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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欢殿(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浮屠一霸
承欢殿(1V1)
作者:浮屠一霸

她重生了,华丽丽的重生了~相传景帝的小皇后身死之时,不过二八年华,被人灌下“羽化”,挫骨扬灰,撒入承欢殿后的胭脂井里,尸骨无存……他与她成婚不是因为爱,而是恨,恨至骨髓!他也曾陪她上树掏鸟蛋,下河捞鱼虾,甚至还一度让她霸占了他的含章殿,他一点一滴教给她锦瑟丝竹,铮铮悦耳,醉拥风月,吟赏烟霞,他说这世上还有比青山不老,唯雪白头更美的承诺。她为他沦陷了一颗心,可是转眼就成了冷宫弃后,他说“她受的苦,朕都要你百倍千倍的偿还!”玺印是他盖的,谕旨是他下的,她成家一百二十六口皆成了刀下亡魂,转眼他就将他心心念念的美人迎进了未央殿。一道长笛音划破夜的孤寂,她一袭红衣,脚趾带血,终于踏上了他的巍峨宫阙……“他的命只能是我的!”后来,他黑漆瞳眸里布满血丝,不惜烹尽身上龙血,赔上万里江山,只为求得她的回眸一顾。他说“阿妩,得成比目何辞死,上穷碧落下黄泉,你怎能这般狠心丢下朕!”活死人题材,1v1双处,洁癖党可入,青梅竹马,相爱相杀,免┊费-首-发fadanxs.o [fadian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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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愿意请我喝杯奶茶,那你肯定就是我的小仙女了




承欢殿(1V1) 楔子旖旎春梦
宸宫,紫仪殿。
刚刚进宫的这一批才女不过二八芳华,明媚鲜妍,娇艳欲滴,正是有花堪折直须折的好时候。
“快点快点!”紫仪殿的主事总管杜魏呵斥着手下人,再看一眼被棉被裹成春卷抬出西暖阁的田才女,忍不住的摇了摇头:“唉,这么早就不中用了~”
有幸上龙床,无福享恩露的美人儿多的是,不一会儿,内侍便抬着这位无福的小主,匆忙间送回了后宫。
夜色渐浓,空气中断断续续缭绕在人耳边的,只有女人若有似无的啜泣声。
“陛下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了……”
红纱帐,龙涎香,多少红颜泪?葬送深宫墙。
紫仪殿的东暖阁是陛下临幸宫妃的地方,今夜景帝谢宵独宿,除了夏夜的虫鸣鸟叫声,无人敢喧哗惊扰。
有一个梦他做了许多年,而且还是个春梦……
这个梦光怪陆离,梦中的地方他很熟悉,正是他的寝宫正阳宫,明黄色的鲛绡帐后,他正闭目养神,耳边忽然有什么异样声响。
那个一身红衣如鬼魅一般的女子爬上了他的龙床,这样的绮梦他经历过多次,次次销魂彻骨,甘之如饴。
那女子如妖似魅,像蛇一样紧紧攀附着他,在他耳边轻轻的哈气,吐气如兰,云雨间他还能听到她那银铃般的笑声,那样的空灵具有穿透性。
空气中似乎有不一样的味道,如兰似麝,好闻的很。
寝宫中所有的烛火皆灭,唯一的一点光晕是如水一样倾泻下来的月光,清冷孤傲的让人心凉。
但是此刻他身上却缠着一个火热的小妖精,他能感觉到她的纤纤玉指,从他的腰际后慢慢的探了进去,为非作歹又毫无顾忌。
甚至还不知死活的,解开了他寝衣的一边系带。
她的指尖似乎是带了什么魔力,由他的腰际抚上他的胸膛,小舌还伸出来去勾他的耳垂。
“喜欢吗?”她问。
似乎是想给他快乐,但是又不让他得到彻底的满足,在半是痛苦半是欢愉的折磨中,他的忍耐到了限度。
“若是朕说不喜欢,你还打算耍什么花样?”他睁开眼睛,她却极其巧妙的躲到了他的身后。
其实这么多次,他从未看见她的正脸,往往睁开眼时皆是一片刺眼的红,她总是一身红衣。
她不依,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将这个妖娆多姿的美人拥入怀中,她身上的这层纱薄如蝉翼,他轻轻一撕,霎时她便不着寸缕。
乌黑的发,玲珑的颈,一双白兔般绵软的酥胸,让人爱不释手。
这是他唯一看到的东西,下一秒钟他的眼重新被黑暗所笼罩,她从来都不让他看见她的脸。
他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她呼吸的温热,指尖的温柔,唇舌相接时的痴缠……
身下早已经勃发,他不是柳下惠能坐怀不乱,他征战过,杀戮过,饮过敌人的血,枕过美人的肩,自然知道潇洒快乐的日子应该怎么过。
更何况这是他的梦境,他可以为所欲为。
他将她压在身下,美人如水般温柔细腻,予取予受,无论她如何的娇喘呻吟,她的手一直紧紧的捂着他的龙目。
年轻的帝王,有征服天下的雄心壮志,就算是自己的梦境他都要以我为王,他更懂这种乐趣。
所以并不着急,更何况黑暗当中,人除了视觉之外,其他的比如触觉、听觉这些都变得异常的敏感。
他能感觉到她如玉一样温润柔软的身子,如同山峦一般的起起伏伏,在起出起,在伏初伏,凹凸有致,没有一丝的赘肉,紧致又有些温凉。
他能听见她的呻吟声,似乎是在控诉,又似乎是享受,让人欲罢不能。
只是有些遗憾,他不能看到她在他身下盛放的那一瞬间,肯定比昙花一样更加的纯美动人,惊心动魄。
两人越发的动情,却又暗自较着劲,好戏才刚刚拉开帷幕,故不愿意彼此的妥协,折磨着对方,看谁先忍不住求欢。
就在千钧一发之间,她趁他不备,那一双手偷偷的摸上了他的脖颈,顷刻间所有的旖旎和情欲皆化为乌有,她想杀他……
奈何谢宵早已觉察。
那纤纤玉指变成了尖锐的指甲,泛着血腥的红色,如果刚才一个不慎,那指甲就能插进人的皮肤里,甚至比刀刃都要锋利,让人顷刻之间毙命。
美人化成了一股红黑色的烟雾,瞬间逃出了正阳宫。
谢宵从梦中彻底的清醒过来,鬓角的发已经被汗水打湿,才发觉这里是紫仪殿的东暖阁,并不是正阳宫。
刚刚只不过是一场梦,一场他做了许多年的怪梦,这个梦不停的去重复,重复,再重复,她与他共赴阳台,鱼水之欢,水乳交融。
第一次像今晚这样,梦中的美人变成了索命的红衣女鬼,让他胆战心惊,一身冷汗……
一声长笛音划破夜的孤寂,夜幕里似乎还能听见子规的声声啼鸣,“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要知道以前宸宫里最多的就是子规鸟了,乌泱泱的一片。
但是自从未央殿的那位小皇后薨逝之后,这宸宫里再也没见过一只子规鸟,而宫墙角里的杜鹃花也再也没有开过了。
她总是穿着一身大红色,在那一片接着一片的杜鹃花丛当中穿梭,彼时叁月芳菲,杜鹃花正荼蘼开放,映衬得漫天明媚鲜艳。
但是那位小皇后很早就死了……
宸宫的承欢殿后面有一口胭脂井,井旁边种着一棵槐花树,年年开花结果。
有些刚进宫又不谙世事的小宫女胆子大,有时候还会偷偷来这里摘槐花,做个槐花饼解馋。
今年四月这棵槐树花开得特别早,颜色不是白色,却是粉红色的,凑近了闻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好像这花是拿人血浇灌出来的一样。
这口井之所以叫胭脂井,并不是因为什么儿女情长的风流韵事,而是这口井下埋着宸宫自古以来数不清的女儿魂。
无论是什么意外身死的宫女,还是发疯毙命的嫔妃,尸骨火化之后的那抔没人要的骨灰,都是要撒进这口井里面的。
槐之一字,有木有鬼,木鬼木鬼,有木泽而厉鬼出。




承欢殿(1V1) 1.进宫驱鬼
明德六年春末,玉溪山云清观天一道长奉旨进京,一行人浩浩荡荡入了宸宫。
同年西南九霄、鸩巫、五毒等二十七个部族入宫觐见朝拜,献牛羊珍宝无数,送上降表,西南诸部愿奉大渝天子为君,世代朝贺,岁岁纳贡,俯首称臣,长达六年之久的西南动乱被彻底的平定。
谢宵称帝六年,宸宫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热闹。
云清观一行人当中,有两位眉清目秀的女冠,显然是贴身伺候人的,一人曰知雪,一人曰折竹。
“舟车劳顿好容易到了京里,小姐却又病倒了……”
折竹道:“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称呼小姐为仙人。”
当下里,出家为道之风盛行,百姓都喜欢把女道士称作仙人,只因那一身白色道袍,走路时若弱柳扶风,仿佛自带叁分的仙气,如此称呼更尊重也更别致。
“人家一时改不口来嘛~”
“道长这次带仙人入京,就是为了治好仙人身上这体寒之症。”
她们两个打小是伺候在身边的,知雪机灵,折竹沉稳,两人一看天色:“仙人睡了片刻,这会恐怕要醒了,宸宫并非云清观,你我还是小心伺候吧。”
两人便匆匆忙忙回了殿中。
碧玉珠帘下,那床上的自认体态风流,身姿窈窕,远看之下只觉婀娜,但是近看那一张芙蓉秀脸,星眼如波,秀眉端鼻,樱唇一点,当真是位不可多得的貌美佳人。
只是细观之下,她肤色奇白,晶莹胜雪不假,但难见血色,身子纤弱,旧疾在身,一看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之症。
“有血吗?”她轻启朱唇。
折竹急忙捧了白玉碗,那里面艳红的颜色和血腥的气味,一看就是人血。
“进京前道长命人备下的,知道您不喜欢人血的锈腥味,还特意拿蜂王浆调过了,蜜饯也都给您备着。”
床上的美人黛眉未蹙,但还是将白玉碗的人血给喝了下去,刚刚那毫无血色的樱唇,顿时的娇艳欲滴。
她喝得急,不由得咳了两声。
一旁的知雪急忙给她递上丝帕,问:“姑娘可觉得好受些了?”
她点了点头。
床上的美人姓梁,名雁鸣,号落云仙人,是云清观暨修仙师的关门弟子,天一道长的师妹。
别看她年纪不大,不过二八年华,辈分却高得吓人,一般修道的道士道姑见了她,都要尊称一句“仙姑”。
谁也不曾料想暨修仙师十几年前竟然会收一个痴儿为关门弟子,谁又能料到天一道长医术如此高超,竟然能让疯癫痴傻了多年的落云仙人恢复神智。
更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恢复了神智的落云仙人,竟然会是如此妙龄美貌的女子,于道法上更是无师自通,出口成章,有时连天一道长都辩不过她,让人不容小觑。
人人都说暨修仙师当年慧眼识珠。
“听说师兄又去见了景帝?”
折竹答:“已经叁日了,据说陛下要加封道长为‘护国法师’了。”
梁雁鸣颇有深意道:“哦~是吗?”
景帝谢宵笃信道教,求仙问道极为虔诚,平时已经是尊道贵德,讲究天人合一,贵生济世,这次亲迎玉溪山的天一道长进宫,更是为了探讨道法精妙,以求益寿延年长生之法,以佑大渝国运万世永昌。
天一道长温泽继承暨修仙师的衣钵,一心求道,不问红尘,从未下过玉溪山。
这次景帝做足了功夫给足了脸面,拿出了极大的诚意叁催四请,天一道长才点头应允。
谁知两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谢宵更觉其道骨仙风,遗世独立,道法深不可测,为求天一道长可以永留帝都永宁,特意颁旨加封其为“护国法师”。
温泽从正阳宫款步迈出,前有谢宵身边的内侍大总管阮显亲送,后有得力的内侍身前引路。
“法师,陛下特意为您辟出了献贤殿,一应伺候的宫人都已经安置妥当,您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尽管使唤奴才。”
阮显自幼是伺候在谢宵的身边,又怎会不知道这位刚刚加封的“护国法师”,是陛下身边炙手可热的新贵,言语伺候什么的当然再妥当不过了。
眼前这位天一道长并不是一般的白胡子老头,反而是年轻俊朗,风流倜傥,若不是这一身道袍加身的话,还以为是什么风华正茂的风流公子哥。
他的目光清澈不含一丝的杂念,清秀淡漠的一张脸,皮肤白得晶莹剔透,比女子施了脂粉的还要精细,整个人仙气翩然,黑亮的发,英挺的眉,清澈但锋锐的双眸,出尘不染,衣袂纷飞,仿若欲乘风归去的天外谪仙人。
陛下召天一道长进宫的真实目的为何,阮显身为近侍大总管再清楚不过。
明面上是为了探讨道法自然,实际上是请道长作法捉鬼的!
陛下近日来夜不成寐,梦魇多思,梦中频见一红衣女鬼出没,向其索命,面目可憎至极。




承欢殿(1V1) 2.她要泻火
刚被分到承欢殿来洒扫的小宫女,其中一个满腹的牢骚:“早知道就好好‘孝敬’孙姑姑了,不然你我也不会被分到这等腌臜地来。”
年纪稍长一些的另一位急忙捂住了她的嘴:“你不要命了!闲话也是我们能说的吗?”
“磬默姐你也太小心了!这承欢殿晦气得很,除了你我这等苦命倒霉的,谁还会这样被人拿捏差使……”
承欢殿四周荒芜,阴气甚重,鸟飞过都要单独的避开这里,此处植被甚少,有些连荒草都难见,但是胭脂井旁边的那棵槐树却还是郁郁葱葱,看起来万分的诡异。
平帝年间,宸宫当中莺莺燕燕,美人遍地。
那每日洗尽的香油脂粉若是都倒进了那太液池里,全然是盛不下的,便有些美人终期一生都未曾得见龙颜,只能坐等红颜老。
这承欢殿是专门负责调教宫女嫔妃们的殿阁,先帝谢崇尤擅此道。
为了获得盛宠,宫妃们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平帝年间这承欢殿灯火通明,通宵达旦,是热闹加热闹。
只是景帝谢宵宏图伟略,励精图治,于女色之上并不热衷,所以这承欢殿也就渐渐荒废了,剩下不多的那几位老嬷嬷,也都被送到了宫外安置。
“你啊,就少说两句吧~”磬默告诫她。
“前面又是册封大典,又是御前宴饮的,我们一点热闹瞧不着不说,偏偏还要守着这口枯井这桩老树根。”
两人说着说着,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后飘了过去,小宫女转头看了看那棵已经被砍掉的老槐树,六神无主道:“磬默姐我听宫里的老嬷嬷说,这口胭脂井下面镇压着许多的亡魂啊?”
“嘘~”
胭脂井旁的这棵槐树很有年岁了,被砍之前树身粗到两人合抱不过来,有人说这棵槐树是前朝就种下的,废帝卫觞就吊死在这棵槐树上。
尤其是看到那地上发蔫枯萎的粉色槐花,两个宫女壮着胆子打扫完这里,便匆匆离开了。
谁知半夜那负责洒扫的宫女磬默却突然暴毙身亡,有人目睹她的死状极其恐怖,瞳孔放大,七窍流血,死不瞑目啊。
而那个年纪稍小的宫女被吓疯了,整日里疑神疑鬼,喊着:“不如……归去,鬼来了,鬼来索命了!”
两宫女一死一疯,宫中闹鬼之说甚嚣尘上,而承欢殿这鬼地方被下令玄铁铸锁,越发的荒芜冷清。
落云仙人梁雁鸣却在半夜叁更,悄悄潜入了承欢殿。
“六年了,六年的时间我终于又回来了……”
六年前,她灌下“羽化”,尸身却被人挫骨扬灰,悄悄的撒入了这胭脂井里。
原以为人死灯灭,魂魄离体后重入六道轮回,转世投胎重新做人。
她的魂魄却一直在游荡,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直到她睁眼却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子规鸟。
宸宫里新旧更迭,早已经没有了她存在过的痕迹。
那段日子她总是站在紫仪殿后的树上,已近黄昏,临风窗下,看他挥毫泼墨。夜幕降临,也看着内侍抬着形形色色的美人进进出出。
久违多年的如盛春光,他总是一身月华锦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一如当年,花前月下,自此倾了她一世的韶华。
西南诸部这次进京,除了带了贡品和降表之外,还从诸部族当中挑选绝色美女数名,一同进献给景帝谢宵。
今晚的宫宴不只是为了款待西南诸部,更为庆贺天一道长加封“护国法师”。
与那边锦瑟丝竹,莺歌燕舞的热闹喧嚣不同,承欢殿里没有一丝光亮,斑驳的朱窗摇摇欲坠。
她自诩对宸宫熟悉得很,却高估了这具新身体的承受力。
刚刚饮下的人血只能些许恢复她的气色,让她脸色看起来像人,不至于鬼一样过分的惨白。
不知道是那人血还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竟然勾动了她体内的“情丝绕”,顿觉全身热血沸腾,那蛊虫竟有破土而出的征兆。
热,是她唯一的感觉。
也不知道梁雁鸣这个痴儿,从何处沾染了这等恶蛊,“情丝绕”是西南特有的情蛊,又名“缠郎蛊”,中此蛊者顾名思义,烈女也能变荡妇,常用来惩戒族中失贞的圣女。
她是“活死人”,残魂凝聚夺舍而成,无心无感也无觉,就是一具能被人操控的傀儡,实际上就是一具女尸,只不过能辩明暗、晓是非、开口言而已。
除了能看见之外,五感尽失,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不需要吃饭更不需要喝水,唯一需要的就是定期喝人血罢了。
谁能想到就算是“活死人”,也没有办法逃过“情丝绕”的折磨。
月圆之夜或蛊毒发作之时,她都必须要和人媾和,以往在玉溪山时她整夜都会泡在冷泉之中,更有温泽为她施针压制。
但此时她身在宸宫……
她想她需要男人来泻火了!




承欢殿(1V1) 3.春风如刀
雕龙宫榭云和起,如花美姬献舞曲,绕梁余音思醉影,醉煞了西园的歌舞人。
于先帝谢崇相比,谢宵并不耽于酒色,宸宫之中又以凝贵妃宠擅专房,后宫当中能得陛下雨露恩泽的宫人本来就少,有名分的宫妃更是屈指可数了。
位居正一品贵妃之位的萧凝裳,和陛下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谢宵中宫之位空置多年,凝贵妃实际上是真正的六宫之主。
“今夜陛下设宴款待西南诸部使臣和天一道长,因担心娘娘久侯,特遣老奴前来回贵妃娘娘的话,陛下今晚歇在正阳宫。”
贵妃榻上的美人一件浅蓝色海棠纹绣百蝶的上衣,下面是莹白色银丝绣海棠的长裙,流连戏蝶的大袖衫,纤腰盈盈不足一握,身段玲珑有致,叁千青丝绾成一个圆椎抛髻,簪着一朵红芍药,鬓边垂下长长的珍珠玛瑙流苏,温娴雅致。
萧凝裳妆容精致,秀靥含娇,淡淡道:“有劳阮总管大老远过来一趟,陛下脾胃虚寒,还要总管多多劝诫陛下,今晚莫要贪杯~”
“娘娘的吩咐,奴才记下了。”阮显告退。
待到只还剩下她们主仆二人,凝贵妃身边的贴身侍婢纨素道:“陛下在前设宴还忧心娘娘久候,特意派了阮总管前来,可见陛下爱重。”
萧凝裳的心思却在别处:“我听说西南诸部这次进京,特意给陛下进献了数位美人,其中更是有个叫艳秾,昳丽无双,风头最胜?”
纨素当然知道自家主子最担心什么,色衰则爱迟,爱迟而恩绝,这是后宫亘古不变的真理。
“那不过是好事之人故意吹捧,传出来的嘘头罢了,哪怕她再貌美如花倾国倾城,谁也抵不上您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陛下的心里真的有本宫吗?”她也不清楚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旁人。
纨素急忙宽慰道:“娘娘盛宠在身,陛下心里当然是有您的。”
萧凝裳神色恍惚:“是啊,陛下心里是我的,他心里是有我的!”
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
中原以含蓄婉约,飘逸灵动为美,这次西南诸部进献的是美人,紫衣墨发,舞姿翩跹,别有一番美感。
西南的乐舞节奏感极强,且舞姬的手足间的腕链都镶嵌了宝石和铃铛,只要一舞动,就能听见轻灵悦耳的“铃铃”声。
舞姬皆是紫衣,唯其中名唤艳秾的舞娘,是灼灼大红的舞衣,宛若绛紫色当中突然开出了一朵艳红的盛世牡丹,国色天香,摇曳生姿。
她似乎非常清楚这具身体的本钱在哪里,一举一动尽显风情万种,卖弄着曼妙的身子,宴席上达官贵人的目光被她牢牢的吸引。
但这舞姬似乎野心不小,她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真正的目标,是那万人之上的帝王。
舞姬献舞,他的目光却透过那灼灼红衣,好似看到了另一个人,就好像是突然魔怔了一样——
“夙兴哥哥,夙兴哥哥……”
谁在这样叫他,许久无人敢这样唤过他的字。
那人是谁?到底是谁?!
一瞬间,他的脑子仿佛要炸开一样,整个人也要被撕裂开来,破损的、斑驳的、那本来残余不多的沉疴旧忆,却在顷刻间如潮水一般的涌来。
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到底忘记了什么?
正红和明黄两色,至高无上,只有中宫皇后可用。
在很长的一段岁月里,宸宫里都没有哪个女人有资格穿上那身红衣,也当然不会有人记得,在那过去很长很长的年岁当中,曾有一个明媚俏丽,眉眼如画的少女,最喜欢穿着那身红衣,倚门远眺秋水望穿,等着她的夙兴哥哥下朝回家。
谢宵的思绪愈发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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