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仁奴
若冲眼中的泪珠子滚了出来,划过脸颊。若冲转过身往里屋走去,祺王望了一眼在房里抹眼泪的若冲,拂袖而去。
鱼莲和徐凤见祺王离开,进屋来见若冲红着眼。
徐凤推了鱼莲一把,示意鱼莲劝若冲。鱼莲支支吾吾地:“娘娘,别难过了。王爷这些天也殚精竭虑,心中烦闷有火气总是难免的。”
“那你们觉得我错了,我有别的心思?”若冲问。
鱼莲连忙说:“怎么敢这么想呢?娘娘说得也没错,做的很没错。谁家媳妇会撺掇自己的相公去残害亲兄弟的?娘娘心善,想的也周,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能弄得太难看了。”
徐凤附和:“今天都是王爷的错,是他肚子里攒着邪火。”
“我难过不是因为他们发火,是他这个人心里就不信我。要是他信我,今天我说这些话特就不会生气了,一提到裕王,太子,祺王这个人就阴阳怪气的,不止一次了。”
徐凤劝说:“娘娘您别和王爷计较,一路走来,娘娘怎么对祺王的,怎么对裕王的,奴婢心里清楚。可三言两语他说不清,等你们在一起的日子再久一些,等你们之间有了孩子,王爷就不会再想那些了。”
若冲苦笑一声:“他心里藏着委屈,我心里也一样,算了……徐凤你去把李麟叫来,我有话和他说。”
“是!”
说完,徐凤便去了,若冲留下鱼莲问起了文术进来怎么都不来看望她。鱼莲说文术如今留在东宫照顾煦廷。
若冲觉得奇怪:“怎么让文姐姐住在东宫?不合规矩!”
“王爷的意思,让文妃娘娘住在东宫照看世子,让她不要来回折腾了。”
若冲问:“都不准她回来,也不让别人去看望她……王爷是防着她呢,是吧?”
鱼莲点头。
若冲叹息,站起身从窗口看着屋外的落叶:“多大一棵树,怎么一片叶子都留不住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该走了,等寒冬过去,就会抽出新芽,都会好起来的。”
随后若冲吩咐鱼莲给她收拾行装,她自称自己要去东宫陪伴文术。鱼莲劝说无果,若冲竟然说要自己整理,鱼莲这才没了法子,为若冲收拾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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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〇章 秋来风色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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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麟跟在徐凤身后,一面在廊下走着,一面询问徐凤若冲为何叫他过去。
拐角处徐凤一个转身站住,低头疾步李麟和她撞上,李麟连忙往后退了一步,略显尴尬地:“怎么停下了?”
徐凤仰起头:“你和王爷私下说的,我都听到了。”
李麟一惊:“你?!”
“我也和娘娘说了。”
李麟一脸惊愕,徐凤用责备的语气:“你伤透了我的心,我想不到你是这样一个两面三刀的小人。”
“现在我必须选一方站队,选祺王不也是选娘娘吗?我还是为娘娘着想的。”
徐凤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可耻就在这儿了,你都没感觉到自己有多无耻!”
李麟绕过徐凤,背对着愤怒的徐凤说道:“你不在我这位置上,你没资格指责我。”
鱼莲在房间里收拾东西,若冲独自出门来,坐在院里晒太阳。
李麟来到跪下行礼问安,若冲吩咐徐凤见茶水端过来。
“李麟,陪我坐一坐吧。”
若冲见看秋菊的眼睛落在李麟身上,李麟抬眼看去若冲伤势刚好没多久,面容憔悴。
“是……”李麟起身,就近找了个石凳怯生生地坐下了。
“说说吧,你应该有很多话要和我说的。”若冲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这些天发生的事,您都是知道的,没什么可说的。”
“是吗?”若冲扭过头去望着李麟,冷笑一声。
“没……”李麟笑答,话音还未落,若冲一记耳光扇了过来,李麟先是一懵,然后从石凳上滑落,跪在若冲跟前。
“娘娘,您别动怒,担心气坏了您的身子骨。”李麟垂头。
“祺王要你干嘛,你说说。”若冲一脸阴沉地问。
“用您的身份将正清道长麾下的人招揽过来,然后借用他们把裕王爷拉下马,太子那面的事是木子左处理的,具体的我爷不清楚。”
若冲攥紧拳头,重锤石桌:“不对付对我们虎视眈眈燕人,手腕都用错地方了吧?”
“裕王究竟有没有参与其中,你们心里没谱吗?”
“娘娘,论声望太子和祺王相近,论能力裕王与祺王不分伯仲,近乎整个天下的丝绸产业都攥在裕王手上,还有那么多瓷器布匹茶叶,户部现在实际都要看裕王和皇贵妃的脸色。再说,你之前要我在江南做的那些事,查办了龚光杰他们多少人,得罪了龚光杰。现在祺王要拉拢内阁必然就要给龚光杰好处,故而,裕王才是祺王最大的劲敌。”
若冲双目一闭,唉声叹气:“就算如此,何必要害他性命,让他下野做个闲人也就是了。”
“王爷他不放心。”
若冲阴阳怪气地说道:“他哪是裕王不放心,他是对我不放心。”
徐凤上茶来,一泓茶水泻下,倒满了两个茶杯。若冲见一只杯子推到李麟一边的桌上。
“我现在都这样了,想来以后也做不了你的上级了,就今天看,你和祺王挺合得来的,你以后就去他手下当差吧,照着你们这么做,他做皇上是迟早的事,你跟着他算是个好去处,跟着我你只能是个伺候人太监。”
若冲端起茶杯,接着说:“把茶端起来吧,我以茶代酒恭贺李公公高升,今后你也不必在我面前屈膝奴颜的了。”
李麟心中难受,眼中噙着泪水抬头哀求若冲:“娘娘,奴才只想跟着您。”
“跟我是没出息的,你是个干大事的人,跟着我屈才了。”
“娘娘,奴才错了。”
“你错哪儿了?”若冲反问。
“奴才不该背着您,做您不想做事。”
“别介,我算什么呀,我在这祺王府从一开始就是个的囚徒,如今不也是吗?我能做什么主》你去吧,可你要记住不是你背离了我,是我不要你的,滚吧。”
“滚”字出口时,若冲手一松,斟满茶的杯子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李麟眼眶中打转儿的泪水也随之落下。
若冲起身回了屋子,合上门来。透过窗缝,若冲偷偷望着在门外跪地不起的李麟,她自己也泪流满面。
鱼莲整理好的衣裳行囊,上前来与若冲禀了。
若冲指着自己的妆奁匣子说:“你在府里伺候久了,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去挑几样好的值钱的首饰拿去吧。”
鱼莲慌乱地跪地:“娘娘,这是什么话说的?”
“我记得我很久之前就说过,我不想呆着祺王府,我一开始也没想来,可我来了,伤透心了,然后我本来可以走的,祺王把我留住了,后来又回来,我以为自己是这个家的人了,可转了圈,我还是一个囚犯,鱼莲,不是我不要你了,是我累了,我不想做皇后那样的人。皇后他对皇上一片真心,可皇上一辈子都猜疑她是赵家送到宫里监视皇上的,她忍受了多少陷害猜疑,我不想过那样的一生。”
鱼莲抹着泪水问:“那您要到哪儿去?”
“出家去,给他念经,给他祈福,他要是想念我了,去道观里看我一眼。要是没几天就把我忘了,我也清净。”
“奴才跟着你一块儿去,去照顾你。”
“屁话!你留下来照顾文姐姐,她是个十的好人,我在这儿就像是祺王说的,夹在中间了,我要是不在,她和祺王或许能成,要是成不了,也别让她难过。还有要是祺王做了皇帝,三宫六院的,文姐姐对付不了。你就在一旁提点着,帮衬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必要时,你要提点姐姐,祺王也是个多心的人,让她防着点儿祺王。”若冲越说越失望,让鱼莲告知文术的,亦是自己告诫自己,使得自己下定决心离开祺王府。
“那奴才能去看望您吗?”鱼莲问。
“还是别了,你不是伺候我的人,再来看望我,你主子心里不舒坦。再亲近的人分离时间久了,也会生疑心的,你别给自己找麻烦,你对我着旧主心心念念,对你对我都不好的,懂吗?”若冲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鱼莲叩首,默默流泪。
若冲打发鱼莲出去,将李麟赶走,顺便去给她那点吃的,她说自己饿了。鱼莲连忙退下,还叫走了李麟。
若冲喊徐凤进屋来带上金银细软,二人以去东宫探望文术和煦廷驾马车离开祺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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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一章 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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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东宫的路上,徐凤驾车,若冲掀起车帘来。
只见若冲已经换上了道袍,竖起道髻。
“将马车停在东宫后门,车里有我给你装备的行装,还有前盘缠够你用的了。”若冲淡淡地说道。
“您不回祺王府了?”
“不回去了。”若冲神情落寞。
“就因为祺王爷说了那几句?您也太小心眼了吧?再说,那儿是您的家,你不回家去哪儿?”徐凤宽慰若冲。
“这个你别管了,你要是不敢一个人走就回去让李麟找人送你回家去。”
“我不走,我这么身子,嫁给谁都是拖累,也不好赖在哥嫂家里,你要去哪儿就带上我,有我在,您也有个人照顾,何况您现在这身子没好利索,不也要个人帮着吗?”
若冲听过之后只是叹了一声,放下车帘。
徐凤将马车赶到东宫后门,拴在好了马。而后背着包袱和若冲一道往明通真人的道观去了。
一路上,二人避开人多之处,专挑偏僻小路走。走了许久,若冲一言不发,徐凤闷了,想了想,终于想出句能和若冲说的话来:“娘娘,您怎么要和李大哥说那些话,他都哭了。”
“别叫我娘娘,我不是了。你以后就称呼我姐姐,你要是愿意叫若冲道长也行。”
徐凤含笑一声,用衣袖揩了揩额头上的汗珠子:“那我就喊你姐姐了。”
“行!”
“那姐姐为何要撵走李大哥?”
若冲想了想,望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凉亭说:“去那坐着和你说吧,我走累了。”
在凉亭歇下,见四下无人若冲才语重心长地说道:“不是我撵他走,是李麟他现在不能不走。祺王对我的有疑心,就会连带着对李麟也生疑心。祺王再这么猜疑我,好歹他心里有我这么个人,不至于对我赶尽杀绝。可李麟和他非亲非故,又没什么情分,李麟听他的话做事,做的还是些见不得人的,他要是不是祺王的心腹,今后祺王随时可能将李麟抛出去做遮挡,卸磨杀驴兔死狗烹。再说,一仆不容二主。我替李麟选了,选条对他好的路。”
“可是李大哥他不是贪图富贵的人,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要不是他有情有义,我何必伤他呢?”若冲浅浅一笑。
徐凤咋舌:“姐姐想的可真多。”
“我这么个身份,容不得我不想得多。你觉得猜别人的心思,算计人是轻松的呢?我十岁在不争观就学会算计人了,就连见到我师父,我都是耍了心眼的。”
“十岁?!十岁姐姐就会算计人了?”徐凤惊讶不已。
“可不是吗?十岁,我没了家,就和所有人耍心眼儿,对付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法子,若拙道长说道,我和我爹简直一模一样,他一直担心我长大走歪路。”若冲干笑着,看见道士,背着柴火打她跟前走过。
那个人转过头来瞥了若冲一眼,又连忙转过头去,至今往山上走去。
若冲猛地站起身来,看着那道士的背影,若有所思。
“姐姐,你认识他?”
若冲恍惚了一阵,“没,不认识……”
徐凤也没多想,随后二人山上去见了明通真人,明通真人看在正清道长的面子上让若冲与徐凤住在后院。
后院的旧丹房,虽然简陋,临时打扫拾掇之后倒也清爽干净。
若冲提着扫帚在院子里清扫落叶,满园哀秋之象,萧条凄凉。
天色将暗,徐凤听到几声猫头鹰的啼鸣,收拾了二人的用过的碗筷在院中清洗时,她称:“这地方怪瘆人的。”
“可不是吗?以前在前院不觉得,现在住下来,还真有几分害怕。”
“要不我们回去吧?”
若冲瞥了徐凤一眼:“你要是怕了,自己回去。”
此时,早间在道观外见到的那位道士捧着两只蜡烛来到后门门外,轻轻敲了门。
若冲上前去开门,与道士面对面对视了两眼,那道士低下头,有些慌乱地:“这是明通师父让我送来给二位的。”
若冲双手接过蜡烛时看见道士一直在扯自己的衣袖,若冲抬眼直勾勾的望着他的脸,道士愈发慌神。
“你们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他自己才说完转头便要回去。
“道友留步!”若冲转过身将蜡烛放回屋里的桌案上,踅回门前:“我送送你。”
那道士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不必了。”
“想问您一些话,边走边说。”若冲说话时,侧过头瞧了一眼徐凤。而后送道士出门,二人走在青石板路上。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若冲问。
那个道士侧过头望着若冲:“或许见过面吧。”
“我前几次来明通真人这里怎么都没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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