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欢
作者:云梦天极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萧珩心尖儿上有了个小姑娘小姑娘陪他陪久了,成了习惯,起了贪念,往后余生还就非她不可了杨微觉得被太子惦记不是个好事,但也不是大事后g0ng就是用来放被皇家儿郎惦记的nV子的不过,她之心志从来不在皇室。可惜,萧珩是太子,偏偏他是太子混吃等Si豁达少nVx心思深沉偏执太子有剧情有r0U,留言珠珠收藏什么都要呀,撒花Ai各位小可Ai
殿前欢 你居然要毒死我
杨微觉得,上辈子她大概是刨了萧家的祖坟,这辈子才这么跟萧家犯冲。
早在四年前,萧家说缺个伴读,她就得离开逍遥自在活了十三年的北丹,进了大周,连姓也从父亲的林姓改成了杨。
她还得向圣上谢让她一女子入杨家族谱的恩。
前些日子,圣上嫡长女——大长帝姬萧乐大胜西凉班师回朝,圣上重赏后随之择婿,择婿的主事人是杨微。
萧乐推荐的。
萧乐还说,只要是杨微选的,选谁她都嫁。
杨微当时就不干,但是崔皇后说,长幼有序,高阳婚事成了,方能办太子婚事。
杨微能怎么办?
她当安阳帝姬伴读两年,被太子训了两年。
要因为她不肯择婿耽误了他娶妻,那是一顿训骂这么简单的么?
文试还没开始,太子的太子妃丢了。
而太子,在东宫设百花宴宴请京都上下青年才俊、如花女眷。
咳咳,这个倒不能怪太子,这宴是半月前定下的,主要是叫萧乐熟悉下京都生活,尤其是女眷品行
这宴,圣上亲自吩咐让太子办,毕竟萧乐刚从战场回来,且从小就没个女郎的样子。
圣上十分自信此宴放在高阳府办,那一定是一帮糙老爷们大口饮酒大口吃肉,他女儿还得请不少舞姬歌姬来侍宴,故而特意吩咐太子来办。
杨微也在百花宴。
百花宴嘛,赏花必不可少,赏花就得写诗填词,有诗词便少不得美酒,时人还喜欢品香,有才情者更是作画、弹琴,宴上热闹非凡。
这些里,萧乐只会一样——喝酒。
而杨微,连酒都不会喝。
萧乐再次劝酒无果,很是忧愁叹道:“那你以后成婚合卺酒怎么办呢?”
杨微很认真在吃桃子。
时下水蜜桃正好,从江南八百里加急入京,一路冰块不断,水蜜桃摘的都是将熟未熟,到京中正好,可吃桃子得剥皮,水蜜桃汁水多,一口下去手、脸全是汁水,女郎嫌不好看二郎怕麻烦。
杨微一点也不嫌,杨微含糊应萧乐,随便扒拉了几下汁水黏糊的手,伸手去摸下一个桃儿。
“长姐且自去玩乐,杨女郎便由妾侍奉。”
一娇滴滴美人儿款步而来,美人身着孔雀山茶纹对襟大袖,双臂挽银线祥云罗纱披帛,黑发高挽,头戴石榴镀金步摇,贴一对儿碧玺蝴蝶花钿,一步一动好不贵气。
美人长得亦是娇俏可人,瓜子小脸,一双凌凌水眸,一抹殷桃红唇,一袭楚楚柳腰,肤白如雪,眉目含情,说话声音亦同人一般,娇软温润。
叫萧乐和杨微看得,一个忘了喝酒,一个忘了剥桃,皆由衷而叹,当太子可真是太美了。
如此美人,太子这厮只封了个奉仪。
简直眼瞎。
美人入座没多久,萧乐便跑了,杨微不会喝酒,但叫弟妹陪酒,萧乐觉得十分对不起自己一母同胞的双生弟弟。
她得避嫌。
美人挨着杨微坐近了些,给杨微递帕捧瓜。
杨微闻着美人身上软乎好闻的香气,有些吃不下,她自知跟京中女郎玩不到一处,找了个小角落想安安静静蹭吃东宫的水果。
萧乐在旁,不要说劝她喝酒,就是骂她,她也不在乎,但这个美人不行。
虽然美人好看,但杨微寻思她们又不熟,看着多奇怪。
而且,这美人位分不高,穿得可不俗,就是东宫的良娣也不如她穿的华丽,可见太子十分宠爱她。
回头太子知道美人伺候她吃桃,不又是一顿骂。
于是,杨微推开了美人的帕,道:“夫人不必招待,杨微片刻便离去。”
美人抿唇轻笑,道:“女郎说笑,妾区区奉仪,担不起夫人,若女郎不嫌弃,妾今年十六,唤女郎一声妹妹可好?”
那当然不好。
杨微现在怀疑美人是受太子指示,来催她成婚的。
那不然一个成婚的美人叫一个未出阁的女郎叫姐姐是几个意思?
见杨微不说话,美人便收笑道:“是妾愚钝,妾与女郎姐妹相称,岂不是坏了女郎名声?女郎还未出阁呢。”
杨微:“……”
就是太子这厮催她成婚的。
杨微生气的又端了一盘西瓜。
她到十七都没成婚,难道不是你们萧家干的好事吗?!
她从北丹到大周来,说得好听是伴读,是回杨家认祖归宗,说难听就是当人质的。
杨微气呼呼吃掉半盘西瓜,已经从埋怨萧家转到埋怨她娘。
她娘,是北丹的第一将军。
当初还是圣上让她娘去的北丹,不过,是去当和亲郡主来着。
但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娘不当和亲郡主,就当北丹二十年将军,也让大周和北丹和平了二十年。
而镇国公杨家,还在大周,如今镇国公杨晋是她娘的同胞兄长,她的亲舅舅。
你说,杨微能随便嫁人么,有谁愿意娶、敢娶她么?
如今圣上年逾不惑,太子成年,杨微不就得在太子眼皮子底下,老老实实当人质么?
有事没事还得挨几句骂。
这过得叫什么日子。
杨微气愤的吃掉了剩下半盘西瓜,并盯上了香气四溢、金澄多汁的芒果。
对杨微丝毫不顾形象的吃法,美人不以为奇,但对杨微吃完两个两个拳头般大小的桃儿又吃完一盘西瓜,还能再吃下芒果的胃口实实在在惊叹了一番。
美人一遍给杨微拿,一遍好心劝道:“女郎慢些吃,若女郎喜欢,尽管吩咐妾准备,待女郎回去一并带回府上。”
杨微吞了口芒果,“嗯嗯”应道:“西瓜算了,水蜜桃与芒果皆可,芒果最好切块,我不会弄。”
美人:“……”
美人一愣,又捂唇偷笑,道:“好,妾记住了。”
杨微又说:“杨梅还有么?”
那杨梅,也是两浙运来,走水路,傍晚摘翌日晨间到。
杨梅个个如婴儿拳头般大小的,果色紫红,酸甜可口,杨微一坐就吃光她案上的那盘。
美人有些为难,杨梅不易保存,水运过来一路要冰着,一船装不了多少,入京后还需甄选一番,且也不是全入东宫的,今日宴请的人多,大约多不下来。
美人拍了拍杨微的手背,悄声道:“女郎且稍等,妾这便给去给女郎偷来。”
“啊?”
杨微着实惊了惊,这东宫女子的待遇未免太差了些吧!
然后美人在杨微目光中,莲步轻移,停到了太子的身侧跪坐下来,开始说话,美人巧笑倩兮太子眉目含情,可谓浓情蜜意,好一会美人起身,端了碟杨梅向杨微走来。
杨梅还没吃到,杨微觉得她的牙已经酸倒了。
这他妈还带喂狗粮的!
杨微抿了口茶,决定忽略这恋爱的酸臭味气息,除非太子明言要她尽快嫁人,这等伎俩她决计不放心上,看在杨梅的份上,她还祝太子与美人如胶似漆早生贵子。
杨梅入口,杨微心里的祝福更真了几分。
杨梅个大圆润,色泽黑紫晶莹,果实饱满核小汁多,一口下去,甘甜可口,带一些酸,却毫不酸涩,叫人一口停不下来。
杨微美滋滋呢,吃着吃着就不太对劲了。
眼前人、景跟幻象似的眼花缭乱的晃,四肢虚软到仿佛没手没脚的残废,内里火烧一样的疼。
“杨女郎!”
“殿下!”
“快传御医!”
女郎!”
“殿下!”
“快传御医!”
“御医!”
美人娇软甜美的嗓音变得惊恐,一会像在耳边一会像在天际,叫杨微听不真切。
一团混乱中,杨微脑子还很清醒。
杨微恨恨骂道,日哦,萧珩你个混球,老子不就是把你未婚妻丢了,你他妈居然要毒死我!
殿前欢 封禁东宫
萧珩一点也不想毒死杨微,杨微手捂心口倒在王奉仪怀里口吐鲜血的时候,萧珩大步行来,弯腰把人抱起,带回了自己的寝殿——栖凤阁。
不仅如此,萧珩下令彻查毒物,务必查处下毒人,事情查明前封禁东宫,任何人不得出入。
诸卫大将军顾泽奉令率羽林军封禁东宫,此一举,朝廷后宫皆震惊,且不解。
要说太子逼宫吧,你封禁自己的东宫算怎么回事?
要说没事吧,那封禁东宫干什么?
朝廷上下,圣上没动静,下面人也只能等着。
后宫也是,只有柳贵妃。
她的独子——十皇子萧玮今日也受邀赴宴,虽说赴宴的皇子还有昭仁宫姜淑妃的五皇子——萧璟,但五皇子跟太子是一块儿长大,向来以太子为榜样,绝不可能在东宫出事。
她的阿玮可不是。
柳贵妃试图派人去打探消息,却是半点风声也无,柳贵妃慌得只能去求圣上了。
萧珩管不着外头怎么猜如何乱。
杨微躺在床榻昏迷不醒,御医正在诊治,看御医眉头紧锁的样子,想来不是易事。
御医诊毕,向萧珩回禀道:“殿下,女郎确乎中毒,但所中何毒,臣虽有猜想却只有七分把握,臣不敢擅解。”
萧珩问:“林医认为当如何?”
林姓御医道:“凡毒者,有解药乃上上策,若能问出所中何毒,也是上策。”
萧珩又问:“她可撑多久?”
林御医答:“臣有百毒丹,可保女郎两个时辰无虞。”
萧珩沉吟片刻,道:“喂。”
林御医奉上百毒丹,躬身退下。
萧珩看着丹,又看了看杨微,转而叫人:“青未。”
青未进前,十分得为难。
这人昏睡着,太子都不喂,他难道能直接上手喂?
王奉仪跪行至萧珩身前,娇俏小脸泪痕未干,哑声道:“殿下,请让妾喂女郎。”
萧珩侧身,避开王奉仪,冷冷看向地上的美人儿,不语。
王奉仪仰面朝萧珩,眼中泪光点点,道:“殿下,殿下于女郎心意,嘉然明白,嘉然怎敢害女郎半分?今日侍奉女郎也是嘉然…嘉然有所私心,想日后女郎……殿下明鉴,嘉然断然不敢毒害女郎啊!”
萧珩依然冷冷看着地上的王嘉然,道:“本宫不曾说过要处置你,起来。”
王嘉然却是苦笑,道:“妾宁愿殿下处罚。”
又有一人入屋,朝萧珩一礼,道:“殿下。”
萧珩移步向外,屋中留跪着道王嘉然,以及青未。
萧珩听完来人回禀,心里有几分明白。
来人说罢,又道:“殿下,院中数人都有中毒之症,良娣也是,都吩咐要传御医,殿下看可要请林御医前去?”
“不必,告诉她们,她们不说出今日谁是下毒之人,便都给王奉仪陪葬。”
萧珩淡淡说着,耳边便是跪在院中的女子嘈杂呼救声,却是一眼都未看向外头。
“是,翠桐明白。”
翠桐离去,萧珩复又回里屋。
王嘉然仍跪着。
萧珩吩咐青未道:“取水。”又向王嘉然道:“起来,给杨女郎喂药。”
王嘉然应了个“是”,忙起身净面净手,轻轻柔柔抱起杨微,又小心翼翼将药喂送下去。
屋外,又吵闹了许多,女子哭喊声更胜。
这声音甚至传到了栖凤阁外,安置今日客人的各个殿中。
虽然今日宴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但在东宫下毒这么大个事,别说被封禁在东宫了,就是直接投狱,也没人敢挣个不。
这安置众人的安排中,有两家是一家一屋,跟其他好几家挤一屋不一样,一家是萧家,这个理所当然,萧乐萧璟萧玮这三位肯定是看护之重,另一家是柳家兄妹,这个就叫其他几家不明白太子心思了。
柳家兄妹也不明白。
他们虽是兄妹,但其实是堂兄妹,兄长柳志,其父柳元烈,今岁二月战死西凉,阿妹柳云婍,其父柳元稹,乃当朝左相。
柳家兄妹只怕隔墙有耳,并不说话,屋中,柳云婍紧挨着柳志而坐,柳志手中紧握柳云婍双手,神色都有几分紧张。
屋外哭闹声似乎高了些,又似乎低了点。
“吱嘎”
房门打开,两兄妹皆全身一绷,紧握的两双手捏得指骨发白,紧张中透出了十分不安。
“是我,丽娘。”
随着一道沧哑女音,一名约莫四十多岁的妇人走进来。
妇人手脚十分麻利,入屋关门十分迅速。待入屋,灯光照清了妇人容貌,柳云婍之不安方松懈。
柳云婍不悦道:“丽娘,我费尽心力将你从长乐宫送进这东宫,为的不是叫萧珩知道你我关系。”
丽娘赔了个礼,道:“女郎放心,王奉仪中毒昏迷,太子一心求解药,顾不得这些。”
柳云婍眼里暗了暗,道:“是吗?那你来为何?”
丽娘道:“太子下令封禁东宫,眼看天将将黑了,可下毒之人尚未查出,大约今夜是回不的家了,丽娘想来问问女郎与公子可要用些什么,丽娘这就去准备。”
“不必,”柳云婍道,“你好生在东宫呆着,不要让太子起疑,以后若我不传唤,不要再见我。”
“是,丽娘这便告退。”
丽娘正退,柳志出声道:“等等,你说下毒之人尚未查出,你可知道太子如何查的?”
丽娘回道:“太子命东宫姬妾皆跪于院中,喂下沾毒吃食,敕令姬妾不说出下毒之人便都给王奉仪陪葬。”
柳志眉头紧拧,又问:“只盘查东宫姬妾?”
丽娘答:“是。”
命丽娘走后,柳云婍两兄妹却是坐不住了。
两人四目相望,终还是开了口。
柳云婍道:“为一个奉仪,竟封禁东宫,哼,萧珩这太子也是坐到头了!”
声音虽低,却满是阴毒恨意。
柳志环顾四周,耳中细听动静,声音压得十分低,道:“慎言,丽娘如此说,却不能不顾及,东宫可不是只有太子。”
“阿兄说的是,可惜今日事败,不知何时才再能有机会了。”
“以后事以后说,且先过今夜吧。”
“是我连累阿兄了,阿兄信我至此,我……”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
柳志笑了笑,搂紧了紧靠他的、微微发颤的柳云婍。
栖凤阁里。
杨微仍是昏睡,而众人都以为中毒昏迷的王嘉然,在脱杨微衣服。
萧珩走进去的时候,脚硬生生停在了屏风边。
“你做什么?”
王嘉然起身朝萧珩一礼,看了眼杨微道:“殿下,天气热,妾想女郎虽昏睡,但擦一擦换身衣裳身上会舒爽些。”
萧珩目光避开衣裳半遮半露的杨微,转身往外退去。
王嘉然笑了笑,继续给杨微擦身,换衣。
待王嘉然出来,萧珩方入内。
萧珩坐于榻边,看着杨微,手里捏着一支珠钗。
珠钗样式简单,只这颗珍珠浑圆莹润,约莫径长寸许,并非寻常珍珠,乃是贡珠。
贡珠,乃南魏进贡的海珠,海珠深藏海底,因采撷不易十分珍贵,南魏自向大周依附称臣,海珠便都献入大周,故称贡珠,而如此大的贡珠,只会献入宫中。
这是他未来太子妃——姜梓秋失踪那日留在劫持的马车上的。
而萧珩认得这颗贡珠。
殿前欢 得偿所愿 有肉
“大皇兄,你这什么?海珠啊!这么大的海珠可不多见了。”
“海珠乃南魏男子求爱之物,大皇兄你送我吧。”
“既知此物为何意,还要我送你?”
“哎呀,大皇兄我不是这意思。你与表妹已订婚了,我也……”
“有意中人了?”
“嘿嘿…若她…”
“也罢,若你求得佳人,不枉此珠。”
萧珩捏紧了手里的珠钗,闭了闭眼。
他弟弟求的佳人啊。
萧珩捏着珠钗,怔怔看着杨微,杨微姿容不俗,虽说京都不乏才貌双全之女郎,又有艳绝京都有第一美人之称的柳云婍,但杨微并不差,且她整个人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洒脱磊落,同山间清泉清新自然,又如雪山顶峰那抹沐在金色阳光下的雪盖般圣洁,叫人心神向往之。
若她不是生在杨家,不必等及笈婚事必定。
现在,杨微十七了。
萧珩迟疑着,缓缓握上杨微的手,将珠钗放入手心,嘴中轻声呢喃了句:“小姑娘…”
栖凤阁的院中声音渐低,东宫美姬娇贵,哭闹一番都在自己侍女怀里昏睡过去,更不要说有数人还中了毒。
但姬妾们所说的下毒之人,却没有半个靠谱的消息。
萧珩下令,彻查东宫,包括今日宴请的客人。
羽林军才查没多久,便有人自投罗网。
不是别人,是柳志。
柳志对着进来搜查的羽林军,冷笑道:“不必麻烦,今日就是我下的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柳云婍花容失色,眼泪扑簌簌得往下掉,泣道:“阿兄你胡说什么?与你有何关啊!将军不要听阿兄胡言,千万别告诉太子殿下,将军,云婍求求你,今日大恩柳家来日必报。”
羽林军将屋子围个水泄不通,为首之人正色道:“晚了。”
话音落,萧珩到。
萧珩入屋,柳云婍便扑倒于萧珩面前,哭道:“殿下,我阿兄全是胡言,望殿下大人大量别与阿兄计较。”
萧珩笑扶起柳云婍,分外温和:“女郎莫哭,无论你阿兄胡言还是真语,本宫都会叫女郎平平安安归家。”
转而向柳志道:“柳志,今日看在你妹妹份上,本宫允你自辩。”
柳志推开哭得不能自已还要劝说自己的柳云婍,对萧珩慷慨激昂,道:“萧珩!你伪善!在我阿妹面前便是这副情深意重的模样,暗地里呢?哼!我阿妹被欺辱至此你难道不是你暗中纵容?今日我便要为我阿妹雪耻!你还有你的女人们,都该死!”
“放肆!本宫向来礼待婍儿,你下毒害人竟还敢如此诡辩,罪加一等,来人。”
“礼待?!你的礼待就是叫你良娣堵截我阿妹,毁我阿妹名声吗?!若我阿妹…”柳志眼底一片汹涌,却透着无比坚毅,“亏的阿妹福大,府兵及时赶到,否则……”
“慢着。”
萧珩挥退羽林军,转向柳云婍道:“赵良娣堵截你?当真有此事?”
柳志从羽林军禁锢中挣脱,厌恶般甩了下袖,分外不屑:“何必假惺惺?我柳志废人一个,可拼了性命也绝不会叫自己妹妹受辱!”
萧珩又追问道:“本宫绝不知此事,但凡本宫知道必定严惩赵氏!不叫婍儿受此委屈。”
柳志显然不信,冷哼一声。
柳云婍向萧珩道:“殿下,阿兄说这些都是义气话,今日我同阿兄同坐,他若是下毒,我怎么会不看见呢?殿下明鉴啊!”
柳云婍又向柳志道:“阿兄,切莫再说气话,此事殿下必不知情的,且你已答应我不再追究,你与殿下说实话吧,阿兄,云婍求你了!”
柳志扶起哭得梨花带雨的柳云婍,十分心疼的替妹妹擦泪,又瞧瞧萧珩,似在犹豫,终还是稳了声音道:“毒不是我下的,但确是我经手。”
“阿兄!”
柳云婍惊得泪珠子又掉,“阿兄为何如此糊涂?!”
柳志却道:“是你糊涂!光看他一幅好皮囊,你可知道他这东宫是要吃人的!”
柳志指着萧珩,颇有怒其不争之意。
萧珩眸光闪过一丝冷意,戏陪这对兄妹演到这儿,总算鱼要上钩了。
只听柳志继续说道,“阿妹无事,我也不愿再追究,可东宫下百花宴请帖后,有一人寻我说可替我阿妹报仇,只需要百花宴那日替他送个东西。”
“送的何物?”
“一个匣子。”
“给谁送,又送给谁?”
“自然是你东宫的人,”柳志又冷哼,十分勉为其难道,“名字不知道,样貌还记得一些。”
根据柳志的描述,羽林军提来了两个人,一个是赵良娣的侍女,一个是王奉仪的侍女,柳志见过便点头,道:“便是此二人。”
萧珩问也不问,当即下令仗杀。
柳云婍这回不光是惊,是恐了。
“殿下,不问询吗?”
“本宫信得过女郎,自然信得过柳兄。”
盛夏六月,柳云婍忽觉后背手心阵阵冷汗,这东宫果真是吃人的。
柳云婍又勉力笑笑道:“可…王奉仪还中毒不醒……”
萧珩道:“苦肉计罢了,她与赵良娣素来不和,两人平日争宠便算了,今日竟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还牵累女郎,万死难辞其咎。且她下毒必然有解药,待羽林军搜出解药,更是她下毒的铁证,哪里还需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