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医女行医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落雨秋寒
“是谢大国手,怎么他老人家也来了?”
人群再次骚动,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些大人物一个个闪亮登场,这两位可以说是国之重器,即使是很隆重的宴会都不一定能请得到他们莅临的人。
终于肯出现了?葛如沫的嘴角泛现若有若无的笑意。
当众人叫破了谢羌恒的身份时,周氏只觉得天旋地转。
周氏的不适只有葛如翡注意到了,她上前一把扶助周氏,让她靠着自已。
周氏转头看着她的侧脸,沉默了。
葛如翠和葛如岫目不转睛地盯着来人,这就是葛如沫的祖父吗?好有威严啊。他们进京那么久,一次都没见过谢羌恒。谢羌恒压根就不见他们,就连傅如玺也只是见过一次,后面她来谢家,谢羌恒一直称病不见。
谢羌恒由一个年轻男子扶着,柱着拐杖到了。
谢羌恒一到就冲着冯鹤昌喷火,“你个老匹夫,你那武断的性子和说话刻薄的臭毛病还是改不了是吧?”
谢理跟随其后,到了后就开始接过这个场的主控权,开始了人员安排,布置场所等等。
冯国老的脸色就跟便秘似的,难看得很。谢羌恒的出现,无疑是肯定了他们方才的猜测。有了这根关键的线,所有的事情很容易便串联起来了。
“你个老东西,你说我说错了,我哪里说错了?”冯鹤昌可不认为自已有错,对于葛如沫身世的猜测,即使已经猜到了,此刻他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你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吗?就敢妄下断言?
你那么冲动武断,难道就不怕晚节不保?
老东西,不平人言不平事,她前前后后怎么对她父母的,我亲眼所见,说她两句并没有错!
看你年轻的时候还有股聪明劲,现在是越老越糊涂,用你僵化腐朽的脑袋想想,
你这么大义凛然,不去打骂那对始作俑者的夫妇,反而来指责她一个受害者?
谢羌恒就不信他都出现了,这老东西还猜不到如沫的身世!
无论如何,你们这么对待她的——嗯——父母,过了。”冯鹤昌话说得有些含糊,但意思是到了。而且他的态度软了,这是显而易见的。
“过什么,他们一家子的作为,便是打杀了也不过分!”谢羌恒这话说得多杀气腾腾的。
谢羌恒说话间,眼神一一从葛七斤一家子人身上扫过,每扫过一人,那个人心里都会生出他真的会将他们弄死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冯国老,你只看到他摔了一跤,咋没看到他一上来就是砸门,接着对着人又打又踢的。”谢明也补充了一句。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冯鹤昌的脾气又爆了,“咋啦?葛七斤这样的表现是果,她不见他们,来京也不去拜见父母,这是因!圣人以孝治天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别以为她身份特殊就可以不敬长辈,不仁不义!”只说人家的不是,那他们之前那么对人家那对夫妻怎么说?
在冯鹤昌看来,从刚刚她的表现来看,葛如沫对自已的身世应该是尚未知情的。既然不知情,那么作为她的父母,葛如沫却从头到尾都没呵责没阻止过仆人对葛七斤夫妇动粗,反而对仆人多加维护,这都是不孝的表现。
再怎么说,葛七斤夫妇也算是她的养父母。作为晚辈,她也得记着自已的身份!
“老东西,她连父母都不放在眼里,你也别想她会对你孝顺!”
葛七斤一家子人只觉得冯鹤昌说得太好了,葛如沫就是个不仁不孝的,终于有人揭穿了她的真面目!他们运气真发了,遇上了大好人,不然他们会被谢老爷子欺负死的。
他的话简直是在挑战谢羌恒的怒气值,只见他怒发冲冠,大喝出声,“住嘴!你个老匹夫,你知道你一句话对她的影响有多大吗?被你一句话毁了的人还少吗?你是想毁了她吗?!”葛七斤夫妇算哪门子的长辈!
谢羌恒的目光一直不离冯鹤昌左右,盯着他的目光就如同一头暴怒的老狮子,随时准备耗尽生命给敌人致命一击。
发现葛如沫的身世之后,冯鹤昌本不欲再计较,奈何谢羌恒咄咄逼人,文人的反骨被他激起来了,他就想着要是他现在退了,还当他是怕了呢,于是他梗着脖子说,“她要是行得正坐得直,还怕老夫一两句话?”
冯鹤昌眼中有责怪,责怪他们不肯见好就收。他都不计较了他们还紧咬不舍,难道要他道歉不成?那是没可能的!
谢羌恒上前,指着他的鼻子骂,“你个老东西,我知道你还在为几十年前的那件事不满,但你针对我可以,你要是敢针对她一个小辈,别怪我不客气!”这老顽固因为那事一直耿耿于怀,对年纪轻轻却颇有美誉的医者都容易心生不满,如沫一开始恐怕就是因为这遭了他的厌恶。
冯鹤昌不甘示弱,“哼,我老头倒要看看你要怎么个不客气法?!”
“道歉!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蔑她,你给我道歉!”
“不可能!”
雪又下起来了,两个倔老头在雪花飞舞中对峙,没人敢上前劝说一句。
谢府这边的人是按兵不动,而冯宴坤和冯楠则是急死了。
谢明的目光不时觑向葛如沫的脸色,观她的神情,留意她的情。他家老爷子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维护,小小姐对这一切似乎并不意外,很平静。想到前两日她的试探,难道她已经猜到自已的身世了吗?这情况似乎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最重要的是她没有抵触,这就是喜大普奔的大幸事。
谢明在看她,葛如沫能察觉,他的惊疑不定,她也能体会。但她自已也不知道从何解释起,只能说她不是傻子,纵然一开始没察觉到自已身份有异,但这些日子,能不有所察觉吗?还在船上的时候她就有所怀疑了,后来特别是继谢十一后谢明的出现,以及院子里那些人之间的默契配合,压根就是一套班底,专门培养来为某一个主子服务的。
最重要的是谢十一谢明等人姓谢,她发现为她服务的,能当得起谢这个姓的,都是有能力的。这个姓太敏感了,不,如果是姓傅,会更敏感一点,她会更快察觉。
除去这些,还有两个原因能侧面验证她的猜测……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三百一十一章替她出头
除去这些,还有两个原因能侧面验证她的猜测。
首先,他们家又不是没有出现过权贵千金和草根民女调换的戏码,那么有一就有可能有二。换了别人,或许会觉得葛七斤夫妇不可能这样做的,太冒风险了。但无知如葛七斤周氏二人,他们的胆大妄为超乎常人所想。
其次,葛七斤夫妇二人的认知层次很低,一般这样的人,只认准了一些很固定的东西,比如血缘,才有可能掏心掏肺地对一个人好。如果傅如玺真是傅家的女儿,那么他们从小到大对她的好,是有违常理的。
葛七斤夫妇那样的性子,实在不像有那种大爱,会因为欣赏葛如玺的性格而把非血缘关系的女儿宠上天的觉悟。
之前她就纳闷过,但傅谢两家派来的人都认准了葛如玺,她也就不会多嘴去提醒什么。
这一场争执,一位国医圣手,一位文魁泰斗,两人的对峙不亚于一场地震,消息如潮水般向周边扩散。
冯府的人最先出来,冯鹤昌的大儿子冯潜欲上前劝说,却被跟随在谢羌恒身边的年轻男子拦下了。
“你是谢老的徒孙温怀光对吗?劝劝两老的,为这么点事,不至如此。”冯潜直接对温怀光说。
温怀光摇头,“此事牵涉甚广,师祖不会退缩的。”
他这么说,冯潜也深知自家老爹的性子,顿觉棘手。
谢理是个办事能力很强的人,也极会见机行事,这不,才这么一会的功夫,便让人在旁边搭了个简易的棚子,遮风挡雪。而他本人则在赶往傅府的路上。只是,那个棚子尚未有人踏足。
这时,白家老爷子白若仙火急火燎地赶到了,此时两人的帽子上已经有有一些雪花落在上头,覆盖了白白的一层,“我说你们俩个老家伙,一大早吃火药啦,火气那么大!”
说完,发现这两老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哟喝,还真顶上了?想罢,他挤进了两人之间,“我说你俩,瞪瞪瞪,瞪啥瞪,斗鸡眼呢。两把老骨头加起来都过了一百五了,你们俩也悠着点,有个啥的不是让晚辈们担心吗?”这一大早的,他正在暖房查看他的药园子呢,被沈东篱那臭小子将他从里面揪出来,他容易吗他?
或许是最后一句让他们听进去了,谢羌恒率先收回视线,却没有迈步,“道歉!”
“那是没可能的。”
“你们都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来将这两老头领回去?”白若仙冲着冯楠和谢理等人吆喝。
谢羌恒不走,冯鹤昌当然也不甘示弱。
白若仙走近他,“你少说两句,难道你不知道谢家是什么情况吗?你偏要去动他家唯一的宝贝疙瘩,他不跟你拼命才怪。”白老爷子在冯鹤楠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谢羌恒这是为孙女而战,而他冯鹤昌为的是什么,真有点莫名其妙的。
冯鹤昌紧绷着脸说,“若想不被人诟病,那她就更应该严于克已,孝敬父母,尊敬长辈。”
“你,怎么说你才好,轴,你就轴吧!你这事还是别管了,让步吧,不然姓谢那老头能跟你拼命!”白若仙也是无语,那葛七斤夫妇明显就不是葛如沫的亲生父母,你还要求人家尊敬,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谢羌恒看了看天色,看来今天是要不到这个道歉了,而且接下来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谢羌恒任由那两老头子在那咬耳朵,转过头来处理葛七斤一家子,他径直走到葛七斤跟前,“说说,你凭什么打她?”
“凭我是她亲爹!棍棒之下出孝子,大家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到了这个时候还这么说,还没脸没皮的,谢羌恒眼中厌恶毫不掩饰,“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说你是他爹,你是吗?”
葛七斤心坠坠的,他知道了?他真的知道了?从刚才得知他的身份,又看到他替葛如沫撑腰,他就有点担心了。但谢羌恒和冯鹤昌二人对峙,说的话都很隐晦,并未点明葛如沫的身世,但双方都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可这些在葛七斤看来,是他们不知情的表现,于是他就又放了点心。
可现在他的话,真的就像知道了真相的样子啊。但这个时候他们已经骑虎难下了,葛七斤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当然是她爹!如果我不是,难道你是吗?而且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你一个外人管得也太多了吧!”如玺和他们说过,即使这件事最终捂不住,他们也不能承认在这事上动过手脚,一定不能,否则后果严重。
“你们,还敢用亲生父母的身份来要求她,真是好大的脸!”
在他如鹰般锐利的目光下,葛七斤夫妇瑟缩了下,此时的两人只觉得他们如臭水沟里的老鼠曝光在青天白日众目葵葵之下,所有秘密都无所遁形。
“你们一大早敢来找她麻烦,当我是个死人吗!本来想多留你们蹦跶两天,既然你们这么迫不及待,那么好!去,将你们大小姐和姑爷请来!”后面一句他直接吩咐谢理。
“还有,将傅梓琳和傅如玺也叫上,是时候让人家一家子人团聚了。”
谢羌恒话里话外无一不透露着他已经知道了真相的意思。
周氏听到这话,瑟瑟发抖,事情真的往她最不愿意的方向走了。
葛七斤也吓懵了,整个人呆呆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就走到了这一步。也没人告诉过他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该如何收场。
这厢,白若仙的话冯鹤昌听进去了,完了他朝谢羌恒看了一眼。似有所感,谢羌恒也看了过来,双眼只余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那在寒风中拄着拐杖随时迎战的冷漠,只为护犊子的模样,让人看了很心酸,不是说他穿得寒酸,而是整个人给人的那种孤寂无依的感觉,泪点低的人看了都要潸然泪下。
明明这老家伙比他还小五六岁,看起来却比他还要老态龙钟,让他看了都不忍落。
冯老再一想到谢家那些儿郎们一个个全都没了,偌大的谢家只剩下姓谢这个老家伙,心就软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世间最深的悲恸,这样的事还不止一次发生在老人身上。
再想想自已儿孙满堂,便觉得这争执有些索然无味,罢了罢了,还和他一个孤将军计较什么?于是冯鹤昌让冯楠扶着他回去。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三百一十二章开始怕了
“还有,拿着我的黑金令,去请大理寺卿王大人来做个见证。”谢羌恒补充了一句。
葛七斤一家子心一抖,大理寺卿?请他来做什么?
“冯国老这是不想管了啊。”
“话说,谢老和那小医仙是什么关系啊,那么维护她?”
况且在场的几位在大周是跺跺脚京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都在了,还请大理寺卿,这是要闹大的节奏啊。
真是让人迷惑啊,但他们有耐心,觉得接着看下去,肯定能真相大白的。过瘾,真是过瘾,他们发现了一点,事情和葛如沫沾上边,都贼有看头。就是天冷了点,要是旁边能有壶热茶水,再搁上几把瓜籽儿,那就完美了。这样的想法,在后来一直持续了好多年,这也是他们这些吃瓜群众所料不及的。
周围的议论声让葛七斤回过神来。
“冯国老你别走啊,求求你留下来给我们做主吧。”葛七斤一扑,冲着冯鹤昌连磕了几个响头。
葛七斤不算傻,自打从周围人的反应中得知了谢羌恒的身份,再加上他所说的那话,以及自已作贼心虚吧,他此刻真的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啊。好歹冯鹤昌也是能与谢羌恒抗衡的存在,刚才他不是一直都在帮着他们么
闯楠不动声色地扶着冯老太爷后退一步,躲开他的磕头礼。
周氏一个机灵,也跑到葛七斤身边跟着他跪了下去,“冯国老,求求你,帮帮我们家吧。”说完,周氏还示意葛如翠几个过来跟着他们夫妻俩一起跪。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想知道冯鹤昌会怎么处理,毕竟一开始的时候他的立场就很明显。而且事情很稀里糊涂地发展到现在,许多人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冯鹤昌发现谢羌恒也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冯鹤昌顿住脚步,抬手制止了冯楠的后续动作,“蛾扑火,火扑蛾,莫谓祸生无本。籽生果,果生籽,须知福至有因。这事老夫管不了。”
谢羌恒鼻子发出一声轻哼,算他识相。
两老都下意识地忽略掉道歉一事。
冯鹤昌想走,白若仙不让,拉着他坐在了棚子里另一侧,“走啥走,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大戏不看岂不可惜?这可比戏园子唱的还好呢。”这话活脱脱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他们想留,谢羌恒也不赶,正好让冯鹤昌看看他帮那么一家子人是不是瞎了眼。
可冯鹤昌真不想留,都不傻,接下来的戏码会怎么演,都能猜到,他还留下,岂不是打脸吗?
葛如沫突然说了一句话,“冯老,你还是留下来吧,不然一会你家人还得带着你出来。”
冯鹤昌拧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诅咒他?果然是个人品恶劣的女娃!
学医之人,对涉及到病情的言外之意就是敏感,谢羌恒和白若仙都看向葛如沫,见她神色认真,不似意气用事故意以言语来邀人心。然后两人又去看冯鹤昌,果然,二人在他脸上隐约看出了一丝端倪。
“小如沫,你是说他竖着进去,呆会还得横着出来?”
葛如沫点头。
对于冯老这个人,说实话,葛如沫不是很喜欢,身居高位德高望重,做事却太凭自已的喜好。
刚才他对自已劈头盖脸的批评之语,太过片面缺乏客观。
对此,不是她不想替自已辩解,而是她不能。她的身份尚未公开,那她就一刻还是葛七斤夫妇的女儿。如果再和冯老爷子对上,甭管她有理没理,一个轻狂无理的名声就跑不掉了。
而谢老爷子就不一样了,谢老爷子骂他,骂也就骂了,反正是俩地位对等的老头,而她却不行,正如冯宴坤之前怼人怼个不停,见了谢老爷子出声也得闭嘴。
冯老爷子的那些话很重,如果葛如沫不是知道她后面有把握替自已洗清这些负面言语的话,在他那番犀利毒辣的评语之下,她这个人就毁了。一个姑娘家,被冠上不仁不孝的名声还有活路吗?况且给出这样评语的人还是那样高的身份!
这也是谢老爷子跳脚的原因。
他是文官,两朝元老,一任帝师,言语犹如杀人利器,手上握有利器之时,一定要慎用。
如果他不认清他言语的份量,那带给别人的伤害是不可预估的。而他却偏偏不自知,是不自知还是放任自流,葛如沫不得而知。
白若仙又给冯鹤昌摸了摸脉,似乎有些不对,但哪里不对,他还说不上来。难道这冯老头真有什么隐疾他没察觉出来?
她的望诊已经到了这么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吗?白若仙复看向葛如沫的目光满是惊叹。对于她的判断,白若仙还是有些偏向于相信的,因为她的身份也不需要语出惊人,哗众取宠。
嫡亲孙女有这本事,谢羌恒心里很高兴。
白若仙这样的问话很不吉利的,冯家人顾不得生气。
几人的表现让冯府的人心里发毛,冯鹤昌倒没什么,他本身就极为反感类似葛如沫这样的中医,觉得他们年纪轻轻的就喜欢危言耸听,就是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那一类人。
冯家的人尚未来得及说什么,葛七斤那边又出状况了。
“你这逆女,快让他们走!我命令你快让他们走听到没有!”葛七斤扑过来,冲着葛如沫喊,整个人歇斯底里的模样,把周围人都吓着了。
知情人知道他为何如此,这是祸到临头狗急跳墙了啊,将人冯国老当成了救命稻草,人家不上他的当,他还仗着现在还是葛如沫生父的身份对她施压。
不知情的只觉得这个人的情绪起伏大,有种神经病的即视感,有些胆子小的,直接后退了几步,远离他。
谢明将葛如沫护在身后,这人是不是有病?刚才还好好的,小小姐一说话他就这样,跟疯了似的。谢明细心地注意到这点。
王聿是个对人心知之甚深的,如果他在此,一定会告诉他:葛七斤那么讨厌葛如沫不是没有原因的,葛如沫的一言一行乃至她的存在,都在提醒着他是一个失败者,需要用那样卑劣的手段才能让自已的孩子过上好日子。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三百一十三章你方唱罢
谢家的儿郎们眼明手快地将葛七斤制住,然后将他远远带开,就怕一进防备不及让他伤到了小小姐。
“让他给我闭嘴,不想听他喷粪!”谢羌恒下令。
大家都看向葛如沫,见她没有动弹,一点都没有替葛七斤求情的意思。
秋后的蚱蜢,葛如沫没理会他,现在还想着用生父的身份来压她?也是可笑。
也是,从刚才谢老爷子透露的信息,连他们都瞧出点啥来了,他们不信小医仙那么聪明,会啥都看不出来。
葛如沫压根就没理会葛七斤那一家子,随他们如何说。
这个时候,不管她对这一家子人说什么,都会留下言语把柄,她又不傻,干嘛要给自已挖坑?再说,搞定眼前的老人比他们重要多了。
来到这时代这么久,她已经深深明白,血缘这一关系是这个时代的人很难割舍的。这里的人都讲究一个根子,你没有根,在这世上就如同浮瓶一般,被人看不起遭人欺负。虽然以她的本事不至于此,但如果能在这个时代找到一些她需要也被需要的亲人,真心相待,不也是一件美事吗?
葛如沫都没在意他们,谢羌恒就更不会在意了。
处理完这些事,谢羌恒坐在谢理让人搭建的简易的棚子里,才有时间细细打量眼前的少女。
这是他们祖孙俩的第一次见面,一时间,两人都是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对方。
少女眼睛不大,但黑白分明,最重要的是,她眉如远山,眉形很好,但眉色和他一样淡,鼻梁小巧秀挺,不过她的下巴长得好,圆润有肉,代表她将来晚景不差。
她的长相,似乎更偏向谢家的血脉多一点。视线扫到她左脸上那明显的巴掌印时,眉头一皱,对葛七斤夫妇二人的厌恶更重了几分。
谢羌恒打量葛如沫的时候,她也在打量她在这个朝代里的直系血亲。学中医的人,其实还会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看相什么的,她略懂一点点皮毛。
剑眉入鬓,双目有神,鼻梁挺直,整张脸轮廓分明,不难看出他年轻的时候是个帅小伙。但眉色过淡,也就说是眉很弱,一般这样的,不仅成长坎坷,也不会有很多朋友,只会有自已的弟子或者学生这样,但万幸的是,他的眉毛没有断,整张脸可以看出他是个十分坚毅,并且很能忍的老人。
如果不出意外,眼前的老人也将会是她最将近的家人。
从一开始隐约得知她的身世之迷的时候,她对谢羌恒这个外公的期待值就比她生父生母要强。
而今天他的表现,果然没有让她失望,那么她也不会让他失望!
尤其是来到京城之后,她得知她的亲生父母将傅如玺接回去后,依然让傅梓琳呆在傅家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们对亲生女儿的感情没有那么纯粹,或者说傅梓琳十几年的陪伴,也让他们生出了父女母女之情。她纵然并不太介意,但感情的事是相互的,他们对她这个亲生女儿没法尽到全心全意地呵护,她对他们也没办法投入全部的身为儿女的孺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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