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医女行医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落雨秋寒
“这,皇上都同意了以此做为太医署考核的题目,还能改吗?”
“怎么不能改了?王聿是王家的嫡长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主治医生没有得到王家的肯定,王家不愿意配合,难道皇上还能强求人家当试验体?要是治坏了,谁赔?”
言之有理,“可王大人在朝堂上也同意了。”
“王聿本人不同意就有回旋的余地。”
这也是当时武成帝犹豫的原因吧。他考虑的是王家会不会同意,而非葛如沫的意愿。
“祖父我尽管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总不会比房老头差,王家应该会乐意的。”谢羌恒颇为自傲地说道。他这是在告诉孙女,他可比房老头受病患欢迎多了。
见他那傲娇的模样,葛如沫就想笑,“祖父,放心吧,我敢应下来,就有把握能全身而退。王聿的病我不说有十足把握,但八九成是有的。根本不用祖父出马,孙女我一个人就能完胜那房老头。”
葛如沫前面的一句难掩轻狂,和谢老爷子像了个十足十。特别是后面跟着谢老爷子管房宗誉叫房老头,更是让谢羌恒开怀。
“别胡乱叫人。”谢羌恒板着脸说了这么一句,但说完自已都忍不住笑了。
想到她刚才的话,她说有八九成把握,他都惊讶了,他知道她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她既然说了,那就是有。
由安宫牛黄丸到藿香正气液的制备工艺,以及那天她给冯老头看病的那一段,她已经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他猜测她的医术不差,但具体高明到哪个程度,还得摸摸底。
“你给王聿制定了治疗方案了吗?”
“嗯。”
“说说吧。”
“王聿的病在腿,但病因却在腰,准确的说是在督脉上......”
督脉病症是常见的经络症证,早在内经中就有认识,尔后除秦越人、李时针、叶天士等极少数医家有所发挥外,大多弃而勿论。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三百五十七章都不看好
所以关于这方面的资料留存是极少的,谢家的藏书楼已经算是典藏丰富的了,但当她说起这一段时,谢羌恒都有些恍惚,谢家的藏书楼有关于督脉的记载吗?他已经不太记得了。
恍惚过后,他回过神,认真细听她对王聿的病病机病因的分析以及治则与步骤,脑中却在思索他所融汇的医学知识里有没有支持对应她这一方案的理论......
祖孙二人浑然忘我的交流着,如果有学医的学生或大夫在一旁的话,一定会觉得听这二人讨论是一种享受。这是一场大型的高端的医术研讨会,如剑道高手过招,又如佛法高僧说禅。旁人即使有些地方不懂,但并不妨碍他们受到熏陶,那是一种狂风暴雨后境界的提升,可谓可遇而不可求。
角落里,有个仆人默默地奋笔疾书,他在做一件事,类似记录皇帝起居注一般的事。
历代谢家家主的生活记录对谢家后人来说,都是极其珍贵的财富。谢家在这一点上,领先了很多人。
比如白若仙,也是年纪渐大之后,才想着整理自己平生以来的行医笔记,总感觉到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
但好记忆不如烂笔头,很多事情即使当初经历的时候惊心动魄,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会蒙上一层朦胧的细纱似的。当时一些细微的感悟,若不记录下来,也就埋葬在时间的洪流中不知所踪了。
谢老爷子身为一个医者,并且是身处大周医学顶端的大国手,他的脉案,他的生活录对后人而言,都是非常有研究价值的。
在后世,谢家的子孙,其实也是葛如沫的后人,不知是第几代孙,曾公开过谢家前几任家主的生活笔记,当时真的是非同凡响轰动一时,引得杏林医者尽折腰。特别是关于谢家第八代女家主谢蕴椿也是谢家历代家主中在医学上成就最高的一位的生活记录最为引人注目,也一致被认为是最有研究价值的。甚至她的生平被后人整理出了独立的传记,被人所津津乐道。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谢理看了看时间,默默退下,去吩咐厨房炖一些补品,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本来就虚,还用脑那么多,不补一补怎么行?
一个时辰后,葛如沫最后看一眼修改过的治疗方案,满意地合上资料。今天和她祖父的交流,让她受益匪浅。
其实谢羌恒受到的激荡不比她少,和她讨论脉案,其实也是想探探她的底,却没想到她给了自已一个大大的惊喜。没想到啊,谢家又出了一匹千里马,葛如沫这个没有养在他跟前的孙女,比起之前谢蕴昭这颗杏林明珠丝毫不逊色,甚至有些地方还要更出众一些。
想到这么一个出色的孙女差点被人换走甚至害死,他就气得不行,
他就说啊,他谢家的子孙在医学上怎么可能如此平庸!原来傅梓琳和葛如玺压根就不是谢家的血脉!
不行,他得交待谢理,让他再叫人好好关照那对夫妇!倾家荡产太便宜他们了,本来这些钱财就不属于他们的,他只是让他们从哪来打哪去而已,已经够便宜他们了。
方案定下后,谢老爷子的心病去了一大块,他有预感,如沫能藉由这次考核一飞冲天。
“方案就大致这么定下,现在最重要的是不是它,而是另一件事。”说着话,谢老爷子都眉眼带笑,显然那事令他心情很好。
而葛如沫的心神显然还沉浸在方案中没收回来,傻呼呼地顺嘴问了一句,“什么事?”
“再过两天就是开宗祠让你认祖归宗的好日子了,听谢理说珍宝阁人贾掌柜说,给你定制的女冠经过他们日夜赶工已经初具雏型,就差最后的打磨工夫了,问你要不要去看看有没有不满意的地方,也好修改一二。”
说完这句,他又继续说,“你来京城那么久没怎么出去逛过吧?天天陪我这糟老头窝在谢府也没甚意思,去珍宝阁逛逛吧,顺便看看有没有瞧得上眼的首饰,再买上一些。”
说着谢老爷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咕哝了句‘太朴素了’。
谢老爷子一副不差钱的样子,葛如沫只觉得瀑布汗,她这身已经很华丽了,头上钿花、金钗不缺,白玉镶金步摇当点缀,还配套了耳坠,左右手各戴了两只手钏。
老爷子不会是在不喜欢绿油油的青菜之后还有个像龙族一样的毛病喜欢亮晶晶的玩意儿吧?
“可惜你的及笄已过,不然可以大办一场。”谢老爷子的语气中不无遗憾。
这时门房处的小厮来报,“老爷,大小姐和姑爷回来了。”
谢老爷子和葛如沫对视一眼,然后她站了起来,“祖父,我去迎一迎他们。”再怎么说,傅香儒和谢婉名义上都是她的亲生父母。
相比谢家正房的乐观,偏房是一片愁云惨雾。
“完了完了。”谢广森一屁股坐在椅子,今日的朝政所议的事还大多和谢家有关,应该说更多的是和葛如沫这人有关,并不算机密。所以关于葛如沫应下了房宗淮所出之题——治好王聿的病作为能否通过行医资格证考核标准一事,不过半日,便传得沸沸扬扬。
“你说她进宫好好的谢恩不就行了,还整这一出一出的,现在好了,这次谢家就等着陪她一起丢脸吧!”谢广森揪着头发,对谢洪涛抱怨。
比起一些外行人的乐观,他们身为医家人,懂得医理的就知道这道题有多难。王聿病也病了好几年了,以为没人去试过医治吗?
可以说,治好他的病,就等于扬名天下,总有一些自以为水平了得其实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夫上门一试,但这些人都被王家请来长期照顾王聿的大夫给否了。
王家倾族之力请来的大夫自然不是草包,那大夫姓程,来历成迹,但医术不低,水平仅次于三大国手。连他这些年跟在王聿身边,也只是保证了他病情不继续恶化。还有,王家还陆续请了三大国手给王聿看过。
要是好治,他的病早就治好了。这些人都拿这病没办法,葛如沫凭啥认为她行?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三百五十八章相见父母
“今天朝堂上的情况也不能全怪她,别有用心之人的步步紧逼,才造成了现下的局面。”谢洪涛很理性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闻言谢广森瞪大了眼,怀疑是不是他听错了,他大哥在帮葛如沫说话?谢广森都觉得快不认识他大哥了,当初听到葛如沫这人怒极拍桌的人是谁?
谢洪涛苦笑,谢广森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样子他看在眼里,他能说那天他是真的被谢羌恒给骂醒了吗?
谢羌恒说得对,他们的敌人从来都不是谢家族内的人。即使他们干掉了谢家嫡系的人,他们两房能撑得起现在的担子吗?或许短时间内勉强可以,但等谢家嫡系的恩情散,也就是他们旁系被人瓜分吞食殆尽之时。
特别是这次房家的刁难,更让他清醒地意识到那天谢羌恒所说的‘在医药领域行业做得出彩,靠的不是阴谋诡计,而是实实在在的医术。没有高端医术的支撑,即使他们得到了谢家的整个产业,能守得住几年?’所言的正确性。
不说几年,单凭这次的刁难,就足以让他们举旗投降,硬气不起来。这样就注定他们会被房家打压,他认真想了想,如果谢家嫡系没了,谢家交到他手中,却又在他手中败落,他能对得起谁?
而且他们这一房上上下下也有几十口人,真把事做绝了,谢羌恒真会干出让人陪葬的事。反正谢羌恒说既往不咎,那他倒不如按谢羌恒所言,安安份份的,护着谢家嫡系,在家族产业里当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掌陀。
坦白说,比起别家对旁系的打压或者吸血,嫡系对他们旁系不错了,他之前真的是鬼迷心窍想差了。
有了决断,谢洪涛心就定了,他很冷静地指出,“房家一直针对我们谢家,即使没有这次,也会有下一次,躲是躲不过的。”
“倒不如放手一搏,狠狠反击,好好收拾他们一次,一次不行就两次。”
谢广森愣愣的,“大哥,你对那个新认回来的侄孙女那么信任?”还收拾房家呢,就她?不被房家收拾就算好的了。
“我不是信任她,我是信任谢羌恒!”葛如沫是哪根葱,他对她了解个鬼!“他那么傲的一个人,能让他令眼两看的,决非只靠血缘关系。”
在婴儿调包事件未发现之前,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傅梓琳一直地位尊贵,但谢羌恒也只是给了她外孙女般的疼爱,多的,就没了。或许更多的还是遗憾,遗憾她未曾遗传到谢家在医学上的天赋。
谢广森使劲想啊想,大概明白了他大哥的意思,他的意思就是谢羌恒很看好葛如沫,对她的医术很有信心呗。但他们是不是太乐观了?
罢了罢了,不管了不管了,天榻下来有高个的顶着,他操个什么心啊。况且他即使愁得揪没了头发,也帮不上忙。
对了,说到帮忙,“大哥,再过两日就是开宗祠的日子,咱们是不是该主动一点上门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的?”
“嗯,就明儿一早吧,咱们到正房看看去。”
谢府大厅,谢羌恒见了女儿女婿一面便回屋休息去了。毕竟也是年近七十的人了,这一大早地起来折腾,在朝堂上又耗费心力,回来后还担心她考核一事,差不多忙碌了一个上午,此时真有点精力不济。
“这两天知道你忙,我和你娘都没上门。”
傅香儒解释了他们这两天没来找她的原因,谢婉倒是想来,不过却被劝着在家熬了两天,今天实在是憋不住了。这不,他们刚从宫里出来没多久,俩人就到了谢府。
傅香儒关心地问,“行医资格证考核的事我听说了,怎么样,有几成把握?”
葛如沫尚未回答,就听到谢婉说了一句,“爹怎么能让你应下这种事。”
谢婉的话中难免埋怨。她这话让人听着不舒服。
葛如沫侧目,她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是不是有点天真?其实她更想说傻的,还有自私。
她这话是心疼她,但是就太不为谢老爷子着想了。即使她不了解情况,也该知道,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谁会应下那样一个高难度的考核啊。
“事已至此,你说这话做什么?”傅香儒苦笑,他看懂了女儿的眼神。
谢婉的天真与不谙世事,有谢家保护过度的原因,也有他的原因。其实还是他的原因多一些,少女时候的天真与不谙世事,那是可爱。但谢婉已经是一个中年母亲了,还这般,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在谢婉的心里,她爹是无所不能的,年轻的时候将家人护得周周全全的,连她这个出嫁女都没少受他的庇护。可她忘了,谢羌恒也是过了花甲,将近古稀之人,身体也不好,总有力所不逮的时候。
“王聿的病爹之前也给他诊过脉,这是当初的脉案,没被王家采用,你看看,或许对你有所帮助。”傅香儒连忙岔开话题,递过来一个本子,这件事他帮不上太多的忙,因为他也没头绪,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作为父母,总想尽一些绵薄之力。
葛如沫接过,翻开,认真地看了他所作的笔记。
王聿的病需要补,这一点倒是对了。葛如沫就着他给出的脉案和他讨论了一下......
“我有预感,王聿的病重点在补,但房宗誉用的也是补肾填精之法,效果不大。”这正是他感到困惑的地方。
傅香儒想了想,犹豫着说道,“这王聿的身体是不是还有别的毛病?补不进或者补进去了却没留下多少精华在身体里,就比如一个容器,他肯定有破漏的地方。”
葛如沫心里冲他竖起大拇指,他这话虽不中亦不远矣,不过王聿身体的毛病不是破漏,而是他们这些大夫用治小河的办法去治江海,自然收效甚微。
但这些病理,她现在不好和他解释得太过详细。
于是葛如沫岔开话题,和他聊起了别的话题,两人虽是父女关系,但确实陌生。但幸亏两人都是医者,聊起这治病救人的话题倒也能聊到一处去。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三百五十九章各种关系
两人话题不知不觉地聊起了一些别的病例,更多的是他经手的病案。
谢婉看着畅谈的两人,心中有一丝说不出委屈和怅然,亲生女儿和她不亲也不贴心,她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傅如玺,不知道她在葛家过得可好可习惯?
葛如沫是个做事一心一意的人,她的全副心神都沉浸在傅香儒所叙述的脉案中,压根就没注意到谢婉微妙的心理。
傅香儒供职于太医院,有些涉及到宫中贵人的脉案是不能说的,有时候傅香儒都不自觉地涉及了一两句,葛如沫自已都忽略过去。
傅香儒见她没追问,心中是松了口气的,但更多的是欣慰,欣慰于女儿的有眼色,可同时又觉得心疼,艰难困苦才会造成一个人性格偏成熟。在这一点上,谢婉尚且不如她。
葛如沫心里想着事,没留意到亲生老爹内心的复杂滋味。和亲爹交流了不少医理上的知识,她对傅香儒的医术水平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傅香儒的医术自然是比不上谢羌恒的。但他能在太医院供职,医术水平自然是有的,比起谢老爷子在治病用药上的胆大细心荤素不忌,傅香儒是偏保守的。从他给出的脉案上看,就中医七个学派而言,他是偏温病派的,该派用药多以寒凉轻灵为特点,崇尚阴柔,恣用寒凉,治病喜欢补而害怕攻下,喜轻避重,讲究平和。
不过他这样的,应该很合适做太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吧。
难为他身为谢羌恒的姑爷,竟没受他影响,也是难得。
傅香儒迟疑地问道,“你这两日有空吗?”
葛如沫一想,就大概猜测他想做什么,也大约能猜到他迟疑的原因,大概是怕耽误她研究王聿的病吧。
“有的。”
“那王聿的事?”
葛如沫含糊回道,“王聿的病,已经有点眉目了,我会和祖父商量着来的。”
一听到她喊谢羌恒祖父而非外祖父,傅香儒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这个女儿刚认回来,连傅家的大门都没踏入过,就已经预定了是谢家的了。
“那你明天随我回一趟傅家吧?”
傅家是她必须要去走一趟的。谢老爷子既然提议让她出去逛逛就说明这两天应该没她什么事,葛如沫想了想应了声好。
她答应了,傅香儒心里狠狠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她使性子不答应呢,毕竟这么多年来是他们傅家亏欠了她。
房宗誉从书房出来时,卫盈盈快到来到房府等候着了。
卫盈盈见了房宗誉不自觉地站了起来,“今天朝会上发生的事,孙女已经有所耳闻。”
房宗誉嗯了一声。
卫盈盈急忙问出心里的疑惑,“外祖父,你说葛如沫能不能治好王聿的病?”
“王聿的病很复杂,连老夫开的方子都尚且有不如意的地方,她能治好?敢接下老夫的题,不知天高地厚!”房宗誉说完这话,见卫盈盈还是眉头紧锁,不由得道,“你在担忧什么?”
“盈盈总觉得不安,葛如沫这人有点邪门,实在不能以常理来推断,她敢接下这题,孙女疑心她是有把握的。”
房宗誉在沉吟,
“你太高看她了。”房安哲却觉得不可能,“不过,盈盈表姐,你最近怎么回事?一直涨他人志气灭自已威风?”
“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说完这句,卫盈盈没再说话,她外祖父和表弟都太乐观了,而她内心深处总有一股忧虑,总觉得事情可能不会按他们预期的方向发展。
如果葛如沫真能治好王聿的病.......那画面太美,卫盈盈不敢想。
“祖父,明天我想去傅府一趟。”晚饭的时候,葛如沫汇报了此事。
“是要去一趟的,我让人给你备上礼物,你明早收拾好自已出发就行。”
谢羌恒并不反对。对于将如沫抢到谢家,他不愧疚。但不会连走动都不许了,傅府再怎么说也是如沫的本家,如沫多门亲戚是好事。
他也不担心她去了傅家后就不愿意回谢家了,人与人之间讲究个眼缘,他瞧如沫顺眼,如沫也觉得他这糟老头做祖父不错。俩人的性子有点像,对血缘这事既看重又不那么看重。他有信心,如沫不会想回到傅家面对那繁复的亲戚关系的。
“王聿的事就此订下?”谢羌恒在做最后的确认。
葛如沫点头。
谢羌恒吩咐谢理,“这奏折你亲自送至宫中。”
奏折中不仅有如沫应下考核后对给病人治病环境上的一些要求,还有那房宗誉不是说了吗,从用药到治病施针,不许假他人之手,那么布置一个他们所需要的治病环境是应该的吧?如沫说过,治王聿的病最好有温泉,那他要求个温泉庄子有问题?还有,药材炮制也不能假他人之手是吧,那提供所需药材是必要的吧?
当然,他也不是傻的。为治王聿的病如沫还亲自调配了药膏,研制了中药敷贴,这中药敷贴大约用了十三种药材,他会老实和皇帝说就要这十三种药材?
不弄个上百种他都不依,他们想偷窥方子?那就在这上百种药材里猜去吧!
他还特意支会了皇上,做了一些其他的安排。
谢理将奏折郑重放入怀中,想了想,说道,“家主,小小姐,谢通那边应该差不多了。”他觉得这个时间将谢通的事处理一下比较好,小小姐已经进宫面了圣,无论什么样的结果都该出来了,是好是坏,再吊着谢通意义不大,心神紧绷得久了,时间一过,就松懈了,他担心再拖下去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谢通?”这几天太忙,她都快将这人给忘了,要不是此时谢通提醒,她还真就忘了。她记得这人前几天想刺杀葛如玺,后来被谢家阻止了。这都过了几天了,她还以为他早被处理了呢。那天他透露出的信息量有点大,谢家现在没处理他,有点不合常理啊。
谢羌恒对谢理说,“你先给如沫说说其中的情况。”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三百六十章处置谢通
谢理将谢通的所作所为陈述了一遍。以及谢家得知他的所作所为后,谢家的做法。
“这个人,你看看要不要用,要用的话,就去收服他。”这是谢理将整个事情叙述完后,谢羌恒的头一句话。
熬鹰,这是她听完整件事情,以及他祖父给出那话所含的提示后浮现在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
谢家并没有直接告诉他真相,而是让他一条道走到黑,而且还要防着他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
不要怪谢家没告诉他真相,他手上握有那么多资源,还犯这样的错,那是他蠢。
听完谢理的陈述,她对于谢通这个人是不喜的,觉得他可怜也可悲,当然也可恶。忠心是忠心,但是非观淡薄,视人命如草芥。
以他当时的心态,太过自做主张了,放在身边是不合适的,他那人性子犟,容易钻牛角尖,如果贸然派出去是不行的,所以才有了这么个熬鹰的过程。
他做了那么多,都是错了,得知真相后,他所做过的所有错事,足以将他内心的愧疚悔恨积累到顶点。
只要能得到一个救赎的机会,他一定会牢牢抓住的,特别是当那个救赎的人还是他心心念念想要追随的主子。
这其实就是一个熬鹰的过程,到了现在,熬得差不多了。
想明白这些,葛如沫对谢家的手段真的很佩服。狠,谁都会狠,在愤怒到发狠之时还能保持理性,这就很难得了。
这么想着,她看向谢羌恒的目光不自觉就带上了孺慕之情。
谢羌恒见她眼睛亮亮的,知道她是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双眼也不由得染上笑意,“收服一个人,让他为你所用,这是一个熬鹰的过程。人,并不是你对他好,他就会效忠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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