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不过错爱一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夏日
“别光选你们喜欢的,记得照顾好希望,问她爱吃什么。”
俞烯走过来,将希望额前的发丝掖到耳后,向上拉了拉围巾,温声嘱咐:“付阿姨和思茉妹妹都是小吃货,你千万别客气,不然好吃的都被抢光了。到了餐厅和游乐场,想吃什么玩什么,直接告诉她们,反正是我请客。”
或许做了一次母亲,就格外能体会孩子的心情,所以只看见希望一个低头的动作,她便感受到希望的不自在。
而她小小的举动,于希望而言,却是最坚定的温暖。
“好,谢谢……您。”
希望缓缓露出笑容,似乎还有话想说,俞烯等了片刻不见她开口,想起医院那边还有事,只能轻拍她头顶,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远,背后突然传来她略带颤抖的声音。
“妈妈!”
希望站在原地,脸涨得通红,似乎拼尽全身的力气,才终于喊出这两个字。
怕俞烯不喜欢自己这样喊,犹豫一瞬,声音逐渐低下去,透出几分不确定:“妈妈……工作忙,也要注意身体。”
话音落下,整个世界如凝固般,连寒风都停住脚步。
直到付思思先反应过来,满是感动的瞪了俞烯一眼:“傻啦孩子叫你呢!”
俞烯并非没听到,只是背对着众人的她,已经流下泪水。
一声“妈妈”,她和希望的一生被紧紧缠绕起来,不再是收养关系那么简单,而是一份责任,和最沉重的爱。
终于,她飞奔回来抱住希望,笑中带泪:“妈妈知道了,妈妈一定记住你的话,好孩子……”
法院外分别,赶回医院时她眼睛仍红通通的,换上白大褂开始忙碌,才渐渐脱离了个人感情。
上午一直忙到傍晚,中途除去上洗手间,只有半小时吃饭,还被一个着急换药的病人耽误了不少时间。
终于偷了个空,靠在长椅里休息,听到路过的护士都在抱怨。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多生病受伤的,还能不能让咱们喘口气了”
另一个开导她:“你来的时间短,其实咱们急诊向来这样,帝都人口本就多,还有各地慕名而来的,患者能少吗再说了,入冬是各种疾病的高发期,什么脑血管啊,心脏啊……”
话未说完,大厅里响起道嘹亮的嗓音:“急诊的人呐,这里有心脏病人!”
这个乌鸦嘴!
聊天的护士一愣,急忙跑了过去,俞烯也腾的从椅子上起身,冲进急诊室准备。
患者很快被推进来,了解过情况的护士在旁做说明:“男性,五十四岁,有心脏病史,三年前做过心脏支架手术,昏迷前胸闷气短,似乎伴随头痛。”
心衰的典型表现。俞烯心中有了考量,拿笔灯准备检查瞳孔,俯身面对患者时,身体却倏然僵住。
许家南!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两人居然会在抢救台上相遇,他女儿害她半生坎坷,他也曾用下作的手段残害过盛家和俞家,如果说真心话,她认为他和许楠柠一样死不足惜。
但此刻,他是生命垂危的患者,而她,是救死扶伤的医生。
所有念头在眨眼间闪过脑海,俞烯手上动作未停,迅速做完基础检查后,吩咐护士:“强心剂三毫升准备,通知手术室和导师,立刻准备手术!”
许家南情况紧急,并且曾植入过支架,手术的难度系数很高。俞烯虽自认有主刀的能力,也必须请导师到场。
不到一小时,手术成功。脱离生命危险的许家南陷入昏迷状态,被护士送进病房。
此时的俞烯也筋疲力尽,终于得到赦免,步伐虚浮的回了休息室。
不知谁刚才在里面睡觉,枕头被子乱成一团,电视机也开着,闹哄哄的播放本市新闻。
强撑着到处翻找遥控器,却赫然听到了盛以北的名字。
“……盛氏当前的最大项目获投资方解约,据悉,项目的新合作方为许氏集团,许家南或成最大受益者。盛氏集团总裁盛以北先生,至今仍未露面,最新消息,请等待本台记者的后续报道。”
画面跳转,员用同样平缓的语速,开始体育新闻,俞烯却仍停留在先前的那段话。
然后缓缓垂下头,看向自己的手。
盛以北性命堪忧,许家南却乘虚而入,夺走了盛氏的项目,而正是这双手,在几分钟前救活了许家南!
她履行了医生的义务,她对生命负责,那谁来对盛以北负责呢
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有些时候,信仰和情感竟无法两全。
一滴泪,落在掌心,灼热的温度直达心底……
看出她状态不对,下班时间集体讲评时,导师没留她加班,还破天荒的给她三天假期,让她好好休息。
本想强撑,却突然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她颔首谢过导师。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已经过了晚餐时间,她没心情吃饭,拒绝佣人加餐的好意,准备上楼时,希望和思茉牵着手从客厅跑出来。
“妈妈!”
两人异口同声的叫她,相视一笑后,挨过来与她拥抱。
第377章 那女的不像好人
第377章 那女的不像好人
忙碌一整天,走进家门便有两个女儿迎接,老话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此刻俞烯真有这种感觉。
她也知道,孩子们都很想她,并迫切的想与她分享游玩中的趣事,可盛氏集团和盛以北的事一直萦绕在心头,她实在提不起丝毫兴致。
勉强弯起唇,她摸摸孩子们的脸:“你们去玩吧,妈妈累了,先回房休息。”
说完,把包挂在衣架上,落寞的转身上楼。
思茉年纪小,又见惯了妈妈工作后身心憔悴的样子,便没有多想,希望却感觉到她好像有心事,便犹豫的跟了过去。
在走廊里站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气敲门。
“妈妈,你要睡觉了吗”得到允许后,她将门推开条缝隙,略显胆怯的询问。
俞烯刚换好睡衣,正准备去泡澡,闻言摇摇头,伸手让她进来。
“怎么样希望,今天玩的开心吗,跟妈妈讲讲。”
希望被拉着坐在床边,一板一眼的回答:“开心。我第一次吃日本料理,里面叫天妇罗的东西很好吃,但思茉喜欢寿司,付阿姨更喜欢生鱼片,还说金枪鱼肚子上的肉很贵,必须多吃点。”
俞烯静静听着她讲述今天的经历,心中却泛起疑惑。
希望不是话多的孩子,突然说个不停,似乎想逗她开心似的。
果然,努力将自己的行程描述得生动有趣后,希望试探着问:“妈妈,在医院工作一定很累吧如果不小心失误,会不会被骂”
原来这孩子误以为她犯错挨骂了。
俞烯把希望揽进怀里,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没有。虽然累了点,但妈妈表现的很好,还得到夸奖呢。”
闻言,希望似乎松了口气。
母女俩靠在床头,安静望着夜空,过了片刻,俞烯打破沉默:“前段时间忙着办收养手续,现在尘埃落定,奶奶的丧事该筹备起来了。希望,你有什么想法吗”
奶奶的骨灰还存放在殡仪馆,希望自然想让她老人家入土为安,但现实情况,恐怕不允许。
“……银行里的钱我还取不出来,买不起墓地,也没钱办丧事。”希望低垂着头,手指无意识的绞动。
她虽然住进了江家,但奶奶并非江家人,她不能得寸进尺,什么事都让俞烯出钱。而且她已经接受了太多恩惠,可能永远都还不起。
“傻孩子。”
俞烯双手按在她肩膀上,一脸真诚的与她对视:“我们是母女啊,你的亲人就是妈妈的亲人。无论如何,奶奶的丧事不能耽搁,而且要让老人家安心离开,这些都交给妈妈。”
彼此明明素昧平生,俞烯却给了她充足的包容和疼爱,像灯塔一般,将她往后的人生照亮。
希望扑进俞烯怀里,哽咽不止。
思茉这时候突然闯进来,本想喊希望一起做游戏的,见她哭了,顿时有些无措。
得知她难过的原因后,思茉学着俞烯的样子,在她背上轻抚:“是我求希望留下做我姐姐的,希望不哭,我们是一家人。”
因为是一家人,所以不必觉得亏欠,哪怕在冰冷的冬夜,只要家人相互陪伴,就足够温暖。
翌日。
恰好有三天假期,俞烯和希望清晨便启程,送老人家的骨灰返回邻市,耐不住思茉的撒娇耍赖,只好让小家伙随行。
到达城镇后,希望熟门熟路的打了台黑车,朝坑坑洼洼的土路深处行进。
下车后,她才对俞烯二人解释:“我们住的地方算是城中村,环境还可以,就是周围的路都没修,这种黑车方便些,坐公交车的话还要走一段土路。”
俞烯点点头,朝四周打量。
乡村里已铺上水泥路面,两旁的商铺虽无法与帝都比较,但也算兴盛,几栋小楼拔地而起,远处还有正在施工的小区。然而希望的家,仍处在平房区内。
得知希望抱着奶奶的骨灰回来,街坊邻居们一传十十传百,都跑出家门观望,其中有热心的阿姨问俞烯是谁,希望每次都坚定的答:“是我妈妈。”
“妈妈”了解内情的邻居追问:“你爸妈不是车祸去世了吗这个……难道你妈没死”
没文化的乡下人,说话大多不注意措辞,希望也不计较,简单解释了自己和俞烯相识的过程。
听说她被收养,周围人顿时炸开了花,更有急匆匆赶来的远方表叔,神情怪异的把她拉到一旁。
“你个小丫头,刚走几天怎么还给自己找了个妈我看那女的不像好人,别是想骗你爸妈的赔偿金吧”
表叔嗓门奇大,这些话一字不落传进邻居们耳中,许是排外的本能,众人一同责怪希望太傻,轻信外人。
这种时候,俞烯不好为自己辩解,就算说了也没人相信。
希望独自对抗着一群“好心人”,起先还耐心解释,最后被气得眼眶通红,直接拉着俞烯和思茉回家,把门一关,谁也不让进。
晚饭吃了些随身带的面包牛奶,希望铺好床,让俞烯陪思茉睡正房,自己则回到原来的小房间,灯光很快暗下去。
白天经历了那些闲言碎语,俞烯很清楚,希望不可能毫无触动,哄睡思茉后,便披了件衣服去到小房间。
里面果然有压抑的哭声,记得老人家火化那晚,希望也是这样哭的。
俞烯难掩心酸,敲门后走进去,便看见希望慌乱的擦泪。
“快躺好,别着凉感冒了。”
她连忙上前,按住希望掀被子的手,疼惜道:“妈妈知道你心里难过,想哭就哭出来吧。”
委屈的时候,最害怕听到安慰,希望忽然丧失了伪装的力气,抱住俞烯的腰失声痛哭。
俞烯抚摸她的长发,讲故事一般对她说:“不被人理解是很正常的事,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其实别人的目光,很多都无需在意。妈妈当初坚持生下思茉时,和思茉父亲重归于好时,身边也有很多反对的声音,他们都是为我好,但他们体会不到我的感受。”
第378章 葬礼怪事
第378章 葬礼怪事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所以最难的就是感同身受。
太多人站在旁观者的位置质疑、指责、教育、蔑视,他们坚信自己是善良的、正义的,却从不考虑自己的举动是否有意义,是否能为对方提供帮助,亦或者带去苦恼。
这种人,不是伪善,就是无知。
俞烯以亲身经历作示例,希望能理解,却仍觉得痛苦。不只因为亲戚邻居的责难,更替俞烯不公。
明明是她受了俞烯和江家的帮助,到头来,反倒令恩人背上“贪图钱财”的恶名,而她除了哭,竟想不出任何解决问题的办法。
都怪她年纪太小,等她长大了,一定好好报答俞烯,再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吵吵闹闹中,老人家的葬礼准备完毕,当天到场的人并不多,除相熟的朋友和邻居,就只有几个远方亲戚。那位不止一次在希望面前挑拨她和俞烯关系的表叔,当然也在场。
即便如此,俞烯也没有从简,一切都按照当地最高规格办,众人嘴上不说,却都暗暗感叹老人家死后能如此风光,一辈子也算值了。
葬礼开始后,亲属站在两边,其他朋友依次走到遗像前献花。
毕竟是葬礼,难免透出些冷清和阴气,俞烯担心吓到思茉,献过花就抱着她坐在远处圈椅里,等待仪式结束。
谁知进行到中途时,原本正正当当摆在桌面上的遗像,竟突然坠地!
一时间,整个大厅鸦雀无声,众人皆面面相觑。
直到一声惊叫打破寂静:“看吧!我说那女人没安好心,现在连大姨都亲自显灵了,就是想提醒咱们,不能把希望和财产交给她啊!”
那位远方表叔神气十足的站出来,将矛头引到俞烯身上。
俞烯快步过来看情况,不等开口,希望已抢先否定:“不可能,妈妈是好人,奶奶她知道的!”
“你呀,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表叔用手指点点希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奶奶这是泉下有知,显灵来提醒大家呢!唉,好歹是亲戚一场,这样吧,你到表叔家来,以后表叔把你当成亲闺女养。”
究竟想养闺女,还是想要银行里的赔偿款
俞烯虽然想不通遗像为什么会掉落,但这位表叔的司马昭之心,可瞒不过她。
希望显然也察觉了表叔的意图,冷声提醒:“那些赔偿款是我父母用命换来的,奶奶真泉下有知,也该惩罚那些觊觎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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