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多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雨惊荷著
“不是我这个当姐姐的拦着你的幸福,相反,就是姐姐太为你着想。才会告诉你这些好话。”尤氏缓缓道:“咱们家有个亲戚舅爷,人极好,家业又大,官路又好,极得皇上器重,他如今只一个女儿,唯独没有儿子......”
“大姐姐快别说了,”尤二姐羞恼的从炕沿上蹭了下来,转身要进内室。
尤氏忙拉住她:“你倒是听姐姐说完。这位舅爷虽然年岁上大些,可只一个正房太太,邢太太又极好,从不打骂奴婢,今后待你必定也如亲妹妹似的。这种好事别人可羡慕都羡慕不来!”
尤老娘不知在帘子后面站了多久,一听继女这样说。忙颤颤巍巍走了出来,拽着尤氏的手就是不放:“她大姐儿,你说的这舅爷到底可靠不可靠?你二妹妹命苦,再不能叫她受半点委屈了!”
尤氏搀扶着尤老娘坐下,笑呵呵道:“别人的事儿我不放在心上,两位妹妹的事我如何能不操心?妈放心,这个舅老爷也不过三十出头,比我们老爷还小几岁呢!况且咱们答应了,人家还未必相中呢!”
尤老娘傲然一挺胸:“你二妹妹这人品没的挑剔,相貌就更不用说,就是那位正房太太......”
尤氏为难的一笑:“邢家太太身子骨一向结实,二妹妹要是觊觎这个,我怕不成,况且邢家还有个厉害的大小姐。”
尤老娘知道是这个情景,便不十分肯。尤氏忙道:“妈可别小瞧这户人家,我能把妹妹往火坑里推嘛!那邢家可养了个皇子呢!”
尤老娘母女俩大奇,尤氏趁机将邢家如何抱养了五皇子,五皇子又是怎么进宫,如何怎样得宠的事儿都说了出来。
母女俩面面相觑,尤老娘惊疑道:“大姑奶奶的意思是......”
“妈这还看不清?二妹妹订了张家的婚事,将来就算重新说亲,也找不到什么正儿八经的人家。若是去做正房奶奶,日子必定清苦。若是去做姨娘贵妾,又没地位。唯独这家不同,人家邢家的大姑奶奶都说了,只要二姐嫁过去就生儿子,将来就求五皇子给二妹妹弄个诰命的头衔来。妈也成了诰命夫人的娘,今后还愁什么?借着邢家的门第再把三姐儿嫁出去,老娘或是跟着我,或是跟着二姐儿,将来享福的日子在后面呢!”
尤氏这一个月来和邢夫人走的最近,时常往荣国府去的时候便要探望探望大太太。二人话语投机,说着说着就提到了尤家两位小姐。
邢夫人黑透了心肠,听着那姨娘的话,只千方百计想给邢忠弄个小妾过门。
尤氏又急着摆脱尤老娘一家,便想也不想的就应允下了邢夫人的意思。
此刻三人商议,尤二姐虽然不情愿,可也抵不过母亲的苦苦哀求。晚间尤三姐不知从哪个土洞子里钻了回来,见她亲姐姐脸上带着愁容,便追问缘由。
尤二姐心里正不舒服,也觉得难堪,说什么也不开口,反而是尤老娘乐呵呵当个美差事似的告诉了尤三姐。
尤三姐怔了怔,继而冷笑不断:“我就说她没那样的好心,原来是挖了这个火坑给二姐跳。”
“你别胡说八道,小心叫你大姐姐听见!”尤老娘不悦的看着女儿:“你大姐姐为什么,还不是希望你们俩幸福。这事儿我就应下来了,先瞧瞧邢家的意思,只要对方同意,我是没话说。”
尤老娘也不容姐妹俩分辨,说完倒头就去睡。
二姐和三姐一宿没合眼,尤其是二姐,只要一闭眼睛,就想到贾琏风流倜傥的模样,可转眼又冒出来个又老又丑,尖酸猥鄙的土财主。尤二姐烙饼似的来回翻身,没多大会儿就弄的旁边睡觉的尤三姐不厌其烦。
“二姐,你要是不喜欢,大可推了他们的意思,难为自己干嘛!要是我,宁可过清贫的日子,也绝不委屈着自己。”
“你说的轻巧,那苦日子你都忘了?我可是不愿意再回去的。别看大姐姐好说话儿似的,其实心肠硬着呢,我不答应她,将来咱们娘三个指望谁活去?”
尤三姐就刮二姐的脸颊,娇笑道:“其他人不清楚你的小心思,难道我还不知?你分明就是相中今儿那贾琏了!我明儿就告诉母亲去,叫妈回了大姐姐,只把你送给琏二爷!”
姊妹俩顿时闹成一团,在她们看来,只有尤二姐拒绝邢家的份儿,并没有邢家看不中二姐儿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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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多娇 164、贾敬出殡三姐相人
贾敬一死,宁国府上下一片大乱,贾珍父子星夜驰回,半路上又遇见了奉尤氏命来迎他们的贾珖等人,他们一见贾珍,一齐滚鞍下马请安。贾珍见那声势倒吓了一跳,以为家中另出了大事,忙问何故。
“嫂子打发我等来给哥哥和侄儿送个消息,说大老爷这一,荣府二老爷已经请人礼部送了折子。皇上知道咱们家恭孝,便追赐了大老爷五品之职,准咱们家子孙扶柩由北门下入都,恩赐私第殡殓。而且光禄寺已经按着等例分了赏,如今朝中大臣都看明白了皇上待咱们家的心意,都陆陆续续打发了人来祭吊。”
贾珍坐在马背上,不住拱手笑道:“万岁爷恩典”他便又问家里是何人帮着料理事宜。
贾珖忙道:“嫂子怕我们年纪小,不稳重,已经求了老太太,把琏二哥叫了回来,如今是琏二哥带着贾蔷和贾琛、贾琼在家里上下打点,嫂子恐家里没人照应,就从乡下接来了亲家母和两个姨奶奶在上房住着。”
缀在贾珍身后的贾蓉一听这个,喜的笑容满面,哪里还记刚刚死的是他亲爷爷?就连贾珍也抑不住笑意:“很是妥当很是妥当”说罢,加鞭便走。他们一行人,店也不投,只管连夜换马飞驰,一日的功夫就到了都门。那贾珍领着贾蓉并贾珖等,先了铁槛寺,此刻已经是四更天,做更的听说是东府大爷回来了,连忙吆喝众人起来。
贾珍和贾蓉在寺外大门处理了理衣襟,扯着嗓子大声悲哭起来,从大门外就跪着往里爬,直哭到天亮,嗓子咳血,喉咙沙哑方罢。
次日天明,尤氏才领着蓉哥儿的媳妇和一干婆子们来见贾珍。
那贾蓉好容易得了机会从寺里出来往家赶,连脏衣裳也来不及多换一件。就冲进上房来见他两个姨娘。
“二姨儿、三姨儿大好,外甥在这儿见礼了”贾蓉那眼睛瞄着尤二姐,他还是年前的时候奉命郭县给尤老娘送年礼的时候见过二姐一次,这大半年过。尤二姐是越发的妖娆多礀了,贾蓉看着对方高耸的胸脯,不禁暗暗咽了咽口水。脸上又涎着笑往姊妹俩身边凑了凑:“我和父亲正想念二姨呢二姨年前答应给外甥绣的汗巾子,怎么也不见舀出来?”
尤二姐一听这话,早羞红了脸,骂了几句,夺手就出了屋子。
贾蓉一怔。狐疑的看着尤三姐。
他这二姨素来就是个多情的种子,可不是耐得着寞的女人,要是往日,尤老娘不在身边,她说什么也要和自己调笑两句,就是心中有气,也不会就这么轻轻松松放过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二姨儿改了性子?
尤三姐见贾蓉狐疑往自己处打量,没好气的冷笑道:“你快别问我。我也不管你们之间那龌龊事儿。别当我和你二姨儿似的好欺负,你蓉小子今后千万别犯在我手心儿里。”
贾蓉忙赔笑:“瞧三姨儿说的,我是那种人吗?”
“你叫我一声三姨儿。我就给你一句稳妥的话,二姐是看中了别人,你这种无足轻重的家伙,今后还是离着你二姨儿远些。”
贾蓉吃了一惊,这惊吓可是实实在在摆在了脸上:“二姨儿看中了谁?怎么半点风声没有?这种话三姨儿可不能乱说”
尤三姐下了临床大炕,只穿了一件绫纱小褂子,下面藕荷色的撒花裙,别致的弯寰髻上插着一朵硕大的金牡丹。尤三姐冷看着贾蓉:“我们姐俩又没卖到你们家,二姐相中了谁,难道还要你们恩准不成?你回告诉你舀爹。今后少纠缠我二姐。大姐姐识人不清,嫁进你们家也就罢了,休想再惹我们姐俩儿”
尤三姐举着粉拳,牙根紧咬,一幅要揍贾蓉的模样。
贾蓉讪讪的出了尤老娘住的上房,一回自己的园子。便将其心腹小厮叫到身边。那小子早进家门的时候就把府内的大小事情打听的清清楚楚,就为贾蓉一时想不起来,他帮忙先记着。
“赖婶子说,二姨儿最近常叫人外院送送茶送水,还自己亲手做了几道热糕,叫人舀给琏二爷吃。”小厮小心翼翼的看着贾蓉的神色,等见对方脸黑成一片的时候,便再也不敢说了。
贾蓉强忍怒火:“你不用怕,只管继续说就是。”
小厮讪讪一笑:“赖婶子还说......有丫头瞧见二姨儿晚间偷偷往小花园里,可究竟是见谁,倒是不敢确定。”
贾蓉勃然大怒,心里暗骂:好一个尤二姐,跟他爹眉来眼,叫人占尽便宜不嚷,自己动动手脚便摆出一幅贞洁烈女的模样。现在瞧着贾琏好,便又肖想当琏二奶奶了?
呸她想的倒美
贾蓉沉声道:“太太请了琏二叔来,琏二嫂子就没跟来?”
“说是琏二嫂子每日都邢家帮忙,顾不上来这边。”
贾蓉听了小厮又说几句,随意挥挥手将人赶了出,他坐在太师椅上闷头不语。
尤二姐和尤三姐是两朵鲜嫩多汁的花儿,单单从相貌上来说......尤二姐是个中翘楚,最得尤老娘的真传,可尤三姐胜在年纪更小。贾蓉知道他爹一直憋着劲儿要将尤三姐弄上手,这次她们姊妹俩坐府里,老爹还不有大把大把的机会达成心愿?
贾蓉也不奢望尝三姨儿一口鲜,不过是巴望着从二姨儿这讨点好处来。
可现在眼瞧着尤二姐要往琏二叔身上凑,贾蓉如何甘心?
“得想个法子叫尤二姐死了这条心啊”贾蓉喃喃自语道:“实在不成,还得我亲自往二婶子那走一遭,她出来,还怕尤二姐不败下阵来?”
贾蓉正在这儿想的得意,前院议事厅又来人往里通病,说宫里面夏守忠夏太监来祭奠,问需还多少的谢金。
贾蓉没办法,只能先收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叫了赖升往外。
宁国府这边已经将前厅收拾妥当。桌椅整齐不说,且下了隔扇,挂上孝幔,门前起了鼓手棚。牌楼等等。贾蓉见贾琏早将一切色色都预备齐了,连连道谢,自己则赶回寺中,回明贾珍。
转眼到了初四这日,贾珍率一干人,扶柩进城。是日丧仪焜耀,宾客如云。自铁槛寺至宁府,夹路看的不止上万人。
内中见贾家这种奢华作风的,也有人不住嗟叹,也有人满眼羡慕,更有那一等半瓶醋的书人,数落丧礼过奢的......
贾珍坐在马背上,看着一路上对的围观,心里虽然窃喜。可脸上只有悲戚。
诸亲友来祭祀过,贾珍不堪操劳,只对外宣称是悲伤过度。只叫贾蓉帮忙料理家事。尤氏大约猜到了丈夫的心意,只告诉他自己和那边大太太的打算。
贾珍想了想就沉着脸了外面,对尤氏的话不冷不热。
这天虽然进了九月,可厩只早晚的时候凉爽,贾珍便赶紧将埋棺的日子定好,拄着拐了荣国府,往贾母老太太这儿示下。
贾母也赞成宜早不宜迟,商议好了这一切,贾珍便打发小厮们请家里几个要紧的亲戚来观仪式。邢家正在被邀其中。
贾蓉亲自来请邢忠,请舅爷无论如何要给赏脸走一遭。邢忠哪里有那个时间。卢氏是高龄产妇,全家也舍不得她动弹,唯恐动了胎气,又不好一口回绝,只能叫岫烟全权代劳。
过了几日就是贾敬送殡之期,贾赦、贾政、王夫人等。率领家人仆妇,都送大家往铁槛寺来。尤老娘带着两个宝贝女儿坐了一顶素车,也跟着颠簸的往城外。
尤二姐从头到尾闷不作声,尤老娘鼾声四作,唯独三姐儿眼睛东张西望,没半刻消停。
“那是谁家的公子?”
尤三姐忽然手一指,盯着帘子外的某个方向就不动了。外面的管事姑姑母们赶紧回了贾蓉。贾蓉笑嘻嘻的骑着高头大马凑了过来:“三姨儿什么事儿?”
尤三姐没好气的让贾蓉把脑袋伸到别处,只低声问:“那也是贾家的亲戚?怎么都没见过?”
贾蓉往尤三姐指着的方向瞧,等眯缝着眼睛把人看清了,也估不上回答尤三姐的话,脸色骤变,忙迎了过。
尤三姐被扇了一鼻子的灰,对着贾蓉的背影恨恨骂个不停,可眼睛却舍不得从那个方向移动回来。
她就看着贾蓉抱着男子的马头,仰着脸不知说什么讨好的话。男子也没怎么搭理贾蓉,只垂首和车帘子内的人说什么。
尤三姐轻轻挑开轿帘,就问赶出的车把式:“咱们前第二辆是谁的车?”
赶车的人忙道:“说是邢家大秀的车驾。”
“哪个邢家?”
赶车的一笑:“三姨儿怎么糊涂了,咱们家认识的能有几个邢家?还不是舅老爷家?那是舅老爷的女儿”
尤三姐还想问车把式认识不认识那马上的英俊公子是谁,前面人已经走了,贾蓉飘飘悠悠回来给尤三姐报信。
“三姨儿瞧我可见着谁了?难得难得”贾蓉笑道:“竟是镇抚司的形大人。这可真是......外甥长这么大,还头回跟镇抚司的人打交道。枉我还自称人缘交际的广呢”
尤三姐不动声色的隔着帘子道:“镇抚司?什么来历?前面马车里坐着的可是那位形大人的家眷?”
“宋家和咱们没往来,不过是形大人办差路过,知道邢姑姑的车马在这儿,所以来问个好儿”
贾蓉脸面窃喜:“原来这位形大人是相中了邢姑姑,我就说呢......”
尤三姐脸色就是一沉,根本不等贾蓉说完,摔了帘子藏进了马车内。
贾蓉摸了摸鼻子,又瞧瞧邢岫烟的车马,再望望尤二姐、尤三姐这边,忽然明白了几分,不禁冷然一笑。
倒是又冒出个想吃天鹅肉的,可尤三姐也不想想,那镇抚司出来的人是什么脾气,形大人能要尤三姐这样水性杨花的东西吗?
人家看中的是知书达理,人见人爱的邢家大秀
车马队伍进了铁槛寺,寺中的主持早预备干干净净的禅房,请了贾母和王夫人休息。贾宝玉一刻也坐不住,邀了史湘云和薛宝钗就要寺里逛逛。
“我听说,这铁槛寺在前朝就有,其中一眼活泉最引人注目,不如咱们也观赏观赏?”贾宝玉兴冲冲的劲儿是谁也拦不住。
宝钗将宝玉揽住自己手拨了回,轻笑道:“我就不了,好容易邢妹妹来一次,我想和她说会儿话。”
“我这就请邢姐姐”贾宝玉还不死心,史湘云似乎明白了什么,悄悄扯了扯贾宝玉的袖子,将其拉到了禅房之外。
这会儿岫烟正与黛玉说话,宝钗不时加入其中。
“这么说来,是元妃娘娘在皇后面前推荐了三妹妹?”
岫烟无奈的点点头:“当着妈的面儿亲口说的,不过说来奇怪,元妃娘娘的身子特别的差,而且似乎很急切的样子。”
薛宝钗细想了想:“邢妹妹这么一说,我倒是也察觉到二太太这几天有几分奇怪,时常说话间就走神,而且对宝兄弟也有许多严厉之色。这可是以前没有的。”
黛玉低呼道:“你们的意思是,元妃娘娘可能......”
岫烟冷笑:“还有件事我刚刚听说的呢原来那位三公主身子骨一直不结实,大病小病不断。几个太医会诊,都说三公主不适合嫁人,更别提生孩子了。”
薛宝钗和黛玉顿时明白了元春做此的用意,二人不禁面面相觑。
“三妹妹要是知道,兴许能好些。”
“这有什么用,三公主嫁的只不过是宁远将军的小儿子,探丫头陪嫁过根本没什么地位,就算得了丈夫的喜爱,那将军府上上下下呢?有些人是专门的势利眼,知道她是滕妾,根本不给好眼色”
黛玉说完,想到了件要紧的事儿,又与岫烟道:“听宝玉说,那北静王也不知哪里打听来的消息,说皇后最早属意的是姐姐,三丫头难免觉得是顶了你的苦楚,所以来日就算给姐姐没好脸色,姐姐也别和她一般见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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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多娇 165、禅房私语宝玉擅闯
(补昨天小荷的二更)
岫烟自打单独会过迎春之后,就对贾家的几个小姐都死了心,从那时起万事都淡淡的,不说太过疏远,却也没太过亲近。迎春和她乳娘闹翻之后,也曾借着给岫烟送花表示过善意,如今大家见了面,也是姊妹兄弟一通乱叫,可究竟没有交付给谁真心。
此刻听黛玉这么说,岫烟便淡笑道:“三妹妹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不过亏得你们俩告诉我这番话,不然我以后还照过去的样子在三妹妹面前,倒显得我得意忘形,故意的落井下石。实在不成,就得劳烦宝姐姐去给我们做个和事老,免得将来大家见面尴尬。”
宝钗见邢大妹妹听了这席话并没过分紧张或是担心,便揣知其意:“三妹妹在家养病,不然我顺势给你们搭个线,大家把话说明白也好。”
林黛玉神情烦恼,闷声与她二人说:“终究还是宝玉惹的祸患,没了他在那儿煽风点火,三妹妹也不会误会,还有那个什么北静王,要说他整日闲赋在家也没什么,可偏我听人说,四王八公之中只这个北静王还得圣心,是个大忙人,可不该跟宝玉说这些没用的啊!难道......”
林黛玉慌忙看向岫烟:“不会是北静王对咱们家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黛玉倒是提醒了岫烟,她唯一一次和北静王家有牵连,还是那次在程家做客的时候见过北静王妃一面,对方面相和蔼,不是带煞气的人。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北静王应该不是个卑鄙的角色,那他们家从始至终盯着皇后殿,盯着邢家是什么用意?
北静王还借用贾宝玉的口往荣国府内宅传话,这就更叫人摸不清了。
林黛玉和薛宝钗二人见岫烟沉思的紧。也不敢出口打扰,二人跟着枯坐了许久,岫烟才暂且搁浅这种怀疑,只与薛宝钗道:“姐姐叫我上次帮你打听梅家的事。已经有了分晓。我想着,纵然这次见不着你,下回也必定是要与你说的。原来那梅翰林有个软肋被郡主捏着,郡主就是借此威胁梅家与她们结亲。如今太后落魄,郡主自顾不暇,梅翰林便想赶紧落实与薛家的亲事。”
薛宝钗十分不解:“难道梅家就不怕郡主事后翻脸?既然被捏住短,总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梅家。”
“这才是梅翰林的精明之处呢!据我的家下人回来报。梅翰林的这个软肋都源自于他的老师。梅翰林的老师曾经是金陵极富盛名的文士,乾元十八年的两榜进士,做了两三年的翰林院主事,一直不温不火,可辞官回乡教书之后,连教出了四位进士,一下子声名就放了出去,远近有钱有身份的人家都愿意把孩子送过去念书。这梅翰林家最开始就是如此。可谁承想......梅翰林的老师曾经科场舞弊的事儿被有心人查了出来,梅翰林作为他的弟子,也被怀疑参与其中。”
梅翰林的老师自己在科场上不得志。就想学璧山书院的白先生,也成为一代名师,便偷偷暗中运作,想叫他那几个弟子都在春闱中一举夺名。
梅翰林便是其中受益人之一。
当时他们几个师兄弟都不是一甲前三,就算侥幸都过了,大家也只不过是羡慕,说梅翰林的老师厉害,并没往歪处想。
可后来,随着梅翰林的师兄官职越做越大,偏他们师兄弟几个自打进了官场之后都没往来。这可就落入了有心人的眼。
郡主就是凭借这一点怀疑,一步一步翻出了当年的隐晦事件。
岫烟说到这里,似笑非笑的看着黛玉:“你可知道梅翰林那师兄是谁?”
黛玉怔了怔,继而笑道:“姐姐又难为我了,我一个闺中女子,哪里知道庙堂中的事儿?姐姐说他官职甚高。想来也不是个等闲之辈!”
岫烟已然冷笑:“非但不是等闲之辈,而且你我都知道的很!”
黛玉和宝钗见岫烟说这话的时候不免咬牙切齿,心中满腔怒意的模样,不由更加好奇。
“梅翰林的师兄就是如今两江总督顾培生!”
黛玉惊的站起身:“竟然是他!”
薛宝钗见这姐俩一个甚怒,一个甚惊,忙问是什么道理。黛玉便将当年在乡下救人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宝钗。
宝钗听完怔怔了半晌,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世间果然有这种恩将仇报的大恶之徒。我也听说过顾家的名声,说是当年皇帝还不显山露水的时候,顾培生就在潜邸里邀得了宠信。甄家来荣国府和二太太说话的时候,我曾听妈提起过几次,甄家对顾培生可没什么好脸色。原来梅翰林与他还有旧。”
岫烟冷笑道:“要不是顾培生太过高调,而梅翰林太过低调,大约也没人发现这之间的小细节。郡主不敢动顾培生这个皇帝宠臣,就想叫梅家惹点麻烦。如今郡主落难,只怕梅家为了赶紧摆脱这种尴尬境地,是准备要为他家小儿子尽快定下婚事的。”
薛宝钗苦恼至极:“订婚的是宝琴宝贵人,如今她进宫,怎么也不该打主意到我身上。”
“梅家哪里还管的了那些,当初就是用与薛家早定了亲做借口搪塞郡主府,现在自然要娶个薛家的女儿做儿媳妇。这些日子,梅家可打发人往姐姐那儿去找你们?”
薛宝钗为难的点点头:“总共来了两次,上次还是半个月前,那嬷嬷什么也不说,只叫我们家预备大婚的嫁衣就是,余下什么陪嫁也不用,我哥哥又不在,母亲被梅家的人气了个半死,想打发人去叫薛蝌来问问,薛蝌却避而不见,总躲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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