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医女行医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落雨秋寒
这一句句犹如奚落的话,葛家姐妹反应不一,葛如翡良知未泯,觉得羞耻不堪;葛如翠葛如岫二人觉得葛如沫对他们好是理所当然的,此刻听到这些人的话,只觉得愤怒。
周氏见一家子人被他们说得没脸,忍不住厉声怼道,“关你们什么事?一个个吃饱了没事撑着,喳喳喳地乱说什么!”
“你让小五出六万两给你们养老,你膝下可不止她一个女儿,其余人你打算让她们给多少养老银子?”
葛七斤:“......”他能说没打算要其他女儿给养老银子,还打算等她们出嫁时贴补她们一些吗?
葛如玉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完全沉浸在自怨自艾中。
葛如翡脸上火辣辣的,她深感丢人。她不明白爹娘为什么总看不上小五,明明他们家可以和和睦睦的过好日子。
“瞧里正叔说的,我们又没小五那手生财技能,拿什么银子孝敬爹娘啊,承欢膝下便是我们姐妹几个最大的孝心了。”葛如翠满不在乎地说道。
“里正叔,我还小呢。”葛如岫一脸腼腆。
葛七斤道,“小四小六说得对,这个家要维系下去,无非是各司其职,能者多劳罢了。”
听听,葛如沫讽刺地笑笑,原来葛如翠无所事事陪伴家人就是各司其职,而她就要能者多劳啊。不怪她穿到这里多时,对原身父母一直心生戒备,亲近不起来。
本来就没感情基础,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更是让她的心热不起来。况且没穿越前,葛七斤夫妇对原身也算不上好。有这样的爹娘,她又不是受虐狂,亲近得起来才怪。甚至可以说,她对罗氏一家的感情都比爹娘姐妹深。
本来她还寻思着自己大约是个没父母缘的,一家子这样不冷不热地处着也行,当然,该她孝敬的她不会吝啬。哪知亲生爹娘一再逼迫她,她是真的心寒了。
“不行!你们这样是开了一个坏头,族里决不支持!个个都像你这样要求,谁家儿女还敢有出息?有点出息就被你们这种做父母的压榨完,谁能乐意?”葛祥荣一边说,心中摇头不已,真不懂葛七斤怎么想的,即使一碗水端不平,也不要偏心得没边了。
这话说得在场的年轻人们心有戚戚,要是父母都像葛七斤夫妇一般,他们还宁愿不出息,拼死拼活攒下一点点家业,被父母以孝道之名拿走,想想,他们还真受不了。
“哪有压榨完?不就是六万两,三两年就能援过劲来了,况且她手上还有其他药方,不行再卖一个不就什么都回来了。”周氏嘀咕。
嘀咕完,她越想越是气不过,“这药方本就是从家传的青囊医书上得来的,上面记载了那么多药方,只让你卖一个,你还不知足!”周氏难掩炉火,一想到有这样一本医书在葛如沫手上,她就心肝肺都疼完了,几十万两银子哎!
葛如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真能编,葛家有没有青囊医书,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还是谎言说多了,说得自己都信了?且不说别的,安宫牛黄丸出自清代吴瑭《温病条辨》,根本不是出自青囊医书。之前他们就曾逼过她一回,让她默出来,真是想多了。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一百七十八章自欺欺人
周氏的话让在场的人又想起两月前周氏给女儿下跪的那场笑话,当时就分辨清楚葛如沫所学的医术不是什么家传祖传的。今日周氏又拿出来说,是脑子发混了吧!
葛八敲了敲拐杖,“别说那些有的没的,瞎编乱造!你们要去京城了不要脸面,我呆在老家还想要这张老脸!”
“傅大小姐,你不是说此次是接你养父养母进京奉养吗?如何还要这么多的养老钱?莫不是到了京城还要你养父母支应你?”人群中有人大声问道。
葛如玺很想装做没听见,但还是板着脸回了话,“混说什么,这点银子咱们傅府还看不上。”
哟,口气真大,她这样,更是激起了人们的逆反心,这不,很多人又发布看法了。
“你养父母这样子,很难让人不想歪。”
“是啊,看着就像是她怂恿葛七斤夫妇进京,搞不好这些都是他们计划好的。”
“还说看不上这点银子,六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在京城扔水里也能激起一道浪花了吧!”
“七斤啊,你们那么苛责小五,真叫人不明白啊。她要是个没出息的倒也罢了,偏偏你们一家子都指着她养活,还这么看不上她,真令人费解。”
葛七斤与周氏最是反感这样的说法,“胡说什么,谁指着她养活了?你说得我们一家子不事生产一样。”
“厚待养女,苛待亲女,葛七斤,你夫妻二人不会搞混了吧,葛小五看着才像是捡来的那个。”
葛七斤与周氏心一跳,周氏逮着那个人骂开了,“胡说八道!去去,瞎说什么,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们外人管不着!”
葛如玺听了那话也觉得惊悚,意识到,不能再让这些人胡说八道下去了。于是没等那些人再说什么,直接说道,“罢了,你们也不用恶意揣测下去了。”
说完这句,转向葛如沫,“小五,这个家目前就你最出息,既然你不愿意承担养父母的养老责任,那养父母自有我管!”
葛如沫笑了笑,临了还要往她身上泼脏水,“傅大小姐,我不与你逞这口舌之争。爹娘,你们到了京城后稍封信回来报个平安,别让爷奶和女儿担心,顺便将你们的住址写上,以后每三个月我托人带些银子过去供你们嚼用。”
葛七斤哼了一声,似有顾忌,没敢呛回去,但也不想和她说话,显然还在恼怒。
众人纷纷点头肯定葛如沫这一做法。
“这样就很好,这事就这么办吧。”葛有龄一锤定音。
接着,他转向葛如玺,目光沉沉,“傅大小姐,我老人家拜托你赶紧走吧,别再搅得满城风雨了。”
葛如玺被这话气得不行,忍不住放狠话,“你们这么护着她,总有一天会后悔的!”说完这话,她率先站起来往外走去,后面傅家的人也立即跟上。
她气势汹汹地往外冲,人们自动不由自主地给她让了路。
对此,葛如玺全然无视,她此刻不想呆在这里,片刻都不愿意,这里让她觉得呼吸困难。这次对阵,葛如玺这边可以说是大败而归。做了万全的准备,却被葛如沫见招拆招,真是气死她了。
不会有真相大白的那天,她不允许!葛小五在当年就应该死了,白活了那么多年,该知足了。葛如玺发狠地想到。
葛如玺一走,周氏就开始赶人,“走了走了,都散了,事情都结束了,你们还不走,等着吃饭啊。”手里的大扫帚还尽往葛如沫身上挥,被她灵巧避过。
这样子赶人,大家脸上都不好看,特别是族老们,无不在心里骂葛七斤二人过河拆桥,敢情他们爱来不成,没他们请谁稀罕来!
外面的人可不像族老们自恃身份,不少人骂骂咧咧地往外走,周氏也不管得不得罪人,最后一人刚踏出大门, 嘭的一声将大门甩上。
聚在葛七斤家的人群各自散去。对今日之事,人人都有一箩筐的话憋着要说,三三两两地走,很是热闹几分。
葛有龄葛祥荣和葛如沫陪着林守宬走了出来,林守宬言明来意,摆手让葛有龄葛祥荣不用相陪了,然后知道葛如沫要处理后续的事,就说在医馆里等她。
葛祥荣将搀扶着葛有龄的葛彦明打发走,亲自扶着他家去,“四叔公,无忧那小子呢?”先前他就留意到一向服侍在葛有龄身边的葛无忧今儿却不在。
葛有龄淡淡地说道,“别提那小子,糟心。”
葛祥荣瞧了一眼,见他眉眼间尽是疲惫,便没再说话,而是扶着他往家里走去。
刚到家,他大孙媳妇张氏就端来一碗药,葛有龄一饮而尽,问道,“之前那些药拿去埋了?”他现在喝的这些是小五后来配的,之前的那些是不敢再用了。
张氏回道,“您出去后不走,阿斌就拿去后面的竹林埋了。”
“无忧呢,可还在里屋跪着?”
张氏忙道,“一直跪着呢。”
“跪着就行,这两天不许私下给他送吃的,饿两天,不然胆子太肥什么事都敢做!”说这话时,葛有龄仍是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
“都听您的,不会有人阳奉阴违的。”张氏表态。这事不仅老太爷余怒未消,连他们这些人听了都恼怒不已。无忧真是太大胆了,竟然敢给老太爷用药,不管他怎么分辨说已经确定那药只是让人睡上几个小时,都不可饶恕!
张氏出去后,葛祥荣问道,“四叔公,无忧怎么了?可是犯错了?”葛有龄这翻对答既然不避讳他,那就代表他问起来也不算唐突。
葛祥荣没再隐瞒,将葛无忧被人忽悠,在给他吃的风寒药里渗入睡眠粉一事告诉了葛祥荣。
“这么说,葛七斤一家子今日发难,是有预谋的啊,我就说,怎么事情就那么巧地凑在一块儿了。”说着,葛祥荣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接着不知道想到什么,沉寂下来,“这事还多亏了小五提醒了,谁知道那睡眠粉到底伤不伤身。如玺行事太狠了,如果没有小五提醒,今日之事极有可能会顺了如玺和葛七斤夫妇二人的意。”若没有葛有龄这位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的支持,他不以为凭他一已之力能抗拒得了他们。
葛有龄默然。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一百七十九章事后余韵
葛祥荣想起方才葛如玺最后放的狠话,心一堵。他忍不住问道,“四叔公,她后面那句话的意思听着像是不肯善罢干休?还是说,她觉得小五会忘恩负义?”
葛有龄忍不住捏了捏眉间,“难说。”人心是最难猜测的东西。
“这如玺也太小性了点,小五与她之间不过是姐妹间的口角,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我不明白她怎么费那么大的代价来整小五。”其实葛祥荣是真的不明白,葛如玺如此大费周张地对付葛如沫,究竟图什么?“她自过她的富贵日子得了,犯得着这样死缠不休吗?”
“大约是小五的存在妨碍到她了吧?”今天的事让葛有龄隐约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碍眼么?葛祥荣叹气,“如玺本身气量太小了。”
“其实你可以反过来想,这么大的代价她都肯付出,就为了整小五,岂不是证明了小五值得吗?”
葛祥荣闻言,这么一想,果然好受多了,“我很担心她回到京城得到她家人更多的支持后仍然不肯罢休,届时村里怕是难太平了。”
“事已至此,不必杞人忧天。再者傅家屹立京中多年,也不会让她乱来的。”葛有龄倒是不着急,到了他这把年纪,历尽世情,想事情不会太过忧虑。
“我是担心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哎,希望是我们多想了吧。”葛祥荣长吁短叹。
最后,葛祥荣发狠地说,“咱们村最好没事。不然,若傅大小姐真敢动手扰得全村不安,葛七斤夫妇二人最好祈祷他们能在京城呆一辈子不回村里,否则看我不整死他们!”
“你弟真是白眼狼一个。”根嫂子气呼呼地说。
葛根前后看看,见没人,很是松了口气。
见他那样,根嫂子撇嘴,他们走的是小道,她早留意到没人才忍不住抱怨出声的。
尽管没人听见,葛根还是劝道,“你小声一点,有什么事咱们到家关起房门再说。”
“回家说?我可不敢,就怕你那好弟弟听了伤心起来,我可吃不住。”根嫂子发起牢骚来,“不是我说他,他也不想想,小五对咱们家恩重如山。别的先不说,就说爹的病吧,要是没她的帮忙,爹坟前的草估计都老高了。
我说这话是事实,也不是为了奉承谁,你也别不爱听。
你想想吧,自古以来老人病亡,十有八九都是要将家底掏空的,严重点的也得借不少债拉下几年饥荒。咱们家不也差点这样吗?真到了那种田地,二弟读书基本是不可能了,根本没那个钱去支应。
现在呢,为了葛如玺口中的新建族学,站到了她那边去了。
他又不是说没地方读书,瞎折腾什么,尽想些歪门邪道。
说来说去,今天他就不该站出来说那番话!”
葛根苦笑,“再怎么说他也是咱弟弟,他不懂事,慢慢教就是。”
“我不管,回去之后就分家。 爹娘跟我们也行,跟二弟也可,该咱们孝敬的我没二话。”这不是气话,她话一落,越想越觉得指望不上。
葛鸿熙六岁起读书至今也有十年了,这些年来家境一直尚可,看不出来什么。
她嫁进来这么些年,只觉得这小叔待人冷淡,对他们这对兄嫂也不是很亲热,原以为是外冷内热的性子。
如今遇到事了,才显出他来,这见利不顾的性子,真真是冷心冷肺。
葛根大惊,“如何就到了分家这步?”
“不分家,娘你还好意思见小五吗?就算好意思见,还好意思去医馆上工?反正不分家我是没那个脸去了。”她是真的觉得没脸面对葛如沫。
“回去和爹娘商量一下吧,不行我就亲自去向小五赔罪!”
根嫂子一用力,将他的手甩开,“反正不分家我就不去上工,你也不要去赔罪,你那样做不是赔罪,是去逼小五!”
葛根一愣,然后神色黯然,“先回去吧。”
葛常青轻声问,“你说,小五真会给爹六万两银子养老吗?”
罗氏眼里划过一抹讶异之色,“你想什么美事呢?爹那番话不过是帮小五怼开你二弟的托词罢了,刚才你四叔公都说了,族里不会同意这事的。”
葛常青怪异地看着她,“那是六万两,不是六百两,也不是六十两,你就不心动?”
罗氏沉默,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可她知道拿到那六万两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首先公公会不会答应站出来逼迫小五?其次,族里能答应吗?最后,小五可不是软柿子,她能答应才怪。
她可是知道六两万买断她与父母姐妹的关系小五心里指定乐意,有这前提她都不肯给,别人就更不用提了。
既然没可能,何必露出那番丑态让人侧目,届时不要肉没吃着还惹得一身骚。再说,孩子他爹也不是能擅经营的,心性摇摆不定。这笔横财到手,对他而言当然是好事,但对她对这个家就不一定了。
“有了六两万两,咱不说干什么,买上二三十顷地,光吃租子咱就发了。”
“别做白日梦了,爹不会愿意,族里不会答应,小五也不肯,你就死了那条心吧。”说完她加快步子往家赶去,都大中午了,她还得赶回去烧饭做菜伺弄家禽呢。
葛长常不死心地追上去,“爹那里磨磨他,他总不会看着咱们一家子过得那么贫困潦倒吧,迟早会愿意的。至于族里不答应,这是咱们的家事,关族里什么事啊。至于小五,就更不用理会了,她敢不孝顺咱爹?”
罗氏讽刺地笑笑,“那你尽管试试。”小五那里是最难的,依她看,哪怕拼个鱼死网破,小五也不会愿意便宜了那些逼迫她的人。况且她的东西岂是那么好拿的?连这点他都看不透,还指望能拿到那六万两?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一百八十章机缘巧合
人群散去,那些外村人在家去的路上也忍不住对今天的事发表了意见。
“葛家这些老家伙还是老当益壮啊。”徐继发有感而发。
李云飞踢走一脚趾前的一颗石头,“我瞧着葛家七房糊涂的人可不少,亏得上头还有葛有龄葛祥荣等人镇压着,不然还不知道怎么乱呢。”
他们上饶村和下沟村和上藜村毗邻而居,葛七斤家闹起来的时候,他们就听到风声赶过来了,当真是看了好大一出戏啊。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对宗族同样适用。上藜村的土地算不上肥沃,年年要交不少的苛捐杂税,但这么些年上藜村葛氏七房却没有哪户人家因此卖儿卖女,不得不说是上头的人领导有方。”徐里嘴里感叹的人是葛有龄,
比起他来,葛祥荣差了一筹,但胜在葛祥荣听话,没有一门心思揽权内斗,守成足矣。
“咱哥俩也得努力让族人让村民们都过得更好才是啊,至少不能落后上藜村太多。”徐继发拍拍李云飞的肩膀。
两位里正都觉得肩上担子重啊,可惜他们村里都没有出现一个葛小五,可惜啊。
“堂妹,你是怎么做到的啊?”葛如楠实在忍不住好奇,问出心中的疑惑。实在是那颜色蓝得太漂亮了,染在那绣着蝴蝶兰的花上,让人移不开眼。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挠心挠肺想知道答案。
“想知道啊?”
葛如楠点头如捣蒜。
今天能化险为夷,葛如沫心情不错,再想到不日葛七斤一家子就进京了,再不会时不时出来恶心她了,心情就更好了,至于每三个月的养老银子?能用银子解决的都是小事。
这般一想,再看堂姐那眼巴巴的样子,不由得促狭了一回,“这是秘密。”
啊——葛如楠张大了嘴巴。
葛如沫是不会说的。
其实他们觉得神秘,对于在现代呆了近三十年,受了二十年的文化教育,又经历了信息大暴炸时代 ,真算不得什么。不过是借助了一点化学知识。
说起来也是巧,她之前不是从赵郡贤那里拉回来一车海带和一车紫菜吗?海带她私下煅烧了部分,制成粉沫状,预备拿来做药材用。碘微融于水却融于有机物,所以先简单处理,然后制成碘酒。
其实海带煅烧后的灰含碘量高,可也含有杂质,在现代还需要做氧化还原实验才能得到单质碘,但她只想看看这批海带的含碘量,所以直接用了高度白酒来融碘。
这时候也没有医用酒精,也来不及让赵郡贤慢慢摸索着制了,她直接买了几瓶最烈的国酒。
制作出来的碘酒并不纯粹,幸好杂质也不算多,这制好的山寨版碘酒一直放在她房间的柜子里。
她之前让阿南磨的米粉也拿回来了,她早上的时候想试试味道,因为当时是临时想起的,冲了一碗放在屋里桌子上。不想换衣服的时候,裹胸布一头掉进米汤里,她拿起的时候,也没有胃口喝了。正巧 祥贵婶在屋外唤她,很着急的样子,她也来不及处理那碗米汤就搁着了。湿了的裹胸布她随手搁在晾衣 杆上,也没来得及洗。
都是巧合啊,却没想到这个巧合帮了她大忙了。
淀粉遇碘酒呈蓝色,是她急忙之下想起来的。能想起这个,也是亏了小时候她在农村无意间撞见做 神婆的堂奶奶用这招骗钱。那会玩躲猫猫,她和堂妹就躲在堂奶奶的帐子里,那时的帐子是麻做的,有人躲在那根本发现不了。那会她悄悄伸出头,见堂奶奶往她那些宝贝白纸上涂着什么。没多久堂奶奶被人叫出去说话,她和堂妹趁机走了。临走前,她忍不住好奇去看了那白纸一眼,啥也没有,只是上面有几道湿湿的纹路,旁边搁着一只装米汤的碗。
当晚,堂奶奶帮人做法,堂哥调皮,拉了她躲在一处观看。她 至今记得做法到最紧要的时候,是堂奶奶猛地灌了一口‘灵水’,然后喷向面前十几道白纸,只有两张 显出了用蓝色线条画着鬼物的样子,当时所有人都忍不住惊叫出声,可堂奶奶只是瞥了他们一眼,然后安心做法。
只见她用桃木剑一剑穿刺过去,口中念念有词,将那画着鬼物的纸给烧了。
当时找堂奶奶驱鬼那人在完事后,递给她一小叠大团结。
后面她和堂哥被训了一顿,这件事她一直都记着,后来上了高中,她才揭开了真相。
那时她才知道,那灵水是‘碘酒’,是不能喝的。堂奶奶为了效果,直接入口。想想,堂奶奶为了赚钱,也挺拼了。
难怪每回‘做法’后她总有一段日子不舒服,也不说话,对外的说法是精气损耗太大。
如今她也算靠着堂奶奶当年装神弄鬼的把戏躲过了一劫。
“堂妹,你弄出来的蓝布好漂亮,你能不能帮我染几尺?过段日子我跟娘要到外祖家走亲戚,要是能做一件蓝色的衣裳就好了。”
堂妹一脸的艳羡,原来是想要蓝色的布啊。
“这蓝色并不能持久,洗几次颜色就掉没了。”葛如沫如实说道。
先前她有心打听青黛的事,特意去布庄打听过,又问过王一清,知道现在虽然有蓝布卖,但都是贡 缎,只有京城的贵人才穿蓝。
虽不像紫一样规定了有品级的人才能服紫,但蓝布量少价高,也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
她在镇上最大的布庄锦绣阁看到过他们珍藏的唯一的一匹蓝色贡缎,那色蓝得不够亮眼,还不及她今天弄出来的呢。
后来她又将这事想了又想,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她记得蓝色一词在历史上出现得挺早的,怎么会现在都还没蓝布卖呢?
蓝这一字,最初的时候并不是用来表示颜色的,在魏晋的时候,用之表示颜色的状况逐渐增多。
最初的蓝染为由蓝草叶揉浸出的汁液染出颜色,后来工艺逐渐有了改进,大概到魏晋时就已经发明了发酵还原法还原蓝靛成靛白,用预先制成的含有蓝靛的蓝泥染色。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一百八十一章初有疑惑
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就记载有种蓝法。
按理说,这个时候已经有了种蓝术了。
但一想到她现在所处的大周,早已和历史上的北周大不相同了,在二三十年前就该出现的种蓝术至今没影,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这种蓝和制青黛有异曲同工之妙,原料近似,制法上也有很多相似之处。
她是没精力去弄这一块了,不过要是真能弄出来蓝布,对族人来说,也能增加一份收益。此事,晚些时候空了得和祥荣叔商议一下。不过,最好是能先将青黛弄出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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