思地说道。
之后,李麟与他手下的回道祺王府之后,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祺王和李麟从长廊下穿过,一面私生窃语。
“裕王不是刺杀的人,我们也不不是威胁他的人,那谁在中间做了这一切?”
“李麟,你回来之前,木子左差人将消息传递了回来,说太子对我们把护送他回国的四人送审,显得非常恼怒,已经下令放人。”
“大理寺怎么做的?”李麟忙问。
“虽然他还未登基,可他已经算是皇帝了,大理寺没有理由违抗他的命令。”祺王不屑地说道。
“审问的人有说什么了吗?”李麟又问。
“他们一口咬定是逃出来的,当然这件事显然不可信,他们都饿得皮包骨头,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救太子逃回来?”
“光凭推论,怕是不足以让人信服。”李麟咋舌说道。
“我们不需要证明太子是否通敌,只要有漏洞,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回来这件事上还有疑问。”
李麟问:“王爷想用疑心来做文章?”
“三军之害始于狐疑,很多事你做没做不大要紧,关键是人家以为你做了没做,大多数人以为你做了,你就算是没做那也是做了。”
“要是太子拿出证据说他们没有做呢?我们要怎么收场?”
祺王冷静地望着李麟:“那就不要让他有说话的机会。”
李麟却说道:“可我们不方便出手,现在天都可不止太子,裕王和我们三双眼睛,还有太多人盯着我们了,这时候谁动手除掉另外两人谁的手就脏了。”
祺王诡谲一笑:“那就让裕王去办,把所有脏事推到他的头上,我们法办了他……”
李麟一脸愕然,望着祺王。
祺王走到长廊的尽头,到了若冲的房门外。
祺王扭过头看着李麟:“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狠了?”
李麟低下头。
“只要裕王还在,我就不放心。若冲心软,谁对她一点点恩惠,就记得人家一辈子,投她以木桃,她报之以琼瑶,她心里太干净了也太正义太过良善之人在这个世上存于世间只能被人利用。她优柔寡断,她做不了决定,所以我只能亲自出手替她做决定除掉一些可能利用她的人。本王的看出来,你和她是一样的人,你也想她后半生可以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吧?”
“谨听王爷吩咐。”李麟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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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四章 怀璧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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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下。
太子站在山崖之上,朝着天都的方向唉声连连。
欧阳彻和萧墙分立于他的左右,郝敏领着侍卫在巡逻,确保太子安。
“主子,山里风大,咱们会吧!”萧墙说道。
“向天他们回来了吗?”仁清太子问道。
萧墙和欧阳彻相互看看,欧阳彻上前拱手回答道:“没。”
仁清太子轻声叹息:“都现在我为什么不进城,为什么迟迟不登基是吧?”
二人没说话。
“我却是怕祺王对我下手,可我更怕向天他们所说的,前朝旧人拿我做文章,我最担心的就是向天说出我被燕人扣留做人质的原因,不过话说回来前朝旧贵和燕人勾结,拿我做什么文章呢?”
欧阳彻说道:“就想让你和祺王争夺皇位,将国家弄得四分五裂,他们趁机而入。”
仁清太子撇他一眼:“这个不用你说,我早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是他们究竟要怎么做。”
“太子爷,说句实话,你既然知道人家有意对你图谋不轨,您不敢应该快刀斩乱麻,继承皇位。让大荣先稳定下来,在慢慢找这些逆贼。”
仁清太子冷笑一声:“正因为知道有人在暗中等待时机,我才不敢进城,不敢登基。再说,你说,他们这么厉害,会让我顺利登基吗?一路走来,你不是不知我们身边有刺客,而且越到天都刺客越多,他们的手段更高明。”
“总不能迟迟拖着吧?”欧阳彻问。
“我要把这些人找出来,我才能安心。也正是因为现在不稳定,这些人才会活动,他们只要还在活动,我们就能找到他们。等得我继承皇位,这些人停止活动蛰伏起来,我的处境将会更加危险。”仁清太子道。
此时萧墙说道:“主子,可现在祺王裕王的人将送您回来的四位壮士带走了,他们要是说出您被扣押还有别有用心的人算计了您,您说祺王会不会借此机会对您下手?”
“你说他会将赵家按在甄家身上的罪名扣道我头上?”
萧墙道:“未为不可呢?祺王阴险诡诈,龚光杰在内阁几十年屹立不倒,都不是善茬。”
“即便祺王要伤我,我也不能伤他。伤了祺王那可就伤了母后的心了。母后最疼老七,许是因为赵家对他们甄家有愧,或许母后一手将他带大,没有血缘可母子之情还是有的。我也不能对自己的弟弟下手,我不想煌煌史册记上我残害手足,何况他现在是若冲的相公,我不想让若冲再没了家。”
萧墙有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您要放过祺王,可是向天他们几个人说的那些话,我们都觉得难以信服,更何况是千方百计找您破绽的祺王?太子,该恨时恨,不能动妇人之仁。向天这些人如今已经被祺王或是龚光杰的人盯上了,他们的口供有事落洞百出,能证明他们是探子的人早就不在了,黄保都无法证明他们的身份,我们可要小心会不会是在我们身边的卧底……”
仁清太子皱眉。
“你的意思是?”
“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仁清太子听萧墙此言,转过头去凝着欧阳彻,问:“妹夫,你觉得呢?”
欧阳彻满脸不屑地瞥了一眼萧墙然后朝着太子:“我就是个读书人,官场上的事,我不懂。”
仁清太子望着夜空出神,疲惫的和尚们那有口无心的唱经声从佛堂传出,飘荡在山谷中,随着山风传到仁清太子耳中。
“萧墙,他们四个的后事你好好安置,不要让人察觉。”
萧墙领下命令,随机便下去安排了。仁清太子与欧阳彻在山间石板小路上悠哉悠哉地走着。
“你去看过明珠了吗?”
欧阳彻笑笑:“去了,可是明珠不见人。只是在远处看见她从禅房走出,去喂门口拴着的大黄狗。”
“明珠性子倔,等我的事安定了,你想个法子见见她,把事情说开了也就是了。我是她亲哥,我懂她的心思,她只觉得自责呢,我这个妹子从小就性子倔,眼光高,其实她心思可细了。”
“劳您费心了。”
“她怎么说也是我的妹妹,我现在亲人最亲的就是她和煦廷了。”仁清太子说话时眼圈微微有几分浸润,离开天都时自己双亲将在,有妻儿送别。如今回来,双亲故去,发妻亡故,胞妹如今也遁入空门,独子如今不仅无法相见,还要为孩子的处境担忧。
官道。
萧墙和郝敏二人在前往太子下榻驿站的道路上埋伏下了,就等接向天的车马路过时,郝敏一剑射死了马夫,再一箭刺入马腿之中,马受到惊吓加之疼痛疯了一般地往前跑去,在一个转弯处,马匹跑得太快,加之它拖着马车,一个没稳住,连车带着马摔入山谷中去了。
萧墙站在悬崖上,望着滚落的车马。
郝敏在一旁问:“明天我们的人会去处理马夫的尸首,不会让人看出这是蓄谋。”
萧墙满脸疑心地问:“从这儿摔下去,车里的四个人能活吗?”
郝敏不以为然的:“十有是死了,要是现在不死,也是重伤,一夜不治,估计也活不成了。”
萧墙笑笑:“有劳您了,我这就回去了。等明儿一早,还要写一封信,说问祺王裕王怎么还不把人放回来,让他们来找。就算是提刑司真能找出破绽,要会先查祺王他们。”
“知道了,但愿他们不要发现。早点儿把前朝还有大燕的人揪出来,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可把我累坏了。”
“等太子登基,您也闲不下来。高官厚禄的人有几个能闲着的?”说完,萧墙往回去报消息了。郝敏绕路下山崖去清理马夫和马匹身上的弓箭,可有人早早地盯上了从驿站鬼鬼祟祟出来的萧墙和郝敏二人。他们见郝敏对向天一伙人动手,便先一步下了山崖。
一个时辰后的驿站。
披着黑色斗篷的郝敏从外回来,推开萧墙的房门,一把掀开萧墙的被子,将他拉起来惊慌地说道:“我找不到向天!”
萧墙从梦中惊醒:“向天……他之前在车里吗?”
郝敏道:“其他的人都死了,我们不知道他当时有没有在车里,要是他不在还好,要是他在……他逃脱的时候一定看见了马夫身上的箭,该怎么做?”
“那就不闻不问,等我们找到向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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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五章 疑则生变
【】(iishu),
()向天重伤,躺在一张农家的床上。被褥很薄,还有透出一股子淡淡的霉味。巧红在一旁给他看伤口,对身后的人说了一些草药的名字,命他们连夜去找来,给向天治伤。
向天望着,基础一个笑脸来:“夫人,多谢。”
“好好休息,你身上的伤,我们能治。”
“你们,什么人?”向天有气无力地问道。
“以后再和你说,现在好好休息,不要让我们白忙活一通。”
等巧红给向天配好药,命手下给向天内用外敷之后,巧红起身回自己屋去。脱了鞋袜,见自己双脚微肿,她摸了摸小腹,柔声一笑。
巧红听将向天救回来的人说,向天自己亲眼看见马夫中箭,后来因为郝敏赶到,他们躲在树丛中向天又见郝敏带走了两支箭,还在寻找向天的去向。如今都不同等巧红他们威逼利诱,向天自己便已经背弃了太子。
就在巧红他们为向天诊病多日之后,萧墙催促大理寺放人的第二份信函已经送到大理寺,文远博领着人出城来找他们羁押的四人,很快就发现了坠崖的马车,并且通报给了太子一干人。
萧墙来认人时,还装镇定地问仵作:“他们真是死于坠崖吗?”
仵作指着马夫说道:“虽然马夫尸首腐坏,身上也多处擦拭,可是他颈部上的伤口,不是石头划破的,是利刃所致。”顿了顿,都到车里的三人的面前说道:“这三人是活活摔死的,多处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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