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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佛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叹西茶2.0
吴师师正和一个大腹便便的秃顶男人在寒暄,她的语气不咸不淡,不殷切倒是尽显敷衍,由此也能推测出这男人在蜮城金字塔的哪个阶位。
吴师师现如今可以说是蜮城风月场上的一把好手,就算是世家豪门公子哥儿见了她也要称一声“师师姐”的。她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所有人都对她的出身噤若寒蝉,但心里都清楚她是打哪儿出来的,所以对她是又轻视又佩服,尤其是那些个初涉风尘的nv人,谁人不把她当目标,巴着哪一天也能攀上高枝,麻雀变凤凰。
她能从蝼蚁之辈一步步爬上来坐到现在这个位置,自然是有些手段的,她的一颗七窍玲珑心跟钻石切面一样,剔透又晃眼,让人看不穿。
纵观整个蜮城,对哪些人该阿谀奉承拉拢讨好,吴师师心里自有一杆秤,对着谁该把戥子挪到什么位置,她有分寸。
至于其他的蛇鼠之辈,巴结她都来不及,她更用不着给人赔笑脸,可此时这个男人似乎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师师姐,托您给六爷捎个话儿,就说刘某择日——”
他一直缠着吴师师说话,陆迩在她脸上流露出不耐情绪时适时上前,颔首低眉恭顺地说:“师师姐,按摩时间到了。”
男人后半句话被掐在了喉间,他不满地皱眉正要训斥这个不知好歹的nv员工,却在看到陆迩的模样时呆了呆。
“这个……也是馆里的技师?”男人紧盯着陆迩的脸,这个问题答案显而易见,他扫了眼她身上的制服,近乎急切地问,“你是几号?”
‘竹里馆’里每个技师都有相应的号码,这也是为了方便客人点钟。
“不好意思啊,刘老板,她是我的私人技师。”回答的人是吴师师,她在风尘里浮浮沉沉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他眼珠子一转,她就把他那点心思全拿住了。
脑子管不住身t的东西。
男人闻言,表情惋惜,眼神还贪恋于陆迩那张不笑自媚的脸上,他纵使有se心也没se胆敢和吴师师过不去。
他g笑两声:“不愧是师师姐,‘十方’里美nv如云,没想到身边还有这样一个绝se。”
吴师师似笑非笑:“谬赞了。”
话已至此,那男人也没有由头把之前的话捡起来再说下去,最后客套了几句,看了眼陆迩,心有不甘地离开了。
“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se,还想和六爷攀上关系。”
陆迩跟在吴师师身后进了她的专属包间,她并没有附和吴师师的话,低着头默然不语地走到按摩床边。
她把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转身时正对上了吴师师的眼睛,像鹰眼似要把人心底里的那点迂曲的小心思都看尽。
陆迩未露一丝慌张忐忑,表情波澜不惊沉稳至极,静静地站着任她打量。
眉目如画,静nv其姝。
须臾,吴师师意味不明地笑了:“普洱,想来‘十方’吗?”
陆迩抬眼,语气平淡地陈述:“这个问题我回答过了。”
唇不点而朱,眉不描而翠,早在吴师师第一眼看到陆迩时就知道她绝非俗物。
“我能让你成为‘十方’的头牌,一步登天做个人上人,金钱地位唾手可得。”
吴师师的目光滞留在陆迩巴掌大的脸上,像觅食的苍鹰在领地上空盘旋,伺机而动。
然而陆迩仍是不为所动,她的表情没有一丝破绽。
她是真想当一名泛泛无名之辈,可在蜮城这个巨大的名利场,她若是没有庇护,又能偏安多久?
吴师师笑了:“我也舍不得你这双手。”
她自去换了一身浴袍,仰躺在按摩床上:“先给我洗个脸吧。”
陆迩净了手,打了泡沫在手心上,仔仔细细地帮她洗了脸。
吴师师很注重保养,无论是脸还是身t,可到底韶华已逝,再贵的护肤品也不能让她青春永驻。她的脸颊皮肤略微松弛,两条法令纹从鼻翼往嘴角延伸,眼尾处即使不笑也被刻下了两条纹路。
“最近好些人说我气se不错,你觉得呢?”吴师师阖着眼,享受着陆迩的脸部按摩。
“嗯。”
吴师师不知想到了什么,蓦的笑了,眼角的纹路挤成了一道褶子:“我在恋ai。”
陆迩低头看着她些许上扬的嘴角,不可谓不稀奇。
私底下人人都传她专好养小白脸x1食yan气,可她却说自己是得恋ai的滋养,这其中几分真心几分玩笑陆迩无意考究。
孟秋中旬,陆迩挑了一天休假,天微微亮就去了南山。
南山在东城和西城的中线上,名叫南山,可它实则坐落于蜮城的东边,远郊的地界。要说蜮城各个地方的取名也有意思得很,东城其实在蜮城西边,西城又在东边,而南边临海,有一海岛,名叫北渡。
老祖宗许是想寻个八卦挪移的寓意,昭示万事万物皆无定数相互融汇转化,到了今天,蜮城更是把这层含义发挥到了极致。
黑白颠倒,是非不分。
南山远离城区,山底下有几幢年代已久的瓦房,几户人家祖祖辈辈都是守山人,现在年轻的一辈都进了城,留着的基本是一些老人。
两年前,南山并没有开路,还是上山拜佛的人y生生地踩出了一条土路。
沈园的谢当家据说是个善男子,现在这条山路就是他找人修的,为的就是方便信徒登山拜佛。
昨夜山里下了雨,从山底抬头看,山腰间还缠着一条白觳似的纱,朦朦胧胧虚无缥缈。一路拾阶而上,青石板上还sh漉漉的,有风拂过,树叶就一阵响动,像是佛经上载着的乐音树,能和风奏出妙音。
陆迩在登山途中还碰上了入山捡蘑菇的老人,她每月入山两次,每次都会把贡品分给山底下的老人,因此他们对她并不陌生。
和老人说了几句话,道了别她仍只身往上走,等听到磬声时她心知寺庙已近,不由加快了脚步。
“宿福寺”的门匾在山se里更显古意,寺庙上空隐隐有几缕青烟袅袅升起,梵钟声响动山林,愈显空幽。
无yu无求为无se界,这深林庵寺远世避俗,是难得的一块清净地。
寺门口有个小沙弥在扫地,见了陆迩他脸上立刻露出了喜se:“阿难。”
陆迩难得笑了,叫他法号:“庆一。”
“用过早饭了吗?”
陆迩摇头。
“我去厨房和庆光说一声,加一双筷子。”庆一拿着扫帚往另一边走,想到什么又回头说,“她在佛殿。”
“宿福寺”入门正对面就是佛殿,殿门口摆着一个鼎式香炉,绕过香炉几步上了台阶跨过门槛就进了殿内。
佛殿由两根柱子撑着,柱子上挂着一对儿老花梨木牌匾,对联上的字据说是沈园谢当家亲手提的。柱子两边挂着明hse的黼黻幢幡,柱子中间摆着香案,案上陈列着各式贡品,往前是袅袅生烟的香炉,两边是小莲花蜡烛架,层层蜡烛亮着火光。
一尊大佛趺坐在殿中央,法相庄严。
时间尚早,还未有香客来拜,殿里的蒲团上只跪了一人,她盘着发,着一身缁衣正在佛前念经。
陆迩跪在另一个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地拜了三拜,心里念一句:佛主宥我。
念经声停了:“来了。”
“嗯。”陆迩朝她颔首,“阿妈。”
陆文笙两年前搬进了寺里清修,此后再没下过山,算得上是半个出世的人了,陆迩就每月入山看她。
这时庆一跑过来:“可以用饭了。”
“走吧。”陆文笙说。
陆迩扶着她起来,一同往用斋的禅房走,进了屋她见到上方坐着的身披袈裟的老者,微微弯腰:“永乐住持。”
“坐吧。”住持衣袖一摆。
寺里的早饭很简单,白米粥加青菜。
吃饭时庆一坐在陆迩边上,颇为好奇地询问:“阿难,蜮城最近有发生什么大事吗?我之前听上山的香客说,东城的一伙流民砸了西城‘十方’的场子,后来一个个都被挑了手筋,这是真的吗?”
阿难摇头:“我不知道。”
“咦?你在山下怎么会不知道呢。”庆一摇头咂舌,“‘十方’的老板不也是你的老板吗?‘山下nv人是老虎’,她当真这么心狠手辣?”
吴师师做事圆滑,这般狠绝的雷霆手段不像是她的风格。
陆迩这时想起了之前慧琳提过的一句,吴师师现在已经把‘十方’的场子交给了她的新宠。
“庆一。”住持肃穆的声音响起,“食不言。”
庆一畏缩了下脖子,他打小被捡回来,一年到头几乎都呆在山上,也就偶尔跟着师父下山做个法事,对于山下他心存好奇,可碍于师父他没敢再问,怕多说一句就被罚去抄经。
饭后,陆迩陪陆文笙在寺后的小迳散步,她把柳月芽的事说了,陆文笙听后缄默了良久才轻叹一声,不知是叹她还是叹自己。
都说戏子无情,谁知无情反被多情误。
一上午陆迩都和陆文笙呆一块儿,陪她静坐冥思cha花品茶,午后她就去听永乐住持讲经。
“住持,佛会宽宥我么?”
“佛宥众生。”
“我犯了杀业。”
“只要你诚心悔改,多行善事。”
陆迩和永乐住持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一个小茶几,苦茶的涩香盈室。
“阿难,你为何向佛?”永乐住持问,“因你母亲?”
陆迩缓缓摇头,沉y片刻:“红尘俗世了然无味。”
“未入红尘怎说看破红尘。”永乐袈裟一拂,花白的眉毛一动,看着陆迩的双眼透着一gu悲悯,“等你在红尘里走了一遭,如果还愿归入我佛,佛会接纳你的。”
陆迩在山上呆了一天,待日薄崦嵫才动身下山。她下至山脚后,一一登门去拜访了几户人家,给他们送去了贡品,等从南山回到东城天穹已是星辰高悬。
入夜的东街巷是热闹的,这热闹不是明面上大摇大摆的,而是水底下的暗流,是暧昧的,偷偷m0m0的。
nv人们还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夜se里凛然开放等人采摘,那些狂蜂浪蝶寻香而来,“香恣游蜂采”是东街巷独特的风景。
可今夜却似乎有不速之客闯入。
“他受了伤,别让他跑了。”
“快,给我找。”
陆迩看到主巷道被几个硕壮的大汉堵着,他们拦下人就恶狠狠地b问,她无意招惹是非,趁人还没发现她,转身就踅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东街巷小巷众多,交错复杂且毫无章法可循,像是迷g0ng,不熟悉这里的人定会迷路。
陆迩绕了几条小巷子,中途又遇上了两伙人,她一一避开,最后进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
这条小巷离静思楼最远,小姐都嫌这里远僻揽不到客,久而久之这条巷子走的人就少了,连沿巷的灯笼坏了也没人去更换。
天上的明月被云翳遮掩,陆迩几乎是在暗夜里行走,路过一个si胡同时她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人的喘息声。
她以为是哪个小姐带了男人在这里做风流事,可仔细一听,那喘息声并不快活,甚至是隐忍着痛苦的。
更重要的是,只有一个人的。
陆迩站定,扭头看向黑黢黢无底洞似的胡同,她看不到人,却也能感知到危险。
对方在伺机而动。
“谁?”
陆迩甫一出声,奇怪的是那种刀锋架在脖子上的压迫感反而消失了。
恰时月出层云,银霜泄地。
男人坐在地上,背靠着墙曲起一条腿,他穿着一件白衬衫,可他的皮肤更白,透明得像这皎洁的月光,是不可亵渎的纯净。他抬眼,一对眸子美得动人心魄,上挑的眼尾清冷又妩媚,谪仙似的不近人情。
是jing怪还是鬼魅?
男人抬手极为恣睢地擦了下嘴角,迎着她的目光t1an了下掌上的鲜血,嘴角还g着邪肆的笑。
陆迩就在这一瞬间看清了他腕上的手串。
是佛。
她怔在原地,在这刻彻底明白了什么是劫。





遇佛 第四章
第四章
那些四处乱窜的不速之客并没有让静思楼的nv人们方寸大乱,东城本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地界儿,这点小打小闹在她们眼里还掀不起什么大浪,对她们来说就算是王朝覆灭江山易主,生意该做还是得做,钱不能不赚。
从古至今,论起历史最悠久最有韧x的职业当有她们这一行。
静思楼外十几条巷子交错纵横,几乎每个路口都有两个凶神恶煞的人守着,他们对每个过路的人都鸱视着目露凶光,那些个来此地寻欢作乐的男人看到他们露出来的臂膀上刺着的螣蛇图纹都吓得两gu战战,胆子小点的以为这里即将有一场火拼,一时也顾不上快活,冒着冷汗扭头就跑。
路口的nv人们折了不少生意,心里有怨又不敢惹怒“玄武帮”的人。
“玄武帮”是东城才兴起的大帮派,不过两年的时间它的势力就已经遍布在了东城的每个区域。
以前的东城说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环境差经济不景气,住在这儿的又都是些“未开化”的野蛮人,亡命之徒常藏匿于此,难民也不少,这里龙蛇混杂,流血出人命的事时常发生。它就是蜮城的一块疮疤,治也治不好除也除不掉,政府束手无策,想不出有效的治理办法只能由其继续乌烟瘴气下去,这样的情况直到“玄武帮”出现后才有所改善。
要说以前也有一些小帮派想要做大做强做东城的主人,但都小打小闹的不成气候,东城情况复杂,似顽疾难医,要是它轻易能被控制,“六爷”的人早就把它占据了。因此在东城要想做到像西城“h龙帮”那样独霸一方不但要有过人的胆气和铁腕魄力,更要会笼络人心,要让东城的地痞流氓心甘情愿归服。
“玄武帮”的大当家在蜮城至今是一个谜,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无人知晓他的背景来历,最神秘的是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就算是他们本帮的帮众也从未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因为他总是戴着一副铁面面具,平日里极少现身,帮内所有大小事宜他也鲜少亲自c手料理,几乎是一律交给二当家罗鹰和三当家宁子谦处理。
他虽不怎么过问帮内事务,但没人敢质疑挑战他的地位。
自从“玄武帮”崛起后,东城混乱的状况有所好转,在东城要想太平就得寻求“玄武帮”的庇护,生意人要想赚钱就更要向“玄武帮”交点保护费。“静思楼”里的nv人们便是如此。她们不像“十方”里的nv人有后台,如果不求人保护,她们势单力薄,做的又是皮r0u生意,在东城里只怕会被啃的骨头都不剩。
所以今晚“玄武帮”的人坏了她们的生意她们也只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毕竟她们还要仰他们的鼻息活着。
辈分大点的芬姐认识几个玄武帮的人,还算得上有些话语权,她摇着小团扇款摆着腰肢走到一个岔路口,掐着嗓子问其中一个高头大个儿:“豹哥,怎么回事啊,今天不是收保护费的日子呀,你们一个个的堵在路口,是故意搅和我们姐妹的生意啊。”
那个被称为豹哥的人管的就是东街巷这一块地儿,平日里常领着一帮兄弟在巷子附近晃悠,每个月定时定点上“静思楼”来收点保护费,他虽一脸凶相,态度却还算客气,他摆摆手赔了个笑:“芬姐,实在对不住了,找到人我们就走。”
芬姐低声问:“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能让‘玄武帮’这么兴师动众的?”
“不是什么大人物,一个小白脸罢了。”豹哥啐了一口,“妈的,今晚着了他的道。”
其实他不说芬姐也多多少少能猜出能让玄武帮这么重视的人一定和西城h龙帮有关。
一山不容二虎,玄武帮和h龙帮一直不对盘,两个帮派明里暗里针锋相对,但h龙帮毕竟是老帮派,从建帮至今已有三代,不管是财力还是人力都更胜一筹,是以玄武帮在域城一直被打压,h龙帮虽占了上风,仍对玄武帮处处防备,找着机会一心想要除去这个后顾之忧。
其中牵连的东西很多,知道越多越要命,芬姐不敢多问,识相地缄口,眼睁睁地看着豹哥喊了几个人往静思楼走去。
夜se浓稠,巷子里的灯笼闪闪摇摇,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总有秘密在滋生、蔓延。
有人说世上罪恶十有在蜮城,其中又十分之在东城,东城中又十分之在东街巷,这里是罪恶的渊薮。
月亮被层云敛尽光华,远僻的小巷里一团漆黑,一只黑猫坐在墙头,诡异的一双眼正望着走在小巷中的人。
陆迩走得很从容,脚步很轻,就和往常时一样,不急促不慌乱,安安定定的一点也不会让人察觉出异常。
从刚才到现在,一系列变故中她始终泰然,就连此刻她被一个陌生男人搂着腰肢胁迫着往前走着也没流露出恐慌的情绪,不惊亦不惧,这倒让人有些玩味。
陆迩此刻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脸,但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脸上,黑暗中,他在不动声se地打量着她。
静思楼是一座环形土楼,偌大的包圆楼房不可能只设一个门,南面挂了牌匾的是前门,北面有个后门,除此外还有一道不起眼的小门设在侧边,这道门以前是供下人们走动的,就在东边楼梯底下,推门进去就是楼梯底。
偏门顶上挂着两盏灯笼,灯光幽微。
陆迩余光往边上一瞥,光线惛惛,他的脸愈加神秘不可窥视,她一时想起“灯下美人”一词,本以为这词形容的是nv人,却原来男人也适用。
她偷眼看他时,他也在光明正大地打量着她,并且眼底闪过一抹惊yan之se。
他打量了几眼眼前的小门,眼尾一挑唇角微扬,又露出一个邪肆的笑来,弯腰附在她耳边呵声道:“推门。”
陆迩敛眸,抬手轻推门扉,合页“嘎吱”一声响起,门顶上落下一层灰。
从小门里能直接看到对面回廊上的灯笼,平日里莺声燕语环绕的“静思楼”今晚显得格外安静。
陆迩被人轻轻推了一下,他一点也不像个在逃的人,说话时语气还狭着几分薄薄的笑意:“进去。”
陆迩照办,片刻后她又听到“嘎吱”声,他把门掩上了。
“带我去你的房间。”他又附在她的耳边说。
陆迩略微犹豫。
他的手又搂上了她的腰,暧昧地摩挲着,微微在她耳后呵了口气,暧昧道:“今晚我来光顾你的生意。”
他把她当成了流莺。
陆迩没有解释,没有必要且他也不会相信。
她缄默片刻,率先踏出一步,就在这时一伙人鱼贯涌入静思楼,吵吵囔囔地说要搜楼。
陆迩尚未回过神来就被人往后一搂躲进了楼梯底下的暗影中,他紧紧地箍住她的腰,轻轻地在她耳边“嘘”了一声,极尽温柔又透着威胁。
那伙人分两路搜楼,陆迩从楼梯的错级间隙里窥到一伙人凶气腾腾地径往东边楼梯走来,她能感觉到身后人时刻警惕,蓄势待发。
“邦邦邦”的脚踏楼梯声就响在头顶上,那些个人脚下没轻重,踏下一层灰,陆迩被迷了眼,忍不住别过头。
“楼梯底下搜了没有?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人要是丢了,回去怎么和几个当家交代。”
陆迩听到这句话后头顶上就又响起了“邦邦”声,有两人杀了个回马枪,看样子是准备下楼搜人了。
楼梯底下无处可逃,陆迩他们这时候也已经来不及悄无声息地从偏门撤离了,就在这时身后的人突然调转她的身子,一只腿cha进她的两腿间又迅速拉起她的双手搂着他的腰,他斜靠着墙,而她整个人覆在他身上,贴得亲密无间,他们之间面对面几乎是鼻息相闻。
陆迩眉头一蹙正要起身,腰上忽然一凉,他的手从她的衣摆底下钻了进去,那把枪就抵在她的小腹上,冰凉凉的似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露着毒牙。
“听话,别动。”
他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就吻上了她的唇瓣。
陆迩浑身一震,他捏着她下巴的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她感到疼痛,又让她没法儿阖紧牙关。
他吻得很动情,舌头缠着她的在滑动,还故意发出暧昧的声响。
陆迩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她能感觉到有温热的物什在她嘴里四下钻着、搜刮着,她尝到了他口中的血腥味,但她的注意力全然在小腹上,他腕上的佛珠毫无阻隔地贴着她的皮肤细细碾压着,这一路让她俯首顺从,此时又未敢动弹的不是他手上的枪,而是他的佛串。
见之如见如来。
楼梯底下没有灯,回廊上离得最近的一盏灯笼只能照到楼梯口往里一米不到的地方,两个搜查的小喽啰只能看到一男一nv交叉的下半身,隐约又听到了唇齿相交的暧昧声。
一个小喽啰吹了声口哨:“啧,在这儿也能ga0上。”
另一个附和道:“等一会儿结束我也要找菲菲爽一爽。”
“没出息的,不会这会儿就y了吧。”
“别说,还真有点儿,‘静思楼’就是盘丝洞,男人一进来就得被nv人香给迷住。”
“走吧,赶紧找到人才有时间找nv人。”
“妈的,东街巷都被我们的人包圆了,那个小白脸到底藏哪儿去了。”
……
邦邦声混杂着两个小喽啰的交谈声渐渐远了,危机解除,男人的舌头缓缓鸣金收兵,在最后时刻还轻轻啮咬了下陆迩的檀口,置于她衣摆下的手摩挲着她腰上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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