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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仙吟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花间方壺

    “他们上不了更高的地方。”

    “你忘了那位老者。”

    陈夏燃终于哑然失笑,他身心的疲惫稍稍有些宽慰,可他一晃眼,眼前的路笔直通天,犹如一把利刃要把这天地劈开。

    “快要入夜了,你能放我下来了吧”

    陈夏燃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每一次伸手抬脚都是颤抖不停。

    有一个洞口,陈夏燃全力一拽,将自己和背上的人摔在洞里。

    “解绑!”玄徵喊道。

    陈夏燃回头咧了咧嘴不说话,两人的头撞到一起。

    “嘶!”

    “你这个人智多近妖,解开你,我不放心。”陈夏燃揉着自己的脑袋,笑得十分得意。

    玄徵泄气,没好气道:“我怀里有上好的伤药,你抹上。”

    陈夏燃瞅着自己流血又结痂的双掌,又回头十分怀疑地看着玄徵。

    他带着诚恳的眼神点头:“舅兄,我想起来这绳索若是解了,谁来帮忙再给你捆上呢”

    玄徵双目一瞪,这小子真是油盐不进。

    陈夏燃将双手按洞里湿冷的石壁上抹去污渍,又在衣襟前擦擦,嘴里嘶嘶作响却不停,然后一手后探。

    二人费九年二虎之力才将那小巧的盒子取出。

    “这真是比我陈家祖传的伤药都好。”

    “当初在天都,太医署的一个老道给的。”

    &




59 对弈得胜
    楚焕的兄长楚懿,年纪比楚焕大出十多岁,显得有些苍老,但精神却好的很。

    玄徵也是欢喜地叫人,但也不忘那天绝崖之事,“不知大阿公是否知晓,如何才能再上一层这平地这距天绝崖还有多少里”

    “从这里再往上,也就是我们几个老不死的了,加起来也不过二八之数。这天绝崖我们是没有能力上去的。至于多高,估摸着要有七八千里。”

    楚懿附和:“你若是想知道你母亲的事,我们可以告诉你。不要再妄想了,你也上不去的。”

    几个老者一笑指了指那个独坐一边,手执玉简的白衣老人。

    玄徵走向他恭敬行礼,眼角一瞥就瞧见那玉简上刻着的两个字——弈谱。

    “前辈有礼了。”

    白衣老人缓缓顿首:“老夫伏隐。你是楚笙的儿子”

    玄徵称是。

    还不等他再说其他,伏隐就摆摆手:“老夫此生就是不愿与那扁毛畜生为伍。不上去!不去!”

    “隐老,你总不能一直躲在我这儿吧。”从山石后走出了一个削瘦的老汉,哈哈大笑,“今日不留客,你们赶紧歇歇就走啊!”

    伏隐哼了一声:“老夫不愿走,你还能撵我不成。啧,那局棋你还未赢我呢,不如再战!”

    削瘦老汉一跳脚:“那谁”他指着玄徵,“笙儿的那小子!来!”

    玄徵瞧着有戏,立刻上前行礼。

    “你愿意叫个太公也行,你祖父有好几个叔伯,老夫也算个远亲。”

    “篱老,可是要找帮手了”伏隐撇撇嘴,对玄徵道,“楚门前任门主,楚玉篱。”

    “听说你父亲可是弈中高手,想来你应该也不错吧。”楚玉篱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挥手露出一盘残局。

    “你助老夫赢了他,老夫便助你上去。你若是赢不了,你便要在此地呆上三十年,陪老夫解闷。不过,你可别忘了,楚焕那小子让你五日内上天绝崖。唔……你还剩三日可解此局,如何”

    楚玉篱之意很明显了,要不就滚下山,要不就赢了这局,不然别说报仇,就连这小命也得留在这山上。

    玄徵淡淡一笑:“既然几位阿公和大人们这么看得起小子,那小子又怎能让诸位失望呢。”

    玄徵坐在石案前纹丝未动,也已经两个时辰了。其余五人更是耐心绝佳,伏隐索性把那小子仍扔在一边,又读起玉简来。

    玄徵动了,他拾起一枚黑子,毫不犹豫地按在纵横的黑白棋盘上。

    伏隐一拍玉简大笑:“好小子!”话语间便瞬移到石案另一侧。

    玄徵没有露出惊讶地神情,只是恭敬地颔首:“隐老请。”

    伏隐并没有思索太长的时间,玄徵下手却是更快。伏隐心中惊讶,更多的还是疑惑他到底是胸有成竹还是盲目激进,也不禁地加快了自己的节奏。

    两人来回十个交锋要也不过才一刻的时间。此时的伏隐却是更相信这毛头小子底气不足。

    玄徵在这几个人精面前绷紧了面容,不敢露出一丝笑意,令人发觉他的不妥。

    要说面对这几个已老得成人精的长辈们,他连三成的把握都没有。

    一开始只是打算扮猪吃虎,待看了整个棋局之后,他却松了一口气。

    这并非一个高明的残局,只是两人玩乐之举。伏隐的棋风洒脱,看似随意却又功放兼备;楚玉篱的防御稳固,稳扎稳打却不墨守成规。看上去伏隐更胜一筹,不过楚玉篱后备严密妥当,不难一搏。

    因此,他一边筹谋战术,一边混淆视线,脑海清明,攻其不备。只要做完这个局,便可瓮中捉鳖。

    三步……两步……一步……定局成……

    伏隐见他的那枚黑子落下,目光一凛。

    玄徵可不堪他们这一吓,瞬间周身毛骨悚然,堪堪收回那只手,忍着颤栗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容:“隐老请。”

     



60 剑开天地
    “穆千洵!”楚玉篱皱眉喝道。

    玄徵心中疑惑他的态度,问道:“您老姓穆不知与我祖母……”

    “哦。”穆千洵眨了眨眼,一笑,“差一点就成了她女婿。”

    楚玉篱不理他的作怪,在一旁解释道:“他俩同为穆国人。”

    玄徵点头:“想必穆公与家母相熟。”

    “熟!熟得很!”穆千洵翻身站起,围着玄徵转了一圈,“这眉眼的确像笙儿,不过这神态还是像你那书生气的父亲,小白脸的模样,一定祸害了不少娘子。”

    陈夏燃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到楚泠谈及自己阿兄的模样有些莫名。

    母亲的爱慕者果真是不同反响,玄徵腹诽,歉意一笑:“穆公谬赞了。先父温润,先母心悦先父也是自然的事情。穆公依山傍月,想必也是个洒脱之人。”

    穆千洵默然笑了,而后一改话题:“篱老是稀客,不知你是用什么法子请得到前门主大驾,不过在我这里行不通。”

    穆千洵又道:“你看,我俩都没那本事上天绝崖,你自己看着办吧。”

    玄徵不在意他的拒绝:“不知此去还有多少里可到天绝崖”

    穆千洵摆摆手:“不知不知,不过再向上便是天绝崖了,这里是最后一道关卡。”

    玄徵低头捏了捏手指,似乎陷入了困局。

    陈夏燃看着这周遭众山低伏,抬头望去这天绝山峰高耸入云。

    没有其他出路。

    穆千洵轻笑,走到那只大鹤身边亲昵地拍了拍,感叹道:“故人之子呐!如今,就只剩你我了。踏雪,你可还记得笙儿吧”

    玄徵听见“踏雪”两字一抬头,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他走向那大鹤,尝试唤道:“踏雪”

    大鹤侧首,圆溜溜的眼珠盯着他,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小心别被它啄了。”楚云篱提醒道。

    大鹤一听,迈着两只细长的腿小步跑到楚云篱身边,弯腰展翅,一声鹤唳,似是表达着不满。

    楚云篱倒是呵呵一笑,拍了拍它的羽翼。

    踏雪这不是家中那只白猫的名字

    玄徵心中微生出一个想法,对楚云篱发问:“小子有个疑问想请教阿公。都说门主和各位长老们可以自由出入天绝崖,阿公您是前任门主,想必也能上哪天绝崖。或者说又其他方式能够上得了天绝崖”

    他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踏雪。

    穆千洵与踏雪对视了许久,踏雪慢悠悠地低头清理羽毛,不理会那三人。

    真是个聪慧至极的小子,楚玉篱惜才,不理穆千洵的作怪,索性道出:“门主的修为远远没有长老高,上不了那天绝崖。老夫与阿焕都是踏雪载上去的。罢了,我便问问踏雪,可愿载你们一程。”

    踏雪弯腰展翅,对他一声轻唤,而后昂起头颈,仰向天空,双翅耸立,发出嘹亮的鹤唳。

    玄徵行礼谢了两人:“多谢阿公,穆公。”

    陈夏燃亦是,两人便随踏雪离开。

    “篱老,”穆千洵似是想起什么,拖着楚云篱问道,“刚那小子叫你‘阿公’嗯……叫我‘穆公’哎哎,我怎么能跟你同辈”

    “怎么不能”楚云篱望着远方,笑意不减。

    “他怎得也该叫我穆伯,怎可以把我和阿焕划到一起”

    “哈哈,你都叫‘阿焕’了,怎不可以一起人孩子可是尊重你。”

    “那只是个称呼,我也只不过比他母亲大个十多岁,嗯……不到二十吧,不大不大……那小白脸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的!”

    刚踏上路途的踏雪耳尖,听见如此言论,不禁畅快地长唳,取笑之意尽显。

    “他们上来了。”

    天绝崖上的楚焕抚掌,“泽老兑现承诺吧。”

    天泽长老扬手一拍钟鼓,当当的响声回荡在山间,激荡众人的



61 卦象意指
    “自楚门开宗至今,除了老祖宗,无人再能往上了。看到了天外有天,谁还愿意回到井里去。最绝望的不是看不没有更高峰,而是你上得了高处,却高处不胜寒,是你没有退路,却拼尽性命也无法前进。这难道不是绝望”

    玄徵抿着唇,垂眸望着那犹如剑锋的碑刻:“堵了退路自然能够向前。树挪死,人挪活。法子,终究是有的……”

    “你母亲倔强了一辈子……你可知上千年了,为何还有这门多人能够牢牢守住楚门的门规”

    楚焕没有要他回答的样子,继续道:“你看那边山谷。”楚焕指向月华的方向,那里是楚门的主殿,来的时候,玄徵路过过那里。

    玄徵脱口而出:“那盘龙柱上的前门主!”

    “看来阿笙与你说过。”楚焕叹息。

    他见陈夏燃疑惑,又简述了一遍楚门第四任门主未到门规被老祖宗锁在盘龙柱上的故事。

    “你母亲对我说要跟你父亲的时候,玉宸长老早言此举不妥,一则不合门规,二则有天启长老的断卦——儿女双全,福禄双至,却寡寿不得善终。可惜你母亲不听执意如此……我就已经想到会有今日……”

    这边三人就着石碑坐下交谈开,一坐便是天明。

    那边踏雪歪着脑袋看天泽长老演武,一会又去扯了扯天启长老衣摆。

    踏雪对天泽的演武没多大兴趣,扯着天启过来说话。

    “哦果真如此老夫算算……”

    踏雪点头又轻啄了他两下,一鹤一人好不乐乎。

    “一饮一啄自有前定,沧岐界这四洲大陆,分分合合多少年了,实在无趣。踏雪,快要天明了吧。”天启拍拍踏雪的头。

    天地间那突破地平线的光亮燃起,周遭被光粒和尘埃晕开,整齐飒踏的剑鸣与喝声撑开了天地,恍然间已至白日。

    陈夏燃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沉浸其中,楚门弟子的演武是母亲一个人演练剑法所无法比拟的。

    天泽长老演武完毕,或者说众人回过神时依然次日天光大亮。

    “贫道要去训诫那些小崽子,你们自便。”天泽长老对玄徵二人道了声,同楚焕他们一摆手,踏剑离开。

    那股锋锐和重压之感散去,天启长老从袖中拿出算筹,看向楚焕:“该兑现老夫的承诺了。”

    楚焕呵呵笑:“启老哪里的话。”

    玄徵看见不自觉上前,带着期盼的颤声:“天启长老。”

    “就以你小子起卦罢。”

    天启长老摆手让他们安静,口中念念有词,将算筹就地摆弄着。

    玄徵和陈夏燃屏息,生怕一个差池坏事。

    天启伸手悬于半空,四下无声,连楚焕也捏了捏手指。

    “啪”的一丝声响打破寂静,天启瞪圆了眼。三人听到他吸气的声音,旋即感到天启的气势霎时散了。

    “启老!”

    楚焕三步并两步走上前,他看到了,看到那几根算筹崩裂成数断。

    为什么会这样

    玄徵和陈夏燃也发现了,心下觉得这不是好事,却没有多言。

    天启的手有些哆嗦,他犹豫一瞬没有触碰那断裂的几根,拧眉看着那些交错的算筹,面色凝重。

    他摆摆手没让几人接近。

    天启蹲下喃喃:“这……乾,不是乾……这宝贝传了三代,却毁在我的手里。坤顺……巽入……是老夫的罪过啊!阿焕啊!哎……走走,别闹我……干以君之,坤以藏之……”

    玄徵不知他是在琢磨卜筮还是痛惜那算筹,半晌,见他缓缓收拢算筹站起,叹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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