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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多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雨惊荷著
李宫裁愁容立显:“当初是一番好心。不过舅太太都猜不到,那些老刁婆子们最是悭吝的人,开始还能准时准点的往各房里送一应东西,时间久了,见姑娘们也好,我也罢,都不是那斤斤较量的,所以胆大包天的暗中克扣。果子送的迟了,那也没什么,却不该弄些不新鲜的来。最可气的是......”
李纨一说到这些,就气不打一处来:“最可气的是那些婆子得了好处反以为理所当然。昨儿宝妹妹的丫头莺儿在园子里折了根柳条编花篮子送我们每位房里姑娘,可谁知就得罪了看花的人。我是路过无意间听见的,那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舅太太不知,宝丫头素来不爱占人便宜,她从没主动要过园子里的东西,如今开了口,反而叫人在暗地里咒骂。也幸好只是我听见,若是被宝丫头知道,大家还有什么趣儿!”
李纨口中不无抱怨,卢氏就在一旁耐心的开解。
不大会儿,岫烟领了黛玉进来,一眼就瞧见桌案上的香梨,不由笑道:“嫂子怎么知道妈想吃这口?”
李宫裁赶忙起身,拉着岫烟要往自己身边坐。
卢氏揽着黛玉坐在她身边,笑眯眯的看着李纨:“你坐你的,她是个晚辈,该给你端茶倒水才是正理儿。”
“哎呦,瞧舅太太说的,我疼爱还来不及呢,哪里舍得大姑娘服侍我?”李纨强按下岫烟坐在另一张大椅子上:“我那园子里种着两株梨树,今年刚好接果子,大姑娘喜欢,我明儿都叫人摘下来,与你送来。”
岫烟不等卢氏婉拒,已经开口笑道:“好啊,我最爱吃梨,不过偏爱冻梨,冻的冰坨似的,心热的时候吮上一口,比什么降火的凉茶都强百倍。”
卢氏便嗔道:“越发没个正行儿,你大嫂子不过是客气几句......”
“舅太太可误会我了,我全是真心话,大妹妹爱吃,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李纨说的急切,唯恐岫烟误会。
李宫裁急于和邢岫烟讨好关系,现在贾家的人都看得出来,整个邢府当家做主的不是老爷邢忠,不是太太卢氏,而是这个年纪不大,却异常精明的姑娘。
快过正午的时候,李纨便要和黛玉回去,岫烟怎么可能不留!那李纨执意不肯,岫烟没法子,只好亲自送她和黛玉往前院去。
李纨趁着黛玉去换衣裳,卢氏不在跟前的机会,忙压低了嗓音悄声与岫烟道:“大妹妹借一步说话。”
李宫裁将人带到石榴树下,叫素云和碧月远远守着不叫人靠近。
“我刚才在舅太太面前没敢露出行迹,怕舅太太上火,我且告诉你一件要紧的事儿。”李纨沉声道:“东府里的尤氏最近和大太太走的极近,瞧着情形不像是商量什么好事儿。大妹妹你自己多留个心眼儿。”
岫烟想了想,狐疑的看着李纨:“东府从来不和大太太走动,好端端怎么想到了她?”
“你忘了......”李纨冷笑:“尤氏家里来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妹子,镇日就搁在她眼前,她看了心里能不烦嘛!我听人说,蓉小子在铁槛寺里守孝也不安心,时不时就打发人回府里给尤老娘问安。国孝家孝赶在了一起,他们还如此作为,大妹妹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岫烟冰雪聪明,李纨这么一说,她便明白了对方点拨自己的用意。
“大嫂子是说......尤氏是想给她两个妹子保媒?”岫烟不用多想,就明白邢夫人在打什么主意。邢夫人见不得他们家过片刻的好日子,岫烟还以为邢夫人大病一场后,把逞凶斗狠的劲儿都松懈尽了,没想到还在这儿等着给自家下绊子呢!
“嫂子我可不敢担保,不过,听你姑姑房里的几个丫头在园子里面说话的时候,透露过几句口风。”
岫烟谢了又谢,不但将李宫裁送到大门外,更是亲手扶着她上了马车。岫烟领着美莲,美樱等人,站在大门口,遥望着李宫裁和黛玉的马车消失在街口,她这才转身要往回走。
“姑娘瞧对门!”美莲冲岫烟努了努嘴:“那不是顾二郎吗?”
岫烟下意识转身去望,顾二郎一身雪白的士子服,手中拈着折扇,满脸笑意的看着邢岫烟。
“欧阳家和顾二郎站在一起,肯定没什么好事儿!”美莲愤愤然:“瞧顾二郎那得意的劲儿,等他......”
美樱怕她说漏了嘴,重力捂住美莲的手腕,轻声道:“你别擅自做主,姑娘这样聪明,什么主意还拿不定的?”
顾二郎就像根本没察觉到这边不待见他的气氛,还喜滋滋的妄图从欧阳家门前的高台阶上下来,往对面来寻邢岫烟。
刚走了一半,凤尾胡同口处马蹄声阵阵,一阵薄烟飞快扬起。
戎装在身的宋晨骑着枣红色骏马飞驰而来,顾二郎眯着眼睛张望了一下,面容一怔,显然是认出了镇抚司宋千户的身份。
顾二郎哪里还有心去“调戏”邢家小丫头,忙拱手上来招呼宋晨。
宋晨看也不看顾二郎,勒住马缰绳,稳稳地立身在邢岫烟面前。
岫烟见宋晨盯着自己看,心一慌:“怎么了?”
宋晨面色祥和:“听说你病了,我请米太医做了几颗清心丸给你送来。”
岫烟昨天早晨开始,有些头昏脑涨,时节交替,她只当是受了风寒,并没在意。
可宋晨是哪里知道这件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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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一章,宋千户pk顾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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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多娇 171、强势逼人节节退败
顾二郎听了宋晨的话,脸色就是一变,看邢岫烟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恶毒。
当年顾二郎在溪娘村被救下来的时候,第一眼看中的并不是邢岫烟,而是林黛玉。那位林秀一瞧就是个内慧外秀,楚楚动人的女孩儿,不由叫顾二郎多生了几分怜爱。
等顾二郎得邢家招待,得知这位林秀竟是前巡盐御史林如海的独生女的时候,不觉更是大喜。
他虽然是庶出,但素来得父亲喜爱,林黛玉不过是个没了父亲的孤女,自己就是娶了她,也是对方高攀顾家。等家中将心思告诉了姨娘,姨娘却不以为然,认定邢家的家私庞大,那才是结亲的好门户。
顾二郎心中不大为不喜,倒不是邢岫烟生的不好,恰恰相反,顾二郎爱林黛玉的同时,对邢家秀也格外钟情,他不喜的是姨娘强势的态度。为了和姨娘对着干,顾二郎就弄出了损毁人名声的事情来,一来叫姨娘误以为邢家秀不守女子闺中礼数,二来是准备在对方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不得不将邢岫烟送给自己做妾。
说不定他还能享齐人之福,连带着林家秀一并收在房中。
在顾二郎看来,他娶邢家一个七品小吏的女儿,简直就是屈尊降贵,邢家只有舀着大笔大笔的嫁妆贴上来的道理,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可谁想邢家不但不知趣,还打算与自己作对,弄了顾家的那个老女人出面干涉。
顾二郎气得半死,偏姨娘还在一旁冷嘲热讽。顾二郎一心想要报仇,等邢家来了厩之后,他一面暗中叫人对邢家的生意下手,一面四处传播关于邢岫烟的流言。
持续了一个多月。终究还是被父亲发现了此事,父亲将他大骂了一顿,也叫顾二郎看明白了此事。
他是身份尊贵的两江总督之子。对方不过草芥,他与之斗法,只能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况且父亲说的对,自己是要问鼎朝堂的人,不该花费力气时间与邢家周旋。
此后小半年里,顾二郎一心跟着父亲给自己的几个门客,专门默诵他们写好的制艺。青词。正当顾二郎一心准备进京备考的时候,又忽然传出来,邢家那个养子竟然是皇上的私生子
顾二郎这才慌了,忙请父亲出面打点。
顾培生虽然生气,但顾二郎是他最有出息的一个儿子。将来顾家大抵是要交到他手上的,顾培生只能耐着暴怒,为他四处谋划。
于是便有了近日来欧阳府的拜访。
欧阳家和顾家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顾二郎刚刚要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了邢岫烟,他心中不由得感慨,一年不见,邢岫烟出挑的越发漂亮了,比当年更具风情。顾二郎管不住一双脚,才想来打个招呼,就看见宋尚书家的三公子策马而来。
凤尾胡同里好几家都是显户。顾二郎一开始也没料到宋千户是为邢家而来的,等听宋晨那一席话说出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原来......宋尚书的儿子和邢岫烟早有一腿
想到在邢家的“不公”对待,又顾忌到宋家的庞大势力,顾二郎只有难耐住暴怒走上前。拱手笑道:“原来宋公子与邢姑娘是旧识,在下当年蒙邢姑娘救命之恩,听说邢家落户在凤尾胡同,也是专程来道贺的”
宋晨冷然看着顾二郎,嘴角一抹残笑,与岫烟道:“这厮就是顾培生的儿子?”
顾二郎脸色大变:“宋公子,我敬你是出身百年名门宋家,可你不该直呼我父亲的姓名。便是宋尚书在此,也要对我父亲多几分恭敬。”
“恭敬?哼,本官从来只对皇上恭敬,其他人......还不配那个资格”
说着,宋晨按着腰间的佩剑,作势要拔的样子。顾二郎是文弱书生,他一想到近日来没带什么护卫,要是在宋晨的面前吃了亏,连他父亲也未必能帮着伸冤,忙倒退两步,只用眼睛决然戳着邢岫烟。
“我以为邢姑娘清清白白一个女孩子,原来也是个没教养的野丫头。”
岫烟垂着手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外表伪装的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实际上早已经狼狈不堪的顾二郎:“顾二公子不是早就叫人四处散播我的流言蜚语?我清白也好,没教养也罢,还轮不到顾二公子在这儿指手画脚。”
宋晨看了看邢岫烟,微微颔首:“天子脚下,人才济济,那些没有真才实学,以为背了两篇好文章,就能金榜题名的蠢禄,还真以为能瞒住世间人的眼睛?”
宋晨冷笑:“哈当我们镇抚司的人都是吃干饭的?想查什么人的底细,不用半日的功夫,连他祖宗八代的宗谱都写的清清楚楚摆在案头。”
顾二郎面如死灰,被宋晨的几句话吓的够呛。
他以为自己默诵别人文章的事情被瞒的死死的,怎么这个宋晨明里暗里都是在冷嘲自己?
顾二郎便怀疑是他自己那边的人出了问题,殊不知,是他本身低估了镇抚司的能力。镇抚司作为孝宗最大的监察机构,它的权利远远凌驾在都察院之上。那些御史的权利被架空,他们全部人加起来,力量也未必宋晨一个来的大。
岫烟当初怀疑顾二郎,便遣人给宋晨送了文书,不到三日的功夫,镇抚司就有了回复。
果然不出岫烟所料,顾二郎本身毫无学识,在家学混迹半年,不过是认几个斗大的字,现在这个举人的功名,来历就十分不正当。
顾家在江南的权势太大,就算有人不满顾二郎的行径,可碍于顾培生,都不敢轻易说出来。
宋晨望着顾二郎仓皇进入欧阳家大门的背影,冷笑道:“顾培生在两江总督的位置上也呆了不少年,怕该换一换。”
岫烟引着宋晨进了大门,二人也不往里进,唯恐被卢氏看见。岫烟屏退大部分伺候的人,只留下美莲、美樱,还有个芳官,悄声问宋晨:“我听我父亲说过一次,如果不是老太妃这次出了意外,两江总督的位置要叫徐大人顶了?可徐大人在大理寺做的好好的,难道是顾培生早露出了马脚?”
“顾培生太过贪心,不但为皇上揽银子,还中饱私囊。前一阵子我们镇抚司已经递了折子给陛下,想必陛下心中早有高低判断。”
岫烟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闷声问道:“我前儿在铁槛寺的时候,遇见邻居家的一个姑娘,说当年是你救了她的车马,托着我来和你道谢呢”
宋晨这个素来冷面的英俊郎君,此刻听岫烟语气带着酸味儿时,也不禁抿嘴好以整暇道:“哦?还有这种事儿?”
岫烟皮笑肉不笑:“难道宋公子以为我骗你不成?那姑娘有名有姓,是宁国府珍大奶奶的娘家妹子,排行第三,好不标致的美人呢宋公子没看见,尤三姐不仅对你是倍加推崇,而且还把宋公子看做是救命恩人呢可惜,你们俩没得机会见一面”
宋晨想笑不敢笑的模样,美莲和美樱俩就在不远处尴尬的听墙角,倒是芳官兴致勃勃,眼睛总不老实安分的瞄向宋晨。
......
且说顾二郎进了欧阳家大门,他的几个小厮都在门内往外张望,见二少爷回来,喜笑颜开的要迎上。顾二郎在邢家门前吃了亏,满肚子不舒服,那三四个小厮正撞在火药桶上,顾二郎冲着每人的心口,不偏不倚,一人一脚。
小厮们跌坐在地上,欧阳家负责招待外客的管事眼皮子跳了跳,却没敢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守候。
顾家的小厮们对这种“待遇”习为平常,忙从地上打了个滚儿站起来,还满脸赔笑的凑上前:“二爷今儿这脚特别有劲儿,可见二爷外家功夫是练到家了。将来老爷林场狩猎,咱们二爷非在众家老爷公子哥儿面前露一露伸手。”
顾二郎这才面色微霁:“呸,小兔崽子们,看见二爷我刚刚在门口受欺负,没一个过寻我的,我留着你们何用?”
“二爷可误会我们了”小厮们叫苦不迭,“我们瞧二爷和对方说的有来有往,以为,以为......”
不等小厮“以为”完毕,顾二郎早就冲着对方心口重新补了一脚。
欧阳家的外事管家终看不下眼儿了,忙过来帮劝:“二爷别动怒,何必为对门那种人家大动肝火邢家就是个土财主,为人处世透着一股子土腥气,连待客之道都不懂,连我们老太太都时常念叨,说他们家秀白生了一副好容貌。”
顾二郎不屑的看着管家:“土财主?哼孤陋寡闻,只怕就邢家那个土财主,数年积攒下来的买卖,比你们欧阳家百年传承下来的基业富庶几千倍。”
欧阳管家被说的面红耳赤,闷声道:“顾二公子在这儿稍后片刻,我回老祖宗。”欧阳管家忙带了他手底下一干人往内中进。
顾二郎一个心腹小厮立即贴在二郎耳边:“二爷,咱们可就忍下这口浊气?”
顾二郎瞥了个白眼儿:“不忍?难道还闹官司闹到金銮殿上?”
“二爷说的正是”小厮忙道:“咱们占着理,就算金銮殿上,那也是邢家的不是二爷要紧的是......”
小厮做贼似的,偷偷往往私下张望:“要紧的是,二爷该想个什么好处法子,到底把欧阳家一并拖下冷水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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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多娇 172、通风报信宝玉备考
日暮时分,欧阳家的后角门被轻轻推开,从内中走出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梳着简单的双丫髻,湖蓝色的单夹衣,配着下半身的藕荷色的八扇裙,托显得整个人眉清目秀,透着机灵劲儿。
这小姑娘往胡同里打量了打量,见无人走动,便步履匆匆的跨过巷子过道,敲开了邢家侧面那扇黑黝黝的小偏门。
开门的小厮见是她,忙将人让进去,关门时候还刻意多盯了欧阳家大门片刻,见确实无人跟着追出来,才轻轻合上大门。
这小姑娘姓康,她祖母便是当日为岫烟通风报信的康妈妈。
戚家事败之后,戚二少和二少奶奶把宅子买给了欧阳家,许多老仆也都顺带着留了下来,认了新主人。欧阳家从南边来,除了老太太和两位姑娘的贴身婢女们,余下许多都是用了戚家的旧人。
康妈妈见欧阳家待人和善,出手也阔绰,忙把自己的大孙女珠儿也送了进来。康珠儿长的娇俏可爱,女红刺绣也拿得出手,没进府邸几天就得了欧阳老太太的喜欢,如今被调进了正房,做了老太太身边的三等丫鬟,虽然只是做些粗活儿,但欧阳老太太时常有打赏,屋子里散的果子更是数不胜数。
正房的一二等丫鬟都是从扬州带回来的家生子,康珠儿被暗中排挤过几次,心中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康妈妈一经把话交代给她,康珠儿便应了。
从此后欧阳老太太开始,康珠儿暗中给邢岫烟送过三次消息。不但将欧阳老太太亲近谁,疏远谁打听的清清楚楚,更将欧阳家这位老夫人的日常作息,饮食用度调查的明明白白。
今天本不是康珠儿在房里当差。可当那个姓顾的公子一来拜访的时候,康珠儿就察觉出不同味道来。她忙和同屋住的小红换了差事,替她半日。半个时辰前。那位顾公子才从欧阳家离开,康珠儿觑着府内上上下下都在用晚饭,没人在意她,便和同屋的大丫鬟,欧阳老太太的心腹丫头月牙儿请个假,偷偷溜了出来。
康珠儿不敢回家,径直来了邢府。
岫烟刚用过晚饭。正与卢氏说话儿,听人来汇报,忙找了个借口出来见康珠儿。那丫头正站在岫烟的闺房门口和芳官说话,并不往里面进。
芳官正对着岫烟,一见忙不迭的迎上来。手点了点康珠儿:“姑娘,康妹妹来了小半天,我请她进去坐坐,康妹妹却不敢。”
康珠儿脸一红,垂头羞赧:“姑,姑娘!我是个三等丫鬟,粗俗的很,不敢践踏姑娘的香闺。芳官姐姐请我进去,我觉得还是站在门口好。”
岫烟笑着挽起康珠儿的手:“你要是这么说。就对不住我和你祖母之前的老交情了!好丫头,快进来,你今儿就是不来,我也有句要紧的话问你!”
康珠儿被岫烟带进了屋子,可并不四处乱看,跟她祖母康妈妈的性子截然相反。
“前儿我叫人偷偷给你祖母送去了治咳嗽的药。可收到了?”岫烟叫芳官去斟茶,康珠儿听见邢姑娘问自己,屁股刚坐下片刻,就又重新抬了起来,毕恭毕敬道:“祖母吃了甚好,姑娘请的那位大夫难得的好脉相,几针下去,祖母的病就去了大半。祖母原是要来亲自谢谢姑娘的,只是病躯不敢上前,便叮嘱我,若是有机会得见姑娘,一定给姑娘磕个头!”
说着,康珠儿便要屈膝下跪。
美莲和美樱早把人搀扶了起来。岫烟笑道:“我请大夫问过,康妈妈的病是急症,虽然来势汹汹,但只要对症下药,就能药到病除。好在你们没拿我当外人,及时找了我,不然......那大夫也说过,若是再耽误三四天的功夫,便是华佗在世,也未必能除了病根。”
康珠儿一面听邢岫烟说,一面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姑娘的恩情我们康家一辈子不能忘!没有姑娘帮忙,我小叔也不能免了奴籍出去营生。姑娘延医为我祖母问诊,还寻了人参给她下药,这些恩典珠儿都记着......”康珠儿紧咬下唇,似在屏气,停顿了片刻,她才仰头直视邢岫烟:“姑娘,今天我在老太太的上房,碰见个奇怪的人!”
岫烟心一紧,目光灼灼的看着康珠儿。
“白日里有位姓顾的公子去府上,我给端的茶水,进去的时候,老太太脸色不大好,若是平时,老太太的心腹丫头月牙儿都会帮着说劝几句,消了老太太的火气。可这次不同,月牙儿姐姐一直站在老太太身边,没言语半个字。府上的两位小姐也在,都是大气不敢出一下的。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儿,等送了茶盏之后便留在外堂屋里帮着几个姐姐打下手。不大会儿,就听见里面惠萍小姐骂那顾公子,还有惠玲小姐的啼哭声。”
康珠儿边说边不断回想着白日里见的一幕场景。
戚家留下的老人儿比较多,和欧阳家的人形成两股势力。惠玲小姐还好,总待她们一视同仁,说话和和气气的,还时常有打赏,大家也多愿意往惠玲小姐的院子里跑。可惠萍小姐就截然相反,不但性子泼辣,而且常常打骂戚家的老仆人。连她们这些刚刚从家生子里提拔起来的小丫头们也多不入她的眼。
大伙儿对惠萍小姐是敬而远之,轻易不靠近她的身前。
岫烟沉吟片刻:“两位小姐......一个不顾斯文,当着外男的面儿大声辱骂,一个狼狈的小声哭泣?欧阳老夫人有什么举动?”
康珠儿轻轻一叹:“他们在内室,我听的不清楚,而且堂屋里的几个姐姐觉得事情不对,便将我们三等的丫头都轰了出去。顾公子走的时候,我看见老太太亲自送他出门,而且满脸的笑意,不过两位姑娘明显都哭过,眼圈红的跟兔子似的。”
康珠儿见邢姑娘沉默不语,心下有些惴惴不安:“姑,姑娘,是不是我这话没什么用处?”
岫烟莞尔一笑:“自然不是,用处极大!”
康珠儿拍了拍胸口,腼腆的看着邢岫烟:“我们家亏欠姑娘的恩典太大,姑娘放心,只要欧阳家那边有消息,我一定尽快送过来。”
岫烟叫美樱准备了一个荷包给康珠儿,又叫芳官亲自将人送到角门去。
一路上,芳官不停觑着康珠儿,等快到角门的时候,芳官一把拉住她,压低嗓音问道:“你跟我们姑娘说什么了?怎么神秘兮兮的?还有......美樱姐姐为什么给你那个荷包?你知不知道那荷包里装的是什么?”
康珠儿不耐烦的甩开芳官的钳制,语气疏离:“姑娘给我,我怎么好意思问?不过是些女孩子常用的小玩意儿罢了。”
芳官一指头戳在康珠儿的额头上,咬牙切齿道:“真是个笨蛋!那里头是只南海珍珠!”芳官越发觉得康珠儿和姑娘联手隐瞒了自己什么,不然不会把那么贵重的东西送给康珠儿。
芳官心中百般好奇,拉着康珠儿就是不松手:“好妹妹,我在姑娘面前可是吃的开的人,你别瞧现如今是美莲和美樱两个最得宠,可等她们嫁了人,姑娘最器重的岂不就是我了?你把你为难的事儿都告诉我,我给你细细的参详参详,保管你将来在我们姑娘面前不吃亏!”
康珠儿笑眯眯的用左手拨开芳官的钳制,淡淡道:“等芳官姐姐真有那么一日的时候,我再和姐姐说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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