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医女行医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落雨秋寒
“你们就嘴硬吧。”谢理道,“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身高可以骗人,但骨龄骗不了人!我们老爷子见了葛如玺一次,就发现她的骨龄不对!”
此时,葛七斤和周氏的想法是:骨龄,竟然是那劳什子骨龄泄露了葛家的秘密!不不,这是他们骗人的!诈他们的!
有人好奇,“白大国手,谢大管事说的可是真的?真能能看出一个人的骨龄吗?”
“谢理说的是真的,不过这很考验一个人的医术水平。确实如谢理所言,她们一个十五岁,一个十三岁。”白若仙指着葛如沫和傅如玺道。
在大周,能精准测出一个人的骨龄的只有两位,那便是白若仙和谢羌恒,房宗誉虽然也能,但没有前面两位大国手精准。他们这样的本事并未对外宣称过,他们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哇啊,真厉害!”
有人跃跃欲试,他们真想请白大国手看看他们的骨龄,但也知道现在这场合不合适,心痒痒的,咋办?
葛七斤周氏两人的心直沉谷底,两人都不愿意相信,他们如果早些知道京城有如此厉害的人,他们就不会挺而走险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大人明鉴啊,正如谢大管事所说,当时我们将两个孩子领回来的时候,两人高矮胖瘦都差不多,许是那时候弄混了。”周氏喊冤。
还有垂死挣扎,在场的人都觉得周氏嘴真是嘴,有这韧劲,夫妻俩人好好做事,踏踏实实,未尝不能把日子过好。大富大贵不行,但小富即安应该是可以的。
周氏还算有点急智,“而且我承认我们夫妻二人是偏心了点,让如沫长得瘦弱了点是我们不对。但五根手指都有长短,做父母的偏心不是很正常的么。我不信你们对孩子都能不偏不倚!”
谢理问,“你是孩子的娘,即使当时高矮胖瘦差不多,你也该分得清哪个是养女哪个是亲女吧?”
这也不奇怪啊,你们傅家和谢家不也一样没认出自已的孩子来吗?可周氏知道这话不能这样回,“当时已经两年没见孩子了,着实有点眼拙。”
谢理步步紧逼,不容她抵赖,“再者就是哪个送往哪个亲戚家,总该记得吧?这个借口太经不起推敲了。”
周氏卡壳了。
“你不用绞尽脑汁想借口了,我们已经将你当初送养女儿的两个亲戚请了来,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吧!”谢理略抬高了音量吩咐人,“来人,将人请上来。”
眨眼,谢家将两家人的当家夫妇都请了来,一家姓罗,一家姓曾,此时周氏见了他们四人,脸都是木的。
四人做证,当时是他们去葛七斤家里领的孩子,姓罗的人家领走的是二女儿,姓曾的抱走的是五女儿。当时她们都尚未有名字,一个是根本不上心,一个是年纪尚小,不宜取名过早。
后来葛七斤夫妇二人想将孩子抱回去时,他们尽管不甘愿,但当时两家都遭了点难,葛七斤也愿意出养孩子两年的抚育费,两家人也就愿意了。但抱走时,他们也都告知了当初抱回来时的龄序排行的,甚至当时的赵氏——曾当家的妻子还曾问了一嘴送给罗家的二妞是不是也要领回去之类的八卦。
在这些证人的证言下,将两孩子抱回去后还能弄混齿序的,也是不容易了。
谢理继续说道,“现在想想,敢让两个姑娘互换齿序,葛家应该一开始就知道自家女儿被调包了。更有甚者,他们就是将二者调包的始作俑者。”他的话狠狠地揭开了葛七斤夫妇二人险恶的用心以及阴险的嘴脸。
谢婉一边听,一边捂着嘴哭,她的女儿过得太苦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已的亲生骨肉过的竟然是那样的日子。想想自已将别人的女儿如珠如宝地养着,自已的亲生女儿却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任由别人打骂呵责,苍天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谢理的这些猜测听得周氏心惊肉跳,她不敢不吭声了,“不,不是这样的,我说,我来说!”与其让他继续胡说八道,倒不如让她来说。
“她们齿序会互换,是因为当年我们家穷,养不起那么多孩子了,分别将她们二人送给了两户亲戚家养,后来孩子他爹无意中在墙根挖出一小块金子,才又决定将两人领回来自已养的。只不过,曾罗两户亲戚一户心善另一户心狠,如沫恰恰送去的就是心狠的罗家。姐妹二人回来的时候,五妞看着比二妞还像姐姐,我们夫妻俩都傻眼了,为了省掉之后一直被人追问的麻烦还有就是顾及亲戚的面子,我才将姐妹二人的齿序换了。我当时只是觉得都是葛家的女儿,排第二和排第五有什么关系。”
众人想,是没关系,你自已的女儿当作宝,别人家的女儿就使劲作贱呗。
“后来,后来傅家的人找来,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对,是我们贪心了。但是,当时小五已经有了自已的医馆,如玺什么都没有,其他的女儿也不当用,没一个是出息的。傅家是好人,我们不该鬼迷心窍的。”
承认了,这是承认了啊。
随着周氏的痛哭,天空飘起了雪,但周围的人都不觉得她可怜。这一切皆是他们夫妻二人咎由自取,傅家和谢家不过是将他们打回原型罢了。又没报复他们,该知足了。
傅香儒气笑了,“好人?好人就该被你们算计,就该帮你们养孩子?现在,带着你们家两个女儿,给我滚!”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三百一十八章香儒发威
“大人,你不能这么做,你怎么罚我们都行,但孩子是无辜的啊,她们都不知情!”傅香儒一副白面书生的样子,看起来就好说话,比谢羌恒好说话。说实话,周氏敢哀求傅香儒,却不敢纠缠谢羌恒。
“你说这话是拿我们当傻子耍吗?不会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让你两个女儿跟着回傅家享福吧?”
傅香儒问出这话时,周氏不作声了,显然是默认了。
周围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妇人的脑子里究竟想的是什么啊,两度换了人家的孩子,对人家孩子还不好,动则打骂。
傅香儒气笑了,“你觉得我傅家家大业大,不在乎多两副碗筷是吧?”
越想越觉得这个愚蠢的妇人应该就是这样想的,傅香儒简直要气疯了,“真是人善被人欺,你以为我家缺女儿吗?即使缺,从你这歹毒妇人肚子里爬出来的种,我傅家也不会要!”
说完,他想到这蠢妇会有这样的想法全是由于他们没将傅梓琳给扫地出门,忍不住转过头对谢婉责备了一句,“看你干的好事,要是一开始知道这事的时候就将傅梓琳送走,他们哪里还敢痴心妄想。”
本来就流着泪的谢婉这下哭得更凶了。
骂了谢婉,傅香儒回过头,看着葛七斤二人,特别是葛七斤,犹觉不解气,继续骂。他实在是忍不住啊,娘的,这样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真当他傅香儒是泥做的?
“你们想让你们的儿女过好日子,你们夫妻俩倒是努力啊。够不着那样的日子就认命,让人给你们养孩子,你他妈的脸皮怎么那么厚呢?没有半点羞耻吗?养不了就别生!你们夫妻俩就和那恶心人的杜鹃是一个种出来的!”
“很少看到傅太医发这么大的火,不过也能理解。”
“傅太医这是气疯了啊。”
“人傅太医骂得没错啊.”
“傅太医说的杜鹃是什么意思?”
“杜鹃啊......”有知识渊博之人小声给人科普。
村鹃这种鸟有个恶劣的习性,那就是巢寄生行为。
当杜鹃要产蛋时,它们就会去找那些产了鸟蛋准备孵化的鸟窝,将鸟窝里的鸟蛋挑几枚推出鸟窝,然后自已在窝里下蛋,让宿主帮它们将鸟蛋孵化,然后养大。更可恶的是,一旦巢寄生的雏鸟孵出,它又有将宿主义亲的雏鸟推出巢外的习性,从而独享义亲宿主抚育。
谢羌恒冷漠地看着,他觉得傅香儒骂得好,他可以和冯鹤楠对骂,但他不会亲自上阵这样骂他们,身份不对等,他要是这样骂他们,那是看得起他们,他们何德何能?但这不妨碍他将他们整得凄凄惨惨。
葛七斤抬头看看一直飘雪的天空,老天爷不是一直都眷顾着葛家的吗?十几年了,这些事都没被发现,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护着他葛家到最后?他耳边听着谢家对葛家特别是对他们夫妻二人的数落,眼角滑下了一行混浊的泪水。不是被他们的话击中内心深处幡然醒悟什么的,也不是后悔不努力,而是后悔为什么当初他不狠心一点,直接弄死了葛如沫了事,他们一家子和他,就不会在今天遭遇这么一场羞辱。
“是我们夫妻二人鬼迷心窍,但这些事情,如玺和梓琳都是不知情的啊。”周氏一边说一边磕头。
“不知情?一句不知情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了是吧?那年在灵瘾寺,你们是故意换走孩子的吧?"
"没有,怎么会?”周氏一个劲地摇头否认,“大人,你误会我们了。”
“有二就有一,你们能在傅家找上门后,还让自已的女儿顶替了如沫的身份,很难让人相信你们之前不是故意的。”一想到被这样的人耍了两次,傅香儒就恶心得不行。
“至于你们两个,我不管你们知不知情,无不无辜,从此刻开始,你们俩不要姓傅也不配姓傅!傅府不欢迎你们!”
一句话,傅香儒就将她们扫地出门。
这——谢婉看向傅梓琳的目光有犹豫。放弃傅如玺可以,但放弃傅梓琳,说实话,她有点舍不得。
傅梓琳冲她摇摇头,现在正是傅谢两家情绪暴发的最高点,她这个时候回去,肯定是他们的眼中钉,还不如等过一阵子再说。再说,谢家曾答应过她一个条件的,她相信谢家不会食言,所以她不着急回去傅家。
“王大人,还有诸位——”傅香儒拱手施礼,“这对夫妇居心叵测,恶意混淆官家血脉,傅某欲将他们扭送官府,请大人量刑!傅某在此恳请大家做个见证。”
先是路人纷纷响应:
“这是应该的。”
“对,应该的,傅太医放心吧,如果需要人证,我们都会做证的!”
“傅某在此谢谢诸位。”
历来都是民不告官不究。此事牵连了三家人,苦主除了葛如沫外,她的亲生父母也是苦主之一,既然傅香儒要追究,那当然是可以的。
“你们夫妇二人真是又狠又毒,落到今天的下场全是咎由自取。”王直看着葛七斤夫妇直摇头,关于葛如沫的经历他知道的不少,说他们咎由自取一点也不为过。这做人哪,即使不懂大周律法,也该有点道德底线。如果为人做事没有底线,那就离犯法犯罪不远了。
谢羌恒冷眼看着,这些他都不插手,给傅香儒谢婉这对做父母的表现,如果他们做的他不满意,那他再出手也不迟。
自古以来,都是民怕官,一听到要送官,周氏脚都软了,果然,如玺说得没错,他们真的不能承认的!
此事之后,她以为顶多被人指点一番,往阴暗的地方想,最多,也就是被谢傅两家暗地里报复而已,她都打算好了,回去之后,全家将细软收一收,然后回老家去。汝阴毕竟离京城一千多公里,躲个几年,等谢傅两家将此事渐渐淡忘,那他们一家就安全了。
可是,现在怎么办哪?
“将葛七斤周氏二人带走!”
“不不,是我,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与孩子他爹无关,要抓就抓我吧。”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三百一十九章 跪地求情
周氏知道应傅香儒的要求,被扭送官府已经不可避免,但他们夫妻二人不能都陷进去。
其实葛七斤身形瘦小,四肢不发达,还冲动易怒,脑子还没周氏好使。他要是还有点脑子,就该将像周氏一样将此事承担下来,他进去,由周氏在外周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其实周氏也是这么想的,但葛七斤木木的,不知是害怕还是自私,并没有这样做。
周氏脸色一黯,罢了,希望他有点良心,能在外为她奔走吧。
这男的是一点担当都没有啊,连自家的婆娘都比不上。周围人看葛七斤的眼神充满了鄙视。
变故来得这样快,葛家几姐妹都来不及反应。她们以为这次也像以前在汝阴上黎村的时候,那时候和葛如沫也对着干了几次,最终的结果都是不了了之。
那时,葛七斤夫妇依然挂着葛如沫生父生母的皮,即使闹得再大,即使他们再不占理,葛如沫也不可能将他们怎么样。她们不知道,这便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好处了。
突然,葛如翡来到葛如沫跟前,膝盖一软,跪下。
葛如沫连忙躲开,“三——你做什么?先起来。”
葛如翡摇摇头,然后撕下一块裙摆,食指放在嘴边一咬,血液汩汩而出,她则在上面写字。
葛如沫一愣,她的声音?
谢羌恒瞪了便宜女婿一眼,送什么官?要送的话他早就送了!而且他不会等他们走了再说这话?现在将她架在火上烤,看着吧,冯老头的话加上眼前的事,那帮吃饱了没事干的御使又要掀起一股舆论风波了。
幸亏葛家的另外几个姐妹各有各的算盘,并没有团结一致一起给葛如沫跪下,不然这场面就真的是让葛如沫为难了。
葛如翠扭过头去,让她给葛如沫跪下?不可能!
葛如玺是不可能跟着跪下的。
傅梓琳觑见谢羌恒的脸色不好,亦不敢跪下逼迫葛如沫。
而葛如岫呢,眼睛一转,所有比她大的姐姐都不跪,她跪下作用也不大的哦?
不少人暗自摇头,这家人连人心都不齐。
葛如翡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写上血字的衣摆,往前一送,给她。只见上面写着血红的大字,“小五,请你放过爹娘吧。我知道这么些年,我们都亏待你了,但求求你,放过他们吧。”
“小五姐,三姐的嗓子是因为你没了的。”葛如岫小声地说。
葛如沫一愣,有一点点的为难。如果只是她,倒也无所谓,反正她穿来这么久,他们虽然诸多算计,也没占着什么便宜。但这一切假设的基础就是,没有后面让葛如玺顶替的事!
如果没有后面让葛如玺顶替的事,第一次孩子调包是不是葛七斤夫妇蓄意的,事隔多年估计也找不到证据,如果傅家没有找来,正如他们所说,顶多就是感觉他们偏心了一点。如果傅家找来,葛如玺没有顶替,那她也没必要计较之前的薄待,毕竟自已又不是真正的葛家人。
但是,没有如果!葛七斤夫妇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怀着恶意,桩桩件件,如果她不聪明,不未雨筹谋,她名声早就臭大街了。还有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手上沾了原主一条人命,这叫她如何原谅?如果葛七斤夫妇是亲生父母也就罢了,可惜不是,那就不能这么算了。
看似说得多,但这些念头都是一闪而逝,迎向葛如翡那双充满哀求的眸子。
可以说整个葛家里,就葛如翡是正常点的,也是她比较欣赏的。但说实话,人有亲疏远近,对葛如翡的一点点好感,不足以让她高抬贵手让葛七斤夫妇毫发无伤地全身而退。
“你起来吧!”
葛如沫话音一落,她旁边的两个谢家的婆子就动手将傅如翡扶了起来,她不想起的,但这些婆子呆在宅门里,扶人都是有技巧的。
“人总要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而负责。很多事情,我们也不能只顾自已的感受。”要她说,葛七斤周氏这样的人,就该吃点苦头,不然对人永远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犯了错也不知悔改,对任何东西都没有敬畏之心,总以为都拿他们没有办法。
他们都一把年纪的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没点数吗?她不欠他们!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啥要让着你?难道就因为她这个苦主无事,他们之前犯的事就可以一笔勾消?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如果有,那请让她造反吧,如果成了就能当皇帝,不成的话,皇帝无事,那也可以一笔勾消啊。反正都是不需要代价的买卖,干嘛不做!
葛七斤夫妇二人入了狱,他们有本事就救,没本事就不要来烦她!她要是答应了,那就跟吃了屎一样难受。为了不让自已恶心,那就让别人难受吧。
“如翡,如翡,娘的如翡啊,以后你可怎么办?”周氏一路跪爬着过去,趁着葛如翡蹲下欲将她扶起时,一把将她抱住,然后痛哭失声。她刚才不敢轻举妄动,明明她刚才都心软了的啊,为什么,为什么最后会转变态度?
“你们也不用跪如沫,这事不关她的事,是我一定要追究到底的。”给亲生女儿添麻烦了,傅香儒要气死了,“愣着干嘛,还不将人带走?”
“两个都一起带走,夫妻一体,哪有那么多不知情!”谢羌恒手一挥,便决定了葛七斤的命运,装死也没用。
“不不,孩子他爹是真不知情啊。”周氏哭喊。
最终无论周氏怎么哭求,夫妻两人是一起被带走的。
“如沫,对不起。”傅梓琳向葛如沫道歉。
这是傅梓琳第一次见葛如沫,因为种种原因,她总是有意无意地留意她的消息,这些事件的组合,让她在心中描摩出来一副关于她的画像,但见到了真人,傅梓琳发现很不一样,她处理问题很老道,没有任凭感情行事,比想象中还要成熟。
这样的成熟世故,是经历什么才练成的,想必傅家和谢家的长辈们都清楚,只怕对葛家的怒气值会更深。
这样的她对葛家来说,是个好事,不会任凭冲动行事,但也很冷酷,不会被人用感情轻易打动。想在她跟前打亲情牌,也很难。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三百二十章如玺狡辩
傅香儒骂得没错,她亲生父母的行径确实就如同村鹃一般。
准确来说,她和傅如玺都是鸠占鹊巢,偷了葛如沫的前半生富贵的人。不同的是,她是无意的,而她这妹妹是有意的。他们都对不起葛如沫,她的父母一而再再而三地坑葛如沫,大概就是老百姓嘴里那种罪大恶极的人吧。
对于她的道歉,葛如沫真心不想回应什么。况且,对不起,对不起什么?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难道就为了能良心好过一点吗?如果她是真心的,那么她必然知道,对她们最好的状态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接下来,葛如玺的反应才让葛如沫知道,傅梓琳能道个歉,已经算是态度很好的了。葛如玺才是恶人先告状。
傅如玺径直走到葛如沫跟前,冷冷地道,“现在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
葛如沫回望她,眼中玩味,她是将这一切怪到她头上来了?
“这个家被你毁了,你满意了?”
难道她以为自已不出声是怕了?“我满意,我满意什么?那个家真是被我毁的吗?难道不是被他们自已的贪心毁的吗?”
“上天怎地就如此不公,给了你那么好的身世,给了你那么好的脑子,还要给你那么好的际遇!我呢,我有什么?都是天生父母养,为什么你可以得天独厚享有这一切?我亲生父母为我打算一下就是罪大恶极?”葛如玺是真的恨哪,眼中那熊熊的嫉妒之焰浇都浇不灭。
“这大概就是命吧,你这辈子怕是来不及了,下辈子好好修阴德。”葛如沫凉凉地道。
噗嗤,有人笑了,他们发现葛如沫这话也真够逗的。
“你——”葛如玺气,“你们一个个都怨别人,怨他们俩个觊觎你们的富贵。他们只是想让自已的孩子过得好一点,有什么错?纵然有错,如果你们不给机会,他们再怎么想,也没办法达成。这件事自始至终,我和二姐梓琳何其无辜?我们从来都是身不由已。”说着,葛如玺掉起了眼泪。
这一家子人哪,白若仙摇摇头,不予置评。
她这话一出,周围的吃瓜观众还是觉得她蛮可怜的。
但她这话却激起谢家众人的同仇敌忾:
“你这人怎么那么坏!”
“你这是歪理诡辨!”
“人生在世,哪个活得容易?”
正如方才谢羌恒不想降低身份和葛七斤周氏吵一样,傅香儒也不想和傅如玺吵。
谢理慢悠悠地道,“你怪我们?倒不如去怪你父母,就是他们年轻的时候不作为不努力,才让你们这些孩子过得苦!”
“你说的那些,纵然是我们疏忽有责,那也只是被动犯错,但这绝不是你们主动犯错的理由和借口。”
“对啊,人家富有,人家疏忽就活该有这一劫,你家贫穷,你家想过好点,就可以生出歹念吗?如果你同样支持,你身材瘦小就该被殴打,老母年高就该被弄死,强权富贵就可以鱼肉你,这样一来,混乱的思维就统一了。”
“你们懂什么?”葛如玺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也不掉泪了,眼泪既然换不来同情,那她还哭什么?
她的视线一一扫过这些人,最终落在谢老爷子身上,“说句不好听甚至略显不敬的话,你也不看看谢家都死了多少人,快死绝了吧?她要是养在谢家还不一定能活着呢。”
这话简直是往谢老爷子的心口上捅刀子。
咳咳——谢老爷子气急攻心,咳了起来。
“你给我闭嘴!”葛如沫怒视她,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葛如玺以为她占理吗?
听音辨症,谢老爷子一咳,再结合面色,葛如沫便知他是血瘀体质。她右手五指并拢掌心作空心状,在他后背肺部周围有规律地拍打着。
一会,谢老爷子的咳嗽愈趋平缓,还渐渐感觉肺底部那一直咳不出来的痰咳上来了。老人有点紧张,葛如沫心里有数,另一只手默默递过去一条手帕。
痰咳出来后,咳嗽自然停了,谢羌恒拍拍葛如沫的手背。
葛如玺还挺遗憾的,心想,怎么不咳了呢?最好是连心血都咳出来,看来刺激还不够。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