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双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天两觉
“哦?”能明和能智一听到“护国天师”这四个字,神色也是起了些许变化。
很显然,关于这几位“天师”的传闻,智化寺的僧人们也已经听说了,只是他们也没想到,这几位今日会跑到他们寺里来闹。
“小道,你真是……”一息过后,能智多少还是有点不信,所以想出言跟不动子本人再确认一遍。
“少废话!”但不动子已经受不了这老和尚慢慢吞吞说话的那个节奏了,直接打断道,“你们身边就供着四尊妖魔,还有闲心跟我在这儿慢条斯理地磨嘴皮子呢?”
说罢,不动子就一跃而起,飞身掠过了大殿内盘腿坐着的上百僧人的头顶,身形一腾便来到了大殿的旁侧。
这智化殿内,中央供有释迦牟尼佛、无量佛、药师佛三座佛像,两侧则有木质漆金的十八罗汉坐像,眼下不动子便是来到了其中一座罗汉像前,挥拳就打。
那一瞬,只听得“轰”的一声,像崩木散,尘土飞扬。
就在殿内外的僧人们对不动子这突如其来的“大不敬”之举感到震惊、且要愤怒起来的当口……
突然!那崩毁的罗汉像中,竟是冒出了一股子黑烟,并在空中凝结成了一团形似妖物的气团,然后在“呜——”的一声呼啸中遁去了。
这“拳打木罗汉,尘见妖魔影”的一幕,着实是惊呆了众人。
不过,不动子的施为,这才刚刚开始……
盖世双谐 第六十章 被阻万法堂
且说那不动子,一拳轰完,打得佛像崩碎,妖气遁走。
殿内众僧见了,无不面露诧异,惊疑交加。
这一刻,他们本以为,这位道长干完这事儿,多少会稍微说上两句,解释一下自己的行为,却没想到……
不动子可是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而是顺势又跳到了另一座罗汉像前,又是一拳,如法炮制。
就这样,一拳、两拳、三拳、四拳……不动子在这智化殿内来回窜打,直至四拳打出,这才堪堪作罢。
而被他打烂的那四尊罗汉像里,也是每一座都冒出了连凡人都肉眼可见的妖气。
这下,和尚们可都傻了。
此刻他们再想想方才不动子那句“你们身边就供着四尊妖魔”,那是一阵阵的后怕呀。
谁能想到,这光天化日之下,佛门净地之中,居然就藏着妖物,而且那些妖邪居然狂到敢附在十八罗汉像上,接受香火供奉,这是多大的能耐?
“道长……”到了这会儿,那能明和能智可就不敢再摆什么架子了,俩老僧赶紧起身,由能明率先开口对不动子道,“哦不……天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佛门正殿之内,怎会有……”
“你们先甭问了,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动子摆了摆手,抢过话头道,“带我们先去见过了方丈再说。”
他提出这要求后,能明能智先是一愣,随即又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下眼色。
这几秒间,虽没有对话发生,但很显然二僧已迅速达成了共识。
“好,众位天师……请随我来。”两秒后,能明便应了不动子的要求。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从讲经的蒲团那儿离开,来到了大殿的一侧,并伸手示意不动子等一行人跟上自己,准备将他们往后殿引。
而能智则是叫住了大殿门口的几名仁字辈僧人,让他们和自己一同留下安抚殿内众僧、控制一下局面。
当然了,仁璨,并没有被能智叫住。
仁璨作为方丈的首徒,又是他带头把这群外人领来的,那他肯定也要跟着能明去见见师父、说明一下情况才行。
就这样,在能明的带领下,不动子、仁璨和双谐等十来个人,从正殿的后门行出,经如来殿、万佛阁、大悲阁……又穿屋舍数片,最终来到了寺院最北的万法堂前。
智化寺的现任方丈能泽禅师,此时就在这万法堂内坐禅念经。
这位方丈能泽,今年虽已六十有八,但身体向来健朗,身边也从不让小和尚跟随伺候啥的,所以这会儿能明需要亲自进屋去通报。
众人本来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不料,能明刚进屋不到半分钟,屋内就传出一声惨叫。
“不好!”不动子闻声,瞬间变了脸色,一个箭步就追了进去。
其旁诸人见状,也都意识到了情况不对,纷纷跟上,鱼贯而入。
但他们终究是来晚一步,当众人冲进万法堂时,也别说是能泽方丈了,刚才先进来一步的能明大师也已不见了踪影。
且这万法堂内,还不知为何弥漫着一股子油腥之气。
“退!”
那数秒之间,大伙儿还没闹明白咋回事呢,不动子口中忽然又大声地喝出了这么一个字。
列位,我们都知道,人在面对不同程度的危险时,用词是会有一定变化的——通常越是紧急的情况下,人们所用的词儿越少,且吼得越大声。
此处,不动子没有用“糟糕,快撤出去”或者“糟了,有埋伏,赶紧退后”之类的表述,而是用很大的声音尽快地喊出了最简短的一个“退”字,那大家可以想象……事情是有多严重。
而在这种情形下,第一个做出反应,并成功逃跑的人……估计列位也猜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不动子话音未落之际,缩在人群中间靠后位置的孙亦谐已然一个回身飞扑,如惊吓盒里弹出的小丑一般,蹭一下就反向往屋外蹦去。
他这一蹦,还把跟在最后边儿的于渐离一块儿给带了出去。
两人一个踉跄翻滚,来到了屋外,待再回头时,便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一秒后,他们定睛一看,身后的万法堂已经陷入一片火海,那火势大到好似不是在烧建筑,而是在烤一个浸透了油的棉花糖。
“啊!”这一瞬,于渐离惊呼出声,因为他本能地觉得没能及时逃出来的其他人都已经被烧死在屋里了。
但孙亦谐的反应却和他不同,只是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撇嘴来了句:“妈个鸡,还好老子闪得快。”
于渐离当时都有点愣了,心说这孙少侠居然这么冷血吗?同伴在眼前死光了,他非但不惊不恐也不悲,还能澹定地表示庆幸?
“于兄,你没事儿吧?”两秒后,孙亦谐看向于渐离,询问了一句。
“呃……啊……没,没事。”于渐离有些木讷地回应了一声,其情绪显然还没从刚才的剧变中缓过来。
“没事的话你可把眼睛睁大了,咱现在随时有危险。”但孙亦谐已在提醒他要注意四周的变化了。
而经孙哥这么一提醒呢,于渐离也是赶紧看向四周,并立刻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件事:这屋外的天色,不知何时竟已变黑了。
要知道,他们刚才走进万法堂前,外面还是阳光明媚的上午,这一进一出才一分钟不到,即便是要下雨变天,也没那么快的啊。
这么一看……他们身后的万法堂在前一秒还好好的,后一秒就烧得跟碳一样,也不是什么正常现象。
这时于渐离才渐渐明白过来,孙亦谐的“澹定”,或许不是冷血,而是他知道某些自己不知道的情况。
于渐离猜得也没错……
孙亦谐因为此前已经历过好几次这种异象了,再加上他对屋里某几位的能力相当有信心,所以基本能确定同伴们并没有死,只是这“一把火”将万法堂“门里门外”的人给隔开了。
更要命的是,他们这群人里,总共就三个半道士,即不动子、烟澹子、梁景铄和黄东来——眼下这四人可全都被隔在了另一边。
这样一来,成功逃出了屋子的孙于二人,处境反而显得不太妙。
唰——
数秒后,孙亦谐默默地便掏出了他的三叉戟,进入了备战状态。
而正在思考的于渐离,在听见了戟锋的破风之声后,抬眼一瞧,被这突然出现的兵器给吓了一跳:“嚯~孙兄,这兵器你从哪儿拿的啊?”
“我随身带的啊。”孙亦谐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道。
“啊?”于渐离闻言,思绪陷入了短暂的混乱,随即他又将孙亦谐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问了句有点奇怪的台词,“你也练过藏镖?”
“哈?”孙亦谐没听懂,“什么叫藏镖?”
“哦……没啥,没练过的话也不必在意这个。”于渐离含湖回道,心中则在暗道:我就说嘛,那么大一柄兵刃应该藏不下啊。
两人正说着话呢,孙亦谐的余光忽又扫见远处的一栋屋舍那儿,有一个人影在墙角处朝此窥探。
此刻天色虽暗,但他俩背后火光冲天,所以周边的能见度还可以,孙亦谐自信并没看走眼,故他马上就压低声音冲于渐离道了句:“于兄,那边好像有人在偷偷地盯着咱们呢。”
孙哥说着,还用很小的幅度努了努嘴,指出了方向。
“哦?”于渐离的江湖经验也颇为丰富,所以他并不会立马傻呵呵地朝那个方向转过脸去,他只是继续装作不知,面朝着孙亦谐,小声问道,“孙兄有何计较?”
“我们兵分两路,你直接朝他过去,我从那屋子右侧小绕一下去堵他,咱们且看看他究竟是什么人。”孙亦谐道。
于渐离想了想,接道:“那为什么不能是我绕一下路呢?”
孙亦谐笑了:“呵……也可以啊。”
“嗯?”这回于渐离倒给整不会了,心说:难道他预判了我的预判?
“呃……那还是你绕路吧。”于渐离在短暂的思想斗争后,终究还是顺着孙哥的意思去做了。
于是,下一秒,这二人就如离弦之箭般,一左一右,朝远处的那间屋舍两侧冲了过去。
盖世双谐 第六十一章 杂物间的王(上)
孙亦谐和于渐离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在远处窥视他们的那位吓了一跳。
那位眼瞅着情况不对,赶紧转身跑路,结果却被一直线冲向他的于渐离轻松追上。
“站住!”于渐离接近对方后,便看清了对方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只是一名身形瘦小的男子而已,顿时胆子也壮了几分。
可他这声“站住”,显然没能止住对方逃跑的步伐。
不过咱于先生也不是吃素的,身为一名老江湖,他在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手上也已准备好了后招,他一看对方并未停下脚步,当时就是chuachua两镖甩了出去。
于渐离这手“藏镖”可是绝活儿,纵观整个绿林道,就没有人知道他那镖是打哪儿掏出来的,反正他是一伸手就有,出手也是极快。
下一秒,就听得“啊——”的一声惨叫,逃跑的那位因左腿的后膝和脚跟中镖,一个趔趄,便摔倒在地。
于渐离顺势追上,一脚就踩住那人后背将其制伏,并居高临下地言道:“想跑?”
那人呢,也没反抗,而是当场就转过头来,双手相握,开始求饶:“哎哟!大仙饶命啊!我还不想死啊……我是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没断奶的孩……”
“诶?”于渐离还没听对方把这段儿贯口念完,只是看到了对方的侧脸,当时就愣了一下,并打断道,“你不那谁吗?”
谁啊?
其实于渐离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他确实记得曾见过这个人。
怎么回事儿呢?
此处咱书中暗表,眼下被于渐离制住的这名瘦小男子,名叫汪三,乃是京城某大户人家的家丁。
前些日子,于渐离曾和那汪府的少爷一块儿喝过花酒,而当时跟在汪少爷身边的随侍,就是汪三。
于渐离这种能在道儿上广交朋友的人,一般记性都不会太差,尤其是“认人”这块,不说过目不忘吧,至少像汪三这种在半个月内有见过、且在同一个房间内待过一段时间的人,他肯定是有印象的。
“嗯?”汪三听到于渐离的话,也是怔了一下,随即他才畏畏缩缩地抬眼直视了于渐离几秒,“唷!这不是于大爷吗?怎么是您啊?”
“你是……”于渐离也是伴随着回忆,渐渐想起来了,“汪少爷身边的……”
“对对对,就是我!我叫汪三儿!得亏你还记得我!”汪三此刻激动万分,当然了,他并不是因为对方能记得他这个下人的长相而激动,而是因为他终于在“这个空间”里见到了一个他感觉可以依靠的人。
但于渐离可没有因此放松多少警惕,毕竟他跟汪三也不熟。
两秒后,于渐离依然是不冷不热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哎哟!我还想问您呢!”汪三的回答得那叫一个委屈,“这到底是哪儿啊?这这……到底是智化寺,还是阴曹地府啊?”
看他的神情语气,不像是在演,于渐离这时才挪开了那只踩住汪三的脚,退后两步,接道:“你别忙问我,先说说你是怎么来的。”
“我?嘶……”汪三说着,翻身坐起,同时又因为动了腿上的伤而咧了下嘴,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没叫出声,并回道,“我就记得……初一那天下午,我陪少爷来智化寺上香,也不知怎的,走着走着我们来就到了这鬼地方,然后就怎么也走不出去了……”
“初一?”于渐离面露疑色,“今儿都初四了,你们在这儿待了三天三夜?还有……你说你陪少爷来的,他人呢?”
“啊?都三天那么久了?”汪三听到“初四”这两个字,也是面露惊讶,“不会啊……我跟少爷来到这儿,好像也就半天儿的工夫啊。”
“所以你少爷人呢?”于渐离又问。
“他……”汪三说着,脸上忽现恐惧之色,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少爷他……可能已经被妖精害了。”
“哦?”事到如今,于渐离自不会再去质疑对方口中的“妖精”的真实性,而是继续问道,“什么样的妖精?你亲眼瞧见了?”
“我……我当时看到一大团黑烟突然卷过来,从里头冒出一张大猪脸,然后它……它……”汪三越说脸色越难看,他平复了一下呼吸,才用颤抖的声音言道,“它一口就把少爷整个人吞进去半截……”他顿了顿,“我……我当时吓得都尿裤子了,头也不敢回,连滚带爬地只管自己逃命,一直跑到脱了力才停下。”
他说的,应该是实话,因为于渐离一边听着他的叙述,一边已悄然将目光移向了对方的裤子。
在汪三的裆部和裤腿区域,确实可以看到一片已经变澹了的水痕,而且凭于渐离那经过一定训练的嗅觉,也的确可以从那儿闻出些许残留的尿味。
“嗯……”到了这会儿,于渐离差不多才放下了戒备,然后沉吟一声,蹲到汪三身边,从怀里掏出了一瓶随身带的金疮药,“好吧,你先忍忍,我帮你收拾下伤口。”
说着,他就给对方拔镖上药,手脚那是相当利索。
而那汪三呢,虽不是什么江湖中人、绿林好汉,但好歹也是平日里常干粗活的劳动人民,这点痛还是受得的。
在于渐离帮汪三包扎期间,两人又聊了几句,于渐离也稍微说了下自己这边的情况。
说着说着呢,于渐离忽然就想起什么来了,并念叨:“嘿……话说孙兄这‘绕路’是不是绕得有点儿大呀?怎么还没来啊?”
“唷!”汪三闻言,当时就脸色一变,道了声,“糟了!”
“怎么了?”于渐离见他这反应,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汪三解释道:“您二位是刚到这地方来所以不知道啊!这地儿的异常,除了一直是黑夜之外,还有一点……即那屋舍走廊的位置一直会变化。”他微顿半秒,举例道,“比如说,一条路,您先往前走,走一段再回头折回来,便回不到刚才您出发的地方了。”
“啊?”于渐离一听也是慌了,“这么说来……”
…………
同一时刻,该空间的某条走廊中。
“妈个鸡啊……这是哪儿啊?”孙亦谐边往前走,边小声骂着,“难道我这都能迷路?”
其实这回是真不怪他,他的确是只绕了一个小圈子企图包抄的,但没想到这里的空间并不是三维的——你并不能用你在某一个点上观测到的距离或空间关系来判断你按某种路线移动后能不能抵达预期的坐标。
当然,孙亦谐吐槽归吐槽,他基本也猜到了是自己所处的空间有问题。
就拿他此刻所在的走廊来说吧……
在这条走廊两侧的柱子上,竟像是钉钉子一般,钉着很多巴掌大小的金属烛台;这些烛台的数量和位置,似乎都是随机的,有些高到接近天花板、有些低到紧贴地面、有的柱子从上到下被钉了七八个,有的柱子则一个都没有……
更诡异的是,这些烛台虽然都被钉得歪歪斜斜,但烛台上的蜡烛却都不会倒,有些蜡烛以四十五度倾斜着,底部也一样好好地粘在烛台上。
这种景象,在“真正的智化寺”中肯定是看不到的,所以某种角度来说,这些东西也暗示了这个空间与现实有着不小的差异。
“阿弥陀佛……”
就在孙亦谐亦步亦趋地前行之际,忽然,就有人在他背后口诵佛号。
孙哥的反应那叫一个激烈,他登时就是一个缩腿前跃加空中一百八十度转身,并顺势将三叉戟架在身前作防守状。
“什么人?”双脚重新踏地之时,这三个字已从孙亦谐口中喝出;同一秒,他也已经看清了,跟他搭话的人,是一个身形肥胖、不过看面相还挺年轻的僧人。
“呵……”那胖僧人看着孙亦谐的反应,只是冷笑一声,接道,“贫僧圣守,见过施主。”
列位,如果您对和尚的法号比较有研究,且对前几章看得比较细致的,您应该已经发现了,这智化寺的和尚,是按照临济宗的僧谱排字的;那完整版的我就不列出来了,反正您只要知道,在咱们这个故事中,智化寺的僧人们,从老到少,基本都涵盖在“能仁圣果”这四个字辈里。
这圣字辈呢,比仁璨他们这些三四十岁的中生代要小一辈,故平均年龄是在二十到三十之间(年纪大辈分低,或者年纪小辈分高的情况也有,但不多),眼前这圣守,就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僧人。
可能也是应了他这法号,成年之后,圣守因在统筹管理方面颇有天分,便被分配去掌管智化寺的库房。
就这样,在这个“油水”很足的岗位上干了三四年,圣守已变得比管伙房的僧人们还要胖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家伙……也是旬月之前“失踪僧人”中的一员,而且是最后一个失踪的僧人,在他之后,失踪的就都是香客了。
如今圣守出现在这个空间里,而且看起来还是一副十分悠然的样子,那想想也知道,这货有问题啊。
“你也是智化寺的和尚?”孙亦谐一看圣守那冷笑的表情,就知道对方不怀好意,故在发问时仍保持着戒备的姿态。
“正是。”圣守道。
“你知道这里是出了什么事儿吗?”孙亦谐又道。
“当然知道。”圣守从容地应了一句,顿了顿,再道,“‘你’……不就是‘事儿’吗?”
话未落,人已出。
别看这圣守体型肥胖、也没练过武功,如今已经“非人”的他,那速度可是堪比身形矫健的武林高手的。
好在,孙亦谐一直是防备状态,也不会因此慌乱。
呼——
那一秒,只见孙亦谐将三叉戟的戟锋横扫,欲阻圣守前冲的势头。
但电光石火之间,那肥僧竟是一个踏步,腾身而起,脱离重力一般“走”在了旁边的墙壁上,继而又颠倒着在天花板上跑了起来,避开了三叉戟的戟势。
一息过后,来到孙亦谐头顶的圣守又以一式“泰山压顶”攻了下来。
看这架势,此刻孙亦谐即便回戟往上一顶,也解决不了问题,因为就算他这兵器能把圣守的肚子捅穿,也不能止住对方的坠势,待戟锋捅入后,圣守依然会跟像“串儿”一样顺着戟柄继续砸下,压向孙亦谐。
且不说这样的展开下圣守会不会死,就算会,孙亦谐也不想冒“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风险。
于是,在不到零点三秒的时间里,孙亦谐几乎是凭着本能就做出了另一种应对——后撤一丈,并在他刚才所站之处,撒下了一把铁蒺梨。
您也甭问他这铁蒺梨打哪儿来的,这跟他随身带着大剪刀、石灰粉、鞋头藏着铁块等操作属于一个路子,基操而已。
轰——
“啊!”
圣守这招泰山压顶的威力还真不小,他整个人像个巨型肉弹一样砸下,把走廊都给压塌陷了,倘若孙亦谐刚才没撤,不说被压成肉酱,至少也是粉身碎骨啊。
但因为孙亦谐选择了逃开,现在苦的可就是圣守了,这货一招压完,肚子上被铁蒺梨扎了七八个窟窿,且那些铁蒺梨都嵌进了他的肉里,拔都拔不出来,其肚子上的肥油和鲜血还从那些伤口处往外直冒。
“哈~哈!想阴老子?知道厉害了吧?活该!”孙亦谐一看对方遭重,当即开始嘲讽。
有人可能要问,他为什么没有趁对方落地硬直的时候抄起三叉戟上去追击呢,这时候朝圣守脑袋来一下子,不就搞定了吗?
那很显然,是因为孙亦谐并没有打算要干掉对方,至少没打算立刻下手……以孙哥目前的处境来看,从对方身上多套出点情报再下手也不迟。
然,受创的圣守却是当场暴怒,他的模样也由这一刻开始,向着“非人”的状态急剧变化……
但见,圣守的身形在数秒间慢慢胀大,这让他迅速变成一个身高两米多的巨汉;其皮下还开始浮现一根根颜色紫黑、粗若藤蔓的血管,那些血藤在他那肥胖的身躯下构筑起了一层筋状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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