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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多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雨惊荷著
薛家如今也是外面光鲜,里面早就成了一团败絮。
薛蟠说是去外面闯荡,可每隔几日就往家里来信,叫人去送银子。母女俩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时日久了,竟还抓住过几次冒名来领银子的人。再加上薛蟠刚走的时候,薛姨妈见薛蝌沉稳老成,就把几间赚钱的铺子交到他手里帮着打点,可宝琴进宫之后,也不知道是恨薛姨妈这样作为,还是仗着宝贵人得宠,薛蝌也许久不来给薛姨妈母女俩请安了。
再加上梅家这件事,原本打算搬出荣国府准备单过的宝钗和薛姨妈,也不得不收了那种心思。
薛宝钗现在不怕别的,就怕薛蝌使坏心思,随了梅家的心意,只对外人胡乱说,当年和梅家结亲的不是他妹子薛宝琴,而是长房姐姐薛宝钗。
岫烟立即问她:“我几次想问,梅家拿的到底是个什么信物,难道还有文书不成?”
“据说是有的,可上面写没写薛宝琴的名字并不知晓。信物是薛家的一快古玉,上面刻的是薛家族中的图腾,一朵丁香花。”
岫烟沉吟半晌,才轻笑道:“未必有婚书,宝姐姐想,如果有婚书,那梅家还等什么?早就理直气壮过来了,现在不过是派了两次下人来知会你们,想来是担心你们也握着什么把柄。”
黛玉听姐姐说“把柄”二字,忙开口:“如今我们知道了梅家的秘密,不也捏住了梅家的短?为什么不就此悔了这门亲事?”
薛宝钗眼前一亮,也满是希冀的看着邢岫烟。
岫烟无奈的一扯嘴角:“难道你们就不好奇梅家的公子为人如何?”单单一句话,黛玉不吭声了,薛宝钗也羞人不好抬头。
“我为宝姐姐私下去查过梅公子,据说人品极好,学问也高深,明年春闱是最有利的争夺者。当初郡主仗势欺人,想叫这个梅公子做她女婿,连梅翰林都快撑不住应了,唯独梅公子坚决不肯。”
薛宝钗沉默良久:“梅公子心中的良人是宝琴,总不会是我吧!”
“姐姐何必妄自菲薄?你忘了当日对我说,宝玉带着你们去翰墨轩撞见的公子,或许梅家坚持与薛家结亲,就是因为梅公子自己的意思。”
黛玉欢喜的直拍手:“如果真像大姐姐说的,这可就太好了。自古盲婚哑嫁,难道说姐姐要破这例?”
薛宝钗知道林黛玉又是要来打趣她,便羞恼的追着黛玉要掐她。黛玉便绕着半个屋子打转躲着。
“什么事儿这样热闹!”宝玉也不等人通报,推门就进了禅房。
黛玉脚下险些没站住,差点扑进贾宝玉的怀里。贾宝玉心中一喜,伸手就要去接黛玉。
岫烟手疾眼快,一把扯住了黛玉要紧的裙带,将整个人往后拽,这才堪堪稳住了小姑娘。
贾宝玉见三人直勾勾看着自己,讪讪的放下手:“我和云妹妹说去看寺里的泉水,想来问问两位姐姐和林妹妹,你们可去?”
屋外的小丫头子们不知躲到哪里去偷闲,岫烟在心里暗骂,脸上却笑盈盈:“宝兄弟来的正好,我有件要紧的事儿问你。”
贾宝玉大喜,邢家姐姐素来有些不待见他,今日主动招呼他说话,肯定是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好处。
宝玉忙择了张椅子坐下,直挺身板看向邢岫烟:“大姐姐要问什么?宝玉只要知道,定不期满半句。”
语气好不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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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先发草稿,稍后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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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多娇 166、尤三姐闹事惹围观
宝玉听邢岫烟不提任何,只问他可认识梅家的公子,便狐疑的看向薛宝钗。
梅家要娶薛家女的事儿府内早闹的沸沸扬扬,袭人每每从蘅芜苑回来,或是送了东西打薛姨妈那里回来,都要长吁短叹一番,说宝姐姐那样好的女孩儿,嫁去梅家岂不可惜?
贾宝玉开始也这样认为,不过后来在北静王府的几次相遇,倒是叫他有了个别样的认识。
“邢姐姐是想......”
岫烟笑道:“瞧你紧张的模样,难不成我们仨还能把你吃了?”岫烟递了个香梨给宝玉:“寺里的小沙弥送来的,说是又爽口又甜,宝兄弟尝一个?”
宝玉麻木的接过来,两眼圆瞪看着岫烟,食不知味的咬了一口。
“宝兄弟交际广泛,那梅家公子什么风评,你在外面总会略有耳闻吧?”
贾宝玉干笑道:“邢姐姐什么时候做起了媒人?我虽然常听人说起梅公子的大名,可却没接触过,我怕自己不能担当起邢姐姐给予的大任。”
岫烟扭头与宝钗和黛玉笑道:“瞧宝兄弟,多精明一个人,我可还什么也没多说呢,他自己就猜出来了。”
贾宝玉起身就想跑,林黛玉赶忙将他按在椅子上,黛玉娇滴滴的哼道:“亏的你平日一口一个宝姐姐,叫的好不亲热,到了用你的时候,你反而临阵退缩。我可不管那些,今儿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休想出这禅房。”
宝玉一听黛玉这娇娆的声音,骨头酥了大半,“林妹妹说什么,我答应了就是。”
众人便商议,由贾宝玉出面请梅公子去翰墨轩,宝钗就远远在雅间里瞧一眼。宝玉见她三人不像是在胡闹,又推脱不过。只好勉强应了。
正说着,前面却传来吵嚷声,听动静似乎是从隔壁禅院传来的,宝玉便紧着打发丫头去探听消息。跟着贾宝玉来铁槛寺服侍的是秋纹。那秋纹最好打听事情,主人家单问一件,她非给详详细细问明白七八件才算了事。
一炷香之后回来,秋纹早将一切打听了明白:“隔壁的禅院是东府尤大奶奶的娘家妹子住着。一个尤二姐,一个尤三姐。才有铁槛寺里的小沙弥去送香梨,等走后,尤三姐便丢了对耳坠子。非说是那小沙弥盗了去。此刻还要去住持那里,叫住持杖责那小沙弥呢!”
秋纹皱着眉,哀求似的看着贾宝玉:“二爷......我瞧那小沙弥单纯的紧,只七八岁而已,怎么可能是贼?你发发善心,去帮着解围解围吧!”
林黛玉忙扭头朝向岫烟:“一定是刚刚给咱们送香梨的小沙弥,那孩子十分可爱,绝对不会是个贼。”
秋纹见黛玉肯求情。忙道:“林姑娘说的是,那小沙弥都吓坏了,除了哭自己不是贼之外。竟什么也不会说了。”
宝钗沉声道:“两位妹妹随我去瞧瞧。”才踏出门,正房老太太那禅房里也出来了人,却是林之孝家的,林之孝家的一见她们忙摆手,嘘声道:“姑娘和宝二爷快进去吧,老太太听说是隔壁尤家在闹,气的很,这不,叫我过去劝劝,你们何苦去触这个霉头?”
“林姐姐放心。我们并不多舌,只是站在远处看看,究竟是小沙弥的错儿,还是那位亲家尤三姐无理取闹。”黛玉冷笑着不肯回屋。
林之孝家的知道这位小姑奶奶的脾气,她做的决定,连老太太都驳不回去。再加上还有邢、薛两位姑娘,林之孝家的就更不好说什么了,只能让他们随了自己去,独把宝玉亲自带在身边,不肯叫宝玉离开自己视线半步。
这边尤三姐故意把动静闹的极大,尤二姐和尤老娘急的在禅房里来回打转,就是按不住这个多事多非的尤三姐。那尤氏跟着贾珍在前面忙活,尤老娘更不敢去叫,无形中又助长了尤三姐嚣张的气焰。
尤二姐坐在妹妹身边苦苦哀求道:“好妹子,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非叫咱们母女三个被贾家赶了出去,再无容身之地的时候,你才善罢甘休?”
尤三姐的眼睛一直往外张望,见不少丫鬟婆子趴在禅院大门那里往里偷看,不由冷笑:“姐姐放心,我做什么,自己有分寸呢!”
“分寸分寸!”尤二姐见她执迷不悟,还是死咬牙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出来,张口便道:“你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要不是你惹了郭县的地痞无赖,我们何苦有家不能回?”
尤三姐见姐姐这么数落她,心中也郁气阻塞:“那也好过姐姐你......你倒是不得罪那些臭男人,可县里家底略殷实点的人家都不愿意和咱们家往来,不就是嫌弃你水性杨花!”
尤老娘见两个女儿各不相让,都在这儿互相咒骂,便不停的拍着大腿哭道:“这两个孽障,活活儿是要了我的命啊!老头子,你怎么不把我一并带了去啊!”
也不知道尤老娘哭的是那前夫,还是尤氏的亲爹。
禅院外的小丫头们一个个抿嘴笑着看热闹,林之孝家的才到门口机看见这出闹剧,她觑着身边几个清清白白的小姐,忙一声厉喝吓跑了围观的小丫头子。
尤三姐远远瞧着林之孝家的带着三个年轻女孩儿并一个哥儿,赶忙掖了掖鬓角的碎发,又摆出一副高傲的模样。
那尤老娘是见过林之孝家的,林之孝家的常奉贾母的命那些东西来给尤氏。尤老娘便知,这是荣国府里极有脸的一位管家娘子。
“林姐姐怎么亲自来了?”尤二姐笑着迎了上来:“快坐,我姐姐在前面与姐夫说话儿呢,可是即刻就请她回来?”
林之孝家的也不坐,只笑眯眯的看着尤二姐:“用不着劳动大奶奶,是我们老祖宗,听说三姨儿似乎丢了件东西?”
尤三姐满脸愁容:“林姐姐知道的,我们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也不差那一副耳坠子啊!唯独这个不一样,那是我爹留给我的遗物,我和姐姐一人一对,如今姐姐的还在,我的却没了......”
说着说着,竟不能自已哽咽起来。
尤二姐满脸尴尬之色,林之孝家看了眼外面跪着的小沙弥,微微笑道:“原来是这样!那就是我们的不是了。老太太一开始想着,三姨儿要只是丢了个寻常的东西,就权当看在她老人家的面子上,饶那孩子一次。可现在听听,姑娘丢的非但不是寻常物,还是大有来历,罢了罢了,我还是去给三姨儿去请寺院里的住持来论个公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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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多娇 167、处心积虑讨好交际
尤三姐自然不愿意将事情弄大,她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想看看,刚刚遇见的少年郎君,到底是和什么样的秀说话。此刻,尤三姐看见贾宝玉领着几个女孩子进来,且个个都是貌美如花,三姐便猜测,其中之一便是蓉小子口中说的邢家姐儿。
“林姐姐且慢”尤三姐施施然拉住林之孝家的,“你又和我们客气了,虽说东西重要,可为这个就叫老太太伤神,我反而心中有愧。”
林之孝家的假笑一声:“那怎么好意思到底是我们家的家庙里发生这种事儿,终究该给三姨儿一个交代。老太太才还说,不管她心里痛快不痛快,倒别叫三姨儿这个亲戚心里不痛快才是正经。我们家这种门第,百年下来,也积了不少功德孝心,铁槛寺又是家庙,出了这种闹剧,我们先不说是面子上过不,反而是愧对祖宗先人。”
尤二姐一听,这话可了不得,忙过来赔笑:“林姐姐放心,我们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刚刚尽是一场误会,东西或许是落在了宁国府里,妹妹一时没留心,才嚷嚷了出来,她小孩子脾性,林姐姐莫和她一般见识。等我们收拾妥当,亲自给老祖宗赔不是”
林之孝家的暗忖,尤家倒也不都是笨蛋,这尤二姐就乖觉许多,比她妹子争气,会看眼色。林之孝家的见这边也无事,便要带着宝玉诸人离开。
可尤三姐就是为此才虚张声势的,哪里就容那些人走?尤三姐不顾男女之别,忙扯住了贾宝玉的衣袖。娇声道:“这不是宝兄弟嘛你那日说做了首小诗给我,我且费尽心思还了一首,你正好帮我再润色润色。”
宝玉慌忙看林黛玉,讷讷的要将袖子从尤三姐手中撤回。口中还不断解释:“那日蓉哥儿带我东府。正好就见了两位尤家姐姐。”
尤三姐也不多做纠缠,松了宝玉,转而拉黛玉。
黛玉动作不慢。先扯回手放在背后,尤三姐扑了个空,便讪笑道:“瞧这位妹妹春柳似的娇嫩模样,只怕就是宝兄弟口中说的林妹妹了吧”
贾宝玉忙殷勤的介绍起来:“三姐儿说的极是,这两位是我姨妈家的宝姐姐,大舅家的邢姐姐。”
尤三姐的眼睛不往别人身上看,只细细的打量邢岫烟。
也不怎么样嘛不过就是比自己面皮儿白皙了点。穿戴雅致了点儿。她若也生在那种富贵人家,日日香膏蜜脂的敷着,绫罗绸缎的穿着,难道还比这个邢家秀差了?
尤三姐不觉间将岫烟看低了一等,笑曰:“林姐姐自忙你的吧。我好容易得见这几位妹妹,心里快活的很,想留她们在这院里用斋。”
尤老娘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只当她是真心赔礼道歉,也忙着出言挽留,独尤二姐了解这个妹妹,觉得今天尤三姐处处透着蹊跷,心下狐然。
钗黛二人看尤三姐很不好相处,脾气暴戾且不说。而且时冷时热,让人摸不着半点头脑。
黛玉便悄悄附在岫烟耳边:“姐姐,咱们回吧”
薛宝钗也冲岫烟点头,大抵是赞同林黛玉的话。这三人都是心思聪慧之人,无一不察觉到尤三姐的刻意用心,只贾宝玉直肠子。见尤三姐和尤老娘盛情邀请,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不但答应,还叫林之孝家的把隔壁与惜春作伴的史湘云请来。
几个人被尤老娘带到上座上,贾宝玉便催着尤三姐谈诗。尤三姐哪里有闲工夫打理他,便随性写一首七言绝句丢给宝玉。
宝玉见那诗中道理不同,文辞浅显,韵脚不齐,便觉自己受骗上当,闷闷的坐在那儿吃苦茶,惹得尤老娘和尤二姐好不心疼,连忙说乡野趣话逗他解闷。
尤三姐不理贾宝玉,却将全部心思都放在邢岫烟身上,笑容和蔼道:“刚刚在出都门的时候,我看见有位公子的马立在邢姐姐的车前,瞧着好不面熟,可是形大人?”
岫烟心下一动,淡然笑道:“尤三姐和形大人是老交情?”
“哎呦,瞧妹妹说的,我什么身份,能和形大人有交情,就算有......碍着这男女有别,我也不好唐突的说出来。”尤三姐抿嘴一笑,霎时间妩媚尽出,正应了那句老话:转态凝情五云里,娇颜千岁芙蓉花。
尤三姐使起媚来,比芙蓉花还漂亮些。
“可说不认识,我又觉得有愧于形大人的恩情”尤三姐轻轻一叹:“也是年的此时,我和丫头家丁坐车来城里采买胭脂水粉,不巧叫个恶霸看了,竟是要无礼与我,好在形大人仗义相助,让我平平安安家。我心里记着形大人的好,却不知如何报答,等托了许多关系,知道他身份的时候,更不好上门,免得叫形大人觉得我们尤家是那种趋炎附势的门第。有恩不能报,邢妹妹说,我心里可不苦恼才刚见形大人立在你车前,便想着......”
还不等尤三姐完全说完,岫烟已经笑道:“尤三姐不用放在心上,我听人说,那形大人每日不说救七八个和姐姐同病相怜的人,也快有三四个了,他身为朝廷命官,为国效力实属应当,若盼着每一个人都来报恩,只怕也没那个精力。”
尤三姐见邢岫烟不肯帮忙,脸色一沉。
她不过是找个借口搭上形大人这条线罢了,别说自己是头一回见形大人,根本没什么援手相助的故事,就算有,一年前的事儿谁还记得清?世上只有怕报恩的,有几个嫌被报恩?
尤三姐自恃容貌出众,她笃信,形大人只要见过自己一面,必定终身难忘。
“话虽然是邢妹妹说的这个理儿,但我却不能不惦记。”三姐眼圈一红:“妹妹既不肯帮这个忙,我也只好另寻他法了。”
史湘云在一旁听的真切,她忙道:“邢姐姐,尤三姐好一番诚心,你就帮她一帮,又有何妨世间皆有成人之美的典故,说不定邢姐姐还能圆成一段佳话呢”
尤三姐脸一红,垂着眼睑不敢看任何人。
宝钗和黛玉四目相望,也算弄明白了尤三姐闹这处戏的真实目的。二人不禁觉得此女太过狡诈,是个难缠的角色,起身便想拉着岫烟走。
尤三姐不达目的,岂能罢休?
“好妹妹,我和老娘、姐姐在这偌大的厩,没个认识的人,今儿得遇了邢妹妹,才知道自己以前那十几年竟是白活了,我托个大,想和你结拜金兰,不知妹妹可愿意不愿意。”
这一席话说出来,屋子里顿时寂静一片,连史湘云刚刚帮着说好话的人也不敢肆意搭腔。
大家都心道:这尤三姐还真敢说她燎亲非故,统共说上不到十句话,就敢肖想和邢家秀做金兰姐妹?
连贾宝玉也有些听不下,便要开口岔过此话题,免得大家尴尬。
哪知岫烟却先笑道:“容我糊涂,想问问尤三姐,这义结金兰可有什么讲究?”
“妹妹可曾看过桃园三结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妹妹和我结拜做了金兰,自然是有福同当,有难同享妹妹的事就是我的事,姐姐自然事事以你为先。”
岫烟脸色大变,慌的摆手:“我怎么好拖累了尤三姐一生从此这种话休要再说。”
宝钗不等尤三姐狡辩,已经笑道:“我比三姐稍长两岁,就说句中肯的话,三姐也太过鲁莽了些,你今儿才知邢妹妹的名讳,余下半点也不了解,怎么就冒冒失失的说要义结金兰呢?”
尤三姐冷笑阵阵:“书中讲,桃园三结义的时候,那刘关张难道还要把对方家底打听的清清楚楚?我不过是凭着一腔热忱,才要和邢妹妹交好,才不像一些小人,尽是功利之心。”尤三姐不但没罢休,还反咬一口,明里暗里讽刺薛宝钗多管闲事。
宝钗脸气得发白,再不愿和这种卑鄙之人做口舌之争。
黛玉笑盈盈的挽住岫烟:“我的姐姐天生人缘好,那日在程尚书家,徐太妃的外甥女抢着要和姐姐结拜,再有佥都御府袁家的两位秀,礼部侍郎周大人家的嫡秀,亲勋翊卫羽林郎将翟大人的千金......”
林黛玉每说一个名字,那尤二姐和尤老娘便变一次脸,先是由红转白,再是由白转青。糊涂如尤老娘之人也听得出来,这位姓林的姐儿是舀话舀身份压她们呢
尤二姐不禁暗恼妹妹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这几位姑娘嘴巴严实泄好,万一也是个爱嚼舌根子的,出了这道门就胡乱嚷嚷起来,自己的好名声非叫三姐儿给拖累到泥潭里不可。
尤二姐越发的对岫烟、黛玉等人陪侍小心,堵住了三姐儿的话,恭恭敬敬把人送出禅房。
山上苍树蔽日,气温凉爽宜人,大伙儿正松口气之际,岫烟忽然大笑起来,弓着背上气不接下气。
众人一愣一愣的没人敢接话,等了许久,史湘云才仗着胆子轻轻问:“邢姐姐,你怎么了?”
岫烟好容易止住笑,经史湘云这么一问,险些又没忍住。等进了贾母的禅院,她这才好笑道:“刚才在里面,我也不好叫尤三姐难为情,便没说出来。她口中的形大人不是别人,正是镇抚司里的宋千户”
众人不由得面色一变。
镇抚司的“大名”无人不知,那个衙门从来只干问斩抄家的差事,说他们救人,岂不是个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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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多娇 168、三姐心生攀龙附凤
尤氏忙完了前面事宜,已经是许久之后,那薛姨妈、邢岫烟和李婶娘等外客不过是象征性的坐了半天,未时刚过,也都纷纷结伴去了。不但她们几家,另有各家王府,郡王府并朝中交好的几家国公府,也都是如此。
申时三刻,尤氏回后禅房来用晚饭的时候,就听尤老娘把白日里的事儿告诉她。尤氏才想开口数落这个继妹的荒唐无礼,然而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尤三姐不是那种鲁莽的人。
尤氏看的分明,后娘加上她带来的两个拖油瓶,这三人中尤老娘是个老糊涂,尤二姐没成算,男人一骗她就能上手,唯独这个尤三姐还有些意思,泼辣中不乏精明。
尤氏将三姐儿召进了自己单独休憩的禅房:“这里也没外人,你是知道的,我从来只把你和二姐儿当亲妹妹一般看待,她们羞辱你,岂不是羞辱我一个样子?好妹妹,你心里究竟怎么想的?难道真是想和邢家结交?大姐不是看不起你的身份,实在是咱们高攀不起!”
尤氏说的情真意切,拉着尤三姐的手悉心告诉她为人处世的缘故,比尤老娘还“真心”的模样。
尤三姐抿嘴一声娇笑:“别人看不透妹妹,怎么大姐姐也误会了我?”尤三姐自幼和寻常女儿不同,和人异常诡僻,她因为模样生的风流标致,就偏爱打扮的出色,各式各样,行为举止不觉间就流露出许多风情体态来。
寡妇门前是非多,尤老娘自己的德行都欠佳,如何能盼着她教导好两个女儿?
时间久了。尤三姐和尤二姐自然多了几分风尘气,说话常毫无遮拦,想什么做什么。
尤三姐便将自己在都门外见了宋晨的事儿告诉了尤氏。
尤氏心下一动:“好妹妹,你可知道那宋晨是什么来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是今吏部尚书宋濂宋大人的公子,兼着镇抚司千户的差事,这种人比邢家还厉害。咱们哪里就得罪的起?”
尤三姐“嗤”的一笑:“大姐姐太过灭自己的威风!况且,我又不是去找人家的麻烦,何来得罪一说?我就喜欢这样的大丈夫,若他没有功名在身,我还要考量考量呢!况且......我进了他家的门,于大姐姐也有好处不是?宋家管着吏部,姐夫不是一直想找个油水多的肥差嘛?我得了好处。岂能忘了大姐姐?”
尤氏不禁劝,三姐儿这么一说,她便立时心动了。只是还有些犹豫:“那你说和邢家......”
“哎呦,我的好姐姐,只要姐夫肯出面说和这事儿。我们何必再走邢家这一层关系?况且,”尤三姐冷笑:“刚我和邢岫烟说话的时候,对方遮遮掩掩,那小心思还能瞒住我?分明也是看中了宋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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