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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多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雨惊荷著
王夫人沉默的将婆婆对薛宝琴的喜爱看在眼中,一时上汤之后又献元宵,王夫人食不知味的吃了半个,园子里燃气了烟火,贾母兴致高昂,王夫人忙趁机借口回去换衣裳,悄悄出了大观园。
一路上,周瑞家的连个喷嚏都不敢打,眼瞅着荣禧堂近在眼前,王夫人却在巷道里恍恍惚惚看见个半大小子和一个丫头在门口纠纠缠缠,行迹诡异。
“那是环哥儿?”王夫人不悦的问着周瑞家的,周瑞家的一眯眼,忙颠笑道:“太太好眼力,可不是环哥儿,我瞧着那丫头倒是太太身边的彩云。”
周瑞家的一直帮着王夫人对付赵姨娘,也多知道彩云和贾环那点龌龊事儿,今日她见王夫人心中憋着闷气,唯恐撒在自己身上,便想祸水东引,便道:“不是奴婢刻意在太太面前告状,这个彩云,嘿,实在放肆了些。”
王夫人住了脚步:“如何个放肆法儿?”
“谁不知道太太慈悲,从不打骂下人,且处处为她们着想,可我的好太太呦,偏那起小人作祟,拿着太太的善良当好欺负。彩云平日和赵姨娘走的近也就罢了,可恼她还常常拿着太太的私房东西去做人情!远的不说,我前儿就见赵姨娘遮遮掩掩的将一瓶子玫瑰清露往自己屋里揣。”
那清露素来金贵,王夫人屋子里有五六瓶,还是她哥哥托人打南边送来的。王夫人怕宝玉糟蹋了好东西,都是怡红院里吃尽了,才叫袭人拿过去一瓶。
王夫人往日最信任彩云、彩霞两姊妹,家中大小事情都是她们提点,王夫人箱笼的钥匙和要紧的体己也都是彩云拿捏着,有时候连王夫人都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东西,反倒是彩云心里清清楚楚。
周瑞家的历来对此有很大成见,她总认为自己才是王夫人的心腹陪房,太太的东西都该由自己管着。
今日借机给给彩云使绊子,正中周瑞家的下怀。
王夫人果然黑了脸,周瑞家的悄悄冲尾随的婆子们摆手,孤身一人跟了上去。
却说彩云并不知外面还有人,她此刻只专注的拉着贾环,语气里尽是央求:“你别再耍少爷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院门的上夜婆子都是势利眼,说几句难听的话不过舒服舒服嘴巴,并不是诚心和你过不去。若为这个专门去找太太。小心太太反怪你多事!”
贾环一脸的不忿,“你难道没听见那几个狗奴才说什么?我是哪门子的少爷,连丫头都不拿我当回事儿。觉得我不是太太养的。我若有宝玉的命,肯定比他有出息!”
王夫人险些咬碎了一口的银牙,周瑞家的在她背后暗暗窃笑,也不说出来阻拦。
彩云眉头上挑,轻斥他:“该死的贾蔷,撺掇你吃了两口黄酒,什么话都敢说了。快和我进屋去!”
也不知是酒疯上来,还是只为发泄满肚子的怨气,贾环甩手撇开彩云的钳制,冷笑道:“贾蔷怎么了,他才是与我说真心话的人。你当贾宝玉真那般好?也就是老太太和太太被蒙在鼓里。其实外面早就传遍了,说宝玉房里的袭人几年前就勾搭着他做了夫妻,连孩子都弄出过一个,是贾宝玉打发了茗烟在外面买堕胎的药!”
“来人,给我打折这逆子的腿!”王夫人再也撑不住,冲进来就喊人要绑贾环。贾环脸僵硬半晌,不等周瑞家的来捉他,贾环蹭的蹿出了院子四下奔逃。
彩云跌跪在地上抱住王夫人的大腿,“太太息怒。太太息怒,都是环哥儿年纪小不懂事,太太就饶了她!”
彩云不求情也就罢了,听她这么一说,王夫人更觉背叛,抬脚就踹在彩云的心窝上。屋内看家的玉钏儿听到动静忙赶出来。见彩云被太太踹翻在地,吓得手无举措,根本不知该拦哪一个……过了十五,年也就进了尾声,王熙凤日夜悬心,看皇上什么时候打她板子,倒是贾琏淡定异常,每日照常吃吃喝喝,闲了无事就必要去凤尾胡同和舅舅请安。两家常走动,王熙凤和卢氏也熟悉了起来,她是个急性子,人都说琏二奶奶是个心思最重的,其实多半都只是小聪明,眼光并不长远。倒是在卢氏身边呆了一阵子,潜移默化长了不少见识。
这日,岫烟看着正德练大字,外面小丫头来回,说是琏二爷找她有事。
岫烟也不多疑,抽出一本王羲之的帖子叫正德临摹,自己去了外院。
“邢妹妹,你叫我打听的事儿我给你问明白了!”贾琏来的匆忙,根本不坐,见邢岫烟进了门忙与她说着听来的消息。
岫烟眼前一亮,赶紧吩咐丫鬟倒茶。
贾琏却摆手笑道:“不用麻烦,蒙陛下恩典,让我将功赎罪,虽然免了我同知的官衔,倒是让我刑部做个书令史,嘿嘿,虽然才从八品,但好歹比过去只有官衔无事可做来的强。舅舅又是书令史出身,我跟着他绝不会有错儿。”
岫烟闻言会心一笑。这消息在年前就传了出来,贾琏到底和宫中的宦官们打过交道,消息也灵通。原来孝宗对贾琏不抛糟糠之妻多有赞誉,所以那板子也没诚心想打,变相贬了贾琏的官职,其实却给了个实差。
贾琏过去是挤不进官场,也就收了心思要做买卖,如今皇上看中他,贾琏哪有不乐意的道理?
他和凤姐儿细想想,终究还是听了舅舅和舅母的话才有今天的好日子。所有对邢岫烟也跟亲妹妹似的,妹妹有事相求,贾琏自然不会推辞。
“妹子不是叫我打听璧山书院白先生和戚家太太的关系,托了几层关系才知道,原来这两家往日并无来往,要说戚太太有本事让白先生随随便便收个弟子......这根本不可能。”
岫烟忙问:“难道戚太太是在骗龚太太?”用一个不可能实现的事儿骗了人家女儿的性命,戚太太这玩笑可开大了……感谢小光的腊八蒜,感谢青争草方、圣水ぃ添香……晚风清荷的粉红票,这个时候大家还能想着小荷,给小荷投票,小荷真的不知说什么是好,调整好心态,争取明天开始恢复双更!rq





红楼多娇 83、妙语连珠正德发威
贾琏沉吟道:“倒也不是,我听说,璧山书院的白先生确实要收戚三少做关门弟子的,只不过却不是看在戚太太的面子上,倒是吏部尚书宋濂亲自走的璧山书院,求来了这个机会。我还听说,宋濂年轻的时候与这位戚太太关系很不一般,险些成了夫妻,只是宋家的老太爷为他选了更有旺夫相的晋南李家小姐,那位戚太太不久就下嫁到了凤尾胡同。”
岫烟讶然,原来还有这种隐情,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宋家在戚三少置丧的时候并没登门,而宋濂却偏偏肯卖力的给戚太太做事。
青梅竹马的感情,总有几分回味在其中......
贾琏还急着去衙门,岫烟不敢多留,亲自送了他出大门。
用过午饭,卢氏照例要小睡片刻,岫烟偷偷拉着睡意朦胧的小正德出了内院。正德人小腿短,一见姐姐是要带自己出门,兴奋的脸蛋通红:“姐姐,姐姐,我们去哪儿?”
岫烟停住了脚步,弯腰蹲在正德面前,将弟弟的短毛灰鼠小衣领正了正,语气温软:“姐姐带你去见一位婶婶,不过这位婶婶病了,她最喜欢乖巧的孩子。姐姐昨儿教你背的《孟子》可还记得?”
正德转了转大眼睛,狡黠的一笑:“姐姐说的那位婶婶是不是戚家太太?”
岫烟心中大骇,不敢相信这是正德说出来的话。
正德摇着小脑袋,颇为得意道:“昨儿篆儿翻箱倒柜找这件褂子,说是姐姐嘱咐我今天一定要穿。而且姐姐是瞒着妈带我出门。肯定走的不远,这整条巷子里只有戚家和左家两位太太生病。”
正德眨巴眨巴大眼睛:“龚太太还想害姐姐呢,我才不会去看她!”
岫烟又是欢喜又是悬心,正德小小年纪便如此聪颖。也不知是福是祸。她转念又想到柳家那位正准备进宫的柳采薇,心里就更加的不舒服。
正德见姐姐不接话,仰着头晃了晃岫烟的手。小声道:“姐姐,姐姐,都是我说错了,你别生气。”说完,抱住了岫烟,小脑袋埋在岫烟的锦裙上。
岫烟轻轻叹了口气,继而将正德抱了起来。别看正德小肉团子一个。可岫烟抱起他却毫不费力。正德两手赶紧揽住姐姐的脖子,小脸上的表情复杂的很。
美莲和美樱赶紧在后面虚扶着,唯恐摔了这二人。
岫烟在正德耳边低声道:“那你知道姐姐为什么要带你去见戚太太吗?”
正德先是点了点头,可怯生生的看了岫烟一眼后,又摇摇头。
岫烟嗔道:“先生教过。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你知道便是知道,难不成也学着在姐姐面前打哑谜?”
小正德闻言咯咯笑了起来:“先生教导,君子不妄动,动必有道;君子不徒语,语必有理。姐姐问的深奥,我自然要想一想才说。”
美莲和美樱二人不免笑了起来,都夸赞小少爷聪明稳重。
岫烟笑骂道:“还算你说了句中用的话,快别转移话题。答我刚刚的话才要紧。”
正德怕姐姐抱的吃力,哼哼着要下来,岫烟弯腰放下弟弟,趁势在他屁股后面轻拍了一巴掌。
小正德哎哎呦呦揉着屁股,“如今胡同里谁不知道,戚家有个璧山书院的名额。姐姐这会儿带着我,肯定脱不了关系。”
岫烟见正德说的有条有理,昂着小胸脯,大有成竹在胸的意思,笑颜就爬上了粉色的面颊。这种事儿她先瞒着爸妈,因为有左明月的死,她唯恐父母阻拦。
岫烟攥着正德的小手:“既然你都明白,一定要听姐姐的话,知道吗?”
正德却猛的抱住岫烟,两手抓得岫烟的裙子出了好几个褶皱,这次可不像刚才,美莲和美樱都看出了不同,忙蹲下来安抚。
岫烟心中却明白,她冲两个丫头挥了挥手,轻声对正德道:“你放心,姐姐和左家的姐姐不同,我会保护自己,也会保护正德!”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在正德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刻骨的记忆。经年之后,正德每每想起这句话的时候,都会感慨不已。
此时且不再提后事,岫烟带着正德出了正门,胡同里各家都是大门紧闭,戚家也不例外。邢家的婆子轻轻叩响了戚家大门,不多时,一个小厮往外探头。
“大娘找谁?”虽然问的是邢家婆子,但眼睛却往婆子身后瞄。
“我们是隔壁邢家的,劳烦小哥往里面通报一声,我们姑娘来看望戚太太。”
小厮瞅见了台阶下年幼的正德,嘴角顿时带了几分不屑,刚才的殷勤劲儿也减了几分,“先等等,”说着,冷淡的将大门扣上。
邢家婆子一滞,不敢置信的回头:“姑娘,他们家也太没礼貌了!”
岫烟揽着正德的肩膀莞尔一笑,“大约是最近来登门拜访的人太多,戚家有些厌烦了!”
等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门后才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大门一开,却是个陌生的男子。
岫烟当日扮了小厮的模样跟在父亲身后,还记得此人就是戚家大少爷,那个出了名儿的病秧子。不过......怎么此时看他气色可比那会儿好了不止数倍啊!
戚家大少赶紧将人让进了府内,碍于男女之别,也不敢多打量岫烟,头一直偏低的垂着。倒是送岫烟去戚太太院子的这一路上,足足闹了三拨下人来找他回禀消息。
岫烟默默记在心里,一路上也细心观察这个戚大少的处事方法,惊觉此人不但用人得当,而且颇有驾驭的手段。条理清楚还在其次,更难得的不言而威,全遮掩住了他的孱弱病态。
“邢姑娘且稍后,容我进去回禀母亲。”
岫烟忙笑着点头,不多时,戚大少阔步出了内室,冲岫烟笑道:“母亲请姑娘和小少爷进去。”
屋中香烛缭绕,佛龛上公然摆放着戚三少的牌位,与之并肩的却是左明月的灵位。
岫烟心口像堵了根刺,赶紧将视线挪开,可惜却没逃过戚大少的眼睛。
“哎,父亲去求了左大人,左大人也赞同将二人做冥婚,只待天暖些办个正经的仪式!”
岫烟顿时有种欺人太甚的感觉。
她见过左大人,不敢说老好人一个,但对上不谄媚,对下不苛责,若不是时运不济,得罪了程子墨,左大人足可在刑部立一番事业。女儿的死对左大人的打击不可谓之不大,戚、左两家死仇已定,怎么可能再结冥婚?
无非就是戚家仗着左明月死的不明不白,按规矩无法进祖坟,所以才趁火打劫罢了!
只要左家同意举行冥婚,左明月也就有了归宿,不至于百年后无人供奉。
古人最讲究这个,岫烟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只是为了那个曾经数面之缘的女孩儿感到惋惜。
戚太太屋里的空气显然好于过去,白色的绫幔换成了老气的墨绿色,戚太太就靠坐在榻上,两眼无神的盯着来者。
戚大少尴尬的一笑:“母亲,这就是邢家的小姐,特意来看您的。”
戚太太点点头,定睛瞅了了半晌,缓缓道:“多谢姑娘来看我这糟老婆子,祝妈妈,拿张凳子放在我旁边。”
戚太太冲岫烟招了招手,忽然想起来什么时候,冷淡的与戚大少道:“我知道你事情多,去,让我们娘儿俩在这儿说说话。”
等庶长子出了内室,戚太太才和蔼的看向邢岫烟:“自打我病了,倒没几个年轻的小姑娘敢来看我。”
岫烟听她重重咬了“敢”字,不禁笑道:“戚太太是心病,想必是大伙儿怕惊扰了戚太太休息,所以没来。晚辈做了几道江南点心,也不知合不合戚太太的胃口。”
美莲早将食盒拿了过来,戚太太不断点着头:“好孩子,我早就想这一口!”说着就捻起一块黄松糕,入口即酥,上面还残留着余温。
这手艺,说是大馆子里的师傅做的,也没人怀疑。
戚太太一面嚼着一面轻轻落泪,她的陪房祝妈妈忙劝:“太太,好端端怎么又难过起来。太医已经说了,您再不能哭,眼睛会受不住的。”
戚太太赶紧拭了眼泪,勉强与岫烟笑道:“吃了几口糕就欢喜的没了样子,邢姑娘别见笑。这位是府上的小少爷,哎呦,好机灵的小家伙儿。来,到伯母这儿来。”
正德也不心怯,大大方方站到戚太太面前,恭恭敬敬施了个大礼。
戚太太便问正德年岁几何,可进了学,读过什么书。
“回太太,才念了孟子的《离娄上》。”
戚太太见小家伙不卑不亢,便笑道:“那你倒是说说,何谓‘人人亲其亲、长其长,而天下平’?”
旁边的祝妈妈听了主母的话,心中冷笑。
最近像邢家这样带着小少爷来登门的可不少,无非就是想着她们三少爷没了,就能把白先生徒弟的位置让出来。呸,他们也配!
这不,太太随随便便问个问题,就能难为住这帮小兔崽子。
祝妈妈笃定邢家少爷答不出来,谁知正德眼珠子一转,张口便是话语连珠。
“回戚太太,孟子的意思是说,大道至简,尧舜之道,孝顺而已,如果人人各自爱自己的双亲,各自尊敬自己的长辈,那么天下就会和睦安宁。可晚辈觉得,孝顺二字该拆开理解,父慈才能子孝,不然那样和愚孝、愚忠又有什么分别!”rq




红楼多娇 84、一进一退
其实认真说起来,正德实在没吃过什么苦,从邢岫烟一家来到这个世界后,家境慢慢转好,养的这小子白白胖胖,等渐渐懂事后,先是请了个教书识字的老师,后又在镖局的老镖师门下习武。说他是文武双修也不为过,再加上本就可爱激灵的长相,瞬间俘获了戚太太的一颗心。
“哎呦,好孩子,难为你说的齐全!”戚太太忙叫祝妈妈把收着的蜜果子拿来给正德吃,自己则笑盈盈又连问了正德几个问题,忽易忽难,很难让人摸着提问的思路,全凭少年自己回答。
正德果然不负所望,唯独戚太太问他“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一句出自何处时,正德略显茫然的扭头看了看姐姐。
岫烟心中一动,忙笑道:“可见学无止境,你要学的东西多着呢!”
正德脸一红,戚太太忙道:“正德才多大点的年纪,已经很不错了,若换成旁人家的孩子,连一半也未必能答上。你这个当姐姐不要太苛刻,依着我看......正德前途不可限量,若此时能有位名师指点,将来做个翰林学士也非难事。”
戚太太一面说,一面悄悄打量邢岫烟的神情,但见对方淡淡的,不惊不喜,不骄不躁,倒也暗暗钦佩。怪不得邢家敢随便打发个小丫头来见自己,原来本就不是盏省油的灯。
戚太太舒展了身子,缓缓往后面的迎枕上靠去,只等邢岫烟自己主动说拜师的事儿。
谁知邢岫烟并不打算提及此事,反而话题一转。
“晚辈今日来正有件事情想求一求戚太太,眼瞅着早春将至,可我们家的园子至今荒芜的很。晚辈听说,戚太太家有几个手艺极好的花匠,也不知能不能请她们过去帮着打理打理。”
戚太太紧紧皱了眉头,脸色暗沉的问着祝妈妈:“怎么。老大还没打发那些奴才?”
祝妈妈忙赔笑道:“最近家里事务繁多,想必大少爷还没空出手来料理这些,要不是邢姑娘问,我也忘了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说起来。那几个丫头也是憨厚的,咱们家一年四季的花圃都是她们料理,手艺绝不比侯门公府里的花匠差。”
戚太太不待祝妈妈说完,两手暴戾的拍打着矮榻,“给我打出去,都给我打出去!那帮狗奴才,帮着她害死了我的儿。我要她们何用!”祝妈妈两眼慌乱,高声喊了外面伺候的年轻媳妇,数人合理才将戚太太按倒在榻上。
祝妈妈扎着两手,几乎是将岫烟等推出了房门。
“邢姑娘,实在对不住,我们太太......”
岫烟满脸愧疚道:“祝妈妈不用再说了,这本就是我的错儿,我并不知道和三少爷有关。不然我绝不敢在戚太太面前造次。现在可怎么办,不然我去托人去请个太医来,荣国府供养了个太医。听说医术不错,我这就托了人请他来。”
祝妈妈就怕外面人知道太太得的是什么病,戚家接二连三死人,本就惹人注意,万一叫大伙儿知道太太得了癔症,那太太一辈子仅剩的这点名节也都保不住了。
祝妈妈语气里带着微微的哀求:“好姑娘,你先家去,万事有我呢!我们太太不过是思忧成疾,我劝劝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岫烟长舒一口气:“这就好。那我明儿再来看戚太太。”
祝妈妈苦笑着看人影出了院门,这才转身回往内室。戚太太久病床榻,刚刚也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此刻气息微弱,微微抬了眼皮,见是心腹祝妈妈。就半抬了手招她。
“太太,我在这儿呢!你要什么?”
戚太太已经过了糊涂劲儿,比刚刚神智稍有清醒,就见她嘴角微动:“去告诉表哥,给三少爷报仇!”
祝妈妈顿时跪倒在戚太太的榻前,两眼泪如雨下:“我的太太,大少奶奶已经死了,咱们少爷的仇也报了,您安心养病!”
祝妈妈不敢告诉戚太太,老爷现在已经将府里团团围住,根本不准太太的人出入,更何况是往宋家送信!二少爷虽然因为大少奶奶的关顾被老爷拘禁了起来,但实际上老爷还是最疼爱这个儿子!将来的家产必定落在二少爷手中无疑。
太太的病情时而好时而坏,要不是宋大人时常打发太医过来诊治,老爷早就任太太自生自灭了!
这些事儿阖府皆知,唯独瞒着太太。
祝妈妈接过年轻媳妇递来的药碗,一匙一匙的送进戚太太的口中,强笑着宽她的心:“邢小姐走的时候还说,明儿还来看望太太呢!这位姑娘可比别人有心,知道太太喜欢吃什么,专门投其所好,要我说......”
戚太太恢复了几丝气力,听祝妈妈这样一说就不悦的将药碗推开。
祝妈妈心头一惊,知道是自己多话,惹了太太的猜忌。
太太最恨身边的人为了蝇头小利就背主求荣。可冤枉的是她并没有拿邢小姐的一分好处啊!
祝妈妈正愁得不知怎么解释的时候,戚太太忽然开口道:“我记得表舅爷送过三少爷一本古版《孟子》,你找来,明儿邢家姐弟再来的时候送他们,只说我身体不好,不见了。”
“可是太太,那书......”那书早就被三少爷做了礼物转送给了二少爷,说是给未来的小侄子启蒙用。
戚太太冷笑:“他只是个泥腿子,也配用那种好东西!你只管去要,便说是我的吩咐,谅他们也不敢不给。”
祝妈妈打小服侍在戚太太身边,最了解戚太太的性格。一旦下了决心,那是万万也更改不了。
祝妈妈此刻开始忧心自己的将来,她要是没有拖累倒也好办,大不了随太太一并去了。可她还有儿子在戚家当差,还有女儿女婿在戚家的铺子里帮忙。太太两腿一蹬说走就走,二少爷和二少奶奶会不会将火都泄在她一家子身上?
祝妈妈想到此不觉打了个寒战,满怀心事的出了内室。
足足走出了百十来米,祝妈妈却在穿堂这儿滞住了脚步,茫然看着东西两端,不知该往哪里去!
“哎呦,我的老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吹冷风啊!快,进屋和我暖和暖和去!”
殷勤招呼祝妈妈的正是当日在邢家藏书楼收了邢岫烟几十个银锞子的厨娘康妈妈。
康妈妈此时此刻截住祝妈妈绝非偶然,她是在邢岫烟的示意下,专程找机会来截祝妈妈的。
康妈妈连拉带拽的将祝妈妈扯进了临近的一间屋子,这儿是内院,院子本就多,康妈妈一直偷偷在戚太太的院子外等着,早将附近的线路摸了个清楚。她刚刚早打发了看屋子的丫鬟去厨房吃热糕,此刻竟除了她们二人,再无多余的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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